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下,吞了下去,咧嘴道:“休书没了。” 吕笑珊她们都被这粗鄙给惊着了,这是什么泼皮无赖? “你吞了也没用,这休书已是在衙门备案了。”吕笑珊讥笑道:“我已经单独立了女户,和你们张家再无关系。” 为何会这么果决,还是江文妍支的招,张永不愿签和离,拖久了倒会更生变故,干脆舍了一半嫁妆,捐给国库,换来一个自由身。 她继承了整个吕家,就是只剩一半嫁妆,也足够她下半辈子舒坦地过活。 吕笑珊本就是护国大将军的孤女,看在这个身份份上,她又愿意捐出一半嫁妆,还有国公府的大奶奶保驾护航,谁会劝你别冲动不和离? 这不,吕笑珊就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了自由身并立了女户,从衙门出来,她就听说张家人竟来找秦流西麻烦,连忙和江文妍赶来了。 她也有些后怕,幸而自己够果决,否则岂不要再被张家人这胡搅蛮缠给牵着鼻子走? 张母听说她备了案还立了女户,更舍了一半嫁妆,顿时破口大骂:“你这个不下蛋的母鸡,你是不是疯了,你竟敢擅自处理嫁妆,那都是我们张家的……” “娘!”张永双眼赤红,狠狠地瞪了张母一眼。 张母自觉失言,嘴立即一闭。 沐惜却是鼓起掌来,道:“我可是长见识了,敢情你们这些穷酸,是把儿媳妇的嫁妆当成你们的,怪不得这么紧张,这样闹腾,是被掏了钱袋子啊。啧啧,如此明目张胆地图谋儿媳妇的嫁妆,下一步该是密谋害命了吧?那谁,你还是三甲头名,人品如此,真为我大灃百姓堪忧,看来小爷得找我圣人姐夫谈谈心了。” 张家人脸色巨变,威胁,这绝对是威胁。 秦流西看够了热闹,从门内走了出来。 沐惜眼睛一亮,上前一步:“小神棍,原来你在呢。” (本章完) ===第603章 不止吃绝户那么简单=== 秦流西走出来,就引得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的,这就是那个近日挺红火的道医吗?瞧着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少年郎啊,仙风道骨何在? 不过看沐世子那一脸狗腿的样子,算了吧,还是把平平无奇这个词收回来吧。 能让堂堂的盛京第一纨绔沐世子跟个舔狗一样,就很厉害,要知道这位浑起来,连几品大员都不放在眼里的。 “我在很正常,倒是你,在这干嘛?还说人家小姑娘碰瓷你,你这是欲加之罪啊。”秦流西凉凉地开口。 沐惜眼一瞪:“你别不识好歹,我这是为你出头。” “多谢,但大可不必,回去玩吧。” 沐惜被她那毫不领情的态度给气了个倒仰,娘的,下次我再给她出头我就是狗。 秦流西负手而立,看着张母几人,又看向张永,一双漂亮的眸子折射出森冷的寒光,道:“你们说是我怂恿你长媳与你儿子和离,老太太,信口开河随意污蔑他人,犯此口孽小心将来到了地底要下拔舌地狱。毕竟,你从前还做了些缺德事,捏着人命呢。” 她的眼神刺冷,这婆母也不是好人,替人接生时竟还滃死女婴,也不怕造孽,啧。 秦流西做了个法诀,把两个女婴的魂儿给勾了过来,再这么跟着她,既害不了她,反会因为茫然无故而魂飞魄散。 张母看到她的动作,身子抖了抖,心头蓦地一寒,猛地后退几步,左右张望,觉得后脖凉飕飕的。 这神棍好邪门儿。 吕笑珊走过来,向秦流西行了一礼,道:“少观主,十分抱歉,连累你了。”她又看向张母等人,道:“我要如此决绝,全因为你们一心想吃绝户,与任何人无尤,也休要妄想我会原谅你等。” 哗。 人群里一片哗然,吃绝户,这样的名声沾上可真是水洗都不清了。 张母顾不得秦流西那邪门的,见吕笑珊竟如此说,不由大急:“你,你就是被这人蛊惑才会如此,走,跟娘回家,之前的种种,都不计较了,咱们一家人还和从前那样,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她作势去拉吕笑珊的手。 张永上前拦着她:“娘,别再丢人现眼了。” 他看向秦流西,眼神里有几分怨恨,他就知道当日这人很危险,没曾想会危险到这个地步,直接就把他的运道颠覆了。 “你瞅我干啥?看你的眼神充满了怨毒,是在心里骂我吧?”秦流西一步步地上前。 张永有些心慌,瞳孔微微颤动,脚步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心如擂鼓,眼神也不敢和她对视,甚至有些闪躲。 秦流西凑过去,道:“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了什么,逃不过天的眼,还有我的。” 她指向自己的眼。 “胡说八道。”张永拉着张母他们就要走。 沐惜刚才在秦流西那受了气,这火还没消呢,道:“我让你们走了吗?还有你们都是死人,还不把他们抓起来送去顺天府?任由他们刺杀小爷不成?” 张永脸一沉:“世子爷,您这是欲加之罪,我们升斗小民命不值钱,您莫要因此连累皇后娘娘的名声才好。” “你这是威胁小爷?还拿我姐压我?爷给你脸了是吧?”沐惜抬起脚就是一踹,把他踹飞,然后对他拳打脚踢的。 张母凄厉地尖叫:“杀人了。” 可惜无人敢上前。 这就是权贵和小百姓的阶层分明。 秦流西有些意兴阑珊,道:“沐世子,见好就收吧,要打走远点,别再九玄闹腾,烦。” 她转身入内。 江文妍立即拽着吕笑珊跟了上去。 沐惜看秦流西走了,竟有些急,狠狠踹了张永一脚:“滚!” 他也冲了进去。 张永脸青鼻肿,抬眼看到的只是秦流西的一个背影,不禁眼神阴狠,重重地哼了一声,他甩开张母的手,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他得去找那人看如何补救,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了,待得事成,今日之辱,他定要一一找补回来。 来日方长。 吕笑珊跟在秦流西后面,入了花厅,道:“少观主,此事打扰你了,实在是对不住。当日,谢谢你提点。” 她说着,又屈膝郑重地拜了一礼。 秦流西看着她,眉心蹙起。 吕笑珊心头一突,说道:“少观主……” “我就不问你眼下这么果决,是怎么会被蒙骗这么多年,还是潜意识地心甘情愿地相信那个假象的话,总而言之,你别怨我戳破了这假象就好。” 吕笑珊一僵,垂下了头。 秦流西看着她周身汇聚过来的死气,一挥袖子打散了些,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既然选择了义绝,那就只能干到底,否则,吕家再无以后可言。” “这是什么意思?”吕笑珊腾地抬头。 靠在门口不远的沐惜也竖起了耳朵。 秦流西说道:“我看你夫婿……” “我已经休了他,您直呼其名吧。” “哦,我看你前夫张永的面相,他本该是一世低人一等无起势的,可他却是发达了,还富贵官禄加身,周身的气运亦隐有上升的趋势,这和面相颇有不符。”秦流西道:“而你,也本该是寿终正寝安享晚年的面相,眼下却是一副短命相,你气运流失,周身死气,恐有性命之忧。” “什么?” “怎么会这样?” 江文妍和吕笑珊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 吕笑珊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身侧,死气,哪呢,怎么会这样? “江姐姐。”吕笑珊六神无主地看向江文妍,都已经休了那假面人,她的命怎还如此? “别急。”江文妍搂着她的肩,道:“少观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破解?” “张永的生辰八字你有吧?” 吕笑珊连忙点头,说了一个日子。 秦流西掐着指节算了半晌,道:“命局财星落空亡,一片比劫无食伤,这个八字地支无根,本该是一世不聚财,穷困潦倒无发达的人。” “这,他娶了珊娘,就算不是自己的财,也都是富贵命了吧,还考中了同进士要为官。”江文妍惊愕不已。 秦流西有些同情地看着吕笑珊道:“只能说你倒霉,遇上一个真正以吃绝户来改运的狠角色了。” 不仅仅是讲渣男的,实不相瞒,小单元细纲梗也有渣女故事的,等着我写到~ (本章完) ===第604章 她就小道观出身=== 第604章 她就小道观出身 单纯的吃绝户仅仅是为了金银富贵,命好一点的就是留得命在,命不好的,就是一个死字,但在吕笑珊身上,丢掉的不止是命,还有祖辈的运势。 是的,张永谋的,就是她吕家的运势,用以改掉自己一世穷命之余,还能改庭换面,使得后代子孙也能发迹。 张永身后,有一个帮他改运的高人,动的是吕家的祖坟。 吕笑珊听完秦流西的话都懵了,以至于整个人都呆呆滞滞的,她是真的万万没想到,躺在自己身边五年的枕边人,心毒如斯。 秦流西和吕笑珊去往吕家的祖坟时,张永也快马加鞭地赶到了京郊汤山,抬头看着半山腰上那个朦朦胧胧的茅草屋,咬牙爬了上去。 茅屋前,画着太极八卦阵图,张永没敢再闯,只是跪在了地上。 “高人,高人救我。” 茅屋内,一片静谧,仿佛里面压根没有人居住。 “高人,吕笑珊主动断了姻缘因果线,我身上的所系的术数怕是要废了,求高人再帮我一把。”张永在地上磕起头来。 他已经过惯了几年的富贵日子,高高在上,再不想再过从前吃糟糠,写字都要拿炭笔的日子了。 他张永,就该是飞黄腾达的傲龙。 张永的头嗑得出了血,里面才走出一个浑身罩在黑袍里看不出真面目的人,沙哑着声道:“你我因果已结,回去吧。” 张永一惊,腾地抬头,再触及对方那双阴森的眼,又倏地垂眸,道:“高人,您就看在我叔祖份上,再帮我一回吧。” “放肆。”黑袍人一挥袖,那袖子竟是卷起一层气浪把张永卷飞出去,怒道:“你竟敢用师父来压我?” 张永呕出了一口血,又膝行上前,道:“小子不敢,可当年,不是我救的你吗?” “我帮你逆天改运,已是还了这因果,休得再纠缠。”黑袍人冷哼。 “可是我和吕笑珊的姻缘线断了啊。”张永说道:“您不是说过,在吕家的运完全被加诸于我身上时,我和她的因果不能断么?” “那是你自己的事,是你们做得太过,与我何干。”黑袍人厌恶地瞥他一眼。 张永抗议:“不是的,不是我们的错,是京里来了一个小鬼,也是什么道医,要不是她说破了吕笑珊身体的不妥,她也不会和我义绝。高人,分明是那小鬼搅和了您的术啊。” 黑袍人桀笑:“你少用那些挑拨的伎俩来激我,我并无遭到术数被破的反噬,就代表着那术仍在,你急个屁,顶多是你倒霉些日子,等那吕笑珊一死,吕家的运消失,自然就全落到你张家头上。”只是这死,是迟死还是早死。 张永一喜:“她死了就行?” 黑袍人一眼就看出他在打什么主意,暗自鄙夷。 “高人,为免夜长梦多,您就不能再出手?”张永咬牙,他想到秦流西,总觉得秦流西会坏事。 “滚!”黑袍人转身,他可不会费这个力,以免遭更多的五弊三缺,这人不值得。 张永看他要走,连忙道:“我打听到蛟珠的下落了。” 黑袍人脚步一顿,腾地转身,走来俯视着他:“在哪?” 张永眼神闪烁:“只要高人愿意……呃。” 他疯了一样拍打着被掐着脖子的手,艰涩地道:“我……说。” 黑袍人哼的一声甩开他,区区蝼蚁,竟敢和他谈条件。 “是安诚侯得了,听说是准备做万寿礼的。”这消息,还是他从乔子翎那边无意中得到的,这位不就是一直在找蛟珠的下落么? 黑袍人眯起眼,打算去安诚侯那边抢珠。 张永又拉着他的衣摆,哀求道:“高人,您就再帮我一回吧,那清平观来的小子有点邪乎,我是真怕他会坏事儿。” 黑袍人眼睛一厉,清平观? 同名同观吗? “是哪个清平观?那小子多大?”黑袍人追问。 张永看他有些紧张,想了想,道:“好像是漓城,小地方的道观而已,可她的医术却是不错,来京一阵子,还治了好几个人。” 黑袍人眯起眸子,漓城清平观,哼。 张永小心地觑着他的神色,道:“高人,那我这事?不是我急,我就是觉得那人和吕笑珊搅和在一起,会坏事,白瞎了这些年的运作。” 黑袍人冷笑:“你这人也是心思恶毒之人,你娘子给了你荣华富贵,连带着你家里人也享着这富贵,一家子如吸血蚂蟥似的趴在她身上吸血,吸得个个肥沃,你没有半点感恩,反而要取她的命,真是郎心如铁。” 张永满脸通红,咬牙道:“我本不想如此激进,否则不会只想着让她虚弱而亡,把身子补坏了。是她忽然就知道我动了手脚,她若不是这么决绝,我也不会想要她立即死,这都是她逼我的。” 他说着,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痛意让他也变得狠辣起来,舔了舔唇,使得他的唇也沾了些血沫,更显狰狞。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不也是你说过的吗?我那叔祖若非如此,也不会……” “闭嘴!”黑袍人一巴掌扇了过去:“师父如何,轮不到你置喙。” 张永跪在地上,低垂的眸子渗出怨毒之色。 黑袍人道:“去取了吕笑珊的生辰八字和头发指甲前来。” 张永一喜,这些东西,他早就有准备,从眼前这人施下转运的术数时,他也听得一两耳朵,要害一个人,拿着对方的生辰八字和头发指甲血液之类,就很容易做法。 所以从前他帮吕笑珊梳发剪指甲时,偷偷攒起来一些,觉得兴许会有一天派上用场。 没想到还真的要用上了。 张永道了谢,匆忙下山。 黑袍人看着他离开,冷哼一声,要不是看在师父份上,这人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是入夜了再去找那什么安诚侯抢珠吧,最重要的还是那颗蛟珠。 黑袍人转身要走进茅草屋内,忽然脚步顿住,感觉漏了什么。 不对,张永这小子说帮吕笑珊说出身体不对的是清平观的道医,会医,那术呢? 那人,出身清平观,也就是赤元的座下。 糟了! (本章完) ===第605章 大凶之兆藏的一线生机=== 此时,秦流西看着吕笑珊身上那浓稠的死气,眉心蹙起,问了她的生辰八字,再取了几枚龟钱占卜。 龟钱连抛六次,秦流西每一次都让一旁的滕昭记录卦象,六次之后,她看向滕昭:“如何?” 滕昭皱眉,道:“大凶之兆。” 秦流西看向那记录下来的卦象,拍了拍他的头:“没偷懒,学得不错。” 滕昭没露出得色,而是细看着那些卦象,再排演,后抬头看向对面脸色惨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的吕笑珊,吐了一句:“不会死,有一线生机。” 吕笑珊听了这话,挺着的后背一下子松垮下来,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秦流西说道:“看来张永怕是找到了他背后的人,要准备对你下死手。” 因为之前想用慢补的法子补死她已经不行了,只能来个狠的。 “可是,我在这里啊,他怎么动,找杀手?”吕笑珊用手背擦了眼泪,有些愣。 秦流西:“有些道行的道士要害人,很简单的,只要有对方的生辰八字就行了。张永是你的夫君,一如你清楚他的八字,他也知晓你的,甚至能拿到你的贴身东西。” 吕笑珊恨得咬牙:“既如此,少观主能否先下手为强,先断他的念想。” 秦流西摇摇头:“对方和我无因仇怨,我不会做这样的事。不过你放心,对方便是有动静,我也会保你不死。” 吕笑珊面露赧然:“是我逾越无礼,把观主当做那起子黑心肝的邪道了。” 秦流西取了一个玉符递过去:“戴着吧,可保你平安。” 吕笑珊连忙双手接过,郑重地放在了怀里,贴身放好。 秦流西挑起车帘,道:“距离还有多远?” “天黑之前应该能到。”吕笑珊道。 他们吕家的祖坟,就在距离盛京一百公里的永顺镇的莘庄,快马加鞭,天黑就能到。 “有点慢了。”秦流西让滕昭取了朱砂符笔,停下马车,画了几道符箓,分别贴在马车几个方位,然后双手结印,口念缩地成寸的法诀:“一寸地,八方拔,分给三家,四周纳……急急如律令,起!” 秦流西一拍车身马头,自己则是飞身上车,在众人晕乎的时候,车马重新动了起来,可每动一下,就如同在空间跳跃开去似的,不连贯,却像是巨人跨越大步一般,长距离缩短,连空间都折叠了。 滕昭双眼晶亮,这个必须学透。 “没有一定修为,你的法力支撑不了这么大的法术。”秦流西看穿他的心思,点了点他的额头,道:“不要妄想一步登天,没有深厚的底子根基,登上去了也只会摔下来。” 吕笑珊好奇地问:“道家也讲修为啊?少观主什么修为了?” 秦流西有一瞬的愣神,然后笑了:“不知。” 嗄? “我什么都会一点,不论修为。”都能做一些。 滕昭歪着头看着秦流西,为什么呢,她是什么天道之子不成? 一个时辰后,他们便到了莘庄,秦流西没急着去祖坟,而是先找了白事铺纸扎铺等备了些东西,连活物都有,这才赶往吕家的祖坟。 吕家祖坟下,有一个小村子,叫吕家村,而这个村子,是当年护国大将军吕田发迹后置办下来的,圈了一大片地还有良田荒地,而住在村里的人,无不是从跟着他上战场后退下来的病残老弱以及一些愿意前来安居的战地遗孀孤儿。 吕田本可不这么做,毕竟抚恤老弱病残兵将和遗孀孤儿是朝廷的事,可他却是做了,因为他有这个能耐也有这个心,于是便有了这么一个吕家村存在,这里的一切都是靠着吕田的福荫而存在。 秦流西听了吕笑珊的话,再看这吕家村的气运,叹了一口气,道:“总算是明白张永为何会要你们吕家的气运了,你爹做了一个大功德。” 吕笑珊抿了抿唇,双眼泛红。 她小时候其实是有些骄纵的,不明白爹为何要费心费力去安置那些残兵老将,他爹就说了,他能享受到这么高的荣耀,无不是身后的千军万马支撑着他,毕竟再勇猛,光凭一人也打不赢胜仗。 他发迹了,有能力,自然要反馈给那些残兵老将和抚恤那些战地孤儿,这也是积福的事。 当时她是有些不以为然的,现在听着秦流西的话,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抱怨:“他积了这样的福,却是引来这么大的祸,所以积福有什么用呢?这不公平。” “你这是着相了。”秦流西看着她道:“你所遇的一切,是绝境是死地,但都藏有一丝生机,这又何尝不是因为这一份福运在你身上萌佑着你?” 吕笑珊沉默着。 “行善积德是会有福报的,否则你不会遇到我们,会死得毫无破绽,而张永会继承你的一切,还有祖上的福荫,彻底为张家改庭换面。”秦流西道:“你却是遇到我们,那就有拨乱反正的机会,将来再招一婿入门,继承吕家香火,当然,这次要彻底看清人才好。你强悍了脑子在线,别人才不敢作妖。” 吕笑珊有些赧然。 马车入了村子,很快就引来了注意,有人问了一嘴,知道是护国大将军的女儿来祭拜祖坟,不禁惊讶不已,连忙去通知村长。 “你有多久没来了?”秦流西看着觉得不对。 吕笑珊算了算,倏然一惊:“自成亲后,我就不曾来祭奠爹娘了。” 秦流西的表情一言难尽,幽幽地道:“这么些年,你爹没入你梦日骂一声不孝女,他定然是个顶级女儿奴。” “还有一点可能,他骂不了。”滕昭补了一句。 吕笑珊都有些无地自容了。 不是她不想来,是每到清明时节,她就各种各样的不适,有一年来到村子里,她竟是拉肚子拉得脱相,无奈只能让做女婿的张永去祭拜了。 现在看来,怕是张永暗中做了什么,防着她去祭拜而发现什么。 村长很快迎来,脚一瘸一瘸的,看到吕笑珊就是眼泪长流,道:“大小姐,你终于来祭拜将军了。” 救命,渣陌懒癌绝症~嗷嗷! (本章完) ===第606章 隔空斗法破毒术=== 秦流西和吕笑珊他们在老村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带领下,一步步地走上了吕家祖坟。 用老村长的话是说,吕笑珊虽然嫁了人,还没生下孩子,理应每年都来给将军上坟扫墓的,可这几年,都是那姑爷前来。 虽然那姑爷表现得一派温文还很会说话,但老村长总觉得这姑爷不是个好的,觉得对方包藏祸心,所以每次祭奠,他都亲自跟着来的,看对方老老实实诚心诚意的祭拜,也就放下了一点戒心,只是对于张永的印象,始终保留一点看法。 秦流西心想,这老兵倒是个好的,也是个忠心的,可惜终究不是学道术之人,眼力有限。 来到吕家祖坟,已是黄昏时,太阳正在西斜。 秦流西看了一圈,从筐里取出一个紫金色的罗盘,在祖坟的吉凶之位走了起来。 与此同时,张永已经拿着装着吕笑珊的生辰八字和头发指甲之类的匣子来到了黑袍人的茅草屋,把东西交给了他。 “一切都拜托您了。”张永搓着手,谄媚地道。 黑袍人冷哼一声,接过来也没打开。 他取了至阴至邪的女子经血和五毒物混在一起,画了一个噬心拘魂阵,阵中点燃了七七四十九支蜡烛,以八卦阵中阵形成,把阵布下,黑袍人并没有启动阵法,而是拿了一个草人,手写了吕笑珊的生辰八字以镇魂钉钉在了草人背后,再把头发和指甲都塞到草人中。 如此一来,父母受之的发肤之物甚至生辰八字都有,只要一施术,这草人就可完全代替吕笑珊了。 一旁的张永看着这诡异的一幕,颇有几分毛骨悚然。 黑袍人准备周全,却是瞥向张永:“你确定要取她的性命?” 张永抿唇:“她不仁我不义,是她逼我的。” 黑袍人眼中闪过一丝讥诮,薄情寡义还要倒打一耙,蝼蚁中的败类。 他垂眸,遮住眼中的精光,往桌上努了努嘴:“既然你要一意孤行,那取血吧。” 张永一愣,看向桌子的小碗和匕首,小心地问:“这是为何呀?” “让你取就取,哪来这么多的废话?”黑袍人的语气充满了不耐烦和戾气。 蝼蚁,难道我会告诉你是为了以防万一,让你分担大部分的反噬吗? 张永打从心里觉得抗拒,他怕这里面有坑,可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黑袍人又道:“快点,吕笑珊他们可能到祖坟了。” 黑袍人面露紧张,他能感到留在祖坟那边的禁制有松动和压制,怕是真要出事。 张永一惊,连忙拿起匕首,道:“怎么取?” “十指连心,指尖血也是心头血。” 张永磨牙,忍痛在指头割了一道口子,血滴答滴答的滴落碗中。 “够了。”黑袍人拿过血,随意抹在另一个草人身上,同样写了生辰八字,只是这是张永的。 张永的心突突地跳,强忍着没冲过去抢过来。 他感觉不太对劲。 吕家祖坟那边,吕笑珊看着秦流西拿着罗盘在查看,心里焦躁不已,有些不安和不舒坦,不禁在原地来回踱步。 她的心跳得飞快,如擂鼓一般,快要跃出来了。 茅草屋,黑袍人已经点了香烛,拿着符箓在走罡步,手里捏着张永的草人,嘴里喃喃有词地念着法咒。 他的手一抛,符箓无火自燃,有阴风从地底蹿来,夹杂着凄厉如凶兽的呜咽。 张永整个人瑟瑟发抖。 “天门动,地门开,三魂真子,七魄玉女,阴阳五行,八卦三界,移形换影吕氏魂来,弟子张永愿祭吾身携师奉魔灵道祖师律令摄吕魂,阵起!” 嗡。 一道无形的气场从屋内腾起。 张永胸腔一震,喉头腥甜,越发觉得不对,可当看到那个什么噬心拘魂阵浮起一个血雾一般的阵图时,他的眼睛也隐隐泛起红光,变得一片赤红。 与此同时,秦流西站在了西北方位,罗盘指针在疯狂转动,她收起罗盘,眸子半眯,看向眼前的坟包左右两侧。 她刚要开口,身后变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师父。”滕昭大惊。 “大小姐。” 秦流西转身,就看到吕笑珊捂着心脏倒在地上,七窍涌出血来。 “把这两处挖开,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秦流西把两道镇煞符钉在刚才她看的两个方位吩咐滕昭,她则是飞快地来到吕笑珊身边。 天眼开,她看到吕笑珊的魂魄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勾爪抓着要强行勾出去一样,要不是有玉符护着,这魂体就要被勾走了,不禁冷哼:“当着我的脸勾我要护的魂?找死!” 秦流西一手结印,一手咬破指尖,以血飞快地在吕笑珊的额头上画下一道定魂符。 黑袍人感觉到了拉锯,眼一睁,眼底露出精光,清平观的座下弟子么,看是你能,还是我们更强一些。 他另取了一噬魂符,嘴里翕动,打落在阵中的草人身上,火燃起。 真正的吕笑珊痛得凄厉惨叫。 “混账!”秦流西眼神一厉,双手快速结印,虚空把一道灵符直接按入了她的魂魄里。 唔哼。 黑袍人唇角溢出一丝血迹,双眼却越是兴奋起来。 而张永则是嗷的发出一声痛叫,双手抱着头,滚在了地上。 秦流西把吕笑珊的魂体安抚住,另起一印,嘴里念着法诀:“……威剑神王,斩邪灭踪,破!” 她的双指成剑,仿佛带着炙热的火焰,劈向那意图勾魂夺魄的勾爪,气焰顺着那勾爪攀升燃烧,透过虚空传向法阵的那边。 噗。 黑袍人神色终于露出一丝惊愕,喷出一口血,看着噬心拘魂阵像被无形的火浪包围燃烧,蜡烛齐齐熄灭,阵中属于吕笑珊的草人化成灰。 阵破。 他手中忽然一烫,下意识地松手,却见手中张永的草人被燃烧起来。 火焰如蛇舌,吞噬一切罪孽。 张永倒在地上,一边惨叫一边大口大口地吐血,头发变得银白,最可怕的是,他的脸竟像是被火烧一样,皮焦肉绽,脸皮掉落。 这种反噬,怎会如此? 黑袍人双手滚烫,他低头看到自己的手竟起了水泡,似也是被火燃烧一样,连忙念起了混元咒,再切断自身和张永的因果。 他有些庆幸,自己用张永来施法,否则遭受这大反噬的就是他了。 黑袍人没有离开,而是好奇地盯着奄奄一息的张永,明明没有火,他身上却像有一股热浪,冒着烟。 忽然,他胸口一阵闷痛,又吐出一口心头血,脑袋竟有些眩晕。 他连忙掐指一算,果然,是他在那吕家施下的禁制断了,术破了一半,那对童男童女该是被挖出来了。 他又看向地上的张永,对方的气运正在飞快流失,使得他这遭的反噬越发严重,整个人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这人没用了。 黑袍人对张永的频死没有一丝情绪,倒是对在吕氏祖坟那边的人起了莫大的兴趣和兴奋,以及一丝斗意。 赤元那老匹夫教出来的弟子,果然不差,不知面对面时,又是谁更胜一筹? 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子? 黑袍人起了兴致,竟是不顾自己遭了反噬,用大衍术去筮占,一点点的拨开眼前的雾瘴,快了,快看到了。 秦流西刚给吕笑珊喂了一颗丹药,似有所感,眼里有一丝诡异的戾气,一手掐印,曲起双指,瞅着那虚空。 黑袍人凝目看去,雾瘴一散,他的瞳孔刚要聚焦,然而眼前似有两根巨棍向他飞插而来。 “我插。” 黑袍人的识海猛烈一痛,双眼刺眼,渗出血来。 “无耻的小混蛋!”他就看一眼怎么了,竟要插眼。 好痛。 黑袍人被打击大了,胸口处翻涌,连忙盘腿坐下,默念混元咒,静心神咒。 秦流西看向那缩回去的窥探,冷哼一声,见吕笑珊醒来,道:“没事吧?” 吕笑珊捂着胸口,又摸了摸手臂,脸色惨白,后背更是汗湿了衣裳,呐呐地道:“我,我好像被火烧了,好痛,好可怕。” 那种如置火烤的惨痛,让她不敢回想,更让她不寒而栗。 “是张永那边对你施了术,现在没事了。” 吕笑珊听了,一张本就惨无人色的脸变得死灰。 他竟真这么恶毒。 秦流西扶着她起来,走到滕昭和另外两个残兵挖出来的东西面前,而老村长就跪坐在一旁,整个人都是傻的。 “将军,将军的墓怎么会埋了这样的东西?这是要干什么?”老村长一边干嚎,一边抽了自己几巴掌:“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愧对将军啊。” 吕笑珊也是噗通一下跪下来,嚎了一声:“爹!” 秦流西看着这一对童男童女,脸色阴沉。 死人办丧或做斋醮,多半会烧一对纸扎的童男童女,以此为座下金童玉女,也比喻为仙童,但这里,却是埋了一对真正的童男童女。 这就是张永手上的命孽,他真是疯了。 这一幕让秦流西想起当初那宋烨将军的祖坟,同样埋了一具婴孩尸骨,把宝穴变聚阴的阴煞地,损的是宋烨血脉的根。 而现在这里埋了一对金童玉女,宝穴却未变阴,而是以仙童镇守吉穴。 那么这坟墓之下,仙童守得是谁,才会使得这运势完全转到张家,使张家压制住吕家而彻底转运? 秦流西对那两个残兵道:“把坟起了吧。” 吕笑珊目光惊惧:“起坟?” 秦流西点头:“这个阴宅并没成煞,依然是吉穴,而张永夺运已有成,只能证明一点,底下埋的怕已不是你爹了。” “什么?”吕笑珊眼前一阵发晕。 “起吧,天快黑全了,容易招阴。”秦流西往几个方位打了几道符箓,并让老村长他们做了几个火把照明。 几人合力,很快就把坟起了,火把一照,依然还是那防虫蚁蛀的上等棺木,可棺盖上,却是用朱砂画了一个符,除了秦流西,谁都看不懂。 九宫镇宅大运符。 镇的是阴宅,以防阴宅遇煞,难怪这坟被动过,这宝地也没变。 秦流西又给几人一道护身符戴着,才让他们起了棺,打开一看,众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一棺双骨。 棺下,一具明显要高大身长的尸骨只用白布裹着,露出的头颅,被用镇魂符封住了七窍。 “符镇七窍,口不能言,目不能视。”滕昭喃喃地说了一句。 而在被那被封住七窍的尸骨上方,还有一具身材比较矮小的男尸骨,穿着的是当初护国大将军下葬时的寿袍,下颌含着的是他含着下葬的暖玉,脖子更是戴着那属于大将军的金勋徽章,而双手,则是抱着一个玉牌,上雕着此人的身份和时辰八字。 是张家的老祖宗。 他们这是把吕田的葬品都穿戴在了这具矮尸身上,住他的吉穴,享的是他的福运,受的也是本属于吕田的信仰,一点点的惠及到子孙,落到张永等人头上。 “爹啊。”吕笑珊看明白了,凄声尖叫,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她的大丫连忙扶着她,哽咽地颤声喊了一声大小姐。 太可怕了,这太可怕了。 老村长和几个残兵匍匐跪在地,哭出声来,他们的大将军,竟被如此作贱,挖了坟不说,还夺了荣耀,抢了阴宅,最重要一点是,被不知哪来的杂碎压住了尸身,封住七窍,口不能言,连梦都托不了,更不提翻身了。 是他们的错,竟没发现如此阴损之事。 老村长又狠狠地扇了自己几巴掌,哭道:“将军啊,老姜我无颜去见您喽。” 秦流西道:“都别哭了。” 她跳下墓穴,取了火仔细去看,发现那尸骨的后脑有一枚刻了诡异符文的龙木骨连在了吕田的脖子上。龙木骨连体,两两不分离,属于吕田的气运就会转到压在尸身上方的人身上,再有风水吉穴辅助,也难怪张永的面相运道会更改。 虽然有些不地道,但做这个术的可比一般用八字什么的借运要高端多了,这是从源头开始改,直接搬了吕家的大气运换到自己家族。 “可惜,你遇到了我这个克星。”秦流西说了一声,手指掐诀,炙热的气焰裹住手,把那根龙木骨拔了出来,手一握,火起,龙木骨被烧成了灰。 噗噗。 黑袍人又吐出了一口血,舔了舔唇角,桀桀笑起来:“有趣,我有点迫不及待见你了。” 今天的阅读心情是不是这样的:咦,进度条它还坚挺着,还挺着,还挺着,噢,我好爽!快完事了,咻,挺不住,疲软了,下一章呢?靠,渣陌她竟然只更一章!!!是的,四千多字的大章,没分章! 以上:肯定不是在开车,渣陌是纯洁的熊孩纸! 再论内容:拒找逻辑漏洞,拒指导,因为你我彼此脑电波不会共通,喜欢你就看,不喜就江湖再见或再也不见,都是可以的。我脑瓜它出啥内容就咋写,千度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毒术教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本章完) ===第607章 走开你个丑逼=== 秦流西松开手,任由手中的龙木骨的飞灰随风四散,看着漆黑的虚空吐出一口浊气。 众人都有呆滞,看向秦流西的眼神全是敬畏,可再看棺木内的情景,不禁神伤。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保家卫国的大将军一世英勇,死后却遭如此作践,天理何在? 刨人祖坟本就天理难容,那张家人还做下如此缺德之事,也不怕遭天谴。 龙木骨一除,转运术立即废除,而随着秦流西一一拔除这术法的东西,原本被吸走属于吕家的气运飞快地回笼,回到吕笑珊身上。 秦流西把那具张家老祖的尸身拖了出来,放在一边,那人不知死了多少年了,骨头有些风化,力度大了骨头掉落都会断裂。 她再看向被白布随意裹身符箓封七窍,被镇魂钉钉手脚的吕大将军,叹了一口气。 正常来说,祖坟被动,老祖宗们都会有所感而跟子孙后代示警和托梦,引起他们注意去查看。 可这转运的术法做下几年了,吕笑珊却是一次都没有接到过托梦,原来是因为他压根无法开口。 虽然不应该夸,但秦流西也不得不叹一声,这人施的术,思虑很是周全,也很谨慎,从根源上杜绝了被发现的可能。 试想想,如果不是自己察觉不对,谁能想到这里一棺双骨,被压制的那个还是吕将军呢? 而当吕家的气运全部转到张家时,吕笑珊也死绝了,张永再把吕将军的尸首移走,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天衣无缝。 可惜,吕将军身负大功德,大气运,上天始终给他吕家留一线生机,得以拨乱反正。 秦流西勾了一下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大抵就是应在这里。 吕笑珊晕过去两次,醒来后就跪在她父亲的棺木前久久不动,只是流泪。 秦流西看着她问道:“如今坟起了,这些东西清理之后,这个吉穴仍可用,你要不要重新把你爹葬在这里?” 对方这转运术做得还挺慎重,并没有破坏这吉穴的风水,除了那一对童男童女有些伤阴德,但因为埋的方位正,又加了金吉之物一同掩埋,并没有成煞,反能纳吉藏气。 吕笑珊磨牙:“便是吉穴,也已遭了腌臜,少观主可否帮家父另点一个吉穴,改葬它处,我不愿他老人家死后还受这委屈。” 张家人躺过的地儿,她嫌脏。 “也可。” 这个吉穴甚至棺木都被他人躺过,确实是有些膈应了。 吕笑珊又盯着那张家老祖宗的腌臜尸身,狠狠地咬了舌尖,对老村长道:“姜伯,让人把这尸骨给我挫碎了,灰撒到大山深处。” 挫骨扬灰,这是她能想到的最解恨的方法,还有张家人,一个都别想逃。 “我来。”一个袖子空荡荡面容黝黑的中年汉子把那尸骨身上的东西都扒下,用草席一卷就尸骨包起来,然后拿了一块大石狠狠地砸下去,发出咚咚的闷响。 夜色渐黑,风吹过山林,风声呜咽。 秦流西没说什么,只是燃了四支香,向大将军的尸身拜了拜,插下,然后把封住七窍的符纸和镇魂钉都揭下,念了一遍随愿往生经,这才道:“小道为您敛骨。” 保家卫国的大将,他值得。 吕笑珊抬起头来,看着秦流西把头颅捧了出来,眼泪滚落下来。 她枉为人女,她不孝。 在场的人看着秦流西的动作不禁肃容。 有风吹来,风声里仿佛夹杂着一声叹息。 当晚,吕笑珊就梦见了多年不见的大将军,对方只慈爱地说了一句不怪她,是他也有眼无珠,错点了一个中山狼为婿。 吕笑珊的房里哭声响了一夜。 …… 茅草屋那边,黑袍人入内把自己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准备离开,经过张永身边时,脚被他轻飘飘地抓住了。 黑袍人低下头,看向那面目全非的人,嘴巴在翕动,救我。 在秦流西把龙木骨钉废了,又把张家老祖从那棺木拖出来后,张永就遭受了最严重的反噬,只剩一口气了。 黑袍人一笑,弯下身子道:“不甘吧?怨吧?你可愿为我所用,忠诚于我?” 张永瞳孔有些涣散,却仍保留一定清明,不敢接话。 “不愿意,那就去死吧。”黑袍人冷冽一下。 张永心中大急,眼仁转动了一下,艰难地点头,愿意,他愿意的。 “这可是你自愿的,生生世世忠诚并侍奉我。”黑袍人温柔地托起他的头:“放心,我会让你发挥最大的妙用。” 张永心中咯噔一声。 紧接着,他听到了脖子咔嚓一声,呈着诡异的弧度扭转,双目瞪圆,他怎么看到地面和自己的后背了。 他的人生,就这么结束了?不是这样的,他原本的轨迹不该是这样的。 他应该是得了吕家的大气运后,飞黄腾达,扶摇直上,在原配嫡妻死后三年,并因为深情的人设而重新娶得名门淑女,儿女成群,张家彻底改庭换面。就连他的弟妹也各有所成,弟弟虽纨绔,却是娶得如意佳妇,当一辈子富家翁,妹妹更是嫁入皇家宗室,张家成为人人称颂的新贵。 现在,短短几日,他什么都没有了还死于非命,他不甘,怨气怒涨,凭什么死的是他? 意识没入黑暗时,张永的怨气积聚到了极点。 他不甘心啊! 魂魄一离体,因为怨气冲天,张永便有了厉鬼的狠辣怨毒,黑袍人见了满意不已,手指一掐诀,把他的想要飘飞的怨魂强行勾了过来,压在了锁魂铃中,并拍了拍:“好生呆着。” 黑袍人离开茅草屋时,扔了一道火过去,火光瞬间把这屋子连带着里面的尸体烧成了灰。 与此同时,张母他们挤在一个临时租来的院子里,看着天色已晚,张永却还没回来,不禁越发心焦。 他们被赶出来得急,除了随身带着的首饰银子,也没能带出什么来,这几年他们过惯了好日子,奴仆环拥的,吃喝不愁,乍然过回从前的穷困日子,是一点都不习惯。 最重要一点,张母的心慌得很,对长吁短叹的张父道:“我这眼皮跳个不停,也不知大郎去哪了,是不是要出去找找啊?” “这眼看就宵禁了。”张父沉默了一下道。 张母看他温吞不担事的样子,气得咬牙,想说什么,忽然心脏强烈地抽痛,痛得她的眼都逼出眼泪来。 “不,大郎怕是出事儿了,我这心慌得不行。”她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去,所谓母子连心,她就是感觉到了。 张父眼皮一跳,呵斥道:“别胡说,去让老二买点吃的回来,饿了。” 张母气得不行,但次子已经舔笑着脸上来了:“娘,放心吧,大哥怕是去找哪个兄弟帮忙了,他好歹是个进士呢,这几年也结识不少贵人。” 张母却丝毫没被安慰到,他们家的臭事儿都算是传得沸沸扬扬的了,京里头的人眼睛都长在额头上的,又惯会跟红顶白,哪个会这么好帮助他们? 身边的儿女还在催着她拿银子,丝毫不在意张永的死活,凉薄不已。 张母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夜空,怎么会这样呢,前几天她还是高高在上被下人恭维的老太君,商量着今年的寿辰要大办呢,这高楼咋塌得那么快呢? “眼看它高楼起,眼看它楼塌了,这在盛京,最是正常不过,何况是毫无根基的破落户,有什么值得感叹的,真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鳖。”安诚侯刚从宴会回来,一边走向书房,一边吐槽。 入了书房,他的声音就戛然而止,尖声叫:“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来人……呃。” 黑袍人捏着他的喉咙,看他双眼瞪得浑圆,举起食指竖了一声,道:“别嚷嚷,答应我就放开你。” 安诚侯连忙点头,待他一松手,立即大叫:“有刺客!” 不叫?傻子才不叫! “真是不听话。”黑袍人十分不高兴,手扇了过去,往他嘴里塞了一道符箓:“安静点。” 安诚侯的脸被扇肿了,捏着喉咙咳个不停,退到墙角,神情惊恐地看着他:“你给我吃了什么。” “蛟珠,给我吧。”黑袍人答非所问。 安诚侯瞪大眼:“什么蛟珠,我没有啊。” 咋一个个都来找他要蛟珠,早就不是他的了好么? 黑袍人脸一沉,这些蝼蚁,太麻烦了,干脆搜魂好了。 安诚侯蓦地后背发寒,连忙道:“真的,原本是有的,后来蔺相从我这要走了,你去找他吧,我要是说谎,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死道友不死贫道,去找蔺相那王八蛋,去嚯嚯他啊! 黑袍人看他神情不似作假,还起了誓,定定地看着他,直看得他额上的汗往下淌,这才一言不发地往外走,让他白跑一趟,这做东道主的太不懂事了。 他不同,他作客是会带礼物的,勾了一缕阴气弹了过去,不用谢。 安诚侯看他消失在黑夜中,吓得一屁股坐下,要死了,这是什么鬼人,暗卫,他要加十个暗卫保护自己。 他打了个激灵,怎么忽然这么冷? 噗噗,安诚侯忽然捂住肚子,跌跌撞撞地冲去净房,肚子好疼,那来历不明的狗东西给他吃什么了,太医,叫太医。 半个时辰后,正在书房写字的蔺相看到忽然出现在房中的黑袍人,那一身神秘诡异的气息,瞳孔微微缩了一下,脸上神色不变,放下狼毫笔,快速地道:“阁下如果是来取蛟珠的,很不巧,那蛟珠已被人拿走了,她说若有人来寻,告诉你,她是漓城清平观的不求。” 他捏住了腰间的玉符,故作镇定。 黑袍人眸子眯起:“!” 又,白跑,不过竟是她拿了? 也对,赤元当初为了对付师父,情愿修为倒退,要重新筑基,他们肯定也要炼上一枚丹药以保证筑基有望。 黑袍人有些不爽,他辗转寻这蛟珠多年,通过大衍筮法才知在盛京能得求所愿,所以他才会在汤山扎驻静候时机。 可时机到是到了,却被人捷足先登,还是刚刚斗过法的对手,而且她还知道自己会来找蛟珠,真是有趣极了。 他的同门师弟啊,这么对上,是不是冤孽? 蔺相看对方不动,不露声息,心却是提了起来。 他不知此人是什么身份,但看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跟前,想来也是秦流西那一类的同道中人。 道门发展至今竟是这般神鬼莫测么? 蔺相这么识趣,黑袍人倒没为难他,只是转身离开时,还是招来一个女鬼让去骚扰一下相爷大人,毕竟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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