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 “这真是……” “逝者已逝。”张行轻叹一声,微微抬手止住。“何必挂怀。” “不错。”那人一手持酒一手拈肉,感慨一时。“何况张三郎如今眼见着发达了……听帮里人说,黑绶就在眼前?朱绶也都预定了。” “哪里那么容易?”张行不以为然道。“但与之前负尸行路相比,如今怎么都算是发达了。” “这是张三郎的本事。”那人继续感慨道。 “也不是我本事。”张行毫无顾忌答道。“说句难听点的,再大的动静和说法,不过是借这身锦衣的能耐,而且,若非是跟对了人,有我们白巡检遮护,又哪里能登堂入室,坐在这里烤火?早就被人砍得连骨头都没了。” “道理是如此,但我觉得,就凭今日张三郎愿意给我这粗人一杯温酒,一条烤肉干,便也不是个虚应的豪杰,将来是要做大事的。” “人之常情,顺手而为罢了。”张行依旧随意。“况且,正所谓金杯共汝饮,白刃饶相加……我也不瞒阁下,就刚刚你坐下时,我已经秦二郎去东北面做搜索去了,若是他找到了你的接应和后卫,证明你是贼人探子……吃完酒肉,也就是那般了。” 那人再三怔住,引得身后周公子再三警惕,却最终再三来笑:“张三郎想多了,不过也是情理之中……你且放宽心,我断无什么接应和后卫,闹得咱们今日一饭之缘不欢而散。” 张行终于也笑,也不再来问,而是放心与对方吃喝了一阵。 而一直吃饱喝足,此人也不动弹,反而一直等到了秦宝一脸郁闷的折返。 “可有后卫和接应?”张行放声来问。 秦宝微微摇头,复欲言语。 孰料,张行不等对方开口,直接来看那汉子:“误会阁下了,夜间还要辛苦,阁下不如早回。” 那汉子点点头,从容起身,又去那边地上捡了厚脊刀,这才来对着张行拱手告辞: “今日感激张三郎招待,就像张三郎说的,谁人不曾落魄,将来有一日,要是张三郎也落魄了,要我相助,我杜破阵便拼了命也要还张三郎这顿饭的恩情……可如今,恐怕还要往前面看着捣冰去了。” 说着,不管张行反应,竟是大踏步走了。 此人既走,秦宝复又来看张行,言辞诚恳:“三哥,此人未必没有些说法……我确实没搜到他的接应,但回来路上却往长鲸帮那里问了一圈,都说没有这个形容的执事……几个执事,也都不是这般作态的人,个个养尊处优。” 其余人精神一振,纷纷再来看张行……毕竟,此时若去追索,怕还是来得及。 然而,张白绶依旧头也不抬:“那我请他喝酒再放他岂不是正对路?说明他是个难得的真好汉嘛,其余人都是不干活的懒虫……这什么巨鲸帮才几年功夫,也因为富贵堕落了下来。” 张三郎既装糊涂,秦二郎也只能一时语塞,其余锦衣骑,包括周公子更是无一人敢说话。 好在,停了半晌,唯一有反抗余地的秦宝也安静坐了回去,只是来喂已经可以骑乘的斑点瘤子兽。 但篝火旁,不免安静了许多。 且说,事到如今,无论是以秦二郎之内秀,还是论张行丰富的键政经验,他们如何不知道问题所在? 放一个探子离开根本无所谓,关键是之前二人讨论中已经展露出了一丝关于此番事端的态度分歧。 秦宝那边怎么想的不提,按照张行的理解,说白了,就是秦宝作为一个破落官宦家庭出身的人,本身就是求仕途,而且他们作为本土人士,终究还是对这个朝廷有期待的,跟白有思很有点异曲同工之妙,而张行也从不指望一个三亩地变十亩地能让他们这种有一定出身和前途的人会坚定什么什么信心。 可与此同时,从张行本人的角度来说,一则,这种基本上把老百姓榨到极限,逼凌到生死线上的恶政,已经足以让他从心底失去对大魏这个政权最后一丝认同感了;二则,经过江东一事后,按照张行丰富的键史经验,以及之前的认真观察,包括自己莫名穿越这件事的乱七八糟猜度,以及亲眼看到二龙相争,都让他大约觉得,这大魏本身可能真的要完。 两两叠加,自然让张行产生了一种就算不造反,也应该在造反的路上努力的想法,甚至都有了这么一点政治正确的意味,更遑论对造反者的态度了。 两种观点,谁正确呢? 当然是自己正确,张行到哪儿都能理直气壮。 但是,哪个不合时宜呢? 张行自己也清楚,是自己不合时宜……还是那句话,现在完全没有崩盘的局势,东都周围粮食、布帛、甲胄堆积如山,二十万新军在东都周边,来战儿、周效明这种名将也还率领着忠心于朝廷与圣人的精锐军队盘踞要害,所谓宗师、凝丹等等修为上的高手也多在朝廷阵营,这时候谁作出头鸟,谁就可能会立即死翘翘! 就在大半年前,就在这涣水尽头,杨慎的迅速崩塌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那坨烂肉,他张行可是亲眼看到的。 只是话还得说回来,谁没个小脾气呢? 秦宝对张行的举止有些小不满,张行何尝不是在跟白有思摆小脾气?现在他张三郎的脑子里,即便是理性告诉他造反不可取,却也满脑子都是‘大白兴,有思王’的剧情了。 甚至已经复习好了好几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演讲了? 谁还不许在脑子里高潮一下了?! 因为朝廷不愿意救灾而被迫上山当了土匪的中原饥民,劫了南方的粮食……关他屁事?! 他秦二不爽利,老子张三也不爽利呢! “张行,你是不是从那晚开始,就一直对我有意见?” 篝火旁,睡得正香的张行被人用剑鞘给拍醒,睁眼来看,赫然是一手拿着一张纸,一手持剑的白有思、白青天。 张行醒来,不顾其他,赶紧去摸自己怀里的纸张,果然是没了。 “什么叫‘倚天不出,奈苍生何’?”白有思收起长剑,看着手里的纸条,认真来问。“你是认真的吗?” “开玩笑的。”张行翻身坐起,平静以对。 PS:小年了……给大家拜个早年,祝大家新的一年虎虎生风事事如意,人人发大财。 第九十三章 金锥行(4) “我是这么想着玩笑的。” 深夜中,距离篝火足足一百多步远的漆黑旷野中,张行靠着一棵树惬意以对。 “先每日半夜在路边学狐狸叫,然后叫完后喊‘大白兴、有思王’; “然后到了前面谯郡境内的集市,买条大鱼,在鱼肚子里把这个‘倚天不出奈苍生何’塞进去,再假装从河里捞出来,让大家清洗干净烤了吃; “然后等到前面贼人过来抢粮食,趁机放个水,让他们抢一些过去,然后再找那些上计吏和押运的衙役,就说‘朝廷让我们靖安台的人以失期、失粮的罪名杀光你们,但我们于心不忍’,让他们自行逃窜; “届时,再买通一个人拦住他们,说‘现在逃走,随便一个沿途官府都能杀掉你们,为什么不聚在一起,找擅自做主放过你们的白巡检做主呢’? “等到他们来找,我便说:‘如今,失期既死,逃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白巡检天生凰命,何不奉她为王,举大计一搏呢?况且,我听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段略过便可。”站在对面树上的白有思忽然打断了对方,而且似乎莫名打了个哆嗦。“然后呢?跟着你举大计之后呢?” “是跟着白巡检举大计。”张行认真以对。“至于举大计之后,我还没想好……但有个大约思路,比如趁着朝廷反应之前,攻下谯郡几座城,卷起动乱,然后偃旗息鼓,往东境去逃,盘踞在东境的山区……这样的话, 中丞是不敢过去的, 因为那里离东夷很近, 东夷的大宗师很可能会乘坐钓鲸巨舰出来,趁机出手留住他……但是终究不行,夹在两边, 我们也没法在东境开辟根据地……根据地这个事情,还是应该去边边角角才对, 所以说不得要硬生生等到天下大乱才好活动。” “且不说这些, 我举大计后, 那我父亲、家族呢?”白有思强行按下许多想法,认真来问。。 “自然是被围攻到举族全灭的境地。” “……” “所以是玩笑。”张行摊手笑对。 “你这玩笑太吓人了。”白有思摇头以对, 然后却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了,隔了半日,方才继续言道。“张行。” “哎。” “我晓得你心不平。”白有思努力来措辞。 “巡检不必来教我。”张行也忽然有些百无聊赖。“我也晓得什么叫做时势和大局, 也晓得什么叫人心不济、实力不足……不说别的, 就我们这个局势, 真要举大事, 不要说大军来压,只要司马二龙带着伏龙卫过来, 咱们便也只有全伙死光,你一人飞遁的结果。只不过……” “只不过?” “只不过事到如今,再想让我如何尽忠职守, 不免可笑。”张行早想跟白有思说清楚了。“我现在快点回到东都,升官发财, 结交豪杰,竖立我及时雨张三郎的名号罢了。” 白有思沉思片刻, 再来应对:“可你不是说以人为本吗?” “这便是问题所在。”张行终于也压低声音以对。“谁是人?” “什么?”白有思微微一愣,似乎没听清楚。 “我说……谁是人?”张行低头反问。“为了活人而裱糊这种事情, 也只是说大家都在大魏体制里,可以搬弄一二,尽自己的能力求个局势里的最优解。可前面盗匪那里算什么?他们本该是朝廷救济的饥民,本该是最被当成人的人,如今却又拎着刀枪举着旗号来抢粮,巡检让我以人为本……秦宝也说要尽力而为……可他们就不是人吗?做了盗匪暴民,就不是人吗?非逼着我打起精神去杀他们?” “其实, 这里面有个关键。”白有思想了许久,认真来讲,但不知为何,声音也轻了很多。“咱们不用想那么多, 只想一件事,那就是大魏到底还有没有救?我是这么想的,如果大魏已经彻底没救,大厦必倾,那你想着造反是对的,不分官与贼也是对的,提前摇晃金柱子也好,躲一边怕砸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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