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依旧吩咐她出去。芳来这回着实不敢放肆了,颤颤悠悠地爬起身子,抬头泪眼汪汪地看了一眼陛下,落寞离去。 “阿娘喜欢这般做作的女子?”南阳忍不住问出声,芳来哪里好呢? 38. 妖怪 腰乖。 京城勋贵女子多, 女儿家婉约多才,矜持端庄,富贵窝里养出的女子与江湖上挥刀舞剑的大不相同。 这两类女子并无可比性, 生长环境不同, 各有千秋。 芳来在扶桑身边近乎两年, 所见所学, 也与勋贵女子相似,南阳却极为不喜。 因为她做作、虚伪。得陛下另眼相看, 却养出一副难以骄纵的性子。 南阳脑门上就贴了“我不喜欢她”着四个大字。 “你自己方才也说了,一介奴仆,你何必大动肝火。”扶桑发笑,却又勿可奈何, 这些年来南阳肆意惯了,遇到小小的宫娥就耐不住性子了。 扶桑起身走到她面前,双眉微微蹙起, “朕若是你, 不动声色而除之。” 南阳身子僵直,扬首望着她平静的面容, 犹犹豫豫地张了张唇角, “您不生气?” “你若能力除之,就该有能力让朕不生气,两者兼得,才可。”扶桑徐徐道之, 似是劝谏,似是教导。 南阳做事,多用外力,徐徐图之是不可能, 更别提悄无声息,实则带了几分江湖意气,多像武将行事。 扶桑所提,南阳却是一震,“阿娘不担心我会叛背吗?” 这么多年扶桑只教她诗词,不教朝政,不教功夫,更别提做人处事的道理。 “朕对你有信心。”扶桑低笑。 南阳却不信,阿娘虽好,也有底线。她的底线就是朝堂。 因此这么多年她再怎么玩,再怎么闹,也不会插手政事。晋王一事,也是在扶桑的同意下才进行。事成之后,明教弟子撤出晋地,扶桑的人全面接手。 “阿娘教导我的话,我都记住了。”南阳心思陡然乱了,或许这么多年来习惯了扶桑不信她的行为,陡然变了,心里涌起一阵失落。 这时,顾椋走来,端着一盏汤药,扶桑接过来,“喝了药,随你闹腾。” 白玉盏中盛着黑黝黝的汤药,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南阳皱眉,“光是闻着就感觉好苦。” “你都已十四了。”扶桑道。 南阳撇撇嘴,端起药一口气喝了,也没再计较是什么汤药。 喝完以后,她皱了眉头,“阿娘,这药放了血吗?” 顾椋说道:“鹿血。” “鹿血,那、那有鹿肉吗?”少女登时忘了方才的不悦,明眸湛亮。 顾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忘了,面前的小殿下是个吃货,还是个爱吃肉的吃货。 眼见着场面无法收拾,扶桑牵着她的手,“出宫,去玩玩。” “玩什么?”南阳诧异。 扶桑:“打架。” **** 东营内有五千将士,两年前归于女帝,女帝承诺待南阳及笄后,便送予她做成年礼。 距离她成年不到一年了,扶桑欲将东营指挥使调换。 东营营地在一处偏僻的的巷子里,占地颇大,半个紫宸殿般大小。 进入正门就看到了校场,三两兵士在训练,铠甲长戟,威武煌煌。 南阳初入营地,扶桑告诉她:“这里送您了。” “那养他们,谁出银子?”南阳左看看、右看看,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扶桑睨她一眼,欺负她不懂规矩,便说道:“归你,自然你出银子。” “我出、我、我不要了。”南阳急成了小结巴,不是她吝啬,实在是太穷了。刚得了一对夜明珠,还没焐热呢。 扶桑冷笑,“小财奴,他们为朕效力,自然是朕效力,东营营指挥依旧是扶良的人,朕至今都没有换。如今你长大了,便替换他。” “您不动,就指着我做恶人?”南阳长长叹气,摊上这么一个惊于算计的娘,也是没有办法,“罢了罢了,我做恶人,唤他出来,我将他打服即可。” 话刚说完,就见里面匆匆走出一行人,为首是一青年人,约莫二十五六岁,细皮嫩肉。南阳抿了抿唇角,“阿娘,他挺好看的。打他,有些不大厚道。” “你不打他,朕打你?”扶桑微笑。 南阳猛地后退两步,怪异地看着她的娘:“打打打。” 青年唤李名琅,是扶良妾室的弟弟,掌握东营也有五六年了,见到陛下到来,他并不慌,领着人接驾。 “陛下驾临,臣惶恐。” “朕来,是给您引荐南阳公主,今后,你们听他指挥。”女帝颔首,示意众人参拜南阳。 李名琅震惊,两颊肌肉颤动,神色阴鸷,支支吾吾道:“殿下是女子,才十四岁罢了,还未及笄呢。” 扶桑不语,南阳被迫上前,“莫欺少年,孤记得你,靠着世子才上位。不如孤给你机会,你若胜了孤,孤就让你继续做营指挥使。若是输了,卷铺盖回家。孤讲道理,以武服人。” 李明琅养得娇弱,别说是单打独斗,就算群殴都不敢上,十足的草包。 扶桑两年没动他,也是借着他这个垫脚石给南阳立威。 眼下,李明琅骑虎难下,咬牙回道:“营指挥使运用智慧统领全营,并非蛮力。” “你有什么智慧?靠着自己妹妹上位的智慧?还是卖妹求官的智慧,亦或是流连青楼的智慧?”南阳浅笑,眸色澄澈,软软地看向咬牙切齿的李明琅。 校场内半晌无语,风过,呼呼作响。 渐渐了,休息的士兵都回来训练,纷纷看向自己的营指挥使。 南阳见他快要下不来台,贴心说道:“自己不能打,不如你排兵布阵,孤来闯,如何?动动你的智慧,孤不欺负你。” 李明琅的神色这才缓和不少,朝着扶桑揖礼,“臣这就去安排。” 扶桑颔首,南阳凑到她的面前低语:“阿娘,你是不是在坑我?” “坑你又如何?”扶桑大胆承认,也不顾及南阳诧异的目光,“你的能力,就算朕坑你,你也能迎刃而解,不是吗?” “阿娘,您是如何做到厚颜无耻又这么理直气壮的,您是害怕旁人不知道我不是您亲生的吗?”南阳不满,明明一道圣旨就能解决的事情,偏偏要饶这么大的圈子。 “你本就不是朕亲生的……”扶桑话还没说完,南阳就大胆地捂住她的嘴巴,鼻尖碰着鼻尖,嘴巴恶狠狠地说道:“您再说,我就……” 校场内人不少,多是兵士,他们跪地不敢抬首。南阳便肆无忌惮,踮起脚尖在她侧脸上亲了亲,“如何?” 扶桑脸色微红,眸色轻颤,没有说话,更没有轻斥,只用指尖抚了抚自己被南阳抚过的侧脸,转而看向虚空。 南阳对她,依赖性颇强,占有欲也很强。 亲过以后,南阳心满意足,手在腰间摸了摸,摸到一柄飞刀,递给扶桑:“阿娘,您觉得我胜算多少?” “十成,李明琅中饱私囊,东营早就成了一盘散沙。就算红昭过来,也会成事。南阳,带兵与打架不同,要讲究策略。多看些兵书,对你有好处。”扶桑握着飞刀耐心教导,迟了多年的教导,也该提上日程了。 “还有。”她停顿,缓缓转眸,眸内温柔,同南阳认真说道:“明日起入朝。” “阿娘,您是不是发烧了?”南阳不可置信,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今日颇为奇怪。” 扶桑却握着她的手,指腹在她手腕出轻抚,温柔备至,“朕信你。” “信、信我……”南阳心中悸动,盯着天光下温柔的面孔,咽了咽咽喉,浓墨般的眼底更是涌起几分光。 “怎么了。”扶桑轻笑,眉眼染着少有的宠溺,修长的手指从她的唇瓣上微微探过,温柔地落在了下颚上,轻轻点了点,“你觉得朕该信谁?” 少女唇角抿得很紧,慢慢地松开,唇角也染上更浓丽的眼色,水润亮丽。 随着扶桑的动作,南阳心口颤动,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心口的热火骤然蔓延至四周,热血沸腾。 她不耐地咽了咽口水,扶桑却若寻常般松开她,目光清冷,“好好听话。” 南阳呆呆地点头,颔首回道:“我听您的。” 半个时辰后,校场上列阵,百名兵士组成阵营,乍一看,长戟如青松树立,威风摄人。 南阳却无所畏惧,扶桑递给她飞刀,“擒贼先擒王,去吧。” 南阳经过大战,莫说百余名普通男子,就连整个门派都死在她的剑下。 缓步进入校场后,飞刀握在手中,一经亮出,靠近她的人就开始发抖了。南阳高声喊道:“孤的刀下没有活人,你们想投降的大可放下兵器,孤既往不咎。倘若他们一意孤行,死了也会百搭一条性命。你们自己想想,你们死了,李明琅可会发抚恤金,可会善待你们的家人,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们效忠的人。” 话音落地,众人犹在思考中,只见说话人身形虚晃,如风掠过,接着,人群中有人惊叫,“指挥使、指挥使。” 李明琅的喉咙上插着飞刀,双眸圆瞪,死不瞑目。 “死了、死了……” “指挥使死了、死了……” 扶桑微笑,红昭神色大变,“殿下不是鼓劝他们投降,怎么突然偷袭了。” “兵不厌诈罢了,遇事变通,懂得见机行事,红昭,太过死板了。”扶桑满意道。 李明琅死了,亲卫抱着他的尸体紧张得看向南阳:“不过比试罢了,殿下怎能如此残忍。” “生死有命罢了。”南阳颇为平静,眸光掠向其他人,作势在腰间摸了摸,对方立即闭上嘴巴。 南阳轻笑,转身朝着扶桑走去,一面说道:“孤与李明琅对阵,是他自己答应的,几百双耳朵都在听着。” “公主仗势欺人,若不是你逼迫,指挥使如何会答应呢?” 南阳歪了歪脑袋,故作无辜道:“他自己没本事,还怨怪孤吗?” 言罢,她转身吩咐道:“尸体送回李家。” 扶桑看了眼头顶上灼灼的太阳,微微一笑,“回宫吧。” 李家早非从前,这些年来积累的财富在京城买了一间三进宅子,李家父母身下更是奴仆成群,一扫往日贫穷。尸体被亲卫送回李家,李家双母先是一愣,继而哭出了声。 “儿啊、儿啊……” 李家门前立即引来不少邻居,你看一眼,我看一眼,都默默缩回了脑袋。 **** 扶桑回宫后,南阳留下,五千兵士按照名册点名,竟少了千余人。 副将跪在一侧忐忑不敢说话,南阳也是懵懂,若在明教,绝对不会出现这些事情。 南阳心烦气躁,看着名册久久不肯言语,红昭从外边走了回来,扫了一眼副将,“奴婢替您问了,俸禄减半,有人死了不报,有些人被逼得离开。” “副将,算一算,这些人一年的俸禄是多?”南阳突然想起最重要的事情。 俸禄是大魏养兵发放的银子,每月定例,遇到女帝恩赏亦有赏赐,细细这么一算,好像有不少银子。 不等副将回话,她找出算盘扒拉扒拉一算。 砰地一声算盘砸在桌面上,众人皆是惊讶,南阳却满意道:“不少银子呢,红昭,你领着副将去李家要银子,李家不肯给也不无妨,去襄王府找他姐姐。不要到这笔银子,这件事算没有完。” 红昭闻言,探首去看:“殿下,您的算术准吗?” 公主从小到大,背书是过目不忘,算术却是最差的,在课上都是垫底的。 南阳指着黑字:“孤算的准,二十多万两银子呢,他也不怕撑死。” “您是不是多算一个零呢,你看看这里,算错了。”红昭小声提醒,为抱住殿下的名声,自己扯了一张纸,又拿了算盘再算。 算过一通后,是两万三千余两。 南阳闹了红脸,很快,她就厚着脸皮镇定,“赶紧去,多带些人,敲锣打鼓,切记,去的人每人多发一月俸禄。” 红昭立即领命,拽着地上瘫软的副将就要往外走。 副将挣扎着跑回来,扑倒在南阳面前:“殿下、殿下,这些银子是指挥使拿走的,与下官等无关,若去李家要债,我等再无性命。您网开一面,饶过下官……” 南阳低笑,眉眼纯净,脚下凌厉,一脚踹开他,“带走。” 红昭继续将人拖着出去,一出门,左右将他架了起来,塞上马车。 营内有锣鼓,红昭亲自敲锣,走一步喊一声:“指挥使李明琅贪污银子两万余两,李家还钱罢了,若是不还,打道襄王府要债。” 喊过以后,她再询问南阳:“殿下,如何?” “就这么喊,你也别累着了,轮着喊。”南阳摆摆手,自己也不多留,拿着账簿去找扶桑。 **** 扶桑在沐浴,从宫外回来后,她都有沐浴的习惯。 顾椋在殿外候着,南阳趋步近前,朝着门内看了一眼,“谁在里面伺候?” 闻着水声哗啦作响,南阳浓密般的眼底又暗了几分。 顾椋语气平常:“芳来。” 南阳假装没有听见,捏紧了账簿,悠悠笑了,“我也去梳洗,晚膳备些肉。” “殿下过来,陛下会高兴的。”顾椋也是惊讶,自从陛下身侧多了芳来后,殿下鲜少留下用晚膳,就连睡觉都搬回来小阁。 明眼人都知晓殿下不喜欢芳来。 南阳回去梳洗,赶走了婢女,自己一人坐在浴池中,小脸被热气蒸出红晕,温热的水缓缓滑过肌肤,就像是光滑的丝绸。 她盯着水下,慢慢地移动身子,水蔓过肩膀、脑袋、耳朵。 最后,整个人都被水笼罩起来,她在水中眨了眨眼,吐出一串泡泡。 肺腑的气息慢慢地用尽了,窒息感陡然很强烈,再不出去就要被活活被憋死。 在水下待了许久后,生死挣扎一番,猛地跳出水面。重新呼吸的一刻,她微微一笑。 她是明尊,是重活之人,岂会能被这些规矩所束缚。 自己穿上衣裳,发稍还没干,世子扶良求见。速度很快,她才回来一个时辰罢了。 “不见,就说我洗澡,有本事闯进来。” 重回出去传话,殿内恢复寂静。 半晌后,重回回来禀话:“世子不肯走,说是见不到您就不会走。” “随他。重回,你替孤选件衣裳,要、要好看些。”南阳陡然来了心思打扮。以前在明教的时候,专门有婢女打理这个,重生后身体小,就不需太过注重打扮。 现在,她长大了,就该注意些。 重回嘴巴甜,笑着说:“殿下皮肤好,穿什么样的衣服都好看。昨日刚送了些春衫,春日里活泼,不如您穿这身碧色的。您是要出宫吗?” “不出宫,去陛下处用晚膳。”南阳随口说道。 重回心思转换,想着殿下已十四岁了,并非孩子,想要打扮必是见自己的在意的人。她多了些心思,服侍殿下更衣,也配着衣裳挽了发髻。 整个人换了颜色,眉眼的英气被掩盖了下去,出水芙蓉,整个人娇娇柔柔,多了些柔软。 南阳捏了捏自己的脸颊,雪白的肌肤上多了些淡粉,唇角也更红了些。 她很满意,提起裙摆,朝着前面小跑去。 重回好心劝道:“殿下,慢些、慢些。” 话没说完,早就不见殿下的影子了,她叹气,“京城内的郎君都喜欢温柔矜持的,殿下这般可如何是好。” 殿下打架在行,女红不行,拿得动刀剑,却握不住细针。 让人唏嘘。 南阳跨过殿门就见到熟悉的人,扶良气愤的声音传了出来,“南阳此举打了臣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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