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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忙拦着:“不求大师,我们是诚心求医的,你见死不救,还能称大夫?” “应南。” 应南退开,微微躬身:“主子。” 齐骞走上前,双手成拳向秦流西作揖,道:“在下齐骞,驭下不严,让大师见笑了。” 秦流西坐在马车内,单手支着下巴,说道:“你确实挺驭下不严的,就这小子那张嘴叭叭的,走在外头,怕是要被人打死!” 应南:“!” 我这不是被你给逼的? 齐骞道:“大师说的是。可昨日,大师不是已经教训过了吗?” 秦流西装无辜,眨巴着眼说:“你说的啥,什么教训?嘿,我说齐公子,话可不能乱说啊,公子我可是奉公守法的一等一好良民,清清白白的,你这泼的脏水,我可不受啊!” “万槐林!”应南忍不住道:“你敢说不是你故意引我们进去困住的?” 秦流西哎呀一声击掌,道:“万槐林啊,这位齐公子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莫不是傍晚时分进了那万槐林?” 她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站在齐骞跟前,一脸的同情,道:“齐公子是外地人不知,我们漓城的人都知道,这万槐林啊,傍晚时分最好不从那里进,为啥?因为名字啊!” 啥,名字? “槐字,鬼倚木,槐树性招阴,且看那一个鬼字便知了,更莫说万槐了。那可是有成千上万棵槐树,这一拆开,可不就是万鬼林?”秦流西同情地道:“所以呀,这万槐林又有别称叫万鬼林,傍晚时分,太阳旁落,这里头,可就是那些好朋友出来的时间了,进他们的地盘,可不就是找死么?” 齐骞几人脸都绿了。 所以昨夜他们听了一晚的鬼哭狼嚎,不是什么假象了? “这万鬼林,我们本地的人可都不会在那个时段进去的,毕竟阴阳有度,这一进去,能不能出来不好说的,人家让你出来,那是人大气,不让出来,那就只能原地转转了。”秦流西笑眯眯地道:“你们出来了,那是遇着好人,不是,遇着好鬼了,真是可喜可贺!” 应南:“……” 主子,要罚便罚,这么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我头回见,手痒,想拔剑! ===第四十一章 来领教一下不求的刁钻=== 齐骞早从发小嘴里听说这不求大师脾性古怪,却不知这张嘴,如此刁钻,可真是领教了。 什么,可喜可贺? 齐骞忍了又忍,深吸了一口气,道:“倒是我们孤陋寡闻,不知有这么一处万鬼林。” 秦流西点头认同,道:“所以呀,话不可乱说,密林更不可乱钻,钻了,容易出事儿。” 我怀疑你在开黄腔,但我没证据。 应南咬牙道:“你既然知,怎还走那密林,分明故意引我们进去。” “应南!”齐骞已有几分不悦,瞪着他。 应南缩了脖子,他委屈呀! “我走那条道,是赶路呀,从万槐林走,可比官道快半个时辰回城呢!”秦流西道:“而且,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天地正气集一身,自不怕那阴邪。” 你大爷,这是拐着弯骂他们呢! 应南想要再说点啥,被火狼一拉扯,只得往后退。 “总归是我们不识路,走岔了,也如你说的,有几分运道。”齐骞淡淡地道。 秦流西睨着他,道:“运道么?其实这人的嘴,还得把门些,尤其是到了佛道之地,这嘴上没个把门的,可是犯了口孽了,焉知是不是你们犯了口孽,才走岔了?有些东西呀,你不信可以,却不能不敬,公子以为呢?” 嘴上没把门的应南:“!” 齐骞听出里头的警告,心知只怕是昨日应南对那道长不敬被秦流西看到了,这才教训他们。 “骞受教。”他再度拱手作揖。 秦流西摆摆手:“那就这样了。” “不求大师,早闻您医术精湛,我们是诚心前来求医的。”齐骞说道:“都说医者父母心,请不求大师出诊。” “找错人啦。”秦流西头也不回:“我这小子不过是略懂岐黄唬人罢了。” “一万两。”齐骞在她身后开口。 秦流西脚步一顿。 “只要大师出手,骞愿以万两为诊金。” 秦流西转过头来,笑眯眯的:“你刚说什么?” “万两诊金为酬。” “不是,再上一句。” 齐骞有些懵,想了想:“不求大师……” “哎。”秦流西笑了:“公子寻我何事来着?” 齐骞:“……” 应南他们已经把手放在剑鞘上了,随时出鞘,气的! “骞是来求医的,若不求大师肯随骞前往诊治家中长辈,骞愿以万金为酬。”齐骞耐着性子说了一句。 秦流西摆手:“求医啊,这酬金不酬金的倒不重要,所谓医者父母心嘛,尤其是公子一腔孝心,别说上天了,我都被感动了。说罢,病患在哪?这就走吧!” 齐骞几人心里呵呵的,这说得清丽脱俗的,他们差点就信了。 “长辈出行不易,只怕要劳烦大师远行,就在宁洲府附近的别苑,此去路程约三日。”齐骞解释。 “宁洲啊,路程挺遥远的呢,我这人,怕麻烦,这身体也不太好……” 齐骞忙说:“这路上的一应食住行都不劳大师费心,骞自会安排。” “那行,首先这马车就得宽敞且要避震,茶我要喝极品的大红袍,路程遥远且闷,茶点也不能少了……” 应南在后头听着黑了脸,这要求咋听着像是去出游呢? ===第四十二章 神来一招=== “主子,这大师是不是故意讹诈我们呀,瞧她提的要求,跟去游玩似的。”应南跟在齐骞身后嘀咕。 齐骞一个转身,看着他,面无表情。 应南心里咯噔一下,在他的眼神下,冷汗津津:“主,主子……” “那不求大师,有句话是说得对的,这嘴上要没个把门的,迟早要坏事在这张嘴上,你僭越了,也失礼了。”齐骞淡淡地道:“这要是在跟着我办案的时候,你也是这般坏事,轻易得罪人,那身为你主子的我也只会是被拖累被拖后腿的份。” 应南噗通的跪了下来:“主子,属下错了。” “这次回去后,你去鹰堂呆上一阵子,什么时候沉稳了,再回来我身边伺候吧。”齐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应南脸都白了,跪在地上求饶:“主子,您这次就饶属下一回吧,属下再也不敢了。” “昨夜万槐林的经历,我以为你会警觉起来,这不求大师能毫不费心的就把我们引到那边,当真就如她表面这般无害?可经了昨晚的事,你今日依旧是张口就来,若那不求连这万金都不放心上,我们此遭岂不白跑一趟?” 应南面若死灰,再不敢求饶,匍匐在地道:“属下知错,属下险些坏了主子的事,理应领罚。” “下去吧,按大师的要求布置妥当些。” “是。” 应南躬身退了下去。 火狼在他出去后,就道:“主子,应南他也是年轻气盛,被那位给激的,说实在话,便是属下,也都快憋不住火气。” “有求于人,便是被气个半死,也得受着,要不没有求人的态度,谁会理你?” “可主子您身份尊贵,岂是这些道人居士能及的。”火狼仍替自家主子不甘。 齐骞冷然地道:“只要她能让祖母康健舒坦,这气,我愿受。再说了,再大的气,我都受过。” 火狼想到什么,脸色微变,立即噤声。 齐骞站在窗前,看着街上人来人往,视线落在一处上。 “公子,那咱们是要去宁洲了?”陈皮跟在秦流西身边,欢喜地说:“姐姐不说,我肯定是要跟着公子去的。” “宁洲路途遥远,你也不嫌累。” “跟着公子哪有累的。”陈皮笑着说:“而且,我还能保护公子呢。” 秦流西脚步微微一顿,偏头看向他,手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唇角勾了一笑,走进长生殿。 “来掌柜,那凤灵花可有给我留着?” 来掌柜看到她,放下手中的事,迎了上来:“自是留着,只是秦公子,我家东家说了凤灵花来之不易……” 秦流西黑了脸,道:“咋的,封黑商那家伙是要吊着我卖了?要吊高价!” “这哪敢呐,您千万别误会。”来掌柜搓着手道:“东家就是觉得秦公子许久不曾动手,怕您贵人事忙了,才让老朽告公子一声,给炮制炮制那玉肌花,以免哪日手艺生疏了。” 秦流西哼了一声:“说来说去,就是封黑商想压榨我。” “不敢不敢,东家说了,秦公子若肯亲自炮制玉肌花,这凤灵花,不要钱,白送。”来掌柜神来一招。 秦流西眼睛一亮,咳了一声,道:“你家公子也是想得周道,这手艺呀,就好像刀,不磨不利,那玉肌花呢?” ===第四十三章 看我愿不愿=== 秦流西出府的时候几乎是空手出的,可回来的时候,却多了几个大匣子,一个是装着这次诊金的匣子,另一个则是从长生殿带回来的装着玉肌花的玉匣,还有一个是凤灵花。 岐黄看到她回来便上前迎了,笑着说:“小姐这次出门看来是得了大好。” 秦流西眼一弯:“看出来啦?” “自然是了,您这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岐黄嗔笑。 秦流西进了屋,说道:“这钱家还不错,竟也能从中得了两个功德,那钱员外也大方,二千两的诊金说给就给了。” 岐黄一边倒水,一边道:“要我说,小姐愿意出手,二千两他也是给少了。” 都有功德了,那事还能小? 秦流西接过她递过来的茶,看陈皮把东西都放在桌上了,便道:“这诊金,抽一半出来让人送到观里去。” “喲,这会小姐倒自觉,观主怕是心中欢喜了。” 秦流西摸着那匣子,叹道:“不自觉能行?那五弊三缺摆在那,但凡我昧下一点,马上应验,比谁都快,你说我遭那罪作甚?” 她都怀疑老天爷是要故意整她了,这世间也不是没有修道的,大家都修,为啥对她这么严谨,就因为她不求上进? 岐黄把银子分出来,道:“是这理,左右这银子,您不懒,要多少挣不来?” “嗯。”秦流西看向那些银子,道:“剩下的你先收着,回头让李叔到你这支银子,把这秋冬的用度都置办下来,不管是米粮还是布匹药材,噢,还有银炭。现在不同以往,家里添了这许多人,这些东西是要大量准备了。” “小姐,这不是大太太当家,从那边支么?”岐黄问。 秦流西道:“她那边银子也不多,处处都得用,也不够。漓城的秋短,冬天说来就来,这么多的人,冬衣什么的若不及早准备,一个个冻病了,那才是大麻烦。” “只怕他们会得寸进尺。” 秦流西冷哼:“若真如此,也得看我愿不愿给他们这个机会,愿不愿给这个银子。” 岐黄心想,这倒也是,自家主子的主意一向都正。 她愿给的,什么都不在乎,可她不愿的,宁扔进漓江里也不会给你就是。 “这钱员外家中经商,也有铺子,在东平街的钱记商行便是他们的,让李叔去他们家采购布匹什么的,应该能拿到比较实在的货,都说好了。”秦流西又吩咐。 岐黄听着不对,道:“小姐,你这吩咐一串串的,听着咋像出远门似的?” 秦流西咧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去哪?几日?我收拾收拾。” “宁洲府。”秦流西说道:“去几日还说不准,你也知道宁洲路程远,就收拾两套换洗的衣物就行,其它不必。” 她出行素来是简便的行李,岐黄也是知道的,便应下了。 “还有,这次你就不用跟我去了,陈皮跟着我就行。” 岐黄眉尖一皱:“这怎么行,陈皮毛毛糙糙的,哪能伺候好您,我得跟着。” ===第四十四章 理应低调蛰伏=== “陈皮可是你亲弟,哪有你这样当姐的,说亲弟毛躁。”秦流西嗔笑,道:“这要是换着以前,你俩跟上都可以,可眼下,家里这么一大伙人,也才刚来不久,里里外外都还没处妥当,你在家帮太太盯着点。” 岐黄道:“太太那是何许人物,身边也有得力的嬷嬷,哪里需要我了?没有我,太太也能安排妥当的呀,倒是您身边,总不能一个丫头都没。小姐,要不咱还是再买两个丫头给她们使唤,这点银子咱们也不缺,反正我是要跟在您身边的,我可不想做这内务大总管的事儿。” 秦流西调侃道:“哟,大总管都不愿干,你也跟着你家主儿一样不求上进呐?” “跟着您就是我最大的上进了。”岐黄嗔道:“在我心里,您才是我主儿,哪能您身边没人用,我却到别的地方供人使唤了呢?这不本末倒置了吗?” “那我这主儿,要派给你这个任务,就是这段日子,跟着太太,把这家里里外外都盘活了,你再跟着我身边,寸步不离的,这行了吧。” 岐黄瞪她一眼。 “丫头不是不能买,毕竟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可你也知道秦家的情况,抄家流放,这个宅子也还是老太太求情托着保下仅剩的栖身之所。退一步讲,住处其实也没什么,但要是有心人知道秦家人回到老宅了,日子依旧过得风生水起,奴仆环拥的,一个心黑捅上去,你说后果如何?” 秦流西抚摸着茶杯沿,道:“秦家出事本就是有人设计,那有心的一查,好家伙,抄家了日子还滋润得很,这是无视皇权,现成的把柄,必须捅上去。这叫那坐在龙座上的天子知晓后会如何作想?他一时想不到的,枕头风一吹,就会想自己是不是过于宽容了,才叫秦家这么敢?” 岐黄抿唇沉默。 “没有人愿意自己的权势威望被挑战和蔑视,尤其是天子,皇权被挑衅,那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天子不容你了,多的是由头对付你,到时候就是灭顶之灾了。”秦流西道:“秦家呀,还是处在风口当中,最好就不要作死去搞高调,而是低调蛰伏着,等这波淡去了,不打眼了,这才有望东山再起。” 岐黄道:“有您在,秦家能低调到哪去?” “你这是往死里怼我。”秦流西轻哼:“所以为了低调,我不求上进也是对的。” “那就要吃糟糠,委屈自己了?” “那不能。”委屈谁,都不能委屈了自个,不然日子过着有啥子意思。 岐黄无奈,这就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就这样吧,你这阵子跟着太太,也可以提点,太太和老太太只管约束着这些人,也就尽够了,吃的喝的,少不了她们。” “我一个奴婢,哪有资格提点一个当家太太,还得您来说,那大姑奶奶,好像还打算着自个出去找份活儿干呢!” 秦流西眉梢轻挑:“我那大姑母?” 岐黄点点头。 “大小姐,大太太有请。”门外传来一个喊声。 ===第四十五章 来自长姐的羞辱=== 秦流西进了王氏的屋子,一看万姨娘和秦明淳也在,只是万姨娘手里拿了针线活,而她那个便宜弟弟,则是坐在桌子上捏着毛笔写字帖,见她来了,眼神幽怨。 哟,小家伙还惦着那夺糕之仇不成? 秦流西睨他一眼,向王氏和万姨娘行了一礼。 王氏含笑招手:“西儿来了,过来坐。”又看秦明淳坐在那不动,只一双眼睛飘着,便道:“淳儿,长姐来了,怎不起身行礼?” 她嗓音温和,可语气却带着隐隐的威严。 秦流西瞥过去,似笑非笑的。 秦明淳的小身子一个哆嗦,连忙下来,向她拱手作揖,结结巴巴地喊:“大,大姐姐安。” “嗯哼。” 秦明淳垂下头来。 秦流西走到他桌子跟前,瞥了一眼,道:“这字丑不拉几的,写几年了?” “开蒙也有两年了。”王氏也走过来,瞅了一眼,摇头失笑。 “两年了也写成这样?”秦流西道:“也行,将来去当个小道长吧,道长画符就是这样的。” 俗称鬼画符。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很强。 哗。 秦明淳被打击得哗的一声大哭起来。 王氏有些哭笑不得。 万姨娘走过来,伸长脖子看了看,煞有介事地道:“确实有点丑。不过儿子,你长得好就行了,了不起将来讨个嫁妆丰厚的媳妇,咱不靠才华,靠脸吃饭就行。” 王氏:“……” 秦流西则是眉梢轻挑,真是亲娘呀,儿子当小白脸也无所谓了! 秦明淳哭得更难过了。 “不许哭!”秦流西轻斥。 哭声顿时止了,变成一抽一噎的。 王氏便道:“淳儿你继续写。”她则是拉了秦流西坐到窗前的罗汉床上说话。 秦流西坐下,道:“正好我有事想与您说一声,明日我要上道观闭关一阵子,岐黄我会留下供您调度,先把这家中里里外外都盘活了再回到我那边听差。” 王氏愣住:“闭关?” 秦流西淡淡地道:“我这不小时身体不好嘛,不然你们能送我回老宅?道观位于象山,钟灵毓秀的,很是适合调养修行,我每年都要上去闭关修行调养的,要不,哪有这样的身体?” 王氏扫一眼她头上用一支桃木簪挽起的发冠,小心翼翼地问:“那个西儿啊,你虽然也是跟了师傅,但也没正式入道的吧?” “那您错了,我已是正式入了道的。” 王氏脸色微变。 万姨娘道:“你当了坤道,将来咋嫁人生子?” “我那一派,不拘六根,亦有结道侣的。”秦流西道:“不过说这个倒是早了。” 万姨娘听了还没咋样,王氏则是松了一口气,道:“那你去几天?” “说不准。”秦流西道:“您是当家太太,而且老太太也发话了,这宅子你主持着就行,李叔那边我已有吩咐,会采购好家中用度。母亲您,就约束好这家中人,暂时莫要在外走动。” 王氏微怔。 秦流西把玩着腰间的丝绦,漫不经心地道:“秦家这事,还没算过去,低调些才不会叫人注意,不是吗?” ===第四十六章 孽徒欺师=== 王氏深深地看了秦流西一眼。 “你说得极是,而且,秦家落魄,家中也都是女眷幼儿,也是避免徒生是非。” 秦流西不再说话,这个嫡母出身大族,要是连这点利害都不知道,那就是白担了个大族的名声了。 王氏又说:“其实你祖母也想着上清平观拜访一下观主的,只是近日她老人家身体不虞便是耽搁了。” 秦流西说道:“观主这阵子外出,她便是去了,只怕也是见不着的。” 门口站着的岐黄看了她一眼又垂眸,睁着眼睛说瞎话呀这是。 秦流西半点没有理亏心虚的,身体不好,瞎折腾作甚,事已至此,想要转眼扭转是没有可能的事。 “对了,您唤我来是?” 王氏回神,道:“是这样,抄家时,上十二岁的男丁都在流放的名单中……” “您是担心二弟?”秦流西看了她的面相一眼,道:“放心吧,二弟在流放路上受苦在所难免,甚至……不过你且放心,他有贵人相助,总会化险为夷,平安抵达。” 王氏的心一跳,看向秦流西,嘴唇蠕动:“你,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难道这孩子入了道,也跟着那师傅学了那预测吉凶的本事? “不必知道,猜想就行。这事来得突然,他本就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突逢家中大难,小小年纪跟着父兄流放,能不受苦?”秦流西道:“至于有贵人相助,乃师傅卜的卦。” 第二次,拿赤元老道挡刀。 正在清平观正殿打坐的赤元老道摸了摸微微发热的耳朵,毫无形象的揉了揉鼻子。 那孽徒,必定是在欺师。 王氏闻言顿觉欢喜,竟是难以自持地抓着秦流西的手:“当真是观主说的?” 秦流西看向手上短短时日明显变粗糙的妇人手,点了点头。 王氏眼中顿时滚烫,道:“这就好。” 她微微侧头,擦了一下眼角,道:“咱不说这个,就是刚才所说,如今咱们家中,剩的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幼儿,虽出京时有姻亲私下送了点银子,可这么多人,总会坐吃山空。我想着,是不是要买上十来亩良田租佃出去,就挂在李大贵名下,一来不招眼,二来收回来的租子也能对付这一家子的口粮,不至于总要花费银钱去买。所以问问你,李大贵这人你瞧着可用么?” “李叔一家,都是忠仆。” 秦流西仅仅说了八个字,却是肯定了李叔这一家人的人品。 王氏明了,道:“那就这么办。至于其他出息,我们想着做些女红,送去那些绣坊杂货铺寄卖,月钱,也发给她们,总得叫她们有几个钱在手才能心安。” 秦流西是不耐烦这些的:“您和老太太做主就好。” 她抬头,看万姨娘一身粗布钗裙埋头穿针走线,又看秦明淳也是穿着粗布,心想,这要是穿得好,得多赏心悦目。 “如无别的事,我先告退了。”秦流西起身告辞。 “你去吧。” 秦流西行了一礼,又向万姨娘行了礼,这才走到秦明淳身边,见小家伙僵着身子,便道:“虽说可以靠脸吃饭,但万一长残了呢?所以还是得学点本事。这字帖,要是我出门回来还是写成这样,我就揍你!” 秦明淳:“!!!” 呜呜呜,这真的是我亲姐? ===第四十七章 秦小五 我背负太多了=== 王氏等秦流西走后,看到秦明淳泫然欲泣的小委屈,难得的露出笑容。 “你大姐姐说得对,小时长得俊,长大也未必,男儿么,还是得有些才华在身。”她摸着秦明淳的后脑勺,道:“好生写着,我去你祖母那。” 秦明淳恭敬地目送着她走了,又坐回椅子上,揉了揉手腕,他的手是真的酸。 “别听你母亲和大姐姐的,哪有长大长残的,她们唬你呢。”万姨娘睨着他,道:“你不像你姐,你可是完全继承了我和你爹的美貌,我都这么美,你长大了还能差?” 秦明淳眼睛微亮:“姨娘,你这是怂恿我不写了?那大姐姐揍我,您得护着我!” 万姨娘秒怂,道:“你是男子汉,痛了苦了,得自己扛,怎么可以指望姨娘呢,姨娘娇弱。” 她可不敢招惹秦流西,虽然她蠢笨,可她的女人直觉告诉她,秦流西这个女儿,是惹不得的。 趋吉避凶是人的本能,她万婉柔也是渗析此道的。 再说了,别看秦流西对她没啥,指不定心里怨着她呢。 万姨娘打了个激灵,说道:“你还是写字吧,你姐那人看着挺高深莫测的,要是真揍你,我可救不了,顶多给你擦药。” 秦明淳:“!” 小小年纪的他,好像背负太多了! 正院。 秦老太太在王氏的服侍下喝了药,靠在床头上,道:“她当真这么说?” “媳妇岂会说假话?”王氏坐下来,满脸感慨道:“这孩子,竟也长了一颗玲珑心,且经得住事,还从容不迫的。” “样子没随万氏,幸得这脑子心眼也没随她。”秦老太太说了一句。 王氏道:“看来清平观的观主是拿她当半个女儿一般教导的,西儿说,她已是正式入了道的,不过他们那一派也可以婚嫁。” 秦流西的气度做派,在她看来,秦家的姑娘们都比不上,尤其是那聪慧,这在外养着的,竟养得这般出色,反观家中的姑娘小子,唉,不能比。 秦老太太道:“若是秦家没败,她又是在你名下,倒能配个不错的人家,如今却……” 王氏眸光微闪,道:“我朝女子,晚嫁的也不少,她才及笄,倒也不急,说不准老爷他们都能回来了。” 秦老太太沉默,眼中隐隐有泪意,却是强忍住了,道:“她说得对,秦家仍处风口中,确实要低调,你平日约束着她们,不许外出。” “嗯。” “她心眼是灵活,可这态度,却也……”秦老太太抿着唇,没说出余下的话。 疏离,客气,面上看着无事,事实上秦流西和他们,像是隔着一条线,并不亲,而是心有隔阂。 王氏觑着她的脸色,道:“母亲,这孩子自小一人在老宅,也怨不得她心中有怨,我们倒不好强求别的了。” 秦老太太看过来,见她不闪不躲的,也不继续说这话题,道:“已是要入秋,西北那边怕已变冷,也不知伯红他们都走到哪了,可不管到哪,总要打点的。你让李大贵去八里胡同丁家走一趟,就说我想去拜访他们家老太太,老姐妹磕叨磕叨。” ===第四十八章 大小姐是村姑=== “长生殿那边要我炮制那玉肌花,趁着还有点时间做了,省的我这去宁洲也不知要耽搁几日,他们要一天到晚的来催。”秦流西对跟在身边的岐黄道:“一会儿把那雪莲和冷香等都取出来在药斋泡着吧。” “嗯。”岐黄道:“玉雪肌在京中都炒到上万两了,还有市无价,一瓶难求,也难怪封东家急了。” 玉雪肌,是近年在贵妇圈里极为推崇的香露,价格奇高,可对女子亦有超凡的奇效,用在身上,会使肌肤若雪,细嫩丝滑,真正的冰肌雪肤,若用久了,身上还能散发一股若有如无的冷香,泌人心脾,所以称之为玉雪肌。 对了,若有斑痕,还能使斑痕淡化。 但这有奇效的玉雪肌,却是极难得,先不说炮制秘方,就是其中的材料,也是极其难得,玉雪肌的主药花玉肌花,和那天山雪莲一样,就生长在冰川雪地,要寻得,所花费的人力物力财力,都是巨大的。 也因此,玉雪肌,不过女子手指一瓶大小,就要炒到上万两,还有市无价,现在这两年,更只在那万碉楼拍卖才能得了。 玉雪肌说是要炮制,其实也同提炼差不多,只是过程繁复,每一味的材料添加,都要讲究步骤,更讲火候,但凡错一步,那一炉的玉雪肌,就得废。 这不,玉雪肌,只有秦流西才能炮制。 而秦流西此人,懒不说,还不思进取,可谁都奈何不了她,没办法,小祖宗,只能供着。 如今为了那比玉肌花更珍贵的风灵花,秦流西折腰了。 唉,都是穷闹的。 “他急由他急,左右他也不缺玉雪肌这点钱来做生意。”秦流西道:“炮制那玩意,一呆至少八个时辰,不错眼的盯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体不好,可不能劳累,免得白修了这些年的身!” 岐黄忍住没拆穿她,笑道:“是,您就是菩萨心肠,不忍看封东家急出病。” “嘿,知我者岐黄也,不怪小姐我离不得你……”秦流西声音一顿,笑容也敛了,看着站在院子里东张西望的几人,手背在身后。 院子里的,说是稀客也不为过了,便是秦流西的几个妹妹和表妹。 秦明月几人看到秦流西,一时有些无措和尴尬,视线落在她身上。 秦流西的衣物并不繁复,更不华丽,衣料却都是上乘,眼下她一身素青广袖祥云花纹罗衣,裙摆以金银线绣了几朵曼陀花做点缀,纤细的腰身勒着,两条丝绦垂下,负手而立,身姿笔直。 她的脸,脂粉未施,肌肤冷白细腻,不是那种柔婉的面相,而是冷硬的,满头青丝只用木簪簪着,素面朝天,一双眼沉静剔透,就这么安静的看过来,一言不发,偏生她还长得高,眼神居高临下的,叫人浑身有种微妙的迫压感。 好生奇怪,秦流西的生母万姨娘,美得让她们这些小姑娘都自愧不如,连秦明淳都生得极美,可秦流西呢,却像是另辟途径,没有那种绝美,可眼神流转时,她那张脸,雌雄莫辨,不可一世。 这村姑,衬得她们才更像村姑! ===第四十九章 端着架子讲规矩=== 没错,在秦明月她们看来,秦流西这个打小就在老宅里过活的人,就是一村姑。 她们从前还想着秦流西就蜗居在漓城这个小地方,便是小时在盛京,能有几个闺中蜜友?便是有,也都和盛京一样变化许多了,不像她们出生就在京中长大,结识的都是京中贵女,平日里玩的就是各种诗会茶会一类的高端圈子,而秦流西呢? 漓城虽好,却始终只是个小郡城,哪有京中那般繁华,而且没有长辈在身边,独孤一人,又有谁能教导?对了,听说她还是被道观的师傅领着教的,怕是就在宅子和道观来回走动吧,这样没见识的小村姑,能长成什么样,自然是小可怜一样了。 可如今一比,谁更村? 秦明月她们看一眼身上穿着的葛布衣裙,脸红耳赤,心中徒然生出一股自卑感来。 原来小丑角是她们自己呀! 尴尬自卑的同时,又有一丝嫉妒和不平,都是秦家的小姐,秦家败了,她们穿着粗布葛衣,凭什么秦流西依旧打扮得跟小姐似的? 嫉妒使人脸容丑陋,秦流西不动声息的扫过秦明月的脸,哼笑出声。 “秦家败了,一个个是连规矩都丢了,见了人也不会行礼了?” 秦明月几人一僵。 “见过大姐姐。” “见过流西表姐。” “嗯。”秦流西颔首,道:“见过礼了就回去吧。” 秦明月脸色一变,上前一步,再次福了一身:“我们是来寻大姐姐说话的,大姐姐也不请我们进屋,是不欢迎吗?” “嗯,不太欢迎,且我有事要忙。”秦流西抬脚便走。 “大姐姐何苦要寻借口,你直接说不喜,我们走就是了。”秦明月有些委屈的泫然欲泣。 秦流西回头,笑了出来:“你觉得我有必要故意寻一个借口来打发你们?” 你当你谁? 秦明月有些羞恼,咬住了唇。 “流西表姐,那我们可以随处走走么?”宋语嫣也上前。 “这小院一眼就能看尽了,有什么可走的?后头不能去,那里有我种的药圃,你们去不得。”秦流西淡声道:“你们若是闷了,这小院外,随便你走。岐黄,领她们出去。” “是。” “姑娘们,请吧。” 秦明月等人就被半请半赶的离开了偏院,这站在偏院外,几人的脸色都有几分难堪。 “这大姐姐也太不近人情了,我们来都来了,好歹也应该请我们进门去喝杯茶吃个点心吧?”秦明歆气呼呼地嘟着嘴:“这在小城里长的就是不懂那待客之道,偏还跟我们端着架子讲规矩呢。” 秦明月幽声道:“谁叫她是长姐呢。” “长姐更是该做好表率,要关爱咱们这些妹妹啊,不是有话说长姐如母?” “别说了,可能大姐姐没人教导,也不懂这个。” “那就叫人教教她,我这就去跟娘说。”秦明歆跑走了。 秦明月看了一眼那小院,咬着唇带着不甘跟了上去。 宋语晴跟在自己大姐身边,小声道:“姐姐,我们也走吧?” 那个流西表姐,看起来好有威严,她不太敢看她。 宋语嫣点点头,掩下眼底的艳羡和哀怨,拉着她走了,论处境尴尬,谁及她们母女三人? ===第五十章 告状=== 岐黄进来的时候,秦流西已经换了一身更简便的衣裳,正自顾自的倒茶喝。 “都走了?” “您都只差没拿扫帚撵人了,她们这些小姑娘脸皮薄得很,难道还能赖着不走?”岐黄笑着说:“不过她们来寻小姐您是做什么?” “总不会是来跟我来联系什么姐妹真情吧?”秦流西一边用臂膊挽袖,一边道:“她们这些闺阁千金啊,平日里不是说的琴棋诗画就是女红或谁家出了新首饰新花样,然后各种攀比,她们不是来攀比的,就是来寻安慰的。” “安慰?”岐黄上前帮她挽臂,道:“来小姐您这寻什么安慰?虽说是姐妹,但也称不上熟吧。” “你这就不懂了,在她们看来,我就是被‘发配’回乡下的小可怜,她们则是城里人,如今她们落魄,来看看我这小可怜,要是很惨淡又怯懦自卑,这心里不就得了安慰了么?” 多数凡人的心理么,就是我很惨,啊,你比我更惨,那我就不太惨了! 岐黄轻笑:“可惜了,安慰寻不着,倒被打激了。” 秦流西说道:“不提她们,去药斋,不然就得整晚了。” …… 秦明歆说告状就告状,扑在谢氏那边,添油加醋的控诉某个德不配位的好长姐。 “……别说请我们喝茶吃点心了,便是请我们进屋都没有。娘,她这架子也端的太高了,一点情谊都没有。” 谢氏的脸都绿了:“当真是把你们撵出去了?” 秦明月叹道:“可能也是嫌弃我们吧。” 她抻了抻身上的葛布衣裙,这些布料她从未穿过,如今穿在身上,竟觉身上咯得慌,这几天下来,感觉肌肤都被磨粗了。 秦明月越想越觉委屈。 谢氏瞥见她的小动作,也看看自己身上的葛布,心中亦有些郁卒低落,由奢入俭难,她都多少年没穿过这样的葛布,自己都穿不惯,何况是打小就锦衣玉食的几个孩子。 不对,秦流西那死丫头,身上的衣物就不见葛布,她总能匀几件给妹妹们吧? “行了,你们也别计较太多,你们大姐姐自小就在老宅里,哪里正经受过规矩,回头娘自会跟你们大伯母讲,好好教教她。”谢氏沉着气劝。 秦明歆倚在她怀里,撒娇道:“娘,我看大姐姐有个挺好看的耳坠子,女儿也想要。” 谢氏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嗔道:“你是什么都想要。” 秦明月道:“妹妹,那是大姐姐的东西,能给你?你可别闹,要是闹到大伯母或者祖母那边,指不定要说你不懂事了。” 谢氏有些不认同,道:“月儿,做姐姐的,自然也要爱护谦让妹妹的。” 这话,又何尝不是在说给她听的? 娘就是偏心,这偏心弟弟也就算了,也偏心妹妹。 秦明月垂下眼帘,轻声道:“女儿知道,但今时不同往日呢,祖母不也敲打过了?” 谢氏不太自在,道:“没错,歆儿你乖,你祖母如何也正病着,就别去打扰她老人家,娘回头就和你大伯母说……” ===第五十一章 祖母不满=== 秦流西从药斋出来的时候,天色都快亮了,熬了一夜,脸色有几分白,看得岐黄心疼不已。 “主子,这熬了一宿,您去睡个回笼觉吧?不然还得赶路,您哪有精气神?” 秦流西道:“没事,你去准备一下,我泡个药浴,完了还得去跟老太太她们请个安再走。” 提到这,她就是一腔怨气,从前她哪需要向谁告知行踪,都是想走就走,如今却是不行了。 她失自由了! 秦流西越发有些郁卒。 岐黄见她脸色难看,也不敢再多话,连忙下去准备,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把衣物药汤都准备妥当了。 秦流西入了净房,泡在浴桶里,一边吩咐帮她按摩穴位的岐黄。 “我走之后,这家中的事就交予大太太,可我这小院,你给我守好了,尤其是药斋药圃,别让她们给嚯嚯了。” 岐黄道:“您这是防那几个小姐?” “与其说防她们,倒不如说防二太太。”秦流西闭着眼浸在药汤里,道:“她那人,惯会贪财占小便宜,性子也泼辣,她若是端着架子来这院子装大尾巴狼,你只管拦着了,有事等我回来再说,再不济,就请大太太来做主。” “您放心,我自会替您守好了。”岐黄和陈皮姐弟俩,体质特殊,都是在最苦最难的时候被秦流西救下,开始跟着她,秦流西甚至都不要他们签身契,但他们早就在道观祖师爷那边立了血契盟世,永不背叛的。 所以假如这宅子里的人想要用下人身契什么的来拿捏他们,是绝不可能的事。 “那玉雪肌你亲自送去长生殿吧,另外炼的那几个药,你先收着,如果三太太和老太太那边有突发的意外,给她们吃了。” “您是窥了天机?” “没有。只是俗话也说人算不如天算,这一个年老,一个刚产子尚体弱,又还是在风口浪尖之时,就怕有意外我赶不及。”秦流西道:“如果事有难以掌控的,你知道该去哪寻人相助?” “您放心。” 秦流西便不再多言,整个人放松,两三个呼吸,竟是睡着了。 岐黄见状,动作停了,又探了一下水温,看自家主儿靠着浴桶边,脸都朝着她,唇角便勾了笑,拿了一旁的大布巾搭在浴桶上方,轻手轻脚的走出净房,她得吩咐一下陈皮路上要照顾好主儿。 秦流西不过眯了一会就起来了,自己麻利地穿戴整齐,走出去时正好碰见岐黄。 “我自己去请安就行,你给收拾好。” 岐黄应了。 秦流西走出房门,天色已然大亮,站在屋檐下,有风吹来,也有些凉了。 秦老太太年老觉浅,心里也存着事,早就起来了,听说秦流西过来请安,又早就从长媳那边听说她要上道观清修,便知她是来辞行的。 只是家中正值多事之秋,她们也刚回到老宅,都还彷徨着呢,秦流西却说要去道观修行几日,这多少让她有些不高兴。 秦流西可不惯着她,请过安后,告了去向,又给她扶了脉,重新开了个方子,让丁嬷嬷拿去李叔拿药,便告辞离开。 秦老太太的脸色难看至极,不满地道:“这孩子,不在跟前养着,到底是疏冷了!” ===第五十二章 大小姐的好=== 丁嬷嬷可不敢跟着编排秦流西,一来她只是个下人,哪怕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她也没有这个资格去编排主子。 这二来么,秦流西光是露的一手医术就证明她不简单,她也不是没眼力见的人,自然知道这样的人不好得罪。 三来,秦流西虽对老太太等人不亲香不热情,但这里里外外的安排,可都挑不出错处来。 而且,大小姐自小送到老宅来寄养,是独身离了秦家人,独自成长,那么她和秦家的人不亲,不是最正常不过吗? 指望一个自小就不在大家族里长大的人,在十多年后,对你毫无隔阂,毫无距离,亲香热情的,圣人都做不到吧? 其实,做到这样的人,那才叫可怕呢,这证明对方内心极其能忍耐,也极能隐藏真实的自己。 丁嬷嬷小心觑着老太太的脸色,温声道:“您也别太怪大小姐,她到底离家十多年,不说您和太太他们,在底下小的公子小姐,她是压根都没见过呢,哪能谈得上亲厚的?” 秦老太太沉默。 “大小姐许也是清冷寡淡的人,但别的不说,对您的孝心是有的。这不,她临行前,还惦记着您的身体呢!” 秦老太太听了这话,脸色稍霁,这确实无可否认。 “还有三太太那边,她也是极上心的,听菊儿说她私下里给三太太诊治,又吩咐李大贵家的每日给她做那些补身子的,独一份,这要是没有那个心,她那样的年纪,岂会想到这些?”丁嬷嬷轻叹:“最叫老奴心服的是她对新生的小少爷们,听说是特意上了道观,给求来辟邪保平安的玉扣,是开了光的法器呢。” 秦老太太脸上有些烫,瞥着跟了自己多年的老嬷嬷,道:“你这老货,是吃了她多少好处,才几日,就处处帮着她说好话了?” 丁嬷嬷苦笑:“老奴哪能呢,不过是看在眼里,也怕您钻了牛角尖想不通透,倒使得身子越来越不好,才跟您说句实诚话。” 秦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道:“是我老糊涂了。” “您可千万别这样说,到底是多年未见,还生疏着呢,这相处久了,也就处出感情来了。”丁嬷嬷连忙安慰。 “嗯。”秦老太太声音很低,目光悠远:“我只怕我时间不够喽,也不知看不看得到那一日。” 丁嬷嬷听得心中一痛,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 而在她们口中的秦流西,则是拐去了顾氏那边,又给她行了一次针,吩咐了几句话,也递了一张方子。 “这个方子,是我给平哥儿他们兄弟钻研出来的药浴汤,我也抄了一份给岐黄,从今儿起,让他们隔日泡着,能强身健体,此后也能使筋骨强劲些。” 顾氏一怔,接过来看了一眼,神色有几分迟疑。 “您要是觉得不妥,不泡也可。” 顾氏摇头:“你自然不会害他们。若是从前,我定是二话不说就应下,可是西儿,咱们家如今的情况你也知,药浴汤,要费的药材和银子太多了。” 他们负担不起,她也不能自私的只顾着一对孩子要求太多,毕竟秦家正落魄。 秦流西道:“您不必担心,我能给您,自然都安排好了,我走后,岐黄会处理的。” ===第五十三章 入了她的眼=== 顾氏还是接受了秦流西的好意,毕竟孩子的父亲在流放路上,若是出了什么事,两个儿子就是他们三房的根。 顾氏咬牙自私了一回,看着秦流西道:“西儿,如今三婶说以后再还你,无疑是在给你画大饼,也就不说了。三婶就说一句,你这份心,这份恩情,我们三房铭记于心。”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是他们三房早在她母子平安时就当记下的。 秦流西笑了笑:“三婶好生休养,福气在后头。” 顾氏心中一荡,眉间忽然一片清朗,福气在后头么? 她没想太多,让奶娘把两个儿子抱了过来,给秦流西见礼。 秦流西对两个新生儿是宽容的,看他们此时都醒着,手竟也没扎起来,而是抵在唇边,不由笑了。 她拿起小孩的手,一只手指搭在那小小的手腕上,良久松开,又换了另一个。 “孩子若有不舒坦的,便去寻岐黄,她跟在我身边多年,也是略懂岐黄之术。”秦流西看着顾氏道。 “好。”顾氏含笑点头。 秦流西又摸了一下两个小家伙的头,这便告辞。 “宝儿,送你大姐姐出去。”顾氏看向躲在门边的女儿。 秦明宝走了出去,怯怯地看着秦流西,行了一个礼,声音软糯:“大姐姐,宝儿送您。” 秦流西走了出去,身后跟着秦明宝,走出屋子后,在院子中庭,她的衣角就被抓着了,不由低头望去。 秦明宝松开手,抬起头来看着这个高大的既像姐姐又像哥哥的人,眼睛眨巴着,圆圆的小脸憋得通红。 在秦家出事之前,她一直没见过秦流西,只是依稀从母亲嘴里听过还有一个大姐姐,因着自小身体不好的缘故寄养在老宅。 后来见着了,这个大姐姐很厉害,不但救了母亲,还救了两个弟弟,她一定是神仙派来的仙人。 秦明宝噗通地跪了下来,正儿八经地向秦流西磕头行了一个大礼。 秦流西:“!” 这突然其来的,把她都整不会了。 她把小姑娘扶了起来,问:“好端端的,你跪我作甚?” 秦明宝抬头看着她,眼神里带着敬慕和感激,奶声奶气地道:“大姐姐救了我娘和弟弟们,我无以为报,只能给您行大礼。但是,以后我有能力了,一定会报答姐姐您的,我发誓!” 秦流西听了,笑容变得浓郁,也多了几分真心,看小姑娘大眼圆脸,下巴肉乎乎的,头发只用红头绳绑成丫髻,一身葛布,腰间用布条勒着,跟那些庄户人家的孩子一样,不失天真。 她捏了捏她的脸,想了想,从袖子摸出一张银票塞给她,道:“大姐姐补给你的见面礼,自己留着,以后买零嘴儿。” 秦明宝讶然,低头看一眼那银票上的额度,瞪大了眼,再抬头,那姐姐的衣角已经消失在院门。 秦明宝追了两步,不见了她之后,又跑回到顾氏的屋子里,把银票给了她,并说了这事,有些忐忑:“娘,您看我是不是要还给大姐姐?” 顾氏看着那百两额度的银票,摸了一下女儿的头,叹了一口气,道:“你呀,也是个有福运的。既是大姐姐给你的,你自己存着就是,只是你得念着这情,以后千万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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