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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士,人家往你家祖坟搞点阴司,你全家都得跟着完犊子! 当然了,她不会做这些损阴德的手脚,但赵家先动手,她对其做一些小惩小戒,天道也不会罚她,毕竟因果摆在那! 咚。 谢氏心里却是猛地一跳,看了过去,顿时想到自己这阵子的倒霉事了。 难道她从中做了什么诡异手脚而自己不知? 秦流西笑得一脸无害,眼神幽深,是我做的,你倒是查出来啊! 秦老太太却是想着刚才她的那话,淡声问道:“这么说,你是觉得这些年,秦家并无庇佑于你了?” “母亲,西儿不是这个意思……”王氏连忙打圆场。 秦老太太一个眼神睨过来:“我问的是她。” 王氏抿着唇,越发担忧的看着秦流西,谢氏瞧了有些幸灾乐祸。 秦流西却是半点不惧老太太的怒色,道:“无可否认,我姓秦,确实也占着这姓氏身份带来的几分便利和安逸。可祖母这般问我,那孙女反问祖母,您觉得呢?我是全指望了秦家庇佑才活成这般模样么?祖母可知,一个五岁的孩子离家离父母家人独自生活,但凡赤元老道不靠谱或只是个招摇撞骗的假神棍,我又会如何?” 赤元老道:真是我好徒儿,黑得一手好师傅! 屋子里,气氛一下子有几分剑拔弩张。 “西儿,你一个做晚辈的,怎么跟祖母说话的?还不快道歉。”王氏站了起来,避着秦老太太疯狂的打眼色。 这个刺头哦,可快别火上烧油了,要是老太太有个好歹,一个不孝的名声就得落在她身上了。 秦流西见了,有些无趣,站起来欠了欠身,道:“孙女知错。” 秦老太太看她那副态度,越发觉得来气,声音也冷了几分,道:“我们怕是当不起的,毕竟秦家亏欠了你。” “您这也没说错。”说亏欠,是对的,在他们不知道的情况下,那孩子早就在睡梦中走了。 “你!”秦老太太气得直喘息。 “西儿,你退下!”王氏喝了一句,旋即跪了下来:“母亲,这丫头自小没受过我们教导,全是媳妇的不是,回头我定好好训她,您千万别生气。” 秦流西看王氏跪下为她说话,一时愣住了。 “出去。”秦老太太指着她。 秦流西屈了屈膝,再抬头看着脸色铁青的老太太,道:“是我口出狂言,祖母别气了。你们也不必想着给赵家赔礼,赵家敢对秦家使绊子出阴招,那他们也只会倒霉,不过我想,他们怕是会自顾不暇了。” 那个女人也不知是赵家什么人,可那样的面相,肯定是招大麻烦的,若是待在赵家,那可真是有一出好戏喽。 秦流西说完就退了出去。 王氏也顾不得什么,起身给秦老太太倒茶,谢氏已是上前给老太太顺气儿,一边道:“大嫂确实要好好教导西儿了,野性这么大,连祖母都敢忤逆顶撞,传出去,都该说咱们家姑娘不孝了。” 王氏瞥她一眼,只对老太太说道:“母亲,西儿怕是也有一番定论,您也知赤元观主是有几分准信的,道法也深,这丫头跟了他十年,只怕也是学到几分本领的,怕不是当真是卜算出那赵家有什么不好的事?” 秦老太太哼了一声:“学到什么先不说,那大气性倒是学了个十足,刺得很,我看谁都管不到她头上去。” 王氏有些尴尬。 秦老太太也不想为难她,道:“赵家是蒙家的狗,即便咱们上门赔礼,只怕也只会继续刁难以讨好蒙贵妃。算了,咱们这阵子也不在外行走,便先搁一边。只有一点,今日这事也提点了我,此后在外行走,要约束一下自己的行为和脾气,莫要轻易得罪人。” 她说着还给谢氏投去了警告的眼神。 谢氏:“!” “今日不同往日,再还像以往行事,吃亏的也只有咱们自己。所以,宁退一步,莫争一分,都传下去,让孩子们明白这个理儿。”秦老太太神色有些萎靡。 这就是身份阶层转变而带来的巨大落差。 “是。”王氏和谢氏都应了下来。 秦老太太摆摆手,让她们都退下:“不必陪我用膳了,回去你们自己的院里吧。” 两人又行了礼,退了下去。 秦老太太歪在大迎枕上,对丁嬷嬷道:“你也看到了,她对秦家哪有归属感,心里是有怨的,脾气可是大着呢。” 丁嬷嬷嘴巴发苦,只能劝道:“老奴倒听过一句话,这有脾气的也有大本事呢,我看大小姐也是能压得住脾气的人,只要没踩着她的底线。” 秦老太太呵的一声,又叹了一口气:“真没想到,一只脚都踏进了棺材里,才遭了这样的糟心事,要看赵家那起子小人的脸色行事,老天真……咳咳。” “您快别说了,可气不得。”丁嬷嬷连忙帮她顺气,道:“每个家族都有个刺头,您就当咱们秦家的刺头是大小姐就是了!” 秦老太太听了,咳得眼泪都涌出来,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因为别的。 院外,秦流西用脚尖点着地面,眼角余光扫到王氏她们出来,便看了过来。 谢氏哼了一声,径自走了。 王氏则问:“起风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傻站着?” “等您。”秦流西道。 “走吧。” 王氏往前走,秦流西迟疑了一下,跟了上去,问出自己疑惑的事:“母亲刚才,为何要为了我跪在地上跟祖母赔罪?您大可不必这么做的。” 王氏脚步一顿,转过头来,看秦流西一脸不解的样子,说道:“纵然我不是你亲生母亲,可也是你嫡母,你既然记在我名下,那就是我的女儿了。俗话说,养不教,父之过,我们没教导好你,那就是我们做父母的错,自然要替你承担。” (本章完) ===第144章 理当维护你=== “我们替你承担!” 秦流西有些呆愣的看着王氏,胸腔处有一股陌生的感觉,说不出是什么,酸酸涨涨的,很是陌生的情感。 “母亲是说我错了?”她抿着唇问,哪里错了,说事实也错? 王氏看她像一只小狗似的无措茫然,同样有些呆愣,又叹了一声。 秦流西五岁离家,两人仅有的相处,也就是五岁之前,那几年,自己夭折一子,心如枯槁,好在又得了一个儿子,生怕他也像长子那样没了,整日患得患失的,难免对他过多看顾,倒忽略了只比次子大三岁的秦流西。 说起来,她们确实没有太多相处的时光和感情,秦流西不懂的情感,自己何尝懂太多? 这孩子再沉稳冷静,也始终只是个刚及笄,靠自己摸索着长大的孩子。 王氏上前拉了秦流西的手,与她一道往自己院子走去,道:“说你错了,倒不尽然,你只是豁达自在惯了,无人灌输你这种世俗的孝仪规矩。” “西儿,我观你平日行事,玄门中人理应不会受世俗太多约束,潇洒自如,无拘无束。可在大灃,开国高祖以孝治国,世俗中,尤其是世家里,孝仪规矩是极重要的。就如刚才你顶撞祖母,传出去也是会引起诟病的,不孝这样的名头,是谁都不敢担的,哪怕他身居高位,也断不敢被冠上不孝的污名。” 秦流西默然,她不孝了吗? “你刚才与你祖母所言,你或许是对的。可你想没想过,你祖母已是上了年纪,身上也不适,万一她被你气出个好歹,人不好或是厥过去了,你还能摆脱这不孝的污名?” 秦流西立即道:“母亲且放心,我是道医,我医术很好的,就是被气着了,我也不会让她出事儿。” 王氏一噎:“……” 你说的我竟有些无言以对。 秦流西又笑:“不过母亲肯如此维护我,流西领您这个情了。” 她退开一步,郑重地向王氏施了一礼。 王氏道:“西儿,你不必如此客套。你记住,你是我们长房的嫡长女,维护你,是我这个嫡母该做的。你很好,这些年,确是我们亏欠你了。” 罢了,有些情感强求不得,此后日子还长,慢慢来吧。 “那个,赵家那边当真不用管?”王氏想到她所说的,道:“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存身也。其实低头也没有多难堪的,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形势不比人强,低头也没什么不对的,最重要的还是保全一家子,等着来日曙光。 “赵家还不配!”秦流西冷哼,道:“母亲听我的就是,也不必惧他,不过您想去哪就去哪,有人欺上来了,找我便是。” 王氏失笑:“你这语气,倒跟那山大王似的。” 秦流西蹙眉:“我是说认真的。” “好。”王氏道:“那今晚一处用膳吧,淳儿这两天也念叨你来着。” “嗯,正好看看他的字写得如何。” 刚放下毛笔的秦明淳才伸了个懒腰,忽感觉后背发寒,不好,有杀气! (本章完) ===第145章 秦家长女貌若无盐=== 夜幕降临,万家灯火齐起,位于漓江边上,其中一处三进的宅院,灯火通明,里边却是人声寂寥。 “长空,你确定要住在这?”齐骞看着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男子问:“虽说此处环境清幽,可到底小了些。” 玉长空并没回头,道:“不过是暂且落脚栖身的住处,我也不喜身边太多人跟随伺候,一处小院,足够了。” “可是……” “再说,我一个眼瞎的废人,住哪还不都一样?”玉长空声音浅淡又凉薄。 齐骞一噎,道:“不求大师肯定会把你这眼疾治好。” 玉长空并没接话,似无太多期待。 “反正我也懒得去于家准备的别院住,就住你这了,明日便与你一道上清平观。”齐骞道。 玉长空终于转过头来,眼皮微微抽搐,垂下眼睑,都:“你确定是来办事的?” 意思是,怎这么闲,还要陪他上道观求医。 齐骞的脸一热,道:“不过是小事,不足为提。” 玉长空不说话了。 彼时,齐骞被应北叫走。 四方拿了一件披风出来,给玉长空披上,道:“公子,起风了,不如进屋吧?” 玉长空道:“外边这丝竹声会彻夜不散吗?” 四方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丝竹声若有若无,便道:“前方有两处画舫,应该会挺晚吧,公子可是嫌吵了?我让钱叔另外寻一处宅子?” “不必了,不散也好,不然这长夜漫漫,不知如何熬过去。” “公子……”四方有些心酸。 玉长空转身进屋,道:“而且,想来也住不久。” 四方心头一堵,跟了上去。 …… 齐骞正听着火狼回禀调查得来的情报。 “……也是巧了,就在我们入城时,那秦家人就和赵家的人起了冲突。” “赵家?”齐骞端茶的动作一顿。 “就是漓城同知赵平,他是蒙家三奶奶的表兄,这赵家算是蒙家的党羽了,要说今日这事,还是那赵家无理在先。”火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 “怎么说?” “今日入城时,这秦大太太,也就是秦伯红的嫡妻,听说是和秦二太太去无相寺拜佛回城,也是正常排队入城,这赵家的马车就撞上来了。赵家马车里的,还不是赵家人,而是赵同知的小姨子郑氏,是来探望赵夫人的。” “那小郑氏是个骄横跋扈的,又从赵家仆从里得知了秦大太太她们的身份,哪怕秦家太太退让了,仍是不依不饶,非要她们磕头认错。” 齐骞听到这里,脸上就露出嫌恶之色,道:“狗仗人势。赵同知不过是那蒙三奶奶的表兄,与蒙家沾亲带故,连带着他的姻亲家眷也都嚣张起来了,蒙家这可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是啊,世人都是跟红顶白,不过一个赵同知的小姨子,就能把人欺辱如斯,若是其它官更大的党羽,也不知何等威风。”火狼也叹。 赵同知才多大的官,不过五品,他的小姨子都能这样仗着他来欺行霸恶,那么其它在位更高的官员呢? 齐骞点着茶杯的花纹,心想这大概只是冰山一角了,蒙贵妃得宠,连带着蒙家也都风光起来,他那一派的,只怕也一样。 齐骞心中厌恶,啜了一口茶,他虽看不上蒙氏一派以女色邀宠,可却也不敢说圣上昏庸。 “这秦家呢?” “秦家回漓城后一直闭门不出,十分低调,今日是第一回出城进香拜佛,却不想就遇上了和秦家不合的赵家党派。秦家得罪了赵家,又是一屋子的老弱妇孺,只怕以后在漓城也难以立足。”火狼回道:“此外,秦家似是想要拜访丁老太太,正好是咱们秋节前在驿站遇着丁家人那个时间。” 齐骞立时了然,只怕是那丁家特意避开了,不然那丁老太太偏偏就那会儿上州府过秋节呢,怕着和秦家来往了而被蒙家记恨吧。 墙倒人推,世态炎凉。 “秦家被抄没了家产,如今这老宅又都只是女眷老弱,他们以什么为生?”齐骞又问。 火狼便道:“秦家虽是抄家来得突然,但也不是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出京之时,总会有人私下接济一点,不过日子过得清苦些罢了。火鹰他们查到秦家在隔壁县买了些良田挂在老宅总管的名下,此外,那被宋家休弃回来的秦家大姑奶奶也在饭庄寻了个活计,家中女眷多是做针黹女红换银钱。” 齐骞道:“除去流放的男丁,秦家如今都还有什么人?” “长房秦伯红有两子一女,长子刚满十二,也跟着流放了,可这长女……”火狼说着顿了一下。 齐骞看了过去:“怎么了?” 火狼脑中闪过什么,快得让他抓不住,便摇了摇头道:“这长房长女有些奇怪,听说自小就因为身体不好寄养在老宅,秦家人回来之前,她自己在老宅里跟着仆人过活,深居简出,一直没接回京,也鲜小现于人前。” “独自一人?”齐骞也觉得有些怪异。 火狼点头:“火鹰倒没查出什么,只知秦家有女寄养在老宅,身体和八字都不是很好。” 齐骞讥讽:“那秦家也未免太狠心了些,把个小姑娘丢在老宅过活,还说养身体,是推她送死吧?” “毕竟是內闱的事,火鹰也没深究,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其余世家也不是没有类似的事。秦家这姑娘好像还是个庶出,她若不是身体八字的问题,那就是貌若无盐或是有什么缺陷了,不过这也亏得是年纪小就送来了,若是半大的姑娘,那就更遭人诟病和乱传了。”火狼语带唏嘘。 貌若无盐的不求大师摸了摸一张帅脸呸了一口,眼瘸是病,得治。 齐骞一默,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说若是半大的姑娘被送离,怕是遇了什么不好的事于名声有损吧。 世俗的眼光是可怕的,规矩森严的世家,更重视女子名声。 齐骞脑中有灵光一闪而过,问:“那秦伯红的长女闺名是什么?” (本章完) ===第146章 色令智昏=== 乍听得齐骞问人家闺名,火狼不免嘴角一抽,有些无语,怨不得自家主子还是个独身汉呢,哪有这样大刺刺问姑娘闺名的? “郡王,姑娘的闺名岂会随便告知他人,大多是小名或家中排行喊着,不过秦家小辈,不管男女,均是以明字辈命名。” 齐骞哦了一声,便是失了兴趣。 火狼又继续说其余两房,道:“那秦伯卿的妻子早产,生了一对双生子,倒是母子平安。不过这秦家,真的称得上是多灾多难了。郡王您说,那秦元山都坐在光禄寺卿这个位置几年了,这在位几年也没出什么差池,可见办差谨慎,怎偏在今年大祭这样的大事上出了这样低级的大错?” 若说秦元山刚上位就闹出这大错,那就罢了,业务不熟嘛尚能理解,可他也不是第一回主持,而是已经坐在这位置好几年了,还会出错,就很不对头嘛。 齐骞道:“不管是疏忽还是被人陷害,这错落在他头上,也全是他的问题,圣上可不会想他是否无辜,只会看结果。” 话既一出口,他就微微一怔愣,想起秦流西的话了。 圣上若信你,有错也是无错,可若不信你,无错也是错。 火狼说道:“郡王,那这秦家还查?要属下说,他们这一屋子老弱妇孺,只怕也没能力搞事儿,更别说,如今又得罪了赵家,只怕此后更麻烦。” “整理一下消息,回头我会如实上折。”齐骞吩咐道:“再嘱咐下去,稍微注意下和秦家来往的人。”“是。” 二人话音才落,应北就来禀,那赵同知找上门来了,说是得知齐骞来漓城,便准备了酒菜接风洗尘,请郡王赏光。 齐骞对蒙氏一派的人无甚好感,便冷冷地拒绝:“不见。”顿了顿,又道:“告诉他,城门出出入入的百姓太多,马车如若堵着有碍通行更易出事故,请他好生约束家人,这城门,可不是为他赵家而开的。” 这是警告了。 应北退了下去。 赵同知听了转告的话,一脸懵逼,冷汗津津的回了府,匆匆喊来管家一问,眼前顿时一黑。 这小妖精真是要命! 他又赶往了自家夫人屋里,但见他那貌美的小姨子正委屈巴巴地向夫人告状,看他来了,便站了起来,弱柳扶风一般行礼,娇声娇气地说:“姐夫回来啦。” 若是换了往日,这娇声,自是让赵同知身心皆酥,可刚得了瑞郡王的警告,又是在夫人这里,便故作矜持的嗯了一声。 “姐夫,您可要替我做主啊。”小郑氏微微撅着嘴瞥了过来,万分委屈:“我难得来探望您和姐姐,却是被人给冲撞和欺负了。” 大郑氏瞥她一眼,皱眉问:“你先别说那个,你还没说怎么忽然就来了?难道又和姑爷吵架了?” 小郑氏目光躲闪,嘟着嘴道:“我哪有,还不是想姐姐你们了,想来和姐姐说说话么,谁知道进城就遇到了那起子贱人,真是晦气。姐夫,您可一定要给我出口恶气,区区犯官家眷,竟还敢无视赵家,这是半点都不把您放在眼内呢。” 要是往日,赵同知说不准一下就应下来了,可他刚得了齐骞的警告,岂敢应下,便黑着脸道:“可别说了,你在城门发作那一出,好叫贵人给拿捏我了。” 大郑氏顿时一惊,眼色一扫,屋里伺候的人都退了下去,忙问:“老爷,这话是怎么说的,什么拿捏?” “还不是丽娘。”赵同知看向小郑氏,神色也有几分郁卒。 小郑氏:“!” 不是,明明是她受了委屈,姐夫怎还怪起她来了? “瑞郡王恰好今日来了漓城,丽娘和那秦家人起的冲突,正好那会儿叫瑞郡王他们遇着了,就刚才我想给他接风洗尘,连人都没见着,还敲打警告了一番。”赵同知沉声说道:“说漓城的城门,不是为赵家开的,你们听听,这可是好话?” 小郑氏惊呼出声:“瑞郡王?姐夫是说宁王府的那个,他竟是来了漓城,就跟在我马车身后?” 天呐,她这是错过什么神仙人物了! “丽娘你闭嘴。”大郑氏气得要命,白着脸问赵同知:“老爷,该不会瑞郡王因此记恨你了吧?” “这不至于吧?”赵同知也有些忐忑。 大郑氏蹙眉道:“不管如何,老爷还是小心行事好些,莫要太张扬,毕竟漓城也是宁王封地管辖内,还有,这瑞郡王来漓城是为何,老爷还得查一查啊,别是要抓咱们什么把柄?” 赵同知后背的寒毛竖了起来,道:“我这就去找几个幕僚说话布置一下。” 小郑氏眼看着赵同知就这样要走,顿时懵逼,道:“姐夫,那我怎么办?秦家人辱我如斯,就这样算了?” 大郑氏沉了脸,冷冷地扫过去:“若不是你不知收敛,你姐夫也不会被瑞郡王盯上,你还敢抓着这点不放?是嫌你姐夫这官位坐得太稳了?” 小郑氏脖子一缩,委委屈屈地道:“我这不是看那秦家趾高气扬的,不给点教训,还以为自己能坐到姐夫头上了!” “秦家已败,如今在漓城的不过是些老弱妇孺,还能翻得出风浪?”大郑氏哼了一声:“要收拾她们以后有的是时间,眼下肯定是得在瑞郡王眼皮下安安分分的。” 赵同知也道:“是啊,等瑞郡王走了,一切好说。” 只要官身还在,要出气还不是上下嘴皮子一嗑的事,反正秦家的老宅都在漓城,在他眼皮下,可要是这官没了,那就什么都完犊子了! 事有分轻重,他是懂得的。 小郑氏被两人一堵,心里不痛快,却也不敢说什么,只气呼呼地摔着帕子出去了。 大郑氏摇头,这妹子是被爹娘给宠坏了,一点都不知天高地厚,偏还说不得。 “老爷,你也快去安排吧。” 赵同知点头,快步离开正屋,只是在通往书房的路上,他就被一只手给拽到一丛芭蕉树后,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丽娘?你躲在这里做什么,想吓死你姐夫我啊?” “姐夫,您真的舍得看着丽娘受委屈?”小郑氏一脸的泫然欲泣,柔软无骨的手还勾着他的腰带。 赵同知脑袋一炸,一时色令智昏,道:“肯定不能啊,你等着,姐夫肯定给你出口恶气。” 小郑氏这才笑了,还冲他抛了个媚眼,心头得意不已,她就等着看那秦家太太怎么痛哭流涕,还有那死丫头,哼! 拉下人气,更七千! 多谢大家捉虫,就是旧的章节锁了得叫编编授权,改不了,且容我摆个烂? 倒过来了,以后还是白天上午更新! (本章完) ===第147章 贵观的传信方式真别致=== 清平观才打开观门迎信众,便先迎来了两个贵人。 齐骞恭敬地给祖师爷上了一炷香后,这才看向一旁站着的中年道长,问道:“清远道长,敢问赤元观主可在?” 清远拱手躬身行礼,温声回话:“善人大善,也是不巧,我们家观主云游去了。” 齐骞又问:“观主不在也无事,事实上,我们是来求医的,请道长为我等引见不求大师。” 清远看向依旧杵立在祖师爷面前岿然不动的玉长空,他的眼睛始终没看过来,只是眼皮时不时抽搐一下,眼球仿佛不能定焦。 再想到他进殿时,始终被一个小厮虚掺着手臂,便知他是得了眼疾。 不过相比眼疾,这人的面相,可真惨淡,出身虽显贵,却是父母双亡,还是横死那种,他周身更萦绕着一股亦正亦邪的气,十分复杂。 清远又扫一眼齐骞的父母官,垂下眼帘,心里暗暗嘀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么。 眼瞎之人,五感也敏锐,似是察觉到清远的打量,玉长空转过头来,眉目浅淡又凉薄。 “道长,我们远道而来,诚心求医,还望引见。”钱叔上前,向清远拱手,满脸诚恳,道:“若不求大师能治好我家主子眼疾,我们愿给祖师爷塑金身一座。” 清远眼睛一亮:塑金身? 他看向祖师爷,有种错觉他老人家的嘴都咧开了,瞧瞧,那香炉上的香都燃得要快些,可不是兴奋造的? 他收回视线,轻咳一声,道:“福生无量天尊,不求师……兄她正在修炼中,也不知何时出关,贫道不敢替她擅自做主。善人们不妨先在客居休憩,贫道遣信去问?” 齐骞:“她竟不在观中?” “是的。” “遣信太慢,不如清远道长告诉我们她在何处,我亲自让人快马去迎?”齐骞说道。 清远笑道:“不慢的。” 他当场就抽了一张黄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叠成了一只千纸鹤,嘴里吟咒,手指掐诀,那纸鹤竟是扑腾一下动了,绕着祖师爷的等身像绕了一圈,在众目睽睽之下飞了出去。 “活,活了?”四方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道:“主子,一只纸鹤活着飞了出去。” 天呐,这也太叫人震惊了,那明明是一张纸叠成的鹤,可那道长不知念了个什么咒,就这么在他们眼皮下活了,还飞走了! 齐骞等人都感觉打开了震惊的大门,这也太玄乎了吧。 清远看众人惊愕敬佩,心中有点得意,他这也是为了给观里吸纳信众才显摆露这一手,为的是香火信仰啊。 钱叔面露凛然,对清远拱手道:“道长真是法术高深。” 这还不是观主,那这清平观主的道法又是何等高深?还有那不求大师。 他忽然多了几分希望,多年前那叫惠云的得道高僧批公子的眼疾会在二十岁将尽时会有转机,莫不是应在这里? 清远一脸谦虚地摇头:“不过是个小法术罢了,我也学了许久才学到这一点。” 不像某个变态,天生就会的,乃至于他总被观主拧着耳朵骂,看看她,再看看你,学的是屎吗? 呜呜,他能和变态比吗? 不能啊! 想起学术练功被某变态碾压的那些年,清远都想鞠一把辛酸泪。 “这就行了吗?不求大师真能收到?” “且等着就是了,很快就会有回音的。”清远含笑道:“不如我们移步客居等?” 塑金身啊,祖师爷也听到了,她不想动都不行,不然祖师爷可要生气了。 秦流西一大早就打了几个喷嚏,慌得岐黄追着她给她加披风,又要给她扶脉。 “别瞎忙,没着凉。”秦流西摆摆手,忽似有所感,推开窗户,一只纸鹤落在窗棂上,她拿起来,展开。 有人求医,许诺祖师爷塑金身,速来。 这是清远的传信。 塑金身,大手笔! 秦流西眼前仿佛有一座金光闪闪的等身像,哎哟,眼球好疼,闪瞎的。 “让成哥去备车,上道观。” 岐黄啊了一声:“现在?” “嗯,现在,祖师爷该等急了!”秦流西重新取了一张黄纸,剪了个小纸人,写了两个字。 等着。 小纸人剪得简单,头还剪了个扫把头,用笔点了两个眼珠,随后,她嘴里吟咒,修长的手指开始掐法诀,点在小纸人身上。 那本是躺在桌子上的小纸人瞬间就立了起来,两条手臂还向秦流西拱手作揖,转了一个圈。 “去吧。”秦流西弹了一下他的扫把头。 小纸人蹦蹦跳跳地跳下桌子,一步三回头,出了门,很快消失。 清平观。 清远给齐骞几人端来了山茶和素点,介绍道:“都是请的山下村庄的厨娘帮厨做的,味道还过得去。” 钱叔问:“贵观好像道长并不多的样子。” “事实上,我们清平观是十年前才重新开门的,在这之前都荒废了。人么,除了观主,就是不求师兄,然后我,还有两个小道童,以及一个在观里挂单解卦的老道,挂单道长确是不多,我们也还招人呢。不过也有几个居士,只是寻常不在观里。” “原是如此。” 四方把茶和素点都放到玉长空跟前,道:“公子,这包子做得不错,您也吃点。” “嗯。” 齐骞倒是颇有些心急,问道:“不知不求大师何时会回信。” “想来也快了。”清远笑着说,话音才落,他眉梢一挑:“来了。” 众人顿时往空中看去,来了,哪里? 没有那纸鹤的影子啊。 刚拿起包子咬了一口的玉长空忽然一僵。 他的手往腿那边扫去,碰到什么,手一麻,又往后缩去,整个人都僵住了:“什么鬼东西!” 众人看过去。 咚。 四方手上的包子掉在了桌上。 但见玉长空穿着黑色绸裤的腿上,有一个小纸人正用双手扒着他的裤腿,哼唧哼唧的往上爬,那扫把头还一甩一甩的。 爬得好辛苦呀,他还扫我下去,嘤! “不求师兄的回信。”清远指着小纸人笑着解释。 钱叔呵呵尬笑,擦了一下额上的汗,干巴巴地道:“这,贵观的传信方式,可真别致。” 若是在这之前,有人告诉他纸人是会动的,他肯定啐他一脸,但现在…… 果然活得久了,什么都能见识到! (本章完) ===第148章 先让不求调戏一下=== “公子,它正往您的腰部爬上去呢。” “公子,它爬到您胸口上了。呀,它跳到您手臂了。” “公子,它……” 四方的惊叫声不停地在玉长空耳里响起,嗡嗡嗡的,吵得不行。 “呱噪。”玉长空忍不住开口喝止。 四方顿时闭上嘴,盯着那个小纸人,小声道:“小的也是想跟公子说一下,这小纸人跟真的一样,可好玩了。” 钱叔瞪他一眼,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是在提醒公子眼疾的痛吗? 四方也意识到了,忙道:“公子,小的不说就是了,您别恼。” 玉长空哼了一声,心下有些懊恼。 这么多年,他早就养成了遇事不惊的功夫,也没什么能让他引起兴趣的,可现在知道有一个用纸剪成的小纸人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可以想象它的神奇之处,却不能亲眼所见。 玉长空十年来头一次对自己的眼疾有些郁卒和恼恨,为何偏偏是他? 手背上忽地凉凉的,玉长空低头,仿佛看见那只小纸人趴在手背上,用手勾住了他的手指。 玉长空忍不住翻过手,小纸人也跟着翻了过来,躺在他的手心上四肢舒展,他忍不住扯了一下嘴角,又飞快地敛下。 齐骞盯着那小纸人,肚子大刺刺的写了等着两个字,看向清远,道:“这小纸人,怎就只在长空身上这玩。” 哪怕自己伸出手,它也没跳过来。 清远抱着拂尘,道:“善人不知不求师兄喜欢美的事物?她好颜色,喜欢所有长得好看的东西,包括人和物。这小人是她手下剪出赋予灵气的,估摸也是随了她的喜好。” 齐骞看向玉长空的脸:“!” 所以是因为他没玉长空长得好看吗? 好肤浅的喜好! 玉长空:“……” 忽然有点好奇那是什么样的道长是怎么回事? “师叔来了。”小道童在道院门口喊了一声。 众人顿时看了过去。 只见秦流西一身素青衣袍,披着月白色綉青竹貂鼠披风,背着手从外而进,眉目浅淡,笑容…… 有些盛! 是因为许诺了给祖师爷塑金身的缘故么! “诸位,师兄她来了。”清远笑着说。 齐骞他们倒没什么,可第一次见秦流西的钱叔和四方以及一直在一旁当柱子的护卫大邛,看清秦流西那张脸时,均是一愣。 “道长,这是您,师兄?”钱叔有些不敢置信。 说是他儿子辈也不为过吧,还师兄? 清远摸一下自己的脸,道:“玄门中人,不以年龄论长幼,而是以入门先后。师兄比我更先拜入师傅门下,自然是师兄了,再说,师兄道法也比我高深。” 众人:“……” 秦流西已是走了过来,看向齐骞,道:“瑞郡王倒挺闲,又见面了。” 齐骞道:“我来漓城办事,顺便陪挚友来求医。” “不求大师。”钱叔和四方向秦流西拱手作揖。 虽然她年纪看起来这么小,可她有能耐啊,瞧那小纸人,多精干,都从主子手上呼啦着扑向秦流西了。 秦流西双手捻着小纸人,站到了玉长空跟前,看向他的脸和眼,目光幽深:“观前花香至,端是玉人来,玉氏长空?当真一副好颜色!” 来都来了,先让不求调戏一下! 玉长空呼吸一窒,视线放平,费力看去,似有光袭来,幻影流动。 (本章完) ===第149章 眼疾她能治的=== 秦流西盯着玉长空的脸看个不停,上上下下,还用手笔画着,弄得钱叔等人都揣测不已。 这不求大师诊治,是这样看诊的吗?从前不见其他良医是这样,都先问诊扶脉,怎还看脸了? 齐骞却是想到清远所说,莫名的心头发堵泛酸,道:“秦大夫,长空的脸有什么吗?” 看这么入迷! “有的自然是美貌了!”秦流西随口接上。 齐骞:“……” 玉长空等人:“!” 清远咳了几声,难得有几分尴尬,看向秦流西,嘴角动了几下,塑金身! 秦流西笑道:“长空公子这张脸,是真的好看,你要是拿一条同衣裳色的布条往眼睛上一缠,不是说笑,这天下的无数女子都会为你尖叫的。” 听听,这是做大夫该说的? 玉长空手指蜷曲,声音凉淡:“你这是在调戏我?” 一而再再而三的,实属忍无可忍吧! “咦,这是调戏?我说的事实啊!”秦流西仿佛没听出那语气里的薄怒,道:“你这眼睛长期失明,固然还是清澄,可若仔细看,你眼球已开始有些萎缩凹陷,眼睑痉挛,眼底充血,不经意的扫射,还会斜目,影响美观,所以若是缠上布条,那就是绝世美颜了。” 众人听了,都看了过去,从前不曾注意,因为玉长空不喜他人瞪视他的眼看,所以也自动的不去细看,可现在看来,好像是这样呢。 玉长空敏锐的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的眼睛上,下意识地就想躲避。 “大师,那我家公子这眼,还能治愈吗?”钱叔小心翼翼地问。 玉长空别开眼,神色淡漠,藏在袖子下的手指却微微蜷缩起来,心也略提着。 “是啊,长空他这眼疾,有十年之久了。” “十年啊,倒是有些长了。” 玉长空的心落了下来,自嘲一笑,果然不能期,他站起来想要走。 “不过是因情志所伤而得的青光眼疾,就被你们能拖上个十年,玉氏是不想他好么,都寻的什么医者看诊。”秦流西拿了一颗核桃仁扔进嘴里嚼着,瞎十年,真可惜。 众人一愣。 玉长空更是转过身来,面向秦流西,道:“你是什么意思?” 是说,他的眼疾因为拖延而治不好? 还是说,她能治! “大师,您是说,您能治好我家公子的眼疾?”钱叔激动地问。 咔嚓咔嚓。 秦流西大口的嚼着盐焗核桃仁,道:“青光眼而已,怎不能治了,挺好治的,不好治的是心病。长空公子要是日夜被噩梦缠绕而无法入眠,不是我咒你,你迟早会猝死。” 众人:“!” 玉长空愣住,脑袋似有雷声炸响,嗡嗡的,不知外界都说什么,只余一句,挺好治的。 她能治,她竟能治! 还有他无法入眠,她竟知道。 钱叔和四方都已反应过来,颤声道:“这,真能治?大师你不是在说笑?” 齐骞重重地一拍玉长空的肩膀,抿着唇强忍激动。 “能是能。”秦流西道:“不过可不是一天就行了啊。还有,说好的给我家祖师爷塑金身……” “塑,必须塑。我这就让人准备,贵观所有神像我们都能塑。”钱叔痛快地一击掌,比起他家公子的眼睛,银子算什么? (本章完) ===第150章 不求说信我=== 秦流西说能治,钱叔等人虽然激动,但平静下来后,还是仔细问她,这如何治,需要什么药材,是不是先望闻问切。 清远见秦流西已经接下这病人,满脸喜色的去给祖师爷上香告知这消息,且等着,金身马上就有了。 秦流西直接用了一个客居做诊室,也没让齐骞他们在旁打扰,只留了伺候的钱叔和四方。 她拿了药枕,让玉长空伸手出来,开始切脉,不一会就摇头:“肝胆火旺,肝肾阴虚。” 玉长空:“!” 秦流西换了一只手,摸着脉象,又道:“哟,脾胃也虚寒。长空公子,你挺不爱惜自己啊,还挺任性。” 钱叔忙问:“大师,这话怎么说?” “他多久没睡一个整觉了,这肝火盛的,难道平日看大夫没给你开药方调理?肝火盛便罢了,连饮食都不定时定量,不均衡,瞧着一副好颜色,身体强壮,但是,外强中干。” 换句话说,就是银样镴枪头。 这样的身体,再加上他失眠成症,她说他迟早猝死,也是没说错的。 玉长空险些没绷住,手攥成了拳头。 四方便解释道:“自得了眼疾后,久治不愈,公子的胃口就不太好,睡眠也不好。” 说不吃就不吃了,尤其是最初那两年,都瘦得跟竹枝一样了。 他们做下人的,又心疼他,也不敢勉强他。 “你这眼疾本就由情志所伤而得,想来是和你父母双亡有关,愤怒,悲伤,恐惧,七情上涌,导致眼睛高度受强压,脉络失通,神水瘀滞,这才看不清东西了,如此你还作践身体,啧啧。” 几人顿时大惊,这,这都能从诊脉看出来? 玉长空浑身冷酷,沉默着。 “大,大师,这个……”四方忌惮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那是说不得的。 “公子,老奴僭越了。”钱叔咬牙,看着秦流西道:“大师也没断错,我家老爷夫人在公子十岁那年遭人虐杀,公子亲眼所见导致晕厥,再醒来,就得了这眼疾。” 玉长空闭上眼睛,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仿佛回到了那个夜晚,惨叫声冲破耳膜,血水糊住了眼睛,一片猩红。 从此后,他的世界一片血黑色,再无光。 “初得时,其实只要你能调动平和这情绪,再辅以针刺药物,很快就能复原,倒不至于瞎上十年,更不至于把好好的身体拖成这样。”秦流西道:“不过你当年年纪小,又失父母,悲伤难以自持也是情有所原。” “你说,我这眼疾从一开始就能治好?”玉长空的声音凉薄。 秦流西说道:“对啊,七情所伤导致的青光眼,配以针灸药物按摩,很快就能痊愈,不过前提是你自己也得配合,比如你打从心里就不想再看到这世界,看到那些你不愿看的,那是什么神药都难救了。” 玉长空心头一震。 秦流西对他的脉象有了数,收回扶脉的手,又重新净手,站起靠近他,手也靠过去。 玉长空凭着感官往后一仰,颇有些警惕和戒备。 “别慌,我只是给你检查一下眼眸。” 玉长空这才坐直了,感受着对方靠近,俯身,鼻息仿佛也近了,而一股子药香传过来,药香中,还夹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馨香。 玉长空微微一怔,怎么会? 一双温凉的手落在眼皮上,玉长空身子一僵,半点不敢动弹。 他感觉眼皮被掀开,对方的气息更近了。 “瞳孔散大,眼球僵涨,还真是不睡觉就睁着眼啊。”秦流西松开手:“眼睛本来就不好,你还不让它休息,是嫌它不够瞎呢。” 钱叔和四方额上冒汗,忍不住插嘴道:“大师,公子他睡不安,也睡不长,总做……” “钱叔。”玉长空不愿把脆弱露于人前。 “看出来了,严重失眠症,入睡也难,睡下了被噩梦所困。”秦流西淡淡地道:“可是人却是需要睡眠的,精铁一般的人缺乏睡眠,也扛不住。奇怪了,你们一个个的,怎都睡不好。” 老王妃是一个,他也是一个。 玉长空问:“大师就没有被噩梦所困过?” “噩梦又为魇梦,魇入梦所致,我堂堂道士,它敢来我敬它是个厉害的!”秦流西笑眯眯的。 玉长空:“……” 魇:我是个渣魇行了吧。 秦流西又道:“你这眼疾,我会为你每日以针刺和按摩,再辅以药物降眼压治疗,所需时日有些长。” “多长?”钱叔立即问。 “看他恢复如何,不超半旬。” “半旬就可以?”钱叔惊叫,这是睁眼说大话还是她就有这本事。 “长空公子配合的话,半旬也不用。”秦流西道:“所以这首要,长空公子还得让你的眼睛得到休憩,包括你的五脏也需排毒。所以,我给你施针推拿,你睡一觉如何?” 玉长空道:“您也说了,我极难入睡。” “在我这里,没有这样的问题,躺下吧。” 玉长空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四方立即服侍自家公子在客居的简易床榻仰卧躺下,转过身,看见秦流西取了银针走来。 “长空公子,我为你取穴针刺了。” “好。”玉长空闭上眼睛。 秦流西伸手在他的风池穴位揉了揉,朝着鼻尖方向以飞针斜刺,看对方身子一抖,道:“别怕。” 她说话的同时,又在内交,神门,郗门,三阴交等数个穴位,均取双侧下了针。 “大师这飞针好快。”钱叔一直在一旁守着,他也是有武功在身的,却都看不到那针影,只是一阵残影,针就已经落下了。 “取这些穴,可使你调理腑脏气血,平衡阴阳,安神定志。”秦流西把针提插捻转,得气后留针,转过身又取了一支安眠香递给四方点上。 一刻钟后,她取了针,按揉了一下针刺的穴位,又用双手以食指指腹轻轻按揉双眼周围的太阳穴,阳白穴,角孙穴,力度或轻或重,与此同时,一段古朴的经文从她嘴里吟出,仿若从天际传来。 玉长空只觉得鼻尖充斥着好闻的药香和馨香,耳边有人在温声浅语,他的眼皮渐渐有些沉重,意识模糊。 不,不能睡。 他剧烈一抖,眼皮抖动,想要睁开眼。 “别怕,梦里什么都没有,信我。” 耳里忽然传进一句话,玉长空意识一散,坠入酣睡中去。 天一冷,但凡右侧睡,右手就是僵麻的,以为今年不会来,该来的还是来不够冷而已,遭罪! 已是冠羊羊的宝们注意多休息大量喝水排毒,柠檬水有维C,喝它,淡盐水漱口也是好的。 (本章完) ===第151章 再活一回=== 秦流西走出客居,见齐骞等在外头,眉梢一挑。 “郡王和长空公子倒是知交好友,是担忧我治不好他,还特意在这等着?” 齐骞拱了拱手,道:“我与长空确实自小相识,他眼睛若没有出事儿, 他本该是玉氏最惊才绝艳的那个人。” “嗯,天妒英才,我明白。” 齐骞一呛,看向屋内,问:“他如今怎么了?” “睡下了,治眼疾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成事的, 得要一个过程, 此后我会每日前去他住处做针刺治疗。”秦流西作了个揖, 道:“如此,先失陪了。” “慢着!” 齐骞拦住她,道:“那今天这就完事了?” “完了啊。他这一觉,恐怕得睡到明日,所以郡王也别在这等了。” “明日?”眼下才刚进午时,能睡这么久? 秦流西说道:“他是严重缺乏睡眠的人,睡至明日,算是短了。” “你刚说每日去他住处诊治,是不打算在道观里治了?” “天冷了,山上道观也冷, 我体弱, 受不得寒。”秦流西道:“他既然也住在城里, 那么在城里诊治也方便。” 齐骞又问:“那不知秦大夫住在何处?我派人去接你?” 秦流西定定的看着他。 齐骞被看得脸上一烫:“怎么?” “郡王是单纯的为了玉长空来接我会诊,还是想知我到底住在何处?”秦流西脸上带了几分揶揄。 齐骞有些别扭, 抬着下巴说道:“自然是为了长空了, 万一秦大夫半途撂挑子说不治了怎办?” “既然接下病人,又怎会中途撂挑子, 这不是违背医德?这样,我若替他治好了,郡王这个好友,就还我一个人情如何。” “好。”齐骞话一出口,就有些懊恼,张口欲言又止。 他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若没有其他事,我就不打扰郡王赏景了。” “那个,我祖母让我代她多谢你给的回礼,那支木簪,她极是喜欢,如今也日夜别着。”齐骞说道:“我也瞧了,那雕工可比我那块符牌精细多了。” 这酸溜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倒也不必谢,不过是一礼还一礼,老王妃娘娘喜欢就好。至于雕工,送给老人家的东西,肯定得用心些。”秦流西轻笑:“我看郡王印堂红鸾星动,想来不日也会有美眷佳人为你做精细的物件。” 齐骞怔愣,红,红鸾星动? 他的唇抿了起来, 再回过神时,已见秦流西走出视线之外, 背着他挥了挥手。 齐骞站在原地,有几分郁卒。 …… 玉长空意识醒来的时候,一时有些茫然,他在哪? 鼻尖处,是淡淡的药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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