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 虽然说起来,傅应呈请她吃饭的时候,可从来没小气过。 就算大部分时间在家吃,烧饭的童姨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家政阿姨,据说年轻的时候也是伦布朗法餐大厨,后来压力太大生病了没法操劳,手又闲不住,所以出来给别人做做饭,没事烧个惠宁顿牛排,偶尔做个餐后点心都是裱了花的马卡龙。 所以,季凡灵说不出“我突然有点手头紧张不想请你了要不咱们掉头去吃江家小面”这种话。 但是。 但是。 好歹毒啊傅应呈! 一顿吃她一个月! 不如直接吃她算了! 季凡灵缓缓抬头,看向对座的男人,傅应呈神情淡淡地点了下菜单,眼神示意,服务生了然地答了句“好的先生”,继而转向季凡灵。 季凡灵干巴巴地舔了下嘴唇:“……要不然我喝柠檬水?” 服务员温声确认:“28元一位的柠檬海盐气泡水是么?” 季凡灵:“……”你们什么档次啊!我们大排档柠檬水可是免费送的!还无限续杯! “那不要了。” 季凡灵皮笑肉不笑地合上菜单,推出去,“他点了什么,我要一样的。” 服务生恭敬地收起菜单离开了,季凡灵心如死灰地看着傅应呈。 傅应呈掀眼看她,眼尾很轻地弯了下,一闪而过的笑意:“怎么了?” “没什么。” 季凡灵没有感情道:“在想我妈。”想我妈把我带走。 很微妙的,男人眼尾的那抹揶揄的笑意又消失了。 他默了会,嗓音很沉地开口:“阿姨是做什么的?” “跳古典舞的,从前似乎是市舞蹈团领舞,后来生了我之后,为了带我,就去了家附近的文化宫当舞蹈老师。” “所以你会跳舞么?” “你看我像是会跳的样子么?” 季凡灵无语地刮了他一眼,又落进回忆里,“但是我小时候,经常跟着她去舞蹈教室,她上课,我就在后面跟着玩,确实会下腰,劈叉,把脚掰到头上什么的……” 她说着话,无意中看向傅应呈。 桌上香薰蜡烛的烛焰温暖地跳跃,光芒映在对座男人漆黑的眼里。 目光乌沉,深邃,还有种无声的情绪洇在其中。 季凡灵心里突的跳了下,截住了话茬。 糟了,一不留神说太多了。 都多少年前的事情,还拿出来说,丢不丢人。 季凡灵摸了下鼻子,随口转移话题:“你妈呢?” 傅应呈神色顿住。 他神情微变的一瞬间,季凡灵就意识到了不对,恨不得抽自己的嘴。 什么嘴啊。 怎么尽往别人痛处问。 高中的时候,班上从来没人开家长会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她,另一个就是傅应呈。 当然,她跟傅应呈情况不一样,她是问题儿童,成绩垫底,家长还不管不问,愁得老唐所剩无几的头发哗哗掉。 而傅应呈稳居年级第一的宝座,家里人其实来不来都行,就算来,那也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家长,负责在家长会上传授教育经验。 但是这么优秀的孩子,家长为什么从来不出席呢? 学校里小道八卦早就传开了。 傅应呈的父亲傅致远,从前是风光无两的赫尔兹医疗集团执行总裁,结果利欲熏心,偷工减料,将产检不合格的残次品售进医院,造成全国范围内上万起医疗事故,一朝曝光,锒铛入狱,判处无期徒刑。 这事发生在2003年夏天,季凡灵七岁的时候。 北城首富一夜倒台,闹得满城风雨,连她这种不关心时事的人都听了满耳朵。 他爸是入狱了没错。 他妈呢? 为什么不来开家长会? 没人知道。 但是想来。 答案绝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傅应呈并没有流露出不愉快,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沉着眼思索。 “她大学也是艺术类专业,混着读完,没学什么本事,也没画出什么名堂。” 傅应呈一边说,强迫症地把手里的雪白的餐巾一丝不苟地叠好,“毕业之后到处玩,怀孕了,顺理成章结婚当全职太太。” 季凡灵眼皮一跳。 乖乖,还是奉子成婚。 “所以她没上过班,”傅应呈抬眼看她,似笑非笑,“不像你,天天上班,勤劳致富。” 季凡灵心说还致富呢,我致的那点富全给你吃了。 女孩木着脸举杯:“你也勤劳,你也富。” 两个玻璃杯清脆的碰了一声。 这餐厅的上菜速度,严重抑制了季凡灵干饭。 一次只上一道菜,而且盘大菜少,服务生还在一旁讲解员似的娓娓道来:“这道产自北海道的鲜甜海胆慕斯,配上轻盈的茴香泡沫,上面的点缀是带着烟熏味的Avruga……”季凡灵已经一口咽下去,和他大眼瞪小眼,努力反刍着搜刮出一点烟熏味。 服务生:“……” 季凡灵往傅应呈那边倾了倾,不动声色地动唇:“要等他说完的?” 傅应呈喉间逸出一声轻笑。 男人指间刀叉无声交错,淡淡掀眼对服务生道:“不用介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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