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田柩国生硬地回答道:“我要是抛下公司出门旅游了,基本运作怎么办。” 金泰亨更疑惑了:“那为什么要问我?” “公司今年打算组织一次公费旅游,我没想法,想到你之前不是请了年假去旅游么,所以就问问看。”田柩国给出的理由倒是令人信服,金泰亨这才把满腔疑惑收回去。旅游这样的好事基本上都会轮得到设计部,加上接下去即将迎来淡季,给员工放个假倒也很正常,金泰亨没理由拒绝。 于是金泰亨点点头算是认可了田柩国的想法:“就员工?” “家属自费。”田柩国撑着脑袋说。 “你带家属吗?” 田柩国愣了愣,他还没想到这层。不过黎汜公司那边能不能请得出假、他本人又愿不愿意一起过来,都是个问题。他对金泰亨说得确认过才知道,后者点了点头:“如果去的话还是提早跟我说一声,安排行程和订酒店的时候都有用。” 临近下班时间,两人讨论完剩下的事项,就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去地下停车场取车了。 在电梯里田柩国想起上次的那个插曲,问道:“车子修好了?” “嗯。第二天就修好了,我就去把车开回来了。还是自己开车比较方便。” 眼前不知怎么地掠过金泰亨一个人去维修部的身影。田柩国走在金泰亨身后,看着对方并不十分宽阔的脊背,有点出了神。 金泰亨虽然个子挺高,但是由于身板的原因,总给人一种瘦削的错觉,田柩国有时候甚至觉得金泰亨就是凭借那根永远不懂得弯曲的脊梁骨,高傲地走在公司的每一个角落里的。 也不太笑,但是也从没露出过沮丧的表情。偶尔有几次田柩国看见他笑,心头生出几分温暖,下一秒又觉得金泰亨的笑容似乎不是发自真心,总带着点嘲弄的味道,好像全世界只有他看得最通透。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恶意? “因斯布鲁克挺好的吧?”田柩国确认了一句。 金泰亨说:“是吧。不过我上一次去也是前年的事情了,不知道有没有变化。” “一个人去,和很多人一起去,氛围会很不一样。”田柩国又想起之前的那个话题。真奇怪,他每次看到金泰亨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想,这人又独来独往。分明和一些人相处得也不错,却好像总是保持着单独的步调。“应该不会觉得无聊吧?” “有些事情确实需要很多人一起才能做。”金泰亨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却被对方的神情逗笑了,“你在催我谈恋爱么?” 上车之前,金泰亨想起什么,又突然对着不远处的田柩国开口: “那个——如果黎汜以后还想要做设计师的话,其实我建议他能够利用这段空白期,好好地从基本知识开始学习。” 地下车库里回音很响,金泰亨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锤子,敲在田柩国的心上。 第四章 这个季度的工作告一段落以后,整个设计部就去了因斯布鲁克度假。先坐飞机到奥地利,再转乘巴士,最后在这个小镇上落脚。由于这边多为民宿,而设计部却有几十号人,因此旅店都定得比较分散,和田柩国金泰亨分到同一个地方的也就四个人。 原本以为履行的费用不低,很多人会只身前来,不过明显他们也低估了“举家同游”、“携伴出游”这几个字对于韩国人的吸引力。实际上,真正单身来的,也只有他们俩——为此,还在登机的时候,金泰亨就已经被调侃过一回: “泰亨你该不会和田总在找对象吧?” “……嗯?”金泰亨略微错愕地抬起眼,“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这里只有你们俩是一个人过来的。” 听到这话金泰亨笑了:“我的话,只不过是因为没有能够带过来的家属,又不想错过这个公费旅游的机会罢了。何况提案是我做的,凭什么我不能自己享受?” “就这样?” 金泰亨点点头。其实也只有他是这样子。他原来以为黎汜也会跟着过来,毕竟这是宣誓主权的好时机,至少也能够摆了自己一道,但是田柩国那边却说黎汜现在的单位挺忙的,暂时请不出假来。 但是这些心思他也只能够放在心里自己想想罢了;毕竟知道田柩国和黎汜关系的,整个公司里暂时就他一个。如果让第二个人知道了,那么田柩国很快就会知道自己把他的事情到处乱说—— 金泰亨想,他倒不是怕田柩国的事情让别人知道,毕竟那是人家的选择,做了就要承担后果,也不是怕田柩国拿他怎么样,他们没分手,那么暴露只是时间问题。他只是单纯地不喜欢自己被扣上一个乱说八卦的名声而已。 相比于田柩国那边的一派神清气爽,金泰亨这边受到的流言蜚语就稍微多一些:毕竟他的前一段感情不是秘密,有些同事也是希望他能快点享受并且投入下一段感情,更有甚者秀恩爱到他面前来。 “……其实不用特意给我看也行啊。”金泰亨笑着把脸埋下去。 “还想着也许你多看看恋爱中的甜蜜,搞不好也会有恋爱的动力啊。”同事一脸暧昧地搭着他的肩膀,“你和田总真的没有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以为啊。” 奇怪的话听多了,金泰亨也无力了。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因为之前看到你坐田总的车回家啊,以前从来没人坐过他的车。” “那是因为我车子坏了,他刚好路过。”金泰亨认真地解释说,“不过你们怎么会知道啊?” “因为你们被监控拍到了啊,整个设计部上上下下都传疯了……结果空欢喜一场。” “什么啊。” 看着挽着男友的胳膊笑得一脸甜蜜的女同事,金泰亨又不好对她上手做什么,只能大度地耸耸肩膀表示我一点也不介怀。 这座城市有着数不尽的彩色屋顶,浅色系的墙壁给人整洁的感觉。窗台上种植者各种漂亮的鲜花,时不时有热情的居民探出头来与他们点头微笑示意。金泰亨很快与田柩国一行人汇合,先在民宿落脚整理行李。 房子已经有六十几年的历史了,不过前两年刚翻新过,结实得很。房主是一对上了年纪地夫妇,顶楼是他们日常起居的屋子,下面的两层楼就改为民宿,接待远道而来的客人。金泰亨选了二楼的一个房间,窗户正对着街道,傍晚时分能看到被紫色晚霞染上色彩的雪山。 吃过晚饭,金泰亨说想要出门走走。他在玄关整理衣服的时候,刚巧遇上了也想要出门的田柩国。 两人心照不宣地做了旅伴,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结伴而行更能够给人安全感。 走出去几百米以后金泰亨才猛然想起自己出来的时候忘记了记住这里的门牌号,再想回去看,却被田柩国阻止了:“这一带本来就没什么门牌号。记得旅店的名字就足够了。” “好。”金泰亨走在田柩国的身边,刚才被他刻意淡忘的一些话语又重新浮现在了脑海当中。 似乎是注意到他欲言又止的神情,田柩国蹙眉问道:“有什么事吗?” “……没人跟你说奇怪的话吗。”金泰亨说。 “你指什么?” 金泰亨叹了口气,想必没人敢对这位公子哥说,“没什么。”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我原来还以为你会带他过来的。”绕开了那个令自己心烦意乱的话题,“有人在说你和我的八卦”,这种话金泰亨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随便地挑了一个白天里就思索过的、甚至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对田柩国交代道,“毕竟还在热恋期啊。” “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们都是成年人了,理应有自己的空间和时间,只不过是分开这么几天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田柩国以为金泰亨又在挖苦自己之前的做派,认真地对他解释道,“为什么又突然提起这件事情?” 金泰亨摇摇头:“没想过借这个机会公开吗?反正你们俩现在已经不在一个公司了。” “感觉会让他为难。”田柩国说,“他其实一直以来都挺……努力的,如果现在公开,等于是让别人都只注意到他的头衔,而不会让他本身的实力得以充分发挥。”也许恋爱当中的人就是这样吧,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浓浓的维护意味。 田柩国敏锐地上下扫视了一下金泰亨,问道:“其实从之前开始我就有一个想法,……金总监,”他的态度愈发严肃了,“你是不是有点羡慕黎汜?” “……”金泰亨感觉嘴巴里面像是飘进了不知名植物的种子,有点苦苦的,他努力地把苦味吞咽下去,“你觉得我嫉妒他?为什么?” “他是,很普通。”田柩国说,“虽然长得……没有你好看,父母是工薪阶层,没有上过名牌大学,也许工作能力也没那么强。但是他很善良,能够获得一些我们这些人没有的快乐。用真心对待别人,而不用活在尔虞我诈的氛围里面。” 本来应该感觉到愤怒的,但是金泰亨咬了咬下嘴唇,心头竟然没有屈辱。 “其实从之前开始,我也有一个想问的问题,”他一边说,一边朝着金碧辉煌的城市中心走过去,“他是怎么跟你说他失误被设计部开除的事情的?” 一个金泰亨从没听说过的版本在他眼前展开了。 按照黎汜的说法,他原本虽然接到了采购的人物,但是交接的时候,对方说的并不是很清楚,和自己搭档的那位设计师助理也语焉不详,最后出了差错,是三个人都有责任。但是黎汜的在职时间最短,因而非常自然地被推出去当了个替罪羊。“你是新人,总监绝对不会难为你的。”他们这样说着,就让黎汜变成了最终的受害者。 “怪不得你会一再跟我强调说,他其实没有犯那么严重的错误。”金泰亨说道。 田柩国干巴巴地说:“……至少,不完全是他的错吧。” “不知道要买什么是交接的错、买了错误的东西回来是搭档的错,这样看起来他的罪过马上就是三分之一了。都是别人的过错,而他是被推出来的弱小的替罪羊?”金泰亨冷着脸孔,却笑了起来,像是因斯布鲁克山峰上终年不化的积雪。 “可是谁告诉你,羊就一定是诚实的呢。你凭什么一厢情愿地相信他的话,而不是来问问我,分配他任务、跟他交接的人是谁?” “如果你一定要问我,我是不是嫉妒黎汜,那我可以很笃定很坦诚地告诉你我没有。我一点也不羡慕他那样的人生。”金泰亨说,“谢谢你夸我不普通、家境优渥、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工作能力强,以及有自己的判断力。还有这张脸,我会回家转告我的父母,毕竟是他们留给我的基因。”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那句话似乎戳中了金泰亨的软肋,田柩国的神情终于不像之前那样紧绷。他确实还是个孩子,至少在金泰亨这里,他还是个不懂得太多人情世故的弟弟,而金泰亨身为他的下级,其实也没有什么跟他置气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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