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人知道自己不能生。”邓成氏苦笑道:“不过那女娲庙的香火挺好的,也听说过有人真求来儿子,也正因为这样,香火才旺。” 她看秦流西脸色难看,就道:“大师是出家人怕是难以想象女人无子,活得多艰难,婆家不待见,连带着娘家都抬不起脸的也是大有人在。正因为如此,久久无子,或是只生了姑娘的,就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或去拜神求子,或请神婆姑婆作法,总之只要能生儿子就行了。” 邓成氏说着,难免有几分苦涩和唏嘘,看了自家男人一眼,道:“我是属于很幸运的那个,接连生了几个儿子,别人盼儿,我们盼女,老蚌生珠才盼来了这么一个珍珠,跟眼珠子一样看待也不为过。也是因为这样,她出了事,才焦心。” “是啊。大师,那东西既然被您拿下了,我姑娘没事了吧。”邓富财看向床上神色安然的女儿。 秦流西走过去,拿起她的手,探了探脉后放下,道:“那小鬼虽然吸了精气,却也没真全部吸光,精气失了,得养一养。她年纪小,如今入了冬也冷,到底也是和阴物邪祟共处一室多日,要多晒一晒太阳去阴气。另外我会给她画一张驱邪安神符,化了喝下就好,再喝几贴安神汤吧。” 邓富财两口子都松了一口气。 秦流西为免他们担心,便先把泥人偶的事放下,取了符笔和以药水制过的黄表纸,画了一道符化了,让邓成氏喂她喝下。 然后她又画了一道除秽镇煞符放在了小姑娘的床头。 小姑娘喝了符水,神色更安详了些,呼吸绵长,就是睡着了一般。 “很快就会醒,不必担心。” 邓成氏听了,面露感激,连忙向秦流西行了一个大礼,道:“天色也不早,回漓城也不便,大师且在我们家歇下,我这就让下仆去准备客房和备酒席。” 秦流西也想着要探一探那女娲庙的事,便没推辞,和邓富财走了出去。 “我忽然想起来,东头刘家的媳妇也像是去过女娲庙求子,听说怀了三胎都是女儿,一个都没留下。”邓成氏道:“这最后一个,还是难产,母女均死了。也就是今年清明前后的事,如今刘家都娶新妇了。” 秦流西眉头拢起,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又是女婴。 女属阴,哪怕是小婴胎,都比男的更阴,背后的人究竟是想做什么?他要的难道全是女鬼婴吗? 邓富财陪着秦流西走出去,重新来到花厅坐下,道:“我们枣子庄离着陵县不远,可也是有点路程的,那个女娲庙就在陵县,便是有去那庙里求子的,恐怕也不会比陵县的多。” 秦流西点点头,道:“那袁二家,邓员外可否能带我们过去看看?” 邓富财立即说道:“自然可以。” 秦流西看着天色还没黑,便带着滕昭和他一道出了门,一边往袁二家走去,一边说着话,看路过遇见的人都和他打招呼示好,便道:“邓员外很是得人心。” 邓富财朗声一笑:“我们邓家世代织耕,从曾祖就开始耕作一点点赚下家业,也不忘行善,一代一代积下来,才有这枣子庄八成的田地都是我们邓家的。这里也有不少佃户,我收的租子都只有四成,只有一点,若遇了灾年荒年,免租赠种也是有的。大师说的人心,也算是以银子买来的。” “与人为善便是大善,如你一般的大财主,有很多都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你得了民心,枣子庄有人又齐心,若遇了什么外敌,才会齐心向外。”秦流西说道。 邓富财含笑点头:“是这个理。我们也只是有余力才能发这善心,没有余力有心也是无力了。” “你会有福报的。” 说话间,两人已是到了一间略显破旧的房子前,院子以一圈矮土墙围着,踮起脚尖就能看到院内的动静。 院子里的木门虚掩着,两人还没叫人,就有人骂骂咧咧的从屋内走出来,是一个身材矮小,头发花白的老婆子,。不干不净的话从她嘴里蹦出来,难听得很。 “这是袁二他娘。”邓富财说道:“为人比较斤斤计较又爱占小便宜,刻薄了些,若有慢待,还请大师别见怪,都是穷闹的。” “可不止是穷闹的,是心性,她面相刻薄,身有杀孽,活不长寿。”秦流西漠然地说了一句。 邓富财心一跳,面露肃容。 “谁在那鬼鬼祟祟的?”袁婆子注意到秦流西他们,便扬声高喊。 “袁婆子,是我。”邓富财回了一句,领着秦流西走到院门。 袁婆子连忙把手里的盘子一扔,双手在灰扑扑的围裙上擦着,腆着笑脸迎上来:“哟,是善人老爷,您上门来,是有何贵干呐?” 邓富财还没说话,秦流西咳了一声,背着手道:“汝家有冤魂作祟,阴气流转不散。贫道路过,掐指一算,汝必有血光之灾。” 邓富财:“?” 秦流西微微侧着脸,冲他使了个眼神,又对袁婆子道:“敢问婆子,贵府可是刚没了一个姑娘。” 袁家信什么,那她就做什么,他们不是信奉送子娘娘,愿意供奉邪物求子么,那她说冤魂作祟,看你怕是不怕! “胡说……”袁婆子一听就想破口大骂,哪来的小白脸皮进门就是诅咒人的,可秦流西又说没了一个姑娘,她的话就噎在了喉咙。 是了,前些日子刚生的那个小丫头片子,不就滃死了吗,那也是姑娘。 袁婆子瞳孔一缩。 秦流西装模作样地掐着指节,嘴里喃喃有词,道:“不对,不止是近日,年头还没了一个。一年失两女孙,不妙,大不妙啊!” 邓富财下意识地看向滕昭,你师父,平日都这么故弄玄虚的? 滕昭阖了阖眼皮:不,她装的! 装得还挺像! (本章完) ===第421章 戏真足=== 甭管秦流西是不是在故弄玄虚装神棍,反正她这一套,立即就把袁婆子给震住了。 因为秦流西说对了嘛。 袁婆子倒没怀疑是邓富财给透露了,不提那个年头落掉的,就近来早产这个,因为发生在夜里,他们也宣扬,滃死孩子在乡下村里也不是新鲜事,可也不好听,她也不会宣扬。 这不,孩子滃死了,除了自家人,也没有人知道,邓富财也不知。 所以袁婆子信了。 她惊得后退两步,强作镇定,道:“这位小道长,胡说什么呢?” “你命中该有三子二女,多子多福,可你年少接连失子,中年丧夫,如今只剩一子一女。”秦流西半眯着眼,道:“你年轻时,太过争强好胜,又尖酸刻薄,不知为善,把福给折掉了。” 袁婆子不知不觉的听懵了,眼泪也渗了出来,却顾不得秦流西在讽刺自己,只想着她说的有冤魂作祟,灾祸降临,将有血光之灾。 “大师,你说的那冤魂作祟,是什么东西啊?”袁婆子哆哆嗦嗦地问:“我们一家子都是安分守己的小百姓,可没得罪过谁啊。” 很好,上钩了。 秦流西似笑非笑地道:“这冤魂是什么,你难道心里没数?一个女婴。” 袁婆子脸色一变,有些狰狞地道:“果然是那赔钱货,我就知道肯定是她没走,所以李氏才生不出一个带把的,她就是心里有怨,想要我们袁家成绝户。” 秦流西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嘲讽和厌恶,却是板着脸道:“慎言!” 她手掐了一个法诀,平地卷了一阵阴风,吓得袁婆子尖叫一声,就往她身边蹿来。 秦流西避了避,道:“本来就是你们袁家对她不住,你还说这种话,是嫌这冤魂的怨气不够,要把你们一家子搞死才好?” 袁婆子一僵,抖着唇说:“我,我只是一时口快。” 她还警惕地看着周围,吞了一口口水,道:“大师,那东西真的在吗?” 啪。 一片瓦掉了下来,碎成数片。 袁婆子又是一声尖叫,躲到了邓富财身后:“别找我,和我没什么事啊。” 邓富财:“!” 秦流西故作沉重地道:“不妙啊,怨气颇深。”她故意看着瓦背顶上方,叱道:“孽障,你早已魂归天命,还不速速离去,逗留人间,于你有何好处?” 又是一阵阴风刮过。 滕昭从自家师父的手决上别过视线,默默练着,心里隐有一个声音在回转。 戏真足! 邓富财要不是多少知道内情,只怕都要被秦流西给胡混过去,心想此后再碰到类似的神棍,千万别信,说不准也是装的。 哦,眼前的真神棍除外! 袁婆子却是顺着秦流西的视线看去,吓得抖成筛糠,因为她仿佛看到那上头有一道影子似的。 天咧,天还没黑,就这么猛了吗? 秦流西仍是戏精上身:“什么?你有怨不肯走?这……” 她扭头看向袁婆子,叹道:“那个,她心里有怨,我道行尚浅,怕是帮不了你,你们好自为之吧。” 她说罢,作势欲走。 袁婆子哪里敢让她走,这可是能看到鬼的真天师呢! “不不,大师,你不能走啊,你快收了她吧。”袁婆子作势要跪:“老婆子给你磕头了。” 秦流西道:“不是我不收,只是这孩子一心投胎要成人,你们却因为她是个姑娘而一次次打下来,换做是你,心里能不怨?她都说了,只要她在的一天,你们袁家就休想生出儿子来。” 袁婆子脸一白,张口就要骂,可看到秦流西深不可测的眸子,就道:“那她想要如何才肯走?” “自然是要超度了,你们重男轻女,她自然生怨。好生把她尸骨敛了立个坟,再做个法场,平日多供奉些纸钱蜡烛,对她的姐妹母亲好些儿,这怨气平息,她自然会走。她若走了,佳儿自然来。”秦流西淡淡道。 “就,就这么简单?” 秦流西笑了:“简单?婆子,所谓心诚则灵,是不是诚心,你觉得她已入鬼道的人,能不能感受到?” 袁婆子有些尴尬,眼神躲闪,嘀咕道:“就是我们照做了,谁知道她走没走?” 秦流西道:“到底曾是一家人,你能做到,她也不至于真害你们吧?她有怨,也只是你们因为她是个姑娘而不要她罢了。” 袁婆子无语了。 秦流西说道:“孕产妇房里血气重,那边的煞气也更重,得除秽镇煞,我进去看看,你去准备些蜡烛纸钱来。” 袁婆子连忙引了她过去,往里喊了一声:“老二媳妇,有大师来了。” 她自己却是不敢进的。 秦流西没管她,走进那间低矮阴暗的屋子,眉头就走起,这屋子阴暗潮湿,空气中有些难言的气味,沉闷得很,床上躺着一个瘦成枯槁的女人,看到她进来,艰难地撑着床板起来。 “你是大师?”袁二媳妇声音哑得像被砂砾磨过。 秦流西看着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眼前这妇人便是,袁婆子是刽子手,她却是递刀的人。 秦流西叹了一口气,道:“我来,是问你那女娲庙的事。” 袁二媳妇瑟缩了下,神色紧张,抿着嘴不说话。 秦流西皱眉,道:“你丢的那只泥人偶,里面封有女婴魂,因你日夜供奉,所以你一次次怀孕,都是她投胎。如果你还怀一次,这泥人偶不丢,她依然会投胎,你可懂了?” 袁二媳妇惊得瞪大双眼:“怎么会?” “一次在六月,一次早产而被滃死,这都是你的孩子告诉我的。”秦流西拍了拍自己的腰间那只玉葫芦:“你是想要见见她吗?” 袁二媳妇下意识地看向她腰间,往床里面缩了缩,神色惊恐。 “我不知道女娲庙是怎么说的,但它这么做,其实不过是借你的身体怀孕再打掉这女婴,使她生怨,一次又一次,直到你不能再怀了才会停下。你觉得,你能承受几次?你如今已经躺在床上不能下床了。”秦流西冷漠地道:“我话说到这个份上,你若还要为女娲庙遮掩,就当我没来过。” 她转身就要走,袁二媳妇嘴一张:“等等。” (本章完) ===第422章 送鬼送到底=== 袁二媳妇看了秦流西半晌,最终视线落在她的腰间玉葫芦上,问道:“你说的那个泥人偶,真的就在你那个葫芦?” 秦流西拿起来,拔出瓶塞,敲了敲瓶身:“出来。” 鬼婴化作青烟飘了出来,看到袁二媳妇,怨气顿时大盛,冲她卷了过去。 袁二媳妇看不到,可心底莫名一慌,感觉有什么东西冲自己袭来,耳边仿佛有鬼哭狼嚎,尖啸刺耳,不禁抱着头惊声尖叫。 “回来。”秦流西呵斥,拍了拍腰间的杨柳枝。 鬼婴满脸不甘,却不敢逆她意,委屈巴巴地飘了回来。 “她已经遭了报应,你这胎之后,她至少养三年,才可能再有子。”秦流西这话既是说给她听的,又是说给袁二媳妇听的。 袁二媳妇接连怀孕落胎又早产,这身体都败了,可她面相还有一子,只要她不作,养个几年,说不准也会再有一子。 鬼婴瞪着一双血红的眼,道:“他们心太狠。” 只因为她是个姑娘,就把她打了,哪怕生下来了,也直接滃死,太狠了。 “因果业报,到了孽镜台都会有分晓,你安心吧。”秦流西道:“要怪,最应怪的是把你封在泥人偶的那个。” 鬼婴的怨气又再蠢蠢欲动起来。 秦流西轻敲瓶身,鬼婴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钻进去,在入瓶之前,她又看了袁二媳妇一眼,眼中有恨却又有一丝细小的眷恋,最终化为叹息。 房内归于平静。 袁二媳妇的脸色更白了,盯着她的玉葫芦,哭了起来:“我没办法,我也不想的,我连生了两个姑娘,婆婆天天都骂我,当家的也没个好脸,家里也穷,养不住,我也没办法啊。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去那个庙求子,我也只是听说它灵验。” “那庙当真这么灵?”秦流西问。 袁二媳妇点头:“我有个表姐就嫁到了隔壁杨柳村,她也是去那边求子,可她也生了一个儿子,为何到我就总是姑娘。” “我说了,你供奉的泥人偶就是一个邪物,里面本有婴魂,你供奉她,等同养她,你怀上了,她自然第一个来投胎。只要你一直供奉,她就会一直来。”秦流西冷道。 袁二媳妇白了脸,道:“可我表姐……” “若是她刚好拿的是个男婴呢?” 袁二媳妇一怔:“我命怎么如此不好。” 秦流西有些不耐,道:“说吧,那女娲庙是怎么个情况。” 袁二媳妇吸了吸鼻子,道:“就是去拜送子娘娘,添了香油后,就在送子阁挑选泥人偶回家去日夜供奉,也不许和外人细说送子阁,否则就不会灵。” 她回想着送子阁的事,道:“我添了香油,就跟着慈真妙人去送子阁,然后在那送子娘娘座下挑选泥人偶,要点了眼睛的才行。” “除此外,没有别的?” 袁二媳妇摇摇头,想了下,又道:“我听我表姐说,她去求的时候,还跟慈真妙人参了半天禅道,还入定睡了一觉,然后才去送子阁选的。我倒没有参禅,可能妙人看我不是有缘人吧。” 秦流西手一抖,脑中划过一丝什么,问:“你表姐生得如何?” 袁二媳妇有些嫉妒:“她做姑娘时就是村里的一朵花。” “那慈真妙人,是女冠么?” “是啊。” 秦流西皱眉,难道自己想多了? “没有别的了?” 袁二媳妇摇头:“总之挑选神物……选泥人偶的事,不能往外说,否则会泄露天机,引起送子娘娘的不满,就不会灵验了。” “傻子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秦流西冷笑讥讽。 袁二媳妇涨红了脸。 秦流西见没有什么东西问出来了,也不再逗留。 袁二媳妇又叫住了她,指了指她腰间,道:“你打算把她如何?” “自然是要超度一番然后送去投胎了。”秦流西似笑非笑的:“怎么,良心发现,不忍心了?” 袁二媳妇道:“我知道你瞧不上我,你们不明白女子的苦,不说也罢。她生下来后,我也想留下来,我央求他爹,还有她奶奶,可是我斗不过她。” 她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你送去投胎也好,最起码不要再投到我这样的人肚子里,也别到我们家,太苦了。” 秦流西默了半晌,道:“担心这个,还不如担心你自个的身体吧,我劝你仔细养个几年,别急着怀孕,否则肯定会没命,不过这几年你也怀不上。” 袁二媳妇嘴唇翕动。 秦流西已走了出去,身后传来压抑的哭声,她的眉眼却是半点都没有动容,倒是玉葫芦动了一下。 她拍了玉葫芦身,袁婆子在外和邓富财说话,她身边还站了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还有两个小姑娘,应该就是袁二和他两个女儿了。 “大师,东西我都准备好了,该如何做?”袁婆子道。 秦流西说道:“那孩子你滃死后,把她埋哪了?” 袁婆子僵了一下。 “你们亲自挖出来,没有小棺,就用个罐子把尸骨敛起来。”秦流西看了一眼院子,看到一个陶罐:“那个也行。” 袁婆子忙过去把陶罐拿起来交给袁二:“你去。” “一起去。”秦流西道。 袁婆子和袁二相视一眼,两人往屋后去了。 他们家本就近山,竟是把孩子直接包了然后埋在屋后,秦流西见了更是无语,看着他们把那具小尸骨敛在陶罐里,便用一片红布包了,重新点了一个穴葬下,立了个小小的坟,再让他们把元宝蜡烛纸钱的都烧了,又祭了饭。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黑了,秦流西看着袁婆子和袁二他们道:“此后清明鬼节,以及这孩子的死忌,你们都要来祭拜,如此她的怨气才能真正平息。” 送佛送到西,送鬼送到底,够可以了。 袁婆子道:“一直都要?” “自然要了,毕竟她被生下来时也是活人,是你滃死了,你怎么都得赎罪吧?”秦流西淡淡地道:“你们不做也可以,但此后的三灾九难,却莫要怨天尤人了,都是业果。” 一阵阴风唰地刮过,树梢哗哗大响。 袁婆子腿一软,道:“做,我们一定照做!” 三更,没卡章,赏票来一个ua? (本章完) ===第423章 谁来救救参=== 离开袁二家后,秦流西有些沉默,害得邓富财心里也有些惴惴,生怕惹怒了她,只能拉着滕昭往后撤了几步。 “小道长,你师父是怎么了?” 滕昭抽回袖子,看了一眼秦流西的后背,道:“无事。” 邓富财讪讪的,这师徒,一个话多,一个惜字如金,真是怪哉。 一路回到邓家,邓富财才鼓起了勇气问她,为何还要做那一套戏? 秦流西道:“这鬼婴也是冤魂一个,一次次轮回也够惨的了,做那一套,也确有平息她怨气的意思,入土为安,将来也有袁家祭拜,她到了地下,也能平心静气的投胎。而对于袁家,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还债,也是顺带恐吓他们罢了,将来也不敢再轻易信什么送子。” 无子,不管是富户还是贫户都不能接受的,可已经生下来的孩子,只因为是个女娃娃就狠心滃死,未免过于狠毒。 秦流西也知道,在农户人家里,尤其是那些不开化的蛮番地,这样的事实在再寻常不过,可现在碰着了,仍觉得心头堵了一块石头似的。 也不知是不是得知她在同一个母体身上轮回几次的缘故。 邓富财听了秦流西的话,拱手夸道:“大师高义心善。” 秦流西抚摸着玉葫芦,说道:“袁家这事便算了了,那女娲庙我却还得去一趟,待明日,我们师徒过去了,便会从陵县直接回漓城。” “那就让我家大武送大师一程。”邓富财立即说道。 秦流西笑了笑。 彼时,邓成氏已经带着完全清醒过来的邓水岚过来给秦流西磕头。 邓富财一看宝贝闺女,就走了过去,亲自带到秦流西面前按下磕头,道:“是大师救了你,囡囡你可得磕响头拜谢大师才行。” 小姑娘神色仍有些蔫,却很是乖巧,磕了三个头,看向秦流西,问:“丫丫呢?” 秦流西一愣,笑道:“她去了该去的地方。” 邓水岚闻言眼圈有些红,道:“再不会回来了吗?” “嗯。”秦流西说道:“她让我问你好,也跟你说一声对不住。” 邓水岚摇头:“我不怪她,丫丫很可怜的。” 秦流西摸了摸她的头,道:“你很大度善良,是个好孩子。” 邓水岚有些羞涩,她又看向滕昭,这个小哥哥长得真漂亮,比小姑娘还漂亮,真好看。 邓成氏让小丫头把女儿带走了,说已经准备了酒菜,邓富财亲自领他们入席作陪。 是夜。 秦流西问滕昭:“今日之事,有何作想?” 滕昭默了一会,道:“师父心善,还让他们敛骨重新安葬。” 随意埋了的尸骨,终会被践平,被遗忘。可重新收敛安葬,立了碑坟,又有祭拜,那么这鬼婴到了 是的,哪怕她一次次轮回,可既然被生下来,她就是袁家人,身死了,也是袁家鬼,逢年过节有供奉,总比孤魂野鬼要强得多。 秦流西便道:“我们入道,却也不是修成天人,而是仍身处凡尘,看事看人,也不能全然冷漠。有些人,能扶一把是一把,有些鬼亦是,只要他们不是恶贯满盈,亦可超度一番。就像这个鬼婴,她吸取凡人阳气纵有错,却没把人致死,那就还有一线转机,这个罪孽,自有孽镜台分晓。而她身上的事,非她所愿,亦算无辜,所以我愿渡她。” 滕昭若有所思。 “善恶也看因果业报,你得明辨了。有些善称不得善,可能是伪善,而有些恶也称不上恶,得看他是为何而恶。”秦流西看着滕昭,道:“若是不知何为善恶的定义,那就问你自己的道心。” 她戳了戳滕昭的胸口。 滕昭往后仰了一下身子,避开她的魔爪。 秦流西啧了一声,满脸嫌弃,道:“养你这么久,怎么还没长点肉?回去以后每日多练练,让岐黄每日做些药膳你们吃,你天元不足,得多补补。小人参精那家伙也不知结了果没有,再不结,我把它生吞了!” 远在漓城的小人参精正站在盆边舒展着四肢,狂吸月华,忽觉一道怨念从远方传来,吓得脚一抖。 噗通。 它从盆边高处掉落,下意识地摸了摸头顶的几颗小红果。 好不容易才结出来的果子,万不能出半点差池啊,不然秦魔头得灭了它。 “不对,有危险。”小人参精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是危险信号。 它咻的一下,就往药圃逃去,使出参生最快的速度。 然而,它快,一道火红色的影子更快,像一道闪电扑来,一下子按住了它后腿的一条小须须。 小人参精半只参入了土,后半参却是动弹不得,不禁拼命挣扎。 它一挣扎,头顶的土就被它拱松了,露出半只参头和那几个小红果。 红艳艳的,让人口液生津。 “哟,是结了果的人参精,还是千年人参,我这一回来,竟遇到这样的好事。”火红影伸出魔爪。 小人参精大叫不好,当下自断一须,继续逃。 “逃,我看你往哪逃,乖乖的从了本座吧。”魔爪一扫,几颗红果子立即到了它手里。 小人参精嗷嗷大叫,扭头一看,见一只火红色的九尾妖狐把红果子全拿了要往嘴里塞,不禁尖声大叫:“那是秦魔头,不是,是不求大师要的,你敢抢她的东西,她能追你九个轮回你信不信!” 九尾妖狐的爪子一顿,看向小人参精,狭长的狐狸眼半眯。 “你吃,你尽管吃,反正我就说你把果果吃了。”小人参精挺起胸膛。 妖狐冷笑:“我把你也吃了,你就告不了状了,嘿嘿。” 小人参精大惊失色,脚往土里钻,声厉内荏地道:“你敢!我是她的参,你吃了我,你也得死!” “你是她的参?”九尾妖狐忽然暴躁,扑了过去,爪子去揪它的须手,声音尖啸:“你是它的参,老子都还没敢说是她的狐呢。叫你说,老子叫你说!” 小人参精尖叫着护着自己,一边拨土还击,啊啊啊,哪来的骚狐狸,快来人,谁来救救参? (本章完) ===第424章 碾死算我的=== 冬日难得的月夜下,秦流西的偏院难得有些热闹。 墙头上,雌雄两鬼看着一妖一参打得难解难分,默默掏出了一根白蜡烛啃着。 雌鬼问:“你看谁会输?” 雄鬼道:“这还有悬念么,小人参精就是个奶娃,还能打得过老狐狸?” “也对,我看小人参精吃枣药丸。”雌鬼摇头叹息。 小人参精又被扯断一条须,一屁股坐在地上,哗哗大哭:“呜哇,太欺负参了!” 它这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岐黄适时出现,看到乱糟糟的药圃,惊呼出声。 “小岐黄,我想死你啦!”妖狐看到岐黄,张开双手冲了过来。 岐黄避开他,冲到药圃,拿起一株夜灵草,心疼不已,道:“你们要死了。” 妖狐后知后觉,看向药圃,浑身散发着光泽的毛发竖了起来,完蛋了。 小人参精也看了一眼,立即告状:“岐黄姐姐,是它干的,不知哪来的骚狐狸,一言不合就开打,还抢我的果子,我本来是想要送你一颗的。” 告状加上眼药,毒不死你! 妖狐瞪他一眼:“小小年纪,打不赢还告状,呸!” 岐黄转过身来,看到它,歪了歪头:“封东家,您回来了?” “你现在才看到我?你果然变心了,是不是这小人参精勾了你?”妖狐摇身一变,变成一个穿着红衣,俊美不凡的妖孽男人。 不是长生殿东家封俢又是谁? 小人参精以仅存的须须捂着嘴,眼里又妒又羡。 知道这妖狐道行不浅,却不知他竟已可化形当人了。 “你都可以化形了,是谁给你封正的?”小人参精羡慕地问。 妖物化形,除了修炼到一定境界,还得拥有契机,靠人封正,就像黄大仙,到了境界圆满,会特意去寻有缘人讨封,一旦成功,自可化形。 封俢白他一眼:“关你屁事。” 小人参精撇撇嘴:“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秦魔,是大师给你封正。你完犊子了,我头上的几个红果果她惦念许久了,你全摘了,你这是忘恩负义。” “白痴。”封俢手一摊,掌心是四个红果,他取出一个玉瓶把它们全装进去,封住了果子的香气。 然后,他从地上捡了一条参须,施了妖法,把干干净净的参须往嘴里一塞。 吧唧吧唧。 小人参精抱头大叫:“你不是人,你这个妖孽!” 封俢冷笑,转头看到岐黄对他似笑非笑的,咧了咧嘴:“那个……” “这个药圃,在主子回来之前,我希望看到整理好了,不然,你自己去跟她解释。”岐黄说道。 封俢看了一眼乱糟糟的药圃,有些心虚,问:“她呢?” 他来了这么久,她都没出现,不太正常。 “主子去枣子庄了。”岐黄心疼地拿起被踩坏的药草,道:“你们真是太不知轻重了,这些药草可都是主子亲自种的。” 封俢讪讪地摸了摸鼻子,瞪了故作无辜的小人参精一眼:“还不快收拾,想死吗?” 小人参精:“!” 打参还有理了? 可想到秦流西的狠,它又打了个激灵,抱着自己的‘残肢’开始帮着收拾。 岐黄把坏了根须的药草放在一边,指使封俢:“你负责把根须给恢复了,重新种回。” 封俢:“我堂堂大妖九尾狐,给恢复药草,岂不大材小用……” “主子种的。” 封俢:“我来,都让我来。” 岐黄抿住笑意。 任你是什么大妖,在主子面前,还不是当个小猫儿盘着? 封俢逮着小人参精把药圃恢复原状,又问了枣子庄的事,身形一闪,就离了小院。 找她去。 小人参精见他走了,惨兮兮地问岐黄:“那只骚包的狐狸是什么来头啊?” “据说是天山修炼的妖狐,在要化形渡劫时遇了主子,是主子给他封正,还渡了些功德助他躲过雷劫。”岐黄道。 小人参精闻言有些羡慕。 岐黄说道:“你好好修炼吧,到你化形时,主子肯定会给你造化的。” 小人参精激动起来,有些向往。 …… 凭着封俢的妖力,要到枣子庄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 只是临近枣子庄,他敛了一身修为,瞅着天色还没亮,也没进庄,干脆寻了个林子修炼起来。 嘿嘿,等天亮以后,盘她。 封俢闭上眼。 黑夜过去,天色渐渐发白,秦流西和滕昭先行了一个大周天,然后才用了一顿丰盛的早点,准备前往女娲庙。 “大师,小小酬金,请大师莫要嫌少。”邓富财递上一个红封。 秦流西没有客气,接了过来,也没看红封里有多少银票,就揣进了怀里。 邓富财这才吩咐长子:“好生把大师送到女娲庙,跟在身边伺候着,然后再把大师送回到漓城,别怕花银子。” 邓大武回道:“放心吧,我一定把大师送回去。” 邓富财这才又带着妻子女儿向秦流西拜别。 马车驶出枣子庄,往陵县的方向去,这才没走多久,她忽然睁开眼,咦了一声。 “师父?”滕昭疑惑地看着她。 秦流西抬起手。 而邓大武,忽地勒紧缰绳,扯着奔跑的马,吁了一声,吓得脸色发白,看着马前那生死不知的老头。 “哎哟,哎哟,小老儿要被撞死啦,你怎么驾马车的?”小老头躺在地上痛苦地叫。 邓大武吞了一口唾沫,探头看了一眼,心慌得不行,身后,前门被打开。 秦流西问:“怎么了?” 邓大武惊慌失措地扭头,道:“大,大师,这忽然蹿出一个老人家,我勒马不及,给撞着了,这可怎么办?” 秦流西眯着眼,看出车辕,视线落在马匹前的躺着的人,冷笑出声:“没事,来碰瓷的,你驱马,直接碾过去,碾死算我的!” 邓大武惊恐地看着她:“?” 滕昭也是看向秦流西,又看向那地上的人,认识的? 而地上还在痛苦呻吟的老头顿了一下,麻利地跳起,冲过来指着她:“嘿,你这小道,堂堂出家人,怎么还杀生咧?” 秦流西探头出去,露出一个堪称恶魔的笑容:“我不但杀生,还负责入殓超度,一条龙服务,收费还少。快去前面躺着,我亲自来碾,包你投个好胎!” 小老头:“……” 你有毒吧! 骚包狐狸修哥:我来啦,我来啦,票票在哪儿?! (本章完) ===第425章 毒舌对毒舌=== 快去躺着,我亲自来碾! 秦流西这话一出,骇得邓大武险些从车辕上掉下来。 这大师太凶残了! 小老头(封俢)冷笑:久久不见,小祖宗的嘴皮功夫又长进了! “你,你这小道好狠的心,草菅人命啊,就不怕五弊三缺的?”封俢仍在装。 秦流西双手一张:“来道雷吧,劈死我,早死早投胎!” 封俢:“……” 行吧,你赢了,你毒起来连自己都咒。 秦流西冲他笑了一下,说了个嘴型,然后手指一弹,马儿像被什么击中了受惊,向前冲去。 邓大武这会是真惊了。 马儿发狂了。 而封俢也惊了,差点被撞了个趔趄,顿时破口大骂:“唉我去,你谋杀……喂,你等等!” 马儿如一支箭的向前奔去,封俢在后头狂追,滕昭忍不住打开车门。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小老儿飞奔过来,那速度,比他见过的汗血宝马还要快,距离马车一丈远的时候,那小老儿身形一变,变成一只火红色的…… 狐狸? 滕昭瞳孔一缩,看那只火红狐狸向车内扑来,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挡在秦流西面前。 “妖孽!” 秦流西心怀安慰,亲徒儿啊。 封俢已经跳进了车内,狐狸嘴大骂:“你个小没良心的,说撞就撞,真要碾死老子不成?” “哟,不装了?”秦流西拍了拍滕昭,似笑非笑的看着那漂亮的狐狸。 封俢在滕昭警惕的眼神中又变成了一个俊美魅惑的青年,道:“你是怎么认出来的?我的伪装可以说毫无破绽啊。” “你那骚气,十里之外都能闻到,变形时,收敛一下骚味。”秦流西轻哼。 封俢大怒:“我那是男人味。” 呵呵。 封俢又上下仔细的看了看她,道:“及笄了,成大姑娘了,可咋瞧着该长的地方没长呢?” 滕昭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落在秦流西平平的胸部上,顿时黑了脸。 放肆,无耻,哪来的登徒子! 没等他挡在师父面前,却听自家师父冷笑着回击:“我平我认,咋的,你那小鸡仔就长成大鸟了吗?跟谁在这五十步笑百步呢!” 滕昭:“!” 封俢:“……” 他红着脸道:“你,你还是不是个女人了?什么都敢说!” 秦流西睨过来:“跟我害什么羞呢,当年你渡劫,被劈得光秃秃跟秃毛鸡一样,我哪没看过?要不是我助你,你怕是连小鸡仔都被劈成太监了!” 封俢:你个魔鬼! 别跟她一般见识,不然死的是自己。 滕昭闭眼装失聪,这是孩子可以听的话题吗? 封俢撇头看到滕昭,打量了一番:“这小鬼是谁?” “我大徒弟,大名滕昭,道号玄一。”秦流西看向小徒弟,又介绍封俢:“这是封俢,九尾妖狐,长生殿的东家,见个礼吧,以后要什么药,说你封叔的号,记账。” 虽对封俢不耻,可师父的话不能不听,滕昭跪坐在马车内,向封俢行拜礼:“拜见封叔。” 秦流西此时才笑眯眯地道:“小辈呢,拜也拜了,就刚才我的话,当你送的见面礼也不为过吧。” “你这是明抢,药材哪里不是我辛辛苦苦找回来的,要炮制药,还得苦苦哀求你。”封俢指着她:“当初又是你来找合作,我答应了,你倒好,得催着你才炼药,就离谱。” 封俢指责了一回,又瞥着滕昭,嫌弃道:“这小鬼瞧着跟老古板似的,你看上他哪了?” 滕昭皱眉。 封俢仔细看了看他的面相,道:“倒也周正,勉强可用。行吧,以后哥,不是,叔罩你。” 辈分可不能与他同辈,否则岂不是低了这小祖宗一辈,嘿,他可真是个机灵鬼。 秦流西问:“这伤可算是养好了?” 她略带着薄茧的手指摸向封俢的脉搏。 封俢没躲,那看起来不太正经的狭长眸子仿佛被什么烫到了一般,眼神也温软了,嘴巴却道:“我堂堂大妖,区区小伤,哪会养不好?还给你带回那雪果了。” 他从腰间摸出一个瓶子扔了过去。 秦流西看他的脉搏如常,遂放了心,毒了他一口:“确实是,祸害遗千年,你就不会不好!” 封俢想扑过去掐死她:“说句好听的会死么。” 秦流西哼笑,拿起雪果的瓶子打开,一阵冰凌冷香从瓶口传了出来,泌人心扉,让人精神一震。 滕昭也觉得那冷香直通百骸,忍不住看过去。 秦流西把一颗果子倒出来,看它晶莹剔透如冰晶,圆润如珍珠,冷香充斥着整个车厢。 “千年雪果有了,还差这百年以上的蛟珠,可这凡尘是一年比一年的灵气不足,便是有蛟,就能修炼出来蛟珠么?”封俢皱眉道。 秦流西道:“大灃海志早就有记,百年以前,东海有蛟出没渡小雷劫,有渔民救蛟而得珠,也是巧,我近日救一人,这酬金,我就要这蛟珠,让他给我寻来。” 封俢:“哪怕蛟珠易得,那最难得的雪精灵的灵液呢?我问遍了北川的有些灵智的妖物,谁都没见过雪精灵诞生。” 精灵,非妖非怪非鬼非魔,它只是一种自天地灵气中诞生的灵体,寻常不可见。 区区凡尘,在灵气如此匮乏的状况下,能诞生出来吗? 秦流西一笑:“连你这样的千年妖狐都能得以封正而化形,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没找到,不过是时机未到。” “若真的找不到呢?”封俢反问。 秦流西的笑容敛起,抿着唇,道:“若真如此,那就是命。” 封俢叹了一口气,这人太重情也是个麻烦。 他不再说这个沉重的话题,道:“你让我拿冰晶回来是要做什么?” 北川有一种冰晶,只要放在一般的冰中,能使冰常年不化,坚硬如铁。 秦流西说道:“嗯,有个血咒要解,有些麻烦,想要做个冰棺以防万一。” 她把司冷月的事给三言两语就说了一遍。 封俢听了,斜飞入鬓的剑眉皱了起来,说道:“这么大的咒术,你真破了,等于把她全族命运扭转。到时候,你当心被雷劈!” 这么大的术咒被她插手一破,五弊三缺不按最狠的来,他名字倒转来写。 (本章完) ===第426章 别逼我替你除毛=== 封俢和秦流西结缘于五年前,当时他修炼已到大圆满,在吞了一颗千年圣果后,久等不至的化形契机到了,可那会儿,却是不曾遇到有大修为的修道者为他封正。 天地万物,凡异妖更进一步,都需求得封正,而封正对于一切异妖而言,都是一场认可与造化,得了人认可,在世间行走也算是在天道面前挂了个号。 而封俢在苦于封正无人时,秦流西出现了,她给了他一场造化,甚至在几乎抗不过雷劫时,还散了好些功德金光于他,使得他封正成功。 再后来,他把长生殿的架构给建了起来,她来谈合作,药材他来寻,药她来炮制,以一个长生殿把两人的关系紧紧关联起来。 一转眼五年,小姑娘已成大姑娘,他哪怕不时时跟在她身边,可也知道,她这人决定了的事,只会一往无前。 典型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中行的作死性子啊。 所以,封俢知道秦流西要给司家破血咒,也只是说了一句,也没劝,因为劝了也是白劝。 他没个正行的歪在秦流西身边,看了一眼外面,道:“这不是回漓城的方向,去哪?” 秦流西把泥人偶的事给说了一遍,问:“你也算是有千年修行的大妖了,这凡尘变更,皇帝都不知换了几朝几代,想来也是见识不浅,可知这背后的人是想要做啥?” 有着千年道行的大妖啊,滕昭眉尖跳了一下,看向封俢。 原来是个老妖怪! 封俢不知自己被定义老妖怪,只是拧眉道:“听你这么说,倒是想起五百年前,有一极邪极阴的禁术,叫九阴噬魂幡。” 秦流西来了兴致:“说说。” “也是和这个泥人偶身上的一样。”封俢懒洋洋地道:“当年那邪道把女婴鬼拘禁在麒麟子像,让妇人拿回家供奉,使婴鬼接连投胎,再接连落胎,一共九次,使得婴鬼怨气大发。而像这样的婴鬼,一共九十九个,那邪道再将这九十九个婴鬼的怨魂炼制鬼幡,名为九阴噬魂幡。此幡一旦祭出,光是婴鬼的哭声就能使人双耳失聪,痛彻心扉,迷人心智,然后趁其在煞气生成的幻象中,婴鬼噬其魂,七孔流血而死。” “噬魂之后呢?”滕昭问。 封俢道:“每噬一魂,那九阴噬魂幡的实力就更大。对了,这幡要炼制成功,还得加入九个纯阴女婴的骨血。” 滕昭后脊一凉,寒意直接从脊骨窜入天灵盖。 “也就是说,要想得那纯阴女婴,还得掐着时辰让她落胎。”秦流西冷着脸说。 封俢点头:“自然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婴,也不是没有,可一下子就集全九个,肯定得动用外力,更别说还是刚从母体落下来的。” 滕昭捏紧拳头:“简直阴毒。” 封俢睨他一眼:“要不怎么叫邪道呢。听说当时为了诛那个邪道,废那件九阴噬魂幡,还有十人殉道了。” 滕昭看向秦流西,道:“这个泥人偶鬼婴的事,只怕也是为了炼制那样的邪物。” 秦流西点点头,看向封俢:“那九阴噬魂幡的禁术难道没被销毁或封存?” “销毁归销毁,但邪道么,都是狡诈之徒,焉知会不会留下另外的宗卷,哪怕只留一张残卷,但凡有点道行的方士,怕都会悟出来。”封俢悄咪咪地要往腿上枕,眯着狭长的狐狸眸子道:“这世间呐,聪明人可不止你我一个。” 秦流西注意到他的动作,冷笑道:“你要是个聪明的妖,就不会作死的往我腿上躺。” 嗞。 她指尖上腾地冒出一簇小火苗,散发着可怖的红光。 “大冬天的,别逼我替你除毛。”秦流西阴恻恻地说。 “灭了灭了。”封俢一个激灵连忙后退,瞪她:“小孩子家家,玩什么火?还有,回回都是这招,能不能有点新意了?” “对你,一招就行了,需要什么新意?怎么,要玩火二十四式么?”秦流西又怼了一句。 封俢:“……” 我怀疑你在开黄腔,但我没有证据。 “行了,你回去吧,来掌柜早就想你了。”秦流西道。 封俢:“你在这,我回去哪?来掌柜一个大男人想我做什么,我才不管呢。我不管,咱们许久没见,肯定得好好腻歪。” “滚!” “得嘞!” 封俢身形一变,又变成一只漂亮的火红狐狸,在车厢里滚来滚去:“我滚过来,又滚过去了!” 滕昭:“!” 所谓的千年大妖,如此幼稚! 秦流西翻了个白眼:“智障!” 封俢笑嘻嘻,前腿的小爪子碎步上前,窝在她身边,还大胆地把爪子搭在她盘着的腿上,一卧。 秦流西没好气的,可看到他身上那火红的毛发,光泽顺溜,又厚又密,便伸手撸了一把。 封俢的狐狸眸子眯得更细长了,身体舒展得更柔软。 它最知道怎么让小祖宗满意。 滕昭瞧着,心里有些痒,他就摸一下。 他伸出手刚要落在封俢的身上,封俢睁眼:“别摸,当心叔剁了你的爪子。” 滕昭讪讪的收回手。 秦流西被徒儿难得露出的别样表情给逗笑了,拉起他的手,摸向封俢的脖子。 滕昭眼中有了笑意,他撸到了大妖的脖子,真好。 封俢的毛炸了,呲牙,可听到秦流西的笑声,心头一软,算了,她高兴就好。 两人一狐在车厢内边说边笑。 而在外面好不容易把马车架得平稳的邓大武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听着车厢内的说话声,心砰砰直跳。 这,分明是三个人的对话声啊。 除了大师二人,还有人吗,不,有鬼? 邓大武默念数声阿弥陀佛,专心驾车,待到了陵县,他按着秦流西的意思把车停到一个饭馆前,眼睁睁的看着马车内出来的除了秦流西和滕昭,还有一个漂亮得不似真人的男人。 邓大武摇摇欲坠,双眼直翻着白眼,一副快要晕过去的样子。 封俢冲他抛了个媚眼,凑了过去道:“我们一直是一起的哦。” 邓大武一个激灵,有些茫然,大师这朋友叫什么来着? (本章完) ===第427章 又是慈真搞的鬼=== 陵县和漓城相隔并不远,当地的沉江鱼也是一绝,难得来一趟,自然要品尝一下。 至于女娲庙,盘它还能比得上填肚子要紧? 不能够啊。 鱼吃得欢快,只是还没吃完,就停下了。 “师父,你看。”滕昭指着楼下一行人,眉头皱了起来,那人不是前几天过来的将死之人么? 秦流西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待看清那瘦不拉几却穿着织金紫色长袍敷着厚粉的男子时,眸子半眯。 “啥玩意?”封俢也探头看了下去,看到那几个流里流气的纨绔,啧的一声满脸嫌弃,道:“这样的丑东西有什么好看的,要看男人,你看我就好了。” 秦流西白他一眼,道:“你看那着紫袍的,看出什么来?” 封俢才不想看呢,那样的丑东西,多看一眼都觉得辣眼,什么玩意。 不过秦流西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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