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符? 乌阳手指一抖,这是侮辱谁呐? 他定了定心神,默念巫咒,揭下那些符箓,看清那具小小的阴胎,倒抽了一口凉气。 “都说那黑巫圣女天赋异禀且心狠手辣,果然不假,为了报复司家,竟以巫力化咒符入胎骨,难怪这诅咒生生不化。” 秦流西和司冷月不明,凑过去一看,两人都愣了一瞬。 “怎么这样了,我把它起出来时,就是黑兮兮的。”秦流西皱眉,本是漆黑一团的阴胎,那小小的骨架竟是刻画着复杂的符文。 乌阳:“兴许是这些镇煞符的缘故。” 秦流西抿唇:“族长,你说先祖探得法子解咒,到底是何法?这血引已被找出,直接镇压在道观或佛门之下化煞平怨可行?” “治标不治本。”乌阳叹了一口气,道:“如你之前所言,这血引乃黑巫圣女和司家子的骨血,骨融咒符,以魂献祭,要想解咒,须得业火焚烧。” 他起身,入了内堂,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卷年代久远的古籍,封面写着奇门禁术,翻开其中一页。 上面写着血之禁咒的邪术和解法。 以业火焚引,中咒者如受业火焚身,脱胎换骨,涅槃重生。 乌阳看向二人:“且不说业火只有地狱有,阳世不寻。便是寻得,业火焚身,挺得过是脱胎换骨,挺不过,身死魂消……这也是我阿爸犹豫的。” 因为这种解咒之法太凶残。 ===第380章 堪比赌命=== 业火焚身。 四个字让人不寒而栗。 秦流西下意识地看向司冷月,后者一脸茫然,想明白后,眉头皱起。 “此法过于阴狠,阿爸便是探得也不敢明言,业火可焚万物,凡人又如何抵挡?”乌阳叹了一口气:“便是心性尤坚者,业火又如何得来?我阿爸曾以大衍筮卜过,此咒若解,只能等时机,谋大道的那一线生机。” 司冷月心中一跳,看着秦流西,生机,在她。 秦流西垂眸,脑中灵光乍现,看向那布着邪恶符文的阴物,心念一动,指尖弹了一小蔟火过去。 乌阳眼睛瞪大想说什么,司冷月却是啊的一声凄厉惨叫,倒在了地上。 秦流西连忙把火收回,把她扶起,双指按在她的脉腕上,仔细看她的脸色。 这才来了那么一下子,司冷月的脸色惨白,身上像是有焦味传出。 原来真是这样。 要解此咒,中咒者并非直接以业火焚身,而是焚血引,中咒者必然感同身受,只因同根同枝。 能从这惨烈的焚身之苦中扛过来,自然是一切罪孽因果一笔勾销,涅槃重生,扛不过来,便是身死魂消。 司冷月浑身颤抖。 “好恶毒,这宫纤芐怕不是什么邪魔托世,怎会想到如此恶毒之法。”秦流西扶着司冷月,都想翻遍这天地,把宫纤芐揪出来暴揍了。 中咒生生不息,解咒难如赌命。 “我好些了。”司冷月拍了拍她的手,喘息着。 乌阳回过神来,惊道:“秦道友,你刚才那火是?” 秦流西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如你所见,业火。” “这怎么可能!”乌阳露出惊容,打量着她,强忍着想要筮卜的念头。 眼前这小女娃,不过十来岁,怎会身居业火,哪怕她天赋异禀,也只是区区凡人,修为再高深,也不可能修出这业火来,毕竟那是地狱之火。 一介凡人,怎么可能身带地狱之火? 乌阳瞳孔紧缩。 秦流西道:“还请族长忘了此事,莫要外传。” 乌阳一凛,连忙点头,看向秦流西的眼神带了些敬畏,吞了一口唾沫,才道:“难怪我阿爸说有一线生机可谋,原来生机便是秦道友你。” “族长,你看看她,这算什么好生机啊?刚才我只是那么试探一下,她便已这个样,真正焚这血引,她这小身板,能撑得过去?”秦流西颇有些郁闷。 业火,连最阴暗的孤魂野鬼都惧怕,被这么烧,哪怕是感同身受,那无疑也是以烈焰烧身,皮开肉绽。 熬不过去的话,这人死了不说,连魂都得消散于天地间。 所以这解咒,不能轻易下定论,而是得慎之又慎。 乌阳看向司冷月那惨白的脸色,也是心悸不已。 “是啊,阿爸也说过此法过于危险,便是赌命,赢面也不大。” 秦流西问:“所谓脱胎换骨,族长,那把她这一身血换了,不行吗?” 哪怕这血全换了,只要吊着一口气,甚至假死,她都能把司冷月给从阎王老爷那抢回来。 可这等同极刑的业火焚身之痛,她能熬得过去吗? 乌阳摇头:“咒念入骨,如何剔除?” 几人看向那浑身布着邪恶符文的干尸,眉头深锁。 “那超度呢?”秦流西道:“把这东西让高僧诵经超度,可能行?我再加以道家镇煞符术。” 乌阳说道:“想必秦道友也知道,司氏为了破这个咒,也是尝尽了各种法能,包括问佛求道,可是均不能如愿以偿。只有这古籍上书,但可一试。” 秦流西还想再说,司冷月拉住她,露出一恬淡的笑,道:“西西,无用的,只能以这法去破除。你忘了,我族圣女的预言?” 秦流西一默。 “她早已预言到了这一日,否则不会任我族苦等百年,逐渐凋零,她倾尽修为窥得一线天机,才看到你是我族的生机。而事实上,这古籍上说的法子,不是唯你而已?” 世间身负业火的,唯秦流西一人,只有她,才能破这血咒,因为只有她,身具业火。 这一切,早已有安排。 秦流西沉默半晌,道:“小月,这太冒险了。再想想,我们还有时间再寻一些古籍,说不准能找出别的法子。” 司冷月淡淡地笑着,秦流西有些狼狈地挪开视线,重新把那些符裹在那血引上,又请乌阳再打几道巫术镇煞。 秦流西看着那重新被包裹起来的阴物,有一瞬的冲动,一把火燃烧了才能解心头之恨。 黑巫圣女,果真够毒。 是夜,两人住在了乌氏行寨之内。 秦流西洗漱出来,却见司冷月坐在了小木楼的阳台处,月色清冷,显得她的背影特别孤寂。 秦流西取过一旁的披风,走过去把披风披在她身上,道:“已经入冬了,寨子里本就要更冷几分,你怎地在这吹冷风?” 司冷月裹了裹披风,笑着道:“我看今晚月朗星明的,一时看迷了。” 秦流西双手靠在栏杆处,偏头看她,问:“还在想那个解咒之法呢?” “西西,这是我族唯一的希望。”司冷月也偏头看向她:“所以我想试一试。” 秦流西面色一变:“我今日出手试探时,你也已经尝试过那种滋味了,堪比极刑,那才是一点小火,当真用业火焚烧那东西,就不是一点小火苗那般简单了,业火烧身,神魂俱震。”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死的。”司冷月一笑:“而且,圣女也预言你是我族贵子能救我族之难,你出现了,所以我信她。” “万一她出错了呢?”秦流西苦笑:“便是我,也不敢担保我永不会出错,因为我们都只是人。” 司冷月默然,道:“便是错了,又有什么呢?你们修道之人总说,修道乃与天争,与天斗,这话,同样适合世俗之人。活这一世,与它斗一场又何妨?有运道便是堕入轮回,无运则散于天地间罢了。” 她伸手握了握秦流西的手:“我敢与天斗,你呢?” 秦流西一震。 有群,从前为福利建的,但没几个人,渣陌佛系也不管,也不聊,以免聊了不码字,其实就是懒……所以群有点废了!也不说群号了,当它没有! ===第381章 不该出现的女人又出现了=== 司冷月敢与天斗,就是定下了要用那法子去解咒,只是,敢是一回事,却不能说解就解了,而是得准备周全,毕竟这是赌命的大事。 她身为家主,得安排好司家的一切,哪怕是她扛不住没了,也能叫司家无后顾之忧,有人接手。 而秦流西也得给她准备锻体的丹药,强健心脉筋骨,还有续命丹,准备符箓,以及能使司冷月轻松一点的物事,最重要一点是,一旦扛不住身死魂散,她得把司冷月的魂儿给搂住,以图将来,哪怕是一丝残魂。 另有一点,血引不能以镇煞超度,但得道高僧超度亦是聊胜于无,最少能平一些怨,到时候业火焚烧时能尽快结束,司冷月也能少遭些罪。 综合总总,这解咒,不能急于一时。 秦流西亦想在这期间再翻寻一下,可还有别的法子,于是,她也没急着走,和司冷月就暂在行寨住下,翻看乌氏的藏书。 而乌阳也是巴不得她多住两天,捧着自己所见过的奇难杂症来和秦流西探讨。 巫医秦流西并没有接触过,对此也有些兴趣,两人一谈就是小半天,虽年纪相差甚远,却是极为投契,于探讨中也是各有所得。 “秦道友小小年纪,医术造诣竟如此之高,实在令我等汗颜。”乌阳看秦流西的眼神是又敬又艳羡,修为高医术也高玄术也厉害,偏偏是别人家的孩子。 秦流西笑道:“族长也是不遑多让,巫医也让我大开眼界,颇有所得。” 乌阳欲开口,门外却传来族人禀告的声音,有人前来求医。 秦流西识趣地起身:“我再去看一看藏书。” 司冷月看她来了,让开身边的蒲团,笑着道:“我以为你们会谈得废寝忘食。” “有人来求医,我就过来了。”秦流西拿起一本书,和她并排坐着,道:“其实你也可以听一听,将来你这咒要是破了,说不准也能再修巫力,巫医也是其中一项。” “好。” 秦流西又想说什么,忽然又想到说得最多,也都是画饼,这咒还没破呢。 她不再多言,翻起书来。 两人在翻看藏书的时候,乌阳正在接待入寨子的贵客,如果秦流西她们在,自然认出这一行人,正是之前遇见的熊二一行。 而求医的,则是景小四。 乌阳早已看过荐书,知他们是好友引荐过来,又是求医,也没拒绝,一番望闻问切,眉头微皱。 “景公子,这是中了蛊毒?” 景小四闻言一松,点头道:“五年前我不幸被下了蛊,发作时腹痛如绞,腹腔股胀,便秘不出,这几年也是遍寻名医无数。三年前,家父于南疆寻得一苗医替我引蛊,当时蛊未能引出,却也用药压制根治,蛊虫已亡。” “也就是说,蛊死了,可仍旧在你体内?”乌阳拧眉。 景小四无奈地说道:“我也不知排出没有,近年我日渐消瘦,大便时有秘结不通,有时夜不成寐,心烦意燥,内心仍怀疑这蛊虫复活,想要再次寻那苗医,那苗医却已亡故,这才经人引荐,寻到乌族长这里。” 乌阳道:“有些蛊虫十分刁钻和奸猾,能够隐而不发,俗称假死,你有这种怀疑也未尝不对。” 景小四脸色微变。 熊二大声道:“族长,那难道他体内那虫子活了?” “也不一定,但你中蛊多年,蛊毒可能亦有入骨髓和五脏六腑,再加上积年已深,脏腑带毒,自然身体不适。”乌阳道:“你且稍等。” 他起身,入了内堂。 熊二:“小四,你之前看的那苗医怕不是大路货,都没能完全解蛊,倒叫你耽搁几年。” 景小四黑着脸,摸了一下腹部,他已有五日未能出恭,若这么下去,他怕是会得那些大夫嘴里所言的啥肠梗塞。 实在可恨。 乌阳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个瓶子,道:“要想得知你体内的蛊虫是否成活,试验一二即可,老夫这瓶子里,乃是一只药蛊。” 一听到蛊,景小四就是一僵。 乌阳打开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个金色却又几近透明的小虫子,看景小四他们脸色难看,便笑道:“公子别担心,药蛊不同别的,它是由诸多草药喂养炼制,只对人体有好处,若带在身边,也能宁神养人,亦能感知一些蛊虫的存在。” 景小四勉强地笑了笑。 乌阳道:“请公子伸出手来。” 景小四迟疑了一瞬,伸出手,乌阳把那虫子放在了他的手心。 景小四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差点要把那药蛊给甩飞出去,生生的强忍着,脸色从乌青变苍白。 乌阳给他卷起衣袖子,等了一会,见药蛊始终安安分分的躺在他的手心,并无异动,便问:“公子可觉得体内异动?诸如有虫在爬?” 景小四僵着身子,细细感应,摇头:“并没有。” 乌阳又取来一支银针,从他另一只手取出一滴血,血色暗沉粘稠,滴落雪白的小碗里,然后把药蛊放进去。 本来温和的药蛊立即在碗中躁动不安,爬来爬去。 乌阳拿起碗闻了一下,道:“是蛊毒存体,你看你的血,浓稠暗沉,腥臭难闻,药蛊不安正是因为感知了蛊毒。” 景小四起身拱手道:“还请族长救我。” 熊二也道:“族长,您可一定要发发善心,帮我表弟除了这劳什子蛊毒啊,他才十八岁,却已经受这蛊毒的苦五年了。” 乌阳说道:“要拔除蛊毒,除了用药,还得疏通经络,保证壅塞的经络通,才能使淤堵在其中的毒彻底排出。我虽为巫医,但巫医多以祝祷草药救人,于针灸一术,倒显逊色。不过公子来得巧,寨子里也来了一道友,精通医术,其造诣比我还更胜一筹,你若不嫌,我叫她一同诊治?” 景小四还没说话,熊二已是欢喜大叫:“哪会嫌弃呢,请族长引荐就是。” 他们可真太幸运了。 只是没喝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看到一个不应该在这出现的人,茶碗掉了下来。 “你,你你你……”熊二愕然。 秦流西看到二人,挑眉一笑:“两位,又见面了,缘分,当真妙不可言!” 景小四:“!” (本章完) ===第382章 打击报复=== 看到秦流西她们出现,熊二差点以为自己出幻觉了,还揉了揉眼睛,结果不是幻觉,人家还向自己挥手打招呼呢。 熊二看向景小四,在他发作之前道:“小四,人家先来的。” 也就是说,不是跟着他们来,是先到了。 景小四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看秦流西她们的眼神仍有戒备,却又有几分尴尬,之前他一直觉得对方有备而来呢。 但现在看来,果真是个巧合? 乌阳看他们认识,有些惊讶:“你们竟是认识?” “来的路上,借他们的车赶了一段路。”秦流西浅浅地笑着解释。 乌阳明白过来,看着景小四他们道:“那你们是错过了,若是当时就让秦道友给你医治,也就不用跑这一趟了。” 景小四呼吸微微一顿,脸有几分涨红。 他想起秦流西说的,她略懂岐黄,可替他扶脉,可自己只当对方有意接近,看作洪水猛兽那样避让了。 熊二惊叫:“族长你说要邀请过来的给小四诊治的高人,就是这位秦姑娘?” 不是吧,她才多大的年纪,刚及笄吧,可乌阳却对她推崇备至,还说她医术在他之上。 乌阳含笑点头:“是的,秦道友年纪虽小,可医术造诣极高,有她出手,公子这蛊毒剔除,必然事半功倍。” “道友?”景小四懵了下。 乌阳道:“秦道友是宁洲漓城清平观的坤道,师从赤元真人,玄门五术均有所猎,很是出众。” 景小四更尴尬了,对方不是狐狸精不说,还是女冠,出家人。 秦流西轻笑:“族长,您这是抬举我了,没有您说的那么好。”她再看向景小四,道:“我说过我们还会再见的,这下景公子不会觉得我们特意跟着你了吧。” 景小四的脸腾地涨成了猪肝色,羞的。 熊二连忙上前,拱手说道:“秦姑娘,不是,秦道友,还是道长?” “称呼而已,随意就好。” 熊二笑道:“那我还是叫秦姑娘吧,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兄弟一般见识,他这病就是被女人给祸害的,所以才对女子百般戒备,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纵然如此,也不可一竹竿打死一船人,保持警惕和戒备是好,可总把好人当贼办,将来少不得会因为偏执而造就许多误会,也让自己陷入尴尬境地。”秦流西道。 景小四脸色几变,站了起来,拱手道:“抱歉。” 秦流西看他的脸色,道:“这是中了蛊毒?” 乌阳连忙把自己所诊所验给说了。 秦流西让景小四坐下,再让他伸出腕来。 景小四迟疑着,被熊二直接按着把手摆在桌面。 面子什么的,哪有小命要紧? 秦流西双指搭了上去,仔细辨脉,半晌道:“脉弱沉濇,气机郁滞,看你口干气臭,夜不成寐,食不下咽?” 景小四抿了一下嘴,点了点头。 秦流西伸手摸向他的腹部,吓得他身子往后仰:“你做什么?” “大夫讲究望闻问切,别作一副我想欺负你的样子。” 景小四:“……” 秦流西的手摸了过来,摁着他的腹部:“疼吗?” 景小四摇头,心想她是真的大夫吗,乌阳族长都没这样弄。 直到秦流西摁到下腹肠部位置,按了一个穴位,他轻哼一声,噗的一声排气。 景小四:“!” 有人吗,他想死。 熊二嗷的一声捂着鼻子,后退几步,嫌弃地:“景小四,你这是吃了什么大臭丸!” 景小四一脸生无可恋。 “有几日不排便了?”秦流西十分冷静。 景小四赤红着脸嗫嚅着:“五日。” 秦流西收回手,也用银针取了一滴血,放在手指捻了捻,还在鼻尖闻了一下,浓稠腥臭,像是夹杂了一丝腐烂了的虫味。 “族长认为这蛊虫死了?”秦流西问乌阳。 乌阳把药蛊放在她面前,道:“药蛊并无反应,应该是死了,但蛊虫是否排出,却难以寻踪。” 秦流西点头:“如果那蛊虫死在血管内,就难以排出了,蛊虫本身就以各色毒液浸泡喂养,经由血入五脏六腑,这毒素一点点的积着,即便不是活蛊虫,也对身体造成大的损伤,造成五脏六腑渐衰,生机渐弱。” “确是如你所言。” “我看他气机郁滞,肠鸣矢气,腹胀肠满,这难以排便,更使毒素难以排出,只怕久而久之,毒排不出不说,先因这大肠秘结梗塞而死。”秦流西道:“所谓阳结者,邪有余,宜攻宜泻。我的看法是,用药以大泄排毒,大开大合?” 乌阳笑道:“我亦有此意,只是我针法一般,还得托赖秦道友你。针刺打通经络,换血祛毒,用药可以朱砂柴胡龙蕨草琥珀牛黄……” “蛊毒么,只怕还得用非常药。”秦流西似笑非笑地看了景小四一眼:“只怕景公子难以接受。” 景小四看到这眼神,心里突地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治病有什么不能接受的,管用就行,就是毒药,我也给他灌下去,秦姑娘和族长大胆开方就行。”熊二直接拍板。 秦流西这才看向乌阳,道:“族长,再加上黑猫黑狗黑驴的下宫血,再辅以一道药符,有助排出那条蛊虫。” 乌阳眼睛一亮:“我竟是一时没想到。” “巧了,刚才和小月翻看藏书时,我正好看到有巫师以此法除蛊虫,还是活的。” 景小四身子发抖,刚刚看到的法子,而本来乌阳没打算用,那什么下宫血熬成的汤药,光是想想就胃部翻滚。 呕。 他看向秦流西,想从对方眼里看出一丝打击报复的神色来,然而没有,对方一脸认真,认真到仿佛在说,小子,你走大运了! “事不宜迟,族长去准备汤药吧,再寻个位置,我给他施针。”秦流西笑眯眯的道。 景小四脸色苍白,看向熊二。 熊二看着他弱小可怜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我们不能讳疾忌医,再难再苦你都得忍着,除非你不想活了。” 活着,谁不想? 中奖的小朋友们,奖品已经发出去喽~ (本章完) ===第383章 杀我不用毒舌=== 要施针,还得脱去大衣裳,只余一身里衣里裤,景小四羞得满脸通红,反观秦流西,端着茶抿着,瞥过来,对于对方的忸怩不屑一顾。 熊二看不过去,亲自上手,道:“磨磨唧唧的做什么,像个娘们似的。” 景小四没他块头大,瞬间就被他脱了衣物,还被推在榻上。 熊二这才看向秦流西,道:“可还要脱掉上衣?” “就这样就行。”秦流西放下茶盏,银针她自己就有,其余的物事用乌阳族长的就行。 她净了手,以帕子擦干,又让熊二拿了一个盆在一旁等着,然后从布袋里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颗朱红色的丹药,喂给景小四。 景小四:“这是?” “吃不死的,有助解毒行气。”秦流西塞进他嘴里。 丹丸落在口里滑入喉咙,可谓是一点反抗都来不及,就已经化了。 假如是颗毒药,他得没命了吧。 景小四的脸色阴晴不定的,秦流西却不理他,把针包打开。 先取了穴,转身看景小四绷紧身体,便道:“放松,只是行针而已,不用绷着。” 景小四自己也想放松,可身上这病,便是因为他那继母下的毒手,所以他对女人有着天然的抗拒和戒备,尤其是漂亮的,打从心里觉得对方图谋不轨。 他阖上眼,愣是想把秦流西这人忽视掉,从而放松下来,却越是想忽视,在嗅到对方靠近时的淡淡药香味,就越难忽视。 景小四有些焦躁,忽然,耳边传来一段吟经声,古朴沉冗,像是从天边传来,荡在耳边,他渐渐放松下来。 “景公子,我给你下针了,会有一点疼,放松就好。”秦流西的话还没落,手上的毫针已刺入他的百会穴。 景小四:“?” 她刚才说什么? 他感觉上衣被撩起,秦流西微温的手指落在胸口上,紧接着,有针刺入神藏穴。 没有感觉到疼痛。 景小四完全放松下来。 熊二一直在旁瞪着,先看秦流西的手,还没看到她怎么扎的,针就已经入了小四身上的穴位,太快了。 他本来还抱着一丝质疑,现在看到秦流西下针稳又快,质疑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惊叹,这么年轻,下针就又稳又准,是启蒙就学医不成? 秦流西不知熊二想法,毫针一一在梁门、下脘、水分、大横穴等刺下,轻轻的揉捏着毫针,提起又刺入。 景小四闷哼出声,他感觉到疼了。 秦流西并不理会,又在他的神门,曲泉,三阴交下了针,最后一针,落在了气海。 每一个穴位,她都浅提揉捻针尾,待得所有针都落下,景小四身上的针都在轻轻颤动。 “秦姑娘,这针怎么自己在动?”熊二问。 秦流西道:“他这身体,已是由蛊毒的毒素给积成慢性的隐疾,所以他胃脘胀痛,肠经壅塞,造成秘结不通。如今给他行的针取的是平补平泄的针法,先泄邪气,后补真气,有调节阴阳,通经活络的功效。” 熊二讪笑:“你说的我都听不明白。” 景小四感觉有一丝气流从脚底行至四肢百骸,再通往天灵盖,然后又回落,刺麻酸涨,身上冒着细汗。 听到秦流西的话,他睁开眼,看了过去。 秦流西道:“听不懂不重要,是好事就行了。”她睨向景小四,嘴巴毒辣的评了一句:“反正以后不会被满肚子屎堵死。” 景小四闭了目,杀我大可以明着来,不必用毒舌。 熊二想说什么,却见秦流西退开几步,以手掩鼻,楞了一下。 噗噗噗。 熊二:“!!!” 他几步弹跳开来,大叫:“好臭。景小四你放屁也不提前说一声。” 满脸通红的景小四:我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 留针一刻针后,秦流西起针,熊二拿了盆在一边候着。 熊二不解,但很快的,他就明白了。 针一起,景小四就感觉到胃部翻滚,有什么直冲而上,意欲呕吐。 秦流西把熊二推了过去:“他要吐了。” 哗啦。 景小四偏头呕出了一口黑血,落在盆中,一口未完,又是一口。 熊二吓得拿盆的手都在发抖,看向秦流西:“秦姑娘,他咋了?” “这样的血,吐出来才好。”秦流西看向那盆中暗黑浓稠的血,道:“不用担心,吐着吐着就没了。” 熊二:“……” 景小四果然吐了好几口血就吐不出来了,嘴角还流了一丝粘稠的血,人蔫蔫的,可奇怪的是,身子像是没那么沉重了,是错觉吗? 他坐起身,感受了一番,还真的是轻快了不少。 他看向秦流西,眼神多了些深思。 一个时辰后,族长已经拿了一碗温凉的汤药前来。 “我的娘哎,这什么玩意,又腥又臭。”熊二瞄了一眼,脸色都白了,捏着鼻子跳开。 那海碗大的汤药,黑乎乎的,散发着浓烈的腥臭味道。 景小四想起秦流西说的,动物的下宫血,本来就白的脸,更白了几分,不行,他又想吐了。 乌阳已经递了过来:“景公子,良药苦口利于病,喝下后,泄出来就行。” 景小四的手在发抖。 熊二见了,接过汤药上前:“哥灌你。” “不用。”景小四就着他的手,眼一闭,咕噜咕噜的喝下去。 又腥又臭又苦的味道经喉咙入胃部,景小四发誓,这种滋味他以后都不想再尝了。 一碗药喝完,他就难受得又咳又想吐,眼泪鼻涕都呛出来了。 熊二看他可怜的,也觉得难受,拍了拍他的肩膀:“熬过这一遭就好。” 景小四还没说什么,肠胃一阵翻腾绞痛,有什么东西往下肛涌去,他脸色一变,连忙跳下床,却因为脚软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怎么了?” 秦流西一笑,道:“扶他去后面吧。” 景小四捂着屁股,低声道:“快点。” 熊二只得半扶半拽的把他带到后面,那里摆着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恭桶。 景小四迫不及待的裤子一解,憋红了脸用力,咚,稀拉拉。 熊二嗷的一声从内堂冲了出来。 ===第384章 秦姑娘真乃神人也=== 熊二面部绑了一条白布巾,一手支撑着已经拉得虚脱的景小四,双目呆滞。 活了这么些年,何曾试过如此像这样,看着人拉稀,这不比用刀剜心要强? 他可真是遭老罪了。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要受这种凌迟之苦?”熊二喃喃地道。 景小四浑身发软又发抖,整个人如被水里捞上来一样,汗如雨下,脸青嘴唇白,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要不是熊二和小厮一左一右的带着他,估计人都得栽下恭桶去。 熊二遭罪,他也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这样的黑史,此后怕要被笑一辈子。 景小四阖了眼。 他幻想过数种治病的法子,却没想到会是这样,还得当着姑娘家面前出大丑。 这可真是,羞愤欲死。 走出恭房的时候,景小四是被熊二给架出来的,别说走了,便是被架着,都是发抖发飘的,嘴唇干裂,整个人已处于极度虚脱的状态。 秦流西见了,让小厮递上一碗淡盐水,又给了一颗药丸喂下。 景小四勉力地抬起眼皮瞟她一眼,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把恭桶拿出来搬到外面去。”秦流西吩咐小厮。 小厮一愣,连忙走进去,拿出那个恭桶。 秦流西和族长走了出去,景小四见面,瞥了熊二一眼,使了个眼色。 熊二也是好奇,连忙把他架起来,走到门口。 却见秦流西拿了一根树枝,在恭桶搅动,丝毫不觉得污秽。 呕。 熊二作了一个反胃的动作。 我的娘哎,秦姑娘真乃神人也,竟半点不嫌脏污恶心。 景小四的脑袋都变得一片空白,一股热感直冲天灵盖,又落在脸上,从惨白变成猪肝色。 试想想,一个姑娘面不改色的拿了根树枝去翻自己的拉稀污秽,这什么感觉? 景小四以为自己当众放屁和拉稀已经够羞耻的了,没想到更羞耻的在这里。 秦流西看着恭桶的混着血水的污物,看到一些絮状物,对族长道:“应该排出来了。” 族长也看见了,道:“我看也是。” 秦流西把树枝扔在恭桶,转身,司冷月捧了一盆水候着,便笑着走过去以香草净手,又用手帕擦了手,笑道:“让别的人打水来就行,哪用你亲自来。” “举手之劳。”司冷月笑了笑。 熊二忍不住了,道:“秦姑娘,你刚才那是?” “不过看一下他排出毒虫没有,放心吧,污物排得很干净,你们也可以看看。” 熊二想说不必了,可景小四捏住他的手,看,不看他不放心,只得走过去。 景小四看到那一桶脏污,脸色几变,他知道自己拉得脱力,没想到这么可怕,可惊骇过后,却是放松。 他这是真没事了? 一行人重新走回到屋内,秦流西再替他扶脉,道:“经过行针和用药,你这身体内的毒素算是排出来了,经络也打通,此后吃个调理身子的经方慢慢养着,就和常人无二。至于你如今拉得虚脱,在这养两三天就能恢复,先吃些易克化的流食,养一养肠胃。” 乌阳道:“秦道友,一事不烦二主,你给他开这经方吧。” 秦流西没推脱,取了纸笔很快就开了一张调理养身的经方,顺便提了一下长生殿的养荣丸。 不差钱吗,吃些好东西。 熊二接过经方,好奇地问:“秦姑娘,我没别的意思,就那桶秽物,你还看,不嫌脏臭腌臜么?” 秦流西笑了起来,问乌阳:“族长觉得腌臜么?” 乌阳含笑摇头,对熊二道:“行医者,哪有惧怕腌臜的,医讲究望闻问切,有些病例需得仔细探查,别说这污物了,真有学医成痴的,如神农尝百草,也有尝毒的,比如景公子吐的血。仔细探查清楚了,才更会对症下药,治疗根本。” 熊二他们听了,肃然起敬。 谁说医为贱工,真正高尚的人品是敢于救苍生是医。 秦流西道:“见过比这更腌臜更恶心的,也就不觉得是什么大问题了。” 熊二拱手:“是我们浅薄了。” “好生养着吧。”秦流西说完就要走。 “姑娘。”景小四让小厮搀起来,推开她,晃着身子拱手拜谢:“多谢秦姑娘不计前嫌,景廉感激不尽,也多谢族长为廉诊治。” 他自觉报出了大名。 乌阳轻笑:“不过是分内之事,还是公子运道好,正好遇上秦道友,没有她下针如神排解,此毒还得费些时。” 秦流西谦虚几句,岔开话题,道:“族长,我有些问题想请教,咱们去藏书阁谈?” “好。” 乌阳让景小四歇着,便和秦流西并肩走了出去。 屋子里静了下来,景小四身子一软,就要倒下,被熊二拽住了,把他送回到床榻躺下。 “去给你家公子准备些流食。”熊二吩咐小厮。 景小四也道:“再烧两桶热水沐浴。” 小厮领命而去。 熊二瞪着景小四的脸色,忽地哈哈大笑出声,指着他,道:“小四啊小四,你这次落下的把柄,可就捏在哥哥手里了,得够我黑你一辈子的。” 景小四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双颊发烫。 熊二知他脸皮薄,也不敢多说,咳了一声,道:“我早就跟你说了,不要看每一个女人都是那个坏人,总有好的人。你看你这次,若是换了那小肚鸡肠的,你这蛊毒,怕是都不会给你治。人家不和你计较给你治不说,还半点不嫌腌臜。这秦姑娘,可真是与从前所见过的姑娘都不同,大气,又有本事,要是……” 景小四道:“别瞎想了,人家是坤道。” 熊二哼了一声:“我想什么了,我是说这样有能耐的人,得好好结交一番才好。对了,这谢礼,也得准备周全,可不能小气了。” “我当然知道。”景小四道:“你说送什么好?金银一类的发俗物,她也看不上吧?” 熊二闻言,眼珠子转了一圈,道:“哥哥这就替你去打听一二,你好生歇着。” 景小四看着他跑得飞快,黑了脸,摸了摸腹部,感觉到身体的松快,不由长松了一口气。 再想到秦流西,脸色又白又红,好不懊恼。 是的,这是一章有味道的章节!!! ===第385章 要不生个后人再解咒=== 秦流西没要熊二他们的谢礼,准确是,要了,却没收,只让他们全部给乌阳族长,用以给行寨置办祭祀物事等。 这也是她和司冷月在此叨扰几日的谢礼。 乌阳族长自然推辞,只是秦流西一再坚持,也只得谢过了。 熊二把这秦流西这推拒报给景小四,后者皱眉,养了一天,想要亲自去拜谢并问需要什么,却被乌阳族长告知秦流西她们已经走了。 景小四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就有种被人抽了几巴掌无地自容的感觉。 倒是熊二难得精明了一番,道:“小四,族长不是说她是宁洲漓城清平观的坤道么?她不要这谢礼,那咱们亲自去道观捐一笔香油,总能表诚心了吧。这天下间,哪家寺庙道观不要香油的啊。” 清平观祖师爷:没错,我要多多的,速来! 景小四难得的给自家熊表哥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这傻大个,总算会动脑子了。 “你说得没错,她不要是她的事,咱们不能不知礼数。”景小四点头道:“那咱们再住两日就下山绕道去漓城吧。” “得嘞。” 秦流西并不知景小四他们会有此打算,和司冷月直接走的阴路,重新回到司家五寨,毕竟解咒的事,也得告知老族长和她爹司屠。 这可是赌命的事。 司屠和老族长一听那恶毒的解咒之法,顿时白了脸,而司屠,直接就哭了,眼泪跟水似的,流个不停。 “你干脆先把你爹我杀了得了。”司屠哭着说:“反正你娘也早就等久了,我死了还能和她做个伴,总比眼睁睁看你找死的好。” 老族长欲言又止,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抖着手拿出烟斗,却怎么也卷不起烟,只能把烟嘴放嘴里含着。 “爹,老族长,这是我们司家唯一的机会。”司冷月道:“这也是圣女堪破的天机,只有西西,是解我族之难的独一人。” “可是业火焚身,那得多痛啊,扛不住,那就是死。”司屠呜呜地哭。 司冷月苦笑道:“若不试,我又能苟活几年呢?司家人活不过二十五岁,那往长了说是能活到二十五,那我今年也十六,明年十七了,还能有几年呢?娘也不过是活到了二十一而已。” 司屠一僵。 “爹,不试的话,我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可若试,我还能有一线生机。抗不过,左右不过是一个死,和迟点死有什么两样?”司冷月拿出帕子替他擦泪,说道:“爹,这一线生机,您是情愿看我去死,也不愿我抓住它么?” “胡说八道!爹怎么会?咱就是说,兴许还能再寻别的法子!”司屠急声道。 司冷月淡笑:“若有别的法子,我族不会如此凋零,圣女也不会堪破那条直指西西的天机了。” 司屠噎住。 道理他明白,可让他看着女儿受那兴许会死的焚身之苦,他怎么做得到? 但看着女儿落得和她祖祖辈辈一样的结局,他同样不忍不舍。 司屠陷入了两难,问了最傻的一个问题:“爹能替你受吗?这玄门不是有些邪术,可以替命还是啥的,咱们请人做这个术可以不?” “爹!”司冷月厉声一喝:“咱们是白巫之后,只会诛邪正道,我们司家就因为邪恶咒术才落得如斯田地。您竟想那种乱七八糟的,是想我命更短吗?那会遭天谴的!” 司屠被骂得缩起了脖子,看司冷月生气,不由委屈巴巴地揪了一下她的袖子,道:“是爹一时想岔了,你别生气,爹就是不忍心。” “那也不能想这个,邪术害人害己,万不能有那种想法。”司冷月叹道。 “我知道了。” 司冷月看他像霜打的茄子,蔫得几乎只剩皮了,不禁长叹,道:“爹,不试就一点希望都没有,我一定会扛过去的,你信我。” 司屠又哭了:“我信你,我不信那什么业火会温温柔柔的。” 都说恶人下地狱受业火焚身,光想就可怕,可他女儿做了什么,她美丽又善良,也没做过什么恶事,为什么要让她受这种苦楚? 老族长道:“家主,你这是下定主意了?” 司冷月点头:“老族长,您是眼下唯一还活着的,曾跟在圣女身边的人了,她巫术如何,没有人比您更清楚,她甘愿受反噬堪破出来的天机,我是信的。” 老族长自然知道圣女的本事,但那业火焚身,区区凡体能扛得过去吗? 而不试,确实是会让这唯一的机会溜走,司冷月始终会死。 老族长咬牙:“什么时候开始解?” “还得做些准备,西西要炮制一些药物,到时候给我护身,也得借用些外物,以减低些痛苦。”司冷月默了默,道:“另外,老族长,所谓功德,能抵万千罪孽,我想把司家一半的家产用于行善,以此抵消一些咒孽。” 老族长眼睛一亮:“这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司屠道:“一半够吗?要不再多点?可恨那姓宫的,自己眼瞎看错了人,就用如此恶毒的诅咒,到头来,咱们还得自己去破财消灾抵孽,老天忒不公平。” 司冷月和老族长轻咳一声,有些尴尬,那个被看错的人,是他们司家派过去的。 一切都是因果。 “爹,是非种种不必细说,咱们做该做的就是了。”司冷月的看着二人道:“家产散一半出去,另外一半,也得好好打算,万一我不在了……” “不许说!”司屠尖叫起来,捂着她的嘴:“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司冷月看他脸上露出莫大的恐慌和惊惧,心中一酸,把他的手拉下来:“好,我不说。” 司屠一口气松下来,想了想,又道:“反正这解咒没定日子,月儿,不如推迟一年?这一年里,你赶紧找个合眼的生个孩子,如此一来,司家也有后了。” 司冷月:“……” 爹,您的心变得好快。 生孩子不就是以防万一,怕着她抗不过去死了么? 说好的不要说不吉利的话呢? (本章完) ===第386章 不愧是我徒弟=== 秦流西从司冷月嘴里听到司屠让她找人生孩子的话,笑得合不拢嘴。 “你爹,这是有远见。” 司冷月捶她:“你还笑。” 秦流西摸了一下鼻子,道:“其实你爹也不无道理,哪怕这咒语解了,你作为唯一的司家后人,是男是女也得生一个出来传承这血脉吧?” 血脉传承,对于自己是无所谓,但司家一族,应该还是挺重要的。 司冷月神情郁郁,抱着双膝,想说什么,又有些懊恼。 如秦流西所言,她确实是有这个责任,因为血咒,她这一脉,真的死剩独一个,若是断在她这里,她会不会被族坟那些祖宗给跳起来夜夜托梦骂她? 司冷月打了个激灵,道:“这以后再说吧,若是我过不了这一关,后人依旧受这种苦,迟早也是断绝的。” “那若过了呢?”秦流西很好奇。 司冷月把下巴枕在膝上,有些茫然,道:“从前觉得我的人生都是如祖辈那般按路就班的,早早就学习族务,为接手家业而作准备,到了年纪就找一个赘婿,生下一任的继承人。可如今,这种模板忽然有了新的模板,我却有些迟疑了,是不是还要按着过去的模板一般活。” 她扭过头,看向秦流西,道:“要是你是我,该怎么做?” 秦流西说道:“这就看自己想选择什么了?血脉不能断在手的话,那就眼一闭,趁着年轻生一个出来,早早就培养起来,等他独当一面时,嘿嘿,就是咱躺平养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时候了。” 司冷月福灵心至,睨着她道:“我明白了,所以昭昭和忘川就是你的两个‘孩子’,如今拼命培养了吧。” 噗咳咳。 秦流西眼神躲闪,岔开了话题:“你看今夜的月色真好呀。” 司冷月抿嘴忍着笑,说道:“顾左右而言他的,别是被我说中了吧。” “哪有,我是做师父的,既然收了徒儿,肯定要尽心尽力的教了,不能误人子弟嘛。”秦流西理直气壮地道:“至于将来,他们出师了,当然要独当一面处理各种问题,总不能还要我来护着嘛。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们养我老,不是应该的吗?乌鸦反哺都有呢。” “呵呵。” 秦流西一副破罐子摔破的态度,道:“反正这就是我的想法了,至于你,还得问问你自己的心,想要什么,想怎么活,都得问你自己。” “该我的责任,我不会罔顾。”司冷月心中有了定数。 秦流西:“我知你是个聪明和果决的,一时迷茫不过是没拨开迷雾,一旦拨开了就会一往无前了。” 司冷月笑着点头。 “你既然要留下处理司家的事务,我就不带你了,夜半我就会离去,你不必送。”秦流西道:“等准备妥当了,我们再解咒。” “好。” …… 秦流西回到清平观的时候,天空竟是洋洋洒洒的下起了雪。 寒冬,已至。 她走进道院,见小徒弟滕昭抬头看着漫天飞雪发呆,听见脚步声扭过头来,看到她明显一愣。 秦流西走上前,道:“傻了不成,见了为师都不会行礼了?” 滕昭还有些发愣,眼圈微微的有些发红,有些委屈地抿着唇,往后一步拱手拜礼。 秦流西看小家伙憋着,心中一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道:“师父回来了。” 滕昭鼻音有些厚重,嗯了一声。 “下雪了,外面冷,怎么站在这里发呆?你身体底子弱,小心着了凉。”秦流西拉起他的手,有些凉,便把他拉进屋去。 滕昭扭头,看向外面那个秦流西拿回来的黑漆漆的包袱,那里好像有些不好的东西。 秦流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道:“是邪物,一会为师再处理。” 滕昭收回视线,给她奉了茶,跪坐在一旁。 案桌上,有几本经书,还有两本药草辩方伤寒论等,以及秦流西发下去装订成本的符箓练习册子,摆得整整齐齐。 她把册子拿了起来翻开,短短几日,她布置下去的画平安符,已被他画出了完整的符文,只是尚未有灵,是为空有形而无灵的假符。 秦流西看着他,道:“符文线条是画出来了,却是无灵,这符画得再好看也是无用的。之前在铺子时我看你已领悟了些道意,也曾入了境,按理说,你已能引气入体,再加上在观中每日修行练功,哪怕画不出灵气充沛的平安符,一丁点总能有,而非全然空有形而无灵,咋回事?” 滕昭抿唇不语。 秦流西皱眉:“是想父亲了吗?” 滕昭一怔,摇了摇头。 “那是为何?” 滕昭沉默了一会,起身取了朱砂符纸,摆在案桌上,微微阖眼,再睁眼,手拿了符笔沾了朱砂,凝神画符。 秦流西自一旁看着,看他凝神静气,调动这些时日修来的少得可怜的灵气落在手上的符笔。 最先下笔时,尚能手顺,可越是画下去,他的手就越是迟滞,笔若千斤重,额头上冒了细汗,险些画废了,却仍是坚持着,直到画出最后的一条符线。 他的手抖得厉害,满头是汗,看向秦流西。 秦流西可以说很意外了,拿起那张符,装作一脸正经道:“不错,灵气虽尚不足,却非死符。” 内心欢喜尖叫:捡到天赋异禀大宝贝,我发了! 这徒弟拜入门下才多久了,已经可以画出有灵的符了,不愧是我徒弟! “不对啊,既然你可以画出灵符来,怎么这些没有?”她欢喜过后,指着那册子。 滕昭垂头,许久才道:“你不在,心不静。” 秦流西怔住。 半晌,她挪着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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