第69章
脖子,我便顺从牵引,一点点撑起上身,和他贴得很紧很紧。 “我像迷失了,也像找到了。我称职地在他的屁股里做活塞运动,鼻尖上的汗让我发痒,我说,‘对……主人。’他忽然要躺下做,我又放他在身下,继续在他体内动作。他抚上我的脖颈,说,‘叫宝贝。’ “世界是从那时开始乱作一团的吗?我不知道。我撑在床上,不断地进出他柔嫩温暖的身体。我讨好他,一声声在他耳边叫,宝贝、宝贝。我的眼泪可能落在了他颊边,他摸着我的胯骨,叫我宋老师,要我再用力一点。我的阴茎因此又胀大了一圈。” 宁清辰坐第二天的飞机走了,一天也没多待。 若非宁清辰的那根按摩棒还留在这儿,宋程仰都要怀疑自己做了个漫长的春梦;可这一猜测仍不够可信,因为此前他已多年没做过什么春梦。 又一现实是老板催他尽快写完手头上这一本。 宋程仰不太明白,“那边要得很急?” “对。” “为什么?” “给了钱人家就催呗,哪儿那么多为什么。” 再坐回电脑前,宋程仰总不免要想到这东西写出来是给谁看的。这滋味很不好。 意淫别人写些低俗的东西已属实可恶了,现在还要别人花钱买来看,简直罪无可赦。 宋程仰很是谨小慎微地写了两天。 这回老板没叫他去办公室,只给他发了两条语音,大意是让他保持风格,保持水准。 宋程仰觉得很有些可笑和好玩。他带着这种情绪重读了先前写的东西,果真觉得味同嚼蜡。笔触之生涩,用词之严谨,仿佛在写什么刚入门的报告文学。 他打字问老板:[请问对方有没有解约意向?] 老板也回了他一行字:[我解你个大头鬼。] 宋程仰眨眨眼,才迟钝地打开电脑,重新修改前两章的内容。 那位周玺周先生代宁清辰回了他的话,说他可以等完本后试试剧本的稿。 宋程仰一宿写了一万多字,睡不着觉,但一直也没觉得自己醒着。 这状态很痛苦。 Cyrus人间蒸发了。他的读者朋友们纷纷表示庆贺。 宁清辰的联系方式还躺在他的手机里。可那个人不在他身边,一切都有种毫无意义的冰冷。 好多个晚上,宋程仰躺在床上,看向飘窗,回味那场性爱。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能再做一次爱。 宁清辰的声音像被刻进了他的脑子里。 宋程仰以为,那次就是最后一次了。宁清辰解了恨了,于是走了。他失落而疲惫地在一片微弱的光下翻身。 ——我以为我不在乎了。可我好像比以前更喜欢这个身体了。 那这一句又代表什么呢?他还会对自己做什么呢? 宋程仰想,倘若宁清辰有意要折磨他,就该在那次之后,什么也不对他做。 昏黑中,他看不清小桌板上的单向历,想不起日子过了多久。他消化不了身体里的火,身体里燃烧的欲望,半晌,又从侧躺变为趴着。他像条找不着主人的狗那样惶惶不安,只能用那个名字劝慰自己做好眼前的每一件事。 他根本无需假设,宁清辰什么都知道。宁清辰甚至已经做到了。 宋程仰睁着眼等天亮,大概五点多,他觉得自己可能命不久矣。 他年纪大了,身体的每一个组成部分都在提醒他别发疯。 宋程仰颓然地抹了一把脸,能摸着下巴上新鲜的刚冒出的胡茬。他抓起手机,点开了和Cyrus的聊天界面,上面还有这几日来他发给Cyrus的节点汇报,尽管每一条都石沉大海。 他可能有点可怜。那么高的个儿,在大床上佝偻着,缩成一团。他能感到呼吸时左胸里很闷,可总比什么也感觉不到强。 宋程仰想了很多句子,各种措辞的方式,他想起自己寡言的原因——人越长大,越难说好一句话。 或许是熬了几晚后精神衰弱。 那一刻,他不假思索地做出了选择。 宋:[汪汪。] 第26章 一个礼拜了,宁崇山都没能从ICU出来。他精神状态很差,之前在牢里撞墙,现在脑袋还包着。来的时候忽然吐血,一查是肝癌,住院期间厥过好几次,一直也不配合治疗。 宁清辰铁了心不准备去看他,可监狱和医院简直要把他的电话打爆了。 宁崇山闹自杀已然是个大事故,这下还因为突然恶化的肝癌进了ICU,监狱那边负责的天天睡不好觉,生怕宁崇山有个什么万一,检察机关不认可是正常死亡,还算他一笔渎职。 这回人都堵到宁清辰公司楼下了。周玺为难地皱着眉头,本想代他老板上前说两句,宁清辰却摆摆手,让他提前下班了。 宁清辰隔着玻璃看宁崇山,拆了一条口香糖嚼。进来前,他和工作人员聊了好一会儿,聊得他头昏脑涨,还签了不少单子。 病床上的男人瘦得厉害,像被抽了气那样干瘪下去,闭着眼,形容枯槁。宁清辰险些认不出他。 倒也正常,毕竟他们好些年没见过了。 盯着那个纸一样薄的人,宁清辰很难想象他年轻时的强壮,或许还有那么一点英俊。 宁清辰嘴里的口香糖嚼得越来越慢。他不为那个人可惜,只替自己难过。 那层玻璃后,远得像另一个世界。 宁清辰眯着眼,鼻翼微动,把哽咽压下去,像压在了心口上似的,太沉。 他在这个世界总找不到方向,因为没有人替他引路。 当他害怕自己比别人跑得慢时,就会不睡觉。 这习惯有个可怕的后遗症,就是到他终于可以歇一歇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再也睡不好了。 宁清辰久久注视着那个方向,直到那个男人虚弱地睁开眼,扶着床,抽搐着干呕。他们的目光恍惚交错了一瞬。 宁清辰转身离开,没留给宁崇山什么眼神——憎恶的、厌弃的、怜悯的、无奈的,一概没有。 走廊里有小护士在聊天。 “欸,里面那罪犯情况还没好转呢?” “好转?不配合治疗,没继续恶化就不错了!” “这是报应啊……他当初犯的好像是过失杀人。” “啊?” “他杀了自己老婆。” “我们也有吵架的时候——准确地说,是他生我的气。因为我很少会和他争执什么。 “那时已经开学了,还进行过了第一次月考。在课上,我点了一个男生的名,让他总结上节课我们讲课内容的重点。他不知所云半天,我皱着眉头,还没说话,却好像拱了他的火。他和我在教室里呛声,乱蹦脏字。我烦得要死,让他滚蛋。 “他跑去告御状,他妈说我侮辱学生人格,领导让我写检查。 “晚上我伏案写检查之际,他过来抽走我的笔,问,写这干嘛?我说,用语不当。他一屁股坐在我检查上,说,那人用语就当了?他就欠教。 “我在心里叹气,其实我和他想得一样,可我只能说,‘起来吧,早点弄完这劳什子事儿,早点伺候您睡觉。’他不高兴了,问,‘你非得写?’我点头。他拧着我的脸蛋,‘为什么啊?凭什么啊?’他揪着我,我这么说话嘴漏风,‘还得养您呢。’他撒手了,别开脸说,‘我才不要你养。’ “那一刻,我见鬼般福至心灵,我乖顺地说,‘对,我说错了,是您得养我。’我换了跪姿,近了两步,‘我怕自己犯错误了。’ “他定定地看我,‘我还没说你错,他们凭什么说你错?’我觉得他说得对。 “他没打招呼,忽然开始下K9训练里的指令。我很快跪正。我现在的进步是已经习惯在他面前看起来像条狗。我探出一点舌头,哈赤哈赤冲他喘气。他说,手。我就把手当前爪搭在他掌心里。好吧,我得承认自己只是看起来像——我的精神一旦召唤点理智出来,我的身体就会因为我做了狗这个事实而激动。我想,真的狗应该不会这样。 “他说,另一只。我又换另一只给他。完成几次后,他就温柔地摸摸我的头。我舒服地想抖毛。 “他把他的手机塞进我手里,凑近吻了一下我的额头。他说,不准在别人那儿遭欺负。你让别人欺负你,我会气死的。 “他手机里录了上课时那位男同学问候我的脏话合辑。换以前,我当然是无所谓。可如今我怕他被气死,我也势必要去做这事了。其实领导在那位妈那儿也受了很大的气,加之那位妈还四处散播了一些影响不好的话,在拿到录音后,校方倒也不在乎跟那位妈再对峙。 “鉴于那位男同学在脏话上的造诣高我太多,学校便放过了我的‘滚蛋’,只口头教育了我几句,他倒遭了殃。不知他家里怎么他了,后来看到我就绕道走。 “依我看,这就是屁大的事,想不通臭味何以能延续这么久。但无论如何,我确实痛快了不少。我才发现以前的许多无所谓中,有一些不是真的无所谓。 “他教我,偶尔得学会有所谓。人们奋力向上,不是为了对抗生活,而是希望和生活求一个和解,那当然也不是妥协,因为妥协太多就是出卖,人把自己出卖得多了,渐渐会不再觉得自己活着。 “这道理好简单,可我以前不懂。太多人盼着我活着,却不再觉得自己活着,好跟他们一个样。可他告诉我,不能这样。 “后来我想起他和我说,那男同学‘欠教’。按理说,他说过更多流氓至极的话,我是不是也该教教他。我问他,您觉得自己欠教吗?那时他在熬大夜刷题,我陪他一起。我的话问得没头没尾,问完才觉得自己像在煽风点火。他顶着眼下浅浅的乌青瞪我,问:你觉得自己欠揍吗?我哪儿敢说话。” 第27章 宁清辰坐在酒吧高台,身上还穿着白天那件休闲西装,面前的鸡尾酒基本没动,嘴里叼了根巧克力棒棒糖,远看好像在吸烟。 他漫无目的地翻着宋程仰今天的更新。 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东西也有人看,鸡毛蒜皮,家长里短。 那个人说话真的很啰嗦。 可他还是看完了。 如果原型不是他,他或许也会被感动的。 旁边的空位坐下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一米八五左右,打扮得精致得体,气质很好,所以不显得油腻。 大概看见了宁清辰跟前大半杯的酒,于是也没招呼酒保再点。他礼貌地跟宁清辰搭讪,夸宁清辰漂亮。 宁清辰专注地划拉手机,瞥了一眼那男人,也是细边眼镜,稳重、干净,或许还有一点精明,他直截了当地问:“做什么的?” “医……” “我不喜欢医生。” 男人笑了,支着下巴,不再看他,“有什么童年阴影么?” 宁清辰看完最后一行,又倒回去看第二遍,“没有。” “那你喜欢做什么的?” 宁清辰懒懒道:“老师。” “刚才我话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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