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愣,脸色几变。 “你,你是什么意思?” 秦流西看一眼来来往往的香客,便道:“此处来往香客多,不如移步后殿详解吧。” 青年多有不愿,可被妻子推了推手,不情不愿的点了头, 跟着秦流西一道往后殿去。 后殿,有桌椅笔墨,还有好些抄写的道京,亦有两座神明,香火不如正殿,却也有香寥寥升起。 秦流西坐下,看着青年道:“这个签显示,你们屡次求神不应,乃己身德薄,未感天心,所幸的是祖上有积阴德,庇荫到你这一代,才不至于因此而断了香火。” “娘子你听,他一会说我无子,一会又说不会断了香火,岂不是自相矛盾?”青年哈的一声。 女子轻声道:“听大师怎说。”她看向秦流西,道:“大师,我夫家姓田,我夫君叫田二,我们夫妻二人成亲三年, 却是一直无子,这才到贵观祈愿。请大师为我们解惑。” 秦流西道:“他是命中无子没错,却不断香火,难道就不能有继子或养子继承香火?” 田二脸色发黑。 一派胡言。 还说他家中人丁单薄,兄弟也不是亲的,如今一口一个继子养子,这是往人心里戳洞呢? “我给你扶个脉?”秦流西说道。 田二蜷了蜷手指,瞥到妻子眼巴巴的看着她,便伸出手来。 秦流西双指搭了上去,另一手则是掐诀,心中默念太素脉的脉诀,神色肃严,看得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半晌,秦流西收了手,道:“你父母皆亡,我指的是亲生父母。” 田二懵了,田娘子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 “你本是无子鳏夫相,却有子承嗣,而你妻子的面相又显示命中有子,你想想,如何得来?” “你放屁!”田二蹦了起来,勃然大怒:“你这是挑拨我们夫妻二人的感情。” 这不是只差没明着说他娘子偷人吗? 他娘子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明白得很,岂会做那样不知廉耻的事,哪怕无子,她也不会。 “无子鳏夫相,你是听不懂我这话的意思。”秦流西淡笑,道:“也是,真话素来不好听,你若想听,我可以说,不想,那就出门吧,当我胡说八道。” 田二想走,可他的手却被死死的攥住了。 “二郎,我看过无数大夫,都说我身子没问题。”田娘子哀求道:“我并非嫌弃你,我只想求一个真相。” 二人成亲多年一直无子,她在婆家天天被骂不下蛋的鸡,二郎也是抬不起头,所以家中苦的累的,全是落在他们两口子的头上。 这也就算了,妯娌看她不顺眼,觉得她不知羞耻,处处搔首弄姿,事实上,是大伯和小叔他们不规矩。 田娘子想到这,后脊骨忽地一麻,脑中有灵光闪过。 “看来田娘子已是想到个中腌臜了。”秦流西看着田娘子的脸说。 田娘子满脸羞耻,咬着唇瓣,不敢看自家夫君。 田二便道:“娘子,这是何意?” 田娘子低下头,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道:“你不在的时候,大伯和小叔若是逮着无人时,对我动手动脚,言语挑逗。” 田二如遭电击,愤怒地道:“这样的事你怎不早说?” “我一个女人,怎敢说这些话?你又不是不知,大嫂和三弟妹,还有娘,都指使我只骂我,若说了,她们也只会说我不检点。” 田二看她说着哭了起来,顿时有些无措,双手捶着头:“是我不好,都是我没本事。” 田娘子拉着他的手,哭着道:“你别这样,如今我是想明白了,为何他们看我们处处不顺眼,什么脏的臭的累的都落在我们头上,怕不就是因为你不是亲生的?” “怎么会,怎么会呢?”田二不敢相信。 秦流西道:“太素脉可定吉凶,我也只是从你的脉象断的未来吉凶。你试想,若你命中无子传到家里,会有什么等着你们?要么就是过继给你,要么就是……” 她隐晦地看了田娘子一眼,她是有几分姿色的,皮肤白皙,身段也好,只是多年无子又被夫家压着抬不起头,才导致的面容凄苦。 田娘子想到夫家那两个大伯小叔,恨声道:“若他们当真不知廉耻,要行那肮脏腌臜之事,我情愿死了。” 还能有什么,家丑不可外扬,按着公婆的霸道,只怕会明着暗着让那两人来行那苟且之事,借——种! 无子鳏夫相,就是这么来的? 田二感觉天塌了。 来上个香,祈愿不应,怎么反而更惨淡了? 喊了二十多年的父母不是亲的,自己命中无子,兄弟对妻子不轨,将来妻子还会死,他活着还有什么奔头? 太惨了。 所谓的祖上有余荫,其实是假的吧! “你,你是骗我的吧?”田二惨兮兮的看着秦流西,又拉着自家娘子的手,道:“要不我们合离吧,你再改嫁。” 田娘子想也不想的一巴掌拍过去:“我不合离,无子就无子,难道我们就不能领养了?” 田二有些绝望。 玉长空这时说道:“万事皆可循。是不是骗你,你细想过去那些年,便知有迹可循。再不然,试一下便知了。” 田二他们看着眼前这个跟天人一样的俊美公子,有些呆懵,试,怎么试? (本章完) ===第168章 抓住一丝转机=== 试,怎么试? 田二走出清平观的时候,仍有些混沌,感觉像是在做梦,天塌了! 可那个俊美公子的话一直在脑海里回荡,凡事有迹可循。 家中兄弟三个,他是排行第二的, 打小就是爹不疼娘不爱的,但凡家中有点好吃的,轮不到他,大哥弟弟躲着吃,可脏的苦的活儿,全落在他的身上。 哪怕是娶媳妇,他也是排在最后, 大哥十六岁就有了媳妇,小弟也是十七岁,可他,愣是拖到了二十好几,是村里的族老看不下去了,才对爹娘提了,张罗着给他相看。 媳妇花儿是田家村隔壁的,姿色长得不错,就是名声不是很好,她是丧妇长女,可农家人哪里看这样的, 就凭她模样俊, 这相看的哥儿就排得老远。 田二也没想着能相中, 可花儿愣是挑中了他, 把媳妇迎进门的时候, 他都跟做梦一样。 成亲后, 他从一个人苦, 变成了两个人苦, 爹娘和家里人都把他们两口子当牛使,脏累的永远是他们的活儿,为此他没少心疼妻子。 最重要一点是成亲后他们一直无子,父母嘴里骂骂咧咧不说,把他们使唤的更厉害了。 都是做儿子的,差距咋就这么大? 在家里,他们的地位还不如那些小的,就和长工一样了,还是没工钱的那种。 不是亲的,才这么差别对待吧? “媳妇,万一我真的不是他们亲的,我们该何去何从?” 田娘子反问:“二郎,我倒要问你,便是亲的,大师口中断的若成真,你当如何?” 田二神色一正:“俗话也有说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他们这般辱你?便是亲的,我还忍了,那我他娘的还是个男人?” “那不就成了?”田娘子道:“我倒情愿大师所说的都是真的,在田家, 咱们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做长工下人尚月钱呢,我们有什么,连看个大夫,都是七扣八索的才求来一点,多的也没有了。难道我们一辈子就给他们当牛使,看不到奔头?” “先不说大师所言,他们会不会做那些事,就是把孩子过继给咱,就能和咱们一条心了?你不是没看到你的那些个侄子,个个被惯的跟小狼犊一样,我宁愿死后烂掉,也不想苦心养个白眼狼。” 田二搂着她:“我明白了。” 就按着那钱爷说的做。 …… “你对香客素来都这么直言不讳?”玉长空偏头问身边的秦流西。 秦流西道:“自然,爱听不听。” “那是不是每个人都会如此的点拨?” “那自然不是了,得看缘分,我么,相面也会一点。那男的无子鳏夫相,注定是命中亲子死老婆的,可他印堂开阔,内心是正直大义之人,我以太素脉替他预吉凶,他将来能得一养子承继香火,此子若养成,必是福荫一方水土的人物。而他妻子,也是隐有功德之人,想来是从前做了善事积下的。”秦流西道:“这样的人,我愿他们能抓住一丝转机,当然了,能不能真抓住,还看他们的福德!” 功德? 玉长空心中有些怪异,是那女子身上若隐若现的一丝浅淡的白光? 抑或是秦流西这样身上流转着炫目的金光? “功德是什么颜色?” 秦流西笑着回话:“都说功德金光,自然是金色的,但若不厚,就是浅白的黄,极浅。而功德深厚的,浑身会裹着一层柔和的金光,这样的人,往往是大善之人。” “像你一般。” “嗯?”秦流西看过来:“你说什么?” 玉长空压下那种怪异,攥了攥拳头:“没什么。” 奇怪了,他从前并不会看到人身上有光,如今怎么会? 难道是因为眼睛没完全好转,才会如此? “你也不错啊,你还能让钱叔帮忙设局去帮他们脱离那个苦海?”秦流西睨着他:“长空公子是在秉持玉氏原则,拯救泡在苦海里的苍生?” 玉长空神色一淡:“玉氏只会选择所谓大局没有小义,为了大局可以牺牲许多,说得玉氏得天下,不过是世人过于吹捧,把它送上了神坛罢了。” 这,是话里有话啊! “至于我,世人说长空公子智慧无双,可我却想说,我一身残志不坚的,苍生与我何干?”玉长空自嘲:“我一残废,可没那大能耐去救谁于水火。” 秦流西笑了起来:“有个话挺适合你如今的想法。” “嗯?” “本人残废,莫挨老子!” 玉长空:“!” 好像,挺贴切的? 他眼中染了笑,又垂眸,道:“我愿帮他们,不过是看到了他们之间的情义,想起了过世的父母。今日我来为父母点长明灯,又在此处遇着他们夫妻二人,一如你所说,是缘分,我也愿为父母积一份阴德。只不知,他们可已经投胎了?” 秦流西沉默。 “所以说,上天虽不公,可它始终会留一分余地,给人留一丝转机,能不能抓住,只看个人福运了。”秦流西淡淡地笑。 玉长空瞥头看她一眼,没有反驳。 因为他抓住了属于自己的一丝转机。 田二有没有? 田二已是从绝望中清醒过来,看着那对视他为祸家灾星的父母,自嘲一笑:“有人说,爹娘不是我亲生,原来是真的。区区三十两,你们也不愿意给我。” 田家二老眼神躲闪。 田大跳了出来,道:“你既然知道还不有点自知之明,你们两口子得罪贵人,还敢跟家里要钱赎你那不下蛋的婆娘,呸!养你这么大,不知报恩就算了,还想把我们家掏空是不!” 田二定定地看他们冷漠的脸容,好半天才露了个苦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从今以后,我也不能是田家人了。” 他又向田家二老磕了三个响头,便起身,道:“这三个响头,是我还你们的养育之恩。钱叔,我们与您签订卖身契,卖身钱赔你们。” 钱叔冷眼旁观,故作高冷地点头:“身契一签,你们就是我钱家的人,生死由主论。你们如何?” 田家二老并无二话。 倒是田大,眼珠子一转,道:“他们卖身,钱得给我们田家,至于他们欠你们的,自然是他们以后做工赔了!” 宝子们,渣陌没苟住,成沸羊羊了,高烧可太遭罪了! (本章完) ===第169章 她之所望长空助之=== 田二夫妇再次出现在秦流西跟前时,已经是第二日了,两人跪在了她面前。 “这是选择了离开啊。”秦流西看着二人的面相,柳暗花明又一村,运势再不如昨日之前那般低迷和惨淡。 田二苦笑道:“大师言中了,我确实不是田家的亲子。” “非亲子,可对你亦算有养育之恩,也是一件因果。这因果了结了,从此你们就再不相欠,彼此是穷是富,都是各人的命。”秦流西淡淡地道。 田娘子道:“大师,我们二人的卖身钱都给了田家,这可算是了结?” “自然。” 田娘子闻言,便看向田二,道:“你都听到了,这银子给了他们,你和田家就不再相欠了。” 虽说那是设局做戏,可田家的无情狠心,非但不肯出银子救人,甚至连卖身银子他们也要黑了去,心中不介怀是假的。 可如今听得用银子了结因果,两不相欠,那介怀像是唰地就被拨开了。 “两不相欠,好。”田二擦了一下鼻子,抿着唇。 玉长空负着手,道:“钱叔,把那身契还给他们吧。” 夫妻二人一愣,很快就红着脸说:“公子,这身契签了,我们也愿奉公子为主,为公子做事。” 田娘子可看出了,玉长空这样的神仙人,他们为奴为婢都不够格的,就是腆着一张脸跟着他罢了。 玉长空道:“我身边不缺仆人。” 田二的脸更红了,道:“可,可是,我们没有银子还给公子。” 卖身的三十两,是钱叔真金白银出的,便是身契也有中人见证签字画押的,可以说是真实的,如今玉长空不要他们,那卖身钱,他们也还不起啊。 他们出田家的时候,也就卷了两个小包袱走,可以说是净身出户,一根线都没多拿的,田家也不会让他们拿。 “那银子,就当是我借给你们的,还另给你二十两。”玉长空示意钱叔,后者取了身契和一锭元宝以及十两的碎银,装在布袋里递了过去。 “三十两,拉你们出那个泥泞。二十两,给你们安身立命的资本,能不能立起来,看你们自己。”玉长空语气凉薄,淡淡地道:“走出这个门,你们且记得,若无成,不得怨大师昨日点拨,因为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同理,将来过得是苦是难,也都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与他人无尤。” 秦流西一个玄门之人,生性豁达,可能不在意这些,可他却知道,人性本自私,眼下这些话,不过是把丑话说在前。 秦流西挑眉,瞥了玉长空一眼。 “公子和大师放心,我们虽然是农户人出身,可也是知道好歹,知道做人不能狼心狗肺的,将来如何,断不敢怨怪二位。”二人战战兢兢地跪着说,又道:“公子,您不要我们现在就归还这三十两,我们已经很是感激了,岂敢再要公子的银子?” 二十两,就是他们田家,一年也攒不到这二十两,可这贵公子却是借给他们。 说是借,其实和给差不多了,毕竟他甚至都没开口说要立借据,对方是不在意他们会不会归还。 “你们净身出户,又要远离故土,身无分文寸步难行,再者,快要入冬了。”玉长空继续道:“这一共五十两,将来你们若有成,那请你们十倍甚至百倍奉还给清平观做香油。当然了,这非强制,全看你们的心意。” 他是考虑到秦流西所言,他们会得一子,而那人若养成,会福荫一方水土。 她之所望,他愿助之。 二十两,若节省些,一家三口总能活下来,再多不是不行,可他也知道人心难填,给得再多,只会让对方感觉来之太易,反不懂珍惜。 这样的人性,他不想试。 田娘子立即道:“我陈芳敢立宏愿,将来若有成,有这底气,必百倍还以香油,否则就让我不……” “哎哎哎,大可不必如此。”秦流西笑着阻止她要说的话,道:“不一定是还以清平观的,你们此后行好事,便是大善。当然了,若以我清平观的信众为名义,那也是无形中给我清平观积功德的。” 田娘子和田二相视一眼,道:“我们必依大师所言。” “福运在东,你们往东方走,东方日出,自会心愿达成。” 田娘子心中一动:“大师的意思难道是说我们二人能……” “天机不可泄露。”秦流西浅浅地笑,就赠你们一句:“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她又送了两个平安符过去:“祖师爷会保佑你们顺遂,这就启程吧。” 两人接了过来,又向几人磕头,道:“大师和公子的恩情,我们夫妇二人必铭记在心,将来落地生根后,必为二人立长生牌。” 这话说完,他们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出了漓城,两人一路往东走,十天过后,他们路过一个叫万里坡的山林时,忽听得一阵微弱的婴啼声,循声寻去,却见一棵树下,躺着一个刚出生连脐带都没剪的男婴,身上紧胡乱地搭了一条妇人裤子,已是冻得浑身发紫,哭声近乎无。 而在他身边,是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妇人,赤着的下身是一摊血红,已是死去多时。 想必是把孩子生下她就没了。 “天呐,这可怜的人。”田娘子抱过婴孩,看一眼妇人,心下大恸,她想也不想的就咬掉了脐带,从包袱里拿出保暖的衣物裹住婴孩,又交由田二抱着,然后拿出自己的衣物,为妇人穿上。 “二郎,刨个坑安葬她吧。”田娘子让田二刨了坑,把她就地掩埋,立了一个无字碑。 “虽不知你姓甚名谁,但请放心,我们必视他为亲子,尽心教养。”田娘子和田二抱着孩子在碑前磕了一个头。 日出东方,晨光照进林间,一片柔和。 两人对视一眼,再看向怀中的孱弱瘦小的孩子,田娘子把秦流西给的平安符放在孩子的胸口前,道:“大师真是太神了,二郎,我们叫他东临如何?田东临。” “好。” 日出东方,有子临,为润一方水土而生。 (本章完) ===第170章 挂秦流西上墙=== 圆满解决田二的事,秦流西竟有些高兴,素来不和病患过于亲近的她看玉长空也越发顺眼。 这人长得好看不是没有道理的,心好呢。 玉长空敏锐的察觉到秦流西愉悦,心情也跟着飞扬,道:“大师很高兴?” “对。”秦流西说道:“你还不太熟悉漓城吧,我知道有一处地儿做的小馄饨极是滋味,我请你吃?” 一旁的陈皮抬起眼皮撩了她一眼,真是难得,抠搜的人也会请人吃饭了。 玉长空:“怎好让你破费?你帮我治眼疾出了大力,要请,也该长空请才对。” “你已是付了诊金的,便不用再额外付费。”秦流西摆摆手:“走走走,咱们这就去,晚了怕是虾子肉馅的都没了。” 玉长空见状也不磨叽,看向站在院门边当柱子的贴身护卫,吩咐道:“大邛,去套车。” 秦流西所说的馄饨店就在西街十寸巷,只是一个小摊,守店的是两个老人家带着一个半大的小孙女,这走往馄饨店的时候,一路跟秦流西打招呼的人还不少,有的人甚至上前问她自己近日有何不适,请她给扶脉开个方子。 秦流西也是好脾气,有的人只看一眼,就说他受了寒发热,用姜汤洗澡散热便可,有的人她连脉也没扶,就说他没病,只是心火上升,吃点败火的就行。 直来到馄饨店,已是坐了不少人,炉头后,一个老头子正在忙活煮馄饨,而一个老婆婆,正从屋内端了一盘新鲜的馄饨出来。 此外,还有个扎着丫髻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则是忙活着收拾盘子和桌子,看到秦流西,眼睛一亮:“小秦哥哥,你来了,快这里坐。” “数日不见,娟儿又长漂亮了。”秦流西笑着过去,弹了一下她头上的丫髻。 李小娟脸蛋一红,嗔道:“您又是在逗我。” “我说实话,你还不信呀?”秦流西故作伤心。 李小娟连忙道:“我自是信的。” 李老伯已是扬声笑说:“小秦公子来了,还是老一样?” “对,两碗,陈皮你们想吃点什么陷的,跟李伯说。”秦流西往李小娟指的那桌子走去,还拉了玉长空的袖子一下:“走,我们坐着等。” 玉长空看向那边桌子,还有个人在那边坐着呢,可当他们走近两步,他定睛一看,那人又不见了。 咦? 眼花吗? 两人刚坐下,李小娟就取了茶来,又上了一碟子油炸花生米,道:“小秦哥哥您慢用,我先忙去。” “你去吧。”秦流西取了桌上筷子筒的筷子,递了一双过去:“李伯他们是小本经营,可食材都是新鲜的,卫生也整洁,筷子都是用开水烧煮过的,不脏。你要是嫌弃……” “我不嫌弃。”玉长空立即道:“再说,吃了有何不适,你也不会眼看着。” “那是。” 李伯亲自捧了两碗虾子鲜肉混沌过来,清汤里浮着二十几颗皮薄馅厚的馄饨,还撒了几颗葱花点缀,绿意盈盈,香气扑鼻。 秦流西看了李伯一眼,道:“李伯这是腰疼了?” “这你也看出来了?”李伯捶了一下腰身,道:“这阵子是有些不舒坦,腰酸得很,凉丝丝的。” “您这长年累月的弯着腰煮馄饨,肯定要受损,回头我给您扎一针,给您开个方子怯怯寒气。”秦流西道。 “哎哟,那可又要劳烦你了。” “小事而已,您且先忙。” “好,小秦公子慢用,这位公子也是,不够再喊老汉添就是。”李伯对玉长空也含笑点头。 玉长空微微颔首表示谢意。 秦流西道:“趁热吃。李伯家的馄饨,皮薄,馅儿调得鲜美。这馄饨的汤头更是用大骨头加了些菌菇,还有虾皮虾头元贝肉熬的,特别鲜,你尝尝。” 她又从筷子筒下方取了一个勺子放到他碗里。 玉长空先尝了一口底汤,舌尖微动,汤头鲜甜带着菌菇的香气,便道:“确实很鲜。” 秦流西得意地道:“那是,若是不好的,我也不会说好,来来,吃。” 她自己先喝两口汤,然后夹了一颗馄饨入口,味蕾爆发,食物的鲜美使她欢喜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玉长空近距离的看着她,被那愉悦传染了,勾得食欲大动,也低头吃了起来。 只是,他看向某一处,总感觉有人瞧着这边,仔细去辨认时,人又不见了。 东城的一处精致别院,沐惜气呼呼的踹倒身边的一个个护卫。 “废物,都是废物。这漓城才多大,几天了,连个人都找不出来,要你们何用,啊?个废物,你也是。”沐惜气得快要冒烟。 他从小到大就顺遂惯了,没想到在漓城这个小地方寻个人还寻不出来,这可真是太丢人了! “世子爷,漓城说不大,可因为有个漓江码头,来往的行商也多,使得漓城也是周边几个城中最富庶的,在这做生意的,还有百姓都多得很。咱们又是连个画像都画不出来,要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护卫头儿干巴巴地解释。 “你还狡辩,我不听,废就是废!”沐惜重重地哼了一声。 众人都苦成苦瓜样。 他们能怎么办,他们也很绝望啊,想要去画个像时,却是怎么想都想不出来,怎么画都不对,连沐惜自己也是一样,脑海里那人涌现,下笔时,有如千斤重十分迟滞,愣是画不出来。 简直邪门了! 他们都一度怀疑,那人是不是真存在过了! “世子爷,要不咱们挂个悬赏吧?”心腹头号小厮双全提议说。 挂悬赏? 沐惜来了兴致:“你说说,怎么挂?” “就画个像,在各处人来人往的多张贴一些,重金悬赏寻人。”双全道:“咱们是外来的找不着,这本地的万一就有认识的呢?” 沐惜一听画像就来气:“都画不出来,咋画?” “就画个差不多的?最重要是说明在赵家看过热闹的,一传十十传百的,说不准就寻着了!” 这好像也有道理。 沐惜来了兴致,道:“取了纸笔来,小爷亲自画,挂她上墙!” 成羊羊后,反复低烧再到高烧,头神经疼,背疼,躺不住靠不住睡不安,喝在多的水都缺水,嘴皮干,这我都能忍! 我忍不了的是我觉得可以顶得住想写点稿子时,我脑子空空,写不出来,这就好焦虑。 所以不瞒尔等,这是先见之明攒下的存稿,保持没断更! 但是,焦虑怎治?我完了,我想把这书写得好好的! (本章完) ===第171章 我通缉要犯=== 秦流西给李伯扎了针,又开了个方子,这才拿出馄饨银子放下。 “你看你,这就和李伯我见外了,你给我扎针不说还开了方,我是一文钱诊金没付你,你倒给我付这饭钱,那是不是我也得把诊金付你?”李伯坚决不要,道:“老汉我知你这人讲因果,往日你吃了付钱也就罢了,这会子你还付,那我也得付诊金。” 秦流西笑着说:“我知您肯定这么说,所以我付的是我朋友这份呢。” 她放下十文钱,道:“小本经营不易,可不能叫你们吃了亏。” 玉长空听着朋友这字,偏头看了她一眼。 李伯这才把那十文钱拿了起来,放在钱篓子里,道:“行,那老汉就收下了。” 秦流西点头,说道:“那我走啦,下次再来。” “好好,常来哈。” 玉长空和她一道走出这小摊,道:“你和他们很是相熟。” “对,我也是老主顾了,小时就吃到现在,哪能不熟?”秦流西道:“就那叫娟儿的小姑娘,当初我见到她时,话都还不说得全呢,眨眼就已经快是个大姑娘了。” “你这话,倒是有些老气横秋了。”玉长空失笑,道:“我听李伯唤你小秦公子,就是李姑娘也喊你秦家哥哥,他们不知你是道观的不求大师?” “我与一般玄门道士不同,寻常不住观里,倒多在市井里行走,所以也鲜少以道人身份自居,除非不得已。李伯他们也知我是清平观的道人,只是我不爱听他们总喊着大师大师的,索性让他们唤姓,我本家姓秦,他们抬举,才尊称一声公子。” 玉长空又道:“我们平日也只能唤你大师,却不知可有不便的?” “称呼罢了,大师也不过是虚名,善人随意。”秦流西并不在意。 玉长空沉默了一下:“你是玄门中人,我也不知你会否取表字,还是以道号为名,那我唤你小秦?还是不求?” 或是本名? 秦流西看向他,看他神色凝重,似是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不禁笑了,道:“称呼而已,就叫小秦吧,我年纪比长空公子你小。” “好。”玉长空眉一舒:“那你也不能以公子称,可唤我的字,我大名是玉令辞。” 两人走出十寸巷,来到西街旺市,告示栏处,有人围再那边指指点点的议论着,十分兴奋。 “赏银百两,娘哎,我还走什么贩啊,把这人给找出来,还不得一家子过个肥年?” “可不是,赏金百两纹银,真能拿得了,买个几亩的良田也叫薄有田产了。” “我要是有这百两银,两个村子的姑娘还不得排着队任我挑来当媳妇?” “没错,没错,说不准还能讨二房。”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去找,谁找到是谁的,这可值百两银呢。” 玉长空听着这些话,就道:“怕是衙门里悬榜抓通缉的要犯。人多,避免冲撞,我们换条路走?” “通缉要犯,赏百两纹银,还有这样的好事,得我来啊。”秦流西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白来银子的机会,兴奋地道:“走,我们也过去瞅瞅,我只要一看那人的面相,再卜上一卦,这银子,必定是我囊中之物” 玉长空:“……” 怎这般财迷! 眼看着秦流西已经要挤上前,玉长空便微微侧头,道:“大邛,你们注意点,别让不长眼的冲撞了大师。” “是。” 玉长空跟了上去,眼角余光瞥到人靠近了,眉尖蹙了下,一甩袖子避开了些,可再等他看的时候,对方又消失了。 玉长空脚步微微顿了下,轻轻的揩了一下眼角,眼睛要好的时候,就是会眼花的么? 他没多想,眯了眯眼,循着秦流西的影子走过去。 秦流西已是快钻到告示栏跟前了。 “哎哎,做啥子,别挤啊你,想……”有人被她挤开,心中生恼,偏头一看,骂声一止,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告示栏的悬赏榜,目露疑惑。 秦流西笑眯眯地道:“大哥,捉通缉要犯这样为国为民的好事,我们要踊跃参与不是,真不是为了银子。你让让,我就瞅一眼那家伙长什么瓜样。” 对方:“!” 他唇翕动,指着她:“你,吃瓜子不?”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瓜子递过去。 秦流西心道要不怎么西街这边就是这样接地气呢,这里的百姓就是热情。 她还没接,袖子就被陈皮扯了一下。 “怎么?” “公子,你快看。”陈皮往那画像努了努嘴,道:“不是,我瞧着这画,怎的有些像画的您?” 秦流西:“……” 啥玩意? 她上前抬头一看,咦? 一间挂着赵府牌匾门前,有几个小人在争执的样子,另一围观人群,其中一个大大的肖像,穿着青衣袍,扎着高马尾,手里摊开上面一把瓜子,她自己还捏着一颗,笑眯眯的看着那些人争执。 吃瓜形象很是画出精粹了。 就是这脸,那能叫脸吗,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挤成一团的似是而非,丑爆了! “就是你吧?”有个声音激动的问。 秦流西道:“这要说是我,未免太侮辱我了,我能长这样?这哪个画的,手残直说,我能治!” 陈皮头痛。 重点是画像模样吗,是她被人挂上墙悬赏了! “就是你啊,你看这拆开来,眼睛也是有点像的,还有这一身,连你衣摆的竹条都画得一样呢,还有这条马尾一样的发,这嚣张的小眼神儿,是你没跑了。” 秦流西看了看画像的衣袍,再看今天的一身装扮,确实是一模一样的。 “对,是你,就是你!” “天呐,这就是百两银?!” “我就知道我大雄有横财运,快,抓住她去领赏钱!” 周围的人看清秦流西,都激动的围了上来。 秦流西:“?” 她过来是做什么的,对了,抓通缉要犯领赏银的。 那谁告诉她,她要抓的通缉要犯怎么变成她自己,还被挂上墙了? 不对,她就值百两纹银? 这哪个眼瘸残废的干的,滚出来,大家好好论一论! 玉长空:“!!!” 她今日出门时,可有为自己卜上一卦? (本章完) ===第172章 孽畜尔敢=== 眼看着秦流西就要被围堵,玉长空当机立断轻喝:“大邛。” 大邛足尖点地,凭空跃起,踩过围堵的几人头顶,轻飘飘的落在秦流西跟前,唰的一声。 剑出鞘。 “谁敢近,必杀之。” 嗬。 百姓们立即停下了脚步,瞧着那在阳光下寒光闪闪的软剑,脸色刷白。 刀剑无眼,这,这谁敢动啊。 要钱也得要命享不是。 四方护着玉长空挡开挤过来的人,来到秦流西身边。 “没事吧?”玉长空看下秦流西问。 秦流西:“有事,大事,我被人挂上墙了。” 她把墙上的画像给扒了下来,道:“最重要一点是,这画得太惨淡了,我哪是长这样?你看看。”她把画像怼到玉长空跟前,看到他的眼时,又后知后觉地道:“噢,你眼睛还没能好使呢,也看不出。” 玉长空有些无语,看一眼跟前黑压压的人头,道:“先离开这里。” 人多,容易乱。 他示意大邛开路,让四方断后,他则走在秦流西身边,一同走出人群。 “你可是得罪人了?”玉长空又问她,指着她手上的纸张,道:“不然,怎会如此捉弄你?” 秦流西啊了一声,道:“岂会,我这人可圆滑了!” 四方凑上来道:“大师不为自己算一下?” 秦流西摇头:“玄门之人,算人不算己,不过我可以感觉到,有麻烦在向我奔来。” 那种感觉是怎样呢,就是有一条狗,你抢了它的骨头,它怀恨在心,见了你就疯了一般撒丫子扑来。 这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近。 “人呢,在哪?没看错吧?没让她跑了吧!”一个兴奋的声音,从街角传来,夹着跑马声。 “让开,都让开。” 一阵鸡飞狗跳。 然后,秦流西就看到那条贵宾犬来了,骑着高头骏马,雄赳赳,气昂昂,跟看了肉骨头一样,满脸兴奋之色。 火红的衣袍,梳着宝玉头,戴着紫金冠儿,浑身挂着保命的符箓法器。 沐惜,那个第一纨绔小霸王,行走的最佳夺舍体。 他来啦他来啦,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汪汪队! 玉长空尚看不清楚,可耳力是一流的,又见大团影子飞快而近,不由皱眉。 好多人。 他是不是也该点些暗卫跟着了? 不然打起来,己方怕是要落下风。 “还真是的你。哈哈,踏破天涯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看你往哪跑。”沐惜眼神好,大老远就看到了秦流西,也认出来了,拍着快马跑过来。 他的马是宝马,脚程快,又是沐惜养着的,性儿跟他一样狂得很,感到主子的兴奋,也跟着兴奋起来,三两下就来到了秦流西面前,马蹄扬起。 踩扁她! 大邛上前格挡,却被秦流西手一张,一股子无形的劲力竟是将他推开,甚至还把主子他们都往后推了两步。 大邛心惊不已。 玉长空看到马蹄落下,睚眦欲裂,怒从心生,喝道:“孽畜,尔敢!” 他正要冲上去,秦流西却是抬起一手拍了那几近要落下的马蹄一下,那马不知怎的,蹄子一软,转了个角度,往一旁歪倒。 马倒,沐惜没提防,也跟着往墙根摔倒过去。 所有护卫都吓得心脏发紧:“世子爷!” 完了,他们的命要完! 众人齐齐从马背跃起飞扑过去相救,却都比不过一条凭空而出的黑影,把即将掉落的沐惜一揽一带,稳稳放在地上,呆众人回过神后,那黑影已是不见了。 秦流西则是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众人惊魂未定,心腹小厮双全更是惨白着脸走到沐惜身边,哆嗦着唇问:“世子爷,您没事吧?” “没事!”沐惜推开她,径直走到秦流西面前,还没开口,她面前就被一人挡住了。 沐惜愣了一下,抬头一看,此子好生俊美,就是脸色不太好,有点病弱美人的羸弱,嗯,不是他的菜。 “你谁啊,给爷让开!” 玉长空负着手,冷漠地道:“当街纵马,你这是罔顾他人生命。” 沐惜冷不丁的被教训,心头不悦,小暴脾气就上来了,嘿的一声道:“你谁啊你,小爷如何,还轮得到你来管?你也管太宽了吧,给爷滚开!” 玉长空不理他,只微微侧头问:“没事?” 秦流西看他拦在身前,眼睛弯了一下:“没事。” 她走出来,看沐惜炸毛,道:“沐世子?” 玉长空听到这几个字眼,眉头皱了一下,看向沐惜,道:“沐世子?承恩侯府家的那个?” “正是小爷,还不让开?” 玉长空冷笑:“素来得知承恩侯府的唯一世子性情顽劣,无法无天,嚣张跋扈纨绔,如今一看,果真传言不假。当街纵马,无视他人性命安危,这就是承恩侯府的作派,还是贵府觉得,王土尽是沐家之地!” 他语气冷漠,甚至带了几分厌烦,把沐惜震住了! 但很快的,沐惜就回过神了,跳着脚指着他:“你,你他娘的谁啊,敢在小爷面前胡说八道大放厥词!” “玉氏长空。”玉长空淡淡地表明身份。 沐惜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双全回过味来了,他就说眼前的人有几分眼熟,是在哪见过,如今对方一曝,他就想起来了。 京中有一馆名为双绝,里面琴棋书画古玩等珍藏佳品应有尽有,样样都是珍品,而双绝名馆,还设了两个天下英才榜,分男榜女榜,大灃前五十名的都在其中。 男榜中,玉氏的长空公子便排行第二,为何不能第一,只因为玉长空是个瞎子。 鉴于自家主子的喜好,双全也跟着沐惜,在天下英才榜看过玉长空的画像,那时的他才十五岁吧?已是姿容绝世,才华横溢,可惜身上带残还弱,一双眼睛瞎了。 如今再看,玉长空已及冠,锋芒早已尽数敛下,容颜冷绝,宝剑入了鞘,却仍叫人不敢直视。 双全连忙对自家主子小声解释了一番。 沐惜眉梢一挑,看向玉长空:“原来你就是那瞎了眼的长空公子,怪不得一张口就给小爷挖坑!” 什么王土尽是沐家之地,这是要给他挖坑吗? 美人有毒果然不假,这病弱美人分明是想坑他! 沸羊羊经历了无麻开颅,水泥封鼻,大捶抡背,姨妈收汁,现在宝娟嗓…… 确认了,我开的小奥盲盒是个毒气充沛的,阿西吧!! (本章完) ===第173章 走跟我享福去=== 沐惜是纨绔小霸王没错,可正因为这样的显贵出身,他也更知道什么雷不能踩,一旦踩了,哪怕他再独一无二都没用,说不准还会连累阖家上下。 像玉长空挖的那个坑,说什么王土尽是沐家的,一旦他头脑发昏顺着说了,这有心人一往上报,那么承恩侯府就要落个想造反的念头,再传到皇帝姐夫那,就是信他们,心里就没个嫌隙和种个怀疑的种子?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这水一天一点的浇些上去,那这种子就会发芽生根,发展为小树甚至苍天大树,到那时候,承恩侯府还有卫国候府,危矣! 沐惜不是大聪明,却也笨不全,虽知道厉害,也不至于现在怕了,毕竟就是反也有个理由吧,他那皇后姐姐至今,也才得一个公主,也已经四十有余了,能不能再孕嫡子,难说。 皇后膝下无嫡子,那她的位置,倒比许多有子的妃嫔要稳上好些,圣上也不会太忌讳和疑心外戚弄权。 所以他现在看玉长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关键是他是真的生得比自己还俊。 可玉氏,沐惜曾听过承恩侯和卫国候提起玉氏时的钦佩和忌惮,也不得不敛起一些小情绪。 “看你长得俊的面子上,小爷我不和长空公子你计较,烦请让开,我可不是来找你的。”沐惜哼了一声。 玉长空心中不悦,冷下脸来,正欲开口,手臂被秦流西拍了拍。 他侧过头去,见秦流西已是走上前,便不做声。 沐惜凑到秦流西面前,极是近,道:“是你没错,奇怪了,一看你我就知道是你,可当我想要把你画出来,甚至跟画师形容你的样子时,怎就画不出来呢?” 秦流西眸光连闪,扬了扬手中的纸张:“所以这就是你的杰作喽?” “对啊。”沐惜抓过纸张,道:“小爷我寻了你几日,愣是寻不出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看,还是有用的吧?画得可传神了!” 可去你的传神吧,你审美有问题? 秦流西忍了气,就很好奇,谁能凭这所谓的画认她出来? “凭这还能认出我来,谁认的?” 一个护卫弱弱地举起手来,道:“负责西街张贴的是我,刚才在告示栏时,我就发了信号。” 秦流西抢过沐惜的纸展开,往自己的脸边上一比:“你哪只眼认出来这就是我了?眼瘸?” 护卫:“宁杀错,无放过。” 错认了,就狡辩,这是他们跟随世子多年苟出来的道理。 难道真能把他杀了? 不会的,最多折腾半死。 而这次老天爷开了眼,没错认,嘿,立功了。 沐惜很满意,对护卫道:“回去找你家头儿领赏。”又看向秦流西,道:“找你可真难,这就走吧。” 秦流西:“走,去哪儿?” “自然是跟小爷去享福呀!”沐惜傲娇地抱着双臂道:“之前我不是说了?跟着小爷,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快意人生,横着走!” 玉长空:简直放肆! 他正想为秦流西抱不平,可是? 他听到了身侧吞咽垂涎的动静,然后某人遗憾开口。 “我倒是想,可家长不允啊!” (本章完) ===第174章 奈何家长不允=== 玉长空简直不太相信自己耳朵,看向秦流西,差点没绷住要问出口,你这是认真的? 换了谁听到沐惜这带侮辱性的话,这小脾气都忍不住吧,可她,遗憾? 不求大师性格叵测,这一点他听齐骞说过,可却是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不求! 沐惜则问:“家长不允?谁?他?”他指着玉长空,问她:“你也是玉家人?” 要是玉氏的人,那确实不太好办,玉氏这名声,可是天下第一的,他要养玉氏的小哥儿,只怕皇后姐姐也顶不住众口烁金而处境艰难。 “这倒不是。”秦流西哼笑:“我家长,在那上头盯着!” 她指了指头顶的天。 沐惜抬头,又看秦流西,这怕不是个傻的? “都上天了还管他作甚……” 轰隆! 辟喇。 一道响雷冷不丁炸响,接着白光劈下,把他们身侧不远的墙给劈下了一块,碎石溅落,其中一颗,擦着沐惜的脸庞擦过去。 众人:“!” 不是,这天还晴着呢,怎么就打雷了? 沐惜僵立着,道:“这,这是……” “小孩,现实告诉你,不可口出狂言,我家长随时看着呢!”秦流西摇着头道。 沐惜气得推开要上前查看他可有事的双全,跳起来指着她骂:“你不想跟小爷直说,何必在这唱大戏装神弄鬼的唬弄小爷?知不知道我是谁!” “沐世子真是冤枉我了,我是有心跟你吃香喝辣的,奈何家长不允。”秦流西在他发作之前,道:“噢,至于为何说家长在上,我是玄门中人嘛,入了道的,祖师爷自然是我玄门大家长!我要是真敢做这叛出师门的浑事,它不得一道雷劈死我这贪图富贵享受的逆徒?” 沐惜:“!” 他身后的汪汪队也愣了一下,玄门中人? 沐惜第一个不信,道:“你骗谁呢,道长我不是没见过,哪有像你这样的?道不似道,倒像个小白脸!” “怎么,就不准我道门有既俊且正的道人?我们修道之人,修德仙风道骨更俊!我也不瞒你,我就是我清平观的门面担当!” 沐惜呵的拍着大腿笑了,指着她:“就你,仙风道骨,先贴几条白胡子吧,还仙!” 秦流西上前一步,笑眯眯地道:“不信我?就你身上挂的平安符法器,我随便摘一个,也能叫你倒霉,被那些个对你虎视眈眈的好兄弟附身,要试吗?” 沐惜笑容僵在嘴角。 他身侧的护卫更是脸色几变,均是围了上来,而暗处的,更有人拿起了弓箭,瞄准了秦流西。 秦流西手一挥,一丝无形的阴煞之气卷了过去:“我不喜欢被人瞄准哦,小小惩戒,下不为例。” 持弓箭的箭手听着一愣,忽地持弓的手突然刺痛,似有阴冷从手心钻入,痛得弓都拿不起来了。 箭手神色大变,也不知想到什么,把箭一收,直接从暗处跃出,挡在沐惜面前,单腿跪在秦流西跟前,抱拳道歉:“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大师手下留情。我家公子顽劣,也请大师大人有大量,莫和他一般见识!” (本章完) ===第175章 大招来得猝不及防=== 箭手突如其来的出现,还跪在秦流西面前请罪,这一幕比天雷炸响更让人来得呆愣和震惊。 玉长空负手在后,眸中异光连闪。 忽然觉得他不是很配站在秦流西身边了,她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厉害。 沐惜震惊过后回过神来,认出跪在地上的暗卫,指着他:“你,你做啥要跪她!” 还请罪,他的脸呢? 沐惜脸上火辣辣的,护卫代表自己的颜面,如今他跪下,那就是自己的脸没了。 暗卫不看他,只唤了一个名字,而那被唤到名字的护卫,一声不吭上前,先点沐惜哑穴,然后又点麻穴,架住他。 沐惜:“!” 大胆,反了,一个个的都反了!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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