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的人际关系背熟,对答道:“数年前,幸得左丞相指点两局,略知皮毛罢了。” “李恪行的棋艺,在大玄是排得上号的,与他教出来的弟子对弈不算辱没。” 闻人蔺颔首,捻袖做了个请的手势,“那便请太子殿下,与本王手谈一局。” “……” 赵嫣满背的热汗开始发冷,昧着良心道,“太傅昨日所讲的《守土》篇,孤甚是喜欢,只是尚有几处不太明白。要不,太傅还是继续讲解吧。” 闻人蔺顺手挑出《六韬》拿在手中,将青玉棋罐往赵嫣面前推去:“对弈如两军交锋,其中奥妙,不比兵法少。殿下尽管提问,不耽误本王下棋。” 竟是轻飘飘堵了回来。 炭盆火势正旺,这回再拿天寒体虚说事便行不通了。 赵嫣脸颊生烫,咽了咽发干的嗓子,硬着头皮执起白子。 下棋么,她倒是会的。 先前在华阳行宫,周及曾教过她几手。 姓周的小古板是左丞相李恪行的得意门生,流萤嘴里的“李门双璧”之一,棋艺自是精湛。只是赵嫣天生不是安分之人,小聪明都用在琢磨如何悔棋上了。 可她如今的身份是太子赵衍,光风霁月的少年,自然不能再暴露先前习性。 她第一手落在星位,选了个保守的开局。 闻人蔺单手执卷研读,眼都没挪,跟着落下一子。 几招过后,赵嫣落子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面露难色,鼻尖上洇出细密的汗珠。 而闻人蔺便显得游刃有余多了,甚至还抽空打趣:“太子若再看不出陷阱,便要输了。” 末了轻飘飘补上一句:“这才第几手?” 对弈最怕攻心,心不稳,棋必输。 何况这殿内还烧着十几个火盆,气温燥暖,仿若蒸笼般熏烤着她的理智。 李浮拧了帕子给她拭汗,然而无济于事。 闻人蔺这才从书卷后抬起眼来,慢悠悠看向她。 小太子面色潮红,洇着细密晶莹的汗珠,呼吸也略微急促。 闻人蔺不由想起了有人曾赠送他一块价值连城的玉石,平时白若凝脂,一经被水浸透,便会呈现出胭脂般瑰丽的红来。 像极了小太子此时汗津津、红扑扑的脸蛋。 虽是传闻已久的男生女相,未免也太过娇弱漂亮了些。 闻人蔺以书卷抵着下颌,“咦”了声道:“太子因何汗出如浆?” 明知故问! 赵嫣唇干舌燥,说不出话来。 闻人蔺慢悠悠翻了一页书,一点燥热不耐的情绪也无。黑玉棋子在他骨相极佳的食中二指间摩挲转动,俊美的脸上清清爽爽,不见一滴脏汗,整个人宛若冰玉雕成。 他还是活人么?都不热的吗! 正腹诽,便见闻人蔺额头上长眼睛似的,适时补充道:“屋内暖和,殿下何不解下狐裘冬袄?免得气闷。” 这人看似端方纯良,根本连五脏六腑都是黑的,想出这等损招。 当众宽衣解袍,她的身份还能瞒得住吗! 见赵嫣不动,闻人蔺倾身。 “也罢,太子娇贵,本王亲自服侍。” 他勉为其难的样子,朝她伸出手来。 修长的指节碰到狐裘衣结,李浮怔住了,赵嫣也怔住了。 她下意识躲开,因为用力过猛险些仰倒,堪堪用手撑住地砖方稳住身形。 四目相对,闻人蔺微眯的眸子黯了黯。 赵嫣索性顺势做出虚弱力竭之态,“嘶”了声,摇摇晃晃道:“太傅勿怪,孤这是在出虚汗,失态了。” 李浮趁机搀扶住她,忙不迭帮腔:“正是呢!太医叮嘱殿下万不可去衣受风,得发出这身汗才算好呢。” 闻人蔺挑眉,也不知信了这番鬼话不曾。 他收回手,冷眼看着赵嫣挣扎爬起,问道:“那么,太子的后手可想好了?” “孤正想着。” 赵嫣低头小声嗫嚅,视线在棋盘上来回游移。 “李相独创的燕尾阵,可解此局。” 闻人蔺捻着棋子,别有深意。 赵嫣都没见过这位左丞相,哪里会什么燕尾阵! 可闻人蔺正盯着她,这手她不下也得下。 但下了,说不定会露出马脚。 赵嫣执着白子,只觉呼吸带火,脸颊灼烫,五脏六腑都快燃烧起来,眼前的棋盘也变得飘忽扭曲起来。 鼻腔忽的一阵湿痒,有什么东西正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一旁的李浮瞪大了眼,赵嫣茫然,抬手一摸,见到了指尖的鲜红。 竟是太过燥热,上火流鼻血了! 赵嫣眼睫颤了颤,随即就势两眼一翻,晃悠悠朝前栽倒。 额头磕在棋盘上,发出好大一声沉闷的声响,黑白棋子瞬时哗啦啦如水珠蹦落。 “来人哪——!太子殿下不行了!” 李浮眼疾手快扑过来,护住她悲壮大喊。 “……” 闻人蔺看着满盘散乱的棋局,眼皮一跳。 第8章 第08章 柳姬 崇文殿后是一处供皇子帝师休憩用的房舍,置有暖榻。 魏皇后匆匆赶来,凤冠上那对步摇也失了往日的端庄。 东宫麾下的太医张煦已候于殿中,流萤和李浮围着小榻擦脸的擦脸,递水的递水,没让旁的宫女太监近身。 隔着两人身形的间隙,可见赵嫣人事不省地躺在榻上,狐裘裹得紧紧的,额上红肿了一块,一侧鼻腔中还隐隐带血。 不由呼吸一窒,大步向前。 “怎么回事?”皇后坐在榻沿,屏退其余宫侍。 李浮间或抽搭一声,跪答道:“殿下与太子太傅对弈,不知怎的就口鼻溢血,猝然昏厥了。” 流萤额角抽了抽。 殿下不过是流了两滴鼻血,就被这小子说得像是命不久矣。可若不说得严重些,今日也没法从肃王眼下脱身。 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拆穿。 魏皇后面色沉重,伸手去抚赵嫣额上的淤伤,那紧闭纤长眼睫便微不可察地一颤。 魏皇后指尖一顿,与年轻的太医交换了个眼神,便什么都明白了。 宫中无人知晓,太常寺卿容仕青与皇后娘娘乃是年少旧识,有着过命的交情。而太医署隶属于太常寺管辖,选一个嘴严可靠的太医来遮掩真相并不难。 张煦才及冠之龄,却是太医署里百年一遇的奇才,生性沉默寡言,离群索居,因研究方向颇有些旁门左道的意味而备受同门排挤,这样的人最适合收入岌岌可危的东宫麾下。 赵嫣日日饮用的改嗓汤药,便是他调制出来的。 “殿中暖炭元热,伤及肺气。太子殿下又过于体虚,一时受不住急火攻心,方至昏厥。” 张煦撤回手,胡诌得面不改色。 说话间已开好药方,交予李浮去抓药煎药。 门外立侍的小太监竖着耳朵,听罢立刻不动声色退下,赶去崇文殿中汇报。 待不相干的人尽数退下,魏皇后方命流萤关紧门窗,复杂的目光落向榻上昏迷不醒的病患。 “人都走了。” 魏皇后收神敛容,轻淡道,“还要装到何时?” 长睫鸦羽般几番抖动,赵嫣作势悠悠转醒,眸子搜罗了一圈,用气音小声道:“肃王呢?” 流萤贴着门缝待了会儿,确定外头无可疑之人,方回来禀告道:“肃王在殿中坐了片刻,便走了。” 赵嫣这才舍得将眼睛全打开,掀开狐裘坐起身,长长呼出一口肺腑中的灼热之气。 继续在崇文殿中待下去,她非得在冬日恐得热出暑病不可。 但脑袋上这一下,可是结结实实在棋盘上砸的,没有作假。赵嫣以指轻触额前红肿,当即疼得直吸气,眼尾泛了红,越发显得那颗细小泪痣嫣红娇艳。 屏风后的太医张煦就像个木桩子,对周围一切漠不关心,调配了活血化瘀的药膏呈上,便收拾药箱起身告退。 如此懂事省心,难怪会被东宫选中。 连张煦也走了,魏皇后这才彻底卸下“母慈子孝”的伪装,拿出素日的冷清道:“亏你想得出。若是被肃王趁机搭脉,你眼下已经凉了。” “不是有李浮在吗?” 赵嫣扶着隐痛的脑袋,难受嘀咕,“何况闻人蔺又不傻。储君在他的课上晕厥,他自是要避嫌……” 魏皇后语气严厉了些:“此非儿戏,你能次次如此侥幸?” 赵嫣气血翻涌,刚缓过来的鼻腔又开始发痒,忙仰头靠在榻上,眼睫可怜兮兮投下一圈长影。 “娘娘莫怪,肃王燃炭对弈,步步紧逼,殿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流萤忍不住向前一步跪拜,出声解释。 魏皇后何尝不知内情? 只是常年的杯弓蛇影,使她忘了该如何温声细语地说话。 “先上药。” 她喉间几番涌动,最终只说出这么不轻不重的一句。 流萤起身端来菱花镜,以温润玉片挑了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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