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会江舫了。 晚上,他会和耳钉男他们打牌,吃饭的时候,也更愿意和大家热热闹闹地凑在一起。 江舫觉得这很好。 只是他从有意和南舟拉开距离的那天开始,就基本没什么胃口了。 即使他吃了两片仓库里提供的消食片也于事无补。 不知道药片是不是过期了。 七日后,他们还是没有进入新的副本。 这次休息期着实不短,大家在生死之间长期紧绷的精神得到了格外的放松。 队员们去街上商店购买物品时,宋海凝突发奇想,发动队伍里的其他两个姑娘和几个爱起哄的男人,打算给南舟多买几件衣服。 他们去了一家服装店。 南舟活脱脱就是一个行走的衣架子,什么衣服都能轻松上身。 他很听话地任他们安排,一件件把他们搭配好的衣服带进试衣间,再穿出来给他们看。 宋海凝和另一个姑娘抱着南极星,叽叽喳喳地给出穿搭意见。 “马丁靴当然要配风衣了。” “这件到膝盖的医生外套怎么样?” “摩托车手服要这件红的,还是全黑的?” “哎哎哎,南舟,这毛衣就是歪着穿的,锁骨链是精髓,得露出来!” “丝巾也好看诶,显得脖子长……” 几个年轻男人也跟在旁边,出谋划策,兼长吁短叹。 “卧槽,这腿子是真实的吗。”男A实在羡慕,凑上来问南舟,“我可以摸一把吗。” 南舟:“可以。” 男B拉了他一把,不住向身后某处使眼色:“你想死啊?” 男A满眼都是对同性长腿的向往:“不白摸!我也有腹肌,一会儿让他摸回来。” 于是两人达成了友好的交换协议。 江舫坐在一侧,笑容得体,心脏却像是长出一排细细的牙齿,咬了一口柠檬。 酸麻感不断蔓延,无法缓解。 南舟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哪怕在镜子里也没有看他。 他在看着别人,和别人交谈,小腿也被别人握在掌心…… 江舫深呼吸一口,觉得自己病了。 他如果爱上了别人,那就是重蹈母亲的覆辙,是再蠢不过的行径。 如果他爱上了虚拟的纸片南舟,他的疯癫程度恐怕就要赶超他的母亲了。 可他现在眼睛里看不到别的。 他只看得到,南舟正和别人站在一起。 南舟的手掌正压在别人的小腹上,好奇地摩挲。 江舫感觉自己的小腹也炙热得发硬。 热闹过后,几人一齐为南舟买下了一套运动系的衣服。 眼看天色将晚,他们跟江舫打了个招呼,就分头去其他店铺里找人,准备汇合了。 南舟想要走出服装店。 然而,迈出两步后,他站住了脚。 他脚上穿着一双新板鞋。 此时,雪白的鞋带散了开来,耷拉到了地面上。 南舟没有穿过板鞋。 在漫画《永昼》里,他大多数情况下,总是白衬衫,黑西裤,小皮鞋。 不同的尺码,从小穿到大,从冬穿到夏。 偶尔他也可以换一件衣服,但衣服的种类取决于作者永无。 这让他杀人的时候也永远是衣冠楚楚、西装革履。 而南舟站在原地、茫然盯视着散开鞋带时的样子,与江舫记忆中的一格漫画极其相似。 那是漫画里的南舟第一次杀掉光魅。 他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指,脚下是不断向外扩散的血潭。 指尖的血啪嗒一声落入血潭,溅出一圈小小的涟漪,宛如眼泪。 他以为自己掉了眼泪,麻木地抬手去摸自己的脸颊,只在脸上留下斑驳的血迹,却摸不到一丝泪痕。 所以,从没穿过板鞋的南舟陷入了迷茫。 他不知道该怎么把散开的鞋带系好。 南舟踢了踢脚,俯下身去,尝试着抓住了一端的鞋带。 忽然,他听到一个声音在旁侧响起。 江舫在他身侧单膝跪下,淡淡吩咐:“坐下。” 南舟愣了一下,就着他的膝盖轻轻坐了下去。 江舫的手臂绕过他的小腿,落在他的鞋面时,指腹不小心擦到了他的踝骨。 江舫没有停顿,他怕自己一停下,一思考,就会后悔。 他说:“你看好。” 他给南舟演示了鞋带是怎样系的。 可南舟在学会后,并没有立时起身。 南舟侧过身去,望向江舫的侧脸,用笃定的语调道:“其实你也不想我和别人交朋友,是不是?。” 江舫的指尖一顿,并不作正面回应:“……‘也’?” “唔。”南舟坦诚道,“我也不想。” 江舫:“可我看你们聊得很开心。” 这话一出口,他不由得偏了头,恼恨自己这语气控制得实在不好。 “我在尝试。可我知道,我只想做你一个人的朋友。”他听到南舟说,“我是在和你赌气的。” 江舫浸满柠檬味道的心脏一下冲兑进了满满的蜂蜜水。 南舟说:“他们都很好,但都不是你。” 江舫的一颗心被浸润得酥麻温柔,不由致歉:“对不起。是我不对。” ……不应该不和你商量,就擅自推你出去。 “唔……我猜是因为那天我说我对你有生殖冲动,你不喜欢。”南舟有理有据地推测道,“我以后不说了。但我可以偷偷有吗。” 江舫将头久久低着,没有回应,只将南舟的鞋带系好,又解散。 长达数十秒的沉默和重复动作后,他对南舟说:“我也锻炼的。” 南舟:“?我知道。” 江舫:“我饮食控制得很好。” 南舟:“……?嗯。” 江舫抬起头:“我也有——” 然而,在接触到南舟纯明如纸的视线后,他心脏微微一挛缩,收回了即将失去控制、溢出心房的幼稚情感:“算了。没什么。” 他问南舟:“学会了吗?系鞋带。” 南舟扶住他的膝盖,垂下头:“……你可以再系一遍。” …… 江舫在认真思考,究竟是从哪一个时刻起,他开始在意南舟,对他吃醋的。 经过十五分钟的溯源,顶着岩石那一端南舟的视线,他轻声给出了答案:“是……那一次,我推他去和别人交朋友。” 南舟眉心微微一动。 ——“他”? ……是他以前很多个朋友中的其中之一吗? 小人鱼静默片刻,鱼耳在海风中微微抖动,等待正确答案的传输。 “不是。”小人鱼说,“回答错误。” 江舫扶住逐渐麻痹的小腿,挑起一侧的眉毛。 小人鱼说:“正确答案是,你和他第二次见面,发现他和宠物关系很好的时候。” 江舫面颊猛地一红:“……” 他觉得自己当真病得不轻。 作者有话要说: 舫哥:从未设想过的吃醋开始 第117章 脑侵(三十) 小人鱼的问答继续了下去。 江舫和南舟的运气都意外地不错。 他们又各自轮到了一次。 江舫抽到的问题是,最后一次发自真心的笑是什么时候。 江舫看了南舟整整十五分钟后,给出了答案:“就在一秒钟前。” 南舟抽到的问题是,童年最有趣的一件事是什么。 他在自己充满疑惑、惊惧和不安的童年里挑挑拣拣,最终筛选出了一件能称之为“有趣”的事情。 他的答案是:“带着妹妹去郊外,想离开小镇,后来碰到了一堵墙,就回去了。” 两人都答对了。 相比之下,李银航堪称霉运当头。 接下来的两次,瓶口都转向了李银航。 一是问她生平第一次动心是因为什么,一是问她生命里最恨的人是谁。 托了上上关那条大灰狼的福,李银航见识了她这一辈子几乎所有的心动画面,并成功锁定初中升旗仪式上那个动心不超过一分钟的自己。 回答正确。 但第二个问题,让她犯了难。 她这种平和又爽朗的性格,能记得自己跟谁吵过架都很稀罕了。 她在刁钻的客户、奇葩的办公室主任,和《万有引力》的策划者三者之间艰难抉择一番,选择了最后一个。 ……回答错误。 小人鱼传达了海洋的答案:“你最恨的人,是你的母亲。” 李银航:“……”她一句wtf险些脱口而出。 这回李银航是真不干了。 她追问:“为什么?” 小人鱼照样给出了公式化的答案:“这是根据情绪波动等情绪值综合计算的。” 李银航不服气:“我什么时候——” 小人鱼没有说具体内容,只点到即止地提点道:“记忆的来源,是你小学三年级的一篇日记。” 一经提醒,李银航瞬间哑火。 小时候,她跟母亲曾经因为某件她都忘了具体原因的事情大吵了一架。 她抽抽搭搭地奔进房间,拿起如椽铅笔,声声哭诉,字字泣血。 她伏案疾书道,这日子没有办法过了。 饿死我算了。 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妈妈了。 经过一番审慎的思考后,她又划掉了“饿死我算了”。 因为她记得今天早上妈妈说晚餐吃炸鸡翅。 她又写道:等吃完今天晚上的炸鸡翅,她就收拾小书包离家出走,再也不会回这个家了。 当然,她的离家出走计划因为鸡翅吃完了、失去了储备粮,惨遭滑铁卢。 那边厢,小人鱼总结道:“在别人或别事身上,你没有检测出这么强烈的情感波动。” 李银航:“……” 她当场自闭。 这他妈什么智障AI。 麻木感上涨到了她的腰腹部。 这种半副身子沉沉浸在沼泽里、且即将不断滑堕其中的感觉糟糕透顶。 她只能徒劳地用手撑着身体,作出努力向上挣扎的样子,一时间动作有些滑稽。 因为担忧自己的内脏会因为这种冻结一样的麻木而停转,她的胸口内难受得像是攒着一窝热腾腾小鼠,焦躁挠着她的膈膜,急热交加之下,紧张得她想哭。 她只有两次机会了。 下一次,是她的上半身。 再下一次,就是她的头颅。 漂流瓶入水,像是罗盘一样,晃晃悠悠地指引着生死的方向。 李银航紧盯着瓶口的转向,后背覆了一层薄汗,喉咙里像是燎着一把小火,逐渐蒸发她口腔内的水分,让她更加焦躁难言。 瓶口浮沉着停下了。 面对着的是南舟。 南舟举起手来,镇定道:“我的。” 他取出纸卷,展开来,认真念道:“让你印象最深的一个亲吻,是什么?” 他向小人鱼确认:“吻?” 小人鱼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脸皮也挺薄的,绯红着脸,确认问题道:“是吻。” 南舟试图明确:“是嘴唇吗。还是别的其他地方?” 小人鱼埋着头:“随你。” 南舟:“‘印象最深’,指的是亲吻的程度,还是用心的程度?” 小人鱼的脸颊已经快烧起来了,小小声嗫嚅:“都……都行。” 李银航虽然已经半身不遂,但看着小人鱼这个纯良少女NPC被南舟直白的一套连招追问得面红耳赤,鱼尾都忍不住在水底窘迫地搅来搅去,忍不住出言抚慰:“没事儿的,这也不是你想问的。” 小人鱼闻言,感激地看了李银航一眼。 南舟陷入了沉思。 他的胃里又浮现出了熟悉的温暖和麻痒感。 他想到了《糖果屋》里喝下真相龙舌兰的江舫。 虽然是江舫饿得想要吃掉自己,这很不理智,但那应该勉强也能算是一个亲吻。 南舟打算等待十五分钟过去后,将这件事作为他的答案。 另一块岩石上的江舫不觉凝眉。 他的指尖有规律地随着海潮的节奏,一下下敲击着岩石。 南舟回答第二个问题时,他无法判断对南舟来说的快乐是什么,所以没有给出意见。 第二次回答时,他以为答案会是他妹妹,也没有插嘴。 而这一次,他想,自己应该是知道答案的。 灯塔的辉光像是一道来自太古的目光,灼灼地、一遍遍地望向他们。 他们身处的大海,则包容着一切故事。 隐秘的、让人伤怀的、让人血液沸腾的故事。 这让江舫想起很多。 包括他和南舟那个身在纸金街头、四周弥漫着雪白糖霜,看似近在咫尺,却遥隔天涯的吻。 包括……他狂乱地将舌尖探入南舟带着血腥气的口腔。 包括在刚才的《糖果屋》森林里,那两个充斥着酒味和冲动的吻。 他们经历的、能称得上亲密的吻,共有三个。 以南舟缺失的记忆而言,他一定会选择最后一个。 但江舫相信,以南舟的懵懂和他对情爱特立独行的判断标准,那时产生的荷尔蒙,绝不足以比过先前的两次。 江舫几乎可以预见他必然答错的结局。 经过将近十分钟的沉默和思索,江舫忽然动了。 他单手按住岩石边缘,大腿带动已经无法移动的小腿,人鱼似的翻身潜入礁石之下。 噗通一声,他消失在了翡翠一样的镜海中。 他翻身入海的声响惊动了思考中的南舟。 回头望向空空荡荡的岩石,南舟心中猛地一空。 南舟:“……舫哥?” 无人回应。 南舟撑住岩石,往边侧挪动几分,试图在月光下碧透的海水里寻找他的行踪。 他看到了拖着迤逦光尾的水母,结队在海水中巡游。 它们蓝宝石一样的躯干和尾部交缠在一起,温柔缠绵地交配。 南舟正被分散了片刻注意力时,一团阴影自他所在的岩石底部凫出,哗啦一声,溅起的水花落到了南舟脸上,顺着他的脸颊徐徐下滑。 毛衣湿淋淋紧贴着江舫的肌肉曲线,勾勒出简洁明朗的线条。 银色的长发沉沉搭在他的肩侧。 银色睫毛,淡色眼珠,经过海水驳光和月光的调和,散发出柔和异常、却让人无法忽视的魅力。 江舫一手包覆住他的指掌:“南同学,低下头。” 南舟诧异:“你……” 江舫眼里带着被海水温柔包裹着的一团火:“我来教你接吻。” 不等南舟反应过来,江舫对他一笑,抬手按住了他的后颈。 这让南舟下意识地往后一躲时,才发现自己的后路已经被封死。 江舫仰望着他的眼睛,用沾着海水的指节顶开了他的领带扣:“接吻要专心。” 江舫混迹在地下风月场的时间,长得连他自己都记不得了。 尽管他自己不涉风月,但他太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眼神要怎么样才能欲语还休,衣裳打湿后的锁骨要怎样清晰可见,背肌和肩膀要拗成怎样的角度,从特定的视角看去,才足够诱人。 南舟不懂风月,却知道什么是美。 这就足够了。 南舟果然上了钩,轻声询问:“我要……怎么做?” 江舫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淡淡的浅笑:“头低下来。” 南舟照做。 江舫借着海水浮力,将自己大半身体探出海面,一手压住他的后脑,一手勾住他松垮开来的领结,用上唇唇珠碰了碰南舟的喉结。 南舟躲也不躲,只困惑地任他摆弄。 江舫一点即离,被他碰触过的那片皮肤却奇异地灼烫起来,像是有小小的活物贴着咽喉爬动,一直酥酥麻麻地爬到了心底去。 江舫含着笑,食指贴着他被尾指释放开的纽扣下的皮肤缓缓下滑,扣住南舟指尖,张口咬住了南舟的衬衫衣领。 他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越过南舟肩膀,静静地各望了一眼李银航和脸颊已经可以冒蒸汽儿的小人鱼。 ……他用目光无声地要求清场。 小人鱼乖乖用手挡住了眼睛。 李银航则默默用手挪动着自己,自觉主动地把自己的身体调转了一百八十度,仰头看天,心潮澎湃。 在江舫望着二人时,南舟望着在江舫身下逡巡亲昵着的蓝色水母群,的呼吸声渐渐急促。 南舟第一次被人教着这样做,和以往的无师自通感全然不同。 他觉得不对劲。 哪里都不对劲。 心是烫的,脸也是热的,身体里透出的热意,将筋骨都催得紧绷起来。 他无所适从地僵硬着,觉得几近窒息。 还是江舫先于南舟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 他用微冷的指腹摩挲着南舟的唇角,好笑道:“……要呼吸的啊。” 南舟慢吞吞舒出一口气:“……唔。” 确认南舟已经恢复了自主呼吸的能力,江舫先用唇贴了贴他的额头,才温声道:“再低下来一点。” 当南舟主动将身体迎向他时,江舫的唇畔和他的猝不及防地温柔相贴。 江舫受以前他所处环境的耳濡目染,前戏和准备工作做得很好。 因此,即使他的实操吻技有些青涩,舌尖甚至还规规矩矩地待在口腔里,这个吻也注定不会显得过分潦草。 南舟一下下眨着眼睛,注视着江舫紧闭着的、微微发颤的长睫。 观察一会儿后,他主动抬起手来,替江舫把他的一缕散开的银发别到了耳后。 指尖搔过耳垂时,南舟不知道打开了他的什么开关。 他只晓得,江舫骤然加深了这个吻。 当他周身的侵略性经过口腔,毫无保留地传递席卷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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