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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坐到他身边,一把抱着他,拍了拍他的背:“是怕为师一走了之,丢下你不管?” 滕昭眼眶微润,不说话。 “别怕,你是我徒弟,为师怎么会丢下你呢?”秦流西揉了两把他的头顶,认真地看着他的眼,道:“为师要是做了这样的混账事,我就准你叛出师门好了!” 滕昭:“……” 行吧,那点委屈劲儿在她吊儿郎当的打岔下荡然无存了! (本章完) ===第387章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滕昭面无表情地推开了自家那不着调的师父,默默地把桌面上的东西摆放整齐。 秦流西嘿笑,道:“如今你算是摸着画符的门了,还得多练习,更要多练功,瞧你画了一道符这小脸白的,以后若是遇着了对手,一旦斗起符来,你画不及,就得输了。” “斗符?” 秦流西点头:“听起来挺觉得玄乎不似在凡尘是不?昭昭,在凡尘,也是有正就有邪,咱们修正道,亦有人为了私欲而修邪道,正邪不两立,也始终是对立的。将来你出师在俗世行走,亦会遇到邪道,甚至是一些自诩正道的人,一旦两方对立,必然会有争斗。” “天下道门是一家,但各有各的道,各有各的坚持,这才有论道。而道不同,不相为谋,稍微遇着执着的,亦会起争执甚至斗法,哪怕彼此都是正道。”秦流西道:“你看你师祖就知道了。” 滕昭不解:“师祖怎么了?” 秦流西说道:“你师祖,也有想斗的人,而且,是同门。可惜了,那老头儿身体不太争气,还想寻仇,怕是痴人说梦。” 滕昭却是闻所未闻,同门相残? 秦流西还想说两句,门外传来重重的咳嗽声。 “白日不说人,为师还没死呢。” 秦流西站起来,走出去,见赤元老道吹胡子干瞪眼的,嘿的一笑:“哟,听墙角呐。” 赤元老道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往地上那包裹努了努嘴:“怎么把这样的邪物带到观里来了。” 哪怕秦流西用了符镇煞,他仍觉察到了这邪恶的气息。 秦流西说道:“是司冷月家族那个血咒的血引,我准备送到无相寺,想让慧能大师帮着超度一下,再除咒。” “哦?找着法子了?”赤元老道来了些兴致。 秦流西敛了笑,道:“是顶残忍的法子。” “说说。”赤元老道走了进去。 秦流西也没隐瞒,把破咒的法子一说,赤元老道的双眉都跳了跳。 “若是这样,还得布个法阵。”业火啊,可不能走火了啊,不然就…… 秦流西没注意老头子的异样,自顾自地把打算给简洁地说了一番:“最怕她是扛不住心脉损神魂散。” 赤元老道沉默了一下,道:“这本来就是她的一个命数,这法子解咒,同样是逆天改命,这因果如何,她得自己承担,而你解咒之人,同样也担一份,可明白?” 这是告诉秦流西,与天争,五弊三缺得有点心理准备担了。 秦流西:“放心吧。” “师父?”一个糯糯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秦流西看过去,见小小的忘川穿着歪歪斜斜的厚道袍揉着眼睛站在门口看向她。 一阵寒风吹来,忘川打了个激灵,人是完全清醒了,看到果真是秦流西,连忙跑过去:“真的是师父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 忘川扑进了秦流西的怀里,满心满眼都是依恋和委屈。 “我天天做梦都想着师父,呜呜。”这一说,就委屈地流了眼泪。 秦流西连忙哄了又哄,好不容易才把小丫头给哄笑了,才松一口气。 滕昭瞧着,眼底有几分羡慕。 秦流西照例抽查小徒弟的功课,忘川眼珠子骨碌碌地转,有些心虚,看向赤元老道。 师祖,救我! 赤元老道咳了一声,道:“她才五岁,字都没识几个,别太苛求……” 秦流西的脸一沉:“我当年五岁跟着您,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跟她玩隔代亲么? 赤元老道连忙起身,道:“为师得去给祖师爷上香了,你们也快些来上早课。” 徒弟发飙,他可承受不住,徒孙什么的,恕老祖爱莫能助了。 赤元老道脚底抹油溜了。 忘川一看老祖跑了,可怜兮兮地看向大师兄滕昭,后者面无表情:“背汤头歌,麻黄汤。” 忘川身子一正,连忙开口:“麻黄汤中用桂枝,杏仁甘草四般施,发热恶寒头项痛,伤寒服此汗淋漓。” “大青龙汤。” “大青龙汤桂麻黄,杏草石膏姜枣藏,太阳无汗兼烦躁,风寒两解此为良。” “小青龙汤。” “小龙青汤治水气,喘咳呕哕渴利慰,姜……”忘川一顿:“姜,姜……” 她憋红了脸,有些着急。 滕昭接上:“姜桂麻黄芍药甘,细辛半夏兼五味。没背过,今天再抄五十个大字。” 忘川啊了一声,更可怜了,可在大师兄威胁的眼神下一个不字都不敢说。 滕昭不管她,兀自从另一个架子上,取了忘川的课业送到秦流西面前。 秦流西翻开,字帖写得歪歪斜斜的,有大有小,都是小儿启蒙的字,而符本,更是不忍直视。 别说成符了,线条都是弯弯曲曲的去蚯蚓,绵软无力,就跟胡乱在本子上瞎画一样。 再往后的,好一点,但依旧看不出是个符。 秦流西啪的一下合上了,闭上眼。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两个徒儿,相差太大了,唯一稍有欣慰的是,她还能背出几首汤头歌。 秦流西看向滕昭,后者身子一僵,急声解释:“我每日都有叮嘱她练功学字画符,不敢懒怠。” 所以刷恭桶什么的,真的不能罚。 秦流西看出他的小心思,道:“可是她这进展……” “我还会继续教她,不叫她偷懒。”滕昭看向忘川,捏了捏拳头,敢偷懒,开揍! 忘川嘟起了嘴。 秦流西看着二人,作出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道:“既然你有身为大师兄的自觉,那为师成全你便是。” 滕昭松了一口气。 “忘川,不可辜负你师兄的鞭策。”秦流西说道:“学本事就是要吃苦的,但学到了,有本事走遍天下,谁也拿不走。”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秦流西这才起身:“走,咱们去给祖师爷上香,做过早课然后去一趟无相寺,再下山回城。” 忘川跳了起来,终于可以回城了。 滕昭的眼里也多了几分欢喜,不知道小人参精长得可整齐,他看向桌上放着的小剪子,陷入沉思。 城中秦家偏院,正埋在土窝里的小人参精忽然觉得头顶叶子凉飕飕的,是因为下雪的缘故吗? 新的一月,照例六千开道,依旧请大家多多关照和支持,把票子留给咱西姐,ua! (本章完) ===第388章 师父你在狡辩吗=== 无相寺和清平观距离不远,就在隔壁山头,香火却是比清平观要旺不少,没办法,拜五十年前高祖吃仙丹那事,道门被打压得厉害,这么多年,比起佛门是要略逊些。 所以信众也是佛门要多些。 秦流西看着那浓郁的香火,心里多多少少生出些艳羡来,他们清平观的香火现在虽也旺了不少,但比起无相寺,还是稍逊一筹。 滕昭像是看出她心中想法,道:“我们清平观也不差,将来一定能成为天下第一观。”他看向小广场那个偌大的香炉,道:“烧比那根还要粗的香,广建信殿,纳信众无数。” 秦流西欣慰不已,重重地一拍他的肩膀:“吾心甚慰,这志气可一定要保持,此后清平观的传承和发扬光大就靠你了。” 滕昭点头,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对,靠他,那她呢? 他正想说什么,无相寺的慧能主持大师出来了,看见几人,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秦流西拱手行了一个道礼:“不求见过慧能大师。” 慧能大师眉目慈和,看向她脚边的包裹,道:“不求小友是有所求来?” “瞒不过大师的法眼。” 慧能大师:“随我来。” 他把几人带到地藏殿,让秦流西把那阴物放到一个佛瓮里,又盘腿坐下,对着佛瓮念了一趟往生咒。 随后,他才对秦流西说:“这阴物寄放于此,贫僧会每日亲自来念往生咒,只是百年怨咒能化去多少怨气,只看业果几何。” “劳烦大师了。”秦流西露出笑意。 慧能大师看着佛瓮,轻叹:“不过是略尽绵力,只是不求小友……” 秦流西看着他等着他的话。 慧能大师笑了笑,双手合十,道:“以后在外莫总拿贫僧作伐子。” 秦流西讪笑:“我不敢。那个,我就不打扰大师修行了,这就告辞。” 慧能大师颔首,看着她离开,再看佛瓮,喃喃念道:“汝一念起,业火炽然,非人燔汝,乃汝自燔①。阿弥陀佛。” 秦流西带着两个徒儿脚底抹油地出了无相寺,随意雇了一俩马车往城里去。 …… 陈皮带着万策正在打理铺子,秦流西离开的这段日子,也陆续做了几单生意,都是买卖符箓和符牌的,也来了几个想要求医的人,宋烨介绍过来的,只是秦流西不在,只能让他们以后再来,包括宋烨也是,他是想和妹妹一道来施针的,却是扑了空。 除此外,还有一个。 陈皮看向门口处那蹲着的小厮,唇角勾了一下,倒是能等。 是的,这位便是当日跟着一个管事来试探铺子虚实的小厮,说是主家想求医,奈何秦流西不在,只能在这苦等,一等就是好些天。 万策正捧着一本医经在读,在铺子当差时,他听了陈皮讲了不少秦流西的事迹,还被他带去乱葬岗遛了一回,好好感受了一下何谓鬼哭狼嚎。 撇除吓尿裤子的羞耻不说,倒真的长了些见识,也明白了这个铺子是怎样的存在。 陈皮忽有所感,跑到门口处,道:“主子回来了。” 万策一愣,也走到铺子门口,看向巷口,没有人啊。 但下一刻,秦流西就带着两个小孩闯进了视线之内,正缓步走来。 万策惊喜不已,在看清滕昭时,更是跑了过去,激动地叫:“公子。” 滕昭皱眉,看了看他,似乎有些奇怪他怎么会在这里。 秦流西便道:“之前万策一直在府里的门房待着,我想着好歹是你的人,也不能就这么丢着,就让他过来铺子跟着陈皮,也算在铺子做个伙计。” “哦。”滕昭想了一下,道:“我已入了道门,身边也不必用小厮,你回去父亲身边当差吧。” 万策的脸唰地白了。 “公子……” “叫我法号。” 万策眼圈都红了,抿了一下嘴:“玄一道长。” 秦流西笑了笑,道:“一时改不过来,叫主子也可以,左右都是你的人。” 滕昭淡淡地开口:“道门有道门的规矩,我也已经适应。” “公子,不是,小道长,我不想回去大人身边,我可以在铺子当差,也能当个小道童的。”万策说道。 滕昭拧眉。 秦流西道:“他想留就留吧,铺子也需要人手,只靠陈皮一人也看不过来。” 滕昭看向万策,见他眼里流露出渴望来,便道:“随你。” 一行人走到铺子,那个小厮看到秦流西,有些激动:“东家回来了?” 秦流西看到他,眉梢一挑,道:“是来求医的?可以回去回禀你家主子前来了。” 小厮眼睛更亮了几分,向秦流西拱了拱手,匆匆走了。 陈皮笑着道:“那位小哥等了有些天了,主子,此行可算是顺利?” “顺也不顺。”秦流西道:“接下来,我要制作些灵符纸,陈皮你把材料准备好。” 陈皮一愣:“是要用在司善人这里?” 秦流西点头:“要解咒,有些冒险,得准备周全些。” 她又看向两个徒弟,道:“这灵符纸不同一般黄表纸,以特殊罕有的材料制成,画出来的符也会更富有灵气一些,也更灵验。好比药符,其实药符也不仅仅画符文,就是一般神婆想要用符水骗人治病,若使它灵验,就以药材浸泡符纸,再画些符文,如此一来,这符化了也有药力,吃不坏也吃不死,侥幸对症的,也就是他人眼中的‘神’了。” 滕昭:这是在教我们骗人? “为师告诉你们这一点,也不是说让你们这般骗人,有时候,遇着比较固执的人,一定只信喝符水才灵的,可以这么做。”秦流西狡黠地笑:“咱们做道士的,尤其是咱师门,不必死守那板正的一成不变的规矩,根据实际情况变通,可以更好的安抚善人的烦心事不是?” 忘川拍着小手:“师父好厉害。” 滕昭和万策:就觉得是在狡辩怎么办? 秦流西说道:“忘川去道室参道,你们准备一下,客人上门了。” 她话音刚落下,就有人出现在铺子门口,正是之前在醉仙楼有过一面之缘的兄妹。 ①出处宋苏轼《水陆法像赞·下八位·一切地狱众》 ===第389章 你有的我也有=== 周凝其实不想跟着兄长来这小旮旯看诊,她对自己的病打从心里的抗拒,尤其是听说这铺子神神道道的,还开在红白街这样的地方,更觉得有些莫名。 可兄长一直在和她说那叫不求的道长的神通,甚至亲自带她上清平观上过香,看过清平观的行事。 大夫甚至御医都看过不少,倒不曾见识过道医,一犹疑,就被兄长带着来了。 周凝看着铺子那牌匾,非常道。 店铺名字奇怪,琢刻出来的字却是雄健洒脱,苍劲有力,牌匾上还有些看不明白的符文,像是在闪跃。 周凝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内心莫名的多了一丝平和。 周巍也是头一次过来,看到牌匾微讶,这店铺光是这个牌匾,就和别的店铺不同,是因为做的生意别致的缘故吗? “善人是来求医的么,请进。”陈皮笑着迎了上来。 周巍一看这伙计,年岁极小,心想是做药童一类的吗? 可走进铺子,视线落在铺子内的人身上,眼皮抽搐了下,知道那不求大师年纪不大,可开的铺子用的人也全都是小孩。 周巍忽然有些不确定,这人是不是真能治好妹妹的病。 周凝更是眉头紧皱,几乎想掉头就走,只是良好的教养让她忍住了。 秦流西站了起来,轻笑:“公子,又见面了。” 周巍看向秦流西,拱手行了一礼:“先前不知大师乃是高人,多有失礼,请大师见谅。” “失礼的另有其人,你倒不必替丁家人担这个罪。”秦流西摆摆手,看着周凝,道:“姑娘若要看诊,若是不在意,可先净面?” 周凝一愣,眉头皱得更紧了,怎么看诊就先让人净面的? 周巍也是满面不解。 秦流西笑着解释道:“医讲究望闻问切,姑娘脸上敷着厚厚的脂粉,我却不好辩气息了。” 周凝听了,脸腾地绯红,低下头来。 因为那个病的缘故,她气息并不好,为免旁人看出太多问题,她便敷上厚的脂粉遮掩。 却不想,这个称为道医的道长,毫不犹豫地就要她自己撕开这层皮。 “姑娘不必介怀和恼怒,美人在骨不在皮,皮相终究会随着岁月而渐渐老去,倒是骨相,由内发于外。再有言,姑娘浑身书卷气,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何苦为了这区区表面皮相而忽略化不去的至宝?”秦流西道:“不过是生病而已,病治好了,身体自然会好,何须为了他人目光而遮掩?” 一番话,不但叫周巍讶然,周凝更是如醍醐灌顶,鼻子微酸,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 她只是病了而已。 “大哥,我先净面?”周凝道。 周巍笑着点头,让她的贴身丫鬟琴书跟上。 万策带着主仆俩入了内堂净面。 周巍顺势坐下来,道:“听闻大师医术精湛,不知可否为我扶个平安脉开个平安方?” 白送的香油银子,拒绝就是对祖师爷不敬。 秦流西让他伸出腕脉,双指搭了上去,年轻人,血气方刚且旺,这身体倍儿棒。 “公子常年习武吧?这身体养得不错,肾精充足,筋骨强健,血气旺盛。”秦流西道:“就是旺盛过头,心火有些盛,药可不吃,毕竟是药三分毒,可吃些清心火的药膳或汤水,比如冰糖莲子羹,或是雪梨橄榄瘦肉汤。” 她说着,去了笔墨,刷刷地开了一张经方,道:“这是可以强身健体的药浴配方,公子可以泡药澡养身,药便不必吃了。” 周巍有些意外,接过方子一看,道:“大师果然不同旁人。” 别的大夫,甚至宫中的御医,但凡扶脉必开个平安方吃着,反正吃不坏也吃不死,可到了她这里,却是开个泡药澡的方子。 周凝已是净面出来,头一次在生人面前素着一张脸,有些无所适从。 周巍看到她的脸色,笑容也敛了起来,眼里只露出心疼,走过去,扶她坐下,道:“妹妹你别怕,大哥在呢。” 周凝点头,看向秦流西,对方也已经看着自己,一双眼,清澈澄明,仿佛看透了人心,让她险些落荒而逃。 “姑娘请伸手,我为你扶脉。” 周凝没伸手,看堂内人多,脸一点点的热起来,有些害羞,道:“能不能换个堂屋?” 秦流西心里本已有了几分猜想,再看她如此,心中了然,便道:“那便转到内堂去吧。” 她拿起药枕站了起来,让陈皮和滕昭他们都不必跟着,只走进内堂,把忘川唤了出来。 周凝也只带了贴身丫鬟,周巍不放心跟了来,见从前见到的小丫头从另一个屋子跑出来,不禁愣了下。 “这是我徒儿,我让她旁听观诊,姑娘不介意吧?”秦流西对周凝道:“你放心,我们也有医德,并不会对病人的病随意散播。” 周凝表示明白。 周巍也想跟上,秦流西笑着道:“公子,那间道室可参道修心,公子不妨前去感受一番。” 周巍皱眉。 “哪怕是兄妹,妇人病痛,您也不便旁听吧。” 周巍有几分尴尬,看向周凝,道:“那大哥就在隔壁屋子,你有事可大声叫我。” 秦流西似笑非笑的,没有拆穿他话里的意思。 周凝其实对此是赞成的,哪怕是兄妹,对那等事,她也不想让大哥在旁。 周巍又给琴书递了个眼色,入了那道室。 秦流西把周凝主仆领进雅间,看两人都有些局促不安,便笑着安抚一句:“你们倒也不必怕,你们有的我也有。” 就是没她们的大。 啥? 周凝一时有些不明白。 “就是说,我也是女子,我是个坤道,所以不必觉得尴尬和不安。”秦流西道。 周凝惊住了。 琴书也是一脸震惊,上下打量秦流西,虽说这人并不像公子那般英伟,但也看不出几分女气来,可她说是女的? 秦流西很干脆地走到周凝面前,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被对方豪迈整懵逼的周凝:“!” 软的。 她涨红了脸。 “这下信了吧?”秦流西这才把她的手放下,带到桌边坐下,手指顺势摸上了她的脉搏,半晌,才问:“你这病,是血枯经绝,天葵不至?” ===第390章 瞎卖弄医术=== 姑娘到了十二三岁,来了天葵,便表示已经有了孕育的能力,算是大姑娘,父母也可以准备说亲,以待女儿及笄后出嫁,为人妻为人母。 亦有再迟一些的,十四甚至十五才来,周凝这个年纪,理应早早就来了天葵,可她偏偏快要十六仍不来天葵,就是个大问题,别人有她没有,也难怪她含胸缩背,脸色青白枯干,毫无这个年纪该有的自信飞扬了。 毕竟天葵不至,难说亲不说,万一婆家察觉个中内情,绝对会退婚,甚至告女家一个骗婚,那真是面子里子都没有,名声尽毁了。 所以周家人把这消息捂得死死的,不敢往外传,只能偷偷的寻医问药,但行医的多为男人,女子脸皮薄,语焉不详,男人为了大防,也不好详细问症,拖着拖着,症不对,病自然不痊。 这就是秦流西觉得女子行医,也是大功德的事,好的女医,能使许多妇人勇于求医也敢说得详细。 好比周凝,她仅是一个天葵不至,也羞于兄长在场听诊,就言明了一个问题,羞耻心作怪。 如今知道秦流西是女医,周凝便什么顾忌都没有了,听了这诊断,眼圈便是微微发红,点了点头:“:我是十二月冬生的,再有个多月,就满十六了,家中姐妹,早的十一便来天葵,晚的也不过十三,只有我……” 她说着,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腹部,道:“只有我,快十六,也还没来,父母为了我,亦不敢说亲,连族中姐妹都得拖累。” 大家族里的女子婚事,多半论排行来,有些头上的姐姐还没说亲出嫁,底下的弟妹也不好越过。 而周凝并非族中长姐,但排行行二,一直拖着,底下妹妹都快要追上来了。 婶子伯母和那些妹妹,不过碍于她娘的身份,自己又有当今太后娘娘护着,甚至有个县主的封号,才不敢当着面如何,但暗地里,仍是不断猜测和嘲讽。 父母亲虽然一直在推搪,说婚事有太后娘娘安排,但也不能一直这么拖下去。 这么一来,身心皆受折磨,周凝这情志都有些郁滞,脸容憔悴,得用厚厚的脂粉才能遮挡,也正是因为这样,兄长才带她出来访亲,顺便也放松一下心情。 周凝抬头看向秦流西,迟疑了一瞬,道:“大师,我这究竟是什么原因才会天葵不至,是不是因为我是那传说中的石女?” 最后一个词从嘴里吐出,她羞得满脸通红,还伴着莫大的惊恐。 秦流西摸着她的脉象,道:“自然不是。经闭不行的原因有数种,其中一个是肠胃久虚,形体羸弱,气血俱衰,便会导致葵水断绝不至。又或者是久病胃热,津液不生,肌肉渐瘦,时见燥渴,造成血海枯竭,也会经闭不行。” 一旁的琴书听了,道:“看这妇人病不是小腹子宫内的问题?怎么又和脾胃虚弱有关了?” “琴书,多嘴。”周凝轻斥。 秦流西笑道:“非但和脾胃有关,还和肝脏心包络脉有关呢。经谓血者,水谷之精气也,和调五脏,洒陈六腑,在妇人则上为乳汁,下为血海,故而心脏虽主血,肝藏血,亦统摄于脾胃。说直白一点,就是血气调和,亦滋养五脏六腑,反之,五脏六腑不调,亦不能使血气调和,所以两者可以说是相辅相成的。” 周凝和琴书都有些犯懵,不仅仅是子宫下阴的问题吗? “我观你脉象和气息,胃热脾胃虚,心火妄动,七情内伤,平日起居可有定时?”秦流西问。 周凝脸一红,摇摇头:“我有此症,不敢与人过于相交,唯恐她人知悉我这隐秘,所以平日在家中,多半在闺院呆着,起居不定。” 反正她也不和人交往,起居就随意,有时日上三竿才起,有时天不亮就坐在床上发呆。 “起居不定,乃使饮食不调,你五脏六腑又岂能得到调和?养生亦是养身,身养不好,何谓生?再加上你情志致郁,反使得这病更要重些。”秦流西淡笑道:“道家养生之道为修心修性,以收心求静为基础,以养精固本为归宿,这又叫养命。而你终日胡思乱想,心不静,就是小病,也因为这情志郁滞而成大病。越是心急,它越不能如愿。” “大师,那我家小姐到底该如何治?”琴书急问。 “自然是要补脾和胃,脾经郁滞,我给你开个归脾汤,再加一味逍遥散,调和肝脾,疏肝解郁。胃热宜泄燥,补益血气,平日吃些人参养荣汤,若是嫌麻烦,可以买养荣丸吃着,就是贵。还有一点,你脉象心包脉络为洪数,胃热燥发时,出恭秘涩,便溺可有微小刺疼?” 若是男大夫,估计周凝怕是会羞得含含糊糊的,可面对秦流西,她倒是半点不羞了,大方地点头:“是有你说的情况出现。” “心火上行,胞脉闭,气上迫脉,心气不得下通,故而血海干枯天葵不来,需安心补血泻火。我一会给你行个针,促使心气通,五脏六腑调和,辅以汤药,不日就能天葵至。” 周凝定定的看着她。 秦流西有些不解:“怎么了?觉得麻烦么?” 周凝摇头:“不是,就是觉得听起来很神乎,从前我也看过不少大夫,甚至也有宫中御医,也不如你说得详尽。” “我这是瞎卖弄呢。”秦流西狡黠地眨了眨眼。 周凝一笑:“这卖弄却叫人安心。” “大夫总说医者父母心,医者眼中无男女,但真正面对时,多少会有些许顾忌,尤其是你们出身大家,就更要谨慎一些,毕竟医者命贱,他们也是有顾忌的,说话肯定留一半余地。”秦流西无奈地道:“你是姑娘,对于这样的事,也不能完全放开心腔对大夫明言,如此一来,一方有所隐藏,一方有所顾忌,自然不会细说,只能凭表症开方,想必你没行过针。” 得,还真说中了。 未出阁的女子,又是这样的病,哪敢完全坦然让大夫行针? 秦流西一看她们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说中了,叹道:“这世间,还是得多几个女医啊。” 否则,因为所谓的男女大防而耽误病情甚至身死,简直愚蠢! ===第391章 敢于断言=== 秦流西要施针,周凝没有半点忸怩,大大方方地脱了大衣裳,躺在了雅间内设的小榻,她好奇地看着站在一旁打下手的忘川,看向秦流西。 “大师,您徒儿也不过五六岁吧,就已经要跟着您学医了?她能听懂?”像她们家族这样的小孩,还赖在父母怀里撒娇只知玩乐呢。 秦流西笑看了忘川一眼,道:“自然是听不懂的,她才五岁,连字都识不了几个呢。” 忘川羞涩地低下头。 “可有句话叫耳濡目染,她现在不懂,便在一旁听,看,以积攒经验,将来才能学以致用。”秦流西像是对周凝解释,也像是给忘川训话:“如果多年以后,她仍是一窍不通,那就是无这资质,不必再学。因为学医需要讲天分,行医更要严谨,症要辩准才能对症下药,经方药材多一钱少一钱都会有讲究,也决定方子成效。而药材亦有彼此相克的,多一味药或少一味,或增了量,可能都会致人受损或死亡。” 她看着忘川,道:“所以学医,需要更多的耐性,也需要细心,不能有丝毫差错,因为她手里拿捏着的,是一条人命。” 忘川心中一凛,重重地点头。 秦流西把银针一根根地擦拭消毒,笑看着周凝,道:“她是女弟子,我很希望她能传承这份衣钵,将来才能接下像你这样羞于见男大夫的女病人。” “大师高义。”周凝眼神带了些敬服。 秦流西给她取穴,道:“那么我们开始喽。” 周凝本有些忐忑,但她还没来得及紧张,银针便已飞快入体,对方浅插轻提,揉捏着针尾,使得穴位酸胀起来。 银针陆续落在神厥,关元气海等穴位,气若龙蛇游走四肢百骸。 这样的针刺之术,没有长年累月的练习,不会如此娴熟和厉害。 周凝看向秦流西,对方脸上神情很认真,很难想象这样年纪的姑娘,医术已经媲美那些老太医。 “你几岁了?” 秦流西看她一眼,笑道:“今年刚及笄。” “比我还小呢。”周凝喃喃地说了一句,她是如何扛过这学医的枯燥的,又问:“你平日都是如此打扮?你若不言明,我实在看不出几分女气。” “同为女子,你也知道,在外行走甚至行事,男子要便利许多。”秦流西笑着解释:“所以我并不会言明真实身份,却也不会遮掩,看不看得出来,于我都无碍。因为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一样。” 周凝目光晶亮:“出家人,都如你这般洒脱自如么?” “也不尽然,总有些出家人是道貌岸然的,其实我也一样,甭管你跟我套多少近乎,该给的诊金,你一分都不能少喽!” 周凝:“……” 她和秦流西对视半晌,噗嗤的笑了出来,五官明媚。 “就该这么笑。”秦流西:“小姑娘家家的,别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你还有很长的路呢。” 周凝一嗔:“貌似你比我还年少呢,倒装得老成了。” “很显然,我在劝你向道呢,等你回去,可在这或者清平观请一尊祖师爷的小神像回去,会保佑你的。” “供神像可有什么讲究?” 琴书在一旁有些着急,这未出阁的姑娘,问道供神像,要是传出去,会不会影响婚事啊? “只需虔诚供奉就好,还能读一些道经,有助于修心养性。”秦流西道:“刚才你大哥进去的道室,就有我亲自刻画的符文,可前去参道养神。” 听起来好神乎。 秦流西起了针,轻柔地在她小腹处按摩一番,道:“可以了。” 周凝回过神来,这就好了,她从榻上起身,咦了一声,摸着小腹,热热的。 “回去就吃汤药,后日再来行一次针就行了。” 周凝默了一会,道:“那要吃药多久?” “慢则一旬,快则不用。”秦流西说道:“只有一点,切莫忧思多虑,起居定时,饮食不必过于精细,但也要定时。” 慢则一旬,快则不用。 周凝有些不可置信,哪个大夫都不敢如此断言吧。 她脚步有些虚浮的随着秦流西出了雅间,秦流西看周巍还没出来,便让忘川去请。 周巍原本是竖着耳朵关注隔壁雅间的动静,可入了这布置简朴却刻着符文燃着淡淡沉水香的道室后,盯着符文久了,竟像入了虚无缥缈的境界一般,吐纳呼吸都放得极轻,身心也极为放松,一些想不透的问题,也仿佛豁然开朗,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这种玄妙,让周巍十分惊异,直到那个叫忘川的小丫头来唤人,他才骤然清醒。 听说已经看诊完毕,周巍心中一跳,兀自懊恼,在这个雅间呆着,不知不觉间,他竟是忘了妹妹看诊的事。 万一生了什么变故,他不知情,岂不是追悔莫及? 周巍暗自警惕,带着几分懊恼走出道室,看到周凝,连忙叫住她:“妹妹,如何了?是哥哥的不是,在那道室竟是浑然忘我了。” 周凝诧异,道:“大师说那个道室很是适合修行参道,看来并不作伪,大哥竟真的在其中浑然忘我?” 周巍点点头,脸色却是有些发臭,拧眉道:“这道室有几分玄妙,也不知……” 他在其中忘了外间事,万一对方要做什么,怕是一击即中。 失了警惕,那是丢命的事。 “大哥这么说,我都想进去参道一二了。”周凝眼里带了些好奇。 周巍这才感觉妹妹有些不同,他退后一步,上下打量周凝,是错觉吗,只觉得妹妹身上那股子沉重的郁气散了。 眼前的周凝,脸色虽还有些苍白,却比之前要好看些,双眼也有神了,看起来更要大方娴静。 “妹妹,你的病大师怎么说?”周巍试探地问。 周凝露出一个笑容,道:“大哥,大师说我的病,慢则一旬,快则半旬,就能见痊愈了。” 周巍瞪大眼,吹吧? 他看向琴书,后者也是点点头。 周巍有些惊了,如果真如那人所说,她的医术,岂不比宫中那些御医还要高明几分? ===第392章 浪子回头金不换=== 虽然周凝认可了秦流西的医术,可周巍仍是不放心,仔细的跟秦流西问了一下辨症,听得云里雾里的,可总体却是懂了。 但懂归懂,对对方断言的一旬即愈的说法,却是保留一点信任。 妹妹这病,连宫中擅长妇科的梁太医都没能治好呢,到了她这个小小道医跟前,几日就能好了? 周巍接过方子,看了一眼,道:“这归脾汤的药材倒是容易,就是这养荣丸,我记得是长生殿才有的,并不好买。” 秦流西头也不抬,道:“去长生殿问问,买到就吃,买不到就用那人参养荣汤。” 周巍如有所思地看她一眼。 周凝想起那一分都不能少的诊金,笑道:“不知这诊金该给多少?” 秦流西抬起头,笑着说:“善人随意。”顿了一下,又看向周巍:“那个,参道的道室,因为布了阵法,那是挺费心神的,所以……” “多少银子?” “一个时辰二十两。” “什么?”周巍差点要跳起来:“一个时辰二十两?” 光是在里面坐一下就要二十两,这是妥妥的黑店,明抢啊。 秦流西笑眯眯的:“善人有所不知,我那个道室以上好的玉石布置了一个聚灵阵,在里面参道,有洗髓伐骨,心清目明,疲乏尽消的功效。善人已然体验过一番,想必是深有体会。” 你就吹吧,牛都能被你吹上天,还洗髓伐骨呢,咋不说在里面坐久些就能修成仙体,飞升成仙了? 不过确实有种浑身放松的感觉。 “不是,之前你不是一口一句公子的,如今怎么喊善人了?”周巍忽地计较起称呼来。 秦流西:“道家称呼信众皆为善人。”尤其是给香油的时候。 周巍:“……” 他从小厮手里接过一包银子,递了过去:“这是一部分诊金,若是舍妹的病真能痊愈,必有重酬。” 秦流西也不看,接过就递给了陈皮。 周凝这时笑眯眯地道:“那个,我后天再来施针的话,是不是也可以去那个道室打坐?” “自然可以。” 有香油不赚是王八蛋啊。 周巍瞥向妹妹,觉得妹妹对大师似乎有点过于热络了点,不就看了个诊? 他又看向秦流西,那张比起其他仙风道骨满脸白胡子白头发的道长,过于俊秀了些。 难道妹妹被这张脸迷住了? 周巍脸上一黑。 “妹妹,我们该走了。” 周凝点了点头,还向秦流西行了一礼。 两人刚要往外走,门外就有人顶着雪花走了进来,不禁避让在一旁。 “大师,大师我来了。” 那人胡子拉渣,脸颊瘦削,穿着颇有些单薄,可一双眼睛却是明亮有神。 秦流西抬头,看了过去。 “大师,是我,谢冲啊。”谢冲拨了一下散落在额前的头发,还凑到了秦流西面前,试图让她看得更清楚些。 秦流西道:“我知道是你。” 谢冲一喜,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荷包,抖着手放在了桌上,道:“大师,我已经赚来了二十两,按你的吩咐,都是我自己一文一钱赚来的辛苦钱,都在这里了。” 哗啦。 他把荷包往下一倒,两锭五两的小元宝,还有一些剪下来的碎银子,还有些铜板。 “我亲自数过了,整整二十两,一文不少的,大师您赶紧给我作法辟了那买命的邪术吧。” 秦流西扫一眼那小堆钱,道:“怎么挣的?” “我先在码头当了两天苦工,赚到些工钱,便用那作成本,买了些小玩意,做了个挑担,下乡去做货郎。”谢冲把这些日的经历给娓娓道来。 做货郎,利润不多,但他一张嘴会说,下到村子一张甜嘴哄得那些小媳妇大婶子都来帮衬,然后他又趁机问了下可有什么能卖的,直接从他们手上买了,再到下一个村倒卖或置换,如此一来,凭着倒卖赚着差价,手中的银子渐渐积攒多了。 最让他赚得多的,是他在村子里收到了几匹布,织得很不错,花式繁复也十分漂亮,拿到码头一倒卖,整整赚了十两银子。 若不然,他哪能在这短短时日凑齐了这二十两,也是有点运道。 “挺不错的嘛。”秦流西道:“赚银子的感觉如何?” 谢冲苦笑:“累,特别累。布鞋都磨破了几双,若不是我娘给我纳鞋,只怕都要赤脚来见大师了。” 他说着,又动了动露在布鞋外面的脚趾头。 秦流西看了一眼,道:“除了累呢?这自己穿街走巷,辛苦赚来的,一文一文积攒起来的,就这么给我了,肉疼不?” “说不肉疼那是假的,可再肉疼也比不上我的命啊,这没了命,再多的银子又能如何?”谢冲豁达一笑:“但若是留得小命在,我还能赚来更多的二十两不是?” “噢,赌桌上一推,说不准飞来横财,不比你穿街走巷的强?” 谢冲连忙摆手:“大师您别笑我了,我可再不敢去赌了。这运道好,是赢,运不好,辛苦赚来的放在赌桌上,输了岂不是白干了,那比现在更肉疼呢!” 最重要的是,他挑着货担辛苦回到家中,老娘嘴里虽嫌弃,可眼里却全是欢喜,那是欢喜他长进了。 “大师,经此一事,我再不敢胡作非为和赌钱了,这事过了,我还做货郎,等赚到了银子,再讨一门媳妇成家生子,这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不比啥都美?”谢冲咧嘴笑道:“所以大师,您快些作法吧,我还得家去,替我老娘修一下洗衣盆呢。” “你去吧,你这术法,早就破了。” 谢冲一愣:“破了?” 秦流西点点头:“在你来的那日,就已经破了,不然你这些日,岂会一点倒霉事都没有,也早就丢命了。只是我不告诉你,是想看看你能不能改进,现在看来,你这人虽然混,但确实还没混到底。记住你今日的话,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就得好好做。此后,但行好事,莫问前程,行善积阴德,旺家旺子孙。” 谢冲眼眶一热,拜了下去:“多谢大师点拨,不敢忘大师救命之恩,待来日有成,必上清平观添香油,照顾大师生意。” 秦流西再看一眼那小堆钱,让陈皮拿了一个平安符递了过去:“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平安符送你,佑你平安了。” ===第393章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谢冲拿着平安符欢天喜地的走了。 秦流西看周巍他们还没走,道:“你们还没走?” “那人是来求大师你辟邪的?”周巍问。 二十两,是了,之前来探这非常道的虚实时,就有那么一个捡了什么买命钱的年轻人,这就是那个人么? “善人不是知道么?”秦流西似笑非笑的。 周巍脸上微微一热,轻咳一声,问道:“所谓买命钱,世间真有如此邪恶的邪术?” “自然是有的,有些人重病缠身命不久矣,遇到一些会此类的邪术方士,不惜费万金,也买得命来,规避生死。” 周凝听得心惊,好奇地问:“那这人买得命来,就能安安稳稳的继续安度余生了?” “非也。”秦流西摇头:“这样的邪术,终究是占了一个邪字,是不会长久的,哪怕一时术法能使这命能续下,但时日久了,其中的弊端便会暴露出来,说不准会比换命之前更要惨重些,甚至会祸害家人的福运和阴德,毕竟天道是公平的,你拿了什么,自然会让你从另一面还回去。” 她对此,是深有体会啊。 周巍他们心中微寒。 “总有人为贪那一点寿命或是长生而无所不用其极。”周巍喃喃地说。 确实如此,权贵中也并非没有这样的人,尤其是当皇帝的,更盼着万世长生,坐在那位置一辈子。 周巍下意识地看向秦流西,意有所指地道:“续命长生,纵骇人却不乏与天争的人,大师还是收着点,别暴露这种‘本事’。” 秦流西挑眉,知道他是在好言相劝,便笑道:“我没有这样本事,也无法助人修来长生,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讲究顺应天命轮回。而且所谓长生,也不过是活着而已,并不会使人的身体如青壮年,人老了,身体也便老了,哪怕还活着,顶多披着一层躯壳,内里却早已腐朽。” 毕竟凡世灵气匮乏,这里也并不是什么修仙世界啊。 周巍等人听得入迷。 周凝道:“原来所谓长生,也抵不过老去啊。身体已腐朽,外表顶着一张枯干老皮,这样的长生不要也罢。” “姑娘是个明白人。” 周巍拱了拱手,道:“大师一席话,倒使人豁然开朗。我们也给了诊金,不知道大师能否相赠平安符。” 送的平安符,不要白不要,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大哥!”周凝为兄长的厚脸皮感到脸热。 秦流西拿了两个平安符递了过去,道:“那就祝周善人仕途顺遂,姑娘觅得佳缘了。” 周凝一愣,红了脸,接过平安符放在了荷包里。 周巍则是道:“仕途顺遂?大师看差了,周某还是一介白丁呢!” 秦流西含笑不语。 周巍见状,心中微动,却没多问,拜别秦流西,带着周凝离去。 兄妹俩离开非常道,就先往长生殿去,周巍先拿出秦流西开的经方递给伙计,试探地问:“不知贵殿,可还有养荣丸出售了。” 养荣丸不是说买就能买到的,就是在京中,也是时有断货,周巍只是试探一下。 果然,伙计直接回道:“无货。” 他低头看向经方,看到房子右下角,有个小小的道字,眼睛瞪得浑圆,迟疑了一下,抬头对周巍道:“公子请稍等。” 周巍不解,却是笑着应了。 伙计入了内堂,不一会,就有一个掌柜走了出来,笑吟吟地对周巍道:“公子是要配药呢。” “是的。” “好的,公子。”来掌柜把药方递给另一个药童,道:“仔细配,别出了差池。” 药童接过药方开始配药。 来掌柜又道:“听说公子还想买养荣丸。” 周巍眼神闪烁,道:“贵店伙计说无货。” “如今养荣丸确实货源极少,毕竟药材紧缺,炼药的药师也忙着钻研别的药品,各个分店的存货确实无多。”来掌柜笑着道:“不过公子来照顾生意,我们也能匀出一瓶,只是价格……” “银子不是问题。”周巍故作淡定。 “那行,一瓶养荣丸六十颗,五千两。” 周巍吓了一跳,说道:“已经升至五千两了?” “实在是处处都缺货,不瞒公子,城中也有不少人来问,都是无货的,如果公子不要……”来掌柜笑得满脸褶子。 没得办法,药师太懒,物以稀为贵。 要不是看他是从非常道看诊来的,也是无货的。 周巍连忙道:“要,怎么不要了,事实上,我还想要两瓶。” “只能匀出一瓶了。” 周巍心中惋惜,要是有多的,还能给父母亲也带去一瓶,虽然贵,但抵不过那药养身。 药很快就配了出来,连带着那瓶养荣丸,周巍把药亲自拿着,小心揣在怀里,心里一阵肉疼,不过比起妹子的身体,又不值当什么了。 “身上没有那么多银票,还请掌柜的遣人随我们到家中结账。”周巍道。 来掌柜道:“那老朽随公子走一趟吧,左右老朽还有事要办。” 养荣丸那位的药方都去了几瓶,他可得催促她炼药了,不然就真断货了。 一行人又转到周巍他们临时居住的宅院,本来丁家力邀他们前去居住的,周巍不喜,又为了周凝,只在外租住一个小院。 来掌柜拿到银票,立马转道去非常道。 周巍拿出那瓶药丸,交给周凝,道:“看来这大师和长生殿有些关系。” “大哥此话怎讲?” “你没看到么,我们刚到,一问这养荣丸,那伙计直接说无货,可他看过药方,就去见了掌柜,这就有货了,必定是认出药方是何人所开。”周巍眯着眼分析,又道:“药方拿我看看。” 琴书忙把药方递了过去,周巍展开,果然在右下角看到一个若有若无的道字。 “果然如此。” 周凝也拿过来一看,深感讶然。 彼时,张管事匆匆走进来,满脸喜色。 “公子,大喜。”张管事拱手一拜,手里还拿了一封传信,道:“公子,老爷来了信,因为老爷平匪有功,圣人给公子赐下荫封,乃是六品驻东大营千总。” 周凝一惊,随即大喜:“恭喜大哥,大师可真是铁口直断!” 周巍双眼精光闪烁,这就是她说的仕途顺遂吗?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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