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然后脑子一晕,就倒在了地上,亲眼看着一个面容普通的男人一手捂住忘川的嘴趁乱走了。 “嗯。” 秦流西神情像是一点都不受影响,但滕昭却从中感到了冷意,刺骨的那种。 至于那车夫,更是挪了几尺远,他感受到了危险。 秦流西把滕昭扶上车,说道:“今天走不了了,我让黑沙回来,你跟着他,也不必回去蔚家或是郡主府,就找个客栈住下,我去把忘川带回来。” 有人不想她走,那就别怪她留下来玩个鸡飞狗跳。 秦流西叠了个纸鹤放飞,去城外寻黑沙,自打来了这边后,黑沙嫌闲着无事就去城外的深山找它的母熊去了,约好走的时候就传飞信去,他会在必经之路汇合。 否则,今日他落在,凭着普通的凡人怎么能用区区调虎离山之计把忘川带走。 背后那人,无非是看着他们几个半大孩子不成事,又只有一个车夫,看着构不成威胁,所以才走了这一步棋。 她会让那人知道,他们走的是一步臭棋! 滕昭皱眉道:“我与你一起吧。” “不用,你跟着我,说不定还会拖后腿,让我分心。”秦流西笑了笑。 她这个大徒儿是聪慧也极有天赋,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还只是个孩子,入道也不过一年不到,论功夫什么的,远远未修炼到家。 掳走忘川的,用的是阳道,那么那些人定然身手了得,她可不想干架的时候,还得分神照顾徒弟,那得多不尽兴啊。 滕昭听了这话有些黯然,捏起拳头,他要学的还远远不够啊,出了事还得躲在师父身后她保护。 “师父知道忘川是被谁掳了?” 秦流西眯着眼说:“我大抵能猜到,应该是刘大奶奶身边那个邪道。” 哪有这么巧的事,他一来,忘川就出了这么个事? 滕昭沉了脸。 秦流西让车夫带着滕昭去安顿,自己则是往刘府飞快而去,而车夫自觉出了这事不敢耽搁,也回去告知主家蔚仁,继而荣安郡主都知道了。 “知道她会作妖,却没想到她会直接作死啊!”荣安郡主气笑了。 这刘胡氏,当真是气数已尽。 刘大奶奶的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不可控制的事要发生,并且会给她带来大麻烦。 这个想法让她觉得越发焦躁,以至于给她按腿的小丫鬟用的力有点大时,她痛叫一声,用力把她给踹翻了。 小丫鬟跪在地上迭声求饶。 “拖下去,杖二十板,晦气。”刘大奶奶瞪了她一眼,又摸着肚子,眉心蹙得更紧了,这肚子越发坠痛。 小丫鬟恐惧不已,求饶的声音更大了,但却被仆妇捂着嘴给拖了下去。 刘大奶奶这时又对她身边的心腹妈妈:“把尾巴都扫干净了,那死丫头有荣安郡主撑腰,我懒得看她靠着荣安郡主狐假虎威的样子。” 心腹妈妈讨好地道:“您放心吧,都不是用咱们的人是生面孔,咱们的人顶多帮着掩人耳目罢了。” 刘大奶奶扯起一边嘴角,撇着嘴道:“也不知阴山道人要那孩子做什么,该不会是娈童?” “这不能吧。” “难说,他都会这阴损的法子,谁知道他会做些什么?”刘大奶奶的话音才落,门外就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不禁黑了脸:“这院子里的人是越发没规矩了,大呼小叫的,一个个想翻天不成?” 心腹妈妈看她不高兴,心里也把外头的小蹄子给骂了个狗血淋头,明知道这祖宗近日不爽,还不夹着尾巴做人,是嫌命长? 她走到门口,刚要叉腰叫骂,就看跟前帘子被用力一甩,有人走进来,一看她,就伸出一脚踹了出去。 她早就看这满身杀孽的老婆子不爽了。 噗通。 心腹妈妈被踹了个倒飞,双膝结结实实的跪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而喉头一甜,吐出了一口血。 刘大奶奶被这番变故给惊呆了,腾地站了起来:“放肆!” 她起得快,脑子略有些发晕,肚子又像被什么牵扯了一样,更疼了,在看清放肆的人是谁时,她瞳孔微震。 怎么这么快就找过来了? 刘大奶奶有些心虚,却是声厉内荏地骂道:“臭道士,你竟敢在我这放肆,是当我刘家没人不成?” “那个邪道呢?” “什么?”刘大奶奶眼神闪烁。 秦流西径直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说道:“我问你,那邪道在哪?” 刘大奶奶感觉一股子刺骨的寒意从脚板底蹿至四肢百骸,后背和额上均是冷汗津津的,牙齿咯咯地上下打着颤,而那股寒意游走周身后,又汇聚到她的腹部。 “唔。”刘大奶奶觉得腹部像有尖锐的寒冰刺入,痛得她弯下身子抱着了硕大的肚子,而她的双股间,则是有什么涌了出来,滴滴答答的。 秦流西看着地上那又是水又是血的,冷冷地一勾唇,道:“你的报应,要来了。” 刘大奶奶瞪大眼,后退两步,一手扶住了罗汉床的把手。 而秦流西,却是强行扯下她的一根头发,拿出忘川的一条头绳,作了个法,双眼一闭一睁,看着密密麻麻的因果线,看准其中一条,又转身走出屋子,在看到那在院子里一角魂快散的黑影,勾了一丝阴煞向她弹去。 黑影受到阴煞之力滋养,魂体立即凝实不少,咻的飘进屋内。 平时不咋吹空调,这在20多度的空调房待了个把小时,然后,我!感!冒了!低下头,鼻子里的鼻水滴落下来,就离谱! ===第746章 往哪里跑=== 刘夫人扶着丫鬟的手急哄哄地疾步而来,她听说秦流西打进府了,没错,是打。 秦流西让门房的开门,她有事要寻大奶奶,门房自然得先去禀报,她却没有耐性等,直接就把门给踹开了,家丁护卫都懵了,直觉她是来找茬搞事,上前阻拦,结果就是被秦流西一路打进来的。 刘夫人可看到内院有些婆子扶着腰哎哟哎哟喊疼,好不容易来到儿媳的院落,迈过门槛险些还摔了一跤,正好和秦流西迎面碰上。 “大师,大师你这是要做什么?”刘夫人有些气急败坏的问。 秦流西是厉害,但她这么状若无人的闯府,传出去,刘家是一点脸都没有了。 秦流西:“找人。” “找什么人你要这么大阵仗?”刘夫人多少是恼怒了。 秦流西冷笑:“自然是找被你儿媳妇差人绑走的我的小徒弟。” 什么? 刘夫人眼前一黑。 胡氏,胡氏这个遭瘟的扫把星,竟敢绑人家徒弟? 完了完了,这下是真完了,她不得把刘家给拆了? “夫人,大奶奶她发动了,要生了,快请稳婆。”有仆妇尖叫着从里面冲出来。 刘夫人又是一抖,啥时生不成,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秦流西哼笑出声,睨了一下屋内,出了院子,顺着指引一步当十步而去,在这个府邸畅通无阻的,直到出了府,来到刘府后街,再入了一个小院。 找到你了。 秦流西的眼睛半眯。 阴山道人没想到刘大奶奶为人不怎么样,但动作倒挺快,这么快就把这丫头给他弄过来了。他看着盘在手上蠢蠢欲动的炼阴蛇,伸出手指摸了一下她它的头,道:“去看看。” 炼阴蛇仿佛能听见他的话似的,立即从他的手腕洒爬下,顺着忘川的裤腿爬了上去,刚要张口去咬她的手,却忽然有刺眼的金光亮起,炼阴蛇发出嘶嘶的厉声,绷直了身体,从她身上滚落,原本赤红如血的蛇身顿时失了些许颜色,蔫了不少。 阴山道人有些意外,把炼阴蛇从地上捞了起来,看向忘川。 小小的丫头身上竟然戴着镇邪法器吗? 他走过去,拿起她的双手,袖子一滑,左手露出一只精致小巧的手镯,上面有些坚硬火红的鳞片,而鳞片还刻着细细的符文,隐约间,仿佛有金光流转。 阴山道人轻叹,这个法器倒适合这小丫头戴着,不过能做出这样的法器,她的师门莫非极有来历? “不管如何,伤了我家小炼,是要还的哦。”阴山道人勾了一下唇,手指甲就在她的食指一戳,涌出血来,他直接抬着手指,滴到了蛇的嘴里。 不过片刻,那饮了血的蛇又恢复红光,精神更甚。 阴山道人兴奋不已:“还真的是纯阴女,天生炉鼎,可真是个宝贝。” 只有纯阴女的血才会让小炼恢复飞快。 怪不得她的师门会给小小年纪的她就戴上这金贵稀罕的法器,这样的体质,可受阴物欢迎,甚至是他们这样的人的修行辅助至宝。 捡到宝了。 阴山道人凑近忘川,手刚要伸出去,忽地寒毛一竖。 有危险。 他一把抓起忘川,另一手则是抓起自己的随身包袱,从房中的窗子跳了出去,足尖一点,又翻出围墙。 秦流西听到动静,跃上屋顶,正好看那邪道提着忘川在巷子里逃窜,冷哼一声,飞快追了上去的同时,那从袖中抽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阵盘,以指尖血在阵盘上虚画了几下:“神兵斗者,万将诸侯,卫我九重,列阵降邪,敕令!” 她手一扬,阵盘就激射而出,挡在了阴山道人的面前。 “跑啊,我看你往哪里跑!” 明明只是一条可并排三五人走的宽巷,符阵一落,周围的画面便是一变,变成一个八卦迷宫阵。 阴山道人的脸色变得正式起来,手指快速掐算着,知道这阵法是何阵时,不禁沉了脸。 是他小看了那个半大的孩子,竟还有如此法宝符阵。 耳边忽然有冷冽的风声传来,阴山道人想也不想就将昏迷中的忘川往身前一挡,那风刃及时转了方向。 可未等阴山道人唇边的笑容裂开,那风刃像是长了眼似的,避开他身前,从他后方劈来。 阴山道人再次转身往后躲,把忘川这盾牌往前躲,然而,他错了。 身后,有人重重一掌击了过来,震得他胸腔剧烈疼痛,往前扑去,喉头腥甜,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秦流西在忘川要被摔在地上的时候把她一扯一拽然后一甩,背在了身后,又抽出腰间的腰带把她绑在了自己身上。 阴山道人反应也快:“小炼,去。” 他手腕上红得发光的炼蛇顿时脱落,向秦流西激射过去,张开嘴,露出那细若针的毒牙,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传来。 它的速度极快,秦流西拿着铜钱剑横空一劈。 剑身擦过蛇头,拦住了它的速度。 一剑不中,秦流西想也没想的灵活转身,而转身的同时,另一手已经摸出两根银针往它的七寸射过去。 噗嗤。 针入肉的细微声音响起,阴蛇的身子微微一僵,掉落在地,散发出大量的极阴之气。 秦流西蹙眉,她感到忘川的身体不自在的动了动,估计是被这阴气影响了。 “仅仅一针,你竟让我的小炼散阴了?”阴山道人大怒,也不再留情,手中各取了一道水符向她射了过去:“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五行列张,北水而上,敕。” 符一起,便化作洪水爆发一般,向秦流西她们冲击而去。 紧随着,他又取出一个小瓶子扒开,往那水中一洒,那是炼蛇的毒液,一旦沾上,极阴至寒的蛇毒就会入体,浑身如坠冰窖。 秦流西在那符起的时候,她已经甩出一张盾符,再加斗符反弹:“反弹。” 洪水像被凭空拦住了什么,卷起一个大浪,反方向向阴山道人泼去。 “该死的!”阴山道人足尖一点,旋转着凌空而起,摘下腰间的骷髅头一抛:“万头阴鬼,出。” 唳。 无数条只有头颅的阴魂狂欢着从骷髅头冲出向秦流西张开了巨口。 ===第747章 你是那谁请来的靠山吗=== 上万个骷髅魂齐齐向自己袭来是什么体验,秦流西表示,就很吵。 “呜。”背后传来一声呜咽,是忘川醒了。 秦流西微微侧头,道:“怕就不要睁眼。” 忘川进闭着眼,可想到什么,又睁开了,看到骷髅头张着口,吓得小脸发白,可她却仍摘下自己手上镯子,催动法诀,镯子瞬间变成一个圆圈,露出锋锐的麟刺。 她紧抓着镯子,向飞扑过来的骷髅头狠狠地一划,本就坚硬又带着金吉之气的鳞片瞬间把那骷髅头魂给划了个魂飞魄散,那亮起的金光竟是让周围的鬼发出惨烈的尖叫声。 秦流西露出笑容,也没做什么,只是拉出了脖子上的天珠,抹去了其中遮掩的气息,往上一抛,咒语随即唱出:“北阴大帝,金光赫赫,威震乾坤,诛邪。” 天珠发出的恐怖镇压气息让万骷髅魂还来不及逃,就惨叫着灰飞烟灭了。 大帝至尊,万鬼皆为蝼蚁。 咚咚。 万鬼散,骷髅头跌落在地,很快就裂开两半。 北山道人惊愕不已,这怎么可能,那是什么法器,竟有这样的威力? 怪只怪他不认识地府里的大佬,连酆都大帝常戴的天珠都认不出来,否则,他哪里还敢和秦流西硬碰硬,早就找机会遁了。 眼看着自己的万头阴鬼都被秦流西打散了,阴山道人又取出几个令旗,冷哼道:“很好,是我小瞧了了你,就让你见识见识我阴山派鬼王宗法术的厉害。” 他把令旗一抛,双手结印,长着八字胡的嘴巴喃喃吟唱,忽来一阵阴风。 秦流西轻嗤,什么鬼王宗,还不是召五鬼? 她倒要看看,这人能召出哪五鬼来。 “……吾奉阴山老祖敕令,神兵鬼将来。”阴山道人呵斥一声,一道符箓从他手中升起。 紧接着,八卦阵中的阴风愈发旋转得厉害,像是召来了什么了不起的大鬼一样。 一张挺熟悉的鬼脸出现在秦流西眼前,瓮声瓮气地冷问:“谁召本王,有何要事?” 阴山道人欢喜至极,今天走的什么运,竟请来了北方鬼王。 “大人,阴山派弟子阴山敬请大人相助镇场。”阴山道人上前一步,得意洋洋地斜睨着秦流西道:“黄口小儿,本道念你年幼,不与你计较,把那小丫头放下,速速离去。否则,莫怪我以老欺小。” “我若不愿意呢!” 咦,这管声音? 匡山循声望去,却见秦流西那祖宗站在墙角阴影处,顿时吓得扯下了一根胡子。 不是,小祖宗你又不是鬼,躲阴影处做什么,怕晒黑你那张白脸皮吗? “不愿意,那就别怪我请鬼了。”阴山道人阴恻恻地说,那个炉鼎,他是一定要的。 秦流西笑了:“哦,请的就是你身后那个鬼吗?”她看向匡山:“喂,那个鬼,你是这猥琐阴损毒辣的邪道请来的靠山吗?” 阴山道人冷笑,得意吧,嚣张吧,一阵有你哭的时候,我勉为其难的帮你收尸算了! 他看着匡山向秦流西走过去,眼神冰寒刺骨又有几分阴毒,来了,她这张带毒的小嘴就要被撕了。 阴山道人唇角邪邪地勾起,眼里却没有一丝同情和怜悯。 “走那么慢,怎么,昨晚纳的小妾是把你掏空了不成?”秦流西看着匡山哼了一声。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匡山僵了一下,咻的跑过去:“看您说的,不过是有些日子不见,一时激动罢了。” 阴山道人的笑僵在了嘴角,这寒暄,啥玩意? 两人认识? “激动就不必了,咱就是说,你是那家伙请来的靠山吗?”秦流西似笑非笑的。 匡山连忙摆手:“这哪能呢?我是谁啊,怎么可能听命一个小小道人,不过是突然路过,耳背走错片场了,您信的吧?” 阴山道人:“!” 耳背走错片场? 你能有点靠谱的借口吗? 秦流西却道:“我不信,除非你打他。” 匡山立即转身,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啪。 鬼王之力极大极阴也极霸道,这一耳刮子下去,没有半点提防的阴山道人就被扇歪了脖子,脑子嗡嗡得响,眼前冒着无数星星。 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哦,我他妈的我召来鬼王打我自己! 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匡山看向秦流西:“您看这角度行不,不行的话咱再呼他一个?” 阴山道人:“……” 他摩挲着袖子里的纸妖,心想放出它们能不能同归于尽,还是能逃? 事到如今,他不想认也不行了,北方鬼王就是和那个小孩相熟,不但不熟,还一副舔狗样,分明被驯服了! 二对一,在还骨折歪脖子的情况下,他干不过。 要不,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回到阴山又是一条好汉。 阴山道人痛定思痛,趁着北方鬼王和秦流西寒暄的时候,悄悄地往自己身上贴了一张隐身符。 阵眼,阵眼在哪? 啪。 一串珠子甩了过来,打在他身上。 符箓失效,阴山道人痛得惨叫出声,在地上打着滚。 “在我面前用隐身符,怎么,打不过就想逃?你问过我了吗?”秦流西又用珠子抽了过去:“抓我的徒弟的时候,你有没掐算过,是不是大凶之兆?” 忘川此时把食指怼到她面前,道:“师父,我手指疼。” 秦流西一看,指尖心头血,她立即看向地上那蔫了吧唧的阴蛇,眼中火起,弹了一簇小火苗过去。 嗞。 烤肉的香气很快传出,然后变焦炭味。 匡山后退几步,不敢靠近她。 开玩笑,小祖宗护短发威,走近了岂不是当池鱼? 阴山道人眼睁睁看着陪伴自己多年的炼蛇被烧了,心口一痛,再度吐出一口血来。 秦流西把忘川放下,走到他面前,一脚踩住他的手,看到他尖尖的泛着黑的指甲,眸色一冷,铜钱剑一扬,把那只手给斩了下来。 阴山道人凄厉惨叫。 “取我徒儿血,断你一手就够了?”秦流西冷笑,摸出几支银针,道:“你以阴损之术助人引儿,是觉得很厉害?我要你脑有万千阴邪之术,也说不得,做不成。” 阴山道人下意识想逃,却被她一针先封住了定身穴,紧接着,有几支银针入了要穴当中,他感觉脑中有什么东西在溃散,再无法凝聚。 阴山道人惊恐不已,盯着秦流西的眼充满了怨毒。 蔡国庆体上身——躺又躺不平,卷又卷不动,唉! ===第748章 报应来了=== 秦流西没杀阴山道人,而是以银针刺穴的方法使他脑子的经络产生混乱,记忆体失效,俗称脑损伤。 这针刺之后,他依然会知道他所学过的一切,并知道怎么做,但当他真正要实施时,那些记忆会溃不成军,凝聚不起来,更不提要怎么做,连说都说不上来。 这种行径,等同废他修为没两样了,但秦流西更要残忍一些,她不完全废,她就是把他知道的东西都留给他,但他做不到,只能干着急。 也就是说,她把阴山道人的骄傲给踩在了脚下。 匡山:恶鬼这个称号应该留给她的。 阴山道人本来也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秦流西的行径就是放虎归山,可当秦流西问出引儿之术当如何做时,他冷笑一声,脱口而出:“自然是以孕满七月之妇……之妇,怎么来着?” 他愣了一下,仔细去想,刚要想到什么,却又被另外的记忆给盖过去了,以至于他越来越急,越是急就越是乱,最终冷汗津津,脸色惨白。 他知道那术数的,可他理不顺! 阴山道人这才惊觉秦流西到底对他都做了什么,顿时睚眦欲裂,向她扑了过去。 同归于尽一起死吧! 他的手里,拿着一条五雷符。 秦流西没动,匡山却是动了,把阴山道人扑去的方向给斜斜地一推一扇。 砰。 五雷符炸了。 一阵烟升起。 两人齐齐看了过去,只见阴山道人被炸了个衣服破烂,头发竖起像乞丐似的,脸更是黑漆漆的看不出他本来的容貌,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匡山说道:“你要不把他做了吧,你看他刚才还想和你同归于尽呢,放虎归山,他卷土重来怎么办?” “他卷不了,而且,他也活不长,我何必为这样的阴损人添个杀孽。”秦流西淡淡地道:“他如今这个样子,也成不了事了,苟活几天,自有债主上门讨债,而他下了地府还得受刑罚。” 阴山该死,但有些人更希望他死在他们手上。 匡山看向那还滋滋冒着烟的阴山,视线又在他的断手上溜了过去,好吧,这要是还能卷土重来,那他确实有几分道行的。 秦流西收了阵盘,对匡山道:“你走吧。” 匡山哦了一声,又问:“那珠子是酆都大帝的那串么?” 嗯哼。 秦流西把天珠挂回脖子上,点了点头。 匡山的眼神都有些裂变,道:“他老人家的串珠怎么在你手里呢?” 难不成她还敢去地府嚯嚯? “自然是看我聪明乖巧,赠给我的。”秦流西咧嘴。 呵呵,我看你是臭不要脸! 匡山也就心里吐槽,嘴里没敢怼,寒暄两句就走了。 秦流西这才摸着忘川的手,扶了扶脉,问:“可有哪里不舒坦的?” 忘川摇头:“就觉得冷。” “回头师父给你一张养神符养一养。”秦流西摸了一下她的额头,道:“玄心很勇敢,都敢用法宝对付阴魂了。” 忘川被夸得小脸有些通红,欢喜地低下头,呐呐道:“师父在,不怕。” 秦流西笑了,摸了摸她的发顶,道:“那你记得,师父在,什么都不怕。” 忘川点点头。 刘府。 刘大爷那院落,刘大奶奶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简直可以说响彻云霄,惊得附近的鸟儿都不敢在此停留。 而刘夫人,听着里头那惨叫声,还有那一盆接一盆端出来的血水,眼皮直抽,却完全没有半点要进产房的意思。 要是搁在她未知引儿一事时,长媳要生他们刘家的大孙子,她早就进去产房亲自盯着陪产,更会劝她莫要叫得狠了到时候生产反而竭力了。 但知道那阴损的事后,她就没有半点要帮忙劝告的意思,内心还闪过一个恶毒的念头,叫吧,用力点叫,到时候也甭生了。 这念头一出,刘夫人自觉阴暗,连忙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然后闭着眼老神在在的等着。 此时,刘夫人的儿子刘大少爷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问:“生了没?” 他一边问一边往里冲。 刘夫人喝住他:“妇人生子,你凑什么热闹,外面等着去。” 刘大少爷脚步一顿,也不知是她的话起了作用,还是里面的惨叫声让他打从心里惊秫,也没再进去,而是在门口喊了一声:“婉儿,我就在外面等着。” “刘晖,你个乌龟王八蛋,老娘不生了,滚。”刘大奶奶的怒吼声传了出来。 刘晖身子一僵,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拂了袖子来到刘夫人身边等着。 刘夫人眸光轻闪,这几日刘晖跟着他爹去应酬,昨日才回的府,她也没跟两人说刘大奶奶干下的缺德事,因为他们父子二人,都是信奉子不语怪力乱神那一套。 她就想着,等刘大奶奶生了,看出来个什么玩意,她再说,有证有据,才有说服力不是。 没曾想,今日就早产了。 刘夫人额角青筋跳了一下,想到秦流西说的话,再听着里面的惨叫,打从心里觉得产房里是有那东西在作祟。 她下意识地摸向手腕,但却是空空如也。 是了,她平时戴着的一串佛珠在进来这屋子之前,就摘下交由嬷嬷送回匣子里。 刘夫人阖上眼,掩住眼里的冷漠和狠意。 这样的媳妇,刘家消受不起。 刘大奶奶同样惊恐无比,身下疼得像是被人用刀子剐开肚子似的,再徒手撕裂她的骨头,用钝锯锯着。 疼,好疼。 生孩子原来这么疼。 她后悔了。 刘大奶奶叫得声音开始沙哑,浑身像是被泡在了水里,湿哒哒的,意识都有些迷迷糊糊的。 你的报应来了。 之前秦流西的话忽然响在耳边,清冷冷的。 刘大奶奶脑中像是忽然清明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球都快要凸出来似的,道:“我不怕你,我不怕你的!” 她一把抓住心腹妈妈的手,哆嗦着道:“去把我房里的玉观音请来。” 不可能这么久生不下,一定是那对母子回来了,是他们在作祟,他们想要她一尸两命,难产而死! 想她死?他们做梦! ===第749章 双面怪胎=== 刘大奶奶没猜错,确实是被她和阴山道人害死的那对母子在其中作祟。 那叫杜鹃的母亲此时就坐在刘大奶奶的腹部上,一下一下的往下压,而肚子里,她的儿子就在那肉身中翻来翻去,和母亲在玩游戏,就是不肯出来。 两鬼一起作祟,刘大奶奶可不就疼得浑身如被碾压,冷汗直流,气息也紊乱,而孩子久不能出,折腾的除了她的身心,还有她的血气。 所以,一盆接一盆的血水被仆妇战战兢兢地捧出去,她的面色已经快如金纸了。 负责接生的稳婆更是吓得脸色惨白,因为她发现这大奶奶的宫口是怎么都不见开全,这怎么能生得下来呢? 稳婆怕死,更有了退意,牙一咬,走出去对刘夫人噗通一跪:“夫人,大少奶奶这宫口不开,怕是,怕是要难产啊。” 刘大少爷站了起来,道:“怎么会这样,你们还不想想法子?” “宫口不开,老婆子就是有万般动作也不能替她生啊。”稳婆都快哭了。 刘大少爷面沉如水,生孩子这方面的事,他也不懂。 刘夫人眼中却是飞快闪过一丝喜色,站起来拉了他一把,看着稳婆道:“那还有什么办法?” 稳婆咬牙说道:“要么就是用虎狼之药催产,要么……老婆子也听说过有难产之人可以保小,就是要剖腹取子,只是这样的话,大人也不成了。” 刘大少爷吓得连退两步,剖腹取子? 刘夫人暗道了一声报应,胡氏做那引儿之术时,可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面临剖腹取子的惨景? “母亲,这?” 刘夫人说道:“你去请府医,开个催产药来,该怎么样我们都试一试,就看她的命。” 这不过是在稳婆面前做戏罢了,以防将来刘阳伯府发难。 他们刘家已经尽可能的挽救。 刘大少爷有些踌躇。 稳婆瞟了他一眼,道:“大爷快些决定吧,拖久了,大人孩子都怕难保。” 刘大少爷咬了咬牙,走了出去。 而屋内,心腹嬷嬷已经冲出来,去主卧那里请观音了。 听到刘大奶奶要请玉观音,杜娟神色有些冷,又重重地一坐,催促儿子再加把劲,眼看着刘大奶奶那叫嚣声变成恐惧求饶,她心里生出了一丝快意。 直到那心腹嬷嬷捧来了一尊面向慈和的玉观音,金光一盛,早已躲到地上渗满了血的棉布的杜娟仍觉得神魂一震,原本得了秦流西的帮助变回瓷实的魂体再度变虚。 幸好,女子属阴,刘大奶奶的产血足够污秽,倒是滋养了她这样的阴祟之物。 其实产房污秽,玉观音这样的菩萨圣物是不适宜请进来的,这是不敬,但刘大奶奶心中有鬼,也害怕,已经顾不得了。 在她心里,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菩萨如果是慈悲的,普度众生,想必也不会怪她才是。 许是心理作用,玉观音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时,刘大奶奶当真觉得疼痛远离了不少,力气也回了些,不禁狞笑:“我不怕你,你看,菩萨会保佑我的。” 杜娟听得怨气大盛,忍不住从棉布冲出,无惧那菩萨金光,神魂哪怕被照射得越发的虚,仍对着她说起了自己的遭遇。 都说菩萨普度众生,为什么他们母子却要遭受生剖并被烈火焚烧之苦? 菩萨不公! 上天不公! 许是听到了她心中那强烈的恨意和无边的苦难,那尊白玉无暇的玉观音慈悲的眼里竟是淌出了血泪。 杜娟一愣。 而一个仆妇眼尖看到玉观音的异状,不禁尖叫出声,双腿噗通地跪在了地上。 心腹嬷嬷本就烦躁,见她这个鬼样,一巴掌扇了过去:“鬼叫什么?” “不是,观音,观音显灵了。” 众人一愣,纷纷看过去,看到这一幕,都骇得脸色煞白,包括愕然的刘大奶奶。 而更让她们惊惧的还在后头,本来在桌上摆得好好的,屋内也没有一丝风,更没有什么人,那观音就在她们眼前一歪倒下来了,砰的碎了一地。 观音碎了,菩萨走了! 众人尖叫着哭了出来,刘大奶奶直接气得晕死过去。 刘夫人本好奇这嬷嬷怎么捧回一座观音来坐镇,就掀了帘子在门口看着,见了这诡异的一幕,双腿发软,紧紧地拽着帘子,喘着粗气。 竟是真的,连菩萨都不留在这里,可见胡氏作的孽。 不能留,她不能留! 杜娟则是痛快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里也淌出了血泪。 “夫人,催产药来了。” 刘夫人挣扎着站起来,道:“端进来。”又走到刘大奶奶身边,让心腹嬷嬷把她弄醒,喂催产药。 心腹嬷嬷大惊:“夫人!” “不喝催产药,是要直接一尸两命吗?”刘夫人呵斥:“还是你想她直接这样带着孩子走?” 心腹嬷嬷剧烈一抖,看了地上的玉碎片,连忙把刘大奶奶的人中给狠狠掐醒,流着泪道:“姑娘,喝了药,容易生。” 刘大奶奶迷迷糊糊的被灌了药,虎狼之药很快就起效,她的肚子又开始疼起来,只不过这时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也说不上话了,只低低的呻吟。 刘夫人站在一角微微阖着眼,身子在轻微发抖。 也不知是不是杜鹃已经失去了玩心,这时刘大奶奶倒很容易就生了,其实说生,她也没那力气,不如是她引导着孩子爬了出来。 稳婆大喜:“生了。” 可当她把孩子抱着仔细一看时,吓得手一抖,直接把孩子跌落在地,屁股往后退:“怪,怪怪怪……” 心腹嬷嬷大怒:“你做什么。” 她急忙走过去,低头一看,也吓得腿软,喉头发哽。 刘夫人听说生了,走前两步,一看到那孩子就双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屋内的人都已经吓得挤在一团哭了,怪物,大少奶奶生了个怪物。 刘大奶奶这时却有了精神,气若游丝地道:“把孩子抱过来给我。” “姑娘……” “给我。” 心腹嬷嬷只得抱了过去,道:“姑娘,别看。” 刘大奶奶拼死生下的,怎么能不看? 她挣扎着坐起,一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红彤彤的婴儿,五官皱成一团,但在他胸口上,却还长了一张人脸,那人脸还睁开眼咧嘴,仿佛在叫:“娘。” 刘大奶奶耳边响起了阴森森的一句话:你不让我生,你就帮我生,怎么样,我们的儿子好不好看?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双面怪胎。 刘大奶奶凄厉地惨叫出声,用尽全身力气抓起孩子扔了出去,然后整个人直挺挺地倒在了产床上,口吐白沫。 意识没入黑暗时,她后悔了,为什么一定要亲自生子而做下那等事呢? 感冒还没清,而今天又是去见渣陌平生最畏惧的医生——牙医!仪器钻牙的声音,啊,容我的肥肉肉抖一抖先! ===第750章 有仇报仇=== 刘家当晚就挂起了两个白灯笼,这左邻右舍的一打听,是刘大奶奶早产而且难产了,生下个死胎,人也不行了。 没有人觉得有多奇怪,毕竟这年代死于产门这上面的女人太多了,见惯不怪,大家觉得唏嘘的是刘大奶奶那么张扬跋扈的人,却死在了生产上,也不知是否心甘了。 心不心甘刘大奶奶自己不知,她一死就被阴差带走了,而杜娟母子,则又去寻了另一个仇人阴山道人。 阴山道人断了一手,又被自己的五雷符给炸伤,脑袋还被秦流西用银针刺穴而损,人是浑浑噩噩的,被人发现时也只能把他送到医馆门口。 医馆的倒没有见死不救,就粗浅的包扎一下,阴山道人自己离开,寻了一处乞丐窝点落脚的坐下,一见鬼,脑中纵有万千术法驱邪捉鬼,却是一点都使不上来,那种无力感让他愤怒又无力,更多的是恐惧。 人一恐惧,就只能作出疯疯癫癫的事,乞丐们被吵得睡不下觉,对他又是一番拳打脚踢,使得原本就受伤的身体更加的雪上加霜。 这还没完。 杜娟母子蛊惑着他拿了一块尖锐的瓦片,生生地剖开了自己的肚子,肠子流了一地,吓得乞丐们嗷嗷尖叫。 他们母子拜他和刘大奶奶所赐而受过的凄苦,一人生双面胎,一人自剖,齐活。 看着阴山道人断了气,母子俩才离开,还有一个。 朱家村。 老实人朱大嘴再娶新妇,这娶的还是隔壁村子女红做得极好的秀姑,至于前头那个,听说是跟野男人跑了,朱家那婆母还说那女人怀中的都是个野种。 这样的话偏生朱家村有人信了,因为朱家那媳妇长得跟朵花似的,不提多俊俏了,一双眼睛特别会勾人,朱家村的女人都恨得不行,为啥子,但凡那女人走出来,家里男人的眼睛都黏在她身上啊。 也不知这样俏的人怎地偏偏就跟了闷嘴葫芦一样的朱大嘴,要是去大户人家当个妾,不得享了荣华富贵去? 别人不知道,杜娟知道,图的啥,当初图的不就是他老实,对自己好,不似别的男人口花花,但谁知道,这样的老实人实则是个面甜心苦的,成亲之后,就因为自己和男人说上一句话,迎来的就是他的诘问和挨打,而那刻薄的老婆子还在一旁煽风点火,拳头就打得更狠了。 呵呵,他们也就是欺负自己是个绝户女,无娘家依靠了。 为了避免丈夫的猜疑和挨打,杜娟减少了出门,也很快就怀了孩子,没想到,他们会丧心病狂到因为一百两银子,就把他们母子给卖了。 杜娟讽刺不已。 旧人被卖了,如今却戴着大红花迎娶新人? 问过她杜娟答不答应了吗? 喜宴很热闹,大红灯笼高挂,内堂外院都坐满了人。 朱大嘴和朱婆子喜滋滋地给客人敬酒,直到来到叔公这一桌,看到背着他们坐着的一个女子,笑眯眯地道:“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是不是坐错了位置?” 杜娟搂着儿子,幽幽地转过头来,咧开血红的嘴:“哦,我坐错了吗?” 朱大嘴和朱婆子:“……” 啊啊啊。 两人爆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声,酒杯掉落在地,大叫着杜娟,你别过来。 朱家村沸腾了。 没几天,朱家村那老实人朱大嘴再娶时出大事了的消息传遍了十里八乡,听说他和亲娘合谋把前头那俊俏的儿媳妇给卖了,那叫杜鹃的被糟践死了,一尸两命,然后在他再娶时回来报仇了。 要问怎么报的仇,死没死? 死倒是没死。 听说那朱婆子母子被杜娟母子的鬼魂吓得跪在了地上,然后把他们做下的恶事在所有参宴的宾客前面爆了一遍,这还没完,朱婆子说完疯了似的,拿了刀子把朱大嘴的命根子给剁了。 所有宾客都吓傻了,一开始以为他们突然生了癔症,直到孩子们都哭着说有鬼,所有灯火忽然全灭,他们才隐约看到了鬼影,吓得都跑了个没影。 新婚出了这样的事,新娘子当即就拉着嫁妆回了娘家,聘礼都没退,毕竟新娘子可不像前头的孤女杜娟,家里有三个哥哥呢,朱家想去闹,也看看有没那个胆。 而朱大嘴没敢去找新娘家麻烦,没了命根的他总要面对村民的指指点点,恼羞成怒之下,本性一下子暴露出来了,把拳头对准了亲母,在那婚宴以后,朱家总时常听到凄惨的喊救命声,那都是朱大嘴在揍她娘呢,而朱婆子那小身板,没挺个半年就被打得一命呜呼,朱大嘴弑母有违人伦,被进了大狱,秋后处斩。 当下,杜娟抱着儿子看着乱糟糟的朱家,面无表情地飘走了。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秦流西像是早就等着了她似的,看她添了杀孽,便道:“我已经让人去找你们母子的尸骨,收敛了后,我给你们超渡,你可愿往生?” 杜娟感激地向秦流西福了一礼:“有劳天师。” 彼时,被吩咐出去找死人骨头的老道士师徒俩,已经摸到秦流西所说的那个山头,那是位于刘大奶奶名下的庄子后山。 三元啃着一个芝麻干饼,看向自家老师父,道:“师父,咱们该不会被她给坑骗了?这还没正式去挂单,就被她点来这个地方找那对母子的尸骨。” 当日秦流西从刘家回来后,就让他们出城去找刘大奶奶害死的那对母子尸骨。 老道士瞪他一眼:“骗你作什么?你有银子在身倒是要骗财,但你没有。你要有几分颜色,倒是能骗色,人家长得比你还俊,要说你身份,人家……” 他在徒弟的瞪视下闭了嘴,讪讪道:“总之看她一身本事,想来师门也是极不错的,你到了地头,认真点儿学,本事学到了才是自己的,行走在外,不管咋样都饿不死还能保命。” 三元冷笑:“您终于承认当初您是骗我上山入道的么?不然我咋啥都没学出来。” 老道士:“……” 他咳了一声,眼睛目视前方:“找到了。” ===第751章 新光禄寺卿由谁当=== 老道士他们早就从秦流西那里得知刘大奶奶行了引儿的阴损术法,她不敢在自己庄子弄个死鬼,倒把人拉到这偏僻的后山头来焚烧。 如今,那一堆黑炭柴木混着着灰白的骨灰,被清晨刚升起来的阳光照洒着,让人打从心里觉得难受。 生前受那惨绝人寰之苦,死后仍曝尸荒野,那些人干的真不是人事! 老道士上前,念了一遍往生经,又烧了几张黄白纸,这才道:“都敛出来吧。” 三元从背篓里拿出一个陶瓮,念了一段经文,然后才开始把那些混在黑炭中的骨灰都敛起小心放在瓮里。 师徒俩搭手,在快到辰时二刻时分就已经把杜娟母子的尸骨悉数敛起,也没走,就在原地坐着等秦流西前来。 秦流西也没让他们久等,在他们运行一个小周天后,几人就到了。 三元看到他们松了一口气。 没被坑骗,总算来了。 秦流西看到那被黑布包住了的陶瓮,看了那焦黑的地带,抿了一下唇,对滕昭道:“开始吧。” 滕昭卸下背篓,开始拿东西,三元见了,凑了上去:“做什么?” “给她们超渡。” 三元愣了一下,也搭了一把手,把一些吃食都拿了出来,点了香烛。 秦流西坐在一旁叠金元宝,老道士看着,看她动作很快,叠的金元宝成色极好,又看那些祭品,心中有些感叹。 大善也。 秦流西亲自给杜娟母子念往生咒,烧了金银新衣,渡去一切苦难,怨气化去,杜娟恢复生前那漂亮温和的样子,抱着儿子,向几人拜谢。 “多谢几位天师。” 杜娟他们走了。 秦流西让三元抱上那骨灰瓮,寻了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埋了,再立了一块碑,写着杜娟和杜小宝的名字。 处理这些事,一行人才下山往漓城的方向去。 来的时候是陆寻安排的车马,在处理好蔚家的事后,他就因为公务先走,所以走时是蔚家安排的车马,因为多了老道士师徒,秦流西又多备了一辆。 至于为何不走阴路图快,自然是路上教学并游历了,更不说两个徒儿都在身边,此时不教何时教。 于是,这一路上,秦流西逮着两个孩子既教辩认药草,又教术,三元是个厚脸皮更是会把握机会的,无视滕昭忘川的醋意,也跟着秦流西蹭课。 换他的话说,此后都在清平观挂单,就是清平观的弟子,秦流西这做少观主的,给观中弟子讲经教学,很正常啊。 秦流西乐了,入道之人,天赋重要,但勤勉更重要,三元自己会找机会还上进,她教一下又如何,教会了还是她清平观的人,要她说,这样的上进道士多来个百十个才好呢。 能打的人多了,随便拧一个都能扛大旗,美滋滋。 这不,她教学的人又多了一个。 三元听了几节课,更有一种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的感觉,他从前学的,都是文字,不是本事啊。 看人少观教的,如何更好的掌握精窍,如何引入门,为己所用,总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还有草药,他也辨识了不少。 老道士感受到三元的哀怨,是半点都不心虚,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一把老骨头,被拍死在沙滩上也不亏。 三元:呸! …… 临近中秋,在秦流西一行慢悠悠的荡回漓城时,京中的选秀已经如火如荼了,又是秋意渐浓的时候,京里的勋贵赏秋也多了起来,乃至于京中又发生了茶余饭后的事,比如谁家的小妾和小叔子搞破鞋被撞破了,哪家的老实婆婆其实是个会磋磨媳妇的恶婆婆,这都是最常见的事,说个几日就散了。 这讨论最多,还是去年前光禄寺卿秦元山在大祭祀时出了差错被圣人恶了,而今年的祭祀比去年还不如,险些令圣人受伤,一查,前嘉太子余孽搞的事,于是,新的光禄寺卿戴了一年不到的三品官帽,比秦元山撸得更惨,直接抄家叛秋后斩首。 有朝臣就上折秦元山实乃含冤一事,理应赦免流放之罪,恢复官身。 而这新光禄寺卿的位置,虽然有些邪门,却仍是被各党羽争破了头,毕竟它可是三品官啊。 圣人被吵得头疼,进了后宫,一时无处可去,虽然蒙贵妃早就遣了內侍说小皇子想他父皇了,总吵着要上朝拜见父皇。 这一招,开始圣人是有些受落,但次数多了也烦了,尤其是争这光禄寺卿位置的,安成侯竟然也插了一脚。 圣人知道的,他已经知天命了,太子却还没立下,皇子这么多,人人都想争,尤其是立储的声音越来越大,这有皇子的妃嫔,就更是费尽心机去争宠。 今天这送个甜汤,明天那个送个炖品,后日那个说编了新舞。 就没个纯粹的。 不过说到纯粹,不争的么? “摆驾去长信殿吧。” 那是雪嫔的宫室。 雪嫔听到圣人要来,也没做什么,只让宫人准备雪水花茶,以及一碟栗子糕,整了仪容就去殿门口等着。 待得圣人来了,行了礼,服侍他上座,便亲自用煮水泡茶,话一如既往的不多,殿内,也是淡淡的花果香,不如别的宫殿用的华贵香料,却清香怡人。 一盏雪菊茶上来,圣人就笑了:“怎么用菊了?” 雪嫔长得并不艳,比起艳绝后宫的蒙贵妃,那就是个小碧玉似的,就一身气质人淡如菊,话也不多,但和她说话,每每会说到点上。 “秋燥,菊花降火。”雪嫔把栗子糕推了过去。 圣人又是一笑,顺着话头就说起了光禄寺卿由谁来,还吐槽这职位谁坐谁倒霉,还抢得差点要打起来,末了道:“朕老了,他们都坐不住了。” 这话,有些冷意。 雪嫔不回话。 “雪嫔你倒说说,朕要点谁做这光禄寺卿?” 雪嫔蹙眉:“后宫不可干政。”没等圣人说恕罪,又道:“还有,臣妾不认识谁是谁。” 圣人哈哈的笑了,他忘了,这雪嫔是个绝户女,身后也无娘家,无子无争,她平时连宫妃都不交往,哪里还认识几个官员? 雪嫔给他续了茶,淡声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用新人,倒不如用老人,您信得过的。” 圣人微微一愣,用老人么? ===第752章 卖女求荣=== 雪嫔站在宫门看圣人的御驾离开,福了一礼,直到走得远了,才转身回宫,眼神淡漠又厌烦。 “娘娘,您不是不喜那秦家,怎还替他说话?”回了殿内,唯一的心腹宫女香草递上一杯雪莲茶。 雪嫔端着茶说道:“不喜归不喜,但更不喜小主子顶着什么罪臣之孙女的名头,烦。” 香草浅笑:“您烦,是因为听了丽苑那几个秀女提起的罪臣之女,心里不痛快了?” 入了宫的秀女已经先刷过一轮,哪怕选不上,也可以选为女官,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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