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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厉害的道士,自己一个人苟着跑路应该没问题,可舍去师门宗观,那也没啥玩的了。 所以天道有制衡是对的,道士不好得罪,但也不是可以只手遮天的角儿,毕竟这是皇权统治时代,没有真正的挥挥手,弹指灭世的仙人。 泰成真人再次在心里痛骂遭瘟师弟一百声,偷人偷到长安侯头上,怎么不上天? 面对杀气腾腾亲自到观的长安侯,泰成真人挤起了笑脸,上前拱手行了一个道礼:“无量天尊,侯爷这是一早就来上香么?” 长安侯看了一眼眼前的白面胖子,冷道:“上你娘的香,去让金华观主把泰阳道长给本侯交出来。” 泰成真人脸一绿,忍着气道:“侯爷,贫道便是金华观主,道号泰成。” 长安侯一愣,抢过身后亲卫的火把,往前一怼,险些把泰成真人的胡子都给烧了,他看着泰成那张脸,沉着脸道:“你耍本侯?观主不是个老头?” 泰成真人有些得意,昂首挺胸道:“贫道道法有成,更进一步,才得以返老孩童。” 所以,颤抖吧,你们这些凡人,想要在我观放肆,也得掂量掂量。 长安侯面露震惊,随即冷笑出声:“果然是滋生妖道之地,不知修了什么邪术改变这容颜。来人,给我搜,把泰阳观主给本侯搜出来。” 啥,邪术? 泰成真人一急,看着士兵想要闯观,厉声道:“长安侯,我们金华观拜的是正一道,乃是正统张天师的后辈,学的也是正道,以诛邪卫道为首任,断没有你说的什么妖道邪术。” 长安侯双眼赤红,冷冷地道:“昨日吾儿突发急症,贵观泰阳道长一番施展邪法之后,更使吾儿奄奄一息,生死未卜。妖道胆敢害吾儿,本侯断不能忍,进去。” 泰成真人一拦,看向长安侯,沉声道:“长安侯,你今儿若真敢闯观,也不怕祖师爷有灵,降罚于你和族中子弟?” 长安侯大怒,一张脸寒得如冰,双眼盯着他:“你这是在威胁本侯?还是在藐视大灃律例朝纲,是想用什么邪术为祸人间吗?” 好大一顶罪大恶极的帽子。 泰成真人道:“贫道并非这个意思,是想……” “想什么想?”长安侯一甩袖子,居高临下地斜着他:“本侯不与观主你为难,只要贵观交出泰阳道长,本侯马上撤退,绝无二话。” 咯。 夜空中,仿佛有细微的嗑瓜子声响起。 泰成真人满心疑惑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树梢在随风轻轻晃动。 泰成真人又看向长安侯,道:“侯爷来得实在是不巧,泰阳道长已经云游去了。” “啧啧,这是铁了心要包庇那泰阳啊,金华观今儿早怕是开不了门迎香客喽。” 远处的树梢上,秦流西和封俢蹲坐着看热闹。 入城之时,封俢就溜了,先回了自己的地盘逛了一圈,又按着秦流西的吩咐摸去了长安侯府,随便看看是谁给景四施的术,毕竟术破,长安侯府肯定要找人。 结果还真探到了,还是半熟人的同门,那玄青子的师叔。 封俢一看有热闹瞧,便把秦流西从相府拎了出来,两人齐齐蹲到了金华观前的树梢上当个吃瓜子群众。 听了秦流西的话,封俢从她手里抓了两颗瓜子,慢条斯理地用手剥瓜子仁,道:“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长安侯这顶绿帽戴着就算了,还替人养了十年便宜儿子,现在人抓不到,这满肚子火不找个发泄口撒了就这么撤,那他就是忍者神龟再世。”秦流西吐了一嘴瓜子皮,道:“换是你,能忍?” 封俢:“你看我有机会被人绿不?我可是千年妖狐啊。” 秦流西白了他一眼,继续看戏。 长安侯的耐性消失殆尽,手一挥:“给我找,谁敢拦,以妖道为由杀无赦。” 泰成真人大怒:“尔敢!” 长安侯死死地盯着他:“你且看本侯敢不敢?金华观号称正道,却是行妖邪之术,还自诩正道?呸!”他高声道:“观主一心阻拦,莫不是窝藏了什么异国细作意图乱我大灃?回头本侯必禀明陛下彻查了。” 泰成真人被挤兑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封俢捅了捅秦流西,道:“你说他知道泰阳让姓景的当了老王八吗?” “你是不是傻,这么明显的包庇,他心水清得很。”秦流西嚼着瓜子仁,道:“亏玄青子说他们金华观如何云云,没想到这观主是个拎不清的,啧,高看他们了。” 封俢挑眉:“你说要是你家赤元观主,会如何?” 秦流西哼笑:“我要是干,你看我会让人抓到把柄么?就算抓到了,我家老头肯定拼着不要道观了,也要保我。” “你这意思是说赤元观主也是个拎不清的。” 秦流西摇了摇头:“非也,是只要有我在,再开一个新观完全没问题!” 封俢:“……” 忘了这是天下第一自恋,和我真是配一脸! (本章完) ===第540章 长安侯完胜=== 眼看着长安侯要闯观,秦流西给自己贴了一张隐身敛息符,和封俢一起下了树走过去。 “我咋没符?”封俢拉着秦流西的袖子问。 秦流西甩开他:“符不要钱啊,堂堂千年妖狐连隐身敛息都做不到,趁早回笼修炼。” 封俢磨牙,这抠搜的,一张符都舍不得。 那边,泰成真人看长安侯真要不管不顾的硬闯,不禁大怒:“侯爷,这里是道观,后面的道院也有不少善人在此问道修行,你要是惊扰了,可担待得起?” 他说着,又看向身边的道人,道:“去定国公老夫人那边守着,若有国公府的下仆询问,解释一二,莫要惊扰了老夫人。” “是。” 长安侯笑了,笑意却没半点落入眼底,阴恻恻地道:“观主这是在拿国公府的人来压本侯吗?本侯倒想知道,贵观的妖道害人,可还会有人前来进香敬神。” 泰成真人脸一寒。 “本侯早已给了机会观主,只要把那泰阳交出来,大家便相安无事,观主却是挺护短,那本侯也只好秉公办理了,去搜。”长安侯大步向前。 泰成真人一摔拂尘,高声道:“长安侯,你们一意孤行,惊扰了神佛,莫要后悔才好。” 士兵们听了这威胁,看到前方大殿那镀金的神像,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哦,本侯只为捉拿暗害吾儿的妖道而来,若真为此发生什么倒霉事,不正是贵观道术不正,包庇邪祟么?如此道观,想来也不会有信众吧。”长安侯负着手冷笑。 封俢看到这里,对秦流西道:“这么看着,这长安侯也不傻啊,知道用妖道邪道来定性这金华观,脑子也有点碎料,咋就会帮人养便宜儿子十年不知呢?” 秦流西说道:“绿头巾使他脑子清醒了呗。” 封俢:你赢了! 长安侯一众人最终还是入了道观,先来了主殿,看到那近六尺高的祖师爷神像,触及那不怒而威的眼神,都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并没有乱闯。 古人对于神佛,哪怕不信全,但多半是有点儿敬畏的。 长安侯查出景四身上发生过的事,再看这些神神道道的,心里既是厌恶,但也有一丝畏惧,只是脸上未露罢了。 “去找。”长安侯吩咐亲兵:“注意可有可疑之人,一律按细作妖道抓起来。” 泰成真人怒:“长安侯,你莫要欺人太甚。” 长安侯上前,微微弯腰,盯着他的眼,唇角一勾:“佛道二门皆讲因果,所以欺人太甚的,难道不是观主的师弟吗?今日你不把他交出来,那他此后就别想看到他儿子了。对了,那孩子好像要不行了。” 泰成真人神色未动。 长安侯也不看他,只背着手抬头看着那个祖师爷,上前自取了三支香点燃,道:“观主刚才口口声声地说贵观自诩正道,传承正派,也不知你可敢当着你家祖师爷再说一遍绝无徇私?” 泰成真人微僵,竟有些不敢面对祖师爷的眼睛。 长安侯把香敬在胸前拜了三拜,把香插在香炉里,又道:“贵观出了一个敢以邪术害人的门徒,祖师爷,您老若开眼,该不会怪我擅闯贵观吧,毕竟我是为贵观清理门户啊。” 秦流西暗自举了个大拇指。 这番对峙,长安侯完胜。 “有这智商,早干嘛去了?”封俢嘀咕,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他抬头看向,仿佛有神光向他激射而来,使他的幻术都有些波动。 这一动,泰成真人似有所感,腾地向他这边看过来,神色凝重。 秦流西立即往封俢身上贴了一张符,双手掐了一个法诀,两人悄无声息地溜出殿外。 泰成真人已然开了天眼,殿内并无别的东西,不禁皱眉,刚才就感觉有别的灵体在波动,是被这长安侯气得出了错觉,还是溜了? 观外,封俢道:“这金华观有点东西,那祖师爷竟现神光了。” “他们出自正一派,不可能一点料都没有,这金华观主的修为还已经是筑基了。”秦流西道。 封俢不以为然:“筑基又如何,还不是比不上你,要不是他家祖师爷现了神光,估计都没发现我们溜进去了。对了,你说这长安侯会拿到那泰阳么?” 秦流西摇头:“要是拿到了,这泰成真人的脸就被扇得啪啪响了。” “那长安侯会就此罢休?” “怎么可能,他没有道术和泰成真人正面刚是不假,可他有权。你说他就在这山下设个卡位,就以捉拿祸害侯府公子的妖道为由,拦着香客不让进香,金华观的声誉会如何?”秦流西道:“再在城中传个几天谣,金华观的好名声都跟糊上屎一样了。” 封俢:“这观主真是脑子有坑,自毁长城。” “倒也不是,护短也没错,他就是坏在自诩正道,可偏偏他观中师弟搞出了邪术,自己扇脸了。他不敢如何,是因为心虚,而长安侯,却是处处占着理。”秦流西道:“他家那小公子是为何病重,天知地知,彼此都心知肚明,所以他敢对天师祖师爷说那番话,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 综合种种,泰成真人才不敢做些什么,因为理亏,听听长安侯那挤兑讽刺的话,泰成真人他敢对他那祖师爷指誓,泰阳真人没施展禁术么? 他不敢! 一个不敢,就已经如同巨石压住了他,只能白遭了这辱。 “道心不坚,泰成真人的修为,不可能再进一步了。”秦流西语气有几分惋惜,这是被那泰阳道长给拖累了。 果不其然,长安侯失望而归,可他却没半点恼意,对泰成真人道:“他不出,本侯可以等,就不知观主能否等得,又可能对你家的正道祖师爷无愧于心。” 他哈哈的笑着离观,让人镇守山门,以搜查妖道为由,不许香客前来进香。 而泰成真人则是被他的话给惊得手指发颤,取了几支香点燃,给祖师爷敬上。 香一插,齐齐熄灭。 香灭不受,这是祖师爷对他不满了。 泰成真人故作镇定的脸终于白了,双腿一软,跪在了蒲团上。 多谢大家帮着捉虫,渣陌眼睛确实不好使~ (本章完) ===第541章 秒变妇女福音=== 翌日早膳后。 秦流西来到蔺老夫人的院子,按着约定给她行针问诊,这一进门,就受到了热情的招待。 “来了来了。”蔺青棠上前,想要去扶她,可又觉得有些失礼,便福了一礼,然后又介绍身边的女人:“少观主,昨晚忙乱,还没正式引见,这是我母亲,大嫂和二嫂。” 秦流西颔首,作了一个道礼:“无量天尊。” 她是女冠,在场的人都知晓,也更自在,彼此见过礼,蔺夫人便带着秦流西入了老夫人的寝卧。 经过一晚的休养,蔺老夫人的脸色好看了不少,精气神也强了些,秦流西先给她扶脉,然后才给她行针疏导脑部血管,保证行血通畅。 这一次,又给她在腹部扎了针,解释道:“您身体有长年积下的寒气,我给您行针祛寒,到了冬日,您身上会舒坦些。” “有劳小道你了。” “职责之内。”秦流西留下针,想了想,又重新开了一张经方,然后从自己的药箱翻了翻,取出一个玻璃瓶子,里面装着一些黄豆大小的药丸,一并递给蔺夫人。 “这张平安方可让老夫人吃着,隔一日饮用就行。而这一瓶,是二子药茶丸,延寿养生,主要配方是枸杞子和五味子,另加了一味人参果以及其它辅料药材炮制而成。可当茶叶放在茶盅里以温水冲服泡饮,每日一颗就行,可养生保身,固本培元。” 蔺夫人看向手中瓶子,道:“一颗不知可要多少水泡饮?” 秦流西指了指屋内桌子上的茶壶:“就用它泡上一壶就行了。” 蔺夫人又问:“我知少观主不会在京中多作逗留,这茶饮若喝没了,不知能去哪处再买?” 她目测这一瓶子,怕是不够喝上两月的。 “这药茶丸炮制倒不难,五味子和枸杞子都寻常,夏日煎煮这二味药材当茶喝都可以养生。要说矜贵,是这茶丸里的人参果,它不好得。”秦流西道:“我也只用手边材料炮制了些供我师父饮用,数量不多,喝完就得等下一次果期,也是和老夫人有缘,这一瓶就给她了。这样,近日老夫人喝药,就不必喝这茶,待入了夏再开始喝也行。” 蔺夫人一听,顿时觉得手中瓶子烫手,道:“连买的地方都没有啊?你若要人参果,我们可找寻些来,能否再炮制呢?” 秦流西浅浅地笑:“实不相瞒,我这药茶丸用的人参果,是千年人参上得的。” 众人惊呼出声。 “千年人参,你确定?”蔺青棠瞪着一双大眼,惊愕地道:“千年人参一般都全须全尾地入了药吧,还能长果子?” “诚如你说,有千年份的人参都已经被挖出来做成整株药,这还能长在土里结果的,你说难得不?” 这怎么不难得,百年人参都已经很难得,这千年人参,也不是没有,有些底蕴深的世家肯定藏着这样的天材地宝,但那都是已挖出来的。 还成活的千年人参,又是能结果的,当真太难了,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呢。 小人参精:大家好,认识一下,我,唯一的矜贵人参精,修出灵智的那种! 蔺夫人虽还不知这茶丸带来的效用会是什么,却越发觉得贵重,且忽然有些羡慕秦流西她师父了。 她捏着瓶子苦笑道:“这可矜贵得都舍不得喝了,喝完就没了。” “五味子和枸杞子都可以煎茶喝的,就是退而求其次。”秦流西笑了笑,看留针时间到,走到蔺老夫人跟前,道:“我替您取针。” 蔺老夫人点点头。 秦流西取了针,又给她按捏了几个穴位,尤其是头部的,手法很是考究。 一番按摩,她才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擦手,低头对蔺老夫人说道:“还是那话,您要保持心情愉悦,莫要大喜大悲,凡事平常心以对。” “好,多谢你了。”蔺老夫人看了老嬷嬷一眼,后者取来一个盒子递给秦流西。 秦流西:“这是?” “这是老夫人赠与小道长的,多谢你救她一命。”老嬷嬷笑道。 秦流西没接,道:“诊金相爷已经应诺给予,这就不必了。” 蔺老夫人笑眯眯地道:“这是我个人赠你的,好孩子,拿着吧。” “也不必。”秦流西笑着摇头:“相爷给的够多了,老夫人好心,不妨以我们漓城清平观的名义做个善事就好,积福积德。” 蔺老夫人看她如此,只能作罢,心里却对她更高看一眼。 秦流西交代了几句,又被蔺夫人她们簇拥着走了出去,一脸欲言又止。 “夫人有话直说无妨。” 蔺夫人连忙拉过两个儿媳妇,道:“我们偌大的相府,人丁单薄,两个媳妇都各只得一个孩子,还想少观主你帮忙诊脉调理一二。” 蔺家人口简单,蔺老夫人年轻守寡,就生了一双儿女,如今长子也就是蔺相在身边奉养,女儿嫁到了江南大族。 蔺相自己寒门出身,成亲后,一心为国事,心也不花,和蔺夫人生了两子一女,后宅里除了夫人,还有一个跟着外放在身边服侍起居的刘姨娘,这位姨娘是蔺夫人亲自抬举的,是一个孤女良家子,生了一儿一女,庶长女早已出嫁,庶子行二,却是在外放时生的,得了天花没养成,刘姨娘这些年多半在吃斋念佛,不问家务。 如今蔺家的两位爷也都已成亲生子,长子蔺青繁娶妻颜氏,生一子,次子娶妻冯氏,入门两年也是只得一女,而蔺相的老来女蔺青棠还待字闺中。 所以蔺家说是四代同堂,但人口堪称简单,第四代,更只得两个曾孙而已。 如今府中来了个医术高明的女医,简直是妇女福音,肯定要抓着机会啊。 两个年轻媳妇都有些羞涩,眼神有些期待。 秦流西在她们脸上看过,先指了冯氏,道:“你就不必看了。” 冯氏一惊,难道她没福气? “你子女宫丰润饱满,气光润而无滞,红光泛紫,身上已有孕,年末便会添丁。”秦流西淡笑着批了一句。 啥,已有孕了? (本章完) ===第542章 走了步臭棋=== 从相府离开,秦流西得了千两银票以及一块小叶紫檀木料,银票是蔺夫人以诊金作红包送给她的,因为秦流西不但给自家几个女人都扶了个平安脉开了方子调理身体,连待字闺中正准备议亲的蔺青棠也没落下。 毕竟姑娘家,调理好一副身体,将来到了婆家,不管是管理中馈还是孕育生命,都有强健的体魄,是好事。 最重要一点是,她还批出冯氏有喜,连换洗日子都未到,她就辨出了滑脉,这是喜事,怎么都得封个大红包沾沾喜气。 另外,大手笔的冯氏还送出了一块小叶紫檀木料,换了一张安胎符。 秦流西这下没拒绝,带着东西就坐上蔺家的马车往九玄拍卖馆去。 她翻看了一下用红绸包着的小叶紫檀十分满意,蔺家的女眷还是会来事,送酬金还是能送到点上,不错不错。 滕昭看自家师父一脸财迷的样子,不由翻了个白眼,盘腿默念着道经。 秦流西把小叶紫檀重新包起来,戳了戳滕昭的脸。 滕昭避开她的魔爪,一副有话就说,别动手动脚的眼神。 “我们已经到了盛京,你可要去滕家见一见你的家人。”秦流西道:“你父亲已经娶新妇了。” 滕昭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去。” 秦流西仔细看他,并没有什么黯然伤神的样子,便暗示道:“其实去也可以,说不准你继母会拨点零花银子你过日子呢。” 滕昭:“……” 说来说去,其实是想薅香油对吧? “送信让他来。”滕昭冷然地说,他不喜欢去那个府邸,人都是冷冰冰的,都用怪异的眼神看他。 “那好,回头就送信过去,你爹也该想你了。”秦流西道。 滕天翰:想儿子的直接损失是,钱袋子不保。 蔺相回到相府,得知秦流西已经走了,还送了一瓶珍贵的药茶丸,不禁有些麻瓜,那颗蛟珠看来是真不得不费心思拿来了。 “相爷,您看要不要让欧太医查验一下?”蔺夫人把那瓶药茶丸递过去,道:“不是我信不过少观主,是母亲年岁已大,谨慎些为好。” “嗯。”蔺相接过来,扒开瓶塞,一阵怡神安宁的药香飘了出来,使人神清气爽,他连忙盖上以免跑了药效,改口道:“不必了,我亲自给娘试一颗。” 蔺夫人:“……” 她只当没看见他脸上的垂涎之色,笑道:“少观主医术不凡,这药茶丸是她自己炮制的,想来是极好的。对了,今日冯氏也诊出了喜脉,也是这少观主给看面相批的。” “哦?”蔺相来了些兴致。 蔺夫人便把秦流西批面相的话给说了,末了道:“她还诊过脉,后来我也请秀姑和万金堂的何大夫分别诊过脉,虽然上身不久,可确实是滑脉无疑,过阵子该是能断定了。” “好,好。”蔺相也很高兴,道:“家中人多才热闹,放儿他们这一辈也该多添些兄弟姐妹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蔺夫人眉开眼笑地附和,又道:“相爷可听说了长安侯的事了,听说他遣人围在金华观外面,逢人就说要捉拿祸害侯府公子的妖道,不让百姓前去进香,而城中,也都传着金华观的道士心术不正,修的是邪术。而长安侯那小公子病重,被连夜送到了庄子去呢,和长安侯夫人一道。” 蔺相想到秦流西昨日说的,长安侯只有一个儿子,不禁眼皮一跳,隐晦道:“这少观主医术不差,相面也是不差,昨日便直言说长安侯只得一子。” 蔺夫人是个聪明的主母,一听这话眼中就燃起了熊熊八卦之火。 长安侯当了王八,这可太震惊了。 知道内情的,不止蔺相这边,熊二家中那是拍手称快。 “活该那老匹夫当个老王八,看他还把那装小白花的贱女人当个宝贝疙瘩不?给人养了十年的便宜儿子,连亲儿子都没这么疼,真是笑死人。”熊大人一边骂一边笑,还有些忿忿,道:“小妹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才看上这么个瞎眼的王八蛋,没能落个好……” 他说着,眼眶都有些红了。 熊夫人也擦了一下眼角,道:“行了,他这就是遭了报应,反正此后那侯府都是廉儿的就够了。” “没错,都是廉儿的,少观主说了,他就只有廉儿一个儿子,这才是真正的独苗,宝贝疙瘩。夫人,准备一份大礼,让老二送过去给少观主,要不是她,廉儿怕是真着了那妖道和那贱人的妖术了。”熊大人迭声吩咐。 “还要你说,我都让老二送过去了。”熊夫人嗔了他一眼。 熊大人:“那就去给我温一壶酒,让厨房切个卤猪耳朵下酒,我得痛饮庆祝一下,实在是快哉。” …… 金华观。 泰成真人煞白着脸看着齐齐断掉的香,从事发到现在,都不知上了几回香,祖师爷一次都没受,这是在惩罚他啊。 他都不敢看向祖师爷,只是颓然地走出外殿,来到道院。 泰阳道长看到他,立即大叫道:“师兄,你还要绑我到几时,快放开我,我儿正等着我去救。” “你怎么救?”泰成真人冷冷地看着他,呵斥道:“你已经遭了反噬,自身的修为都在倒退,你如何救?我已经说了,让你死了这条心,一心修道,结果你还是执迷不悟。如今长安侯还派人守住了山门,说我们道观修的是邪术,出了邪道,香客都不敢来,最重要一点,祖师爷也不受我敬的香……” 泰阳道长看出他脸上的懊恼,不屑地道:“师兄,你可是筑基的修为,区区长安侯而已,一个霉运术过去,他就不得不低头。师兄如不愿做,这丑角我来做。” 泰成真人大惊:“你这么做,难道是想要坐实金华观是妖邪之地的说辞吗?” 泰阳道长冷哼,浑不在意地道:“师兄,你可知史书都是由胜者撰写的?” 只要他们是实力强的那一方,谁会在意真相是什么? 泰成真人心中发寒,自己只为了当年师父的遗愿,要和师弟一起把道观发扬光大,所以才把他保下,如今看来,怕是真走了一道臭棋,再这么下去,金华观必毁,他抿唇,下了一个决心。 多谢大家支持渣渣陌,积极调整心态,争取创作好文!笔芯 (本章完) ===第543章 别惹心黑的小祖宗=== 泰成真人发出告书痛斥观中道号为泰阳的道长经查探发现私下修习禁术,违背了派中门规,如今为正门派风气,将泰阳道长逐出师门,其一切行径均与金华观无关。 为了向百姓表示门派正道,金华观特意闭观三日自省自身,并开展为期三日的布施行善,另外清明会做大法场超度亡魂,请信众前来观礼。 这告书并不是只发出就算了事,骂骂咧咧的泰阳道长被泰成真人亲自压出了山门,被长安侯派来守在山门处的侍卫围攻后,又侥幸逃离,不知所踪。 泰阳道长的逃离身法有些诡异,人像是忽然不见,更坐实了其修邪术的妖道身份,传得沸沸扬扬的。 可金华观却像是一点都不受影响,该布施就布施,只是半点不提泰阳道长,仿佛耻于与之为伍。 “这才一天不到,就怂了,这金华观主还不如在你爹上门时就把人交出去呢。”熊二对景小四说道:“在你爹闹了那么一出,道观的名声都糊一层粪水了,他才用这么个法子撇清关系,怎么看都很假,这观主真是脑子有坑,不太聪明的样子。” 景小四道:“谁说的,就不准他们自己唱一场戏?从明里转到暗里?” “这……”熊二摸了摸后脑勺,看向秦流西,问道:“少观主你怎么看?” 秦流西道;“不管真假,都是应对的办法,管用就行。若是真,及时止损,大善。若假,也没什么损失,如景四说的那样,从明到暗罢了,不过若是这样,你们就要麻烦些,毕竟你们算是把他得罪死了,他要想报复,随便在你家做点什么邪术或去你家祖坟动一下,呵呵。” 景小四后脊升起一丝寒意。 熊二也变了脸,道:“这岂不是我们在明,他在暗,这还玩屁?” “所以这一手应对,也不算有坑。”秦流西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景小四道:“要是你那便宜弟弟真没了,泰阳道长肯定要记这个仇,所谓睚眦必报,你们侯府,危矣。” 景小四脸一黑,神色跟吞了翔一样,别提多恶心了。 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如今自己侥幸没事,对方自己作孽吃了巨亏反要把这个错记到自己头上,这是什么道理,也太狗了。 最麻烦的是,对方跟个耗子似的藏在暗处,真再施点什么邪术,岂不是防不胜防? 景小四有些坐不住,可怜兮兮地看向秦流西,大师救命。 熊二道:“少观主,你可千万要正视起来啊,这狗道长,是在挑战您的权威啊,小四是您救的,他搞小四,就是搞你不是?” 秦流西瞥他一眼,求助就求助,别开黄腔。 熊二谄笑。 “也不必怕他,若是家里有些不对,马上去找道长破术,这不还有金华观主吗?他修为道术不错,就找他解决。”秦流西淡笑:“但凡做法施术,一旦破必遭反噬,之前他已经吃了两个反噬,再吃几个,怕是会没命,所以他敢做,就耗死他的修为,到时候不就任你们鱼肉么?至于金华观主若不肯出手,那就直接闹,说他包庇。总之有啥不对的,就钉死泰阳做的,他不是妖道吗,连金华观自己都出了告书他修禁术,所以是他做的没毛病。” 熊二和景小四:你咋把黑心眼玩得这么溜呢? 泰成真人和泰阳道长:就说此心黑的货缺了大德吧! 听了秦流西的话,景小四心定了些,觉得她的话也是可行,天下道士可不止他们金华观,就自己还抱了个金大腿呢,怕他个熊,敢做就耗死他。 不过以防万一,祖坟那边还得安排人暗中盯着,以免真着了道。 “从前看金华观也是香火鼎盛,可当大观,如今看着,也不过如是。这事一出,那观主要是立即大义灭亲,把泰阳道长交出来了,说不准还能圈上一波信众,把道观知之盛名推向更高一层,没想到?”景小四摇摇头,颇有些遗憾惋惜。 秦流西道:“看取舍吧,现在这应对未必也只有坏,起码保住了一个有本事的道长。至于名声香火,只要它有真实力,这事过了,金华观再接几个大活,施几场善,名声就能回来,毕竟人们只看实打实利益。受善的人群是一,求助道观帮忙驱邪或求医,甚至做法场看风水,或是转运偷寿,只要对方不是花架子,能帮到自己,管它是不是个黑观邪道呢。归根到底,就是叹人的私心。” 话是大实话,但听着好像有哪里不对,像是在鼓吹邪念。 不过秦流西说的也没错,这世间,真没有人有这样的所需吗? 且看景四那便宜弟弟,不也是想要抢寿长命,才有这一出?那么那些大权在握的权贵,甚至圣人呢? “贵圈真黑。”熊二嘀咕了一句。 秦流西:“不要轻易得罪道士是对的,有些诡异阴损的术法你们抵挡不了。像泰阳这样的,若遇上了,只能硬刚,以权推平吧。” 熊二就很好奇:“要是你是金华观主,对上长安侯,会如何做?” 封俢从外走进,冷哼道:“她做了,只要她不想,怎么会让你们这些凡人发现是她干的?” 熊二摸了摸鼻子。 秦流西懒洋洋地道:“换了是我,长安侯就不可能带人到我面前逼逼。” 对方来找茬,说什么道理,不好意思,不说,咱们动真枪,你有真兵,我招阴兵鬼将,真家伙的来干一场,再不济,这世间总会存在着阴气的。 熊二被秦流西这小流氓的语气给怼得一怂,行吧,惹不起躲得起。 他又看向景小四,可把你家那老头给看住了,别让他到这小祖宗面前作死。 他可没忘记,秦流西当众半揭穿长安侯当老王八呢,依着长安侯那死要面子的,能不对秦流西生怒?只怕已经在暗戳戳的想要下黑手。 景小四却是半点不在意,老头要作死的话,他绝对是双手插兜等看戏,也好叫他看看何谓铁板,还是属于精钢的那种。 (本章完) ===第544章 你良心不会痛么=== 封俢撵走了熊二他们,实在是秦流西他们师徒还有下一波客人要会面,来的还是滕昭的亲爹。 “你等着吧,你在京里这阵子,肯定比在漓城还要忙。”封俢幸灾乐祸地斜睨着秦流西道。 听听,这是人话吗?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时候松松筋骨了。 秦流西冲封俢露了个阴恻恻的笑。 封俢见势不妙,立即溜走:“我去看看送来拍卖的物件。” 秦流西哼了一声,带着滕昭入了待客的雅间,就看到滕天翰站了起来,在他身侧微微落后半步,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妇人。 秦流西先看那新晋滕夫人,面如满月,额宽鼻圆,脖颈丰圆,眼清目明,典型的富贵面相,是个温良敦厚的人。 而她的夫妻宫和子女宫都丰润饱满,显然夫妻相处和谐,子女宫红中泛紫,这是身怀有孕。 滕天翰自己是个临近中年的美大叔,再续弦,倒是娶了个挺合适的,两人的夫妻宫很是融洽和美。 “昭儿。”滕天翰看到儿子,激动得眼冒泪光。 把儿子送到秦流西当徒儿很干脆,过后他就无数次的后悔,恨不得掉头回去把儿子要回来,是杜先生拿秦流西的话劝住了他。 亲缘淡薄。 滕天翰每每想到这个词就觉得吞了黄连似的,苦得不行。 时隔大半年,可算是又看到了儿子,这一看,又是激动又是欣慰,更多的是苦涩。 “长高了,也长肉了,结实了,气息也很好。”滕天翰仔细打量着明显蹿高大半个头的儿子,穿着绣着符文的青衣袍,头发一丝不苟的全部梳起,以荷叶巾包扎,五官精致,脸色红润。 走得近了,他还隐约闻到孩子身上有一小股怡神的香味。 滕天翰心里虽然幽怨,但也不得不承认,儿子跟着秦流西,好像是真的过得不错,这也让他感到有一点挫折。 自己养崽不如秦流西,这下以孩子过得不好接回去的借口都找不出来了。 “父亲。”滕昭并没像滕天翰那般激动,只是乖巧地作了一个道礼,然后看向继滕夫人温氏。 滕天翰察觉他的目光,有些尴尬,却是端正了脸色,介绍道:“为父今年过年时续弦了,这是你继母温氏,且见个礼吧。” 温氏含笑上前,滕昭同样作了一个道礼,弯腰下拜:“见过夫人。” 滕天翰更尴尬了。 温氏愣了一下,却笑着上前想要去搀扶:“好孩子,不必多礼。” 滕昭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搀扶。 温氏的笑容僵在嘴角,她早就打听过滕昭这个继子的性子,在府中,对谁都不理,哪怕对他父亲都是淡淡的,府中都传他脑子有点毛病。 可刚才一看,这张脸和夫君如出一辙,精气神也很足,也不像是傻的,就是性子冷。 但滕昭却是避开她,这是对她不满么,怪她抢了他母亲的位置? 在温氏猜测的时候,滕昭已经直起了身子,看着温氏道:“我平日早课会敬香,时日久了,身上难免沾了香味,夫人身怀有孕,以免冲了胃引起不适。” 原来是这样。 温氏既震惊又有些感动,还有一点莫名的酸涩。 自己确实是怀孕了,但月份还未显,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夫君说的? 感动的是滕昭小小年纪竟然会如此细心,而这年纪,却早已没了娘,爹也不在身边,就感觉这孩子被家族厌弃了一般。 温氏笑着抚摸了一下腹部,道:“昭儿真细心,我孕相不错,也没怎么犯孕吐,你不必过于小心。” 滕昭没说话。 温氏又从丫鬟手里取过一个盒子,递了过来:“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你看看可喜欢?” 滕昭犹豫了一下,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上好的一套文房四宝,便有几分失望。 文房四宝如今对他来说,还不如上等的朱砂和符纸呢,再不济,换成银子也好。 温氏一看他这表情,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没送对礼。 她又从另一个丫鬟那里拿了一个荷包给他:“虽然年已经过了,但你并无回家,这是我给你攒着的压岁钱,都兑成银票了。” 滕昭眼睛一亮,师父没说错,她会给零花钱。 他接了过来,对温氏行了一礼,道:“多谢夫人。”紧接着,又从怀里取出一道叠成三角的符箓,双手呈递上去:“这是我画的平安符,赠与夫人,佑您平安产子。” 温氏有些懵,接过了符,比起那些读书人喜欢的,他好像更喜欢银子,难怪夫君让她准备些银票作见面礼就好。 秦流西这时便道:“昭昭画的平安符也有灵气了,戴着可保平安。” 温氏笑道:“昭儿有心了。” 滕昭已退到秦流西身边去站着。 滕天翰见彼此表过礼了,道:“怎地来京了也不回府而在这里住下?府中也有院落,不如回去住?你祖母也想你了。” 滕昭摇头:“我要随侍师父身侧,就不回去了。” 至于所谓祖母想他,不过是台面话。 滕天翰有几分黯然。 “滕大人,昭昭既已入了我的道,就莫要和家族中人牵扯太多了,以免影响道心修行。”秦流西笑着说。 滕天翰:你说这话,良心是真的不会痛啊! 他看向儿子,见他捏着荷包,一脸认同的样子,心口不禁一疼。 才大半年,就已经被洗脑如斯,日子再长些,是不是连他这个老父亲都不会见了? 滕天翰感觉天要塌了。 “罢了,不去就不去吧。”滕天翰叹息,对温氏道:“你不是想去成衣铺子看看?且去吧,我和少观主说说话,回头再去接你。” 温氏见状,道:“老爷不必来接,昭儿既回京,你陪他用个晚膳再回,我自行回府就是了。” 滕天翰想了想,这也好,便应了下来。 温氏这才和滕昭说了两句,被丫鬟仆妇簇拥着走了。 她一走,秦流西戏谑地看向滕天翰,道:“我说滕大人很快就会再娶且有子,我这太素脉法没给您批错吧?” 滕天翰略有些赧然,说道:“你们一来京,就先招了蔺相这么大个事,可把我吓得不轻。其实说来也巧,我有个同僚,遇了个怪事,不知你有没有兴趣接?” 秦流西:封俢那乌鸦嘴呢,出来受死! “若能解决,酬金必定丰厚。”滕天翰又说了一句。 秦流西眉眼一开:“驱邪卫道,是我玄门中人的本分,什么怪事,这就走?” (本章完) ===第545章 不知好歹小神棍来京了=== 在秦流西和徒弟他爹谈活的时候,熊二和景小四刚回到自家门,就被喊住了。 “熊公子,景公子,我家主子有请。”来人一副侍卫打扮。 熊二和景小四对视一眼,这人不熟。 “不知你家主子是?” 侍卫拱手成拳,笑道:“我家主子乃是瑞郡王,有请二位喝酒。” 瑞郡王? 熊二的眼睛瞪得都快凸出来了,那位矜贵的主请他们这些纨绔作甚? 自然是为了秦流西这小祖宗了。 齐骞听到疑似秦流西的消息时刚当值回班房,就听到身边的同僚说着小道消息,蔺相府的老夫人礼佛回城,突发急症,在城门前就被兵部侍郎家的公子给拦了车,引荐了个医术高明的大夫,还真把人给救下来了。 听说那大夫年岁特轻,说是个什么道医,长得还俊。 有人说熊二他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拦相府的车荐个不知根底的大夫,又有人说他们走了狗屎运,还真得了这么个相府的人情,说不准蔺老夫人的病就是个普通头晕,哪个大夫治不得?。 不管是叹还是酸,反正熊二他们这两愣头青认识这么个大夫就是了。 齐骞一听到年轻的道医这词就上了心,出了班房就让人去相府打探,蔺老夫人的病他没探,就探那大夫,这消息传来就说是道观里的少观主,漓城那边来的。 齐骞心知那多半是秦流西,可不知她是在熊二他们家落脚还是别处,这才请了熊二他们过来打算询问一番。 熊二他们和齐骞并没有什么交集,一来,人家是矜贵的皇亲国戚,当今皇上的亲侄儿,自小就有封号的郡王,又多半在封地侍奉他祖母,自己这纨绔圈当然够不着人家那圈,所以也不熟。 待来到齐骞设宴的雅间,彼此见过礼,就有些尴尬冷场了,直到齐骞直言相问。 熊二惊讶:“郡王也认识少观主么?” “如果是清平观的不求大师,我自然认识。”齐骞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回话,她竟然真的来京了。 “怎么认识的,你有病呀,还是撞邪了?” 景小四撞了一下熊二的手肘,憨货,会不会说话的? 齐骞笑着摇头:“都不是,我只是听说不求大师医术精湛,特意前去请她为我祖母治病,这才结缘。” “难怪。”熊二煞有介事地点头称道:“能和少观主结缘的,要么是得了啥奇难杂症,要么撞邪鬼上身,要么就是你给得太多……银子。” 景小四瞥了他一眼,不知不觉,你已经对那位小祖宗有了深入了解。 齐骞看他一副熟稔的语气,又想到他们一道进京,便问道:“你们一起回京,那么不求,就是少观主如今在你府中暂居么?” “没有啊。”熊二摇头:“她来京是有要事,我们只是顺路搭了她一个顺风车。” 想到那条鬼气森森的顺路,熊二就打了个寒颤,大白天的也好冷。 “那她的落脚地是?” 熊二嘴一张,又闭上,有些戒备地问:“郡王问这个是做什么?” 别是要跟秦流西寻仇吧,自己若是说了,岂不是给她带来麻烦? 齐骞看他面露戒备和警惕,摸了摸鼻子,道:“我祖母是她治好的,她难得来京,理当做个东道主,要是住客栈,人多眼杂也不舒坦,信王府还有挺多客院可住。” “这也于礼不合吧?听说郡王已经和卫国公府定下婚约了,你请她去王府住,哪怕少观主是个出家人,到底是个坤道,让人传了闲话就不美了。”熊二拧着眉说。 齐骞已定亲,他把秦流西带回王府去住可能是好心,但外人不知,以为两人有啥首尾,传闲话就不美了。 齐骞的脸已经裂了,一把抓着熊二的手臂:“你说什么?” 坤道,她是个坤道? 熊二被掐得吃痛,道:“你先放手。” 齐骞的手一松,皱眉道:“抱歉,你刚才说,不求是个坤道?” “对啊,你不知道吗?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啊。”熊二反问一句。 景小四看齐骞的脸色有些不对,暗自捅了捅熊二的腰,少说两句。 齐骞整个人都有些懵了,想起那张雌雄莫辨的脸,莫名的有些心苦。 她竟是个坤道。 景小四看齐骞一脸被打击的样子,知道他怕是本来没认出秦流西是个女的,现在这副表情,就像丢了千万两的样子。 这瑞郡王该不会是对少观主起了心思吧? 景小四连忙灌了一口茶,笑了起来,道:“听说郡王定了亲,恭喜您了,不知婚期定在何时?” 容在下提醒一句,你已经定亲了,定的还是高门贵女,别瞎想,别给人家惹事儿。 齐骞扯了扯嘴角,道:“婚期在八月。” 景小四一听心头有些沉重:这么迟?迟则生变啊。 看齐骞这个样子,景小四心中警惕,以有要事为由,拉着熊二起身告辞,没说秦流西在何处落脚。 反正就算不说,凭着齐骞的身份,一查就知道。 熊二出了门,就道:“你做啥,我还没吃两口呢。” 缥缈楼的美食,味道极正又好吃。 “吃吃吃,吃不傻你。”景小四一敲他的头,道:“吃人嘴软,你吃了,还不得说出少观主的下落?” “说了也没事吧,他又不是要寻仇。” 景小四黑着脸道:“这可比寻仇麻烦多了。” 要真是他想的那样,这瑞郡王是真的对少观主起意,大麻烦。 他拽着熊二走了。 齐骞没从熊二他们得知秦流西在何处,也不恼,吩咐应北:“让人查一下熊二他们今日的去向。” 应北看齐骞心情不佳,便应了下来,心中也很是意外,那不求大师竟是个女冠啊。 而另一个雅致的酒肆,同样有人说着景小四他们在城门的奇事,浑身挂着符箓和符牌的沐惜跟身上装了弹簧似的蹦了起来,冲到那号称盛京百事通的百里昀跟前,双眼晶亮,问:“你说那救蔺老夫人的大夫长什么样?” 是她是她,一定是那不知好歹的小神棍来京了。 “来人呐,一个时辰内我要知道她的下落。”沐惜冲着自家侍卫喊了一嗓子。 (本章完) ===第546章 她嘴巴带甜有毒=== 盛京里权贵多如牛毛,虽有滕天翰帮着牵线带活儿,秦流西自己也愿接,却也不是说去就去的,尤其对方还是滕天翰的上峰,大理寺卿安建同的家,而出事的是安大人的幺子安逸。 所以滕天翰先向安府递了话,本想着明日再带秦流西前去,却不曾想安府远比他要迫不及待,竟是亲自来接了。 为表重视,来的人还是安府的长子安皓,也有三十好几的人了,蓄了美须,一派端方君子的装扮,身上像是倒了一瓶香粉,香气十分浓郁。 蔺相家的老夫人被个小大夫救了的事安府也耳有所闻,滕天翰也说了秦流西就是那小大夫,是个正儿八经的道士,驱邪十分在行。 正因为安皓心中有数,可真正看到秦流西,还是很意外,是真的小啊,这么小还带了徒弟,那还是滕大人家的儿子。 上了马车,安皓还是没忍住问滕天翰,是怎么舍得让长子入道的。 滕天翰:别问,问就是被人家巧舌如簧给忽悠了。 而秦流西带着滕昭上了安府的马车,车门关上的时候,瞥见街角卷起一阵风尘。 马蹄声响起,有人坐在马背上驱马飞快跑来。 只是无意一瞥,有些眼熟。 似曾相识贵宾犬,正撒丫子奔来。 沐惜扑了个空。 气得一脚踹在了马身上:跑这么慢,还汗血宝马,呸,要你何用? 宝马:马生好难。 齐骞也来了,看到这个未来的小舅子,眉头皱起。 “你怎么来了?”沐惜气呼呼的,看到齐骞时挑了挑眉。 齐骞跳下马:“找人。” “找谁?” 齐骞不答反问:“这个时段你怎么在这?” “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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