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一支烟_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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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 饭局结束后，乔冉没有再坐黎睢的车，上了靳寒骁的车。车内，司机开着车，悄然坐在副驾驶，简暗夜和靳寒骁坐在后座。简暗夜微微侧头，就能看见靳寒骁俊逸淡漠的侧脸，她低下头，喉中有些干涩。车辆中死一般的寂静，忽然，靳寒骁淡淡开口。 “这次展览联系了私人收藏家展出一系列收藏品，蓝钻的戒指有深彩和淡彩，但只能展出一个，你觉得该用哪个？” 简暗夜愣了愣，看着前座没有要回答的意思的乔冉，才明白过来这是在问她。她小心道：“这应该是公司机密，我能知道吗？” 国内拥有蓝钻的私人买家不多，一旦泄露信息，对家公司捷足先登，那必然麻烦。靳寒骁转了转腕表：“回答。” 既然公司老总都不担心泄露，简暗夜也没必要为他们担心，坦然道：“展览价值来看，淡彩蓝钻会比深彩蓝钻更接近艳彩的质感，所以应该选择淡彩，可是……” 她顿了顿，看向窗外：“可是深彩蓝钻深邃的光泽，在灯光下，恍若深邃的海洋，望进去，仿佛深蓝的海水将你重重包裹，窒息而又神秘，是任何钻石都比不过的意境，而且……” 她目光怔怔，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和靳寒骁一起去海底世界。靳寒骁抬头看着头顶海水，幽蓝的灯光映照在他眼底，泛起如同蓝钻般的光泽。都说爱人的眼睛是第八大洋，那一刻，她深深切切地体会到，什么是深情的海。简暗夜笑着回过神来：“不过是我自己的拙见，选择什么还是要看物品本身的价值。” 她转头，就见靳寒骁正直直望着她，幽深的目光紧紧凝着她的眼睛，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见她身体中的另一个灵魂。简暗夜一愣，下一刻，就见靳寒骁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抿紧唇道：“你再说一遍。” 简暗夜顿了顿，还是说道：“我说，选择什么还是要看物品的本身价值，好疼，放手……” 她抿紧唇，猛地挣开靳寒骁的手，却不小心扯下他的腕表。下一刻，就愣在原地。只见他手腕上，纵横交错着，无数道伤疤。像是，割过无数次腕。 “你……”简暗夜心骤然一紧，她紧紧盯着那些伤疤，怔怔道，“这是怎么回事？” 靳寒骁冷静下来，沉默地将腕表重新戴好：“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她明明看见了。简暗夜还想再问，车却停了下来，乔冉的声音在副驾响起。 “寒骁，到了。” 靳寒骁“嗯”了一声，先一步打开车门，下了车。简暗夜闭了闭眼，忍住心头翻涌的情绪，下了车，才看清面前的公司，算不上大，但绝对不算小。她怔怔看着靳寒骁的背影，只觉越来越多的疑惑萦绕心头。他以前明明说过很讨厌经营，为什么会开公司？为什么是关于珠宝展览的公司？还有，他手腕的伤疤，又是怎么回事？是因为她吗…… 简暗夜还未想明白，乔冉就走到了她身边。 “关于靳总的事，我希望你少打听。” 简暗夜一愣，转头就看见乔冉冰冷的神情，和三年前柔弱的她全然不同，仿佛这三年，她也成长了许多。只有她一人，在原地踏步，完全不明白，这些年发生了什么。简暗夜点点头：“好的，我明白。” 毕竟现在乔冉是靳寒骁的未婚妻，不希望她接近是应该的。乔冉顿了顿，目光沉沉地看向她：“希望你真的明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简暗夜都会留在靳寒骁的公司，跟进整个展览的进度。为了方便，她的工位，就在靳寒骁办公室门口。刚到工位就被靳寒骁叫进了办公室。靳寒骁将几份设计放在她面前：“这几份设计中途断了，你有灵感就将它设计完吧。” 简暗夜打开手稿，才发现，竟然都是她曾经的设计，只可惜，最后病入膏肓，也没有时间将他们设计完成，她愣了愣，想到之前合同上的一些展品，似乎也十分熟悉。都是她曾经设计的稿件。简暗夜呼吸一滞，蓦然看向靳寒骁，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在她脑海中浮现。所以，靳寒骁开这个公司，是为了帮她，实现未曾实现的梦想吗…… 简暗夜握着手稿的手紧了紧，她猛地合上文件：“抱歉，这不在我指责范围内。” 靳寒骁曾经因为还乔冉一家的恩情，断送了很多，她不想在她死后，用她的遗愿，来困住靳寒骁的余生，那太残忍了。靳寒骁淡淡看她片刻，垂下眸：“是吗？” “嗯。”简暗夜道，“我在贵公司只是负责跟进展览。” 靳寒骁看着她：“等到展览结束，你就会离开？” 简暗夜握紧手指，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是。” “不会有任何留下来的可能。” 简暗夜依旧道：“是。”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只觉得仿佛在答完这句话后，靳寒骁唇色苍白了下去。靳寒骁低下头：“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简暗夜顿了顿，走了出去，关上门的一瞬间，她仿佛听见了靳寒骁咳嗽的声音。她握着把手的手微顿，还是关上了门。简暗夜站在公司门口，深深叹了口气。她现在，真不想面对靳寒骁。刚踏进公司，却见靳寒骁没来公司，简暗夜刚暗暗松了口气，就见乔冉气势汹汹地走到她面前。开口一句就是：“你昨天对靳寒骁说了什么？你能不能放过他？” 简暗夜愣住，她看着乔冉通红的眼睛，不明所以：“什么？” 乔冉哽咽着，大颗的眼泪一滴滴从眼眶涌出，落在桌面上。刚才的动静，引来一些同事的目光。乔冉抬手重重擦去眼泪，伸手将简暗夜带进办公室，克制着说道。 “昨天你对靳寒骁说什么了？” 简暗夜看着她的神情，只觉事情仿佛很重，于是冷静地将一字一句将昨天的对话复刻。 “我只说了这些，没有别的。” 她抿紧唇：“靳寒……靳总，怎么了？为什么要我放过他？” 乔冉听完，沉默了片刻，偏过头道：“抱歉，只是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简暗夜一愣，她知道，乔羽的这张脸，和她并没有很像，只有眼睛，像极了她原来的脸。乔冉对此完全缄默，可看着简暗夜有些愣住的脸，想到上午胡乱发火的模样，还是有些歉疚地解释：“自从简……自从那个人死后，寒骁的状态就很不好，应该是把你当作那个人了。” 所以，替身文学吗？简暗夜看着乔冉道：“你才是他的未婚妻。” 乔冉怔了怔，苦涩道：“如果真是，就好了。” 医院门口，靳寒骁上了邱警官的车，车辆行驶在路间，邱警官余光看了眼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三年了，还是放不下？” 靳寒骁看着窗外，没有说话。邱警官道：“偶尔也该看看身边人啊，三年前你那个状态，乔冉都陪你走过来了，你就没有一点动心吗？” 靳寒骁依旧沉默。邱警官又是一声叹息：“好，我也不劝你，但你这一年不是好好的，怎么昨天又开始了？发生什么了？” 靳寒骁眸光终于动了动：“我看见她了。” 邱警官皱了皱眉，刚想说又开始了，就见靳寒骁转头看向他：“麻烦停下车。” 车停下，靳寒骁打开车门下了车：“谢谢。” 邱警官皱了皱眉，往他走向的咖啡馆看过去，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坐着一男一女。咖啡馆。简暗夜搅动着咖啡：“我什么也没想起来。” “嗯。”黎睢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简暗夜道：“还有，喝杯咖啡。” 黎睢看她一眼，冷笑一声，起身就走。简暗夜拉住他的手腕：“这么不给面子？” 黎睢挣开她的手，用纸巾擦了擦手腕，语气淡漠：“你有面子吗？” 说话又难听又冷漠。 “我觉得我有。”简暗夜直视着他的眼睛，“昨天刚醒过来，没太清醒，我昨晚想了想，要研究我，那是你的事，其实我完全可以不配合，想要我配合，不该是我当你的下属，而是应该，你来求我。” 黎睢眯了眯眼睛：“我求你？” “既然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简暗夜勾唇道，“想要我配合，就告诉我，我身上的所有秘密。” 黎睢看了她片刻，忽然重新坐了下去：“等你想起一切后，你会知道你的秘密，某种程度上，我们追求的，是同一个东西。” 简暗夜道：“方式不同，我要你帮我回想，我不想留在靳寒骁身边。” “哦？”黎睢看了前方，微微一笑，“你很讨厌靳寒骁吗？” 简暗夜如实道：“不讨厌，但也不想见。” “以后都不想见？” “不想。” “死都不想见？” “不想。” 黎睢勾了勾唇，简暗夜看着他的笑皱起眉，还没弄清楚，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 “是吗？” 简暗夜一愣，转头，就看见靳寒骁站在她身后，正冷冷看着她。咖啡馆门口的风铃，铃铃地响着。简暗夜看着靳寒骁，喉中有些干涩：“靳总，有偷听别人话的习惯吗？” 靳寒骁垂眸，静静凝着她：“乔特助，也有背后吐槽甲方的习惯，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不想见到我？” 简暗夜沉默了片刻：“职场骚扰，算吗？” “骚然？”靳寒骁低笑了一声，指骨抵住嘴唇，忽而重重咳嗽起来。简暗夜一愣，才发现他的脸色似乎比昨天苍白了些，她下意识想要关心，可又攥紧手忍了回来。既然已经决定放手，那么就不要再多余关心了。她淡淡道：“靳总不舒服，还是回去吧。” 靳寒骁止住咳嗽，抬起眼皮看她：“现在是上班时间，我来抓擅离职守的员工。” 简暗夜皱眉道：“我是黎总的特助。” 不是你们公司的人。靳寒骁点点头：“嗯，有泄露公司机密的风险，所以在展览之前，你不要和他见面了。” 这时候泄露机密了？昨天蓝宝石就不泄露了？简暗夜几乎被气笑了，刚想说话，看着他的眼睛，话又顿住了。反正是要回公司的，何必逞一时口舌之快？她起身要走，这时，黎睢却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简暗夜疑惑看向他，就见他唇角勾起一抹淡薄的弧度：“向上级汇报工作而已，她终究是我公司的人。” 靳寒骁冷冷看向他：“但现在，她是我公司的人。” “是吗？”黎睢挑眉，“你对她了解多少？又怎么确定她会和你回去？” 靳寒骁抿紧唇，目光落在简暗夜脸上。黎睢道：“你不是不想见他吗？可以，我换个人去跟他们公司对接。” 简暗夜一愣，她转头看着黎睢戏谑的眼神，低声道：“你发什么疯？” 黎睢不语，只是玩味般地看着她。简暗夜深吸一口气，知道黎睢这是在跟她赌，赌是她更在乎当初的愿望，自愿成为他的下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