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些陈年旧事很是关心。”他含笑瞧着她:“不过这肉买成三十五文一斤,却是贵了。” 若他未曾记错,这地方十年前是长安候府邸,已经荒废了许多年,后来才改成屠宰场镇压煞气。 满初顿了顿,先行回道:“殿下,奴婢与姐姐恰巧路过,见着这肉还算新鲜索性买上一些。” 纪宴霄颔首,瞧着姜藏月只温润道:“原是如此,这汴京甚是有趣,姜姑娘既然出来了,不妨多走走逛逛。” 他让庭芜提着肉,笑容和善,姜藏月眉目更是清冷了几分。 姜藏月道:“有劳殿下挂心。” “舒府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纪宴霄温润的模样十分无害:“只是听闻祠堂却半分事情也无,可要去瞧瞧?” “去。”姜藏月眸子淡淡:“这把火倒是蹊跷。” 两人并行,满初和庭芜只能先行回去,路上庭芜还叹息幽怨:“殿下对我都没这么亲近。” 满初:“......” 弹子石长街,人声嘈杂,车水马龙。 “师父为何对舒贵妃府上的事情这般感兴趣。”纪宴霄走在她身侧。 “与奴婢并无关系。”姜藏月淡淡道:“只是殿下也了却一件烦心事。” “舒贵妃死了,大理寺卿满门抄斩,近日这个位置就空出来了。”纪宴霄还是笑:“师父认为,谁会坐上这个位置?” “如此且看殿下的安排。”姜藏月也看着他:“殿下如今也不逊色任何人,不是么?” 纪宴霄浅笑:“自是师父教导。” “殿下谦虚了。”姜藏月说道。 纪宴霄瞧着被烧得残破的舒府,上空隐有黑烟袅袅,乌鸦盘旋。 “谁坐在这个位置都无妨。”纪宴霄步履轻盈,白衣乌发,像是悲悯众生的菩萨像:“汴京这么大,总会发生许多有意思的事情。” * 晚些,姜藏月回了屋,处理了琐事,便拿出带着诡异花纹的皮鼓焚于火烛间。 “师父,舒府的事情算是彻底了结了。”满初有些心疼,她瞧着师父的身影却是更加清冷削瘦了,如薄薄纸张一般,似一阵风就能刮倒。 “知道。”待手中鼓烧了个干净,她找了白瓷罐将其装好,且等有风的日子便葬了。 被禁锢这么多年,也该还了兄姊自由。 如今不过是开始罢了。 翌日,姜藏月还在做事之时,和喜宫来了人,才笑看她道:“姜姑娘,贵嫔娘娘听闻你照顾舒贵妃有孕时很是得心应手,让你每日抽一个时辰前去和喜宫帮衬帮衬。” 庭芜撅起摘花的腚瞬间收了回去,拧眉不高兴了:“我说这位嬷嬷,姜姑娘是安乐殿的女使。” 那嬷嬷一甩手帕油盐不进:“老奴也是知道,只不过贵嫔娘娘硬是要姜姑娘去和喜宫,老奴不过是奉命行事。” “奉命?”庭芜帕子一甩骂骂咧咧:“谁不知道越贵嫔和舒贵妃不和,眼下舒贵妃薨了,贵嫔该不是想着如何折磨别人吧?” “这......说笑了。”老嬷嬷先是笑着,结果被喷了一脸口水跟着脸色也板起来:“贵嫔娘娘只是借用姜姑娘一个时辰。” 庭芜更加不耐烦了,瞪眼叉腰:“要借用姜女使,可曾经过殿下同意了?” 实际他也知道,殿下如今还没办法跟宫里这些得宠的女人抗衡,纵使为大皇子办事,那也需要时间斩头露角。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老嬷嬷只管传话离去。 庭芜更是骂骂咧咧了:“什么玩意儿!狗仗人势的东西!” 这说不准把人弄了去打残了打死了,心肝儿黑着呢。 姜藏月只片刻淡淡道:“无事。” “姜姑娘,那越贵嫔能跟舒贵妃抗衡这么多年,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庭芜试图苦口婆心劝她。 “不过一个时辰。”姜藏月嗓音淡淡:“她也许会死在我前面。” “......”庭芜觉得有点冷,讪笑:“姜姑娘真爱开玩笑。” 姜藏月沉默片刻。 终道:“恩。” 第55章 京官 柳映宫阙,云细风轻,卷荷香淡浮烟渚。 和喜宫越贵嫔好声乐,至夏时于殿中纫红丝为绳,密缀金玲,系于花梢之上。 每有鸟雀翔集,则让贴身婢子制铃索以惊之,盖惜花之故也,诸宫宇效仿之。 姜藏月此时正在和喜宫,应了越文君的吩咐,在红绿相间的豆子里一粒粒挑选区分。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越贵嫔这是在为难人。 待稍有了疲惫感,越贵嫔由人搀扶坐在一旁团花椅上,轻轻一嗤:“舒贵妃到底是福气浅薄,眼瞧着就要晋位贵妃,谁曾想就这么撒手去了,也是奇事一桩。” “如今舒家出了这档子事,这大理寺卿也被斩首示众,女眷听说在流放的路上遭遇贼寇也是没了,如此舒府满门跟着就没落了。” “你说是不是?” 越贵嫔从容自若用了些新鲜瓜果。 姜藏月行礼:“娘娘所言甚是。” 越文君落在她身上的眼眸含了一抹冷淡笑意:“舒贵妃当初仗着身怀子嗣,好不嚣张来了本宫这和喜宫撒野,圣上却言她脾性禀直,现下想来该也是看走了眼,原是一个疯子罢了。” “这舒府内搜出了不少贪赃枉法的证据,偏那大理寺卿当年还有言自己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眼瞧着可算得了真相。” 越文君会说这些话姜藏月并不意外,先前得了舒清那般陷害打脸,又怎么可能不会寻机会找回来,可没等到这个机会舒清却死在了祭台上,那么活着的华阳宫婢女便是最好的报复对象。 可越文君就甘心永远依附皇后之下么? 自是不甘心的,越文君以腹中并不存在的子嗣得了圣宠,三五不时便说了皇后之言,可巧圣上并未听进去。 姜藏月本以为越文君会再接再厉,却反倒安分了下来。大约是朝堂上沈丞相说了些什么,纪鸿羽这些日子来和喜宫也不勤。 现下......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是好事。 殿外一个小太监点头哈腰进了内殿,忙请示越文君:“贵嫔娘娘,皇后娘娘那边有新消息了。” 姜藏月眸子微闪。 小太监一脸的小心翼翼:“皇后娘娘的兄长沈子濯沈大人从武官外职担任兵马指挥使更改调令,今日彻底调回汴京擢升了骁骑参领京官。” “骁骑参领京官?”越文君一拍桌子,护甲甚至划烂了瓜果冷笑道:“倒是谁也算不过皇后娘娘啊,一边惦记着本宫的龙嗣,一边还不忘提携兄长,成日跟乌眼鸡一样盯着本宫,谁能有她会算!” 沈子濯虽是有些才干,但那三元及第的状元旁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不过狸猫换太子。 是沈文瑶换了沈子濯当年的文章,但这并不是最大的原因。 越文君护甲在桌案上划出‘滋啦’之声刺耳,容色更是冷:“沈子濯是什么样的人谁还能看不出,一个草包若不是有个当皇后的妹妹也能爬到如今的位置,当年那家的案子在廷尉府闹出的事情也不小,那将将要被乱刀砍死眼瞧着快没气儿的人,还不是给他活生生糟蹋死了!” 皇后为了息事宁人,亲自动手逼着一个死人认了罪,这些事沈文瑶就能当做没发生过了? 姜藏月手顿了顿。 “人这一辈子都是命,各宫都嫉妒本宫如今得了圣宠,谁又知道得了利的是皇后沈文瑶,真是好笑至极!” 越贵嫔冷笑一声,现下心烦意乱瞧着她碍眼,也直接让她滚出和喜宫。 * 大皇子府上,正堂长窗内,清风徐来,竹帘翩动,素屏生辉。 桌案前端纱幔飞扬,且有几分凉意。 两人对坐。 大皇子亦谈起近来局势:“汴京官职总也就这么些,宴霄今日可听到了沈丞相府中的消息?沈丞相有一子名为沈子濯。” “听闻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纪宴霄神情温润:“沈大人当年可也是红极一时的状元郎,如今更是由外放兵马指挥使调回汴京,成了骁骑参领,可谓是春风得意。” “人才?”大皇子嗤笑:“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 “殿下何出此言?”纪宴霄笑容如春风拂面:“早就听闻,沈丞相提起这一双儿女皆是得意,一为皇后娘娘,一为朝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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