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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沁汗。 朦胧中,有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南舟双眼还在交睫中,体内的应急机制乍然启动。 他惯性地在黑暗中擒住对方手腕,双指下扣微压,要用巧劲卸下对方手腕。 对方却也不是等闲之辈,察觉情势有异,一脚飞起,哗啦啦踢翻了他腰身往下的两张椅子。 南舟腰力奇好,并不像常人一样侧身滚动躲避,单脚踢凳借力,高高弹起,双腿微分,绞住来人颈部,鹞子一样轻灵地翻跳到他颈上,狠狠一甩—— 跳,绞,甩,倒,在一秒内一气呵成。 这早就是南舟的肌肉记忆了。 他在《永昼》里,就是这样活下来的。 在肌肉苏醒后几秒,小豹子一样蹲踞在一片狼藉中的南舟才成功睁开眼睛。 ……他向来不擅长在睡眠后快速整理思路。 他先看到了贺银川,再看到了屋里环绕着他、军容严整的两队军人,最后看到站在休息室门口、满面惑然地望着他们的老警员。 南舟困顿地望着他们,心中疑惑。 ……好多人。 贺银川甩了甩手:“嗬。” 他的手腕正以一个不大正常的角度翻折着。 南舟呆了一下,意识到自己似乎惹了祸:“……啊。” 贺银川急忙解释:“没事儿没事儿,我习惯性脱臼。嗨,早些年不大爱惜身体,给自己造成这德行了,跟你没关系哈。” 为了表示没事,他动作异常麻利,咔地一下把自己的手腕接了回去。 南舟看向其他军人。 他们也在静静打量自己。 气氛一时凝滞。 忽然,一曲慷慨激昂的《本草纲目》rap在寂静狭窄的休息室内炸响。 南舟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被吓了一跳。 老警员愣了愣,四下里望了望,才发现那嗡嗡的震动和洪亮的铃音来自自己裤袋里的手机。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来不及细看来电者,便急匆匆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老警员略抱歉地对他们点了点头,把手机塞回原处。 谁想,不到10秒钟,铃声再次响起。 他“嘿”了一声,重新掏出手机。 可这一眼望去,他就挪不开眼了。 屏幕上一明一灭的名字,活活把他变成了一具泥雕木塑。 老警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按下接通按键的。 “……喂?” 电话那边聒噪得紧,每一个声音都在重复着同样无意义的“喂喂喂”,掺杂着激动的哭叫和呼告。 那边的人轻声说了一句话,似乎是怕吓着他。 可是,那声音被无数欢喜的声音淹没了。 “妈妈,妈妈——我回来了,我要回家,我——呜——我想吃你做的酱汤……” “是我,嗯,我回来了,我在C城,女儿也在我身边。……好好的。我们都好好的。” “老大!老大你在哪儿?……我们在哪儿?” 众声鼎沸。 这逼得电话那边的人不得不提高了声调:“爷爷,我!” 这下,就连南舟都听到了。 李银航满怀喜悦的声音透过信号从千里之外寄送而来:“我,小银行!” 屏蔽信号的基站关闭后,每个人都在拨打电话,都在尽力抬高声调,好将自己的喜悦无尽放大。 李银航已经在第一时间联系过了父母,本来怕老人家受到的情绪冲击太大,想等到回去再慢慢跟爷爷讲。 可是周遭的喜悦是会传染人的。 她等不及。 老警官举着手机的手微颤了颤,皱缩的眼角润湿了。 他的小银行。 户籍都是他亲手办的小银行。 但很快,多年从警的经验,让他迅速冷静了下来,并稳准狠地抓住了重点:“刚才我听到有人讲,你在哪边?” 他顿了顿,看向了南舟:“……C城?” 另一边,贺银川也没跟南舟含糊:“怎么样,跟我走吧?” 南舟把老警员的外套拎在手里,仔细地理了理皱褶,披在一把还立着的椅子的靠背上:“去哪里?” 贺银川:“去看江舫。” 只用四个字,贺银川就不费吹灰之力,成功诱拐了一只纸片人。 临走前,南舟走到了老警员面前,乖乖提交了昨天自己听话吃泡面后拟写的检讨书。 字迹锋折有力,言辞恳切认真。 是可以摆出去做模范检讨书的水平。 老警员看着这个写检讨也写得不同凡响的漂亮青年,一时讲不出话来。 南舟却有话同他讲。 “银航,她很好。”南舟组织了一番措辞,认真道,“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人类。” …… 携南舟登机后,贺银川简单向他解释了现况。 江舫的情况和其他人不同。 在半年多前,《万有引力》爆发出原因不明的事故,全球数百名玩家陷入昏迷,并先后离世。 唯一还活着的人只有江舫。 于是,江舫的身体被有关部门接手,转入了代号101的机密医院,被各种高精尖医疗器械围绕,精心照顾,日夜监测,希望他能早日醒来,说明情况。 半年之后,大规模失踪事件爆发。 所有人都怀疑,失踪事件和当初玩家的异常昏迷和死亡脱不开关系。 所以,即使在人手最紧缺的时候,也始终有人在实时观测江舫的身体状况。 “他现在已经在医院醒过来了。但医生不让其他人进去看他,也不叫他说话,说要做一个系统检查再说。”贺银川说,“我们的目的地就是医院咯。” 南舟点了点头:“体育场……” 贺银川续道:“小周他们接手了。那里的情况……也挺复杂。” 南舟用目光传达出了一个疑惑的“嗯?” “不是什么大事。”贺银川抬手搔一搔侧颊,“简而言之……就是死掉的人复活了。” 在李银航的愿望里,复活的对象包含《万有引力》中内测和正式运行中的所有人类玩家。 “我遇到的人里,有个叫宋海凝的姑娘,还有个名字很古怪的……啊,对,华偲偲,他们在现实中已经去世了,骨灰葬进陵园,身份ID也注销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麻烦事儿,接下来可有的忙了呢。” “唔,这样的话,的确会很忙。”南舟问,“你怎么不留在那里?” 贺银川一耸肩,爽朗笑道:“天塌下来有小周顶着呢。他个儿高。再说,我跟你们怎么说也是有点交情,让我来接你,比一个陌生人来,总会感觉好点儿吧。” 南舟也跟着他的称呼,道:“小周,你的朋友,他的手……” 他比划了一下。 贺银川愣了一下,自然理解了他想要说什么,满开心地一咧嘴。 他嘴角翘起来的时候,眼角眉梢一并都是笑着的:“李银航同学不是说了吗,要所有玩家都恢复‘个人正常生命形态特征’。真断了两只手,也不算‘正常生命形态特征’吧?” 南舟“唔”了一声,安心不少。 他看了看背脊挺直的一队军人后,返身看向了窗外。 他们驶入了丛云之间,千形万象的浮云伴着初升不久的日光,仿佛揉碎了亿万个太阳,倾囊遍洒,直往人的眼眸和心里流去。 贺银川着意望着他:“问了这么多,不问问你自己?” 南舟问:“你们带走我,是需要我干什么吗?” 贺银川扳了扳手指:“可能……参加一点政治学习,多看一些书,上上课,接受一些测试,然后……” 他压低了声音:“拿个编制。” 讲到这里,他又恢复了自然的讲话腔调:“当然。我们第一件事,还是去看他。” 南舟将鼻尖轻轻抵在飞机玻璃上:“我们还要多久能到他身边?” 贺银川看了一下表:“我们这是最先进的军用直升机,每小时差不多450公里……两个小时后,怎么都能到了。” 南舟:“唔。” 贺银川:“急吗?” “不急。”南舟一瞬不瞬地盯着外面,说,“我要记住,把这朵云讲给他听。” 贺银川循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去,发现他们正钻入一条蜿蜒盘旋的云柱。 仿佛穿越这条凭天之巧手铸造的云间隧道,下一刻,他们就能降落到江舫面前。 贺银川本人天生没什么浪漫细胞。 他望着这一天一地的云海,只是想,嚯,小周要是在这儿就好了。 …… 南舟没有来过医院,因此他不知道,鲜少有医院会是这样寂静的。 一群人的脚步声磕在地板上,仿佛能在人的灵魂上踏出阵阵回音。 在院长的引领下,他们抵达了诊疗楼的顶层。 在这样的知死方生之地,因为蕴含了太多贪嗔痴怨,爱离别苦,所以连空气都是冷窒的。 仪器细微的滴答声,电流运转的嗡嗡声,构成一曲生命的重低音交响乐。 当他们抵达江舫的病房前,江舫的主治医师也接到护士的通知,从门内走出。 贺银川迎上去:“他怎么样?” 主治医师戴着厚重的口罩,压低声音,轻声和贺银川交换情况。 护士只不过一错眼的功夫,一只猫就轻捷无声地溜进了病房。 护送了他一路的军人步子往前迈了一步,思索片刻,却也没有出言阻止他。 南舟站到了江舫身前, 病床上的江舫侧过头来,静静望着他。 他整个人都白到透明,白到连颈脉和眼白都泛着淡淡的蓝。 他张了张嘴,指尖微挪,南舟便会意地用指尖去追随他的,和他食指相抵。 江舫笑了,轻声道:“小王子,你的骑士还是把你带出来了。以后……你愿意跟骑士去周游世界吗?” 第319章 现世(三) 南舟在医院住下了。 但他总感觉,江舫的主治医师不喜欢他。 在他向江舫陈述自己的这一想法时,江舫刚咽下一勺熬好的薄粥:“怎么会?” 南舟:“他总是瞪我。” 江舫笑了:“他说不定瞪的是我。” 南舟:“为什么?” 江舫:“他不喜欢我。” 南舟:“他为什么会不喜欢你?” 口吻理所当然得好像喜欢江舫应该是所有人天生都会做的事情。 “他呀……” 江舫刚要说话,他们的话题就被强行截断了。 主治医生推门而入。 他戴了一副没有边框的眼镜,整个人的气势都透着股手术刀式的凌厉,见到他们的第一件事,就是从眼镜上方猛瞪了病床方向一眼。 因为此刻的两人不分彼此,所以一起吃了这记白眼。 南舟回头看江舫:你看他。 江舫抿嘴一乐。 南舟并没有要听医嘱的意识。 因此,在他第一次偷溜进病房后,他不幸错过了主治医师和贺银川的对话。 当时的贺银川见医生一直在翻记录,略担心地追问:“他有什么事吗?” 周澳的胳膊都好了,江舫应该不会—— 医生推了推眼镜:“没大问题。” 贺银川:“啊?” 病人谜之昏厥,又谜之康复,整个过程过于全自动,让医生实在没什么成就感,因此他的回答也相当简洁: “他的身体状况很特别……各项数据和昨天相比,像是被重新刷新过一样。要说有什么问题,也就稍微有点营养不良,需要进行一些简单的康复运动。如果条件允许,他下午出院都没有问题。” 贺银川放心地拖长声音喔了一声,抚着下巴思忖片刻:“……那个,能想点儿办法吗?留他在医院多呆两个月。” 医生为人也是干脆利索,不问缘由,啪地将手中的诊疗册合上了:“嗯,我了解了。” 贺银川点了点头,透过窗户,看向蹲在江舫病床边的南舟。 他需要一段时间,来完成一份详实的观察报告,来佐证南舟是对社会无害的。 于是,这份汇报工作的其中一部分,交给了冷面冷情、脾气暴躁的主治医师楚纠。 楚纠面无表情地走到病床前,询问了几句江舫这两天的饮食情况,又掀开他的被子,按压他的腿部肌肉。 “嘶——疼。”江舫身体一软,上半身靠入了南舟怀里,撑在身侧的指尖去寻找南舟的手,“南舟……” 南舟乖乖把手递给他,并抬头对楚纠说:“医生,我们可以轻一点。” 楚纠:“……” 他额上的青筋乱跳。 你顶多是没劲儿,你疼个屁。 偏偏江舫演得极其逼真投入。 之前,楚纠已经不下三次怀疑过,为什么每次触诊他都能疼成这样。 他想,症状因人而异,可能他和别的患者不一样吧。 直到某次,自己来诊疗时,南舟恰好不在病房。 江舫捧着一台游戏机,看到楚纠进来,便主动掀开被子,继续操纵着飞机在枪林弹雨间灵巧穿梭,在他触诊期间,连大气都没多喘一口。 彼时,楚纠还天真地以为他的情况有所好转:“今天不疼吗?” “不疼。”江舫闻言抬头,粲然一笑,“他不在嘛。” 楚纠:“……” 他听到自己的后槽牙响了一声。 他强行在这个装病的患者面前,保持自己的翩翩风度:“嗯,你这个情况,我会及时告知你的家属的。” 江舫又从百忙中抽空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可以说啊,我不介意。我好得快,你们也安心,对不对?” 楚纠:“…………” 限于要把南舟稳在医院两个月这一任务,楚纠的确什么都不能说。 而且他严重怀疑,江舫猜中了他们要把他留在医院的意图,吃准了他只能对南舟守口如瓶。 ……他要憋死了。 再次触诊完毕,江舫额上覆了薄薄一层冷汗。 楚纠没忍住,又翻了个白眼:小兔崽子演得跟真的一样。 他愤然离开狗情侣的病房,又返过身来,透过观察窗看了一眼。 江舫倚在南舟胳膊上,像是很不舒服的样子,蹭得南舟肩侧的袖子微微上卷。 他睫毛上带着一点汗珠,从他胳膊上抬起眼来,轻望了一眼南舟。 南舟眨了眨眼。 他隐约猜到,这是求偶行为。 因为他被撩到了。 于是,他很认真地吻了一下江舫被咬出齿痕的唇。 楚纠:“……”瞎了狗眼。 但他还是强忍着花一千字控诉病人的冲动,在观察日志上写下了古板正直的“一切正常”。 相比之下,贺银川的南舟观察日志就很有内容。 他们有意识地放任南舟去做一些事,也经常和南舟谈话,进行一些测试。 目睹南舟把一个握力计揉面团一样轻松捏成一团废铁后,贺银川问过他:“许愿的时候,怎么想到要保留着原来的能力啊?” 这也是最让一些人担忧的事情了。 想要进入人类社会,南舟的这点“不合群”会是致命伤。 南舟诚实答道:“我想,你们如果对我不好,我还可以带着他一起跑。” 贺银川大方地一笑:“我们会努力的。” 南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往自己喉咙位置比划了一下:“你的嗓子有点哑。” 贺银川:“……啊?” 说着,南舟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排喉宝糖,分了一块给他,自己也顺便咬了一块。 他的腮帮鼓起了一小块,嘟嘟囔囔地解释喉糖的来历:“他让医生给我的,说空气和永无镇的没法比,让我保护好嗓子。你也要保护好。” 贺银川将这段对话附在本轮谈话记录之后。 ——南舟的同理心很强,甚至超过一部分人类。 几天后,南舟第一次接触到网络。 贺银川给了他一个平板电脑。 ……当然,每个软件开的都是青少年健康模式。 南舟的学习能力的确是一流的。 他很快学会了看短视频。 在观摩了半小时后,南舟走到了江舫的病床前:“我给你变个魔术。” 江舫看着他手里装满水、又拧开了盖子的瓶子,已有预感。 但他仍然问:“什么?” 南舟把瓶口亮给江舫看:“你过来看这个。” 江舫微微叹一口气,凑上去。 在他的脸完全凑到瓶口上方时,南舟一捏瓶身。 他的手劲让瓶子里的水变成了一个活喷泉。 江舫:“……”他就知道。 看着水珠顺着江舫下巴不间断淌下来后,南舟的嘴角弯了一弯,凑上来亲了一下他嘴角的水珠。 江舫扳正了他的脸,在距离他的唇只有半公分的位置,含笑低声纠正道:“亲错了。” 他加深了这个吻。 ……权衡利弊后,你的笑比较重要。 根据数据组统计,南舟在网络上关注和检索的内容,大体包括魔术、绘画,以及甜点的制作方法这几个方面。 比大部分人类都健康得多。 他搜索的问题,也代表了他这些日子的见闻和困惑。 比如,“这是什么鸟[附一只停在医院窗口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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