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提到了嗓子眼，理智告诉她应该转身离开。 但内心深处的那份情感，驱使着她做出相反的决定。 她先是掏出手机打了个报警电话。 慌乱地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根废弃的铁棍，来不及多想，只能握住铁棍冲上前顺势朝着男人的手臂砸去。 男人吃痛，手中的刀差点掉落，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温漾，示意她别多管闲事。 “他不应该查出我有精神病的。” “不然我可以像个正常人活着这辈子。” 男人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手中的刀挥舞得愈发凌乱，死死盯着地上意识逐渐模糊的于斯年。 “他就不该多管闲事，把我的秘密说出去，都是他害的！” 两人扭打在一起，温漾虽然身形瘦弱。 但此刻不知哪来的力气，死死地抓住男人持刀的手。 男人不断挣扎，另一只手朝着温漾的脸挥去，温漾偏头躲过，却还是被擦到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袭来。 男人找准了时机，趁着温漾抵挡他挥来的手时，将刀刺进了她的腹部。 鲜血瞬间涌出，浸湿了她的衣服，温热的液体贴着皮肤流淌。 温漾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这时候，男人嘴里突然发出阵阵尖锐的叫声，在地下车库里不断回荡。 他开始疯狂乱跑，脚步踉跄，撞在一旁的汽车上，发出“砰砰”巨响，车身剧烈摇晃，警报声刺耳响起。 温漾垂眸，看向旁边的于斯年。 只见他意识模糊，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想伸手摸一摸眼前人的脸庞。 第五章 海的女儿 警方根据定位迅速赶到，将男人制服，并紧急将温漾和于斯年送往医院。 于斯年醒来时，看到守在床边的苏向晚。 苏向晚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 “斯年哥哥，又是我救了你。” “这次你必须对我负责了。” 于斯年皱眉，眼神逐渐聚焦。 “发生什么了？” 苏向晚撇着嘴，泪水恰到好处地滑落。 “你在地下停车场遇到歹徒，我正好去找你，看见你受伤就立马冲了上去，” 她的声音哽咽，不忘用余光观察于斯年的反应。 他愣住了，可是迷迷糊糊的他并不清楚是不是苏向晚救得他。 于斯年瞳孔微缩，有些怀疑。 “向晚是你救的我吗？” “是啊。” 苏向晚擦着眼泪，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故作坚强地挺直了背。 于斯年看到她手臂上的擦伤，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他红着眼眶，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谢谢你，你又救了我。” 而隔壁病房，温漾仍在昏迷中，生死未卜。 ...... 温漾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护士正在给她换药。 “你终于醒了。” 护士松了口气，眼睛笑嘻嘻地看着她。 “你的伤势很严重，差点就没命了。” 她嘴唇干涩，声音沙哑地问： “于斯年，他怎么样。” 护士一边记录一边心疼地看着温漾，眼神中带着同情。 “好像他女朋友一直守在床边，听说也是她救了他。” 护士离开后，苏向晚推门而入。 她的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脸上挂着虚伪的关切。 苏向晚居高临下地看着温漾，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我劝你最好别乱说话。” 其实手臂上的擦伤也是苏向晚自己划的。 温漾没有说话，她看着窗外的夕阳，泪水无声滑落，苍白的脸上满是疲惫。 “反正斯年哥哥已经相信是我救了他。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告诉他是你指使的歹徒。” 温漾闭上眼睛。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了。 三天，倒计时开始。 ...... 温漾会去医院检查，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逝。 她开始写日记，记录这三天的感受。 “今天胃痛得厉害，吃了止痛药也没用，但也没关系，马上就可以离开了。” “今天看见暖暖了，她长高了不少。我想抱抱她，却只能远远地看着。” “今天是暖暖的生日，做完蛋糕再离开吧。” 温漾站在厨房，颤抖的手搅拌着蛋糕糊，双手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青筋。 她的胃部一阵绞痛，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于暖暖的生日，她想在离开前，最后一次抱抱她的女儿。 蛋糕出炉的时候，温漾已经站不稳了。 烤箱的温度一点点升高，散发出的热气，无法温暖她冰冷的身体。 疼痛使她只能紧紧抓住桌沿，指甲陷入木头。 可当她端着蛋糕走进客厅时，看见苏向晚正和于暖暖坐在一起拆一个礼盒。 那是一个限量版的芭比娃娃，和她去年送给女儿的一模一样。 “妈妈去年送的那个被我不小心弄坏了，只有晚晚阿姨记得我还喜欢什么。” 于暖暖头也不抬，完全不想理正在端着蛋糕颤抖的妈妈。 温漾的手猛地一颤，蛋糕从她手中滑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奶油和蛋糕胚四散飞溅，沾满了她的裤脚和地板。 胃部又是一阵剧烈的叫痛，疼得她几乎直不起腰。 “暖暖……” 于暖暖瞥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小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妈妈，你怎么总是这样，连个蛋糕都端不稳。” 温漾的嘴唇颤抖着，想要解释，可疼痛让她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扶着墙壁，缓缓蹲下身，想要捡起地上的瓷片。 可手指刚触到锋利的瓷片，指尖被划破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指节滴落，混在奶油里，显得格外刺眼。 “别捡了！” 于暖暖嫌弃地瞥了一眼她，声音尖锐冷漠。 “反正你做的蛋糕也不好吃，晚晚阿姨已经订了巧克力蛋糕。” 温漾的手僵在半空中，指尖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远离她。 她抬起头，看见苏向晚正站在自己女儿后面，眼神里满是嘲讽。 于斯年推开家门时，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巧克力蛋糕。 当他看见坐在地上的温漾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是说过，让你别出现在暖暖面前吗？” 温漾强撑着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冷汗。 她的手指紧紧扣住地板，显然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出去，别在这里碍眼。” 温漾的身体晃了晃，扶着墙壁才面前站稳。 “斯年……” “我说了，出去！” 于斯年猛地朝她走过来，眼神凌厉。 “还是说，你想让我亲自动手。” 温漾看着像是一家三口的三人，没有她，他们也可以过得很好。 她转身走向门口，脚步虚浮，鞋子还留在鞋柜，可她不敢回去拿。 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温漾站在漆黑的楼道里，赤着脚，浑身发抖。 雨不知什么时候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温漾站在屋檐下，看着雨帘中模糊的街头，突然觉得很累。 “妈妈……” 她轻声呢喃，像是在呼唤早已离世的母亲。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雨水浸透了她的衣衫，贴在身上又冷又肿。 泪水混着雨水流淌，很快就被风雨声淹没。 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一个人慢慢朝她靠近。 温漾下意识地转过头，目光锁定在那个身影上。 只见那个人身形很高大，裹在黑色雨衣里，雨衣上的雨水顺着衣角不断滴落。 在昏黄暗淡且被雨幕扭曲的灯光下完全看不清那个人长得什么样。 温漾微眯起眼睛，试图穿透这雨幕，看清楚来人是谁。 雨滴不断砸在她脸上，刺激得眼睛生疼。 “于斯年？” 她期待地开口，却换来的是无尽的沉默。 终于，那个人在离她不远处停下脚步。 他抬起手，缓缓摘下口罩。 那一刻，温漾瞪大了眼睛。(134) 第六章 妈妈呢 原本就冰冷的身体，寒意瞬间从脚底直达头顶，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站在她面前的，是那个刺杀于斯年的男人。 他脸上带着诡异的笑，眼中闪烁着疯狂与仇恨的光芒。 在这雨夜中显得格外可怖。 就像从地狱爬出的恶鬼，来找她索命。 就在前十分钟，有新闻爆出当地有位犯人已经逃出监狱。 请居民们注意。 ...... 温漾慌不择路地在墓地里奔逃，脚下泥泞不堪，每一步都险些让她摔倒。 雨水顺着她的脸颊疯狂流淌，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一边跑着，一边颤抖着双手拿出手机。 拨通于斯年的电话，可始终无人接听。 回头望去，那个男人身影高大，在雨夜中步步紧逼，每一步都溅起大片水花。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温漾手指不断按下拨通键，心中默默祈祷着于斯年能接听。 终于，在拨打了几十次后，电话那头传来了于斯年的声音。 “于斯年，救救我，上次要杀你的那个患者在追着我。” 她声音带着哭腔，止不住地颤抖。 电话对面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随后于斯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 “你别闹了，不要拿向晚的事寻刺激。” “真的，我说真的！” “于斯年，其实一直都是我救的你！而不是苏向晚！十年前是！前几天也是！” 温漾大喊，声音在风雨中被扯得支离破碎。 她脚下一个踉跄，忙伸手扶住一旁的墓碑。 电话那头的一声脆响，忙音在耳畔嗡嗡回荡。 手指颤抖得几乎拿不稳手机，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奔逃，大衣被泥水浸湿，沉甸甸地拖坠着。 好不容易寻到一处角落，她侧身挤了进去，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碑石。 她颤抖着再次拨打他的电话，只有漫长的等待音。 到最后，于斯年干脆将手机关机。 她强忍着哭泣，手机哆嗦着按下报警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刚要开口呼救。 却听到从地狱深处传来，在雨幕中会回荡的声音。 温漾瞪大眼睛，缓缓抬起头。 只见那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站在面前，黑色雨衣淌着水。 椧鸥歁垎薅塠徆圬腜蔑阇硝荴义鼔咉 男人脸上挂着扭曲的笑，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温漾脚边，形成一摊深色的水渍。 “找到你了。” ...... 第二天清晨，城市从昨夜的雨幕中苏醒。 公司前台的姑娘正整理着文件，门被缓缓推开，一阵冷风裹挟着潮湿的气息灌了进来。 她抬眸，只见一位女人站在门口。 女人的衣服被撕扯得破破烂烂，像是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搏斗。 衣角参差不齐地耷拉着。 身上布满了青紫的伤痕，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还有被雨水浸泡后泛白的痕迹。 脸上也是伤痕累累，额头处有一块淤青，嘴角微微肿起。 干涸的血迹从嘴角蜿蜒到下巴。 她震惊得合不拢嘴。 女人径直走到前台面前，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在哪签合同？” 她愣住了，眼前这女人的模样太过凄惨。 “女士，您发生什么事了？” 可女人像是没听见一般，依旧固执地重复着： “在哪签合同？” 她只好起身，带着女人往合同签署的办公室走去。 女人头发湿漉漉的，一缕缕贴在脸上。 身上沾满了泥土，没穿鞋子，每走一步，都在干净的地面上留下一串泥脚印。 她脚步踉跄，像是随时都会摔倒，又紧紧跟着前台。 女人拿起笔，在合同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温漾。 签完后，她的神情缓和了些许。 用温柔的声音轻轻说道： “谢谢，希望我的尸体能有些价值。” 说完，便慢悠悠地转身走了出去。 前台望着女人离去的方向，心里始终放心不下。 犹豫再三，还是拨打了报警电话。 没想到，不到一个小时，警察就找上门来。 只见警察神色凝重地问道： “这个女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她看着警察手里的照片，一眼认出是刚刚来的女人。 “这就是刚刚来签合同的，她怎么了？” 男人面色沉郁，顿了顿。 “她刚刚在医院顶楼跳下去了。” “已死亡。” ...... 于斯年直接挂断电话，将手机重重地扔到一边。 他揉了揉太阳穴，继续坐在沙发上处理文件，仿佛刚才的电话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 于暖暖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 新闻里正在播放一则紧急新闻。 “警方提醒，一名逃犯从监狱逃脱，请市民注意安全。” 她撇了撇嘴，小巧的鼻子皱了起来。 “无聊。” 手指在遥控器上快速按了几下，换到了动画频道。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雷声在头顶炸响，卷起地上的落叶拍打在窗户上。 于斯年皱了皱眉，突然起身走到窗前。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窗框，眼神有些恍惚。 正想把关机的手机打开。 “爸爸。” 于暖暖抱着苏向晚送给她的芭比娃娃，眼睛大大地看着他。 “你在看什么呀？” 于斯年回过神，雨声越来越大，几乎盖过了电视的声音。 他勉强笑了笑。 “没什么。”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早上，于斯年起床时，发现温漾的拖鞋还摆在门口。 他皱了皱眉，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被不耐烦取代，耸了耸肩，转身走向厨房。 于暖暖揉着眼睛走出房间，头发乱蓬蓬的。 “妈妈呢？” 她的声音还带着睡意，小脸皱成一团。 于斯年从冰箱里拿出牛奶，随口说道：“可能去超市了吧。” “快去吃早饭，我送你去学校。” 仿佛温漾的缺席再正常不过。 把于暖暖送到学校后，他看了眼手表，已经迟到了十分钟。 他低声咒骂，抓起副驾驶上的公文包，快步走向医院大门。 远远地，他就看见一群人围在医院门口窃窃私语。 黄色的警戒线在小雨中格外刺眼，几个警察正在维持秩序。 于斯年皱着眉头，挤过人群。 他的皮鞋踩在水洼里，溅起一片水花。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雨水的潮湿，令人作呕。 于斯年下意识地捂住口鼻，目光被地上的景象吸引。 一摊暗红色的血迹在雨水中晕开，白色的脑浆溅得到处都是，有点还挂在旁边的灌木丛上。 “听说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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