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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在那里,有些尴尬。 最终,还是避开了我的注视。 李万山一听这话,猛地把桌上的搪瓷茶缸摔在地上: “混账!长风在厂里十年,就算不当女婿,也是我李万山的半个儿子!” “爸!” 李秀芳终于开了口,却不是帮我说话。 “建军说得对,既然走了,就该算得清清楚楚,免得以后拉扯不清。” 我看着她,突然笑了。 “李叔,既然这是秀芳的决定,我听。” “不过要把账算清,那我也念叨几句。” “我十六岁进厂,跟着您学徒,到今天,整整十年。” 陈建军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 “进厂第三年,我改良了七号车床的刀架,每年为厂里节约的钢材,折合人民币超过五千块。” “第五年,我带队搞技术攻关,解决了车床的噪音问题,为全厂工人争取到了连续三年的超产奖金。” “第八年,为了拿下军工厂的订单……” 我一件件,一桩桩地数着。 每说出一件,李万山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所有这些加起来,十年里,我为红星厂创造的价值,足够再建一个新厂了。” 李秀芳紧咬着唇。 她当然清楚这些数字的分量。 前世,红星厂能从一个烂摊子变成行业标杆,靠的就是这些实打实的积累。 “李家养我十年,我为红星厂拼了十年命。” “我流过的汗,足以抵清李叔李婶的养育之恩。” “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我净身出户,再无瓜葛。” 陈建军突然阴阳怪气地笑起来: “说得比唱得好听,你身上穿的,手上戴的,哪样是你自己的?” 他几步冲上来,粗鲁地扯着我的工装外套。 “这身劳模才有的卡其布工装,是厂里发的吧?” 他一把拽起我的手腕,露出那块上海牌手表。 “啧啧,这块表,得一百二十块吧?你一个学徒买得起?” 又指着窗外那辆凤凰牌自行车。 “还有那辆二八大杠,也是厂里奖励的吧?” “所有这些,哪样不是红星厂的?” 我任由他拉扯,始终看着李秀芳。 她却还是一言不发。 “秀芳。” 我忍不住问: “那年杏花开的时候,你在河边对我说的话,都忘了吗?” 4、 最终,她吐出了两个字。 “忘了。” 我本以为重活一世,这颗心早已不会痛了。 没想到此刻,依旧被这两个字狠狠刺穿了心。 我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开始解手腕上的表带。 “长风!” 李万山猛地站起身。 “你别这样!” “李叔。” 我打断他,将手表放在桌上。 “规矩就是规矩。” 劳模工装,口袋里的自行车钥匙,脚上的厚底皮鞋。 我一件件脱下,整齐地叠放在地上。 最后连袜子也脱了,赤脚踩在水泥地上,脚底被碎瓷片硌得生疼。 陈建军的脸上挂着胜利的笑。 当我开始解开最后一层衬衫的纽扣时,李秀芬终于忍不住,叫住了我。 “够了!” “顾长风,你给我住手!” 我平静地将衬衫叠好,放在工装上。 “从今往后,我只是我。” “我叫顾长风,不再是红星厂的学徒。” 我拎着我的布包袱,走出办公楼时,外面黑压压地站满了人。 厂里的大喇叭正播放着我被开除的通告。 工人们的目光,像一把刀,扎在我的身上。 “看,就是他,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听说他还想霸占着副厂长的位置不放呢,真不要脸!” “李厂长养了他十年,真是养了条喂不熟的狗!” 我光着上身,赤着脚,一步步穿过人群。 刚走出工厂大门,一辆伏尔加轿车,停在了我的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美丽的脸。 “是顾长风先生吗?” “我的老板,想和您谈一谈。”“我叫林晚,来自深圳。” 我怔在原地。 林晚,深圳。 这些在前世需要我奋斗二十年才能接触到的名字,如今竟然主动找上了我? 我挺直了腰杆,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的荣幸。” …… 第二天,李秀芳对着那张公告发呆。 “全厂通告:鉴于顾长风同志品行不端,忘恩负义,经厂委会决定,予以开除处理!” “听说他昨天光着膀子走的,连双鞋都没剩下!” “活该!这种人就该让他净身出户,让他知道背叛的下场!” “建军这回可算出了一口恶气!” 她下意识地走到窗边,看着那本我留下的笔记本,心莫名地抽了一下。 “秀芳,看什么呢?” 陈建军从身后抱住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立刻得意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效果不错吧?不枉我让广播站播了一整天!” 5、 那天林晚将我带到一间办公室。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中年男人,看到我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定住了。 “长风兄弟?” 他满脸不敢置信。 我想起来了。 五年前,我去邻省采购设备,路上遇到山体滑坡,我从泥石流里,把他背了出来。 他叫赵国强。 当时他只说自己是做点小买卖的,没想到,竟是这家电子厂的老板。 赵国强冲过来,紧紧握住我的手,眼眶都红了。 “兄弟,我找了你五年啊!” “当年要不是你,我这条命早就没了!” 他将我按在沙发上,亲自给我倒茶。 “林晚,去把咱们公司最好的技术顾问合同拿来!” “从今天起,长风兄弟就是咱们公司的技术总监,百分之五的干股!” 我没有推辞。 这份恩情,我受得起。 这份机遇,我更不能放过。 赵国强的厂子正在仿制一款国外的先进录音机,可机芯里的一个核心传动组件,始终无法攻克。 良品率低得吓人,几乎做一台亏一台。 我看着桌上的图纸和样品,只一眼,就找到了症结所在。 前世,我为了给红星厂转型,研究过市面上几乎所有的电子产品。 这款机芯的弱点,我了如指掌。 我走进车间,要来了工具和材料。 我用了三天时间。 当我将一枚运转平稳,噪音极小的新机芯放在赵国强面前时,他激动地语无伦次。 “成了!成了!长风兄弟,你就是我的财神爷!” 他当场签了一张十万块的支票给我,作为项目奖金。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红星厂,却是愁云惨雾。 陈建军拿着我留下的笔记本,在德国专家面前夸下海口。 “放心,这点小问题,包在我身上!” “我们红星厂的技术力量,是全省第一的!” 他把我笔记本里的方案吹得天花乱坠,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技术天才。 李秀芳站在他身边,满脸都是骄傲。 可当第一批按照新工艺生产的轴承出炉时,所有人都傻了眼。 所有的轴承,全部因为淬火温度不当,产生了裂纹,成了一堆废铁。 五万块的进口钢材,瞬间化为乌有。 德国专家施密特先生的脸,黑了下来。 他用蹩脚的中文,指着陈建军的鼻子怒吼: “骗子!你是个可耻的骗子!” “这上面的参数,你根本就看不懂!” “我要见顾!立刻!马上!如果顾先生不回来,我们的合作,立即终止!” 陈建军吓得面无人色,支支吾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秀芳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想起了我离开时说的话。 “这个参数如果有一点偏差,整批轴承都会报废。” 李万山接到消息,从办公室冲出来,看到满地的废品,气得浑身发抖。 他指着陈建军,又指着自己的女儿,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爸!” 李秀芳叫起来,整个车间乱成一团。 她抱着昏迷的父亲,第一次感到了恐慌。 她疯了一样冲出厂区,挨家挨户地打听我的下落。 “看到顾长风了吗?你们看到顾长风了吗?” 她跑遍了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每一个角落,问遍了所有可能认识我的人。 可我,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6、 李万山被送进了医院,诊断结果是中风。 红星厂的天,塌了。 德国专家下了最后通牒,三天之内,如果我还不能出现,他们就立刻撤走所有设备和人员。 陈建军被逼到了绝路。 他看着那张我留下的淬火工艺图纸,上面的数字和符号,宛若天书。 他竟然想到了伪造实验数据。 他偷偷找到质检科的人,威逼利诱,让他们出具了一份假的检测报告,声称轴承质量完全合格,之前报废只是意外。 他拿着那份报告,再次找到了施密特先生。 “施密特先生,您看,我们的技术没有问题,这只是一次小小的失误。” 施密特接过报告,只扫了一眼,就一把将它摔在陈建军的脸上。 “无耻!卑鄙!” 他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另一份报告,上面是他委托省质检中心连夜做出的检测结果。 “伪造数据,这是商业行为中最可耻的欺骗!” “我宣布,我们与红星机械厂的合作,永久终止!” “你们的工厂和负责人,已经再无信誉可言!” 消息传出,整个红星厂都炸了锅。 到手的鸭子飞了,引进先进生产线的希望,彻底化为泡影。 红星厂不仅要赔偿德方的损失,更在一夜之间,成了整个行业的笑柄。 而我,在深圳,已经有了自己的研究所。 赵国强全力支持我,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我凭借前世的记忆和技术积累,研发出的新型数控机床。 精度和效率,甚至超过了施密特他们引以为傲的德国货。 消息一经放出,全国各地的订单,全都飞了过来。 我的名字,开始在南方的工业圈子里,变得响亮。 李秀芳在医院照顾着半身不遂的父亲,听着厂里一天比一天坏的消息,整个人都麻木了。 她依旧不放过任何关于我的线索。 终于,一个从深圳回乡探亲的远房亲戚,提到了我的名字。 “深圳有个搞技术的牛人,也叫顾长风,听说可厉害了!” 她不顾家人的反对,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搜刮出来,买了一张南下的火车票。 坐了几十个小时的绿皮火车,找到了我的公司。 她等了一整天。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从公司大门驶出。 她看到了驾驶座上的我。 我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自信。 副驾驶上,坐着明艳动人的林晚。 我正侧过头,对林晚说着什么。 那一刻,李秀芳再也顾不上什么体面和尊严,疯了一样冲到马路中央,拦住了我的车。 我摇下车窗,看着车前那个头发凌乱,满脸泪痕的女人,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长风!长风!” 李秀芳扑到我的车窗前,双手死死地抓住车门。 “长风,我求求你,跟我回去吧!” “厂子要完了,我爸也病倒了,只有你能救我们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 “求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帮帮我吧!” 7、 “保安。” 我对着后视镜,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两个保安立刻从门卫室跑了出来,一左一右,架住了李秀芳的胳膊。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长风!顾长风!” 她剧烈地挣扎。 我看着她那张因为绝望的脸,一字一句地开口。 “红星厂的死活,与我顾长风何干?你现在倒是想起我来了。” 她的身体一僵,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里的光,彻底熄灭。 我升上车窗,轿车重新启动,平稳地绕过她,汇入了车流。 我没有回头。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她被保安松开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可我没想到,李秀芳竟然没有走。 第二天,她又出现在了公司门口。 她就那样站在马路对面,不哭不闹,只是固执地看着公司大门的方向。 林晚皱着眉: “要不要我……” “不用。” 我打断了她, “让她等。” 从那天起,我不再从正门出入,车子直接开进地下车库。 她想等,就让她等下去。 等到心死,等到绝望。 她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 风吹,日晒,雨淋。 一个星期后,一个我最不想见到的人,也出现在了公司楼下。 是陈建军。 他大概是从厂里卷了钱跑路,一路追到了深圳。 他看到李秀芳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脸上没有丝毫心疼,反而恼羞成怒。 “李秀芳!你在这里干什么?丢不丢人!” 他冲上去,一把抓住李秀芳的胳膊。 “你还想求那个白眼狼?他把我们害成这样,你还想求他?” “给我回去!听见没有!” 李秀芳只是麻木地摇头,想甩开他的手。 陈建军被她的反抗彻底激怒,竟然扬起手,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 “贱人,你别给我不识好歹!” 这一幕,恰好被从银行办完事回来的林晚看到。 林晚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让保安赶走了撒泼的陈建军。 然后,她走到了李秀芳的面前。 我没有授意她去做什么,但她做的事情,却比我亲自出面,还要狠。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到李秀芳面前。 “这里是十万块钱。” 林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顾总说,这是买断他在红星厂十年青春的费用。” “他让我转告你,你们两不相欠了。” “从今往后,请你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脏了他的眼。” 李秀芳呆呆地看着那个信封,没有伸手去接。 她想起当初陈建军是如何羞辱我,逼着我脱下厂里的一切。 想起我赤着脚,光着上身,踩在碎瓷片上,一步步走出工厂大门的背影。 她终于明白,有些东西,一旦被丢掉,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林晚将信封塞进她的怀里,转身离去。 李秀芳抱着那沉甸甸的信封,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8、 没过多久红星厂彻底倒闭,天价违约金成为压垮它的最后一根稻草。 法院的封条贴满工厂,机器统统被拉走抵债,工人们失业后将所有怨气发泄在李家身上。 李万山听闻工厂破产的消息,一双眼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一口气没上来就撒手人寰。 他的死不但没带来同情,反而让工人们的愤怒达到顶点。 “李万山这个蠢货,引狼入室,害得我们全家断了生计!” 一群工人在厂门口捶胸顿足。 “李秀芳那个贱人才是罪魁祸首,为了一个骗子,毁了几百号人的饭碗!” 另一个工人咬牙切齿地啐了一口。 陈建军在工厂宣布破产前夜,卷走厂里账户上最后一点流动资金,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把所有烂摊子和债务都留给了李秀芳一个人承担。 李秀芳处理完父亲后事,只好开始变卖家中所有值钱物品,全部用来偿还工人被拖欠的工资和工厂债务。 当她从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楼搬出时,身上只剩几件换洗衣服。 昔日众星捧月的厂长千金,一夜之间变得一无所有,比当初赶我走时还要狼狈。 为了活下去,她在街边摆摊卖些针头线脑、袜子手套。 但日久的风吹日晒让她皮肤变得粗糙不堪,黝黑不已。 “看,那不是高高在上的李厂长女儿吗?现在沦落到街边摆摊,真是天道好轮回!” 路过的老工人指着她冷笑。 “活该!当初要是选了顾长风,咱们厂子能到今天这地步?那个顾长风现在可是身家上百万的大老板!” 另一个工人恶狠狠地说。 “真是瞎了狗眼,放着金龟婿不要,偏要个臭无赖骗子!现在尝到苦果了吧!” 这些话都像刀子一样扎进她心里,让她痛不欲生。 几年后,南方举办了一场全国性机械行业峰会,我作为行业新贵代表被邀请为特邀嘉宾上台发表演讲。 我站在聚光灯下,面对台下数百位行业精英侃侃而谈,讲述我对未来工业的构想和公司最新技术突破。 台下掌声雷动,那些曾经看不起我的人,现在都纷纷只能仰视我的成就。 中场休息时,一名服务员端着托盘为前排嘉宾送上茶水,她将一杯茶放在我桌上。 抬头的瞬间,我们的目光相遇。 是李秀芳。 看到我,她眼里充满无地自容的羞愧。 而我却格外地平静。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托盘倾斜,滚烫的茶水溅湿了旁边一位嘉宾的裤腿上。 “贱人!这点事都做不好?长没长眼睛!” 酒店经理立刻冲过来,指着李秀芳鼻子破口大骂。 “这种废物也敢来服务我们顾总?滚出去!不想干就滚蛋!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的垃圾!” 李秀芳惨白着脸,不停鞠躬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端起桌上那杯她刚放下的茶,轻轻抿了一口,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她一眼。 10、 峰会结束没多久,我做了个决定,通过资产管理公司全资收购了已经破产清算的红星机械厂。 消息传回北方小城,所有人都震惊了。 没人想到那个被扫地出门的顾长风,会以这样的姿态归来。 我没有辞退任何一个老员工,甚至还补发了他们之前被拖欠的所有工资,那些曾经羞辱我的人都满是愧疚。 我投入巨资对老旧厂房进行全面改造,引进最先进的生产线,工厂在我手中一点点重新焕发生机。 回到红星厂的那天,一个当年跟着我搞技术攻关的王师傅冲上前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老泪纵横地喊道: “长风……不,顾总!当初是我们对不住你啊!” “当年我们都瞎了眼,信了那对狗男女的鬼话,把你当成了替罪羊!”王师傅声音哽咽,眼中满是悔恨。 “是我们有眼无珠,把你这么个大宝贝给赶走了,让那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废物坐了位子!” 王师傅的话中充满了自责。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平静地说: “都过去了,王师傅,大家以后好好干,我保证你们的日子会比以前好一百倍!” 他们簇拥着我,眼里都充满了敬畏。 新厂的开工典礼办得异常隆重,我站在新搭起的主席台上,发表了简短的讲话。 在讲话的最后,我把林晚请到了台上。 她今天穿着我特地为她精心准备的洁白婚纱,长发挽起,美得让人窒息。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钻戒,单膝跪地,当着所有人的面,戴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这枚戒指价值上万,是我曾经奋斗几年的工资都买不起的奢侈品。 “今天,除了是新厂开工的日子,也是我向我未婚妻求婚的日子,感谢她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选择了我。” “从今往后,林晚就是这家工厂唯一的女主人,而不是那些曾经背叛我的人。”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所有人都为我们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而李秀芳,就混在围观的人群里。 穿着旧衣服,身形消瘦,远远地看着台上那刺眼的一幕,她的眼中满是绝望和悔恨。 她看着我为另一个女人戴上戒指,看着我满眼宠溺地将她拥入怀中。那个位置曾经是属于她的,如今却永远失去了。 她想起我也曾这样满眼是她,为她许下过一生的承诺。 她想起我曾为了她将整个红星厂扛在肩上,呕心沥血,曾为她披荆斩棘,撑起了一片天。 可那片天被她亲手推开了。 而今,我为别人撑起了更广阔的一片天,她永远无法再踏入半步。 她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 回到出租屋后,她从箱子最底下翻出了那本我留下的技术笔记,那是我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她颤抖着抚摸上面熟悉的字迹。 “长风……长风……” 她抱着那本笔记,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自语,眼神涣散,神情癫狂。 终于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11、 陈建军的下场,比我想象的还要凄惨。 他卷着钱逃到外地,却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带来的钱,都被输得一干二净。 为了翻本,他借了高利贷。 最后利滚利,欠下了巨债。 追债的人打断了他的双腿,把他扔在了一个城中村。 最后只能靠着乞讨和捡垃圾为生。 最终,听说因为为了填饱肚子和别人抢馒头,被人失手打死。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都已经腐烂了。 而李秀芳只一直抱着那本技术笔记,在街上四处流浪。 逢人就抓着问: “你看到我的长风了吗?他技术可好了。” 别人躲她,她就自言自语。 “长风,我错了……你回来吧……我把厂长给你……” 她成了人尽皆知的疯子。 所有人教育孩子时,反面的教材。 几年后,我和林晚的孩子出生了。 我给他取名叫顾思源。 饮水思源。 我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更不会忘记,那些曾经的伤痛和背叛,是如何成就了今天的我。 我的事业越做越大,长风精密制造已经成了国内首屈一指的龙头企业。 我和林晚的感情,也始终恩爱如初。 她为我打理着家里的一切,让我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一个午后。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审阅新一季度的财务报表,林晚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 信封已经泛黄,边角都起了毛,上面没有邮票,只有一个收信人的名字。 “门卫说,是一个收废品的老太太送来的。” 林晚将信放在我的桌上。 “说是有人托她,务必交到你手上。” 我放下手中的报表,拿起那封信。 我认得这个笔迹。 是李秀芳。 我最终还是拆开了信封。 里面的信纸更旧,上面满是泪痕晕开的墨迹,许多地方都难以辨认。 “长风: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我抱着你留给我的那本笔记,写下了这些字。 我错了,长风。 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总以为,我重生归来,是为了弥补对建军的亏欠,是为了抓住上一世错过的爱情。 可我后来才知道,我重活一次,只是为了让我看清楚,我究竟丢掉了什么。 我丢掉的,是你,是整个世界。 你为厂子跑订单喝到胃出血,靠在我怀里说一点都不疼。 你把劳模奖励的布料,熬了几个通宵给我做成一条新裙子。 你把所有的好都给了我,可我却把它们当成了理所当然。 我亲手把你从我身边推开,把你踩进泥里。 直到我看到你为林晚戴上戒指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不是瞎了眼,我是瞎了心。 我毁了红星厂,气死了我爸,也彻底毁了我自己。 陈建军是个骗子,是个无赖,他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 而你,才是那个真正把我和红星厂扛在肩上的人。 我每天都抱着你的笔记,好像这样就能离你近一点。 我多想回到那天,在老厂长的办公室里,告诉你,我选你。 长风,我选你啊…… 可是一切都晚了。 对不起。 这三个字,我已经没有资格对你说了。 如果有来生……” 信到这里,戛然而止。 最后是一个墨团,像是笔尖停留了太久,也像是她流干的最后一滴眼泪。 我看完,将信纸重新叠好,塞回信封。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林晚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抱住我。 “都过去了。” 我点了点头,将信随手拉开书桌最底层的抽屉,扔了进去。 这一世,我只想握紧身边人的手。 与爱我之人,相濡以沫,共度余生。 1 因为父母离婚,我和姐姐被迫分开。 我跟了爸爸,离婚后他的脾气也越发暴躁,每天不是酗酒就是打我,对家里的事情一概不管。 没有生活费,我只好每天放学去菜市场打黑工来赚钱养家。 就在爸爸又一次打晕我拿走我打工赚到的钱时,我的眼前出现了几行奇怪的弹幕。 我按照弹幕说的找到姐姐住的地方。却看到穿着昂贵公主裙的姐姐挽着爸妈的手从别墅中走了出来。 他们坐上劳斯莱斯,扬长而去。 而我摸着饿到发疼的肚子,心中发苦。 原来爸妈根本没离婚,原来只有我过得那么惨。 而他们之所以选中我来穷养,只是因为我更乖更听话。 1 我呆呆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如果之前我还觉得弹幕里的内容是在骗我,那当我亲眼见证衣着光鲜的爸妈和姐姐出现时,我不得不相信了。 原来爸妈还在一起,原来我们家没有破产,原来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就因为我更乖更听话,所以才被抛弃吗? 我捂住心口,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那些飘过眼前的弹幕告诉我,这一切只是一场游戏。 那些屏幕后的有钱人喜欢看这样的真人直播,然后用金钱打赏,往往每天下来能够入账五位数。 所以,爸妈他们是为了钱才故意这样做吗? 明明现在站在太阳底下,我却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姐姐发来的短信。 “妹妹,听说你现在靠自己打工赚生活费?好可怜啊。” “不过你向来是最懂事的,一定会好好努力对吧?” 她的语气里透着幸灾乐祸。 姐姐从小嘴就甜,会说漂亮话,能哄得爸妈眉开眼笑。 而我内向寡言,总是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情。 初中时我考了年级第一,而姐姐考了年级倒数,爸妈没有欣喜于我的成绩,反而责怪我不应该在姐姐面前炫耀。 从那时我便就知道爸妈是偏袒姐姐的。 “搞什么!也不看看几点了!” 熟悉的叫骂声唤回了我的意识。 我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打工的地方。 这是我每天要做的兼职。 爸爸离婚后沾上酒瘾,每天出现在我面前都是醉醺醺的,不是睡觉就是打我。 他从来没有给我过生活费,有时还会拿走我兼职赚的钱去买酒。 因为未满十八岁,很多地方都不招我,我只能在菜市场勉强打黑工。 “对不起......” 我麻木地道歉,脸色苍白的接过油腻的围裙开始工作。 直到凌晨我才攥着老板给的日结工资,小心翼翼通过昏暗的巷子回到家。 打开灯,昏黄的灯光映亮了破旧潮湿的家。 墙皮剥落,窗户玻璃皲裂,家具旧得褪色。 平时总是喝的醉醺醺的爸爸难得不在家,我猜他应该正在和妈妈姐姐在一起。 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而我却住在破旧潮湿的出租屋里。 吃完一碗泡面,我躺在床上,茫然看着天花板。 我知道,在我看不见的角落里布满了摄像头,把我的一举一动都清晰传播到另一个屏幕前,供人取乐。 因为睡不着,我拿出手机,漫无目的地刷着。 眼前的弹幕忽然发来一个网站的链接。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用老旧的手机登录了这个网站。 那是一个隐蔽性很高的网站,里面有好多正在直播的直播间。 在热度最高的直播间,我看到了我自己,还有爸妈以及姐姐。 他们坐在高级餐厅里吃着澳洲龙虾和深海鲍鱼,而我闻着出租屋内的方便面味,没出息地咽了一口唾沫。 这一刻,我像极了丑小鸭,在暗地窥视天鹅的幸福。 2 这天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 今天期末考试出成绩,我又是年级第一,所以菜市场打完工回来的路上,我给自己买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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