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在 车上。 潘有光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韩营长,这次事情没有办成,还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想问一下,我的家人们还好……” “啪——” 潘有光话还没说完,韩凌野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脸上。 强大的力道将潘有光直接扇翻在地,右脸肉眼可见地充血肿大。 “韩营长……” “简直是个废物。” 韩凌野的语气中满是不屑。 “一个区长,让你安排两个考官调换高考的卷子都能出问题,你这个区长怎么当的?!” “事情没办成就算了,你居然还镇不住自己手下的局长,又把市长给招来了!害得我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人灭口!” 说到这里,韩凌野又一脚踹在潘有光的胸口。 “真不知道要你有什么用!你家人的命,都系在你的身上!你把事情搞砸了,还有脸问我?!” 潘有光捂着胸口,痛苦地跪在地上,好久才缓过劲来。 他强忍住心中的不满,辩解道:“韩营长,我御下不严是有问题,但是归根结底怪不得我。你要是想迁怒,也不该发泄在我的头上,更不应该拿我的家人出气!” 韩凌野冷哼一声:“怎么,你还想推脱责任?一把岁数的人了,敢做不敢当?” 潘有光爬起来,坐回到车内的椅子上,又擦了把额头渗出的冷汗。 “如果事情是坏在我这里,那我无话可说。可我要问韩营长一个问题——” “来搅事的教育局局长何奎,是市长陈忠明叫来的。市长陈忠明,又是谁叫来的?” “我这边还没掉包试卷,陈忠明那头就已经得到了确定的消息,派何奎来围追堵截了。” “被人预测到了自己的每一步行动,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可能完成得了!调换考卷最终失败,怎么能怪在我的头上?!” 韩凌野眉头紧皱。 “你的意思是,有人提前泄露了秘密?” 潘有光捂着胸口,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没有内鬼,这件事可就解释不清了!总不能说对方开了天眼吧?” 韩凌野低头思考片刻,又问道:“我记得,温舒提前交卷了。会不会是考场里的两个考官做事不够谨慎,露出了马脚,让她提前发现了端倪,所以出去通风报信?” “提前发现端倪?我的人都还没对试卷做手脚呢!” 潘有光更是觉得委屈:“那份伪造的试卷被何奎的人搜出来时,还藏在内衣的夹层里,都没有拿出来,她上哪发现端倪?!” 韩凌野又问道:“难道,这个温舒有什么发现问题的能力?” 潘有光没好气道:“韩营长,你的意思是,温舒一个参加普通高中生考试的学生,拥有序列能力却不肯公开?” “不可能么?” “就算是猜测,也该建立在现实情况的基础之上。韩营长,你知道她家多穷么?如果不是她学习好,学校给她开了绿灯,她的瞎子奶奶早就得饿死了!但凡觉醒了序列能力,哪还用吃这么多苦?她吃苦有瘾?!” “啪!” 韩凌野又是一巴掌甩在潘有光的脸上。 “潘有光,你搞清状况,现在是在我的车上。既然你选择跟着我走,那跟我说话的时候,态度就要端正一点。” 这一巴掌过后,潘有光的左脸也肿了起来,倒是对称。现在活像个在荷塘唱曲的蛤蟆。 见韩凌野这样强硬且蛮不讲理,潘有光自己心中甚至有点后悔跟他上车了。 可是自己的亲人全都在韩凌野的手中,又拿了韩凌野的好处。已经上了贼船,便再也不可能下来。 他本以为调换试卷这件事会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道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波折。 也真是邪门了! 怎么每次对上秦思洋或者他身边的人,自己都要崩掉几颗大牙? 韩凌野懒得再看潘有光一眼,继续沉思。 “如果她没有序列能力预知这件事,为什么要提前交卷?” 潘有光藏起眼底鄙夷的目光,低头不语。 自己的话语没有得到回应,韩凌野又道:“潘区长,问你话呢。” 潘有光不情不愿地开口:“我猜,是因为考题对她来说太简单了吧。” “太简单?她学习很好?” 潘有光立刻意识到,韩凌野并不知道温舒的成绩很好。 虽然他不知道温舒为什么会得罪韩凌野。 可是韩凌野让他调换温舒的考卷,不就是因为温舒成绩太好,想让她考不上学院么? 韩凌野居然不清楚这件事? 难道,韩凌野不是这件事的主谋? 谁是主谋也无关紧要了。 他连韩凌野都处理不了,还能处理命令韩凌野的人? 潘有光按捺住内心的疑惑,回答道:“温舒在之前的八州联考中,考了第二名。” 韩凌野听后,摸着下巴:“八州联考第二名?也就是说,几万人之中,她考了第二?” 潘有光纠正道:“是上百万人中,她考了第二。” 听到潘有光的话,韩凌野稍稍抬眉:“参加高考的人,有这么多?” 潘有光倒是被韩凌野问懵了。 还以为之前韩凌野说几万人是口误。 现在看来,韩凌野真是对于安全区内普通人的生活一点概念都没有。 纯粹的一个高高在上的纨绔。 可两巴掌加一脚过后,他再也不敢对韩凌野表达丝毫的不满。 “是,八州联考,实际参加的考生人数达到了三百万。” 当潘有光说出参加考生的人数时,韩凌野的神情明显大吃一惊。 潘有光继续道:“所以,别人提前交卷,可能有猫腻。她提前交卷,实属正常。” 韩凌野也点点头:“这么说来,温舒倒是有点厉害。提前交卷的事情,估计也没什么问题。” “所以,潘区长的意思是,事情败露,就是因为有人提前泄密?” “没戳(没错)。” 因为面颊淤血越发肿大,挤得舌头没有转圜的地方,潘有光的口齿已经变得不清晰。 韩凌野给了身旁的士兵一个眼神。 士兵立刻打开自己胸口的口袋,取出一根装着淡绿色药剂的针管,不由分说地扎在潘有光的胳膊上,将药剂全部推了进去。 潘有光满脸惊悚:“这是什么?!里们(你们)要杀我灭口?!” 第404章 圆满结束 “帮你疗伤的药物,起码让你说话清楚些。免得我听错你的话,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过了几十秒,潘有光感觉脸上的肿胀消除了大半,胸口的伤痛也减轻了几分,这才放下心来。 “潘区长,我想问一下,为什么这件事会泄密。” 潘有光迟疑片刻:“你怀疑我?” “事情是你具体执行的。我怀疑你,合情合理吧?” “韩营长,如果是我泄密的,我有必要跟你走?” “就算不是你,也有可能是你找的那两人。” “他们两人的父母妻儿全都捏在你的手里,还拿了一辈子挣不到的钱财,泄密图什么?” 韩凌野目光审视着潘有光时,潘有光毫无畏惧地与之对视。 “韩营长,就算有人泄密,也肯定不是在我这边。” 韩凌野想了想,确实找不到潘有光泄密的动机。 “滴滴——” 这时,韩凌野的手机响了起来。 韩凌野看了眼手机,碧蓝的眼眸露出一丝心虚,暗骂一句“该死”。 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舅舅,怎么了?” “您让我做的那件事,出了些问题……因为提前走漏风声,失败了。” “对不起,是我安排有误,没想到身边会有内鬼。我回去一定严加排查。” 刚刚对潘有光颐指气使的韩凌野,此刻乖得如同一名佣人,只会认错和道歉。 在听着对话那边问责了大约一分钟后,韩凌野终于抽出机会问道: “舅舅,我不了解您为什么非要用掉包考卷这么复杂的方式。要不直接让人把那个叫温舒的杀掉算了。” “我保证,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这一次,潘有光听到了电话那头粗暴地回应了两个字:“不行!” 接着,声音又弱了下去,继续跟韩凌野说着什么。 韩凌野也只能点头称是。 最终悻悻地挂了电话。 瞧着韩凌野打电话的时候吃瘪,潘有光心中很是舒爽。 当然,他没有把喜悦挂在脸上,目光之中反而略带忧愁,似乎也在为韩凌野的烦心事苦恼着。 韩凌野目光若有似无地扫着潘有光,思考着什么。 随后说道:“咱们算是一起共事过。虽然结果不怎么样,但终究是并肩作战过的,彼此之间了解也算深一点。” “我带你回韩字军团,见见我爹,算是给你敲个烙印,证明你是我的人。你再回来继续当区长,就没人敢拿你怎么样了。” “你在安全区内好好干,做出点成绩,到时候我找人给你安排晋升渠道,也容易些。” 潘有光实在没想到,韩凌野居然会这么安排他。 他还以为自己交代完事情后,就会被韩凌野扔下。 “那……那就谢谢韩营长了。请问我的家人?” “就让他们先在韩字军团歇着吧。那里的各种设施,都比这片破区域齐全。你孩子上学的事情,我也会帮忙搞定。” “如果你想家人,随时来我这边看望就行。” 潘有光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谢谢韩营长的安排。” 装甲车快速驶过街道,留下了两排浅浅的印记。 另一边,在韩凌野离开之时,陈忠明就给秦思洋打通了电话。 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跟秦思洋讲了一遍。 当秦思洋知道温舒的试卷完好无损地交付了之后,也松了口气。 转而关注到了那个杀人灭口的军方子弟。 “韩字军团的韩凌野?” “自称是韩字军团司令韩会之的孙子。应该不是假的,因为潘有光跟着他离开了。” “韩会之?”秦思洋听后笑了笑:“这老东西,真是起了个好名,和直接在脑门上纹个‘奸’字有什么分别?” 陈忠明笑了起来:“哈哈哈,小秦同学看来也看过些史书啊。” “听说韩司令的祖辈早年举家前往棒国做生意,没修习到多少我们华国的传统文化,所以起了这么个名字。” “后来他闯出名堂之后,才有人告诉他这个名字,和大奸臣秦桧重了。可是他的名声已经打出去,再想改名又有诸多牵扯,没办法只好用到现在。” 秦思洋冷笑两声:“不过话说回来,他孙子的所作所为倒也配得上爷爷的名字。” “当街杀人灭口,真是不……” 秦思洋还想再骂两句。 忽然意识到,当街杀过人的,不止韩凌野。 所以又把话咽了回去。 “陈市长,劳烦你多关注下14121区域高考的情况。”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对了,此次事情重大,是肯定捂不住的,我一定会上报给乔纳森州长。小秦,你要不要给乔纳森州长先说一下?” 秦思洋立刻明白,陈忠明这是给他提个醒,跟乔纳森之间通个气,免得产生隔阂。 陈忠明心思的细腻,让秦思洋总能学到些东西。 “好,谢谢陈市长,我会的。” “嗯,那就这样。我要整理下这次案件的始末,大概两天后呈交给州政府。” “我知道了。陈市长再见。” “再见。” 秦思洋挂了电话,闭目沉思。 韩会之? 自己和韩字军团八竿子打不着,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们闹这一出做什么? 而且,还不是来整自己,是去整温舒。 真是匪夷所思! 韩凌野? 老司令的孙子? 让一个孙子出马,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吧。 秦字军团和楚字军团,他都是跟人家的司令谈笑风生。 思来想去,秦思洋都搞不明白,韩会之到底有没有其他目的。 路数实在是太奇怪了。 搞不懂。 想不通的事情,就放一放,以后收集些信息再想也不迟。 秦思洋拨通了温舒的电话。 “喂,都搞定了,你放心考试吧。” 温舒甜甜一笑:“谢谢你,我就知道你肯定能摆平自己惹的麻烦。” “……听不出你是在夸我还是骂我。但愿这件事不会影响到你的心态。” “我不会被影响的,放心吧。” “嗯,再见。” 之后,秦思洋又跟乔纳森通了电话,说明了考场舞弊的事情。 乔纳森高度重视,派警察厅的特警骨干连夜赶往14121区域坐镇,以免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没有人再闹出乱子。 在一片平静与祥和之中,高考结束。 第405章 就赌在秦思洋身上了 高考结束,秦思洋又与温舒通了次电话。 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现在的温舒,只等着出成绩,填报志愿,然后来第7区上学了。 不过,秦思洋觉得温舒在第14121区域,还是有些危险。 于是就说道:“温舒,你应该可以考上九龙学院吧?不如直接来第7区,免得再有什么意外。如果再有我招惹的麻烦找上你,你在那边我实在是鞭长莫及。” 温舒低声道:“考试这种事,说不准的。自己觉得还行,谁知道成绩怎么样呢?” 秦思洋撇撇嘴:“你这种优等生,就是喜欢自谦。天天说拿不准拿不准,一出成绩把我秒成渣。” “……” “咱俩这么熟,你就跟我实话说呗,几成把握考上九龙学院?” “呃……应该是九成以上。” “行,那就直接带着你奶奶来第7区吧,你也正好在开学前适应下这边的学习生活。” “啊?可是我们要去第7区的话,路途遥远……” “我会安排一辆车来接你们,让人帮你们落脚和处理一些生活必需事情。你家里应该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尽快动身,免得夜长梦多。” 温舒愣了片刻,缓缓道:“好。谢谢你了。” “不用谢,和你帮我的事情比,都是些小事。先这样,保持联系。” “好。” 挂了电话后,温舒笑了笑:“好霸道啊。” 秦思洋给乔纳森打了个电话,希望乔纳森帮忙让人把温舒送到第7区。 乔纳森当即拍着胸脯应下:“小秦同学,你我是最为要好的朋友,这件事我一定帮你做到!” 转头乔纳森就把自己的儿子爱德华叫到了跟前。 “爱德华,本来我和你母亲商量是今年将你送去中荣读书,但是改主意送你去南荣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金发的爱德华点点头:“我知道的,父亲,是因为我们家与秦思洋建立了友谊,我去南荣会发展得更好。” “不。” 乔纳森摇摇头:“不是我们家,是我与秦思洋建立了友谊。你,还没有见过他。” “是,父亲说得对。” “你可能认为,秦思洋一个人,不可能比得过中荣大学的那些高级官员子弟的人脉。这些天,你也一直有怨言。” “但你要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儿子,你身上寄托着我与你母亲的全部希望,我们不会耽误你。” “我之前没有跟你说这件事,是因为不确定。不确定秦思洋是否还记得与我的那点浅得像碟中的汤水一般的情谊,我不想自作多情,让你热脸贴他冷屁股。” “现在我确定,他还记得。所以才可以跟你说这些。” 爱德华听后,明显神情严肃了许多。 他知道,父亲要对他讲一些心中的话了。 父亲身为州长,能够跟自己交谈的时间并不多,但每次都十分重要。 “秦思洋这个人,非常厉害,比我见过的所有青年一辈,都要厉害。比你,也要厉害。他现在已经是赵氏商会的副会长,只要不死,未来必定不可限量。” “得到他的认可,就如同得到了一个巨大的宝库!” 乔纳森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 “他发表‘我的恩人钱科长’,一个小小的管理局科长,一跃成为了和我平级的官员。” “他发表‘我的知己李教授’,一个落魄的教授,现在又焕发了第二春。” “如果,他发表了‘我的兄弟爱德华’,你知道你将会获得多么大的能量么?” “天文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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