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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 百姓们气愤地捡起石子,纷纷扔在许靖央的身上。 不是!不是这样的! 许靖央想要解释,可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她就是神策将军啊! 十年前父亲摔断腿,却被点将去驰援边关之乱。 她义无反顾女扮男装替父出征,那年她才十四岁。 十五岁,率百骑奇袭敌营,火烧粮草,解边关之围。 十八岁,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大破敌军,收复失地。 二十岁,统领三军,平定北地叛乱,威震蛮夷。 二十三岁,率军北伐,连克十二城,生擒敌国君主,逼他剃发自尽,为皇上报当年的质子之辱,荣封神策大将军! 大战平定后,她怕女扮男装之事暴露,不得已假死,恢复女儿身回京,以为能与家人团圆。 谁曾想,家人竟怕被她连累,早已养了新女儿,用着她的身份,抢了她的名字。 起初她不理解,可父亲说,她女扮男装去参军,是欺君之罪,一旦败露,会害死全家,许家能抛头露面的女儿,绝不能是她。 母亲说,她身为长女,该忍则忍,这就是她的命。 弟弟说,这些年她不在家,都是新姐姐在父母身边尽孝,并治好了父亲的双腿,要她感恩。 她戎马十年,早已满身风霜,只渴望家庭的温暖。 许靖央眼睁睁地看着新妹妹许柔筝顶替了她的名字,号称神策大将军唯一的妹妹,进宫领赏。 皇上将神策将军没能享受到的隆恩,全都偿还到了许家身上。 许将军荣封威国公,享九代世袭荣耀,堪称铁帽子王;许夫人获封一品诰命;许柔筝先封郡主,后被指婚皇太子。 就连亲弟弟许鸣铮,也被称为小战神,受尽尊敬。 只有许靖央什么都没有,父母不让她露面,否则就是害全家背负欺君之罪的罪人。 饶是她不争不抢,可许柔筝出去参加王孙贵族的聚会,回来后就哭的肝肠寸断。 “从边疆回来的宁王,说我跟哥哥长得一点也不像,娘,我害怕,若宁王来家中悼念哥哥,看见了靖央姐姐......” 许母当即吓得脸色煞白。 没过两日,他们便要将许靖央嫁去幽州,离京城遥遥万里。 许靖央不愿,父亲便逼她:“给你找的这户人家,是当地的巨富,你不嫁,难道是贪恋京城将军府的名声?” 许靖央:“名声本就是我亲手打下来的。” 她刚说完,许将军就想动手,可许靖央反应极快,挡住了他要扇下来的手腕。 许将军怒喝:“逆女!你骄傲什么?不过是运气好,上了几回战场,赢了就以为自己可以不敬父亲长辈吗?我们真是把你惯坏了!” “算了!”关键时候,母亲开口,“靖央这些年在边疆,也吃了不少苦头,是我们亏待她。” 从那以后,母亲对她格外体贴。 还主动帮她张罗生辰宴。 那天晚上,灯火温润,家人齐坐,将许靖央拥簇坐在中间。 父亲难得露出了笑容,母亲和弟弟举杯敬酒。 “靖央,过去那些日子,你受苦了。”母亲说,“喝了这杯生辰酒,就把边疆的风霜抛去脑后吧,余生都安安稳稳的。” 望着那澄黄的酒汤,还有家人们的温暖的笑容。 许靖央一阵鼻酸,泪水模糊了眼眶。 她那个时候想,还有什么是比“家人闲坐、灯火可亲”更为要紧的呢? 只是,她没有想到—— 他们竟用她最向往的亲情麻痹她,使她丧失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所有警觉。 含着欣慰眼泪一饮而下的酒水里,竟有软骨散。 她瘫软在床上的时候,看着父母与亲弟弟立在床边,眼神阴森地盯着她。 “脚筋不能挑,她要是不会走路,夫家不会要她。”父亲说。 “那......那就打断十个手指吧,她再也握不了枪,拿不了剑,也就反抗不了了。”母亲哽咽说着。 亲弟弟许鸣铮站出来:“我亲自动手。” 许靖央用尽全力想要反抗,却浑身软如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鸣铮捏住她的手指。 “娘,娘…!”她虚弱焦急地呼唤。 母亲落泪,背过身去,声音坚决:“靖央,断了你的手指,也是怕你以后暴露武功被人怀疑,这是救你的命。” 许鸣铮用力凶狠,许靖央十指尽断,痛楚连心,引以为傲的一身拳脚功夫,被废得一干二净。 好不容易等到母亲过寿,长公主莅临捧场,许靖央挣脱丫鬟的看守,跪在长公主面前,坦白自己就是神策将军,想要寻求长公主的帮助。 可她被当作了疯子,将长公主吓得不轻。 许父当场就让人将她拖了下去。 怕她再乱说话,许鸣铮恶狠狠地喂了她哑药。 “自从你回来,柔姐姐每日都提心吊胆!你为什么不真的死在战场上!” 哑药堪比剧毒,像火一样灼烧嗓子。 许靖央疼得在地上翻滚,父亲却冷着脸说:“把她绑去城外的旗杆上,就说她失心疯了,把亲娘都打伤了。” 她被绑在杆子上三天三夜,没有人来看过她。 路过的百姓指指点点,嘲笑她冒名顶替大燕国的不败战神。 谁经过,都可以啐她一口。 许鸣铮:“父亲说了,你若开口认错,就让我放你下来。” 他知道她再也没法说话了,可他当着百姓的面,替将军府演足了情分。 许靖央的沉默,更让百姓们激怒。 看着许鸣铮与百姓们厌恶她的嘴脸,许靖央忽而凄惨地笑了。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父亲断腿,不接圣旨是死,她为了保全父亲,不惜女扮男装,替父从军!她有错吗? 为了不连累家人,她情愿默默无闻,从不跟许柔筝抢什么,她该死吗? 她亲手打下来的九世军功,她为许家以命相搏换来的荣耀,竟成了她的催命符! 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才会让她没有倒在敌人的铁骑下,而即将死在家人的手中。 许靖央忽然气急攻心,噗的呕出淋漓鲜血。 三日来滴水未进,再次感到唇瓣湿润,竟是沾满自己的血腥。 此刻,她忽然明白了。 她最不该做的,就是隐姓埋名,将亲手打下来的军功,拱手让给这一家狼心狗肺的东西。 她心中充满了悔恨和不甘,汗水自睫毛落进她的眼中,一阵刺痛,她闭上了眼睛。 ...... “小姐,小姐?”丫鬟竹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许靖央目光从桌子上那盏紧盯的灯烛间回过神。 她重生已有三日,却总是会想起上辈子的惨状。 许靖央按了按眉心:“到哪儿了?” “已经到京郊了,再有一个时辰就能进京,您就能见到家人了。” 此刻的她,刚从边疆假死回来,已是女儿身,竹影是她在路上买来的可怜姑娘,不知她前世的遭遇。 许靖央没说话,挑帘朝外看,寒风簌簌地往里灌,窗外风景,正是腊月。 前世被晒的皮开肉绽的的痛楚还未消散,此时的寒冷让她对重生多了点实感。 上辈子她回家这天,神策将军战死沙场的消息已传回京城。 许氏夫妇邀请昌平侯夫人来家中做客,将许柔筝介绍给她认识,并称许柔筝是神策将军唯一的妹妹。 等许靖央到家的时候,许柔筝已经见完了昌平侯夫人。 看到自己归家,一家人却着急忙慌的让她躲起来。 她本是想抢在昨天抵京的,可路遇大雪,马车走得实在艰难。 而算算时间,现下昌平侯夫人多半已经到了,许靖央却还要一个时辰后才能抵达京城,怎么算都来不及。 想想自己被抢走的人生,被夺走的身份,难道这辈子还要如此? 不,当然不可能,她不会坐以待毙。 许靖央从袖子里拿出一封密信,看了一遍,心中感到稳妥。 “我在这下车,你跟着马车坐到城门口等我。”许靖央将信收在袖里,说罢率先下了马车。 第2章 她披着青色的绣鹤大氅,里面是一件色泽冷白的衣裙。 没有多少钗环,很是素净。 在风雪里行走,风如刀子般吹过来,许靖央却始终挺直腰脊,步伐稳健。 她只有一个目标—— 绝不会再将自己亲手挣来的军功让给他人享受。 许家这一帮毫无心肝的吸血虫,吃了她的给她吐出来,拿了她的双倍奉还,还要以命偿命! 这一次,她要为自己走出一条生路。 “小姐,等等奴婢!”竹影抱着她们为数不多的包袱,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她匆匆把租赁的银子给了车夫,就追向许靖央的脚步。 却见许靖央一步一跪,竹影错愕:“小姐,您这是......” “我要为阿兄引魂,需得一步一磕头,你去将马车追回来吧。” “奴婢要陪着小姐。”竹影学着许靖央的模样,跪下来磕了个头。 许靖央看她一眼,心知这是个忠诚的丫头。 竹影差点被她父亲卖去青楼,许靖央抢在竹影撞墙而亡的前一刻,买下了她。 这姑娘便一路都忠心耿耿地跟着。 有竹影陪伴,许靖央就不算孤立无援。 她已经想好了,此番回去,她不能急着承认自己就是神策将军,否则必定招来杀身之祸。 不过,神策将军唯一妹妹的这个身份,她不可能让给许柔筝。 昌平侯在朝中颇有权势和威望,不然许家也不会牵上昌平侯夫人这条线。 许靖央若想坐实自己是神策将军唯一妹妹的身份,就需要一个比昌平侯更厉害的人为她撑腰。 光有那一封密信的帮助,还不够,她需要人解燃眉之急。 如果她没记错,前世她回家时,曾在城外遇到一辆马车深陷雪泥里。 她当时出手帮助,不顾对方的感谢之情,匆匆拂衣而去,后来才知道,里面坐着一位大人物。 风雪地里,许靖央一步一跪一磕头。 她们就这样,靠近了京城。 “小姐,前头就是京城的北门了。”竹影语气里带着欣喜。 许靖央漆黑沉静的眼眸,果然瞧见前头不远处的拱桥边,停着一辆低调的罩布马车。 几个侍卫带着丫鬟,正在想办法。 她收回目光,继续磕头前行。 马车里的人很快就注意到了她。 冰天雪地里,女子衣着单薄地一跪一磕头,确实惹人注目。 但,没看两眼,跪在雪地里的女子,身形忽而晃了晃,旋即倒了下来,昏迷不醒。 竹影吓哭:“小姐,小姐!别吓奴婢呀!” “张嬷嬷,”挑帘的玉手顿了顿,雍容的声音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张嬷嬷快步走近竹影,马车里的一双丽眸关怀地瞧着。 不一会,张嬷嬷回到马车边:“长公主,那晕倒的姑娘,竟是神策将军的亲妹妹!” “什么?”长公主惊讶。 都知道神策将军有个妹妹,许家的嫡小姐,不过一直是养在深闺,甚少有人瞧见面貌。 怎么会在雪地里一步一磕头? 张嬷嬷:“她家丫鬟说许姑娘带着将军的遗物回京,得高僧指点要一步一跪,才能引将军的魂灵回家,为将军立衣冠冢,可不巧碰上风雪,老奴看着是冻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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