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子,而是瞪着忘川看。 忘川也不惧他,东张西望,时不时问一下这是什么,哪怕滕昭没有回答,她都孜孜不倦地问。 滕天翰坐到滕昭面前,直截了当地问:“昭儿,你可愿意拜不求大师为师,入观修行?” 滕昭看着他。 “你七岁了,滕昭,我要你亲自回答。”滕天翰看着他的眼,道:“拜她为师,从此你就是她的弟子,与为父,只怕更难相见,更遑论家族中人。并非为父舍弃你,是玄门有玄门的规矩,纵使不断六根,却也淡薄尘缘……” “我愿意。” 滕天翰一僵,眼中有一丝伤感。 滕昭却是垂了眸。 “你,不考虑一下?若随为父回京,我也会请最好的先生教你。” “在她身边,安心。”滕昭以最简短又有力的答案拒绝了父亲的亲近。 滕天翰心中酸涩,喉头发紧,莫名就生出一丝委屈来。 父子缘薄。 秦流西是半点都没说差,他当了七年的父亲,别说安心,沟通说话也少,可秦流西只用了短短两三天,就换来他的一句安心。 反差之大,糟糕透顶。 滕天翰绷不住了,站了起来,道:“那为父送你。” 他狼狈地走出去,经过秦流西身边时,还顿了一下,向她投来一记目光。 哀怨,不甘,伤感。 一副我亲自引狼入室的懊恼,叫她把我唯一的崽子叼走了! (本章完) ===第316章 这波她血赚=== 滕昭愿意拜入秦流西门下,当爹的滕天翰再不舍,也放手了,却是坚持要把儿子送到漓城。 滕天翰明白,这怕是父子俩最后一次有温情的机会了,一旦入了漓城,他恐是要许久才能见到滕昭一面。 秦流西看滕天翰坚持,也没说不让,毕竟自己拐了人家儿子走,总不能这点要求都不让。 入她门下而已,又不是断六根,斩尘缘。 既然滕天翰要送,那就不是说走就走的了,该准备的东西都得准备着,还有人员的安排,更重要是滕昭的个人物品,也得收。 秦流西看着那数个大箱子,嘴角抽搐,道:“他既拜我为师,自然是跟着我一起学道修行,什么珠玉摆设的不用收,替他收几套素淡的衣物就行。” 众人愣住,无措地看向滕昭,又看向滕天翰和一直教导他的祁先生。 祁先生道:“他习惯……” “习惯都是形成的,到了新的地方,自然会重新习惯和适应。”秦流西看着滕昭,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滕昭:“……” “那吃的用的还有用药。” 秦流西:“你怕是忘了我的身份,医我也是会的,他的身体自有我这做师傅的给他调养。不过药材,那就都带上吧,我给他炮制。” 反正回到漓城也是得买,如今手头不宽裕,一下子添两个徒弟要养着,处处都要用银子,是得精打细算些。 想到这里,秦流西又道:“昭昭的银子都有多少,全拿上。” 众人呼吸一窒,看着秦流西的眼神颇有几分义愤填膺。 就连滕昭都看向秦流西,滕天翰就更是失了大官该有的冷静,俊脸微微扭曲。 话说,你收徒是为了搞钱养老的吧? 秦流西讪笑:“他身体得长时间调理,想要好些的药材,都是极贵的,我接活并不多,又是出家人,这银钱么难免不太趁手。” 瞧瞧,入她门下,还得自己搞钱养自己。 滕家下仆纷纷看向自家少爷,眼神透着几分可怜,左右还没拜师,要不咱不去了吧,这个师门,瞧着不太靠谱,还穷。 “不过你们放心,这也是暂时不趁手,我本事大着,只要接着大户,银钱就不是啥问题。”秦流西笑呵呵的。 信你的邪。 滕天翰已是看向管事,吩咐他马上去大灃钱庄开个户,存些银钱,把小印带回来。 做师傅的不靠谱,他这当爹的可不能跟着不靠谱,银钱得给儿子备着。 滕天翰看着儿子淡泊没有表情的脸,仿佛多给点银子,才能抚平心中的愧疚。 忘川则是站在滕昭身边,想要去拉他的手,道:“师兄,我们要相信师傅。” 滕昭避开了她的手,背在身后。 忘川也不恼,用两根小手指,轻轻的捻着他的衣袖。 隔日。 滕府的偏门就开了,门外,早有护卫下仆把远行的东西放上马车。 老仇立在马车前,看着这浩浩荡荡的,心想这不求大师可真能整啊,来时可以说孑然一身,走时大包小包,还顺带两个小徒弟,其中一个徒儿还带着万贯家财。 这波她血赚。 滕天翰板正着脸走出,身后,是满脸笑容的秦流西和两个新徒弟。 这样的巨大反差,就跟父亲送女出嫁一样的不爽。 滕天翰就有这种强烈的感觉,儿大不由人,这就被人拐走了。 “你可算是出来了!” 忽地一声大呼,有人向这里飞扑过来。 (本章完) ===第317章 我一身反骨=== 随着一声惊呼,魏众人看过去,但见一个穿着紫衣梳着道髻,腰间挂着八卦镜的道长被两护卫拦在外,对方正气急败坏地看着秦流西。 是城阳道长。 贾家父子一出事,滕天翰就让人把城阳道长给放了,毕竟对方是不是真的飞贼,彼此心中有数。 而贾家的事,那贾圳已死,贾员外也残了,再有他施压,该查的就查,该定罪的就定罪,贾家不成气候了。 这不,贾家一被查处,立即树倒猢狲散,人人都和它撇清关系,就连萧刺史家的萧长瑞,得知贾家父子的事后,天不亮就出城往漓城去,一副生怕被牵连的模样。 他离开的理由也好找,就是还愿添香油,为表诚心,事不宜迟。 所以城阳道长也没理由再关着了。 只没想到,这人还敢出现在秦流西他们的面前,瞧这模样,是想要和秦流西干一架还是理论一番? 滕天翰不知怎想的,挥了挥手,让护卫散开,任那城阳道长来找秦流西的麻烦。 没别的意思,他就想看个戏。 秦流西不知某个大官的小气心机,只居高临下的看着城阳道长冲到跟前,道:“你竟然还敢来?” 城阳道长气笑了,这是恶人先告状么? “贫道怎的不敢来了?若不是你着人把贫道当飞贼拿起,贫道早已把那孽障拿下,就不会死人了。如今叫那贾家父子被那孽障害得一死一伤,你这就是见死不救,助纣为虐。” 秦流西也气笑了:“我警告你,不要胡乱污蔑,否则我可以去衙门告你,就说你对我人身攻击,使我身心受到伤害,随时要你割钱袋赔款。” “你你你……” “你什么你?贾家父子死不死的关我屁事啊,我又不是你,天生就是圣母,关爱世人,是谁都救。”秦流西鄙夷地上下睨着他:“不过你也不是真高尚,要不是贾家给的银子高,你也不会出手。” 城阳道长有些心虚,眼神闪烁,道:“胡说八道,我以诛邪正道为正义。” “哦,挺好的,继续保持。” 城阳道长差点跳脚,强忍着气质问:“你放走了那孽障使得贾公子惨死,说起来,也是间接因你而死,就不怕祖师爷怪罪?” 秦流西:“我这人,就没个怕的,祖师爷要是因这个怪我,我就反了它!” 众人嘶的抽凉气:她也太嚣张了! 祖师爷:她是真敢! “知不知道为何我敢这么说?”秦流西神色一冷:“是因为贾圳该死,而我,从不救该死之人!” 她下了两个台阶,目光灼灼地瞪着他,道:“你以诛邪正道为正义,在你心中,正义是什么?生人是正义,死鬼是孽障?你口口声声骂她是孽障的时候,可有想过,她为何会成为你口中的孽障?” 她眼神锋锐,语气咄咄逼人,使得城阳道长心中狂跳。 在她身后,小忘川眼中冒星星,小声对身边的滕昭说:“师傅她可真霸气,真威风,不亏是咱们师傅!” 滕昭默默看她一眼,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城阳道长吞了吞口水,道:“不管如何,她总归是害了人。” “对,她是害了人,害的是杀她的人,杀人偿命,一报还一报,有何不对?没有因,哪来的果?”秦流西讥笑:“你为贾圳那样的渣滓鸣不平,可有想过她们母女的遭遇?” 城阳道长哑口无言。 “还有你指责我见死不救,凭什么?想拿玄门中人当以诛邪卫道为忠旨,诛一切邪祟,拯救苍生?呸,休想拿这个来道德绑架我。我天生一身反骨,可不像你圣母附体,双手一张,光芒万丈。” 噗嗤,不知谁笑了出来。 城阳道长被怼得绿了脸,好半晌,才道:“就算她有怨,贾圳是生人,她害了,就得担这罪孽,这对她有何好处?这个你该帮吧?” “你见过哪个有执念的怨魂可以投胎的?” 城阳道长一噎。 “是人是鬼,都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她随心而已,至于罪孽?”秦流西低低笑了起来:“我若带着滔天之恨而死,对方却好生活着,我要这一身干净又何用?以牙还牙,以恶还恶,便是满身罪孽又何妨?” 一番话,蹡蹡有力。 众人看着那负手而立的少年郎,呼吸微窒,眼睛都半眯了起来。 她没有圣母附体,可此时的她却是光芒万丈。 滕昭淡泊无波的眼里有了波动,在他眼里,她整个人如烈焰在燃烧,耀目炙热。 城阳道长也被震住了,半晌回过神来,道:“你这是谬论。” “道不同不相为谋。”秦流西睨着他:“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道,你强加你的意愿到别人身上我不管,但若加在我这……小心我揍你!” 她扬起了拳头恐吓。 城阳道长果真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你你你,我不和你这小道争辩,哼。” 他正欲拂袖而去,眼角余光一瞥,瞥到她身后的小忘川,眼神一凝:“咦?” 他上前两步,细看着小忘川的面相,手指掐着指节,惊道:“你这小姑娘面相不对啊,你一副短命相,应该死了才对。” 秦流西脸色一变,一巴掌挥了过去:“臭神棍,胡说八道,给你脸了。” 城阳道长捂着脸嗷的一声叫,脑中灵光一闪:“是你强行把她命救回来的,你这是扰乱天道轮回,就不怕五弊三缺惩罚与你。” “滚!”秦流西作势又要揍,还大声叫唤:“大家快来看啊,这人是帮贾狗欺负人的那个神棍哩。” 城阳道长想不到她如此无耻,指着她:“算你狠!” 他一溜烟跑了没影。 秦流西拍拍手,一脸云淡风轻,道:“行了,这神棍终于走了。徒儿,咱们上车去。” 她抬脚,往台阶下走,落了最后一级,后脚却像是被什么拉住了,一个重心不稳,往前扑去。 完了! 啪。 秦流西呈大字形扑倒在地。 众人惊呼:“大师,你没事吧。” 滕天翰也是有几分意外,上前查看,作势要拉。 “别!”秦流西抬起手,抬头,满脸悲愤:“脚瘸了。” 该死的五弊三缺,城阳圣母你个乌鸦嘴,老娘和你势不两立啊! 众人:“……” (本章完) ===第318章 造孽啊=== 任谁都没想到,前一刻秦流西尚在怼天怼地怼神棍,嚣张一世,可转眼,她就跟鬼拉脚一样,扑在了街上,脚还瘸了。 虽说有些不厚道,但在场的人无不在暗戳戳地想到了一个词,造孽? 这话也就在心里笑一下,大家七手八脚的把秦流西抬起来,滕天翰吩咐管事去请铁打大夫,看着秦流西道:“要不,等你好些儿再走?” 秦流西瞥过去,道:“大人,这去漓城,非骑马非步行,咱们是坐马车,我就是腿断了也能出发的。” 她和他的目光一触,露了个你我心知肚明的眼神。 别想用拖字诀,昭昭还得跟我走。 滕天翰面不改色,道:“那也得让大夫给看一下,是否要上草药吧?” “要上药的话我自己就会,但不必了。”秦流西摆摆手,动了一下脚,疼得呲牙,嘶嘶的抽气道:“我这脚不是上了草药就能好,得等日子,习惯了,这就走吧。昭昭,忘川,都上来,为师残了,是你们表孝心的时候了。” 滕昭:“……” 忘川含着一泡眼泪手脚并用的爬上马车,哭哭啼啼地道:“师傅,您不会死吧?” 她可是要让人抬上马车的,伤得看起来有点重。 秦流西笑着说:“放心,你师傅我是个祸害,注定要遗千年的!” 众人默默望天。 这自黑还挺骄傲的样子,是有自知之明吧? 滕天翰则是看着忘川,若有所思。 他可没错过城阳的话,这忘川是短命相,早该死了的,现在却活得好好的,他又提到了五弊三缺,而秦流西也说她这脚一时半会好不了,得等。 所以,她这是中了五弊三缺中的残? 因为救了该死的人,这就是天道对她的惩罚? 滕天翰眸光微深,藏在袖中的指尖摩挲了一下,有些敬畏。 说天道不公,可它真的不公吗? 世间的每一个力量,不管多强大,都会有被压制和受掣肘的时候。 想及这一点,滕天翰深吸了一口气,眼里多了些东西,气度更从容了。 秦流西看了过来,唇角弯了一下,靠在车璧上,看着小忘川担忧的眼神,哎哟哎哟地歪下去,吓得小忘川伸手想碰又不敢碰。 亏她以为天道不在家,原来是憋着气让她出大丑,还偏要在那城阳说了后给她来这么一下。 大师风范都被这一扑给扑得荡然无存了。 就好气。 秦流西想踹门,这一动又嘶嘶地叫疼。 造孽啊! 不知是顾忌秦流西的残腿,又或是想和儿子多相处,他们的行程走得比较慢,从出发到第三天,才到了距离漓城没多远的最后一个驿站。 早有驿丞接到消息候着,看到滕天翰,就躬着身上前行礼,并亲自给他们领路往备好的院落去。 秦流西被老仇搀扶下车。 如她所说,她这天残脚,得靠自愈,所以也没上药,从第一天动弹不得到今日,已经可以被掺着瘸着走了。 “大师,要不还是我背您?”老仇看她走得难受,不由开口。 秦流西摇头:“不用,慢慢走就是了。” 老仇只能用力掺着她,几乎都要把她给架起来了,以免她使力太过,反更伤筋骨。 滕天翰见状就道:“要不让人取了担架来?” 秦流西仍旧摇头:大可不必。 一行人往驿站内走去,身后,又传来一阵马蹄和车轱辘声,很快就近在咫尺。 秦流西似有所感,咦了一声,停了下来,往后看去。 “公子,今晚就先在驿站歇下,明日午时之前,便能到漓城了。”有护卫驱马来到一辆华贵的马车前回禀,在马车周围,有数匹快马护卫围着。 “嗯。”略显疲倦低沉的声音从车内传来。 一个小厮先从车内跳下来,又把车内的青年搀扶下来。 许是坐车久了,身体也似虚弱,他下车时,竟是踉跄了一下,幸得小厮扶着了。 那青年身形瘦削,披着一条薄披风,有护卫打着灯来到他跟前时,使他的模样也清晰了,落在了秦流西的眼内。 “你怎么来这里了?” 青年一震,颇有几分不相信,腾地抬起头来。 驿站门前,灯笼之下,秦流西笑眯眯地看着他。 “大,大师?” 他甩开小厮的手,快步走到秦流西跟前,满脸激动和意外。 “真的是您,大师您怎在这呢?” 秦流西含笑道:“我自然也是路过投宿。一阵子不见,王公子清减了也憔悴了,看来王公子近日不太好呢。” 来人,正是青州见过的王政,也是被秦流西批过有桃花煞的那位。 王政激动地道:“大师,我果真如你所说,中了桃花煞了。不瞒大师说,我这次来,就是特意为了大师您来的。” “进去再说。” 一行人进了驿站,王政自己也是出身尊贵,要住驿站最好的独院不是问题,他认识秦流西,也不急着去自己的院子,而是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嘴上喋喋不休的。 “大师,您受伤了?伤得可重?” 秦流西笑道:“没事,慢慢就能好。” 王政对此毋庸置疑。 在她眼里,秦流西就是神算子,玄术厉害,医术也非凡,看他祖父如今健步如飞就知道了。 所以她说没事肯定就没事。 就是自己,现在跟在她身边,这些日来不安和焦虑烦郁也消散了,换来的就是心安。 滕天翰看王政始终没注意到自己,便重重地咳了一声。 王政看过去,愣了一下,认出滕天翰,讶道:“滕世叔,您也在?” 滕天翰双手负在身后:“我一直都在。老相爷可好?” 王政连忙朝他拱手,道:“托您的福。之前祖父身体微恙,经大师诊治过,已是大好了。” 滕天翰看了秦流西一眼,她还给王相治过病? “倒是世叔,您怎么在这?” “我送我儿到漓城,拜师。”后面二字几乎从牙缝挤出来。 王政:“?” 拜师,谁? 秦流西笑道:“我与滕昭有师徒之缘,遂收他为徒,还有这个,一个教是教,两个也是教,所以都是我要收的徒弟。” 王政:“您都收徒了?” 他看向两个安静的小孩,突地说了一句:“大师,一个嫌少,两个不多,三个也差不离,反正都是教。要不,您也收了我吧?” 2月最后一天,渣陌这月又做到了保底4千稳更,偶加更,没断更。谢谢宝子们各种打赏和赏票支持,我会继续努力哒,下月请继续支持西姐啊!ua^O^ (本章完) ===第319章王政的桃花煞=== 王政向秦流西自荐当徒儿,这让在场的人都始料未及还有些震惊。 “呀,师兄,如果师傅收了,那他岂不是咱们师弟了?”不过五岁的小忘川天真软糯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滕昭看了看她,又看向牛高马大的王政,师弟? 他闭上了眼。 师傅还没完全拜上,师妹来了,还有比他大上一轮的师弟么? 果然达者为先。 滕昭脑海里忽然冒出了这么一个词。 王政倒是无所谓,笑眯眯地道:“是啊,我是三师弟。” 秦流西抽了抽嘴角,道:“你连挑担都没准备,更没蓄络腮胡,当什么三师弟。” 王政:“?” “你是要走官场的人,别辜负了你祖父的悉心教导,而且你和我也无师徒之缘。”秦流西摆摆手:“正儿八经的考科举,将来为国为民为天下,就是你的使命。” 王政闻言有几分失望,可很快就板正了脸,向她行了一礼:“多谢大师指点。” 秦流西这才让他坐下,问:“怎么回事,才几日不见,怎弄得如此憔悴?我看你这相,那桃花煞是没避过,不过也算是有惊无险吧?” 王政正了脸色,又露出个苦笑,想开口的时候,看了滕天翰他们一眼。 “这两个是我的徒儿,此后修行路上,也总会遇到许多魑魅魍魉,你这事,听听也无妨,也不是什么大事。至于滕大人……”秦流西看向滕天翰,沉了沉眉,笑道:“大人有兴趣的话听一听,此后也能避免些类似麻烦。不过你实在引以为耻,那让滕大人回避一二也无妨。” 王政连忙道:“如你所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并非我觉得羞耻,就是过与荒谬,滕世叔想知,也不必回避。” 滕天翰本是想回避的,听他这样说,倒有几分好奇了,毕竟王政是已致仕的国之相爷亲自悉心教养的,对他寄予极大的厚望,当继承人培养的,可见王政资质不差。 但眼前的王政,任谁都知道他遭遇了麻烦事,又是什么桃花煞,他就更好奇了。 老相爷教导出来的孩子,不至于因为桃花而伤情才对,这王政也是素来严于律己的人。 偏就来了个桃花煞。 出于好奇,滕天翰坐了下来。 下仆上了清茶,王政喝了一口才道:“大师断言我有这桃花煞,我身边便不敢离了人,平日出行必有小厮护卫跟随,更不敢和女子过于交谈。” “你这是成惊弓之鸟了。” 王政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道:“从前是惊弓之鸟,如今却总是杯弓蛇影了。” 他又啜了一口茶,才把自己的遭遇给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起因是一个书会,因着他所在的圈子都有一班准备明年参加科举的人,大家时常一道论学问,那个书会也是出于这个缘由,最重要的是,那是青州颇有名望的大儒,雅号成方子发起的聚会。 成方子博学,是青州州府雅图书院的山长,他画得一手好画,尤其是美人图,栩栩如生,这次举办聚会,是在他名叫丽苑的私院办的。 奔着是正经的论学问的聚会,且王政因为祖父的缘故和成方子也有私交,便放心去了,身边也带了人,却没想到,偏就在那丽苑,他着了道。 着道的缘由也是老土,王政因着酒水洒了衣裳,就在小厮的陪伴下,被丫鬟领着前去净房更换,光天化日的,这还没有半盏茶的功夫,人就在净房忽然消失不见了。 “那净房里有迷香还是有暗室?”滕天翰听到这,立即职业病上身。 他是大理寺的,破案查案都有经验,听到这里就觉得不对了。 哪怕是大户人家,净房主要保持干净整洁和保密性强,地方倒不会太大,毕竟没有几个人会在净房里休憩,顶多是换个衣裳洗把脸小坐一会。 如此一来,净房倒不会四通八达。 这么短的时间人不见了,多半是王政被迷晕了,然后被藏进了暗室或被带走。 王政苦笑摇头:“如果这样,倒还好找。” “哦?” “小厮进来的时候,我人就在净房里,他却愣是瞧不见,跟眼瞎了一般。” 秦流西讶然:“难道是障眼法?” 滕天翰一惊,障眼法? 王政点点头,眼神崇拜地看着他:“是障眼法。” 小厮进来,发现他不见了,四处寻找无果,立即去通知人,然后王政听到一阵销魂缠绵的萧声,人就迷迷糊糊得循着萧声走出去,来到一处精致的小院。 让王政意外的是,这小院也不是别的地方,而是丽苑的后院,而出现在他眼前的人也不是谁,而是成方子的红颜知己丽娘。 成方子好画美人图,这个丽娘也曾落在他的笔下,他的画纸当中,每一幅都千娇百媚,一颦一笑尽显风情,勾人动魄。 王政也见过丽娘,她不同别的人,也是画得一手好画,所以才被成方子引为红颜知己。 这个私苑,也是为她置办的。 他不见了,王家肯定来找,甚至几乎把丽苑翻遍了,连这个丽娘的小院也没放过,可他就在他们眼皮底下,却愣是没被看见,人一波波来又一波波的走。 不管他疯狂大喊,也没被人听见寻见,找他的人甚至到他眼前站住了,也看不见。 王政当时就差点疯了。 而丽娘怎么说的,就说不管他怎么喊,外面的人都是听不见瞧不见的,也别白费心机,然后,她就和他过起了三天的‘夫妻’日子。 让王政觉得惊惧的是,丽娘对他温柔备至,熟悉不已,言语间不停地说着二人的过往和相爱的情况,真实得就像真的一样,还有画作为证,更道是他们一起画的,要不是胸前秦流西给的平安护身符在持续发烫,他都差点信以为真,信他们本就是夫妻,很相爱相知,水乳交融的那种。 “这丽娘,竟会布幻阵?”秦流西眸子半眯。 滕天翰喉咙发干:“幻阵,就是眼前所见和真实并不一样?” 秦流西点点头:“若那院子布了幻阵,自然是被假的覆盖了真的,他们才会对他视而不见。” “您太神了!”王政激动不已,道:“就是幻阵!” (本章完) ===第320章 抽怨念=== 被丽娘困住的那三天,王政感觉就像过了大半生,每每想起,就忍不住颤栗。 丽娘明明没有伤他,可她所言所行,无时无刻不在凌迟他,让他恐惧和心慌,尤其是她在说起‘回忆’时,他更觉得汗毛倒竖。 她表现得太真实了。 就像他真的做过她口中的那些事一样,不断地在脑海加深印象和重复,偶然还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失了那段记忆,他是真的和她发生过旖旎的事。 每当这么想的时候,他挂在脖子上的平安符就会隐约发烫,使他清醒过来。 滕天翰在他的口述中目瞪口呆。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温柔款款的痴症美人在对王政含情脉脉,极尽痴情,而王政就是个渣负心汉。 但他知道,王政不是这样的人。 “她这是得了癔症吧?”滕天翰道。 王政道:“大师也曾这么说过。” 他看向秦流西,后者笑眯眯的:“说明我神了!” 两人险些没齐齐翻个白眼。 “后来是谁救你出来了?”忘川咬着手指头问。 王政吸了一口气,道:“是青岚观主。” 遍寻他未果,王老相爷没了法子,只能上道观寻青岚观主,卜了一卦,卦象显示王政从未离开过。 从未离开,那就是人还在丽苑了。 青岚观主亲自去了丽苑,才发现了个中玄机,破了幻阵,把王政救了出来。 也是他们赶得及,这丽娘眼看唤不醒王政的‘回忆’,耐性都失了,就准备和他一道殉情了。 王政说到这,一脸惊魂未定,咽了咽唾沫,道:“她竟准备了断肠草。” “最毒妇人心。”滕天翰说了一句,又看着秦流西道:“那青岚观主能卜卦知晓他在何方,又能破幻象,也有些道行,你们玄门能人颇多。” 秦流西说道:“青岚观也是青州第一观,作为观主,自然是道法高深。” 滕天翰试探道:“能破,也能设吧?” 秦流西似笑非笑的看过去,道:“大人莫不是怕玄门大盛,为祸苍生?” “只是好奇。” “区区幻阵,能破自然能设,不过真正的玄门正道,不会设这样的幻阵害人。” 滕天翰吁气,要不然玄门中人都以这个为所欲为,岂不乱套? 可未等他完全把这口气松了,秦流西又说了一句:“自动找死的除外。” 滕天翰:“!” 秦流西目光炯炯的,道:“别的同门师兄弟我不知,但我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弄死他!” 滕天翰和王政:“……” 小忘川:我师傅真霸气! 滕昭:此后日子好像有些麻烦,这师傅是个脾气急的! 王政咳了一声,道:“大师是性情中人。” 秦流西轻哼,道:“既然是青岚观主出的手,你又是毫发无损,这煞也破了,怎还弄得这般憔悴不堪?” 王政苦笑:“丽娘死了,喝了那断肠草的。” 见幻阵被破,王政被寻回,那丽娘自知她绝对活不了,不说王家不会放过她,成方子更不会放过她,毕竟她算是精神上绿了成方子,他又怎会容她活着? 丽娘自己喝下了那断肠草,当着王政的面。 王政至今都没忘记丽娘那瞪着他嘴角流乌血的模样。 “她死后,青岚观主还念了往生咒,也言明煞已破,这煞气他也除了。”王政道:“可我总感觉她还在,和我说着那些所谓的回忆,弄得我彻夜难安,就……” 他有些羞愧。 就因为这样疑神疑鬼的,他才要来寻秦流西,盼她指点迷津,否则,他是连书都看不进了。 秦流西仔细看他,道:“煞气确实除了,你身边也是干干净净的。不过……” 王政寒毛都竖了起来。 “她在你身上留了一缕怨念。”秦流西右手掐诀,弹在了王政眉心处,又从中抽了一缕灰黑雾气出来。 众人瞪大眼,惊骇不已。 那团雾气在她指尖微动着。 “这,这就是怨念?” 咕噜。 王政吞了一口口水。 秦流西手指揉捻着,念了一句法咒,那团雾气就缓缓地散开,直至消弭,烟消云散。 “她深信和你是彼此交心的,甚至已成癔症,这是一种病症。她自己描绘了一副旖旎的画卷,如幻象,我们认为是假的,她却认为是真的,并对此深信不疑,也不容人破坏。”秦流西解释道:“虚构的幻象被破了,她自然不甘和愤恨,这就成了怨念。而你是幻象中的重要人物,这幻象因你而生因你而散,她致死都不甘,这怨念自然就落在你身上了。” “有这一缕怨念在身,你本又惊魂未定,疑神疑鬼的,自然而然的就总感觉她仍在。事实上,她不在了,在的只是这缕怨念。如今你看到了,它也消弭了。”秦流西看着他说道:“所以你不必再疑神疑鬼,杯弓蛇影的。经此一事,更该严于律己,对人,尤其是对女子,始终留有尊重,保持一定的距离和君子风范。” 王政起身拱手,道:“政受教。” 滕天翰便道:“这好好的,她怎么会偏对四郎生出这样的癔症?” “有因才有果。这丽娘有此癔症,相信是他给了什么错觉,必有一点触发了她的心。” 王政脸一热,道:“因着祖父缘故,我也请成山长指点过画作,有一次去的也是他的私苑,那丽娘也有一手好画技,而山长当时正在画她作画,见我来了,突发奇想的,也让我一起与她作画,我迫于无奈,才一起作了一幅名为山河图的画。” 他说着,深怕二人误会,又连忙解释道:“但我可以保证,我始终保持着君子之风,而成山长也全程在场,我当时说画画,其实也只是点缀一下,提了一个词罢了。” “一画入魔障。”秦流西啧啧称叹。 滕天翰也觉得有些离谱,不是因为一画而定情,王政家世不错长得也好,女子倾慕也是正常,不正常的是仅仅一次作画,那丽娘就生出了如此疯狂的癔症并为此铤而走险。 秦流西道:“事已至此,人也死了,你引以为戒是对的,却也不必一直杯弓蛇影,倒失了从容。我好奇的是,那丽娘怎么会布幻阵和施障眼法?” (本章完) ===第321章 小祖宗瘸着回来啦=== 丽娘并不会障眼法和布幻阵,是她偶然遇到的一个巫婆帮她做的局,花了大价钱。 “巫婆?”秦流西问道:“人抓住了吗?” 王政摇头:“在那巫婆设了这局后,收了银子就逃了,并没有在青州府城逗留。青岚观主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她向南逃了。” 秦流西挑眉轻笑:“这巫婆倒是有几分机灵,干一票大的就逃。” 滕天翰皱眉问:“以你们王家的人脉竟也没能把那巫婆抓回来?” 王政面露赧然。 秦流西便道:“能使障眼法又能布幻阵,证明她有些术法在身,不说别的小术法,就靠一个障眼法,就能轻易躲过追兵,更别说她还能布幻阵了。所以没有精通玄门术数的人帮忙,一般人追不到,除非是极出色的追捕能手,借此追寻她的踪迹。” “那青岚观主也没办法?”滕天翰问。 “观主也已指明人往南边去了,那就往南边寻,当然了,花费时间多些,但也不是完全寻不着,除非她永不犯案。”秦流西懒懒地道:“可这样的人已尝到甜头,轻易就能换来银钱,想要不犯案,难。巫婆多会被请进后宅,若真想找,注意一些颇为诡异的事,谁家请了人,大概也能寻着了。” 王政说道:“此等害人的邪道,祖父也说了不能容她在外行骗害人,已是写了几封信出去让人注意着。” 滕天翰看向秦流西:“大师可能算出那人在何方?” “不能。” 滕天翰:“……” 假的吧,你拒绝得太快了。 秦流西指了指自己的残脚:“大人,五弊三缺的报应还没好呢,近来是得养着了。你放心,将来等我遇到了这样的邪道,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一定会诛邪正道,叫他们无路可走!” 王政轻笑。 滕天翰满头黑线。 秦流西又对王政道:“不管如何,你这煞是过了,也不必再过多为此伤神,既然来了,到清平观听几天经,养养神便回去专心准备赴考吧。总为一事伤神,于你无益,反误了前程。” 王政连忙肃容,敛衽行礼:“政多谢大师指点。”顿了顿又道:“大师,您再给我画两个平安护身符吧。” “到时候去清平观拿就是了。” 王政松了一口气,连声拜谢。 滕天翰眸光轻闪。 夜渐深,一众人又一起吃了晚膳,秦流西便去歇着了,至于王政,则是和滕天翰喝茶说话,并讨论一下学问,夜深了才歇下不提。 翌日一早。 秦流西一行就继续往漓城去,将近午时,他们也没进城,而是直接往清平观去,到达山门的时候,前来上香的香客都陆续下山,却还有不少人在观中游玩。 无为得了消息在观门等着,看秦流西竟是瘸着腿被搀下车的,惊愕之后,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好家伙,平日拽上天的小祖宗竟然瘸着回来了。 是天道出手打了吧? 无为都想冲进观内嚎上两嗓子以示激动。 “无为,把你脸上憋不住的幸灾乐祸收收吧,不然我怕忍不住会揍你。”秦流西阴恻恻地冷笑。 无为脸容一正,惊恐地道:“您眼花了,无为岂敢?” 秦流西哼了一声。 无为立即狗腿地走过去,关切地问:“您这是怎么了?宁洲府这个单子这么难,还能叫您伤着了?” “五弊三缺。” 无为心中暗道:果然是那位出的手! 他脸上不显,背过身去:“我背您进去?” “少殷勤。”秦流西抓着他的手:“掺着就行。” “得嘞。” 滕天翰在后头瞧着,越发觉得这师门颇有几分不靠谱,瞧这个老道,也是不太沉稳的样子。 一行人直入道院,赤元老道闻讯而来,看到秦流西瘸着腿走路,眉梢一跳。 “你在外做什么好事了,还中了五弊的残?”赤元上下打量着她,还好,区区瘸腿,不是什么大事。 秦流西:“我收徒了。昭昭,忘川,你们都过来。” 滕昭和小忘川走上前,一左一右的站在她身边。 “这老头,是我师傅,也就是你们的师祖,先认个脸,正式拜师礼后再给他磕个头。”秦流西道。 滕昭首先上前,忘川看他举止,也跟着上前一步,两人齐齐向赤元老道拜下。 “师祖。” 哐。 捧着一个盘子的清远看着两个小豆包,惊得盘都掉下来了,再看秦流西,道:“不是,不求师兄,你这收徒,一收就俩?” “有啥问题?”秦流西指着他,对两个徒弟说:“这是你们的清远师叔,掌管着观中的一应庶务。” 两人又向清远拜下。 无为挤了上来,等着孩子拜礼,道:“我,我是你们无为师叔。” 秦流西背着手道:“干杂活的,主管做斋醮一类的法事。”外加真诚地忽悠香客。 无为瞪她。 当着孩子的脸,也是一点都不给他脸啊。 待两孩子见过礼,赤元老道捋着胡子道:“你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反正教一个是教,两个也是教,还省事。” 赤元老道细看两个孩子面相,滕昭面相清贵,眉心隐有正气,能得那逆徒看上,必是二人有缘,至于忘川。 他看到忘川的脸就愣了一下,很快就松开,目露了然。 原来是为了这孩子才遭的五弊三缺,怪不得。 “进去歇着吧。”赤元老道看向后头的滕天翰,走了过去,拂尘一甩,拱手做了一个道礼:“福生无量天尊。徒儿顽劣,让大人忍痛割爱了。” 滕天翰还了一礼,道:“不求大师法学高深,昭儿若能学得一点皮毛,也是他的福分。” 赤元老道笑道:“大人这话可是真心?” 滕天翰苦笑,没答他这话,反问道:“大师说我和我儿父子缘薄,观主,可是如此?” “她纵然天性顽劣,可相面,却从没出过差错。” 那就是说是真的了。 滕天翰脸上一黯,看着跟在秦流西身边的滕昭,叹了一口气,终归是缘浅啊。 另一边,秦流西脚步停下,环顾一周,向不远处的老仇招手,差点把他忘了。 今天以三更开始新的一月,请大家继续多多关照:票票留给西姐~鞠躬拜谢! 三月春来,愿大家不负春光! (本章完) ===第322章 逆徒三天不作上房揭瓦=== 老仇本打算着把秦流西送到道观就回去于丘才那里复命,却不想秦流西叫住他,便走了过来。 “大师还有何吩咐么?” 秦流西看着他空了小臂的袖子,道:“你护我这一程,我总得报答你。你这手,想要接回去吗?” 老仇一愣,浑身血液往头上冲,哆哆嗦嗦地开口:“接,接回去?” 难道是大师想用法术把他的断手给续上么,玄门还有这样的神通? 他那小臂早就化灰了。 秦流西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笑着道:“你这手截断多年,哪怕用肉白骨的神药也变不出另一半来,我也没有这样的神通,你想多了。” 老仇啊了一声,有些脸热,讪讪地问:“那是?” “是做一个假的义肢接上,只要你训练得当,也能如真手一般运用自如。”秦流西说道。 滕天翰和王政听到了这话,都看了过来,竖起了双耳。 “假的义肢?”老仇愣住。 秦流西点点头:“就是假手。” 老仇低头看一眼空荡荡的手臂,抬头道:“可以吗?” “你想就可以。” “我想。”老仇单膝跪下:“请大师给我做。” “行。你进来,我给你扶个脉,看一看你的手,看如何定夺。” 老仇连忙跟上,伸手扶着她的手,对无为道:“这位道长,我来扶大师就好了。” 无为:“……” 真狗腿! 赤元收回视线,对滕天翰道:“这一路风尘,想必也疲惫了,又已到午膳,且先到道院稍歇用斋饭。清远,安排他们歇下,再取些斋饭来。” “是。” 滕天翰对滕昭道:“昭儿,你和爹一起用斋饭吧。” 滕昭看向秦流西,后者摸摸他的头,道:“去吧。” 滕天翰见状难免堵心,儿子真的不是自己的了。 …… 秦流西给老仇看过他的断手,心里便有了数,让他先回于丘才那边复命,她这里若是做好了义肢,便会使人通知他。 老仇满怀激动,郑重拜谢后才离开。 秦流西这才带着忘川用了斋饭,把她安顿好了,这才拖着残腿来到赤元老道的道室。 赤元老道问:“那忘川是怎么回事,使你不管五弊三缺也把她带回来?” 秦流西坐下来,把忘川的身世简单说了一番。 赤元老道叹了一口气:“你既已把她从生死薄上的命数改了,带到身边,就要好生教导。你记住,人是你强行救回来的,她将来若作了恶,那业报也得应在你的身上。” “我知道。” 跟阎王抢人,等于干扰轮回生死,这人若是行好,救了倒无妨,可若她祸害他人,那救她的秦流西必然得承受那业报。 这也是道门中忌讳的,因为救一人而祸害千人,那是大业报,不是谁都承担得起的。 赤元老道知道她虽叛逆,可大事上,心里有数,也没多言,只道:“你这般年纪收徒,也断不能落下了修炼,一天都不行。别以为有了徒弟就可以安心养老,你少做这样的梦。” 要不,怎么说知徒者师傅也,瞧赤元老道,一眼就看出了秦流西的打算。 秦流西瞪眼:“你看我是这样的人?” 赤元老道哼笑,一副别演,大家心知肚明的眼神。 秦流西撇撇嘴,从腰间拿出一物扔了过去:“看看。” “这什么?”赤元老道瞟了一眼那用符纸封着的东西,手一伸,登时变了脸色,抬头看向秦流西,没去拿,倒先执起了她的手扶脉。 “脉大乏力,元气受损。”赤元老道脸一沉:“你被伤着了?” 秦流西收回手,浑不在意:“一时不察,着了道,没啥大事,养养就行。” “伤了元气岂能叫无事?”赤元老道瞪了她一眼,又看向桌上那东西:“就因为这个?” 他的手刚才靠近,就感觉此物有几分邪气。 他念了一遍金刚神咒,右手掐了一个法诀,心平气和的把那物拿起解开一层层的符纸,露出那玉白的指骨,呼吸微微一窒。 “这莫不是佛骨舍利?”赤元老道拧眉。 这骨头里,隐有高深的佛力,可按理说,若是得道高僧的佛骨舍利,拿着只会觉得安宁祥和,这佛骨却是不同,让人有些心神不定,像要被蛊惑一般。 “这应该是恶佛兕罗的佛骨。” 咚。 赤元老道的手一颤,佛骨掉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看把老头您慌的,果真是老了吧?”秦流西啧了一声,把骨头拿过来,在手上把玩。 赤元老道没好气地剜她两眼,问:“恶佛兕罗的佛骨,你敢肯定?” “我特意去云灵寺寻那慈云大师询问,入了藏经阁,找到一个经卷,上记载,五千年前,兕罗肉身陨落元神被捕,佛骨分九份,被九大佛寺镇压收藏。”秦流西把从云灵寺查来的三言两语就说了,然后用佛骨敲着桌子,道:“如今除了三大佛寺镇压的,假如这块是真的,那就剩余五块下落不明,我想兕罗应该也在找,而且,他肯定能比我们更早找到。” 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的骨,只要他修为渐渐恢复,感应到了其余的,便能寻到。 等他找齐,呵呵,好玩了! 赤元老道脸色难看,道:“为师就知道兕罗出逃没那么简单,想来是早就伺机而动。” 秦流西不置可否。 “如今那兕罗也不知躲在何方苟着,等他修为大涨,再以佛骨重塑真身,那天下苍生必定要遭大难。丫头,你不能视若无睹。” 秦流西瞪眼:“咋的,你这老头是怕我熬死您好继承道观,所以急着推我去送死啊,叫我和他大战?” “别作,你要继承,老头我现在就卸任,来,道印给你。”赤元老道作势去取大印。 逆徒三天不作,上房揭瓦。 秦流西连忙压着他的手,讨好地笑道:“您看您这人,我这不是跟您说着玩呢,看把您给急的!” 赤元老道哼了一声:“你放心,真到了那一天,不但是你,天下佛道二门都得上,否则这天下,必满目疮痍,成为人间炼狱。” “知道了。” “那你打算把这玩意咋办?”赤元老道又指着佛骨问。 秦流西目光幽幽的,用指尖轻点着佛骨,声音悠远:“自然是让它发挥妙用了。” ===第323章 你看我还有机会不=== 滕天翰身上有公务,也不能在漓城多逗留,看他想看儿子拜师,秦流西也不磨叽,在第二天就举行了拜师礼。 拜师说隆重,也不算极隆重,说轻视也不尽然,仪式就在正殿举行,在祖师爷金身像面前。 而秦流西,虽然瘸着腿,却换上了平日有大事才会穿的法衣,紫袍法冠,一举一动间,周身仿有金光在流转。 滕天翰和王政等人都看得有些目不转睛,看惯了她一身简单青衣袍,如此隆重的穿戴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不过眼前换上法衣的她,更有高人之风,遥远不可及,更不敢亵渎。 不说滕天翰他们,就是观中的师兄弟,无为等人,见了秦流西隆重打扮,都总有一种小祖宗没了浪荡的样儿,就特别矜贵和引人骄傲。 这是他们清平观的少观主,未来的继承人。 在场的道士不免有几分欢喜。 祖师爷案前,焚香起坛,无为自一旁当师礼,唱颂词,行仪式。 “弟子跪,诵读诚敬拜师贴。” 滕昭跪在蒲团之上,一身小小的青衣袍,头发披在脑后,双手捧着自己亲笔书写的拜师贴,朗声诵读:“今弟子滕昭,诚请拜入师门……” 滕天翰眼眶微湿,他从未听过儿子读过超过二十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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