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苦水都倒了出来,“他拿了我十几万两银子,我辛辛苦苦存了十多年,都没有了。回到裴家,我日日贴钱。” “是吗?”扶桑笑了,唇角弯起美好的弧度,见她满脸不高兴唯恐自己又惹恼她,立即说道:“裴琅要养兵,花的钱多,你可以与他分清楚,你养着裴府就成。” 裴家子弟多,男孩子都去了边境,留下都是些老弱妇孺,养活一大家绝对比养兵容易多。 然而南阳露出不解,“公主府的日常是谁出的银子?” 扶桑不明白她的意思,“自然是朕。” “我在这里不出钱,为何回裴家养活他们?我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我连女人都不舍得养,凭何养他们呢。”南阳大为不满,既然从小不在一起,就没有必要回去,没有裴家,她可以活得好好好。 出钱给旁人,就为了得‘裴家女’的名声? “原来你不收女人是舍不得钱啊。”扶桑本该生气的,可是听到这句歪理又不觉笑了,多日来阴郁的心情也骤然好了不少,忍不住抬手摸摸她的耳朵,手感很柔软,“扶宜,朕平日对你苛刻吗?为何你就这么吝啬,裴琅对下慷慨,盛婉林也并非吝啬的性子,你怎地就变成这副模样?” 南阳不耐地拂开她的手,脸色羞得发红,道:“我积攒的银子都没有了,自然是要吝啬些。” 扶桑笑得不行,散去几分帝王威仪,整个人如同沐浴在阳光下,唇角微弯,口脂也适合她,添了几分女子的细腻温柔。 “别笑了。”南阳被笑得站起身,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略有几分憨态,道:“我要走了。” “回来,朕不不笑了。”扶桑直起身子,唇角崩得很紧,很想挽留。 南阳不耐,抬脚跨过门槛就走了,气呼呼地,整个人都不高兴了。守在门口的秦寰不明所以,悄悄探首,陛下在屋内发笑,她的心又落了回去。 南阳去了前院,刚到厅堂,就见杀画引着一女子进来。女子戴着面纱,身段娇满,步履很慢,素青色的裙裳显出她的气质淡泊。 女子便是温软,与扶桑同庚。她是重明死前捡回来的孤女,明教养大了她,重明死后,她就留在明教,从未踏出一步。 南阳回到花厅,温软也跟着进来,开口就问:“教主有重尊的遗物吗?” 南阳低笑,“摘了面纱,本座好好瞧瞧你。” 温软一双眸子陡然变了,“教主,是何意思?” “本座捡来的姑娘长大了,十五年未见,自然是要瞧瞧是何模样了。温软,你当年自荐枕席,本座后悔了。”南阳走至她的面前,凝着那双漆黑分明的眸子,“温软,本座是重明,你可信?” 时隔多年,她说出这句话的,自己心里都在发虚。 然而温软没有反驳,自己自荐枕席这件事,除了重尊外无人知晓,她紧紧凝着面前这张稚嫩的面容,想起这位小教主的事迹。重明剑法与飞刀在明教内都是上乘,就连天问都不敢比。 年岁这么小,又有这么高的武学成就,确实匪夷所思。 温软不敢呼吸,轻轻摘下自己的面纱,露出苍白的面容,“重尊可曾记得我那晚说了什么话。” “重尊,软儿心慕您多年,若您不弃,甘坐暖榻之人。” 126. 按摩 身子也会舒服些。 温软泪如雨下, 哭得身子轻颤,忽而伸手抱住南阳,“重尊修炼了何等功夫, 竟让自己返老还童……” 明明同岁, 南阳感觉到了温软与陛下的不同, 前者是只白兔, 后者是大灰狼。 白兔见到大灰狼还有命吗?南阳心里发憷,急忙伸手推开她:“你就不怕我骗你?” 温软哭得梨花带雨, 满面泪痕,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那句话,我记十五年, 除了重尊外无人知晓。重尊武功高,指不定练了什么好功夫才有今日的面貌。” 温软虽说是明教弟子,可从不参与教内大事, 重明当年被毒杀后, 她才十四五岁,接触不到大事。旁人说重尊病死了, 她压根不信, 四处找不到重明的尸体,便一直守在明教内,等着重尊归来。 南阳准备了许多话,没成想一句话就打消温软的疑虑, 对温软也多了喜欢,说道:“这些事日后同你说,本座问你,温融是你吗?” 温软愣了一下, 接着羞涩地点点头:“我在等您回来,无事就胡乱写的,正好可以赚些钱贴补。” “果然是你。”南阳唤来杀画,朝着温软点点头,“告诉她吧。” 杀画急了,“温融是你吗?” “怎么了?”温软有些害羞,面色微红,与杀画解释道:“我都是打发时间罢了,你觉得不妥,我日后便不写了。”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杀画哭了,哭得伤心,嘴里念念叨叨,“我以为您冰清玉洁,淡泊高雅,我敬重您多年啊。” 温软被说得不明白,南阳听出几分话意,嘲笑她:“现在知晓也有好处,免得你日后再度吃亏,你这么可怜,本座就不与你计较了,回去吧。” “我就是猪、我就是猪……”杀画哭哭啼啼地离开前厅,与扶桑打了照面,扶桑惊讶又好笑,“怎么了?” “陛下,我是猪……”杀画哭得眼睛都没缝,也不行礼,一面哭一面喊着我是猪,可见受到刺激太大了。 扶桑掩唇而笑,徐徐跨过门槛,阳光落在身后,目光定在陌生女子身上。她对明教弟子的印象停留在英气、放浪之上,陡然见到安静温柔的女子,反而有些不适应。 扶桑没有问名姓,猜出她姓温,转而去看南阳,南阳垂下纤弯的睫毛,说道:“这是温软,不会武功。” “柔弱不能自理?”扶桑笑了,走至南阳面前,温软的的目光也追着她,温软并未行礼,甚至大胆地看着她,可见性子有几分倔强。 南阳被说得不好意思,“她惯来身子不好,陛下多见谅。” “这么多年来你和朕初次说见谅。”扶桑的面容微冷,显然有些不高兴了,她望着温软,温软也在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扶桑性子强势,又是帝王,几乎从未有人敢这么看她,一时间,频频蹙眉。而温软显然很平和,打量过后就垂下眼睫。 南阳没有解释,扶桑却问:“朕从未听你说过她。” 说到重点了,南阳也觉得心虚,若不是看到话本子,她自己也不记得温软了。爱慕她的人太多了,自己不记得也在情理中。再者她游历江湖,捡回去的姑娘数不胜数,温软不算特殊。 自己不记得了,但绝对不会说出来,南阳言道:“她身子不好,不出明教。” 温软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话,也没有行礼,甚至对扶桑有些敌视,一味地站在南阳身后。 扶桑不能久留,她还有许多政事要处理,赈灾还在继续,朝堂上杂事许多,还需她去处理。 “无事去巡防营看看。”扶桑吩咐一句,又扫了一眼温软,这才离开。 南阳松了口气,温软的目光追随出去,“她好像是个身份尊贵的人。” “大魏皇帝。” 温软神色变了变,“我厌恶当官的。” “知晓你厌恶,日后不要随意出府,对了,府上就交给你了。”南阳想起温软在明教也管着事,索性将事情推给她,“记得,别乱钱。” 温软皱眉:“您怎么还那么吝啬,我想置办衣裳,可以吗?” “府里衣裳多,你去看看可有喜欢的,若没有带上杀画,你们去街上走走。”南阳也没有时间留下,多日未曾去巡防营,也不知营里可有事情发生。 “重尊,您去何处?”温软心里不安。 “去办事,你别乱走。”南阳对她多了几分耐心,或许人都会念旧,看到多年前的朋友,都会多些照顾。 “那您早去早回,您吃什么,我给您做。”温软笑颜如花,环视周遭,这里比明教宗总教更为气派些。 南阳说了一句随意就匆匆离开,在门房处见到长史,吩咐几句温姑娘是贵客,好生招待,自己带着杀琴出府而去了。 公主府自修缮以来就没有客人留宿,温软是第一位,长史得了嘱咐后心里留了心,让人打扫一间干净的院子,拨了两个婢女去伺候,也问了衣裳。在听到是孤身入府后,就让人去请了裁缝来量尺寸做新衣。 南阳出府后就去了各处散粮的棚子巡视,有了巡防营守着,百姓尚且安分,到了城门下的时候,情况就有些乱了。 难民太多,棚下只能坐着,全都挤在一起,黑压压一片,又脏又乱。眼下是深秋,若是入冬,肯定会冻死人。 粮食重要,过冬的衣裳也重要,南阳走了一圈后才会巡防营。 **** 议政殿内寂静无声,朝臣站在一起不敢言语,静等着陛下的旨意。 户部尚书忐忑不安,光是赈灾就花费了几十万两银子,灾荒一年就将多年来的付出清扫得干干净净。 上首的扶桑抬首扫视众人,道:“对方不肯压下粮价吗?” “陛下,对方蛮横无理,臣试探过,始终不知对方的底细。”户部尚书垂头丧。 扶桑却道:“强买强卖只会让百姓寒心,照价去买即可。另外过冬的衣裳也该准备了。” 陛下显得很平和,对粮商的行为并不厌恶,朝臣也不敢多言,只好领着旨意退出去。 臣僚退下后,长平长公主被秦寰迎入殿内,长平有些不安,陛下突然召她,怕不是好事。 扶桑起身,与她一道去偏殿说话。见去偏殿,长平心思略微缓和了,陛下召她来必然不是为了大事。 长平松了口气,随着陛下一道落座,宫娥奉茶。扶桑接过后轻品了一口,故作随意道:“长姐的幼子今年十八岁了。” “陛下记性真好,您不提我这个当母亲都不记得了。”长平端起茶盏也跟着抿了抿,面上平静,实则心里害怕得要命。 扶桑说道:“长姐不必害怕,也与你说实话,南阳不是扶良的女儿,将来不会做储君的。” “您说什么……”长平懵了,好端端怎地冒出来这么一件大事,她慌得双手轻颤,茶水都晃了出来,“您在与臣说笑吗?” “朕从未说笑,当年过继她实属无奈,得知她的身份后朕并没有立即废除她的公主尊位。朕从未将她当作女儿,日后也不会是储君,长姐不必费心推选驸马。”扶桑轻笑,目光落在长平的手背上,滚烫的茶水溢出来烫红了肌肤,长平都没有发觉。 长平放下茶盏,心思已然慌了,“那您为何还留她在身边?” “扶良的意思你该明白,没有她还会有其他孩子,不如就留在身边。”扶桑心平气和,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长姐不必害怕,都想些陈年旧事,不会影响朕与你的姐妹关系。” “陛下说的是。”长平惊魂未定,“臣不会再自作主张了,陛下放心。” 瞧着长平惶恐不安的样子,扶桑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以作安慰:“朕御前缺了一位副指挥使,长姐若是舍得就将孩子送进来。不瞒你,朕御前的护卫皆是高手。” 长平回过神来,乍然明白陛下的意思了,这是甜枣也是警告,副指挥使可是三品的官阶,一入朝堂就得高位,这在世家子弟中是从未有过的,同时,也算扣住她的软肋。 孩子都是母亲的软肋 “臣谢陛下,您的恩德,臣记住了,小儿必会尽力办事。” 扶桑说了几句勉励的话,才放人离开。 夕阳西下,天边光色瑰丽,光斜斜地落在殿前的台阶上,扶桑漫步走了出来,负手而立,睥睨天下。 **** 长平回去后当晚就病了,夜里叫了大夫,南阳在第二日下衙后才得知,起初还有几分好奇,可当知晓入宫后就明白了什么事情,杀琴却说道:“长平长公主的小儿子才十八岁,入朝就得了三品的官阶,您说长平长公主是怎么了?不满意吗?” “吃一棒给了枣罢了。”南阳细细想了想,让人去取了人参补品,令杀琴亲自送过去。 一侧的温软却说道:“是被陛下吓着了吗?” “她是陛下的长姐,怎地就被吓着了,温姐姐还是注意言辞。”杀琴皱眉提醒。 温软淡笑不语,等杀琴离开后,她温柔地看着南阳:“那日我初见陛下,就被她的威仪所摄,听你们所言,这位长公主应是有心事了。” 南阳不语,心里也明白,长平长公主是被自己牵连了,不过她儿子得了这么好的位置,于她而言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不管旁人了。”南阳站起身,伤势还未算大好,奔波两日身子有些吃不消,想着沐浴后就先睡觉。 不想,温软拉上她的手,“教主也累了,不如我替您揉一揉,身子也会舒服些。” 南阳发怔,温软直接拉着她坐下,双手攀上她的脖子,温热的手感让身子跟着一颤。 127. 洗脚 盆太小,放不下! 按揉肩膀这个事, 过于私密了。南阳第一时间拒绝,她不喜欢与人靠得太近,“你该知晓本座的性子。” 温软先是一怔, 而后, 微微一笑, “这么多年了您还是这么不愿意。” 这几日来, 南阳说什么,温软应什么, 府里奴仆得过长史的吩咐对温软也很客气,伺候得她很好。温软在明教内算不得大文物,平日里整理书籍,几乎无人问津, 不然南阳也不会过了十五年才想起她。 她来府上小住,南阳给她最大的权力,但私密的事, 有些过分了。 温软也没有觉得窘迫, 而是高高兴兴地说起明教内的事情,说起南阳在明教的时候, 南阳这才坐了回去, 回想旧事,心情也会愉快些。 两人相谈甚欢,温软说的旧事,南阳也能接得上话, 温软心底的疑惑慢慢地也在打消,面前的南阳公主就是她的重尊。 说了许久的话后,温软起身去做膳食。 赈灾一事依旧如火如荼地进行,卫照传来捷报, 尚算是压住了,冬日在即,比起秋日里更加难熬。京城的灾情更为严重,粮食早早地短缺,幸好冬日里的衣裳还有。 朝廷提前拨下衣物,真正到了冬日的时候,还是觉得会冷。 冬日里的风吹得刺骨,坐在马上几乎睁不开眼睛,南阳虽说骑马习惯了,可白嫩的小脸上依旧被刮得通红,两日不仔细就落下了红痕,摸着都不如以前光滑。 温软懂医,调了些润肤的药膏抹在南阳的脸上,嘴上一面说教:“冬日里就该留在家里烤火吃肉,您看看您这样,日日颠簸,还没人记住您的好。再瞧瞧陛下,日日坐在宫里,也没见对你有几分夸赞。” 她调制的药膏温和不伤皮肤,用来很舒服,南阳脑子里想着怎么将住人的棚子弄得更很舒服,对于温软的话也没有听进去。 温软似长姐般温温柔柔地唠叨半天后,吩咐人取晚膳。 杀琴还没走进去,就见到寒风下走来的帝王,下意识等着请安,屋内的南阳也看到了,但她浑然不在意。 话已说得明白,她爱来就来,自己也无力拒绝。 扶桑进屋脱下大氅,见到屋内的炭火愣了下,“你也会用炭火。” 温软接过话说道:“是我身子弱,殿下才让人准备的。”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扶桑的神色就多了几分变化,南阳扶额,看了温软一眼,“你和杀琴一道去准备晚膳。” 温软浅浅一笑,温顺地应下了,从容地从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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