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矩在我门下从没变过。” 殺元子的身子一抖,垂下了头:“请师父降罚。” 赤真子从屋内取出了一个阵盘,手一扬祭了出去,声音寒凉:“在里面好好反省和领悟一下。” 原本林荫的峡谷立时场面一变。 殺元子已经身处一个满是白骨和怨魂的万人坑中,阴气浓稠如墨,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丝丝缕缕的阴气无孔不入。 阴寒入骨。 殺元子双手打了个法诀,睁开眼,看着地上那一堆的白骨自主从地上组起来骷髅人,有些怨魂飞入骷髅中,立即行动如疾风,向着他飞扑过来。 万骨噬魂阵。 以万人白骨和灵魂祭炼而成的阵盘,阵起,本是白骨的骷髅就会组成一副人体骷髅,而骷髅人杀之不尽,一具散了,又会重新组合站起来,如人一般强势攻击,除此外,没有占到骷髅骨的怨魂还会噬咬阵中人。 一旦被阴魂噬咬,连肉体带灵魂都像被咬了一般,极为痛苦。 而在阵中待得越久,就会被阴气侵蚀得越厉害,身子弱体质又属阴的人是熬不过去的,就算熬过去了,也会因阴气入骨,身体冰寒,难以长寿。 但亦有话说,事到盛极而反,若心性强大且坚韧的,可以以此来锤炼自身,修为若能激增,区区阴气又何妨,反而能让自己成为阴人,就是血都带着阴寒的毒,伤人肺腑。 此阵盘,由赤真子亲自炼制,取的还是一场战役中的万人坑为阵心,逐年增加符文威力,使其为斗法利器。 而第一个尝试这个万骨阵威力的,是自己,一旦做错了事,就会被师父丢进来。 而他,早已习惯了! (本章完) ===第634章 打不过只能苟=== 殺元子在万骨噬魂阵中杀得筋疲力尽,直到最后一丝力气用完,他躺在地上,看着黑沉的阴怨之气,双眸也染成了浓稠的黑色。 头顶的这个天,就没有蓝过。 他阖上眼。 阴气消散。 赤真子收回了阵盘,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叹道:“你别怪为师心狠,为师都是为了你好。这世间万物,本就是强者为尊,弱肉强食,不管是在世俗当中还是修行中,都是永恒真理。你弱,就只会被挨打,被欺辱,然你强,就可以凌驾于一切,懂吗?” 殺元子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跪好,声音仿佛都带着极致的寒气:“徒儿领教。” 赤真子又叹了一口气:“你还是怪为师的。” “徒儿不敢。”殺元子抬起头,眼睛里全是敬慕,道:“师父就像是徒儿的父亲一样,做儿子的,怎么会怪责父亲呢?这次是徒儿学术未精,才屡次在那人身上吃了亏,以至于让她下了术也懵然不知,还险些暴露师父,让您置于为难当中。您罚我是对的。” 赤真子看着他身上的阴气在萦绕流转,被毁了容的脸险得更阴森沉郁了,便道:“你有所领悟就好,进去,为师给你上药。” 殺元子露出一丝欢喜的笑容。 赤真子扭过头来,率先入屋,殺元子连忙起身,却因为起得猛了,本就受了伤又入了万骨阵的身体就有几分摇摇欲坠。 他拖着两条腿跟了上去。 赤真子取出药,让他趴在床上,一边抹着药膏,一边道:“你再同为师讲讲,你遇到的当真是赤元的徒弟?” “是,这次入京,本就是探到了蛟珠的下落……”殺元子把近日发生的事给说了一番。 赤真子眸子微眯:“赤元竟收了个女弟子?” “确是坤道无疑,且术数精湛……”殺元子暗哼一声,感受到伤口被师父加大了力度,忙道:“徒儿知错,不该长他人之气灭自己威风。” 赤真子说道:“为师只是在告诫你,不要有这个对方就是比你强的想法在,否则这会成为你的心魔,修为难以突破。” “师父教训的是。”殺元子赔着小心说了一句:“可是师父,既如此,我们为什么要逃?” 赤真子的手又是一重,眼神似刀。 逃这个字他是真的很不喜欢。 “为师隐姓埋名三十年,都不曾去找赤元麻烦,你当我是顾念所谓的同门情谊?非也,是爱惜羽毛。做人要认清楚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有了强大的实力,什么时候报仇不成?让他苟活几年呗。”赤真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对为师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这修为恢复到巅峰,否则何谈长生?没有长生,报得一时快意之仇,又有什么意义?” 他毕生追求,就是大道长生,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殺元子却从中听出了别样的意思,打不过,只能苟! 是啊,他好像也没打过秦流西。 “眼下,还不是和赤元那厮对上的时候。”赤真子眯着眼说:“不过,蛟珠落在他们手里,却是不行。看来这家伙的修为倒退后同样未恢复到筑基,他们要这蛟珠,必然是炼制筑基丹。” 这可不行啊,一旦让赤元先行炼出丹药吃了成功筑基,他还怎么报仇? 赤真子的视线落在他的两条腿上,看到那狰狞的匕刀疤痕,不禁皱眉,手在上面一覆,惊愕地收回手。 “怎如此烫热?她是用什么伤的你?” 殺元子说道:“是一只带着鳞片的匕刀,很是锋利,而且被它刺中,像是有火在烧。” 他看着那两处伤口,很奇怪的是,虽然是烫热如火烧,但这次入了万骨阵,倒不会觉得比从前难受,里面阴气虽然肆虐在他体内,可那阴冷还能接受。 殺元子抬头看了师父一眼,看他似在思考,想了下,也没说出这个发现。 他累了,不想再进骨阵,也不想待在那黑漆漆,唯有白骨的光的世界。 赤真子却是想到清平观的底蕴看来比他想象的更深一些,师父他当年必定是暗地里给赤元留了不少的好东西和宝器。 一想到当年师父对他说过的话,说他一心追求长生,反忘了入道初心,本末倒置,必成祸根,那睥睨和复杂的眼神,每每想起就让他觉得心梗。 追求大道长生,怎么就不算正道了? 赤真子回想起过去,脸容就有些狰狞扭曲,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能给你下千里追踪术而你不知,还能伤了你,确实有几分本事。为师只得你一徒,你可不能让为师失望。”赤真子看着他,道:“山峡那边既然被发现了,是不能再回去了。” “她会走的。” “蠢货!”赤真子一瞪他:“既然你已言明身份,又被她发现了我们的一处据地,赤元会不知道?他会不追来,咱们回去是自投罗网还是咋的?” 殺元子不敢啃声。 “你先闭关一阵,然后出去寻一具身体回来,这身体不太行了。”赤真子提到这一点,就生出几分戾气来。 他厌极了频繁换身体续命的。 长生啊,他毕生所求! “那蛟珠?”殺元子试探地问。 赤真子沉着脸道:“为师会想办法。” 得了蛟珠必然会炼丹,抢蛟珠,不如抢成丹,就是风险大些。 还是得仔细考量。 秦流西却是不知自己的蛟珠被人惦记上了,把山峡那清理了一番,又布了一个大杀阵,这才施施然地离开。 走出山峡,她便看到一个商队在休整,看那些人的打扮,秦流西微微愣了下。 负责商队的护卫和押镖的看到秦流西从山峡出来,同样愣住了,却有些戒备。 此处为天险峰,怎么会有人从山上走下来呢,还长得这么漂亮,不过这打扮,是道士吗? 秦流西笑着自称自己是下山历练的小道士,问他们何处去。 这一问,才知道已入了西北地带,再走个几十里就是那阳关了。 “原来到西北了啊。”秦流西想了想,左右无事,反正都来了,不如悄悄去看看那几个在苦逼吃土的大老爷们? 谢捉虫,有些虫锁了章节改不了啦,叛徒就叫赤真子~别问为啥,问就是赤麟子只在文中出现了一次,赤真子前文就出了,要改也只能改赤麟子。是的,确认了渣陌随机起名的证据,但我有恃无恐不改,因为章节被系统锁,要权限,不是我想改就能改,哈哈! (本章完) ===第635章 看热闹看到自家人头上=== 进了阳光入再入武城,迎面一阵风吹来,夹杂着些沙尘,使人不自觉地眯起眼睛,在街上行走的百姓又有点与盛京不同,款式也已经过时,然人们脸上多带着爽朗的笑容。 “小道长,我们在此地亦有同乡会馆,你要是无落脚之处,不妨与我们一道在同乡会馆住下?” 入了城,商队的主事人鲁兴就笑眯眯地邀请秦流西。 秦流西跟着他们的商队一起进城,却没有白蹭车,在来时路上,有个镖师方便时不慎被毒蛇咬了,是秦流西帮他处理伤口并就地铺了药草来熬煮,不然那剧痛的五步蛇一咬,那刚成亲准备要当父亲的镖师可能就见不到他家娃娃了! 除此外,这一路走商,队伍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身体不适,一些小毛病她当场就给治了,甚至一针下去就消了病症,可太神了。 就连自己,常年走商风餐露宿,肠胃和腿脚都不太好,她也给针灸调理了一番,又开了个调理经方。 所以鲁兴很热情地邀请她,要不是秦流西自称云游四方的道士,他都起了揽才之心,毕竟队伍里有个医术好的人那真是大赚了。 秦流西笑着拒绝了:“我有地方落脚,谢了。” 鲁兴有点遗憾,却没勉强,只取出一个小荷包递过去:“我也不知道你们山上的道士是不是都只会辟谷?但既然来城,万一有地方需要银子,你空手却不行。这吃吃喝喝的也要银子,这里有几两碎银,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秦流西没接,道:“不必了,跟着商队进来,我还没给脚费呢,怎还能拿您的银子。” “拿着。”鲁兴把荷包塞到她手里,爽朗地笑着道:“我家孙子年纪和你一般大,就当我给点零花钱小辈了?” “那好吧。”秦流西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护身符递过去:“这个护身符就相赠善人您了,福生无量天尊!” 鲁兴一楞,接过来也道一声无量天尊。 “您有财运至,这趟后往东走可得宝财。”秦流西说了这一句,就抓着荷包,冲他挥挥手,很快消失在闹市中。 鲁兴看她走远了,才回过神来,看着手中的护身符,目光炯炯:“往东走么?” …… 秦流西闲庭信步地走在闹市中,已到正午,街上的人倒也不少,有些小贩吆喝着招揽生意,有一点油辣子的味道顺着风飘来,让人顿觉饥肠辘辘。 秦流西顺着味儿看去,来到一个卖凉皮的小摊前,道:“来一份凉皮,一勺油辣子,芝麻和花生碎多撒点,香菜多搁点。” “好嘞,客人您稍等。”那小贩笑呵呵的。 秦流西抱着双手就看着他麻利地切粉,下调料,凉拌,很快就把一碗鲜香的凉皮递给她,示意自己身后有个小桌子和凳子。 虽然在路边,秦流西也不在意,就坐在那小木凳上吃了,正吃得香,角落有个脏兮兮的小姑娘眼巴巴地看着她吞咽口水,舔了舔嘴角。 秦流西不免又叫了一碗凉皮,招呼那孩子过来,让她吃。 小贩看了一眼,眉头皱了一下,忍了忍好歹没说什么。 那小姑娘却是乖觉,跑到刚才蹲着的角落里拿了个破碗里,把凉皮都倒进去了,然后把碗还给小贩。 小贩脸色好看了许多。 小姑娘又向秦流西跪下来,磕了一个头,捧着破碗小心翼翼地走了。 “你是好心,还不如叫她当场就吃了,不然拿回去,自个儿都不知道能吃得到不?”小贩道。 秦流西挑眉,道:“你倒挺了解。” “也不需要咋了解,这样的小乞儿哪能护得住食哦,还是个小姑娘。”小贩看没客人,一边收拾一边道:“这城中乞儿都有分帮派的呢,她一个姑娘家,还这么丁点大,捧着这么一碗吃的走,哪能不招眼?真遇到抢的,给了倒还好,要是护着不给,怕是要遭罪。” 秦流西放下碗筷,道:“这么看来,我怕是好心做坏事了。” 小贩叹了一口气:“都是命。” 秦流西结了钱,想了想,往那小姑娘的方向走去了。 穿过几个小胡同,秦流西就听到一阵哭声,她快步走去,果然看那小姑娘搂着一个比她更小的男孩在哭,在她手边,是打烂了的破碗,凉皮撒了一地。 而在两孩子的不远处,又有几个穿着光鲜的半大小子在对地上一个孩子拳打脚踢的。 其中那眼袋青黑,下盘都不太稳的小子更是嚣张地道:“小爷要教训两个小乞丐,还轮得到你一个臭流人在这出头当英雄?呸!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当你还是往日的盛京贵公子?” 他说着,又踢了那人一脚,愣是把他踢了个翻。 秦流西原本还靠在墙体上懒洋洋地看着热闹,直到那躺在地上的人被踢翻,一张脸落入她的视线之内,她站直了身子。 有点过于巧了,看热闹看到自家人头上了。 和王氏过于相似的脸,又综合那人说的,这不是秦明彦那倒霉孩子又是谁? “没本事还敢多管闲事,看把你闲的,给人写信写傻了吧。”那半大小子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明彦,看到他修长的手指,有些嫉妒,道:“一个流人,看来也不会再有什么前程了,这手也不必拿笔了。” 他把脚踩在了那手上面,声音充满了恶意,道:“只要你从老子胯下爬过去,喊一声爹,我就放过你!” 秦明彦抬头,咬牙:“你做梦,要杀便杀,悉听尊便!” “周小爷,这小流人是在挑衅你呢。” “找死,让咱们周小爷教他好好做人。” “给你脸了是吧!”那叫周小爷的被身边的狗腿一激,就用脚擦了一下秦明彦的脸,眯着眼道:“我改变主意了,你这张脸有点姿色,想必到了小倌倌的馆子很受欢迎。你们,把他裤子扒了,让爷教他怎么伺候人。” 众人立即嬉笑起来。 秦明彦终于变了脸,眼神露出了一丝属于他这年纪才有的惊惧。 “你,你敢!” “睁大你的眼看看爷敢不敢,都呆着干嘛呢,还不动手!”周小爷看到他终于露出惊恐,不由兴奋起来。 众人围了上去。 “人多欺人少,这就有点过分了啊!”秦流西忽然凉凉地说了一句。 (本章完) ===第636章 请叫我程咬金=== 人多欺人少? 这不是纨绔子最常干的事么,有什么好稀奇的,而且,管这路过的屁事,特么是一个个的当英雄当上瘾了? 被打扰好事,周小爷表示很不爽,而不爽的后果是他被揍了! 罪名是嘴臭且贱,还想把秦流西当兔儿爷玩儿,于是,他们一群人都被揍了。 最无耻的是,这小白脸专挑那些穴位的地方揍,既下了手,又显不出伤痕,却能叫他们疼得死去活来的。 好阴毒! 可周小爷不敢反抗,因为对方就站在他的背上脊椎处呢,但凡她力度大一点,自己就废了。 娘的,摔不死这小白脸! “英雄,我们都不敢了,我们这就走。”跪在墙角排成一排的狗腿子白着脸向秦流西求饶。 等着瞧,这会跑了,回头就把这小流人给弄死! 秦流西抓着一只鸡腿啃着,摇摇头:“不,等我走了,你们还是会打击报复的,比如搞死这家伙。” 众人:“……” 他们什么时候把这心声不自觉地说出来了? “不过无所谓,我让你们看点好东西。”秦流西把鸡腿啃完了,骨头丢在地上,然后从身上的大荷包翻了翻,找出一个瓶子来,把里面的液体倒在了骨头上。 滋滋滋。 众人惊恐地看着那骨头就这么被融化了,渣都不剩。 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化尸水么? 这人是什么来头? “瞧见没?”秦流西看着众人,道:“你们说我要不要灭口?我真的怕你们会回头找麻烦,为了避免这种麻烦,不如我一步到位,把你们化了吧!” 众人要哭。 他们做什么了,要这么被恐吓,他们还是个孩子啊! “我,我姨父是武城的知县,你敢这么做,我姨父不会放过你的!”周小爷声厉内荏地道。 “所以这才要毁尸灭迹嘛,化得干干净净的,哪还有什么证据,又有谁知道是我做的?”秦流西冷哼。 周小爷抖了起来。 “我们发誓,绝不找麻烦了。”众人举起手来:“否则就五雷轰顶,天打雷劈,好汉,放过我们吧!” “不行啊,你们不敢找我麻烦,那他们呢?”秦流西指了指秦明彦他们:“我不能给他们带来麻烦的,这是罪恶,你们不能让我为难!” 祖宗,你到底要如何? “我们谁都不找,这本就不是一路人,不过一时起意才耍他,以后我们绕着他们走总行了吧?我们发誓!” 秦流西勉为其难地道:“那好吧,不过我怕你们骗我,那个谁,给我盯着他们了,谁敢来报复,弄死他!”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她和谁说话? 秦流西咧嘴:“一个鬼兄弟,谁不听话,我让他陪你们玩!” 跟谁扯呢! “去,把他的头发拽起来。”秦流西施了个法术,把一人的头发给拉了起来。 众人:“!” 啊啊啊,有鬼,娘啊,我想回家! 被秦流西一番恐吓之下,众人丢下赔偿的钱,慌不择路地跑了,看都不敢再看秦明彦一眼。 秦流西把一点碎银子给了那个小姑娘,叹了一口气,递了一个平安符过去:“带你弟弟去城中的玄楼,会有人安排你们去善堂。” 小姑娘愣愣地接过来攥着,再次向她磕头,又向秦明彦磕了个头,拉着她那懵懂的弟弟走了。 秦流西这才转过身,秦明彦正皱眉看着她,眼里有几分警惕,还有一点疑惑,最莫名的是,他看着她的脸,竟无端地感到一阵委屈。 见鬼了。 秦明彦吸了一口气,道:“你是谁?” “我姓程。” 哦。 “名咬金。” 秦明彦一愣,片刻,就觉得自己是被耍了,不禁瞪了过去,可对方救了他。 “谢谢你救我。” “别往自己的脸贴光,我路见不平一声吼而已!”秦流西冷哼:“倒是你,挺有气节的嘛,被打成这样,还险些让人强了,都不认低。” 秦明彦怒:“士可杀不可辱,胯下之辱绝不能受。” “胯下之辱不能受,后庭开花之辱就能受?” 这人太粗鄙了! 秦明彦小脸涨得通红:“他们若真如此,我自尽也不能叫他们得逞。” 秦流西脸一冷:“这话,你敢当你母亲的脸说?” 秦明彦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大变,嗫嚅着唇,垂下头来。 “韩信少年时亦受过胯下之辱,却不妨碍他照样成为一个杰出的人物,流芳百世。而你屁大的孩子,和韩信一样的情况,形单影只,还敢坚持什么气节?你脑子进水吧你?” 秦明彦气得眼圈泛红,怒目而视,这人凭什么骂他? “还说什么宁死也不受辱,咋的,你的命是你一个人的,你说死就死?蝼蚁尚且偷生,你还受过精心教养读过书,还敢言死?死之前,想想你配不,还了命你娘没有?” 秦明彦抿着嘴,拳头攥得紧紧的,道:“那如果是你当如何,你就乖乖的钻裆?” “没有如果,我能打!”秦流西睨着他:“所以钻裆是不可能钻裆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她顶多踢裆! 秦明彦被噎了一下。 “形单影只还不会打,就苟着吧,你的命可不是你自己的,总要留着命见一直在等你的人!” 秦明彦心里又开始怪异起来,瞥向她,刚想说什么。 “所以我这里有本不传秘籍,要不要学?”秦流西凭空摸出一本书来递给他:“只要一两银,学会了这套招式,你就不会是被动挨打的份了。” 一两银? 咋不去抢! 秦明彦呵呵冷笑:“我虽是流人,却读书不少,你休想驴我!” “我劝你想清楚,刚才我的身手你看到了吧?我一对五,啥事没有,就是学这个的缘故。要不是你我有缘,我会给你?不识好歹!” 秦明彦有点心动。 “你本就是个流人,再不学点自保傍身的本事,怕是活不到见你娘。” “你口口声声说我娘,难道你是我娘派过来的?”秦明彦试探地问,眼神带了些期盼。 秦流西一副看傻子的眼神,道:“你脑子果然进水了,水汽都化雾了,云雾飘飘的做梦呢!” 秦明彦:“!” 这人到底哪来的,怎如此气人! (本章完) ===第637章 血缘牵绊=== 秦明彦到底没抵得住忽悠,把秦流西的那本所谓不传秘籍给买了过来,但没花一两银,只是把他今日帮人写信所得的十来个铜板都给了她。 面对秦流西的眼神,秦明彦有些心虚,耳脖根都红透了,道:“我就这么多。” “这些都是你赚的?没被抢?”秦流西挑眉问。 秦明彦点点头,声音有些冷:“运气好不会被抢。” 秦流西偏头看过来,小小少年穿着一身陈旧的布衣,用布巾扎着总角,和这武城的许多百姓一样打扮,他的脸全抢了父母的优点去长,不会过分精致,却也十分漂亮,但和本地的百姓却是有些区别的。 只是原本养尊处优的翩翩少年郎,经了流放一途,又见过了这世间的险恶,眉眼间有几分沉郁。 “好好学这秘籍,练好了,就能护住自己的东西了。” 秦明彦却是露出苦笑,道:“你太看得起流人了,在武城,最贱的就是流人,尤其是刺了字的那些,便是身手矫健,哪能斗得过官员之流?” “每个地方都有江湖,每个江湖都有阵营和小团体,你说流人卑贱,我相信流人也有自己的小团体和刺头吧。” 秦明彦一顿,这个,好像是有的。 “当刺头可不是靠嘴巴上下一阖就行的,得有实力和拳头硬,说来说去就是得有本事。” 秦明彦若有所思。 秦流西又瞅他一眼,说道:“看你买了我的秘籍,你要不要写封信叠成纸鹤放飞,让你母亲看看。” 秦明彦回过神来,白她一眼,“我若要写信给她,自然会通过镖局让人带过去,叠成纸鹤飞过去,你当我傻?” “说不定她收到了呢。” 信你个鬼! “你尽管写,我帮你叠,就当祝愿嘛,她自然会收到。”秦流西道。 秦明彦呵呵一声,他看了她一眼,想了想,拿出纸笔,寥寥几语写下一封信。 秦流西也没看他写了什么,接过他的信纸手指翻飞,很快就叠成了一个纸鹤,施了个小术,纸鹤往上飞去。 秦明彦有点瞠目结舌,竟然真的会飞? 他看上秦流西的眼神有点防备,问道:“你到底是谁?刚才你做了什么,那纸鹤为什么会飞?” 秦流西笑了笑,道:“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法术而已。” “法术,难道你是什么道士神棍之类的人?”秦明彦有点怀疑的看着她。 秦流西给他的感觉总有一股莫名的熟悉和亲切感,还有她那张脸总感觉在哪见过? 秦明彦盯着她的脸看,越想越觉得奇怪,这人看起来好像有点像父亲,却又不完全像。 他家长姐自小就进了道观修行,这人也是道士,两人之间是有什么关系吗? 秦明彦看她的眼神越发的怀疑,心里有个隐约的猜想,却不敢肯定,毕竟眼前这人,就跟个男子一样,哪里是他的长姐。 他把那种牵绊压下去,告诫自己是想多了。 秦流西笑了,倒不是全然脑子进水了,也有点警醒。 “我有个长姐也在道观里修行。”秦明彦一边说着这话,一边看着她的反应。 秦流西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好好的姑娘家,为什么要在道观里修行?你们虐待啊!” 秦明彦怒:“我们家才不会如此。她是我们家,也是我这一房的嫡长姐,怎么会遭虐待?” “可事实却是她在道观里过着清苦的生活,而你们却是锦衣玉食的,嫡长姐的地位也不过如此吧。”秦流西声音冷清。 秦明彦一噎,有点无言以对,半晌才道:“你说的也对,我们确实亏欠了她。”顿了顿又道:“她在道观里也好,起码我们家被抄时她不在,免了担惊受怕。” 这说着说着又感觉哪里不对,他为什么要跟一个陌生的人说这么多家重的话题呀? 秦明彦越发的警惕,站了起来,不再说话,这人在不经意间的套他的底,也不知意用何为。 看他反应过来秦流西也笑了,站起来道:“买卖达成,咱就后会有期吧。” 她向胡同里的巷子口走去,秦明彦在后面叫住她问:“你真的叫程咬金吗?”真的不是他娘派来的人吗? 秦流西挥手:“你猜。” 秦明彦木着脸,等她走了,才拿起那本秘籍翻开一看,里面是一套拳法,图文并茂,可画像却是画的极为不走心,有些更是随便画个四肢动作就算。 这特么就是秘籍? 骗子! 秦明彦气鼓鼓地把书扔到地上,有些心疼自己代人写信换来的十几个铜板泡水了。 从前的他,身上随时戴着一个装着碎银的小荷包,哪里会把十几个铜板放在眼内? 可流放之后,啥也不是!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他们一家都深有体会。 而流地过活,更是苦不堪言,他们所有人都在挣银子以图过舒坦些,他也不例外,他年纪小做不来啥粗活,就代人写信,一封信三四个铜板,要是遇上混混还得被抢,所以格外的难。 就买书这十几个铜板都可以买好多个馒头一家子吃了! 秦明彦还想在上面踩上两脚,想了想,还是把它捡了起来,翻到底,最后一页写着功法口诀。 他默念了一下口诀,把书揣进怀里然后走了。 待他走了后,秦流西才顺着气息跟了上去。 秦明彦回到家中,就听到里面传来咳嗽声,连忙快步走了进去。 “祖父,怎又咳起来了?”他进了屋,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没事。”秦元山抬头看向他:“怎么回来得这么早……你这是和人打架了?” 秦明彦僵了一下,说道:“就一点小摩擦,没啥事。” “真的?别是哪里有暗伤吧?”秦元山有些着急,这一急,就更咳得厉害了。 秦明彦连忙帮他顺着后背,道:“您别急,孙儿真没事,就是一点摩擦,还叫人路见不平给帮解围了。” “哦?是什么人?” “程咬金。” 秦元山:“?” 这孩子别是被打傻了吧? 以隐身符隐了自己气息的秦流西听到这话,险些破功,这傻孩子是不是傻? (本章完) ===第638章 不打算相认=== 秦流西算是第一次见秦元山这个祖父,这一看,就摇摇头。 抄家流放,对秦家的打击极大,对这个好不容易熬到三品大员的老人打击更大,双目无神,官禄宫晦暗无光,这是与官场无缘了啊。 再看他的气息,面色微微泛青,说话时,肺传啰音,怕是肺水积滞不畅。 秦元山的精气神并不算好,可比起死在流放路上,他又要幸运得多,起码安稳地走到这里了。 “祖父,长姐她为何要到道观修行呢?”秦明彦坐下来开口问。 秦元山一愣:“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我就是好奇。” 秦元山道:“你长姐小时候身子骨不行,时常生病,是与秦家冲煞所致,而在她五岁那年,她如今的师父出现在我们秦家,言明她命格奇诡,若不离家,恐会早夭,故而早早就把她记在你母亲名下,以你母亲的清贵给她压一压。而那道长告知我,我们秦家十年后会有一劫,只有你长姐入道,才会解我们家命劫,否则秦家必然覆灭。出于私心,祖父才把她送回老宅,跟那赤元道长入了道。” 他说着叹了一口气:“那老道倒没说假,我们秦家果真遭了大劫,幸而流放的只有十二岁以上的男丁,家中女眷还能归老家,否则,女眷们跟着流放,又是何等光景?” 他们作为男子尚且受不住这流放路的艰辛,女眷又如何受得,更不说,那流放路上的女子,稍微有姿色的,都会遭解差调戏,他们都看在眼里,无不庆幸。 秦明彦听了这缘故,道:“可是她那会儿才五岁,就已离家,未免太残忍了点。” “是残忍,但出身世家,这就是命,我知这对她不公平,可我是秦家家主,我要虑的是整个家族,彦儿,领导者,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秦元山眸子有几分浑浊,看向虚空,道:“祖父有,这盛京的许多家主都会有,我对她有愧,却不后悔当时的决定。” 秦明彦张了张嘴,万一这只是那道长说假的呢,岂不是害了长姐? 可看到祖父这张苍老的脸,他一句都说不出来。 秦流西冷淡地看着眼前这老人,转身走了出去,跃上了房顶坐下,托腮看着鳞次栉比的屋顶。 为家主者,当顾全大局,考虑的不是一个孙子,一个孙女的前程,而是整个家族。 如果老头当初说的是要把秦明彦带走,他也会如此大义么? 秦流西露出一个讥笑。 斜阳逐渐西斜。 秦家外出赚银子的男人纷纷回巢,她看到了她那个渣爹,两个叔叔,一个堂兄,无一例外,几人都带了丝沧桑,穿着布衣,但精气神比起秦元山,却是要好上许多。 秦流西看着断了一臂的秦伯卿和几人说着今日发生的事,还拿了点赏银出来。 看来公伯乘真的按着她的吩咐关照几人,使他们的日子远比不少流人要强上太多。 秦流西看着这几个大老爷们,虽然面上均是带着疲惫和低沉,却没有一蹶不振,倒似真正适应了一样,便离开了。 她没打算和几人相认。 走出了秦家,她远远看到一辆马车停在秦家的不远处,马车边上,有一个管事在那守着。 秦流西眉梢轻佻。 她上了马车。 “是小西吗?” 马车内,那端坐着的中年男人心神一动,似有所感地看向某个方向,并把一碟云糕移了过去? “可不就是我?”秦流西撤去了隐身符,大变活人,现出真身来,看着对面那人咧嘴一笑:“大兄弟,好久不见了。” 公伯乘额角一跳,瞪她一眼:“莫调皮,我都能当你爹的年纪了。” “当我爹太惨了,在那生火呢!”秦流西指了指秦家的方向,又说:“你怎么在此,我以为你早就去西域了。” “还没启程。”公伯乘道:“要不是你给那两个小乞儿平安符,我还不知你来了。” “有点事来了这边办,顺便看看那几个人。”秦流西捻了一块云糕放在嘴里咬着,那香甜入口即化的口感,让她满足得像一只餍足的猫儿眯起了眼。 公伯乘摇摇头,又把几碟精致的点心移了过去。 “人都见过了?”他一边给她倒茶,一边问。 秦流西咽下糕点,又接过他递上来的温茶一饮而尽,道:“没见,没必要见。” 公伯乘听了,问:“那在这停留几日?” “一会就走。”秦流西又摸了一块糕点,道:“我可不像大兄弟你清闲富贵,可要紧着回去挣香油钱呢。没办法,我如今是少观主了,担子重得很。” 公伯乘看着她默默伸出来的手,拍开了:“没钱。” 见一面薅点银子就走,哪有这样的好事? 秦流西幽幽的,道:“大兄弟,苟富贵勿相忘啊,想当年我给你解剧毒又给你以太素脉扶脉断福祸吉凶,所废何止千金?现在我找你要几个零花钱都不行?” 公伯乘冷笑:“公会钱庄,你的印信一次都没用过,我是拿刀架着你脖子不让你去取?” 秦流西嘿嘿笑:“无功不受禄。” 她说着,执起他的手,仔细探脉,半晌道:“心火有点盛,肝阳上亢,眼下青黑,脾胃虚寒,你近日是睡不好?” 公伯乘点头。 秦流西取出荷包里的针包,打开,道:“躺下,我给你扎几针。” 公伯乘顺从地躺在宽敞的马车里,任由她施针,还听到那久违的祝由经,唇角扬了起来,眼睛渐渐闭上。 等他一觉醒来,秦流西早已不见踪影,只有管事伺候在旁,不由叹了一口气,那孩子,是留不住的。 “爷,大小姐还留下了经方和养荣丸。”管事笑眯眯地道。 公伯乘点头,道:“快入夏了,让绣庄的多做几套衣裳送去,我看她长高了点。” “您放心,老奴记下了。” 公伯乘又道:“那秦家不必太仔细照看了,京中那边好像有了动静要查那祭祀,看来他们不会在这西北待上个几年。” 管事轻叹:“他们运道也太好了。” 公伯乘垂眸,哼了一声:“他们最大的福运莫过于生了小西。” 管事不敢接话,生怕这位爷酸得连这边的陈醋都不如。 而秦明彦,第二天看着自己枕边凭空出现的一张治咳喘的经方,尖叫出声,这是,家里有鬼吗? (本章完) ===第639章 老狗不得好死=== 滕昭敏锐地觉得秦流西这次出去回来情绪不太高,以至于他话都不敢多说一句,虽然很想问。 秦流西注意到他的小眼神再一次瞟过来了就道:“有什么话想问就问,这么憋着不怕憋死啊?” “您这次出去打怪不顺?” 秦流西:“!” 打怪,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这个词了? 秦流西道:“也不能算不顺,还有了点意外收获。” 滕昭来了兴致,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之前吕家的那个事,那个邪道我和他交手两次,这次我还找到了他的老巢,但是去迟一步。不过已然确认那人的术数,与我们同出一脉。” 滕昭小脸一凝,抿着唇,清平观如今没有弟子在外行走,这同出一脉,怕是师祖那一辈,或者再往上的。 “那家伙的师父,道号赤真子,按辈分说,你该叫师叔祖,那是清平观的叛徒。”秦流西声音清冷。 滕昭满脸肃穆,他大概是要听到清平观的恩怨了。 秦流西没让他失望,很快就把清平观的旧事给简洁地跟他说了一番,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要分道扬镳也没什么,他一心追求长生大道也是没错,他错在违反门中道规,以清平观弟子的身份行那邪恶阴损之事,与清平观的宗旨门规背道而驰,这是不能忍的。” “千年前,清平观为清平宗,以守苍生卫大道为宗旨,别说以邪修为伍,修炼邪恶禁术,那是必被废修为逐出师门,严重的会直接处死。” “千年来,历经沧海桑田,清平宗逐渐凋零,从一个大宗变成道观,五十年前玄门备受打压,观中弟子纷纷出走还俗,而三十年前,就出了赤真子这么个狗东西,非但以阴损术法追求所谓大道长生,残害无辜百姓,他还卷走观中好几样珍贵的文献和宝器。” 滕昭听到了磨牙声,抬头看了她一眼,感觉这才是不能忍他的重点,因为他从中听到了被掏了老巢的强烈恨意! “你师祖自是不能容,拼尽修为也要将他灭杀,都以为他死绝了,但没想到,这狗东西是真能苟,也不知用了什么术法瞒天过海,得以苟且偷生卷土重来。” 秦流西吸了一口气:“事儿就是这样,不说恨不能三啖其肉,就……” “赤真子老狗不得好死!”滕昭骂了一句。 秦流西:“?” 我有教你这么骂人吗? 滕昭涨红着脸,道:“村子里的老太太都这么骂的。” 秦流西:“咱们,尽量别学些奇奇怪怪的骂人白话,要讲文雅!” “嗯,以德服人!” 秦流西:算了,你高兴就好! 赤真子师徒的事被她暂且放到一边,从而考究起他的功课来,而这次回漓城,她也是奔着游学实践的方式教徒,慢悠悠的回城。 就在师徒晃晃悠悠地往漓城方向去时,盛京的九玄门槛却被不少人踏破了,都是来求医或求镇邪的,可去了一打听,人家已经走了,不免懊恼又惋惜还有气愤,一如沐世子之流。 滕家亦是如此,请来金华观道士作过法也不能把阴阳眼给关上后,从主子到奴仆都快被逼疯了。 试想想,在你经过某个地方,忽然出现一个死状奇异的鬼,能不吓得魂飞魄散。 又或者,夜半偶有所感,听见哭声,睁眼一看,人家就在你床头嘤嘤哭诉,不得吓晕过去? 于是,滕家人把金华观和周边寺庙甚至城隍庙都拜遍了,依旧不得法。 而郡主府那边,平乐郡主更是被折磨得瘦得脱相,显得人更刻薄了,偏偏独子滕启被吓得发了高热,经过太医反复医治,这人是好了,可这胆子却是吓没了,身边一步都离不了人,还怕黑,因着阴阳眼没关,看到了脏东西就吓得嗷嗷直叫,几番折腾,人都有几分痴傻的样子。 这还没到最惨的时候,滕启他爹这时竟然搞出了一个外室,那外室还怀了孽种,被滕启他爹护得紧紧的,等平乐郡主发现此事的时候,他还要把人往庄子去藏。 本来就被秦流西整得心力交瘁的平乐郡主当场就气得吐血,让人把那外室拖来,当着滕老二的脸给打死了,把滕老二气得闹着要休妻和离。 可他这还没闹起来,这一尸两命的外室被打死后就怨气大发,人咽了气,灵魂飘出来,一番茫然之后清醒过来,就扑向了平乐郡主,又挠又咬,吓得她人都厥了过去。 她也是气得脑袋发昏了,儿子病恹恹痴呆的样子本就让她心疼,滕老二养外室不算还养出孽种,要是儿子真傻了,滕老二不得全偏到那孽种身上? 就这么着她才会和过去一样使着性子,把那贱人打死,却没一时想到人死后是会成鬼的,而有怨之鬼更是凶,就不说那人一尸两命了。 被那外室缠着,平乐郡主吓得郡主府都不敢住了,立即带着儿子往皇宫去求了皇后想在宫里住下,因为皇宫有龙气。 可她忘了,皇宫有龙气是真,但死的人多同样是真,顶多压住它们不敢妄动,但还能看到鬼乱飘是真的。 滕启那疯癫的样子,惊扰了宫中贵人怎么办? 而一个郡主,身份再尊贵,也不是说住就能住到宫里的,否则人人如此,岂不把皇宫当客栈一样了? 皇后拒绝了郡主的请求。 平乐郡主没有办法,只能转道去了金华观住下,而她这个决定是最正确的,道门圣地,邪祟不敢近,他们这才安生了些。 同样备受折磨的还有腾老夫人,金华观的人没本事,就逼着滕天瀚去找秦流西来解决,在得知秦流西他们走了,人当时就气得七窍生烟,语无伦次的骂着滕天瀚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是废物,又骂腾昭天生就是个扫把星,早知道就不该让他出生,让他跟着他那倒霉母亲难产而死,大师说得没错,他们母子都是专门来克她的人。 滕天瀚听着觉得不对,一问一查,才知道在原配生产之前,滕老夫人偶遇一方士掐算说原配八字刑克,专克六亲,尤与她八字相克,事实她入门后滕老夫人确实身子不爽利,时有病痛,于是在原配难产之时,她故意拖着没让找大夫,才使得她大出血而死。 滕天瀚整个人都疯了。 (本章完) ===第640章 上活啦=== 滕家的事,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的,听说是作了什么孽,能见鬼了,而郡主府那边尤为离谱,又是儿子疯癫又是打死外室又是闹和离什么的,给京圈里添了一个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至于那滕家本家,听说滕老夫人中风瘫痪,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流西哪怕已经离京多日,她仍能收到京中和他们有关的消息,想求医的她看都没看,而关于滕家事的,她也没给滕昭看,尤其是他母亲难产的内幕。 知道那老夫人浑身罪孽,却不想还有这一遭,滕昭她娘的灵魂竟然没有怨恨更没有停留就投胎,想来是个极通透美好之人。 她把纸条放在火上燃了,将死之人,无甚可怜的,都是因果报应! 秦流西带着滕昭一路往漓城走,一边教他行医的同时一边教道术,如此实践训练,使得他进步神速,一些简单的小风寒都能辨症开方了。 除此外,秦流西还找了只兔子教他缝针,至于人体穴位,则用自己作为实践对象。 滕昭开始还不敢,可在不良师父的淫威之下,他不得不敢,而在扎错一次穴位使得秦流西眩晕后,他辨穴就比之前更为谨慎。 因为他很清晰的认知了,一旦辨错穴位,他可能就会害死一个人! 如此一个填鸭式的教一个像海绵似的疯狂吸收,快到五月时,他们终于回到了宁洲府城。 秦流西带着滕昭刚走进一个客栈,就有人叫住了她。 “少观主,是少观主吗?”声音带着莫大的惊喜和意外,然后,有人一阵风的冲到她面前:“真的是您,少观主,您可还记得我?我是年有为啊!” 什么年有为,咋不说年少有为? 秦流西险些被对方怼到脸,被滕昭一扯退后一步,才抬头看向来人。 年有为她不认识,但那个中了进士的年举子她却是认识的,只是这人身上怎么又缠了这么多的阴气,还比之前游街时她看到时帮拔除的更浓郁! 再看他面相,也不知他是不是因为这阴气缠身的缘故,这天庭都乌云压顶,运势也下降,隐有血光之灾,还挺严重! 晦气加身运势落。 这人是做了啥,不是刚中了进士正势起的时候吗,反而要倒霉了? 秦流西蹙起眉,道:“是你啊,你不是成进士老爷了,这么快就回到这里了?” 年有为激动地向她拱手作揖,道:“少观主真是铁口直断,您说我会榜上有名,我便当真考中了。” 周围有人听得这话,不免都看了过来。 这位竟是今科的进士老爷,还有他说的什么铁口直断又是什么意思? 人有慕强之心,更有好奇,自然就问了出来。 年有为许是有心替秦流西和清平观扬名,当下简洁地介绍了秦流西的身份来历,以及她曾给自己和同窗算命,都是准得不能再准的。 府城离漓城并不算远,恰好有人也从那边过来,听说清平观如今香火很旺,道观也修得很气派,有些道长还挺有名气的。 没曾想,那家的少观主竟是到这边来了。 有的人一听,信这个的当下就想让秦流西给算个命,这有不信的,也戏谑地来一句,能看出他啥命盘? 秦流西随意批了两个人的面相,就示意年有为移步说话。 年有为连忙把她和滕昭引到自己的上房了。 待他们走后,那被批了面相的两人哎哟一声击掌:“神,真神了!” “咋的,真相中了?” “可不是真的。”其中一人道:“我爹在我三岁那年就没了,我娘则是在我十岁没的,她都说中了。” 众人:“!” 双亲死绝,这好像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吧,你兴奋个什么劲儿? 楼上雅间。 年有为给秦流西上了一杯茶,声音依然难掩激动,道:“少观主,在这里遇着您可真是太有善缘啦!” “你怎这么快回来?听说进士老爷们考中了,不得留在京中等授官?”秦流西有些奇怪他这么快就回到漓城了。 年有为回道:“因着圣人五月万寿,今届进士考中后,放假三月,一来与百官同喜,可欢庆万寿节,二来可回家报喜谢师并等候授官。而我这么快回来,却是因为我的同窗出了点怪病,我想着既要回家,而少观主您声名在外,干脆就早日回来看您是否能看出何故来?” “哦?是什么样的怪病?”秦流西仔细看他,这人并没有作恶,所以虽有阴气缠身,身边却没有冤魂业债,所以这阴气是从他那个所谓
相关推荐:
快穿之炮灰的开挂人生
醉情计(第二、三卷)
女扮男装死后,她开始演柔弱绿茶
盛爱小萝莉
斗罗绝世:圣邪帝君
[快穿]那些女配们
【快穿】嫖文执行者_御书屋
甜疯!禁欲总裁日日撩我夜夜梦我
取向狙击
【综英美】她怎么不讲w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