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回头我和厂里再请几天假。” 现在可没有什么春节长假,大企业一律休三天。 甚至有段时间,各厂还提议全体工人过革命化的新年,一天都不休息。 本来初三就应该上班的,因为李天明一家要来,两口子特意请了假。 收拾好,李天明全家离开钢厂职工小区,直奔公交站。 刚好还有一班发往宝安县的公交车。 一路的颠簸,天黑前才抵达宝安县。 看着疲惫的宋晓雨。 “累了吧?” 宋晓雨怀着孕,原本是想让她在大伯家等着他们回来的。 可宋晓雨坚持要来。 之前因为孩子太小,每次李天明去姥姥家,她都没法跟着一起。 这次…… 很有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宋晓雨摇了摇头,又看向了靳小琪。 因为晕车,靳小琪的脸色有些苍白。 她还没过门,可毕竟和天亮订了婚,李天明让天亮问过她的意见。 李天明承认自己有私心。 要是能让姥爷见到外孙媳妇儿,也算是最后的安慰了。 这会儿已经没有去村里的班车了。 只能先在县里的招待所住下。 本来没有介绍信,招待所是住不进去的。 可县里的招待所,管得没那么严,又见他们还带着孩子,其中更有一名孕妇,请示了领导,便安排他们住下了。 “天亮,你在这儿照顾着,我这心里不踏实,先去姥姥家。” “哥,天都黑了,你咋去啊?” 还能咋去,只能走着去了。 好在宝安县城距离姥姥家那个村子不算太远。 安顿好家人,把地址写清楚,留给天亮,让他们明天再过去。 之前来过几次,对这里的路也熟悉了,抄近路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进了村子。 等找到姥爷家,尽管已经十一点多了,屋里依旧亮着灯。 “天明!” 说话的是老姨,她正和大姨一起将纸糊的马从东厢房里抬出来。 海城这边的规矩,老人上路的时候,要烧纸牛纸马。 尽管上面三令五申地强调,禁止一切封建迷信,可民俗如此,哪里禁得住。 看到纸马,李天明不由得一惊。 难道姥爷已经…… “老姨,我姥爷他……” “快进屋看看吧,你姥爷……” 话说到一半,老姨声音哽咽,要不是大姨在一旁提醒,早就哭出来了。 这也是规矩,老人没咽下最后一口气,不能哭出来,否则会扰了老人的魂灵,让老人走得不安心。 李天明连忙冲进了正房,全家人都在炕边围着。 看到李天明,二舅张福学一把将他拉了过来。 “爸,天明到了,是翠娟家的天明。” 姥爷这会儿的意识已经不是很清醒了,闻言,眼皮一阵颤动。 “姥爷,我是天明,我来看您了。” 大概是听到了李天明的声音,姥爷虽然没睁眼,但眼角却有两滴泪水滑落。 “你姥爷听得见,心里明白着呢。” 姥姥叹息一声,声音之中满是哀戚。 老两口子共同生活了大半辈子,如今眼瞅着老伴儿要没了,姥姥的心里也是空落落的。 “二舅,咋回事啊?我去年过来,姥爷身体不是还硬朗着吗?” 李天明跟着张福学到了堂屋。 “除夕那天吃年夜饭,还好好的,孟斌和孟伟去年得了两个小子,你姥爷高兴,还多喝了一杯,到初一早上咋也叫不醒,把你姥爷送去县里的医院,大夫说……说是脑淤血,拖的时间太长,动手术也没啥用了。” 唉…… 李天明听了,也不住地叹气,如果能早点儿发现,或许还有的救。 可大晚上的,全家人都睡了,谁能想到会出这种事。 “就你一个人来的?” “都到了,晓雨怀着孩子,就让他们在县城住下了,我是走过来的。” “来了好,来了就好,就是不知道,你姥爷还能不能见着重外孙子。” 正说着,就听见张福金在屋里喊。 “老二,快过来,爸不行了。” 李天明赶紧跟着进了屋,见姥爷的胸膛不住地起伏,原本紧挨着的眼睛,此刻也睁开了。 目光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李天明这里。 嘴不停地开合,像是有话要说。 “爸,人都在呢,您要说啥?” 张福金趴在身旁,耳朵凑过去。 这两天一直是他们两兄弟伺候着,一直没睡觉,熬得眼睛都红了。 “好……好……” 姥爷气若游丝地张着嘴,此刻就连说句话都变得异常困难。 “好好过日子!”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留下这句话,姥爷也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一时间屋里屋外哭声一片。 李天明跪在人群中,看着已经没有了生机的姥爷,心里想的却是…… 世上还记得他母亲的亲人,如今又少了一位。 第三百五十八章 好好过日子 天底下为人父母的大抵都是如此,一辈子为了儿女,不计代价地付出,即便到了生命的尽头,心里挂念着的依旧是后辈儿孙。 哭了一场,大姨蹲在门口,点燃了纸马,烧了七刀半纸。 所谓的七刀半纸,是传统殡葬仪式中用于祭奠逝者的一种特殊纸钱,象征逝者“走了一半”,寄托对亡魂的祝福。 村里人听到鞭炮声,本家,还有关系比较近的邻居陆陆续续的到了。 外面搭着灵棚,姥爷几个在世的堂兄弟,和张福金、张福学商量着丧事该咋办。 李天明也在一旁听着,张翠娟不在了,自然该由他做代表。 首先要定下来的就是,到底应该大办,还是简办。 老两口子的寿材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这个没啥说的。 “福金,福学,这事还是得你们哥俩拿主意,按说你爸这辈子不容易,拼死拼活地干,养活你们兄妹六个,最后一程了,应该让你爸走得风光些,可现在家家户户的日子都不好过,到底弄成多大的排面,你们定,定下个章程,我们也好操持。” 说话的是和姥爷一个爷的堂兄弟,李天明应该喊五姥爷。 丧事咋办,是姥爷最后的风光,同样也是张福金两兄弟的脸面。 老张家在村里也算大姓,丧事要是太简单了,到时候惹村里人笑话,张福金和张福学往后在村里也抬不起头。 “五叔,没啥说的,有多少家底,办多大的事,老二,你咋说?” 张福学自然没意见,他的想法简单。 不能让老爷子受了委屈。 “那行,你们两家能拿出多少钱?” 张福金犹豫着开了口:“两……三百!” 五姥爷闻言,又看向了张福学。 “我也出三百!” 六百块钱,不光要置办席面,还要请吹鼓手,阴阳先生,这年头干这个的虽然不多了,但也不是找不到。 上面管得再严,可涉及到生死,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死较真,否则是要结仇的。 另外还要置办孝服,请人抬杠子、挖坟坑,这些也都要钱。 而且,丧事不同于喜事,喜事吃上一顿就散了。 丧事如果要大办的话,最少也要三天,一天两顿正席,三天下来就是五顿,最后一天下葬回来开席,吃上一顿算是答谢亲朋好友。 席面稍微好看一点儿,花钱就如同流水一般。 吊唁的人如果多,开出去几十上百桌跟玩儿一样。 这么算下来的话,600块钱还真不多。 不过好在还能收上来不少礼钱,席面上节省一点儿也够了。 “福金,福学,席面上不能太难看了,最起码也得有鱼有肉。” 这个是李天明的堂舅,大姥爷家的。 他本身就是跑大席的,600块钱打底,刨去其他的挑费,用在席面上的大概能有个400多块钱。 可张家亲戚多,如果办三天的话,光本家就得开六十多桌。 再加上外亲,和村里关系好的邻居,一百桌怕是都打不住。 一桌几块钱,根本不够,面子上也不好看。 老人的丧事,说白了就是儿女晚辈的见面,要是办得扣扣搜搜,肯定要被村里人笑话。 “我再添两百!” 张福学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大团结,这是早就准备好的。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张福金的身上。 刚刚他第一个放了响炮,要求大办,这下却坐了蜡。 “我……小斌媳妇儿年前刚生了孩子,我家里的身子骨也不好,天天吃药,我……” 还是舍不得了。 可张福学已经定了调子,他要是拿不出钱来,往后本家的兄弟子侄咋看他。 “五爷!” 这时候,张孟斌说话了。 “我爷不光我爸和二叔两个,还有四个闺女呢!” “放屁!” 五爷闻言没惯着,一句话给骂了回去。 “我活了七十多也没听说过,发送老人,让出嫁的闺女掏钱的道理。” 闺女不是不花钱,而是已经上了重礼。 一般来说,父母过世,出嫁的闺女最少也要上100块钱的礼。 说是礼,其实就是帮着娘家兄弟分担。 张孟斌现在居然把主意打到四个姑姑身上,传扬出去,整个老张家都要沦为笑柄。 张福金也跟着骂了句:“长辈们商量事,哪有你说话的份。” 只是目光却瞥向了李天明。 这个外甥是有钱的。 可终究拉不下脸来。 “小斌,你说这话是想让全村人打我和你爸的脸啊?” 张福学也恼了。 当儿子的发送老人,天经地义,哪有朝出嫁的姑奶奶伸手的。 要是这么干的话,老人留下的家业,是不是也该有闺女一份? 张孟斌被一帮长辈轮番数落,耷拉着脑袋没敢再开口。 “福金,你也再拿两百块钱出来,这事就这么定了。” 1000块钱办一场葬礼,这还得是张家壮劳力多,有些家底,换作小门小户的,等把事情办完,怕是只能举债了。 农村都是如此,尤其是大家族,婚丧嫁娶就是烧钱。 打肿脸充胖子也好,瘦驴拉硬屎也罢,总归面子不能丢。 张福金没再说什么,回屋取了钱,交给了五姥爷。 随后,五姥爷便开始分派差事。 明天去镇上的供销社买白布做孝服,又让堂舅拉单子,准备采购席面上都食材。 还有就是请吹鼓手,阴阳先生,挖坟坑的事。 五姥爷是个能人,家里但凡有事,都是他负责操持忙活。 李天明自始至终没说话,他是外姓人,旁听就好,轮不到他指手画脚地拿主意。 “姥姥!” 姥姥此刻由几个妯娌和侄媳妇陪着,刚刚哭过一场,这会儿精神怏怏的。 “天明,陪着你姥姥说说话。” 李天明答应了一声,送几位姥姥和堂舅母出了门。 “都商量好了?” “嗯,我大舅和二舅每家拿500块钱,五姥爷管账操持,您就放心吧!” “你大舅掏钱的时候……痛快吗?” 知子莫若母。 张福金这人其实没啥大毛病,私心重很正常,谁不是顾着自己的小家,就是把钱看得太重了。 “这有啥不痛快的,姥姥,您就别跟着操心了,我俩舅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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