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无辜了?我就知道,一看那个女人就不是安分的主,没想到她还能和亲姐夫牵扯上,真是大开眼界。唉,真遗憾我都没在场看,那必然是一出好戏。” 王氏咳了一声, 看向秦老太太, 道:“母亲,西儿竟又是断中了。” 秦老太太和谢氏一默,神色几变,只有秦梅娘有些不解,问:“大嫂说的西儿断中了,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知,早在两天前,西儿就卜算出那赵家会倒霉,我看这何止是倒霉,离破家也不离了。”王氏哼笑。 赵同知其身不正,和小姨子有这么一出,还生出野种,这于官途名声自然有损,又得罪的是皇后阵营,沐惜肯定会掘地三尺一般把赵同知在职时暗地里的腌臜查个门儿清。 这样一来,赵家岂能不败? 秦梅娘惊愕:“西儿竟有这样的本事。” 王氏淡笑:“说是跟着赤元道长学得一点皮毛。” 她也没在秦老太太面前可劲儿的夸秦流西厉害,生怕老太太心里不痛快她一个姑娘学这些还学精了。 秦老太太瞥了王氏一眼,道:“沐世子也不是为了那个女人来漓城,而是觉得自己被挑衅了,场子被砸了,依着他的性子是不能忍的,才会要把人给找出来,找回这个场子!” “母亲说的是。”王氏捧了一句。 秦老太太道:“赵同知是蒙氏一派的党系,对上的却是皇后一派的,看来他这位置是保不住了,咱们倒真是逃了一劫。” 谢氏道:“这说明咱们是有点运道的。” 秦老太太睨了过去,警告道:“这次是运道,也不是次次都有这运道,若是得罪的是沐世子这样的人物,咱们就和赵家一样了。” 谢氏连忙起身,道:“母亲,儿媳知错了,再不敢了。” 秦老太太又是一哂:“不过咱们家本就败了。” 众人一默。 “老太太,大小姐来给您请安了。”丁嬷嬷掀起了帘子。 秦流西进来的时候带了一股冷风,使屋内的人都带了些许寒意。 “祖母。”秦流西先向秦老太太行了一礼,继而向在座的几个长辈行过礼。 王氏笑道:“西儿可知赵家的事?” 秦流西眨巴一下眼,自然是知道的,她嗑瓜磕了全程,便道:“我今日去了长生殿,也就距离赵府两条街,看到了。” 王氏愣了:“你还看到那沐世子找赵家麻烦?” 秦流西点头:“母亲放心,赵家如今乱作一团,该是找不出空档来找秦家麻烦的。” 秦梅娘此时问:“大嫂说你此前便算出赵家有难,西儿你卜算如此厉害?” 秦流西看她一眼,微微歪头:“大姑母是想要卜卦?” 秦梅娘怔了一下,想了想,从腰间的荷包里倒出几个铜板递了过去,笑着说:“那请你给姑母卜一卦好了。” 秦流西从她手心拿了三个铜板,道:“大姑母近日倒会有小小的横财运。” 横财? 秦梅娘还没如何,谢氏就先亮了眼。 “这,那就承你吉言了。”这是好话,便是不准,也没什么损失,秦梅娘笑着受了。 秦流西这才又看向秦老太太和王氏,道:“我有些事儿要忙,大概抽不开身,黄昏时便不来向祖母和母亲请安了。” 长生殿的药材该送来了,她还得去提炼那个眼药。 王氏道:“你有事忙那就先去吧。” 秦流西欣然退下。 等她走了,谢氏撇着嘴道:“她一个姑娘家,倒比大老爷们还忙了,也不知瞎忙的啥。” 秦老太太沉默不言。 王氏就道:“她是个心里有成算的孩子,总不会是什么坏事就是了。” 谢氏有心想反驳,可想到秦流西的本事,一时无话。 王氏看她安分了,就看向秦梅娘,道:“梅娘,你在饭庄做得可还习惯,若是实在做不来,就家来吧,如今家里也不是揭不开锅了,总能省出口粮来。” “开始是不习惯,但如今倒还好。”秦梅娘摇头,道:“大嫂也不必劝我,等我攒上月钱,说不准也能买上几亩地做私产,如此以后母女几个也有物傍身了。” 王氏看她神色虽有些自嘲,却也不全然是凄苦,便点了点头安慰:“人立得起来,就都会好起来的。” (本章完) ===第160章 我是天道之逆子=== 长生殿送来的药材直接从偏门送来,一车一车的,直接搬入秦流西的院落。 秦明月和宋语晴她们恰好来到这附近,眼睁睁的看着那小陈皮领着两个穿着麻白色褂子长袍服饰的人,搬着药材往秦流西那边送。 “这,这才是大姐姐要住在偏院的真相吧?”秦明月目瞪口呆的说。 真相就是好方便她出入,其余的人的出入。 宋语晴小声说:“这只是流西表姐的个人喜好罢了。” 秦明月瞥她一眼, 故作伤心道:“自从大姐姐送你一匹缎布之后,你就向着她了,都不和我亲了。” “哪有。” 宋语晴低下了头,心想那缎布,你不是裁去了一截。 秦明月顿觉无趣,看着那些人总算搬完了,这才拉着她的手道:“走,我们去寻大姐姐说话。” 宋语晴颇有几分抗拒,看这架势,秦流西该是在忙活,还是别打扰的好,却架不住对方手劲大,愣是拽着过去。 两人才走到院门,就被岐黄拦住了。 “我们是来寻大姐姐说话的。”秦明月蹙起秀眉。 岐黄道:“大小姐有事要忙,怕是无法招待二位,请回吧。” 秦明月一时有些绷不住,秦流西也就罢了,她的婢女也这么不客气,真是狗仗人势。 宋语晴立即道:“既然流西表姐没空,明月,我们先走吧。” 她使劲拉着秦明月, 愣是比秦明月拽她时更使力,把她给强行拖离了。 岐黄见状摇摇头,砰的一声把院子门给关上了,她们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说什么小女儿家的闲话。 秦流西一样样的检视着长生殿送过来的药材, 手里还拿了一支炭笔和宣纸, 在纸上写写画画。 岐黄说了一嘴秦明月她们过来的事,秦流西头也没抬,只是嗯了一声。 这分明是不在意了。 岐黄见状也不多说,看了这药斋门口的药材,道:“这么多的药材,怕是要有得整的。” “是啊,后悔了。”秦流西有些颓然,抬头望天:“你不知道,曾经有个躺平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来钱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愣是没抓住,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 轰隆。 头顶一声闷雷。 秦流西咬牙切齿:“……我依然是抓不住的!” 蹲在药材旁边的陈皮噗嗤的笑了出来。 岐黄也笑,道:“您还是踏踏实实的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真有这样的好事您得了,三弊五缺指不定是哪个在等着您,万一是残呢?” 秦流西幽幽的看着她:“我命好苦。” “吃颗糖豆吧,会甜的。”岐黄从腰间荷包掏出一个药瓶子, 倒了一颗塞到了她嘴里。 这也是秦流西自己做出来的糖豆,用的川贝蜂蜜菊花还加了雪梨汁儿等润喉润肺的药材熬制的, 用以秋燥时含一颗,可使喉咙润凉。 秦流西叹了一口气,对陈皮吩咐道:“去取了我屋里博古架子上朱砂盒子里浸泡的黄纸出来,还有剪子。” “得嘞。” 陈皮从地上起来,一溜烟的跑进屋里,很快就取了黄纸和剪子出来递给她。 秦流西直接坐在地上,动作麻利的剪了七八个小纸人出来,排成了一排,随后手指掐诀,嘴里吟咒,法诀打在小纸人上面,那小纸人就像是有了生命力,站了起来,憨憨的向秦流西作揖。 秦流西道:“岐黄,你带着小纸人处理药材吧,按着这份分量,先给我一份试着炮制提炼。” 她把刚才写画的纸张递了过去。 炮制药材是需要精准的计算的,尤其这中药,多一钱少一钱,效用都会大打折扣的,严重的还会致人伤重死亡。 所以做这些是严谨的,秦流西自己本身就重视因果,人命关天的事,她也不敢担这因果的。 岐黄也明白,按着药材的分量很快捡了一份出来,送到药斋去。 此时外面的天色有些阴暗,可药斋里,却是亮如白昼,墙上皆是贴着夜光石,即便是在黑夜里,也发出白光,除此外还有夜明珠,都是可以照明的东西,至于火? 火种平日怕起火是没有燃着的,只有在用火的时候才会用火石,靠西北角有个火炉子,旁边还码着整整齐齐的银炭和引火的小薄竹片。 而药斋里,还间隔了几个小房,其中一个,用以炮制提炼药材,连着外面的火炉,其中一侧,一水的各色透亮玻璃器材,这是秦流西让长生殿的东家封俢在海外给依着图纸订制回来的。 另一侧,则是传统的药材炮制物件,有炉鼎,药槌等等。 这就是炼药室。 炼药室隔壁,则是一个储存药材的房间,被秦流西布置了聚灵阵,所以送到里面的药材都会比寻常市面的要强。有几味药材,被秦流西束于高架,其中一味,就是近日才得的风灵花,这几味药材,都被打上了法诀,但凡有人动了,她都会马上知晓。 而另一个更小的房间,同样布了一个聚灵阵,摆了一排排的架子,上面放着一些炼好的药,分门别类,价格更是有高有低,可这里的药瓶子,甭管是最简单的金疮药,也要比市面上普通的金疮药好使许多。 架子上的药,随便放出市面,也是被以高价哄抢的份,但凡秦流西拿出去卖了,也不至于劳苦喊穷了。 可她不舍得呀,这些药,都是这十年来,她都是凭着兴致来了,一点点的炼,积攒下来用来养老的,等以后她实在是不想动了,一卖,嘿,养老钱不就有了吗? 而且,有时候这些药遇上病人,也会拿出去的,一次一点,也是不经用,所以等闲她不会卖它们。 秦流西站在炼药室门口,瞪着那些澄亮的玻璃器材,一时有些恍惚。 “主子,您站在这作甚?”岐黄拿着药材进来,看秦流西发呆,不由有些怪异。 秦流西道:“你说我是怎么会这些的?” 她指着里面的器材。 从穿来的那时候,除了知道自己叫秦流西,知道很多东西,很多东西一学便会,可她到底是谁呢? 不等岐黄回话,她又哈的一声自夸:“我知道了,我天生就是个天才,天道之逆子,所以我什么都会一点。然后,不做点什么它就往狠里罚我,定是这样跑不没了!” 岐黄:“……” 天道:逆子,上活吧! 西姐:掐指一算,有善人赏月票,福生无量天尊! (本章完) ===第161章 跟丢秦流西=== 漓城梅园,沐惜坐在景色最美的院子里,双腿搁在桌上,由一面容清秀的小倌捶着小腿,手里把玩着鎏金球,在他身边,一个护卫正在禀报赵家的阴司, 还有那小郑氏入城时的嚣张,也查了个清楚。 “看来这赵平是真把这漓城当成他家的,不是,是当蒙氏的?”沐惜哼的一声桀笑,道:“不过小小同知,若非平日官威大,蒙氏给他做主, 他敢纵容那小郑氏如此嚣张霸道?” 他可不管那被遣回来漓城的秦家是不是无辜, 他只看赵家行事如何便能窥平日作风。 护卫道:“漓城文官的话数丁知府为大, 不过丁知府在宁洲府,虽是老家仍在漓城,不过地盘却以宁洲府为重,倒是叫赵平抖威风了。” 丁知府不在,文官的话数赵平的官最大。 沐惜冷笑:“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呗,他一跳梁小丑也配!再查,全部给爷整理好了,爷要为民除害。” “是。” “世子爷,瑞郡王来了。”小厮双全上前禀报。 “哦?”沐惜站了起来,看向入口处,果然见齐骞走来,他上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齐骞, 开口便是一句:“来得正好,也省得我去寻你, 你能打不?双全, 去寻袁猛过来和瑞郡王过几招。” 齐骞皱眉,都知道沐惜是个混不吝的纨绔小霸王,却不知他如此无礼,见了面也不先行打招呼。 “沐世子怎么来漓城了,还在赵家闹了一场?” 沐惜眉头一拧,斜睨着他,问:“怎么,赵平那怂包是你罩着的人?” 齐骞摇摇头:“非也。只是听说世子闹得挺大,赵平要是参到圣上那边去……” 沐惜轻嗤一声,道:“他要参就参呗,小爷活了这些年,参我弹劾我的本子,加起来比这亭子还高咧,你看我有事不?” “你也不怕皇后娘娘难做?” “我长姐说了,任我作,天塌下来有她顶着。”沐惜得意地挺起胸,一副与有荣焉的自豪。 齐骞:“!” 果然是个混不吝的。 沐惜看到入口处一个高大的护卫,眼睛一亮,招手:“袁猛, 你快来,和瑞郡王过两招。” “世子, 我来并不是要习武的。”齐骞皱眉。 他只是听说沐惜来了,怕着这个作天作地的小霸王在宁王府的封地捅破天,累得宁王府讨不了好,这才过来看一下,岂料对方要让护卫和他过招? 什么鬼! 沐惜道:“谁跟你习武了,你是要当我未来姐夫的人,我肯定要看看你能不能打。” 齐骞愣住,以为自己得了幻听,什么姐夫? “你说什么?” 沐惜看他懵懂,道:“你还不知道么?啊,圣旨也没下,估摸是要等你回京再颁?我家十五姐到了婚龄,我母亲已和我长姐说了,请皇上给十五姐和你赐婚。” 齐骞头皮一炸。 郡王印堂红鸾星动,不日将有佳人作伴。 秦流西当日批的话忽在脑中响起来。 她说的,就是指这个? “这怎么会,我与你十五姐从未见过面。”齐骞双眉皱得紧紧的,心里有一股着急又抗拒的感觉。 他并不想什么赐婚,也从没想过,尤其现在,他更不想。 至于为何,他却弄不懂是为何。 沐惜看他跟看个傻子似的,道:“怎会没见过面?你两年前不是去京里给圣上祝寿么,我十五姐也进宫了,自然看到你。再说了,没见过面又如何,我十五姐也是堂堂嫡出贵女,生得极好,性情也温婉,极得我长姐喜爱,难道还配不上你?我还怕你弱鸡一样,配不上我十五姐呢!” 齐骞:“……我并无此意。” “你有无意那只能是你的事了,若是圣旨下来,你还能抗旨不尊?”沐惜斜睨着他:“你虽然也是皇家子弟,可也不是皇子而是王孙,毕竟我姐夫和你父王也只是堂兄弟,算是君臣,你这做堂侄儿的敢抗旨?” 齐骞眉头深锁,他是完全不知这个消息,怎会如此突然? “世子爷。”一护卫上前,跪在了沐惜面前。 沐惜看到他饶有兴致地问:“怎么,查到那小子的底细了?” “属下无能!”护卫低垂着头。 沐惜愣住:“没查到?” “属下……跟丢了。”护卫羞愧地说。 沐惜默了一下,随即兴致盎然地道:“你说你跟丢了她?” “是。” 护卫也觉得很是神奇,他是斥候出身,打探消息和跟踪都是一流的,受命去查秦流西,跟着跟着,却不想这人跟丢了。 他明明亲眼看着对方进了一条巷子,跟过去的时候,那竟是条死巷,这光天白日的,见鬼了! 沐惜也知他的本事,见人跟丢也没生气,反而眼中起了更大的兴趣和志在必得,道:“那就再找,小爷不信了,翻转漓城也找不出来,给我找。” “可是世子爷,我们尚不知对方的名字。” 沐惜这才生气了,抬起一脚踹过去:“笨死了,你不知道画像?” “属下知错。” “速去,找不到就别来见爷了,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沐惜威胁道。 护卫心里发苦,却不敢反抗,只能应下。 齐骞此时也回过神来,问:“世子要寻什么人?” “在街上偶然遇见的一个小子,有点趣儿和本事,却叫我的人跟丢了。”沐惜搓着手:“我倒要看看,他能躲到哪去。” 齐骞心中一动:“什么样的人?” “就是……”咦,是怎么形容呢,那个模样。 沐惜细想时,火狼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传书,对齐骞道:“郡王,是老王妃娘娘飞鸽传来的信儿,让郡王速归。” 齐骞立即想到可能是京里透了消息到祖母那边,事关自己的终身大事,他也不敢待,就对沐惜道:“世子,我先回宁洲府。” 沐惜还在想秦流西的模样,心不在焉的,不在意的摆摆手。 齐骞飞快走了。 沐惜瞥见齐骞转身时那一刹的深沉侧面,一时有些错愕,这侧面瞧着有几分熟悉,是在哪见过? 不过一瞬,他脑子又想起了秦流西:“啊,那小子我怎么就想不起她的脸了!” (本章完) ===第162章 恶佛现世让能耐的头疼吧=== 齐骞出漓城城门的时候勒住了缰绳,骑在马背上往后看一眼。 “主子?” 齐骞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直觉告诉他,他不该不告而别,而这一去,有些东西仿佛永远不会再得到。 沉默了一会,他扬起了马鞭, 嗬的一声,驱马前行,很快就没入夜色当中。 彼时,秦流西从药斋打着呵欠出来,伸了个懒腰,似有所觉,转过院子, 果然看到雌雄两鬼跟久逢甘露一样,趴在墙头上使劲吸着院内的灵气。 看到秦流西,两鬼打起精神飘到她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大人。” “回来啦,情况如何?” 雌鬼道:“按着大人的意思,把我们得知的消息悉数禀报给青岚观主。” “我家那糟老头呢,他可在场?” 雄鬼道:“赤元观主亦是同青岚观主在一处,我们到的时候,二人还很哥俩好的在烤肉喝酒。” 雌鬼瞥他一眼:你打小报告也不怕那二位找你算账! 秦流西气笑了:“……烤肉,呵呵。” 她累死累活的,糟老头在大口吃酒大口恰肉,就好气! 看她笑容阴恻恻的,两鬼往后退了一步,保持安全的距离。 秦流西磨牙,问:“后来呢?” “得知消息后,青岚观主便卜了一卦,和赤元观主一道前往坟子领, 一番斗法, 果然抓住了一个名叫天一的邪道,他意欲炼鬼道中的煞鬼道。” “天一?” 雌雄两鬼说:“他曾是五十年前香火鼎盛的苍生观里面的道人, 不知怎的沦为了邪道。” 五十年前的苍生观。 秦流西手指轻点着腰间的玉葫芦,脑中飞快地回想这些年看过听过的道志,听说苍生观为天下第一观,玄门五术皆精,香火极为鼎盛,连高祖也极为信任,甚至要求苍生观炼长生丹,并封当时的观主太一真人为护国仙师。 只是听说太一真人献上长生丹后导致高祖昏厥不醒,当时身为太子的先帝便下令大军把整个苍生观围了,屠尽了当时观中挂单的道人居士,并钉上了邪观的名号,一朝倾轧。 当时苍生观的道人足有五十人之多,不管是在观里还是在外云游的,全部被捉捕归案斩杀,连不满十岁的道童都没放过。 此后,高祖驾崩先帝接位,痛斥道门魅惑苍生,使得人人不敢明着问道,而罪魁祸首苍生观更是被提之色变, 也是由那时候,玄门陷入低谷,各个道观的香火要么衰败,要么直接闭观还俗,远不及佛门兴盛。 便是先帝驾崩,当今圣上登位,虽不对玄门赶尽杀绝,却也还没回到最高荣光,大灃百姓亦是信佛多于信道。 清平观,便是在苍生观倾轧后一同崩溃的那一波,逐渐式微,后直接闭观二十年,直到十年前,赤元老道带着秦流西重启清平观。 所以说,为何清平观的名声并不算显,秦流西明明有这本事,却也不是人人得知,乃是因为玄门不及佛门,更别说清平观启观百废待兴,要不怎祖师爷的金身都还没着落呢? 也是因为得来的香油钱除了修葺道观,也做了大善积功德,才有了点香火小旺盛的模样。 提起这十年搞道观基建的艰辛,秦流西自己都不免要掬一把辛酸泪,委实是太难! “这邪道炼煞鬼道莫不是要为苍生观正名?”秦流西道。 苍生观是正道,可出来这么个邪道自称是它的道人,那是自黑,坐实苍生观是邪观的名声? “小的们也远远瞧着,这邪道说齐氏皇室自身不正,白的说成黑的,当初他师傅献上的长生丹虽不能长生,但延年益寿的功效是绝对有的,是皇室自己动了手脚。还硬把苍生观抹黑成邪观,那他就干脆使它成为邪观,惑乱这齐氏江山。” 秦流西哦了一声:“两个观主是什么说辞?” “青岚观主是想要劝降,可那正一在子时月满之际献祭了自己的灵魂。” 秦流西眉头皱起,这么刚,献祭给谁? 她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啊,头疼! 算了,她什么都不知道,让两个观主头疼去吧,毕竟肉好吃,酒也好喝呢! 秦流西立即摆摆手:“行了,这邪道死了就算了,消失吧。” “是。”雄鬼退下之前,又道:“大人,赤元观主有话要转告您。” “说。” 雄鬼清了清嗓子,指着秦流西道:“孽徒,为师在外诛邪正道,你好生干活挣香油,不许躲懒,否则为师就,就再不回来啦!” 秦流西黑了脸。 雄鬼一说完,就拱了拱手,唰地消失。 大人发火,都会烫着他脆弱的魂! 秦流西重重的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回药斋。 远在青岚观,赤元老道打了两个喷嚏,挖了挖耳朵,指尖一弹,一块耳屎弹了出来。 青岚观主不忍直视,道:“你怎么这么糙,小西这女娃娃,是怎么忍的你十年。” 赤元老道嘿嘿直笑:“自然是用我的慈慈老父爱来感化她。” 青岚观主忍住没翻个白眼,道:“言归正传,正一的魂确实搜不到了,他献祭的对象,更不知是谁。” 赤元老道:“我来问。” 青岚观主皱眉:“还是我来吧,你这身体,也受不住。” “没事,论这个道法,我比你能耐些。” 赤元老道已是站了起来,直接在祖师爷面前捻了香,起坛走罡步吟净身神咒,咬破指尖画了一张问神符,掐诀燃符,随后盘腿坐下,双目紧闭,双手掐着繁复的法诀。 “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 咒语从他嘴里吟出,有风来,自成一道小漩涡。 香燃尽之时,赤元老道睁开双眼,嘴一张,喷出一口老血,老迈的身子往斜倾倒。 青岚观主立时上前扶着他,往他嘴里塞了一颗丹丸,面露担忧:“怎么样,让你不要逞强。” 赤元老道却是一把攥着他的手,双眼充血:“是他!” 兕罗。 九幽出逃的恶鬼,更是恶佛转世。 青岚观主抿起唇。 咚,沉冗的钟声响起。 远在天山的千年古刹,一个年轻佛子走出古刹,看向北边没有半颗星的黑沉夜空,恶佛现世,这天下是要不清净了么? 怕着大家有疑惑,就说明一下,有时币5个一章,有时10,或15,都是章节长的缘故哈,不是涨钱的!都是5币千字,不是5毛,5元,是5分钱看千字来着。有时不想分太多章就合章了! 买过的又锁了,我也不知缘故,有的宝说是赠币购买的缘故,过后就没了,大家可以注意一下是不是这样? PS:不提月票,渣陌也是求的,求它上榜加鸡腿,尤其月底,喜欢西姐就尽量留给她,笔芯! (本章完) ===第163章 不求大师就是讲究=== 秦流西再次来到玉长空那边,他手边,摆了几本奇门遁甲和道家经文。 “长空公子还对奇门遁甲有兴趣?”秦流西放下药箱,笑着问了一句。 玉长空向她的方向拱了拱手,道:“奇门遁甲小时便了解一些,如今不过是闲着无聊再拾起来,只能听四方诵读。” “没事, 过几天你就能自己读览和注解了。”秦流西浑不在意地说。 这话,却让玉长空的心跳了一下。 四方道:“全因了不求大师您,要不是公子还不会想听四方读呢。” 过去些年,公子跟一潭死水似的,干啥都不起兴趣,抚个琴也格外的叫人听得难受和孤独。 “呱噪。”玉长空轻斥。 四方吐了吐舌头。 “有人拉,也得要自己愿意走出来才行。”秦流西笑了笑,也不再多说, 走近, 解了他眼睛上的布条,仔细检查他的眼睛,又扶了脉,道:“脉象还行,休息得也不错,今日还和昨日一样的针法,明日再换一种。” 四方已是熟门熟路的把玉长空扶到塌边坐下,看秦流西在一旁的清水里净手,便杵立在一边。 “我施针时,你可去熬药。”秦流西道:“眼睛按摩后热敷会比较舒坦。” 四方看向自玉长空:“公子?” “去吧,施针你也帮不上忙。”玉长空道。 四方这才退了下去。 秦流西坐在玉长空身边的圆凳上,道:“我要开始喽。” “好。” 一如昨日的穴位,可针落下时, 痛感却是少了几分, 玉长空自己感受着,却是不动声色,只问:“玄门这些年式微,却不曾想还出了大师你这样的人物,漓城真是人杰地灵。” 秦流西稳稳地下针,轻轻的揉捏着,道:“长空公子也知玄门式微,想来从前也不多信吧?” 玉长空沉默了一会,道:“事实上,自爹娘双双惨死后,我对佛门道门皆不信,天道若公,怎偏让我遇着了?” 秦流西认同地点头:“天道确实不公。” 玉长空一愣:“你竟不反驳?” “不反驳啊。你既对玄门也有一定了解,也知玄门有三弊五缺一说吧?像我如今为你诊治,从你这收了诊金,若不撒一点出去行善,这三弊五缺的因果,必然降我头上。你说,天道它公么?” 玉长空有些无言以对,所以这意思是不舍得吗? “治病倒是好说的,若是我救的是必死之人,那完了,直接因果降临。” 玉长空讶道:“你受过?是那一道?” “残吧。”秦流西道:“是几岁来着,十岁, 还是十一岁?忘了,那会儿我年纪小,不信邪,救了个必死之人,然后就瞎了。” 玉长空手一抖,面露愕然:“瞎了?” “嗯哼。”秦流西道:“不过只是一段时日,等这因果刑罚过了,便慢慢恢复!” 玉长空没想到她行医济世还要担这样的因果,道:“那它确实不公!” “可不是,也就没本事,不然我肯定反了它!” 轰隆! 玉长空一惊:“怎打雷了,是要下雨?” 秦流西落下最后一针,道:“莫慌,这是警告我别大逆不道呢!” 玉长空:“!” 莫名想笑。 秦流西坐到他脑后,轻轻的按摩着他的头部穴道。 玉长空又问:“忽然看不见了,你怕吗?” “不怕!” “为何?” “我需要怕吗?”秦流西笑着说:“我很厉害的,瞎了也能活。” 玉长空失笑:“我不如你。” “我是早知因果,自是有心理准备。而你,却是失去父母,七情上涌,自然难以接受,你有这个权利感伤,因为那是你爹娘,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物,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不想面对,也在所难免。” 玉长空眼眶有些热,道:“可是他们却觉得玉氏子弟,不该把光阴浪费在这种伤情上。” “玉氏子弟就不是凡人?”秦流西笑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人性皆如此,你又何必勉强他们与你共情?不值得!” 玉长空默了一会:“确实,也不会了。” 他们不值得。 两人一边说,一边做着治疗,待得一套流程下来,诊治完毕,已是要午时。 “公子,老奴在外采办时,见有人挑了几篓螃蟹,瞧着挺肥,便买了回来。”钱叔看着秦流西问:“也不知公子可吃不?会否和药效相冲?” 秦流西看了一眼,鲜活肥美的螃蟹在篓子里爬行,不由口水直流,道:“吃是能吃,就是螃蟹性凉,不宜多吃,长空公子浅尝即止吧。” 玉长空却听出她刚才吞咽的动作,唇角带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道:“既如此,不如大师一起留下用膳吧,左右我也吃不多。钱叔素来采办,也只会往多了买,吃不完也是浪费。” “对啊,有三篓呢。”钱叔也说。 秦流西盯着螃蟹说:“这怎么好意思。” 玉长空道:“钱叔,去蒸了一篓来,再温一壶黄酒来吧。” “好的,公子和大师稍等。” 秦流西见状,道:“盛情难却,我就却之不恭了。” 秋都快过了,她今年却忙得一只螃蟹都没来得及吃呢,只怪某个偷香油钱的无良师傅。 移步到赏景亭,一盘螃蟹很快就送了上来,配以一壶黄酒,两个小酒杯,四方在一旁伺候着,拆解着螃蟹,准备剔肉。 “先给大师。”玉长空道。 秦流西:“不必,吃螃蟹,肯定得自己亲自来。” 她挽起一节袖子,四方瞥了一眼,脱口而出:“大师的手,跟雪一样白。”被那蒸的金红的螃蟹衬着,就更白了。 秦流西拿了小巧的银剪,剪掉几个螃蟹脚,揭开蟹盖,金黄色的蟹膏呈现,馋得她眼睛都亮了,发出赞叹声:“真肥。四方你说什么?” “啊,我是说……” “四方,给我剔肉。”玉长空‘看’了过来,眉尖蹙了一下,非礼勿视,怎可谈论她人。 四方自觉失言,忙道:“四方失礼,请不求大师莫怪。” 他说着看向秦流西,可对方呢,压根不知他说的啥,已是把蟹膏和蟹肉尽数吃下,还抿了一口酒,而她手边,有一只重新砌好的全须全尾的蟹! 四方:“!” 不求大师的品味,果然非同一般,吃蟹也如此讲究! (本章完) ===第164章 不吃独食=== 秦流西在玉长空这蹭了一顿蟹酒,那叫一个心满意足,对方更是手疏,又给了两篓子给她带回去,理由是,无人吃。 秦流西收下了,作为回礼, 她摘下腰间的荷包,从里面倒出一个小玻璃瓶子塞到了玉长空手里,道:“这糖豆可以润喉润润肺,我自己做的,送你啦。” 这还是出门之前,岐黄给她装上的, 没想到派上了用场。 玉长空没拒绝, 捏着那光滑的小瓶子:“好,多谢。” 秦流西道:“那我走啦,那个眼液记得三个时辰滴一次,明儿见喽。” “我送你。”玉长空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道:“对了,颢然有急事昨夜已连夜回宁洲府,托我与你说一声。” “颢然?” “齐骞,瑞郡王。” “哦。”秦流西有些奇怪:“回就回吧,与我说作甚?” 玉长空:“……不告而别总归不好。” 秦流西却并不在意,她和齐骞也只是主顾的关系,并不算多熟,他就是不告而别,她也没有怪罪的理由。 “你眼睛不便,就送到这吧, 等你这缎布真正能摘掉那一天,送我出门就是。”秦流西笑眯眯的道。 玉长空的手指蜷了蜷,看向她的方向:“好。” 不管他看不看得见, 秦流西也挥挥手走了。 “公子,快尝尝这糖豆, 瞧着是七彩颜色的。”四方盯着玉长空手中的玻璃瓶。 玉长空迟疑了一下,摸索着拔了瓶塞,一股甜腻的果香夹着淡淡的薄荷味,十分好闻。 他小心地倒了两颗,递给四方:“你也尝一个吧,说是润喉的,我听你声音有些哑。” 四方搓着手:“这,公子真的要赏给奴才吗?瞧着挺贵重的样子。” “吃吧。” “多谢公子。”四方拿了一颗放在舌尖,甜腻的蜜糖味和秋梨的味道掩盖了药材的苦,凉喉,润肺,不由笑眯了眼:“真好吃。” 玉长空也含了一颗,难得的勾了唇:“是甜的。” 他把瓶子攥在手心,摸到荷包,把小玻璃瓶子放了进去。 …… 秦流西把两篓子螃蟹交给了岐黄,道:“你想要吃多少,自己挑着留下, 其余的都送到大太太那边去。”说罢打了个呵欠, 道:“我进去睡个回笼觉。” 岐黄连忙把篓子放下,服侍她先进屋去午歇, 待秦流西躺下了,她留了两只螃蟹,其余的都拿到王氏的院子里。 王氏正教秦明淳念书认字,看到两篓子肥美的螃蟹,道:“这品相比起上京的也不差,难道是自漓江里捞的?” 岐黄笑道:“这却是不知,是大小姐外出带回来的。” “你们可留了?” “留了,大太太您支配就行。” “那先谢了你家小姐啦。” 岐黄屈膝行过礼,便退了下去。 秦明淳看她走了,这才走到篓子那边看那些螃蟹,数了数,道:“母亲,统共不过十只螃蟹,只怕是不够分。” “那你说该如何?”王氏有心考他。 秦明淳抿了一下唇,道:“干脆今晚在祖母院子里设个小家宴,这蟹蒸了一分为二,大家都尝尝吧。” 王氏有些欣慰,没想着吃独食,确实是个纯善的,她摸了摸他的头:“依你的!” (本章完) ===第165章 祖师爷会保佑你们的=== 自从在玉长空那边蹭了一顿螃蟹后,接下来几天,秦流西在诊治完毕后,都恰好能碰上钱叔拿来新鲜食材,继而蹭午饭。 正式治疗第七日,秦流西在给他做完一套诊治流程,再滴上眼液后, 就要拿上缎带绑上。 玉长空睁眼,却是愣住了,挡住了她的手。 “怎么?” 玉长空看向她,眼前是一个虚影,看不清模样,但看起来很年轻,身上像是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重点不是这个,是他习惯了十年的黑暗, 忽然有了另一种颜色, 金色的,亮眼的,一种光,直达心里。 为之颤抖。 “公子?可是身上不舒坦?”四方看他呆愣着不说话,有些着急。 秦流西却是想到什么,眉梢一挑,捏着缎带,笑着问:“怎么,你是看到了?” 哐。 门外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紧接着,两个人影冲了进来,一个是钱叔,另一个是素来冷漠少话的大邛。 四方则是软了脚,惊得噗通的跪坐下来, 哆嗦着唇看着自家公子:“公子, 您, 您能看见了?” 钱叔也是激动得直搓手:“公子,可是看到了,可看到老奴?” 玉长空强忍激动,闭了闭眼,又再睁开,眼前依旧是一团虚影,看不清样子,却是辨认得屋内有几个人。 “能看到光和影,但看不清什么样子,大师?”他指向秦流西,又指向钱叔和大邛,以及地上的坐着的四方。 “对了,都说中了,公子,您能看见了。”四方嗷的一声大哭。 钱叔直抹着眼泪,面上带笑:“太好了,这太好了。” 大邛最是能压制自己情绪的一个,只是把唇抿成了一条直线,默默侧过身去。 秦流西笑着道:“能看到影, 表示在好转, 慢慢的会看得更清晰一些, 你确实配合治疗了,还以为你非得要一旬呢。” “大师,这才七日,就能看到了。大师您医术非凡,老奴给您磕头了。”钱叔跪了下来,咚咚咚就磕了三个响头,四方也是一样,内敛的大邛则是向秦流西作了一个深揖。 这位年轻的不求大师,可以说是公子的再生父母了! 秦流西哎了一声,摆摆手,道:“不必如此,不过是做份内之事,你们要感谢,记得把先前应允的准备好了就成。” “您放心,祖师爷的金身,已是叫人塑着了,必不会短了。”钱叔立即说道。 秦流西满意地点头:“那就好。” 她看了看手中的缎带,道:“既然可以看到光影了,那这缎带不戴着也行,习惯一下,以免看清晰了忽然见白光倒不习惯。” 玉长空点点头,道:“又正午了吧,大师今日也留下用膳。” “今日就免了,眼看着重阳快到了,这上观里求符上香的人也多,符箓有些脱销,我得去观里走一趟。” 天生劳碌命,没办法。 玉长空马上道:“那我陪大师走一趟,我也想吃清平观的斋饭了,这些日每日闷在府中也是无趣,听清远道长念经也是好的。” “对对对,我们上去添香油!”钱叔生怕秦流西不同意,又加了一句。 添香油啊,那是大可以的。 秦流西笑眯眯的道:“福生无量天尊,祖师爷会保佑你们的!” 众人:“……” 家人们,渣陌可能苟不住了,头疼! (本章完) ===第166章 流西解签=== 近几日,清平观的香火较往日都要兴盛些,原因无他,早在两三日前,有人来清平观上香添香油时,顺带求了不少平安符和点了长明灯,这重手笔的, 引得好八卦的一问,才知人家是来还愿的,说是观里出的平安护身符救了他一命。 当那人绘声绘色地说自己怎么遇到的秦流西,被她批了面相,花了百两银买了个护身符,然后又是怎样的化险为夷,有人大称不信,说对方是清平观请来的托儿, 意欲为清平观扬名增加香火人气呢。 当时那人就气的哟, 当着祖师爷的面拍着胸口大声说:“我牛大山要真是个托儿,叫我不得好死,祖师爷也听得明明白白的。” 这可真敢呐,毒誓这玩意可不能随意发,尤其是当着神明的面儿,可这汉子就偏敢了,一时倒镇住了好些疑心的人。 也是巧了,那会儿有人来上香,乍听得这牛大山的经历,也说在某某码头,就出了一单黑船家意欲谋害商贾被反杀的官司,都被衙门通告结案了,弄得那一带的船只,都得要去衙门登记上册了才能运营, 以保障商贾旅客的安全,出了事也容易寻着人。 牛大山便道:“是我, 那商贾就是我,你们可信了吧。” 众人这才信了,这么厉害,那是得求符啊,贵是贵点,可管用比什么都好。 这一整,就累得平安护身符有些脱销,清远三番四次传了信,才把秦流西这祖宗给迎来了。 看玉长空也跟着来了,便道:“哟,长空公子这是好些了?” 玉长空瞧着清远那个虚影,作了一个长揖:“多谢清远道长引荐,长空已大好。” “好,那长空公子你先逛着,我让师……兄画几个平安符,有善人等着呢。”清远笑着说。 秦流西道:“我还没用午膳。” “我让陆婶子给你做酥饼,熬四红粥。”清远推着她,小声道:“快,咱们观还有好些地方要等着修葺。” 趁着香火旺的时候,赶紧薅,不是,赶紧多发善心! 秦流西:“!” 玉长空看着两人往居室那边去, 唇线扯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听错,刚才他就听出清远道长唤秦流西时,语气窒了一下。 师兄么? “公子,我们也先用斋食?”钱叔道。 玉长空摸了摸肚子,道:“也好。” 这道人画符,应该是要挺久的,既要焚香静心,又要上告神明,更不说听清远的意思还有不少人等着,那该是挺费时的。 可他以为的费时,也不过是一顿斋食的功夫,秦流西已是出现在视线之内了。 玉长空站了起来,问:“大师可是饿了?要先吃了再画符么?” “画完了。” “啊?”玉长空道:“一张?” “怎么会,你看我是属乌龟的么?我画符,观中第一快,我可是画了上百张呢,够用到过年的了!”秦流西揉了揉手腕。 “上,上百张?”四方懵了,道:“平安符,这么容易画的吗?” “别人不容易,我容易啊,我很厉害的。”秦流西得意洋洋地说:“传说中的一点灵光即成符就属我会了。” 玉长空垂眸,遮住眼中的溢起的笑意,不止一次听到这话了。 钱叔就道:“公子,那我们也求几张符吧,眼看也快到重阳了,求几张求个心安。” “好。”玉长空又道:“再点两盏长明灯。” 秦流西眼睛晶亮:“要点灯?来来来,我领你去!” 长明灯,常年点着祈福,可是很费香油的。 一行几人转到大殿,秦流西捻了三根香点燃了,敬在胸口前拜了几拜,再依次插在了香炉前。 她又看玉长空执了香,便上前替他平移了一下敬香位置:“敬香时,宜双手举香平举胸前,是谓“心香”。” 她的手温热,拉着他的手调整位置时,软绵生温。 玉长空摒除杂念,持着香行礼三次,才在她的引领下,把香插下。 “你父母名讳?”秦流西道:“我替他们燃长明灯。” 玉长空愣了一下,她竟然知道自己是为父母而点。 玉青柏,云竹影。 他嘴里念出了两个名字。 “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①”秦流西念了一句,道:“故人的名字相映衬,生前必是神仙眷侣。” “嗯。”玉长空指尖微抖,看着她点燃了两盏长明灯,供在神明跟前,想念之情如潮涌般袭来。 爹,娘,儿子想你们了。 秦流西放好两盏灯,转过头,看他情志上涌,也没打扰,默默退到一边,看着香客前来祷告跪迎。 一对穿着打扮简朴还缝了补丁的小夫妻相携着入了殿,用自带来的香祷告默念,所求却是…… 求子? 秦流西上前一步,想说求子要移步偏殿,有送生娘娘,看了二人一眼后,却是拿了一个签筒。 眼看他们跪拜祷告完,青年扶着女子起身,道:“都说清平观平安符很灵验的,一会我们找道长求一枚,或者看有无送子符求一个,想来不日我们也会得偿所愿。” 女子露出一个勉强的笑:“但愿如此。” 秦流西上前,笑着把签筒递过去:“二位,求个签吧,免费解签的。” 那两人一愣,相视一眼,女子看秦流西递着签筒,犹豫了一会,便接了过来,重新跪下,闭上眼睛,心中一边默念一边摇着签筒。 唰唰唰。 签筒里面的签子晃动,不一会,就掉了一根出来,女子睁眼,拿起签一看。 关帝灵签第五十九签,己壬,中平。 秦流西从她手上拿过一看,道:“邓伯道无儿。门衰户冷苦伶仃,可叹祈求不一灵,幸有祖宗阴骘在,香烟未断续螟蛉。二位,所求非愿呢!” 两人光是听到那两个无儿的字眼脸色就变了,再听秦流西说所求非愿,女子更是身子一颤,往旁边一歪,眼圈泛红。 青年则有些恼怒,揽着妻子的肩膀,斥道:“你是什么人呐,又非观中道长,怎能胡说八道吓唬人。娘子,我们走,别听他睁眼瞎说!” 秦流西也不恼,在他转身的时候,道:“善人,无子的是你,不是你娘子哦!” 上推,加个更,求个月票,继续苟延残喘! ①出自文言文《记承天寺夜游》 (本章完) ===第167章 无子鳏夫相=== 无子的是你非你娘子! 青年脚步一顿,不敢相信的转过头,一副想冲过来打人的愤然。 玉长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站在了秦流西身边,那青年看了二人一眼,又按捺下来,咬牙骂着:“疯子!” 钱叔便道:“这位小哥儿, 这可不是什么别的人,而是清平观的道长不求大师,很有本事的。他既这么说,必是有一定道理,你还是听听的好。” 那青年想到妻子这些年的苦,磨了磨牙:“说, 你说,我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个什么子丑乙来。” “此签门祚衰微, 也就是说你家道衰弱,子嗣艰贵,便是人丁单薄……” “你胡说!”青年跳了起来,道:“我家中虽是农户,却也有十来亩田在手,而且我有三兄弟,何来的人丁单薄?” 秦流西笑着说:“三兄弟?你确定?” 青年又想发作,女子却是温声道:“大师, 我夫君确实有三兄弟。” “亲的?” 二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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