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的就吃着,别学人家追求什么瘦,你娘呢?” “是西儿么?我在里边。”顾氏的声音从寝卧传来。 秦流西拉着秦明宝走了进去,便看到顾氏披着一件厚外裳靠在床头,头上缠着抹额,一张脸苍白得很。 屋子里,还有淡淡的药味。 秦流西走过去,道:“您病了?” “受了点风寒,有两声咳嗽,不碍事。”顾氏露出个笑容来。 秦流西伸手拿过她的手,双指搭上去,仔细辩了一会脉:“风邪入侵,郁结于心,看您眼皮下青黑的,是彻夜未眠?为了三叔的事么。” 顾氏眼圈一红,微微侧头,道:“也不知他如今如何。” “除了残,无性命之忧,您不必过于担心,残了总比丢命要强,不是么?” 秦流西实在不算是会安慰的人,这话一出,顾氏强忍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一下子崩了,哭了起来。 秦明宝爬上床,小嘴死死地抿着,眼圈赤红,却愣是没哭,小手拍着顾氏。 秦流西讪讪的,拿起药碗闻了一下,问秦明宝:“这药还是从前的方子?没请大夫来?” 秦明宝回道:“我想要请,二伯母说家里乱得很,又说有你在,不必费那银子,可你不在,就只能先熬了从前的药方。” “傻不傻,药不对症,吃了也是白吃。”秦流西走到梳妆台上,拿了纸笔重新开了一张经方,道:“别听二伯母的,我不在,要请大夫,你就去找李总管,或者找岐黄姐姐,这样的小风寒,她都会开方。” “嗯。” 姐妹俩在这一问一答的,顾氏都不好意思哭下去了,擦了眼泪,歉然地对秦流西道:“又让西儿你看笑话了。” “哭出来了总比憋着要强,这之后就得好好养着,别伤神伤身,平安两兄弟还没满周岁不说,宝儿五岁,你看她这么小也得为您操心。”秦流西的语气有些严厉了。 顾氏羞得满脸通红。 秦明宝有些不落忍,轻声说道:“大姐姐,你别说娘,我长大了,又是家中长女,可以照顾弟弟和娘了。” 顾氏听了越发的心酸,也更无地自容。 “你可拉倒吧,你这么小不睡够不吃好,小心长不高,变矮子。”秦流西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秦明宝啊了一声,连声说不要。 顾氏笑了:“你大姐姐逗你呢,不过她说得对,你只管吃好睡好陪弟弟玩儿就行了,别的不用你。” 秦明宝咧了咧嘴。 顾氏这才看向秦流西,道:“三婶也是担心你三叔,不知他伤的如何,那边又贫瘠,又无人,也不知有没有及时救治。” “您的面相,夫妻宫也只显示夫妻分隔二地,夫伤残罢了,旁的都没有,放心,死不去的。”秦流西话一出,又觉得直白了些,补了一句:“就是说,他不会有性命之忧。” 啊,安慰人这样的活,真不是她能干的,不如驱邪捉鬼来得轻松! (本章完) ===第469章 不爽的话咱造个反=== 临近过年的日子,秦流西事儿却是不少,炼丹炼药教徒,又和岐黄盘了一下非常道的帐,把盈利一分为三,一份留给自己的小私库,一份给长房私库,另一份则是送去了清平观。 清远接到那足有二万两的银票,笑得见牙不见眼,喜滋滋地把银票放在祖师爷跟前供了一下,敬了香,嘴里喋喋不休地念着:“咱们少观主长进了,有出色了,您这主殿一定加瑞兽守殿,再刷个新漆,这个香鼎也换个铜的,一定整威风霸气了。” 无为在一旁帮着搭手,偶然抬了一眼,祖师爷的嘴角好像扬了几分,香都烧得快了些。 这是被香油钱砸笑的吧。 清远敬了香,仔细掂量了一番,就去寻赤元老道和秦流西说话。 “眼看再有个十来天就过年了,如今天冷,可农户人家地里也没有活计要忙,多半人都闲在家里。弟子想着,反正要盖那藏经楼,又要再扩一下道院以供信众居士小住,还得起两层道舍,以便另有同道中人前来挂单。”清远翻着自己的小本本,看着上面的记录道:“要是过了年再造,来往都有信众来上香,多有不便,倒不如趁现在农闲事少,暂且闭观修葺,找了工匠来搭盖?” 秦流西是个只管给银子不管细务的,手里抓着一把松子一边嚼一边吊儿郎当地道:“你看着办呗。” 清远虽然是个道士,却也等同于一个家的大总管兼财务,这样的细务,肯定交给他。 赤元老道看孽徒没个正形,就对清远道:“依你的办,后山那还存了些木料,都拿了来,不够就去周边村子里再弄一些。过年农户闲没错,工钱也给够,饭也管着吧,这天干活够冷的。” “好的,那我就去安排了。”清远满脸笑容,走了两步,又转过身,看着秦流西道:“这次整修的地方多,又是起新楼宇,还得盖精致些,银子瞧着不少,可咱们道观也得存粮以备来年布善,花着花着就不经花了,还得师兄多赚些香油。” 咳咳。 一颗松子呛进了秦流西的气道,使得她咳嗽起来,瞪着清远:“你揣着两万多的银票,跟我说银子不经花,你是要把咱们道观里的碗碟都镀金不成?说这话也不嫌亏心。” 清远叹了一口气,道:“师兄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明年三月底乃是圣人五十万寿,眼下已经有不少商贾权贵处处差人到民间寻摸万寿礼,整得不少东西的物价都会升一些。此外,我还打听到一个消息,五十万寿之后,可能还会选秀,这明年不还有春闱,什么大事都堆在一块,自然什么都贵。” 秦流西的脸都黑了。 这圣人万寿,关她一个玄门中人屁事啊,可他办这个寿,就是整得物价贵,而她,继续被迫营业? 赤元老道皱眉:“如果是这样,光是万寿节和选秀,怕会让不少官员搜刮民脂民膏,老百姓明年的日子许是会难过。” 办这些,都是要银子的,而银子从那里来?一层层的刮上来呗。 百姓可能没钱,但有些人家,兴许会有些传家之宝,尤其是一些祥瑞,为了得到这些东西,有的人会不择手段的。 毕竟这样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秦流西满脸不爽。 这种不爽持续到上山挖酒,看到一个红影鬼鬼祟祟地要玩消失。 “你敢走,我就把你的毛都烧没了!”秦流西厉声一喝。 封俢刚要蹿离的后脚就那么定格在半空,轻轻地踩在了雪地上,转过身来:“瞧瞧这是谁,不是咱们家小祖宗吗?这是来锻体?” 秦流西看向自己埋酒的树下,一些被挖的痕迹还没处理掉呢,便冷笑一声:“识相的拿出来,不然我今儿也试试烤狐狸腿是个啥味道。” “别这样,咱俩谁跟谁,不就是一坛酒吗?”封俢把那坛刚挖出来的酒拿出来,嬉笑道:“我正想着回去找你小酌两杯,没想到你就来了,哎你别说,咱这就是缘分呐!” 秦流西斜睨着他,折了个纸人干活,挖开埋酒地,十坛酒,就剩了五坛,眼神如利刃向封俢剜了过去。 你个狗狐狸! 封俢立即举起爪子发誓:“我就只挖了两坛,这一坛还准备和你一起共饮的,我要是有半句假话,就叫我一辈子不举!” 秦流西:“……” 不愧是你! 这誓言,真够自损的了! 秦流西没好气地瞪他几眼,让纸人把酒埋了,缓步上了亭子。 封俢跟了上去,与她一道坐在亭子里,凭空取出两个酒杯一个酒壶,刚想要拍开泥封,想了想,没东西下酒,他咻的消失不见了,没多久,又揪着不知从哪挖出来的两只灰兔,就在亭子边上搭了架子,剥皮上架,烤兔。 酒坛的泥封被他拍开,倒在了酒壶,再给二人满了杯,道:“这臭着一张脸,是谁惹着你了?” 秦流西拿起酒杯仰头饮尽,道:“都是穷闹的。” 三杯酒下去,她就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吐槽,道:“皇帝过寿,百姓遭罪,还连累我辛苦搞银子修观做善事,忒是不爽。” 封俢双眼亮晶晶的,道:“不爽的话,咱们去搞事?要不咱们造反吧!” 秦流西剜了他一眼,白痴! “不行吗?国运一动,这位置就得换人坐了。” 秦流西道:“换一个更昏庸的人来坐的话,弄得民不聊生,这因果,你我死都不够还的。” 封俢讪讪的,道:“那咱们去搬空他国库?” “行了行了,别净瞎建议,好歹还国泰民安,一搞事,这天下不得乱?”秦流西没好气道。 “这不是你说不痛快吗?你不痛快,那就让人跟你一起不痛快,这很有道理啊!” 我谢谢你啊! 封俢翻着兔子,饮了一口酒,道:“你就没问你家老头,怎么非要逼着你搞功德?还不准投机取巧,非要这么辛苦一点一点的攒。” 银子么,他们想要赚得多,很容易。 秦流西一顿:“为何要问?” “不好奇吗?” 秦流西捏着酒杯看着虚空有些恍惚:“可能我从前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她好像做过什么,可她不记得了。 (本章完) ===第470章 玉氏令澜=== 伤春悲秋就不是秦流西喜欢干的事,想不明白的事就不去想,一番吐槽过后,该干嘛就干嘛,爱咋咋地,至于来年若是物价真贵起来了,那没办法,她也只好‘劫富济贫’了。 这很有道理! 封俢心里也这么想的,长生殿的贵重药品都得涨价,没办法,跟着大流为富不仁,这是做大妖的基本底线。 两人相视一眼,露出一个狼狈为奸的阴险笑容。 清平观很快就贴出了一张暂且闭观修葺的告示,然后招齐了人,备齐料,开始盖楼,捡瓦换金顶雕瑞兽。 秦流西不管事,除了在藏经楼奠好基后和赤元老道一起在底部设了阵法后,每日就在非常道铺子内教徒兼摸鱼,研究那个残缺的困仙阵图,实在想不透,便写了一张信条叠了纸鹤,以术传送给玉长空。 玉氏这样的隐世士族,这样的残图都有收藏,谁知道会不会还有别的藏书或阵图,若能找到,借看一下也无妨啊。 当然了,这去信还不止这个事,秦流西还说了清平观要盖藏经楼,既作藏书用也作登高点,当然不能白建了,便央着玉长空给抄些珍藏的书来镇楼,尤其是玄门五术奇门遁甲一类的书。 她不但自己发信给玉长空求书,还给江文琉和颜岐山也发了信,还指着滕昭给他爹也去了一信,总之能用得上的人脉都发去了‘问候贺信’,再言及一番有向学之心,苦无学问之书,就厚颜求书。 封俢笑她,这藏经楼还没盖起来呢,就先求起了书,这少观主当的,也劳心劳力嘛。 秦流西:“花大价钱盖个楼,没点压箱底的好书,将来有别的道观来踩场子,岂不笑掉人大牙?自古以来,书籍都是文化文明的重要传承,有它在,身后的人才能学到学问和本事。而要发展清平观,可不是拉人头就行了,这人也得有本事,才能撑得住门面。哪个像你,会搔首弄姿就行了?” 封俢怒:“我骚?我天下第一美男!” 秦流西呵呵两声:“美男偷挖我两坛酒,还没和你算账。走,跟我上山。” 封俢:“其中一坛,你自己也有喝!” “是你逼我喝的,泥封都打开了,我不好不喝!” 封俢:“?” 不是我说,你不要脸的功力好像又精进了! 秦流西可不管他,逮着他上了一趟高山做苦力,寻了些矜贵的灵果药材酿酒,取了山巅最洁的雪,埋了几坛雪水以备不时之需。 今年,秦流西还酿了五坛人参酒,这主料取的自然是小人参精的参了,薅得小人参精一度自闭,埋在土里不敢现身,怕身上的须根都被薅秃,毕竟某个小煞星狼起来不是人。 秦流西的日子过得看似平淡,但只有陈皮他们知道,她干的事可比往年多了去了。 玉氏族群。 玉长空盘腿坐在榻上行了一个大周天,忽地耳朵微动,仿佛听到什么扑腾的声音,他扭头看向,果然有一只黄色的小鹤在窗子扑腾着。 他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打开窗伸出手,那小鹤落在他的手上,啄了一下手心就不动了,变成一只真正的纸鹤。 玉长空关上窗,先是摸了一下纸鹤,然后才把它拆开,一封信就展现在眼前。 长空,见信如晤…… 玉长空把信读了两遍,仿佛看到了秦流西伏案写信的画面,唇角微微勾起。 “四方。” 四方在外很快走进来,问:“公子,您唤我?” “取水来,我要去藏书阁。” 四方应声,很快就取了水来服侍他梳洗,重新换了一身衣裳。 玉长空带着他往藏书阁走去,却不想,又在那里碰到了玉令澜。 “大哥。”玉令澜一身月牙白配暗红披风,丰神俊朗,眉目柔和,一派温雅端方。 “二弟。” 玉令澜道:“大哥又来藏书阁了?” 玉长空神情疏淡,嗯了一声。 他往内走,玉令澜在他身后道:“大哥,明年春闱后适逢万寿节,想必盛京很是热闹,我已是遵了爷爷的令,准备前往盛京,一睹这大灃万千才子风采了。” 玉长空脚步略顿。 这话的意思还有一层,就是他们这一代的玉氏子弟,准备出世了。 出世的意思并不是要去参加春闱和那些人争长短论名次,而是去寻摸他们眼中的君主,辅助他并成就一番伟业。 也就是说,大灃快要立太子了。 这也是玉氏自己推演出来的,帝王知天命,太子尚未立,有伤国本,一旦万寿节后,朝中立太子的声音便会变大,然后各种势力争斗便会更加的白热化。 玉氏便是要在此时加入,争一个帝王师。 玉长空微微侧头,道:“那就祝二弟一帆风顺了!” 玉令澜笑了起来,说道:“我更喜欢听成就一番伟业这个祝词。” 玉长空没再接话,刚要走,玉令澜又说了一句:“大哥,其实你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吧?” 玉长空心中一惊,脚下却是未停,走进了藏书阁。 “我等大哥来盛京。” 阁外,玉令澜的声音传了进来。 四方有些担忧地看向玉长空:“公子?” 玉长空抬起手,上了二楼,站在窗棂前,微微凝目,再看下去。 玉令澜正走出藏书阁,他仿佛有所察觉,转过身来,往玉长空站着的方向看来,嘴角勾了起来,以嘴型说着:“我等你。” 他这笑容,看着有些得意,又有一点邪气。 玉长空定定地看着,总算看到了玉令澜身上的气,红得似血,像是被一团血雾包裹着,反使得他的人看不清楚,也,看不透了! 双目忽地有些刺痛。 玉长空立即闭眼,缓了一下,再睁开时,玉令澜已经不见了。 “公子,您没事吧?”四方看玉长空的脸色不太好看,便紧张地道:“您的脸有些白。” “没事。”玉长空按着胸口处的心悸感,道:“这里你不用伺候,去找钱叔,让他晚上来见我。” 四方退了下去。 玉长空扶着窗棂,看着玉令澜消失的方向,眼神变得悠远,嘴里喃喃地念出他的名字:“玉氏令澜,你会让这天下变成什么样?” 人设渣陌塑的,但不代表渣陌人格三观,不喜欢人设角色甚至情节点叉安静弃了就是,不必告知。别上升到角色情节那么写就想象作者是否受过啥情伤的,渣陌身心健康。人设实在不喜,干脆自己塑一个依着你想要的写就是了,渣陌就是这样入行的。我没有给你交学费,所以也不白嫖你的指导写作,谢谢! (本章完) ===第471章 我信了你的邪=== 腊月小年,知河学馆放年年假,秦明淳和秦明亓回到秦家,先去秦老太太那边表孝心,问候了一番才离开。 秦明淳去了秦流西的偏院,摸了摸腰间的小荷包,大步走进院子。 “你个死狐狸,你不要跑,还我人参果果。” 秦明淳刚踏进门,眼前一道火红的影子飞快闪过,又有什么东西追着跑过去,一阵浓郁的气味传入鼻尖。 秦明淳有些呆,看过去,是他眼花吗? 刚才像是有一支人参从他脚边跑过去,还有很浓的人参味儿。 一定是他眼花,人参怎么会跑还会说话呢? 秦明淳歪了歪头,眼角余光一扫,看到滕昭站在门口,立即走了过去,咳了一声:“小昭站在这里做什么呢?我大姐姐呢?” 这老气横秋的语气,真当自己是小师叔了! 滕昭向他拱手:“师父在屋内。” “嗯。”秦明淳解下荷包,从里面拿出一小角银子递给他:“快过年了,师叔给你零花钱用。” 滕昭:“?” 他低头看着那一小角银子,估计也就二钱重,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来的? “你哪来的银子?”滕昭有些不解:“如果是月钱,你自己留着在学馆用。” “不是月钱,这是我在学馆赚的。”秦明淳得意地道:“我帮先生盘账,他赏的。” 滕昭皱眉:“在学馆怎还要盘账,所有学生都有做,还是只有你一个?” “当然是因为我算数快又好,所以先生才要我帮忙,其他人可没我算得快又准,想做也做不来。”秦明淳一副我很厉害的样子。 滕昭道:“既然是你自己赚的,那更要留着了。” 他把银子推了回去,秦明淳又推了回来,道:“拿着,长者赐不敢辞,我这做小师叔的,给你一点零花用算什么?我又不穷!” 滕昭垂眸,遮住眼中划过的笑意,道:“那谢谢小师叔了。” “嗯。”秦明淳满意了。 “你们在那瞎聊些什么?”秦流西推开窗,看了过来:“秦小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明淳立即跑过去,恭敬地拱手行了一礼:“大姐姐。” “进来说话,也不嫌外头冷。”秦流西砰的关上了窗子。 秦明淳走了进去,见忘川伏在案桌上写写画画,嘴里念念有词的,便装模作样地过去看了一眼,又从荷包拿出一角银子,说了同样的话,赏她的。 忘川得了赏,笑弯了眼,一口一个小师叔真好,甜得秦明淳险些没蹦起来。 秦流西见状,也问了滕昭问的话,秦明淳少不得又解释一番。 “对了,今儿回来之前,山长把我叫过去了,还让我敬茶磕头喊他老师来着。大姐姐,我该不会是在学馆的日子到头了,磕了这头是不是就当辞别,来年就没法去了?” 秦流西有些意外,嗤笑出声:“说你笨你还不知道,磕头敬茶叫老师,谁告诉你这是辞师礼?这是拜师礼!” “啊?”秦明淳瞪圆了眼,指着自己:“我拜师,拜唐山长?” “你都敬了茶磕了头,怎么,想不认账?” “这不对啊,大姐姐,我资质愚笨,唐山长怎么会让我拜他为师,就不怕我堕了他的声名?”秦明淳十分不解,还大逆不道地想唐山长莫非是脑子被门夹了? 秦流西想到自己被强捐出去的几张大票,咬牙切齿地道:“凭你资质能当上唐山长的学生,那当然是用银子买来的。” 还是她的银子。 “我警告你秦小五,你是走了狗屎运才有我这么个大冤种大姐姐,给你搭桥铺路,还搭上了唐山长这样的名师,你要是读不出个人样来,我打死你!”白瞎了她几张大票就不行。 秦明淳一抖:“我可以换……”他的话在秦流西的死亡瞪视下果断改了口:“我一定会好好学。” 秦流西哼了一声。 滕昭道:“资质愚笨,只能后天勤勉补上,勤能补拙。” 秦明淳漂亮的脸都皱成了一团,毫无自信地道:“万一我就是那块朽木呢?” “你若真是朽木,那也只能像那炭一般,多少要发挥点余热了!”秦流西指着那炭盆边上放着的银霜炭,阴恻恻地冷笑。 秦明淳瞄了一眼那黑不溜秋的炭,打了个激灵,这是要烧他啊! 大姐姐果然很可怕。 “小人参精委实小气,一颗小果子,追老子九条街,至于么?”封俢蹿了进来,一进门摇身一转就变身。 秦明淳看到火红的一条狗:“哇,好漂亮的狗……人?” 他眼睁睁地看着封俢从一条狗(狐狸)变成了人,吓得整个人都傻了,直挺挺地往后倒下。 滕昭连忙接住,皱眉看向封俢:“堂堂大妖,不知这里有生人么?”也不收着点。 封俢道:“知道啊,可他的血和你师父留的一样,有什么好怕的?了不起我就对他施个幻术,抹了这记忆呗。” 他说着走上前,就要动手。 “不用了。”秦流西把秦明淳弄醒。 秦明淳看到她,嗷嗷的激动大叫:“大姐,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一条有九条尾的大狗变成了人!” 封俢大怒,凑过去:“你眼瞎是不,是狐狸,哪里是狗?” 秦明淳眨了眨眼:“你和梦里的人一样。” 封俢还计较狗和狐狸,还想再变回原形,被秦流西一掌推开了。 “你确实是做梦了,不是真的。”秦流西很敷衍地解释。 秦明淳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封俢,那比他还漂亮的男人活生生地在跟前冲他扬拳头呢,是梦? 他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怯怯地道:“大姐姐,我掐腿是疼的。” 疼的,怎么可能是梦。 “我说是就是!”秦流西瞪他:“子不语怪力乱神,你一个读书人,不是梦,难道真就看到动物成精了吗?这像什么话!” 秦明淳刚想说什么,就看到窗台,一条长着整齐叶子,全须全尾的人参哭唧唧地跳进窗台搁放的陶罐里,一边拨土埋身一边哭诉:“千年狐狸精他不是人,呜,我的人参果,都没了!” 秦明淳张着嘴,神色复杂地看向秦流西,一边嘴角斜斜勾起,做梦? 我信了你的邪! (本章完) ===第472章 大小姐气场带风=== 秦明淳去了秦流西院里一趟,认知就刷新了一大片,从而悟出了一个真理,信大姐姐,得永生! 可是,动物和人参成精这样荒谬的事,哪怕在亲眼目睹之下,他真的不想相信啊! 滕昭把他送出院子,看他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便道:“从前我也不信。” 秦明淳腾地看了过来:“现在呢?” 滕昭反问:“你说呢?” 秦明淳嘀咕:“你都是我大姐姐的徒弟了,是入了玄门的人,哪能不信呢?” “亲历了自然就信了。” 秦明淳讪讪的道:“你接受能力真厉害,一点都不怕!” “他们不曾伤我,便不怕。”滕昭想到小人参精,眼神也亮了些:“而且,很可爱。” 秦明淳也想起小人参精,无可否认,道:“可爱是可爱,就是,很逆天! 原来世间还有这样的存在,真是神奇。 “世间万物有灵,我们不曾见到,未必就不存在,所以,平常心就好。”滕昭道:“这些精灵,其实很纯粹,比起人心,更要纯粹。” 人心险恶,也更不易考验。 秦明淳直勾勾地看着他。 滕昭:“怎么?” “你今天没有惜字如金,好多话。” 滕昭立时木了脸,转身就走:“您慢走,不送。” 秦明淳啧了一声:“小孩子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他飞快地跑回自己的院落,王氏不在,他又溜到了万姨娘屋里。 万姨娘正在搭配今天小年夜家宴的衣裳,看儿子来了,便转了个圈,问:“你看我这样穿行不?” 秦明淳看她一身新的水红衣裙,腰间勒着紫色腰带,髻发编了辫子盘着,没有多余的首饰,只有一根缕空的金簪别着,可姨娘那张脸,肌肤白皙细腻,眼含秋水,媚骨天成。 她确实好看。 不过…… “好看是好看,我见过更好看的。”大姐姐屋里的那只狗,噢,不是,那只狐狸精才是真的好看且魅。 果然是狐狸精,忒是勾人,大姐姐不知道会不会上当! 万姨娘不服:“这家里,谁有我好看?” “姨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秦明淳叹气,道:“不过你现在还是别穿这水红,祖母还病着,你穿这一身,她心里估计会来气。” 万姨娘低头看了一眼,道:“这有什么问题,人家都说老人病着,就更该穿喜庆的,我要是穿那素服晦气的,才更叫她来气呢!我是无所谓,反正我穿啥都好看,就是那孝……我都只会更俏。” 秦明淳张了张嘴,理是这么个理儿,但太张扬了也出挑,容易被挑刺。 “反正我一个当姨娘的也轮不到我到老太太跟前摆弄去,不管了。”万姨娘摸了一下身上的衣物,嘀咕道:“我可是许久没穿过这么亮的色了。” 秦明淳还想着人参和狐狸成精的事,游魂天外,道:“姨娘,你觉得动物成精可能吗?” “有什么不可能的?” 秦明淳:“您信这个?” “信啊!”万姨娘一本正经地道:“就你二伯母,不也时常在背后骂我是狐狸精?要是没有成精的狐狸,这词是怎么冒出来的?可见是世间有这样的存在,世人才会叫出这么个词嘛。” 秦明淳:“……”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我竟无法反驳她! 小年家宴。 秦家所有人都穿了新的衣裳,这是王氏要求的,也是她向秦老太太证明的。 秦家是败了,但也不会是畏畏缩缩抬不起头的,只要大家一条心,日子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不会真正的吃糟糠,居无定所。 她得让老太太明白,秦家的败,比起那些真正破家灭族的罪官,要好太多了,至少只是男人去了流放,女眷却能发回老家,有些被抄家的,女眷没入官妓官奴的任人欺辱的还少了么? 她们日子也不难过,只是仆人少了,华服珠饰少了,但这比起那些真正贫苦的农户,她们的小日子,不知滋润了多少倍去。 秦家是败了,但仍有翻身的可能。 她们只需要等着几个爷们平安归来,这比什么都重要。 秦老太太经过一阵调理,已能坐着,只是嘴还歪着,说话也只能吐个单字,并不利索。 但凡中风后老人,尤其像她这样体弱多病的,需要的是长久调理。 她被几个媳妇七手八脚的换上新的衣裳,还扑了一点粉,显得精神了些,又被半搀半抬的出了花厅。 满堂娇艳。 男子如秦明亓和秦明淳都穿上小锦袍,姑娘们更是出彩,新衣裳让她们恢复了以往的娇蛮俏丽,而那两个为数不多的姨娘,一个艳,一个雅,宛如秦家未败之时。 老太太一时如花入眼,看迷了,眼睛也有些湿润,若是爷们也在,该多好啊。 小辈看她出来,都纷纷上前表孝心,一口一句老祖宗,吉祥的话张口就来,还真让老太太多了几分笑意,只是因为嘴角是歪的,这笑容瞧着有几分诡异,不够慈祥。 秦流西就在这满堂欢时带着两个徒弟走进来。 所有人都看过来,她倒没有穿什么新衣,依旧一身简朴淡雅的青衣广袖长袍,布料光泽垂感极好,衣领绣着极精致的暗纹,叠出一层层的皱褶,腰封同样精致,挂着玉葫芦和一个玉牌,显得有些单薄,头发高高梳成道髻,以木簪别着,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 在她身边的两个小童,倒是一身新衣,只是都是作道童装扮,不过脸蛋出色好看,亦步亦趋地跟着秦流西身边,就像两个小仙童。 秦流西走过来,眼睛一撇,自几个小子姑娘们身上划过,那睥睨的眼神吓得几人往后退了两步,心噗通噗通的跳得飞快。 这眼神,好像自带杀气! 秦明宝是唯一不怕秦流西的,冲上前,大方地行了一礼,双眼冒着粉红泡泡,甜甜地叫:“大姐姐,你真好看。” 大姐姐这气度比哥哥们还威武,气场带风,将来我只嫁这样的男子! 而长辈们各自眼神复杂。 秦老太太惋惜:要是个男丁多好。 谢氏不满:比我儿子还像男子,不像话! 王氏欣慰:我们长房的嫡长女就是出色! 万姨娘疑虑:当年我生的,确实是个姑娘? 秦明淳则是魂游天外,不知那人参精和狐狸精吃点什么管饱? (本章完) ===第473章 给你们表演个百鬼夜行=== 家宴少不了热闹和彩衣娱亲,秦流西没想到第一个受不住而离场的,是滕昭,吃了几口,就回院子了,美其名为修炼和背各种符咒术法,实则是,人多,闹得慌。 秦流西没勉强他,事实上,她也不习惯这种闹腾,可不妨碍她当这众生百态的一个看客。 在枯燥的修炼生涯中,偶然找点乐子调剂一下,妙哇。 比如眼下。 秦流西睨向不住眼睛想要黏在自己身上的秦明珠,问道:“看我作甚?” 该不会是想不开想要她也来个彩衣娱亲吧? 秦流西想着便有点兴奋,这样的话,就给她们表演一个百鬼夜行,这院子齐央央的高歌,一定是天籁之音(鬼哭狼嚎)。 “你想听歌还是看跳舞?”秦流西问着秦明珠。 秦明珠:“?” 她什么都没说好吗? 秦流西笑得十分温柔:“我能叫一百个鬼来整个大合唱或群舞,包管你大开眼界,终生难忘。来,选一个吧!” 啪嗒。 不知谁的筷子掉落在地。 秦明珠身子发抖,脸色微白:“我,我……” “做人眼界要开阔,别只看平日都看过了的,看一些没看过的,也能增长见识,开拓视野不是?”秦流西一副长姐不会害你的深沉:“见识大了,就不会只计较眼前一点蝇头小利了。” 秦明珠涨红着脸站了起来,落荒而逃:“我去更衣。” 秦流西啧了一声,看向在座的小辈:“你们不想看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这可是开拓眼界的好时机。” 众人抓狂,谁想要这么开拓那眼界? 装没听懂吧。 座席上集体失声。 无趣。 秦流西无聊地喝了一口茶,看向长辈席,谢氏倒想为自己的几个娃鸣个不平,可她看到秦流西的眼神,就想起自己从前倒霉的事。 这丫头,浑身的邪气都快泄出来了,还是别作的好,万一她真的招来鬼,岂不要命? 谢氏难得聪明了一回。 没能让百鬼高歌,秦流西十分遗憾,站了起来,对秦老太太和王氏道:“明日丁家应该会来人,你们心中有个数,应该是丁守信。” 秦老太太瞳孔颤动,喉咙啊了一声,似有些激动和愤慨。 谢氏愤愤然地道:“他也好意思来?”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丁家这阵子倒霉得很,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名声,担着好听?尤其是一个想要升官的官员。”秦流西话里暗含深意,道:“想要挽回点名声,不做戏怎么行?” 秦梅娘说道:“听说丁家关了一个铺子,都卖了。” 王氏看了秦流西一眼,当初她说丁家会倒霉,距离他们来家中作威作福还没半个月吧,就已经卖铺子了。 谢氏只觉得大快人心,道:“这叫人在做,天在看,连天都看不过眼要收拾他们呢。” 秦流西意有所指地道:“所以做人要厚道,别作死,否则这福作没了,倒霉就上头了。” 谢氏咯噔一下。 这死丫头,不是在内涵她吧? 不,是警告。 …… 谢谢大家支持西姐,渣陌一定用心创作,盼它成精品,成不了就是我太渣,还多读书!给大家推荐一本明朝百科全书,写古言可作资料书,我知道读者里肯定有作者,就分享一下《夜帆船》 (本章完) ===第474章 真正为秦家出头的人是=== 丁家。 丁守信黑着一张脸,把自家三弟两口子骂了一顿,连丁老夫人也指责了几句。 丁老夫人近日病了一场,脸色还青着呢,如今又被好大儿指责了,这心就闷得不行,捶着心口道:“你就怪我个老不死吧,是我阻了你的路,我死了算了。” 丁守信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忍着气道:“娘,您不是不知道,我做这位置都有三年了,正是要挪窝的时候,偏要这个关口传了个我忘恩负义的名声,能得什么好?您知道这事都传到萧刺史大人那里,把我叫去敲打了一番,再还有那些个文人,都明着指我是个白眼狼了。” 丁老夫人十分心虚:“这,怎么会传得这么厉害?秦家不是罪官吗,圣人都恶了他们,怎地还有人敢为他们出头?” 丁守信阴沉着脸:“秦元山官拜三品,从前也有好些个门生,每次科举秋闱,这些位置的官员,哪个没有几个门生的,他便是光禄寺的,也是有人投过去的。” 就是他,从前不也奔着大家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眼巴巴地尊人家为老师吗? “何况这算什么出头?他们只是指责我的品德,何罪之有?文人的笔杆子,等同利刃,他们可不管罪官不罪官,就单议论人的品德,这能是罪啊?有些文人就是个疯子,尤为尊师重道,极其迂腐,在他们眼里,欺师就该天谴。他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却是不同,我还想评个优再进一步呢,得罪了上司,有何前程?” 丁夫人沉声道:“今年咱们送给刺史府的年礼,贵重的都被退回来了,老爷这是被记了一笔。” 丁老夫人大惊:“这,至于吗?” “于丘才和萧刺史是好友,我去送礼的时候,他也在,他明着说丁家缺银子缺的要抢恩师的饱腹之食了。”丁守信想到被于丘才那不屑的目光瞧着,就感觉脸火辣辣的。 一个小铺子才值多少银子,就为了这么个小铺子,把丁家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名声一下子掉了级。 他们怎地眼皮子这么浅? 丁守信冷冷地瞥向丁老三,都是他婆娘干的好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抢谁的不好,非要抢秦家,连累他背个欺师的臭名。 丁老三两口子恨不得装死。 “那怎么办啊?我们上门,他们还拿乔不让进门。”丁老夫人有些急。 丁守信说道:“我明日会亲自上门拜访,跪也要跪进门。” “什么?” 丁老夫人眼一瞪,道:“这怎么行?你要真这么做,被人瞧着,还不得说你和罪官来往密切,传到皇上耳边去,怎么了得?” 丁守信讥笑:“皇上日理万机,哪会在意一个小府城的知府,可我顶头上的上峰就未必了,还有那些注重尊师的文人。” 他要是当上司的,手底下的人不记恩就算了,还要欺上门去,他都得防着这样的人提拔上来后会不会随时扎自己一刀。 也是怪他,当初只想着撇清关系,以免被挂上秦元山一党而被牵连,却不想老家里的弟弟和弟媳撺掇着老母亲作妖。 真是悔不当初! 丁老夫人的心拔凉拔凉的,狠狠地剜了三太太一眼,都怪你。 丁三太太的脚还没好全呢,被婆婆这眼刀一剜,吓得一缩,脚往后收,一时没注意到脚伤,撞到椅子腿,顿时钻心的疼。 完了,又扯着筋了! 这阵子咋就这么倒霉? “我记着,秦家有个姑娘,打小就送到老宅来的,说是身体不好,在道观养着?”丁守信问起丁老夫人:“娘不是见过?” 丁老夫人愣了一下,回想起那个冷冷淡淡的小姑娘,都记不清她的模样了,不屑地道:“是有这么个人,多半在道观养着,我也只见过一两次,那丫头性子古怪得很,不讨喜,怎么?” “是在城外的清平观?” “是吧,怎么问到这上头了?”丁老夫人有些奇怪,他们家是信佛的,要礼佛,也只去无相寺或去州府那边的云灵寺,道观,却是不去的。 丁夫人道:“我打听过了,萧刺史家的千金前阵子好像撞了邪,是于丘才引荐了清平观的一个大师,这个大师年岁很轻。” 丁老夫人脑中飞快地闪过什么,还没来得及抓着,就被三儿打断了。 “大嫂,难道你意思是说,于大人和萧刺史那边会出头,是这和秦家那丫头有关?”丁老三道。 丁夫人说道:“听那个嬷嬷说,萧家和于家都很尊重那大师,若是秦家那丫头打小就在道观养着,定然是结识那大师,要是请他帮个忙,哪不是一句话的事?” 丁三太太想到什么,脸色唰地白了,嘴唇翕动,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丁老三此时看着她,道:“我记得,你那个陪房刘管事找人去那蜜饯铺子时,就跑出一个人出来帮着拆局,那人好像就是清平观的?” 丁守信立即看向丁三太太。 丁三太太额上渗出了一丝冷汗,结结巴巴地道:“说是清平观的少观主,道号叫不求。” 这话出了,别说丁守信,就是丁夫人都明白了。 “也就是说,因为三弟妹你想要那个铺子,使得那秦姑娘一句话,那叫不求的道士就护短出头,这才走了于大人和萧刺史这条线,整得咱们丁家冠了个白眼狼的臭名?”丁夫人拿了帕子摁了摁嘴角,道:“三弟妹,你可真不是一般的糊涂。” 眼皮子浅的简直淌不了泪。 “我,我不知道还有个这样的秦家姑娘啊!”丁三太太表示很冤,她哪里知道这样的关系。 丁夫人都懒得看这个蠢货,看向丁守信,忽地想到什么,浑身一僵,脸色惨白。 “你怎么了?” 丁夫人白着脸道:“老爷,那萧小姐撞邪的事一点都没传出来,如今说在养病,可萧刺史依然听信于丘才的话敲打你,卖的怕是那个道士的人情,这也证明那人的本事,否则萧刺史不会如此。” 丁守信拧眉,然后呢? 丁夫人吞了吞口水,神色有几分惊恐和慌张,左右看了看,视线在丁老夫人和丁三太太脸上划过,道:“老爷,丁家这阵子事事不顺,你不觉得太反常了?” (本章完) ===第475章 堪破一半真相=== 话说丁守信这人,也是自小读圣贤书,真正走科举路线凭本事考出来的人才,信奉的自然也是那一套子不语怪力乱神。 所以丁夫人这贸然的来一句丁家的反常,他一时没明白过来,不顺利,不就是因为三弟那个蠢媳妇干的好事? 要不怎么说,当神棍想要骗得成功,最好是往女人那边下手,她们比男人更相信鬼神,也更容易忽悠,找她们只要说中一丁半点,那是一骗一个准。 丁夫人就是那相信鬼神的女人之一,她本来没联想到这上面去,可发现了秦家养在老宅那个姑娘也是道观的居士甚至信众时,再看丁家近日的倒霉事,她立马就想到自家可能是被人下了诅咒了。 而下诅咒的,只怕就是那个叫不求的少观主。 丁夫人冷汗津津,看丁守信仍一脸懵懂,便道:“老爷,宁得罪小人,莫得罪道士,人家有什么招子,咱们这些外行人,哪里知道?” 丁守信一愣,然后脸色变得阴沉和不敢置信。 “老爷被敲打,可以说是萧刺史为了还个人情而帮忙,那咱们丁家倒霉的事,可不止名声那么简单。”丁夫人嗓音微颤,道:“府中近日病下的人,从主到仆,不止一个半个吧?就娘和三弟妹,不是病就是伤,还有别的下仆。再还有铺子的事,本来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出事关闭了?就是闹事,谁不知道那是丁家的铺子?” 众人被这么一提点,都明白过来了。 丁三太太尖叫出声:“大嫂,你难道是说咱们丁家是被诅咒了?” 难怪,她这腿歪的就莫名其妙,路平坦得很,她偏就扑倒在地崴脚了,这倒霉的,过去都不曾试过,还一直没好得全,现在动一下又扯着筋,疼得闹心。 自己这么倒霉,难道是因为诅咒? 丁三太太也是女人,也信鬼神那一套,一想到自己倒霉可能是因为受了诅咒,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什么诅咒,乱七八糟的。”丁守信一拍桌子,把心底那一丝焦躁不安给按下去。 “大伯,近来咱们家是有些不对啊,人是一个接一个的倒,我这脚,好好地走路忽然就崴了,还有咱们的铺子,咋忽然就出事了呢?一个巧合是巧合,这么多个倒霉事一起来,就不是巧合了吧?” 秦流西要是在这,都得赞一下,智商这不又在线了,当初咋就想不开去抢秦家呢? 丁夫人皱眉道:“老爷,那些个佛门道门,也不是没有真本事的人。能让萧刺史卖这个人情,可见那个道士,不是普通的神棍。” 不得不说,他们距离真相没有十也有九了。 丁守信脸上阴晴不定。 “那怎么办啊?真是动了,我们也不知道啊。”丁三太太都快哭了。 丁老三说道:“大哥,此事怕真有可能,近几个月来,清平观的香火好像挺盛,时不时听到有人传那观里的大师很是厉害,好像还会医,而且他们也布善,前阵子还有施粥义诊。” 丁守信恼了:“清平观也不是一天两天才开的,都有些年了,那道观有没真本事,你们不知道?” 丁三太太怯怯地瞥了丁老夫人一眼,道:“大伯,娘她是信佛的,这大多人家都是信佛,去上香也只去佛寺庵堂,几时去道观了?” 这还怪他喽? 丁守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丁老夫人沉着脸,手中的念珠拨得飞快,道:“去找人来咱们家看看,是不是被弄了鬼?” 丁守信道:“行了,别白忙活了,左右明日我上门去,少不得要做小伏低,低声下气道个不是,他们总能高抬贵手了吧?” 丁老夫人顿觉胸闷。 秦家势在的时候,他们丁家做低伏小,如今秦家败了,他们还得做小伏低,这都什么运道? 秦家姑娘,丁老夫人闭目,想着当年见到的那个性子古怪惜字如金的姑娘,心中暗恨,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秦流西:你才狗,你全家都狗! 丁守信气匆匆地回了主屋,一张脸阴沉得滴水,看着跟进来的丁夫人道:“府城南大街的那个铺子的地契,你拿出来。” 丁夫人一愣:“老爷,这是?” “要上门去道个不是,没点表示怎么行?”丁守信磨牙。 丁夫人心想,要表示,为何不是你拿私房出来,非要拿我这个铺子? “老爷,不至于给府城的吧,他们也不好过去经营,还不如给漓城的,咱们家也不是没有。”丁夫人不舍得那个铺子,那铺子不大,可胜在地段好,人流量也大,做什么都是赚的。 丁守信瞪她:“让你拿就拿,少在这妇人之心。刚才你还说家中接连出事,被人家诅咒了,不拿点好看的,是想一直倒霉不成?现在是家里人病着,要是祸到我这身上呢?眼下萧刺史记了我一笔,就不是好事,以后再想往上爬,只怕其他几个府城的知府调走了,都没轮到我。再轮到我时,年纪也大了,哪还有什么好缺?你还想要三品诰命,想都别想。” 丁夫人瑟缩了下,道:“知道了。” 丁守信看她磨磨蹭蹭的,心里又是一阵不爽,道:“过年后,你就别回府城了,在老宅这掌中馈。” “老爷?”丁夫人脸色大变。 丁守信黑着脸道:“老三家的眼皮子多浅你看到了,是个脑子不清醒的,撺掇着娘干的不是事,再让她胡混,指不定给家里带出什么祸事来,你在这看着,一来伺候娘,二来也管着家,一举两得。” “可你身边无人伺候怎么办?” “让冯氏跟在我身边就行了。” 丁夫人恨得把手中帕子拧成了一条咸菜,心想,说来说去,你就是要抬举那贱人。 “老爷,你看儿子和蔓娘他们都上年纪了,我这做娘的,不得给他们相看?这事总不能交给冯氏吧,这也不像话。”丁夫人忍着气道:“经过这事,我想娘他们都会机警了,再敲打一下老三他们就行了。” 丁守信皱眉,道:“此事以后再说,先去准备明日上门的礼仪,我去书房。” 丁夫人看他走了,气得脸容扭曲,把桌子上的茶杯给掷在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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