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黑黜黜的眼眸,透着小心和期盼,道:“你想坐哪就坐哪,五岁了,这点都不能做主么?” “那祖母,母亲,我就坐这儿了。”秦明淳贴在秦流西身侧座位。 王氏嘴角噙了笑:“随你。” 秦明亓看他们那一桌都是小辈,只有自己,坐在了老太太这一桌,还全是女眷,顿时觉得有些坐如针毡。 他是不是也该回小辈那一桌啊? 可是菜摆上来了。 秦流西从没和一家子一处过节,她也原以为按着秦家所谓的规矩,是食不言寝不语的,可她想多了? 这酒菜上来,老太太才动了一筷子,就见秦明亓端了装着果子酒的酒杯,站起来向秦老太太敬酒,嘴里说了一溜的吉祥话,还当场赋了一首诗,引得全场掌声不断。 谢氏更是嘚瑟得昂首挺胸,一脸的与有荣焉,假如不露出能插葱的两个大鼻孔的话。 秦明亓作诗后,还没完,秦流西这一桌,秦明月等几个姑娘也都端了果子酒或果汁向秦老太太敬酒说讨喜的话,也都作了诗词。 秦明淳和秦明月两个年纪小的,不会作诗,就老老实实的背了诗。 “大姐姐不如也即兴赋诗一首?”秦明月笑吟吟地看向秦流西。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彩衣娱亲的,就只剩你了! 刚夹了一块糖醋小排的秦流西:“!” 所以,这就是大家族里孝顺小辈的正确打开方式? 秦明月看秦流西不动,顿时有些幸灾乐祸,这个长姐,可没正式请过先生,她哪会作词赋诗? “大姐姐是不会么?”秦明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明月,你们别为难表姐了。”宋语晴轻声劝道:“流西表姐怕是不喜这些的。” 秦流西放下筷子,拿了帕子摁了摁嘴角,笑眯眯道:“作词赋诗这么大众的兴趣我确实不太在行,我倒是会一些小众的,比如唱咒语招魂驱鬼的,这个我熟,妹妹们可要见识一番?” 众人:“?” 啥,招魂驱鬼?是她们认为的那种鬼么? 秦明月等人脸色唰地白了。 全场静默。 坐在她身侧的秦明淳刚夹了一颗四喜丸子,吓得手一抖,丸子掉下来,咕噜咕噜的往身上方向滑去。 眼看着丸子要滑下,旁边斜伸出一双筷子,精准地夹住了那颗丸子,然后稳稳地放进了他的碗里。 秦明淳张大嘴巴,看看丸子,再看拿筷子的人。 大姐姐是练过的吧,动作是这么的快稳准,行云流水。 秦明月一脸崇拜,她好像又知道了大姐姐的一个本事。 “家里穷,且浪费食物可耻,好好吃,桌子是干净的。”秦流西往他碗里努了努嘴。 秦明淳:“!” 在秦流西‘关怀’的眼神下,他默默拿起了筷子,吃了。 桌上的人:“……” 这都是掉到桌子上的,竟真吃了,可怕,不过更可怕的还是秦流西。 哎,不是,她们的关注点是在丸子上吗,是秦流西的那句招魂驱鬼啊! 秦明歆第一个站起来,嘟着嘴道:“祖母,大姐姐故意吓唬我们。” 秦老太太看向秦流西,后者笑眯眯地道:“祖母,我冤枉,您也知道我是玄门之人,算是道观里长大的,会这些不足为奇嘛。” 王氏看秦老太太脸色发黑,便打了圆场,嗔道:“那也不能吓唬人,别说是你的妹妹们胆小,就是我们这些大人,都怕了。” 这谁不怕啊,鬼呢! “那好吧!”秦流西一脸惋惜,道:“我是真想让你们见识一下,这个我是真熟!” 知道你熟,但大可不必展现这种技能! 秦流西这一整,倒没人敢再让她作什么诗词了,万一刺激得她当场就唱咒语了呢? 虽说她极有可能是在唬人,但不怕一万,最怕万一,鬼神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么一来,大家都安分了,该吃吃该喝喝,完了,又到外头去猜灯谜。 秦老太太本是看着小辈闹腾,脸上也带了笑,可瞧着瞧着,神色又黯淡下来,眼里带了泪。 “老太太,您怎么了?”丁嬷嬷注意到她的表情,不由把帕子递了过去。 几个儿媳也都看了过来,面带关切。 “就是想到老太爷他们,也不知他们可到驿站,吃不吃得上饭,今日秋节,又可有吃上月饼?”秦老太太语带哽咽:“我就是想他们了。” 众人笑脸微敛,沉默下来。 秦流西耳尖,听了这话,又抬头看天:“有人放天灯了,我们也放吧。” 众人被她这一打岔,也都抬头望去,果然,有白色的天灯摇摇直上。 秦流西已是接过岐黄递来的笔墨,直接在地上展开天灯,开始画符文。 “大姐姐,您这又是画符?”秦明月蹲在她身边看着。 秦明淳不甘示弱,也蹲了下来瞪大眼看着,这就是符?瞧着乱七八糟,果然鬼画符一样。 “这是祈愿。”秦流西画了几道符文,又写了几个字,平安顺遂,落款秦字。 王氏扶着秦老太太走过来一看,道:“写得真好。” 秦老太太看着那些字和符文也是心感安慰。 秦流西展开天灯,放平了,燃火,双手轻轻的捧着,感受到天灯内空气足够了,才松开手。 天灯缓缓直升上空,带着祈愿和希望。 ===第128章 秦家的转机在于……=== 中秋月儿圆。 临近西北边界。 秦伯红一行人挤坐在柴房门口,抱着膝抬头看着天上的天灯。 “是秋节了啊。” 大灃中秋和新年,人们都惯会放天灯祈福祈愿,以表忧思。 他们走到驿站,看到驿站的旅人,才想起已到中秋,安顿下来后,他们也用仅余没多少的银子换了几个肉包子,权当过节了。 “爹,我想母亲了。”秦明彦靠在秦伯红的怀里,父子俩相互取暖。 秦伯红把他搂了搂,道:“爹知道,苦了你了。” 他摸了摸棉衣下孩子的手臂,瘦得不成,再看他的侧面,也是一片脏污风尘,心中不禁怜惜。 “孩儿不苦。”秦明彦连忙抬头,看到他爹的眼睛,又垂下头:“就是有点想家了。”家,他们哪还有家? 如果老宅算,那姑且也是一个家,可他们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去。 坐在他们身侧不远的秦明牧看着大伯和堂弟温情的一面,眼里不免生了几分羡慕,再看身侧半阖着眼的秦伯光,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一点。 秦伯光被惊了一下,睁开眼来,看到庶长子,便问:“怎么了?” 秦明牧道:“爹若是乏了,不如进柴房里睡吧?这里到底风大。” 秦伯光是有些乏了,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几个大男人得照顾老爷子,也得顾着两个小的,还得对付一同流放对他们虎视眈眈的犯人。 就在之前,他们得了厚的棉衣御寒,就引来了觊觎,想对他们强抢,几人不得不奋起反抗,干了一场,如今脸还肿着呢。 高强度的警惕和疲累,也让秦伯光身心疲乏,只是爹想看天灯,那就陪一下。 “爹,大哥,家里来信了。”秦伯卿领着一屉油纸包和一个葫芦,手里攒着一封厚厚的信,飞快地跑来。 众人一听,顿时都站了起来。 “爹。”秦伯红扶着老爷子的手。 “进屋去。”老爷子强忍激动,转身进柴房。 柴房不过一盏气死风灯照明,这还是好说好歹讨来的,若要睡觉还得吹灭了,以免打翻了起火。 一行六人进了柴房。 秦伯卿先把手里的东西放下,道:“爹,我刚才在外头,帮一队客商卸了货物,他们赏了我一壶酒,还有一提月饼。” 秦元山愣了一下,看着那包东西,看秦伯光打开了,散着油光和香味的月饼出现在眼前,不禁眼热。 再看两个孙子,都在吞口水,便道:“今日秋节,都分一块,咱们爷几个也算过个节了。” 秦伯光笑着把一个月饼掰了两块,一人一半,又把酒壶打开,酒香喷出,先喝了一口,眼睛一亮,道:“是烧刀子。爹,您也喝一口,先暖暖胃和身子。” 秦元山接过喝了一口,又传给长子,对秦伯卿道:“快看看家里信都说什么了?” 秦伯卿早就迫不及待了,咬了一口月饼,把它放在腿上,拆开信,开始读,读着读着,他喉头一哽,手抖了。 秦元山见状,心中一惊,想也不想的就拿了过来,飞快地看下去。 “爹,说什么了?”秦伯光凑过头来。 秦元山却是笑了,道:“是好消息。”他把信递给秦伯红,指着秦伯卿道:“你说你这当爹的人,还一惊一乍的。” “爹,我,我又当爹了,顾氏给我生了一对儿子,我有儿子了。”秦伯卿蹦了起来,在柴房里窜来窜去,喊着笑着,忽又蹲下来,嚎哭出声:“孩子生在七月,尚未足月还是双生,她信里没提,我知道那肯定惊险,是我没用,竟都不在她们娘几个身边陪着,我对不住她。” 他抱着头,使劲拍了几下。 秦明牧连忙把他的手拉下,道:“三叔,您也不想这样,三婶生了两个小弟弟,再苦也终究是母子平安,值得高兴才对,您更要保重自己呀。” 秦伯卿抬起头来,擦了一下眼泪鼻涕,笑道:“高兴,我心里高兴呢。” 秦伯红笑道:“三弟,恭喜你了,一对双生子,这是咱们秦家的大福气呀。” 秦伯卿又激动的挠头,道:“对了,顾氏说了,这还是大哥的长女西儿帮助她接生产子救了他们娘仨,大哥,西儿怎还会医了?” 秦伯红也有几分茫然,长女年少离家,他可以说是极陌生的,后宅之事一直以来也都是夫人在管理,他就在官场倾轧,自然也不太知道她的事,便有些讪然,道:“我也知之甚少。” 秦元山此时道:“应该是跟赤元道长学的。” 几人都看过去,奇怪地问:“那不是道长?还会医?” “十道九医,玄门五术,医就是其中一术,他会不稀奇。当年他带走那丫头时就说,她命格奇诡,却是道心奇正,是天生的玄门人。”秦元山想起往昔,道:“其实事到如今,也不瞒你们,当年,他也曾给秦家卜过一卦,说我们家十年内有一劫,只有西丫头是转机。” 众人一惊,他们从没听说过。 “卜算之事太过缥缈,纵然我与他有旧,也不敢全然相信,那会儿西丫头身子骨也不利索,时不时就病上一场,赤元老道来了,说了那些话,我索性就让他把西丫头带回老宅养着。”秦元山说了当年的事,遂又道:“眼看十年时间到,所谓的劫难却久未至,我也就当他没算准,从而放松了警惕,谁曾想……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都是我连累了秦家,还有你们。” “爹,您说什么呢?”秦伯红道:“哪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都是秦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您万不能这么说。” “对啊,祖父,万幸的是流放的是我们男人,女眷们都还能回老宅,有个落脚之处,日子虽清苦些,可好歹也是一家子齐齐整整的。”秦明牧此时也说了一句。 秦元山颇有些欣慰,赞许地道:“你懂事了。” 秦明牧得了夸赞有些激动,暗暗捏了捏拳头。 秦元山又道:“十年之劫到来,我们秦家果然倾轧,而顾氏受惊早产,偏生是西丫头出的手挽回,那老道的话,倒都应了。如今未尝不是他所说的那般,咱们秦家的转机,就在于西儿这丫头身上!” 秦明彦小口的咬了一下月饼,听到这话有些诧异,他那个长姐,是转机的话,就是秦家的福星了,也不知她长得如何,性情又如何? 秦伯红却道:“爹,西儿也不过是个姑娘,说是咱们家的转机,怕是差强人意了些,赤元老道说不准是哄您呢?” “我情愿他是在哄我。”秦元山咬着月饼,细细的嚼碎了吞下,道:“你看我们这一路流放,虽是苦,可比起那些人,倒要顺遂好些,更三番两次得了贵人相助,就像是冥冥中有人托付一般。你们说,会是谁?” “难道是咱们的姻亲?”秦伯光道。 “若是姻亲,也早就表明了身份了。”秦元山叹道:“眼看就到西北了,却不见那个姻亲姑朋出现过,只怕他们也是避嫌。” 众人一默。 秦伯光咬牙恨声道:“定是那妖妃在京里搅风搅雨,要赶尽杀绝。” “老二!”秦元山呵斥,道:“你这嘴也得收敛些,如今咱们可是落魄,若再叫人抓了把柄,只怕到了西北那边就更难了,你爹我,就是坏在一张嘴上咳咳……” 眼看老爷子说得急了,秦伯红顿时给他顺了顺背,也顾不得那么多,拿了酒壶给他喝了一口。 秦元山缓了一口气,颓然地道:“总之一句,咱们从今往后,得谨言慎行,待得来日,老天若开眼,总会重返朝堂。” 他说得慷慨,可底下几人却是有些彷徨,会这么容易吗,哪怕赦免了罪,也只会发还老家吧? 重返朝堂,这么遥远的事,却是不敢多作想了。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下来,吃着月饼也有些没有滋味了。 驿站内独立的小院。 一个管事给自家爷砌了一盏茶,恭敬地回禀各个事儿。 “老爷,过几日便能走到阳关了,那秦家一行,入了关,就得自寻住处,我看他们前前后后的得病,也没几个钱了,咱们就不用管?”赵昌把茶递了过去,随后拢着手站在一边,看向座位上的鹰钩鼻男人。 若是秦家人在此,大概会认出,这是先前的驿站,和这人也有过一面之缘。 公伯乘,大灃商会的会长,生意遍布大灃,甚至和周边的小国也都有合作,可以说是整个大灃最富有的男人了。 “她说不用准备周全就不用了,保住命就行,待到了阳关后,再看他们如何。”公伯乘端起茶抿了一口,刚严的脸上一派冷硬,道:“去信京里,让雪樱冒尖儿吧,也是时候晋位了,总不能让一人独大,蒙氏有麻烦,才不会关注到秦家那边。” “是。”赵昌抱拳应下,想了想又道:“老爷,大小姐这怕不是在记恨秦家,不然怎只会做到这程度?” “记恨也是应该的,秦家对她也没多少情分。不过我想她那人,大概不会记恨,她才不会把心思放在这些所谓恨不恨的上头,太费神了。”公伯乘把玩着手中温润的玉符,轻笑道:“她只会不在乎。” 不在乎的东西,甚至人,随时可弃。 ===第129章 她医术相术皆精=== 沧澜别庄。 齐骞正在老王妃院里问好,见老太太脸色越发红润,心下不由大安,道:“本想问祖母身体可见安,如今看您脸色日渐红润,我这心是放下了。” 若往年这种时候,老太太都不会出屋门,而是搂着汤婆子窝着,岂会像现在这般穿着单薄。 老王妃笑道:“小秦医术非凡,祖母这把老骨头算是大好了,你放心就是。” 齐骞点头。 彼时,应北在外头报火狼回来了,有事要禀,齐骞忙让人进来。 火狼进来,先行了一礼。 “这一路可是顺利,可是把不求大师安然送到?”齐骞问。 火狼拱手回话:“回主子的话,这一路顺遂,大师已回到道观。对了,大师还说多谢娘娘赠礼,也托属下带了回礼,请娘娘过目。” 他从怀里掏出秦流西给的那只小长匣子拱手呈上,赵嬷嬷上前接过先打开,看到里面一支木簪,不由讶然。 “娘娘,您瞧。” 老王妃接过来,拿出里面的木簪,呀了一声:“这是木簪?” 火狼回道:“回娘娘的话,大师说了,这叫蟠桃福纹簪,是用雷击木雕琢而成,祝愿娘娘福禄双全,万事如意,百邪不侵。” 老王妃闻言心喜,细看这簪子,它的柄部呈薄片状,端部细长,柄中部凸雕着蟠桃,桃叶及葫芦一只,而与簪头相接处雕着如意纹,簪头细长,雕工精致,打磨光滑。 “她还有这手艺,这雕工可真是不错。”老王妃爱不惜手的翻看,面露笑容。 不说雕工,光是这簪子的寓意就让人很心喜,更莫说是亲手所做,而雷击木可辟邪,这回礼真真是比许多金银珠宝都要来得贵重。 “她真是有心了,倒显得我的礼庸俗了。” 齐骞从她手里拿过木簪一看,确实是那雷击木打磨雕琢,可这雕工? 他下意识地按着贴在胸口处的那块符牌,心头泛酸。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原以为自己的那块符牌足够精细,可和这簪子一比,真是天渊之别。 这支福纹簪,才是上乘法器吧! 而他那块,大概就是随意打发的? 齐骞想及这点,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就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老王妃看他呆愣,把簪子拿了回来,插在自己的发髻上,道:“女人的簪子,可不能给你了。” 齐骞扯了一下嘴角,道:“祖母说笑了,我就是觉得,这簪子极好。” 那极好二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可还遇了别的事?”他问火狼。 火狼就捡了驿站上所听所闻说了一下:“……那人还真就花了百两买了一个平安符,就是不知道他如今可好。” 好? 当日从秦流西手里买平安符的那个汉子此时惊魂不定的坐在船甲上,手里捏着已经化灰的平安符,看着船上还有在水上漂浮的尸体,浑身发抖。 凌晨之时,若不是这平安符忽然发烫灼烧,把他从睡梦中惊醒,他大概就会死于刀下,变成这水上的尸体吧? 这谁会想到,他们走个水路,还会遭遇黑船家谋财害命呢? “牛哥,咱们走吧。”另一人抱着包袱从船舱出来,煞白着脸。 牛哥呆愣地抬起头,道:“前几日,那个护卫说漓城的那个道观,叫啥来着?” 清平观? 对,他得去清平观给祖师爷添香油,娘哎,他差点就死翘翘了。 火狼自是不知他人之劫,又说了秦流西批的虎子家中会亡父一事,话音才下,应北就来报,刚接了消息,虎子的爹没了,要告假治丧守灵。 火狼:“!” 齐骞问应北:“何时没的?” “好像是昨日傍晚时分,说是虎子刚进家门,说了两句话人就去了,主子放心,虎子爹也有七十一了,。” 齐骞点头:“让他不急着回来,家中事了再回,你送个丧仪过去。” “是。” 火狼越发的对秦流西的本事敬服,更觉得藏在怀中的几个平安符贵重,以后他们全家,就是清平观的信众了。 老王妃和赵嬷嬷也是听得咋舌,道:“她医术奇精,想不到相术也如此精准。” 她又想到秦流西给她批过的,便让身边人退下,只和齐骞说话。 “其实,她也给祖母卜算过,说是若今年北上,祖母所求不如愿。” 齐骞愣了一下:“祖母的意思是?” “我主要是想向圣上请愿立你为王府世子,如果是这点,那……”老王妃皱眉。 齐骞抿唇,道:“祖母不必发愁,男儿志在四方,王府世子,圣上若无意立我,那我便自己闯另一片天。” 老王妃叹道:“你是长子,这本该是你来承继的,若不是你母妃阻拦,我早就请愿立了。” 齐骞自嘲:“当日阻拦,以后也会阻拦的,她更属意二弟。” 老王妃哼了一声,神色不虞。 齐骞见状安抚道:“祖母莫为此而烦心,听天由命吧,便不是世子,我还不能闯了?” 老王妃叹气:“再看看吧,那咱们回京?” 齐骞说道:“圣上来了信儿,让我查一下秦家人,待这秦家的消息整理好,孙儿再陪祖母上京。” 秦家? 老王妃心思一动,问:“秦家是哪个秦家?怎还要你查了?” “是前光禄寺卿秦元山,他的老家就在漓城,也算是宁王府封地管辖,只因七月祭太庙时出了大差池,圣上震怒,抄家不说,男丁十二以上皆流放,但秦家的女眷却是发还老家了。圣上的意思,不是看秦家可有和什么人勾结从而蔑视皇族,就是蒙氏作崇,想落井下石吧。” 漓城,秦家,而秦流西,也说自己是犯官之女,她也在漓城,就这么巧? 老王妃斜睨着齐骞,道:“那秦家的女眷都有什么人,你可知?” 齐骞失笑:“女眷多在后宅,孙儿自是不知的,不过这都是可查的。” 老王妃端了茶,抿了一口,歪在大迎枕上,道:“秦家呀,真是巧,刚救了你祖母的小秦大师,也是姓秦呢!” 齐骞听了这话,怪异感一下子又蹿了上来。 “祖母的意思是……” “娘娘,隔壁颐园别庄遣人送了礼仪来,说是代他们家公子跟娘娘磕个头问个安。”赵嬷嬷挑了帘子回禀。 老王妃讶然,颐园? 齐骞则是站了起来:“难道是玉长空来了?” ===第130章 玉氏有长空=== 大灃玉氏,不管时代如何变迁,国家换了哪个主人,它都是岿然不动的隐世大族,玉氏没有一人在朝为官,可这无碍于他们在大灃甚至周边国度的地位,因为玉氏善谋,若能得玉氏辅助,大业可成。 世人对玉氏多有尊重,不乏王氏公孙想要求得玉氏为谋士,可玉氏宗族却有自己的规矩,只择贤主自荐。 玉氏有长空,为百年难得一出的倾世之才,从小便被视为玉氏二十一代宗子培养,可惜在他十岁那年,眼睛瞎了。 世人惋惜玉长空是个瞎子,却又不得不叹服,长空公子,姿容绝世,智商无双,当为玉氏领军人物。 齐骞也是这么认为的。 若是那双清澄幽深的眼睛能聚焦的话,他当得大灃第一公子的美称。 “瑞郡王?” 一声瑞郡王,唤醒了齐骞的神思,清泠泠的,如高原雪山上至寒的冰雪。 齐骞回过神,看向前方一身紫黑鎏金缎袍,负手而立的翩翩公子,上前两步,哪怕对方看不见,他也拱手作揖。 “长空是与我生份了,也不喊我的表字了?难道我也要像他人一般,唤你一声长空公子?” 玉长空,其大名为玉令辞,字长空,世人却只会喊他的表字,尊称长空公子。 听了齐骞似是开玩笑的埋怨,玉长空浅淡的勾了一下嘴角:“颢然。” 齐骞走过去,与他一同转身入内,一边道:“我没想到你会过来颐园,你有几年没来了,我原以为你一直呆在玉氏不出了。” 玉氏有自己的宗族,族群位于与宁洲府相邻的青洲岚县,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可以说那一带都是玉氏的地盘了。 “三年了。” 玉长空和齐骞来到屋内坐下,侍从四方分别给他们上了一杯茶,然后侍立在门口处听差。 “你该多出来走动的。”齐骞抿了一口茶道。 玉长空听着声音‘看’过来,修长的手指抚摸着茶杯沿,淡淡地道:“在哪都一样。” 齐骞听出这话的意思,道:“长空,你可知道不求道医?” “嗯?” “漓城清平观,有一道医名为不求,医术奇精,我是觉得……” 玉长空打断他的话,道:“颢然,我无意再寻医。” “为何,你难道不想再看见东西?”齐骞有些急。 “瞎了十年,好不容易习惯了,再重新习惯,就挺烦的。”玉长空的声音淡而冷,道:“而且,看不看得见又有什么所谓?这世道也并非我从前所见的那般处处光明,既是黑的,那与我眼中的黑暗,有何两样?不看也罢!” 他语气里,带着对这世间的厌恶冷漠和不屑,仿佛一个局外人。 齐骞抿起唇:“难道你就甘心?” 玉长空沉默着。 “长空,这世道总有一处光明是你会向往的,如果有这样的存在,你却看不见,那该多遗憾。” 玉长空眼神空洞的看着他:“有吗?” 他的光明,早在十年前就以极惨淡的方式失去了。 “你看不见,并不代表它不存在。”齐骞抿了抿唇,道:“还有,你难道不想揪出那个人来?” 玉长空听了这话,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变得冰冷,站了起来,道:“我眼睛不便,就不送你了。” …… 齐骞走后,玉长空负手站在窗前许久,久得时间都访似停顿了,小厮四方上前,轻声道:“公子,奴才给您换一盏茶?” “钱叔呢?让他来见我。” “哎。”四方连忙应了,躬着身退了出去。 不多会,他便领着一个年约五旬两鬓微微有些斑白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公子怎么在窗前吹风?四方你也不把窗子关上,要是受了寒可怎么办。”钱叔走过去,想要把敞着的窗关了。 “不必关了,这金贵极香,看不见,闻一闻味儿也是好的。”玉长空转身,虽是看不见,可心里却计算着屋内物件位置距离,精准的坐回原位,问他:“钱叔可是见着了宁老王妃?” 钱叔来到他跟前,有几分激动地说:“见着了。宁老王妃的寒症竟是大好了,奴才打听过,说是之前瑞郡王从漓城请来了一个道医给诊治的。” 四方闻言插嘴问问:“那宁老王妃得了寒症多年,寻的名医可不比咱们公子少,当真是治好了?” “老王妃亲自接见了我,也问候了公子。公子也知道,从前在这些日子,她早就闭门不出,披着厚重的大氅和烧了地龙了。可如今,她却是穿着单薄,脸色红润,精神爽利。按她自己说,寒毒之症确实被根治拔除,那位法号叫不求的道医的确是医术精湛。” 钱叔激动地说:“老王妃也说咱们可前往求医,公子,咱们也去漓城吧?” 玉长空道:“钱叔,这么多年了,我早就放弃了,若是当真能治,这眼疾发的时候才是最好的根治时机,如今已过去十年了。” “那只是没遇着真正的名医。”钱叔说道:“老奴跟老王妃仔细问过,她说那位道医医术不同寻常大夫,诊治也有点不一样,听说是以道宏医。” 玉长空默然,轻轻的用指尖敲着茶杯盖,听着杯盖发出的脆响,道:“十道九医,玄门有医一术,但是钱叔你别忘了,当年祖父也曾带我拜访玄门法师甚至是佛门的高僧来看过,什么法子都试过,不也束手无策?” 他垂下眼睑,脸上神色有几分凉薄。 刚失明那会儿,他自然也惶恐慌乱不甘,也积极寻医问药,只是一次次的希望都变成失望,久而久之,他便失去了信心。 从习惯失去光明后,他就更坦然了,都习惯了,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只是,夜半之时,听着打更声,数着时辰过,那些时段太漫长了。 “公子,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从前的医者不行,何尝不是公子没遇到最精通的那个呢?一如瑞郡王说,没遇到,不代表他不存在。奴才跪求公子一试。”四方噗通跪了下来。 钱叔脸上也带着渴求:“公子,四方说得对,不试一试,又怎知不行呢?咱们就试一下吧,连老王妃那样的顽症都能根治,奴才相信那人必定有几分真本事!” 玉长空‘看’出窗外,声音有些悠远:“我只是不想再一次失望了!” 钱叔却道:“可公子要寻奴才,不也是想要问一下老王妃的身体,心有所向?公子若试都不敢试,百年后您何敢见您母亲?” ===第131章 躲懒大小姐是在行的=== “阿嚏,阿嚏。” 秦流西打了两个喷嚏,揉了揉鼻子,道:“这是谁在背后惦念我呀。” “不是谁惦念您。”岐黄手里搭了一件披风,走过来给她披上,嗔道:“过了秋节,这天就更凉了,您还贪凉,那肯定得受凉。” “不对,必定有人说我。”秦流西往屋里走,从架子上的一只小鼎里拿了几枚铜钱,坐到桌子上卜算。 岐黄摇摇头,在一旁看着。 秦流西的手指在指节上掐算着,很快的,她就满脸郁闷。 “小姐,卦象不好?”岐黄看她脸色不对,连忙问了一句。 秦流西双手一推几枚铜钱,趴在了桌上,道:“不好,很不好!” 岐黄听了,顿时神色凝重,道:“可是有大凶?” “啊,大凶?倒不至于。”秦流西摇头,道:“就是有人要来求医,这表示你家小姐我又要劳碌,好累哦。” 岐黄:“……” 外面忽有阴风卷来。 秦流西站了起来,走出去,果然见雌雄两鬼站在外头,惨白的脸上全是急色。 “大人。”两鬼见了她如见到主心骨一般,却不敢贸然闯进她的屋里。 “何事这么心急?” 雌雄两鬼道:“我们按着大人您的吩咐,去寻漓城的其他孤魂,却是发现,足有二十五鬼悄无声息的没了踪影,其中有五个是往日受我们看顾的。” 做鬼也有讲地盘,这一带就数这两鬼最厉,自然也聚集了一众小鬼,可现在他们不见了。 “大人,我们查不到他们的踪迹,也问过其他的孤魂,都说不曾见到有鬼差前来勾魂,可鬼就这样没了。”雄鬼皱着眉说。 “没错,不过,我们却是从另一个小鬼嘴里得了些消息,也不知能不能对大人有用。”雌鬼也说。 “他在哪?” 两鬼往墙头那边拍了一下掌,瞬间,那墙头上,就飘了一个瘦长的,舌头都垂到膝盖的鬼影,但见他脸上泛红,一副嗑啥醉了的样子。 是个吊死鬼。 这飘过来的时候,长舌一甩一甩的,不忍直视。 “你这舌头就不能收一下?”秦流西微微侧目,嫌弃地道:“好歹也打个结,注意一下形象,甩来甩去的,难看得很!” 吊死鬼:“……” 啥,把舌头打结? “大,大人……”吊死鬼打了个嗝,这个院子的灵气太浓郁了,他都吸得有些上头了。 好吧,不用舌头打结,这说话倒打结了。 秦流西忍不住,手指一动,好家伙,对方那条长舌像是被她攒在了手上,飞快地翻着,不过一个呼吸,那长舌就变成了一个结,蝴蝶结。 秦流西很满意:“这样好看多了。” 吊死鬼快哭了,救命! 雌雄两鬼看着那结,再看秦流西,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大人果然很可怕。 雄鬼一拍吊死鬼的肩膀:“让你收你不收,还得麻烦大人给你打结,还不谢谢大人,麻溜的。” “哦。”吊死鬼委委屈屈的,吸溜一下,想把长舌收回去,可来到嘴里,得,这结卡住了。 他更委屈了,他一条在吊死鬼界中以光滑柔腻为美称的长舌,都不能吞吐自由了。 “你跟大人说说,你都知道什么?”雌鬼没脸看。 吊死鬼啊了一声,道:“也无伸……” “大人,这话说得挺含糊的,您看?”雄鬼是个急性子,看吊死鬼都没法讲清楚了,就看向秦流西。 求您,把结解了吧! 秦流西接到几人哀怨的眼神,这不挺好看的,可事有轻重,只得施了术又解了。 结一解,吊死鬼马上把舌收回,说道:“之前小的就在坟子领那边山头盘踞着,就有一天晚上,听到一阵诡异的笛声,我迷迷糊糊的,和坟子领的其他幽魂一道跟着笛声的方向去了。” “什么方向?”秦流西立即问。 “是往青州通县去。” “那你怎么停下来了?” 吊死鬼有些不好意思,道:“小的路过一个农家,正好看见那家的两头猪在那个啥哼哼的,一时看迷了。” 秦流西:“?” 雌鬼一掌拍在他头上,吓得吊死鬼的舌又唰的掉了出来:“浑说什么,污了大人的耳朵,作死啊!” 吊死鬼万分委屈:“我这不是好奇么。” 猪难道就没那个权利么,人家也是要繁衍的。 秦流西继续问:“后来呢?” 吊死鬼道:“后来?笛声远了,我意识也就清醒了,又飘回坟子领了呀,当时也迷糊着呢,怎么会到那边去。再等到大哥找来,才发现好些鬼都不见了。大人,一定是这笛声在作怪,怕是臭道士们……啊,小的不是说大人,是指那些邪道。” “可还有别的?” 吊死鬼摇头。 “走吧。”秦流西问了他的名字,再让岐黄化了些元宝蜡烛香过去,喜得吊死鬼连连鞠躬。 吊死鬼一走,雄鬼就道:“大人,这笛声来得诡异,吊死鬼想的也有道理,莫不是有邪道在摄魂搞什么邪术?” “是啊,大人,我听说城中还有几个姑娘孩子有些忽然昏迷,有些则像是丢了魂,疯疯癫癫的。大人,还请您做主?”雌鬼也列数了哪家的孩子出了事。 秦流西摆手:“我年纪小身子也不好,学艺也不精,真有邪道,哪能指望我,肯定得那些个师兄观主出马。” “这样,你们去一趟青洲的青岚观,寻一下观主,把这些消息告诉他,他肯定会派师兄或是亲自去寻那邪道一锅端了。再不然,你们见着我师傅,也告诉他。” 雌雄两鬼:“?” 这是要做甩手掌柜不干的意思? “大人,我们去?”雌雄两鬼很是忐忑,他们不会被抓起来炼了或被送去投胎吧? 青岚观,可是出了名的名门正派,特别正的那种。 “这千里迢迢的,难道要我靠双腿走过去,我又不是正派人。再说了,你们飘的又不累,快去,养鬼千日,用在一时,该你们干活的时候了!不去,这墙头我就换鬼趴了!” 啥,换鬼? 这还得了? 雌雄两鬼立即道:“大人,这不必麻烦别的鬼,我们这就去。” 秦流西很满意,又在他们身上画了一道符,道:“有这符箓,就是那邪道要召你们,他也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两鬼顿时放下心来,一拱手,瞬间消失。 秦流西这才回屋,岐黄问:“小姐,您真不管?” “管什么?我一个坤道,身子还弱,不和师兄们争这活,准备一下,我们出去走走。” 岐黄也没拆穿她,是躲懒吧,她的绝活! ===第132章 我是道长有证的=== 漓城的守城将于丘才府中近日全是愁色,皆因于丘才的爱女于云蝶忽地倒地昏迷,再醒来后,人竟是浑浑噩噩的像是失了魂,一会哭一会笑的,还摘了大衣裳在院子疯跑,这可把她院中的人都吓坏了,直称小姐是被邪崇付了身所以中邪了。 于夫人震怒之余,一面把消息给压下去,不让府中人外传,一面去请了大夫前来看诊,可换了三个大夫,都没看出什么来,毕竟这于小姐身体好得很,也只能往女子体虚上面说,开了个安神补身的经方就走了。 经方开了,药也灌了,于小姐却是不见好,直到有一日她拿了剪子去剪自己的头发,这于丘才两口子这才慌了,悄咪咪的去寺里求了神符给她挂着,又趁夜色去静安观请了姑婆来跳大神。 毕竟是姑娘出了事呢,请姑婆入府,对女子来说不是什么好名声,传出去还有碍婚嫁,两人可不敢大张旗鼓的。 如此种种,于小姐也依旧没见好,人是飞快的憔悴下去,急得于夫人以泪洗脸,日夜挠着于丘才赶他去请神医。 可怜于丘才,胡子都被挠走一大把,顶着一张黑脸出了府,听说长生殿的坐堂大夫也不错,请来看看。 “大人。” 于丘才刚骑上马想要离开,就有人拦在了马前,是一个年轻的青袍小子,一张脸生得极是好看。 若换在平时,于丘才可能会多瞅两眼,可女儿还在府里受着折磨呢,这哪来的小子敢拦他? “你干嘛的,竟敢拦本官座驾,让开。”于丘才拿了马鞭就要策马离开。 “大人家中爱女病了?”秦流西笑眯眯的道:“我能为大人解忧哦!” 于丘才一惊,难道女儿中邪的事已经传出去了? 他神色一厉,本就刚硬的脸更显得不怒而威,怒声喝骂:“哪来的混小子敢来本官面前胡说八道?本官念你年幼,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了。” 秦流西却是半点不惧,道:“大人,于小姐性命攸关,你再遮丑也是无补于事,还不如让我一诊?哦,对了,我乃清平观的道长,有证的那种。” 这年头当道长,也不是说入了门就行的,真正有造诣的,会由道观发凭证。 于丘才愣了一下,道长? 哼,之前那静安观的姑婆乱七八糟的乱跳一通,也不见女儿好起来,可见这道门也只是骗银子的。 没等他发作,秦流西又说:“大人不也是外出请大夫吗?于小姐这病,我才能解,何不让我试试?对了,大人也别外出了,你家夫人怕是晕过去了。”她顿了下,又说:“不过,是好事哦,恭喜大人。” 可恼也! 这小子胡说八道不说,还咒他家夫人,还他娘的说是好事说恭喜? 于丘才扬起马鞭就想抽过去,府门之内,有家仆滚了出来,见他还在府门前,顿时一惊又是一喜,扑到马前来,道:“大人,您是出去了还是回来了,大夫可请来了?大人快进府吧,夫人她晕过去了!” 于丘才脸色大变,腾地看向秦流西,那小子笑成了一朵菊花! ===第133章 行家一出手=== 于丘才此后一生,大概这辈子都没像今天这么走运,遇到了毛遂自荐的秦流西,又把她带进了府。 哪会想到,一个年纪轻得可当自己儿子,名不经传的小子,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惊喜呢? “你说啥?”于丘才以为自己跟女儿一样,得癔症了,不然的话,他咋会听到这小子说他要再当爹了呢? 秦流西笑吟吟的拱手:“我早就向大人道喜了。” 于丘才眨了眨眼,看向美人榻上的于夫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夫人身边的嬷嬷和两个大丫鬟满脸喜色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天呐,原来是夫人又有喜了,十一年了,他们府中总算又要添新的小主子了。 “我要当爹了,老子喜当爹?”于丘才脑子嗡嗡的,忽地炸了一嗓子,嗷嗷的原地蹦跳了两下,就往美人榻饿狼一般扑过去。 嬷嬷和丫鬟骇得脸色煞白,连忙拦住了,惊恐地道:“老爷,使不得呀使不得,夫人双身子可经不住!” “啊,对对对,你瞧我。”于丘才傻笑着挠了挠头,又看向秦流西,道:“小子,不是,大师?你不是说你是道士么,怎还会看诊了?我夫人有孕,你这是算出来的?” “大人,十道九医,玄门也有人会医的,若没有这本事,我岂敢自荐在你面前?不过看大人面相,子女宫丰润见红,确是要添丁之相。事实证明,我没看错,于夫人,确实有孕月余了,月份尚浅罢了。” “呀,夫人的换洗确实已过了几日了,小姐病了,奴婢们倒一时不曾注意到,老爷恕罪。”嬷嬷作势要跪。 于丘才道:“算了,这阵子夫人自己也没注意,府中也乱,就免了你们的疏忽之罪。只是以后,可要仔细伺候夫人,若再伺候不周,就全发卖了出去。” “是,老爷。” 于丘才这才看向秦流西,搓着手道:“那个,大师,你看我夫人还晕着,这身体?” 秦流西摆摆手,只在于夫人的人中按了一下,对方就悠悠转醒,茫然地问:“我,这是怎么了?” “夫人,恭喜夫人,您这是有喜了。”嬷嬷欢喜地道喜。 于夫人啊了一声,有喜? 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腹部,有喜,是指她又有身孕了? 于夫人腾地要坐起,脑袋又是一阵眩晕,顿时轻哼出声。 “夫人,你别急,小心点。”于丘才亲自扶着她,道:“大师说了,你月份尚浅,可操劳不得。” 大师? 于夫人也才看到屋里多了一个陌生人,是个年岁极轻的小公子,这,是大师? “夫人,这位是清平观的道长,我这一出门就遇着她了……”于丘才把事情经过一说。 于夫人双手捂着腹部,看向秦流西,唇瓣翕动着问:“我,我真的有了?” 秦流西含笑点头:“已有一月余,月份尚浅,夫人若信不过我,过些日子月份大些,可再请了大夫来扶脉。” “等什么月份,现在就去。桔梗,你这就让于管家去长生殿那边请大夫来给夫人扶脉。”于丘才大声道。 于夫人气得不行,一拍他的手,嗔道:“急什么,大师不也说了月份尚浅,过几日也一样。” 真是个憨货,秦流西还站在这呢,你去请另一个来,这是要打人家脸? 她看向秦流西,尴尬地道:“大师你莫介意,我家老爷就是个大粗老爷们,不懂变通,他也是心急我的身体,并非故意质疑你的本事。” “无妨,于大人也是关心夫人。”秦流西道:“夫人多年前曾小产过,也是久不孕,如今再有,是运道,可夫人近日郁结于心,烦躁不安,对养胎也无裨益,还请夫人放宽心才好。” 于夫人一惊,这都知道,她看向心腹嬷嬷,见她摇头,心下便对秦流西信服不少,道:“大师,想来你也听我家老爷说了,我家姑娘的病……我这当娘的,心疼也惊惶无力,还请大师救救我儿,若她有个不好,我怕也是养不好这胎了。” 她说着,急得掉下眼泪。 “哎夫人你快别哭,大师既然来了,肯定有法子。”于丘才见她哭,急得团团转,看向秦流西,道:“大师,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你别怪罪,我家姑娘她……” 秦流西笑着打断他的话:“带路吧。” 这是要见于小姐的意思了。 于丘才连忙扶起自家夫人,两人一同往隔壁厢房去,那是他们女儿的闺房。 结果,这还没走进呢,就有一阵风疯了一般大叫着跑出来。 “蝶儿。”于夫人腿一软,摊在夫君身上,她自然是认出那个声音的,女儿这是又发作了。 那人影披头散发的跑出来,秦流西手一横,就拉住了对方的胳膊,一个借力,把她拽到了怀中。 于小姐尖叫着扭动挣扎,口水直往下流。 “蝶儿。”于夫人哆嗦着叫,可惜对方丝毫没听进去。 秦流西手在于小姐的麻穴上一掐,对方就软软的要倒下去,没能再挣扎。 有健壮的仆妇上前,接住于小姐。 秦流西看这小姑娘口水横流痴呆的模样,道:“抱进去吧。”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看秦流西一招就拿捏住了发疯的闺女,于丘才和夫人都带了一丝希望,跟着她进房。 于小姐被放在床榻上,呆呆的看着床帐,一动不动。 “大师,这?”于夫人有些心急。 秦流西道:“我先扶脉。” 看于小姐的丑态都被秦流西看尽了,此时也没有什么男女大防,要用屏风遮挡的了。 丫鬟只取了一张帕子覆在于小姐的手上。 秦流西看她一眼,也不介意,按了下去,又仔细观看她的眼睛,问了生辰八字。 于丘才有些疑虑,道:“这,还要问生辰八字?我家姑娘,难道真是中邪,被邪祟上身了?” 于夫人啐他一口,直接就把女儿的生辰八字说了。 秦流西以手指指节掐算了一会,才笑道:“中邪,倒也可沾一点边,却不是邪崇附身。” (本章完) ===第134章 鬼门十三针=== 于丘才和自家夫人都有些不解,既不是附身,那怎么就称中邪? “于小姐的八字属阴,就容易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想来小时,你们去给她求了平安符牌戴在身上吧?” “呀,是真的有。”于夫人上前,从女儿的脖子勾出一条红绳子,上面挂着一枚月牙玉符,道:“这个玉牌,是蝶儿出生后没多久日夜啼哭,我们夫妇带她去寺里拜佛,主持师父给赠的,说是孩子八字轻,戴个玉符可保邪祟不侵。也是奇了,她戴了这玉月牙就不哭了,也就一直戴着,这么多年养得也比较润,她自己也喜欢,也没摘下来。” 秦流西看了一眼那月牙玉符,上面雕刻了一些梵文,便点头道:“是梵文,看来那位师父也有功德在身,亲自加持开光过,有些佛性。” 两人闻言一喜,可随即又皱起眉来:“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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