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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 海棠本来听闻前丞相千金十分不好伺候,见她除了脸色冰冷一些,无论说话还是举动,都并无任何为难人之处,于是大着胆子开口。 “侧夫人,依规矩,新婚第二日您需要去向夫人奉茶请安,可您昨日昏迷不醒,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耽搁了。” “听说,听说新夫人昨日已经不高兴了。” 沈思玉一愣,脑海中浮现出邵婉念那副柔弱温婉的样子。 见她不说话,海棠急忙道:“奴婢这就去与夫人说您着了风寒,病得卧床不起!” 沈思玉拦住她:“无妨,我去。” 她如今,不过一个妾而已。 正堂之上,雍容华贵的女子端坐正中。 “听闻妹妹昨日身子不适,现如今可好些了。”邵婉念的声音带着笑意。 “已无大碍,多谢夫人关心。” 沈思玉站在她面前,端着一杯茶,躬身递过去:“夫人,喝茶。” 没有足够的能力逃离这里之前,她不会轻举妄动。 对面,邵婉念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与不屑。 什么丞相千金,也不过如此。 她久久没有动作,久到沈思玉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邵婉念才开口道:“既是敬茶,合该跪下才撑得起一个敬字。” 沈思玉倏然抬头看去,撞进一双满是炫耀与恶意的眼眸。 看着那人唇边的笑,她突然有些不明白,张含到底喜欢上这个女子什么。 “你看什么?”邵婉念问,“难道本夫人说得不对?” 沈思玉以前即便再骄纵,也没有让人跪着伺候过。 她将那茶放在一旁:“这茶凉了,夫人若是不喝便罢。” 邵婉念骤然变色,刚要斥责,门外一声低沉冰冷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 “茶若是凉了便再换一盏,让你跪你便跪!” 沈思玉神色忽然一滞,转身往身后看去。 一张凌厉熟悉的脸映入眼帘,果然是张含。 “沈思玉,别忘了现在自己的身份!以后再无人护着你。” 他的声音中带着警告与压迫。 沈思玉紧咬着唇,因为太过用力,她唇都被咬破,泛出血腥味。 但她没有说话,只倔强地站在那里。 “阿含,妹妹既然不想跪,就不要逼她了。”邵婉念轻声劝慰,一副惹人怜惜的样子。 “妹妹当初毕竟身份高贵,一时转换不过来也正常。” 张含听闻,眉头拧得更紧,冲邵婉念身后的婆子道:“教教她规矩。” “是,大人。” 说完,那个婆子立时上前带着两个丫鬟上前钳住沈思玉手臂。 沈思玉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膝盖后弯处被人狠狠一踹。 沉闷的一声响,她双腿磕在地上,几乎怀疑自己膝盖断裂。 张含语气阴沉:“把茶端给她!” 很快,一个下人便托着茶盘走到了沈思玉面前:“侧夫人,请吧……” 跪都跪了,奉茶又如何? 她要听爹的,咬着牙,忍着辱,好好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能报仇。 愣了片刻,沈思玉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缓缓直起身,端起了面前盛有茶水的盖碗。 茶水很烫。 她双手微微颤抖着将茶奉上。 邵婉念微笑着伸出手,却在要靠近时,手突然一歪,滚烫的茶水顿时洒在了沈思玉手上。 “啊!”邵婉念与沈思玉的惊呼声一同响起。 张含瞬间皱紧眉头,几乎是用足了力气将沈思玉狠狠推开。 沈思玉撞在一旁的红木桌椅上,只感觉后腰几乎要断裂一般。 她看见张含焦急地查看邵婉念的手,满脸担忧。 但邵婉念的手一如往常般的白皙细嫩,只是接茶的右手几个指头被微微烫红。 沈思玉垂下眼眸,那茶几乎全部倒在了她的手上。 她的手烫红一大片,原本细腻如瓷的肌肤瞬间红肿,泛出密密麻麻水泡。 强烈的灼热感与与后腰的疼痛感交织让她瞬间疼出了眼泪。 等到张含终于转头看她,眼中却满是怒意:“沈思玉!你怎么如此恶毒?” ‘恶毒’二字如同一道闪电重重劈开了沈思玉被疼痛填满的心脏。 她做什么了? 烫伤的明明是她,恶毒的却也成了她? 她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良久,她木然地闭上眼扯出一个笑。 “随你怎么说吧!” 张含眼神更冷:“冥顽不灵?来人!将侧夫人关在幽竹轩中。” “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再踏出一步。” 沈思玉满脸绝望地被带回了她所居住的小院中。 本来沈思玉成亲那晚经历丧父之痛后就身体虚弱,如今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自此她大病一场,卧床不起。 张含得知后,再次踏入小院,还带着大夫。 大夫开完药后,沈思玉看向他,面无表情:“为什么救我?不如让我自生自灭。” 张含眼神复杂,细看又有几分生气:“你就这么想死吗?” 沈思玉嘴唇动了动,声音细若蚊呐。 张含有些听不清,屈身凑近。 沈思玉趁这个机会,用尽全力将藏在枕头下的一包药粉撒向了他。 张含瞬间失去了力气,身子一斜后倒在了床上。 这是她早就准备好的迷药,现在终于有机会用上了。 “沈思玉,你……” 沈思玉冷笑一声:“我当然不想死,我想让你死。” 她从枕头中抽出一柄匕首,又一层一层扒开他的衣衫。 “不过死之前,我要扒开你的心看看是什么颜色……” 她反手握住匕首便要往张含的胸口刺去。 可只差一寸刀尖就要刺入身体时,沈思玉的手却忽然停住了。 她看到了他胸前的箭伤,那是为她而受。 那一次十分凶险,张含差点就没挺过来。 沈思玉握刀的手开始颤抖。 张含,你若从未真心爱过我,那这又算什么? 当时不顾自己性命也要挺身救我,难道也是假的么? 沈思玉痛苦地闭上了双眼,随即强行撑起这副虚弱的身体,拿着刀颤颤巍巍地向外面走去。 张含瞳孔骤缩:“沈思玉,你要去哪里?” 沈思玉没有理会他。 外面的天阴沉沉的,隐隐的雷声十分沉闷。 沈思玉看着天,脑海中突然想起了父亲梦中的那句话:“思玉,不要恨,好好活下去。” 不知何时,雨滴已经开始砸下来。 她抹了把眼睛,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许是因为下了暴雨的缘故,府中无人拦她。 就在她即将走出府时,一道声音传来:“沈思玉,你要干什么?” 沈思玉抬头一看,是邵婉念。 “无需你管。” 可邵婉念却一把拉住她:“你现在是我府中的妾室,与奴隶别无二致,你竟想逃?” 她说着,吩咐身后丫鬟:“将她抓起来。” 沈思玉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她挥动手中匕首,就在那些丫鬟惊呼着后退时,她一把抓住邵婉念,将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准备马车,送我出城,不然杀了你。” 她必须赶在张含药效过去前离开京城。 或许是沈思玉声音中的杀意太甚,也或许是脖子上的冰凉利器已经划破了伤口。 邵婉念尖叫起来:“快,快准备马车,让这个疯子走。” 很快,马车准备好。 沈思玉拉上邵婉念,邵婉念再次颤声道:“你若伤了我,夫君不会放过你。” 沈思玉只觉得头越发疼了,眼前一点点模糊。 “少废话,出城后,我自会放了你。” 可快到城门口时,身后突然传来纷乱马蹄声:“封锁城门。” 沈思玉听出这声音是张含的。 她眼眸变换半晌,拉着邵婉念下马车上了城楼。 雨越来越大,沈思玉往后看了一眼,城外的护城河水流湍急。 与此同时,城下的张含也抬头看见了她。 “沈思玉,放了小念。” 沈思玉看着他身边的弓箭手,扯出一个凄然的笑:“放了她,那谁来放过我?” 张含看见沈思玉那个绝望破碎的笑,心中一抽。 “我放你走。” 沈思玉摇了摇头,她现在这模样,即便张含放她走,她又能跑得了多远。 “张含,你骗了我这么久,我拉你心爱之人给我陪葬,不过分吧?” 说完,她举刀冲邵婉念刺去。 咻—— 利箭的破空声响起。 痛意传来,沈思玉看着自己胸前的箭羽。 心脏明明早已麻木,可却还是会痛。 鲜血不停从嘴里涌出,她冲张含无声道:“这一箭,我还给你了!” 若有机会活着,下次见面,便是你死我活。 说完,她闭上眼张开双臂,倒入波涛汹涌的护城河中。 张含目眦欲裂,眼睁睁看着那纤弱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城外,一座依山傍水的木屋里。 床上躺着一位肌肤赛雪,清丽脱俗的女子。 只是手背上,隐隐有烫伤的痕迹。 淡淡的疤痕在这样白皙纤细的手上格外显眼。 此时,沈思玉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面前一位长相清秀的白衣少年,他正担忧地看着她。 她一睁眼,白衣少年脸上便露出了欣喜:“姑娘你醒了!” 沈思玉刚想起身,却疼得眉头一皱。 低头一看,自己胸口处包扎好的白绢渗透出一些鲜血。 “哎!姑娘你别动!快躺下!伤口会裂开的!”白衣少年赶紧将要起身的沈思玉扶着躺下去。 沈思玉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周身的环境,张了张有些苍白的嘴唇:“你是谁?这是哪儿?” “在下姓俞,名风礼。这是我在外建的小院,此处依山傍水,环境优美,专门放松游玩的。” 俞风礼一边拱手向沈思玉行礼,一边解释道。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前三日我在小院后面的一条河里,发现了姑娘,当时姑娘胸口中了一箭,只差一毫便伤到心脏!” “当时情况危急,还好人称‘鬼手神医’的燕归鸿前辈在此,这才将姑娘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沈思玉眉头微皱:“鬼手神医?” 她总觉得这四个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是啊!前辈的医术十分了得!忘了告诉你,我和他算是忘年之交!偶尔会一起喝喝酒什么的!” 俞风礼满脸骄傲得意,却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顿住。 “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呢?家住何处?又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 “我……”沈思玉努力回想着,却只觉头痛欲裂,脑中一片空白。 看眼前女子紧皱眉头,一手捂住头满脸痛苦的样子,俞风礼担忧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我……我想不起来了……” 俞风礼一脸诧异,随后很快安慰道:“那就先别想了,好好休息吧,等过会儿我让前辈帮你看看。” “好……” 很快,沈思玉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前辈,她怎么样了?”俞风礼神色有些担忧地看着坐在床边为沈思玉把脉的老者。 此时熟睡的沈思玉眉头紧锁,像是正在做着什么可怕的噩梦,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嘴里一直念叨着:“不要……” 他捋了捋自己白色的胡须,若有所思道:“这身体是没别的问题,头上也没有任何的伤口……”名为燕归鸿的老者看着她的样子顿了顿,继续道:“不过看上去她怕是经历过什么大悲大痛之事,或许是实在不愿回忆,便强迫自己忘记了。” “还有这等事?”一旁的俞风礼瞪大了双眼。 “总之我们先不要向她提起以前的事,以免刺激到她,说不定以后,会慢慢想起的。” “若真是什么悲痛至极的回忆,还是不要想起来的好,太残忍了……” 俞风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向沈思玉的眼神中充满怜悯。 将军府中。 张含坐在屋中,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手中沈思玉的簪子,眼中满是悲伤。 他不断地回忆起从前他与沈思玉的过往,他们在一起时,沈思玉笑得那样的天真灿烂。 他明明对她只是利用,扳倒丞相是他的指责。 他娶沈思玉也只是因为利用她这么多年,所以保住她一条性命求一个心安罢了。 可为何,她中箭坠下城楼之时,自己却完全不觉得开心痛快,心中反而感到万分的难过。 原来他心中所爱,一直都是沈思玉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从前对她逢场作戏之时? 还是看见那样明艳骄傲的她落入尘埃之时? …… 张含越想越感到愧疚,他将簪子贴在自己胸前,闭上双眼,脸上满是痛苦:“思玉,原来这就是失去所爱之人的滋味吗?” 即使从那日起他就派了不少人寻找沈思玉的尸身,可至今已快十日了,仍没有半点消息。 “阿含哥哥,你都好几日没有吃过东西了,这是我亲手煮的猪肝粥,你多少吃一点吧。” 邵婉念端着粥从门外走进来,看他如此悲痛消瘦的模样,眼中满是不忍。 突然,张含扬手将她手上的粥打翻在地,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身上散发的戾气使人不寒而栗。 “啊!阿含哥哥……”邵婉念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一副可怜委屈的样子。 “少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张含蓦地起身,掐住了邵婉念细嫩的脖子,狠狠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前日我就发现你柜中藏着一个扎满针的巫蛊人偶,上面写着思玉的生辰八字!” 此时邵婉念脸色憋得发紫,惊恐地睁大了双眼,费力地挤出几个字:“阿含哥哥,我……” 张含猛然松开手,她便重重地跌倒在地,不断地咳嗽着。 “之前你也是故意烫伤的思玉吧?!”张含咬牙切齿地看着她。 想到沈思玉,他的眼中又染上悔意,心疼地说道:“直到最后,思玉手背上都还有伤……她曾经那么爱美,一定难过极了。” 说到这里,张含突然狠戾地看向地上不断抽泣哽咽的邵婉念。 他一手拿起桌上装满热茶的茶壶,向她的手上倒去。 “啊!!!”手被烫得通红的邵婉念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原本娇美的脸扭成了一团。 张含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痛快地大笑起来:“思玉,我为你报仇了!” 几日后的另一边。 沈思玉推开木屋,柔和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她的身上,照得人暖洋洋的。 脚下的草坪上铺着一条碎石甬道,一直从木屋门口蜿蜒到院门处,踏出房门,映入眼帘的是漫山遍野染红的枫林。 没多久便要入冬了,此处的枫叶竟依旧红得鲜艳。 而她左手旁有一个小小的、浅浅的池塘,池水清澈见底,其中还有几条金鱼悠闲地悠着。 “你醒了?”俞风礼笑着走到她面前,称赞道,“前辈的医术还真是高超,这么重的伤,才短短几日,你就能下地行走了!” 沈思玉看着他,脸上扬起一个笑:“谢谢你们救了我!”随后目光又黯淡下去,“只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们的……” “这有什么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俞风礼笑得洒脱,接着又说:“既然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那……我就叫你安安好了!安安平安嘛!” 沈思玉愣了愣,喃喃道:“安安……” “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个名字吗?那换一个好了……” “不!我很喜欢这个名字!”沈思玉打断他,灿烂大方地对他笑着。 此时俞风礼的心猛然一跳,她的笑容是那样的温暖明媚,使人如沐春风一般。 脸上染上一丝绯红的俞风礼赶紧咳了咳,扯开话题道:“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并未察觉他羞涩神情的沈思玉笑着点点头:“好!” 俞风礼带她来到了一处湖边。 缭绕的烟雾朦胧地笼罩着湖面,仿佛仙境一般。 建在湖面上的长廊蜿蜒曲折,长廊上只有稀稀落落的两三个人影。 站在这里一眼望去,湖中心竟还有一个小小的亭子。 湖心亭比这边的长廊更高,倘若能去那上面,定能看到更美的景色! 可他们所在的长廊并不能去那湖心亭,沈思玉便东看西看地找通往湖心亭的路。 “安安,你是在想怎么去湖心亭吗?”俞风礼仿佛看透了她似的,笑着问道。 还没等沈思玉回答,他便用手指了指身后。 沈思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才惊喜地发现湖岸边有两只小船。 “这赏凌波湖不吃白兰酥,便失去了灵魂!不远处有家糕点铺,他家的白兰酥,那叫一个绝!” 俞风礼赞叹道,接着对沈思玉说:“安安你在这儿等着我啊,我去买来给你也尝尝!” 沈思玉点点头,俞风礼便往糕点铺去了。 她觉得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等也太无聊了,于是便往前漫步在这长廊中。 走着走着,她看到前面一个身穿黑色衣袍的男人正在落寞地喝着酒,一双好看的凤眼里却满是感伤。 他仰头又喝了一口酒,却在瞥见眼前这一抹淡蓝时突然怔住,手中的酒壶落在了地上,他的眼中满是震惊。 随后他欣喜若狂地冲过去将沈思玉牢牢抱住,在触碰到她之时心才仿佛落了地:“太好了!思玉!这不是梦!你真的……还活着!!” 眼前的男子将她抱得太紧,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沈思玉用手将他推开来,满脸疑惑又有些生气地看着他:“你是谁啊?认错人了吧?” “我是张含啊!思玉,你还在生我的气,对吗?” 张含听她这样说,又看着她一副看生人一般的警惕样,声音变得有些颤抖,轻柔的语气中满是愧疚。 “张含?没听过。”沈思玉挠了挠头,拗口地读着张含的名字。 张含皱着眉,却发现沈思玉的手背好像少了点什么。 他一把牵起沈思玉的手,细细一看,她现在的手光滑如玉,并无先前烫伤的疤痕。 疤痕一般最少都要数月以上才会慢慢淡下去吧? 怎么可能才短短数日就完全没了痕迹? 况且眼前的女子看他的眼神确实非常陌生,要是换了沈思玉,至少不会如此平静。 张含有些恍神,难道他真的认错了? “你干嘛?!” 沈思玉赶紧缩回手来。 不知怎的,从靠近这个叫张含的开始,她的心里总有些不舒服。 即使以前他们认识,那他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再说看他现在这一副错愕的模样,应该就是认错人了。 “真是个怪人。”沈思玉说罢便转身要走。 张含见她要走,于是连忙抓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拉回胸前,另一只手轻轻揽上了她的纤腰。 此时沈思玉只觉脚下一轻,自己便如同纸鸢般被他带离了地面。 两人即将从长廊上跃出的那一刻她突然反应过来,捂住双眼惊慌道:“你想跳湖拉上我干嘛?!我还不想死……” 还没说完,沈思玉便发现自己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落入湖中。 她慢慢移开手,看见自己飞在湖面上。 “别乱动,不然就掉下去咯!”张含笑着,带着她飞向湖心亭。 沈思玉看着离自己一丈高的湖面,湖水深黑,看不见底。 她咽了咽口水,手紧紧将他抱住,不敢再往下看。 张含低头看着她,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 不一会儿,他们便在湖心亭亭顶上稳稳落了下来。 亭顶是由黑色瓦片盖成的,有四个翘起来的角,而这条角上的脉络一直往上延伸,汇聚于一点,形成一个高高的亭尖。 “不是吧,这……这么高。” 沈思玉瞥了一眼下面,完全不敢松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张含笑着牵住她:“放心,有我在呢。” 他的手是那样温暖宽厚,让人安心,而他的声音温柔得仿佛能蛊惑人心。 沈思玉出神地看着他温和有神带着笑意的丹凤眼,心跳突然加快。 刚见他时只是觉得相貌不凡,现在细细看来,才觉得他好看得仿佛不是凡人一般。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张含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脸,有些疑惑地问道。 沈思玉赶紧定了定神,移开了眼睛,低头不敢再去看他:“没……没什么!” 一丝绯红悄然染上她的脸颊。 “来。”张含牵着她走到亭顶边缘,随后坐了下来。 “你看,在这里能将凌波湖的风光尽收眼底。” 一幅轻柔的水墨画张含的袖袍一拂而缓缓展开来。 明镜般的湖面漾着淡淡的绿,倒映着周围的山、树、亭子还有亭顶边沿的两人。 当有微风拂过之时便泛起一圈圈涟漪,倒影被搅碎又很快复原。 湖面上腾起的白烟如轻纱一般,将他们包围着,仿佛身处仙境之中。 “这也太美了吧!”沈思玉不禁感叹道。 她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一切都被抛之脑后,包括俞风礼。 此时,俞风礼终于买了白兰酥回来,他瞪大眼睛愣在了原地,长廊并没有沈思玉的身影。 正当他焦急地东张西望,用眼神扫寻着沈思玉的时候,突然发现湖面中央的湖心亭顶上正坐着两人,其中穿着淡蓝色衣服的女子看上去格外眼熟。 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不敢确信地再看一眼。 确实是沈思玉! 她居然抛下自己和别人跑去湖心亭看风景?!还嫌湖心亭不够高跑到亭顶上去?! 俞风礼气极反笑,但奈何自己轻功一般,飞不了那么远那么高,只能坐湖边的小船慢慢划过去…… 正沉浸于如此美景中的沈思玉突然发现有一艘小破船向这边划了过来。 船上有一团白色,想必划船那人是身着白袍,衣袖飘飘。 “嗯,先前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加上这泛舟的白衣仙人,这才算是一幅完整的绝美水墨画嘛!” 沈思玉点着头连连赞叹道,满意地闭上双眼,感受着这天地间的美。 张含只是笑着看她,眼波流转间满是温柔。 突然,沈思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然睁开眼睛,笑容僵在了脸上。 等等,好像忘了个什么事……白衣……俞风礼! 沈思玉看着离湖心亭越来越近的小船,船上“白衣仙人”的脸也愈发清晰起来。 “还……还真是俞风礼!” 此时俞风礼一边划一边恨恨地看着她,那桨像是要将这湖搅个天翻地覆似的。 沈思玉咽了咽口水,对刚划到湖心亭面前的俞风礼讪讪笑道:“哈哈……这么巧,你也来湖心亭看美景啊?” 俞风礼沉着脸:“好看吗?” “好……好看啊,要不你也上来看看?” “风礼?你怎么也在这儿?你们……认识?”张含不禁疑惑地开口,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张含一开口,俞风礼才发现原来另一人是他。 于是俞风礼转怒为笑,恭敬地躬身行礼:“原来是张将军,今日闲来无事,风礼才来此赏湖。” 沈思玉心想:“这变脸也忒快了吧?!” 张含自沈思玉出事后,便向皇帝卸任了帝师之位。 只因一想到这身份,便会想到自己伤害沈思玉之事。 如今,这盛朝已经再无帝师。 所有人都只以为他是张将军。 俞风礼顿了顿,没有回答张含关于沈思玉的问题,而是有些谨慎地问道:“张将军这是……与她认识吗?” 张含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沈思玉,见她皱着眉,发现他向自己看过来后又一脸茫然的样子。 “不认识,只是觉得……她长得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张含于是淡淡道。 “故人?”沈思玉满眼疑惑地看着他,但他并没有说话。 “我说,要不咱们去亭子里面聊吧,总觉得这样有点费劲……” 沈思玉仰了仰刚刚一直低得难受的头,小声建议道。 于是张含与俞风礼都点了点头,随即一个往上飞,一对往下飞,齐齐到了湖心亭内。 刚站稳,俞风礼便神秘兮兮地将张含拉到一边。 “张将军,其实我也不认识她,只是偶然从河边救了她,当时她身受箭伤,情况十分危急,不过还好有燕归鸿前辈,现在她已经没事了。” 俞风礼小声说道,此时沈思玉还不时往这边瞥,随后嘁了一声,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说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张含听到“河边”“箭伤”两个词后,心中瞬间涌起巨大的惊喜与激动,但他表面依旧十分平静。 思玉,原来真的是你! 但为何要装作不认识我呢? “燕归鸿前辈?就是那位医术极为精湛,能将死人救活的‘鬼手神医’?” 张含话中微微带着欣喜,还好是遇上了燕归鸿,思玉如今才能安然站在他面前。 “对,燕归鸿前辈还用了极神的药膏将她手上烫伤的疤给祛了,现在可是比以前更光滑细腻!” 俞风礼满脸仰慕,又开始连连赞叹燕归鸿的医术。 张含默默听着,眸子一闪。 从前燕归鸿前辈为他治伤的时候,沈思玉早已因不分昼夜照顾他而晕了过去。 所以前辈没有认出沈思玉倒是很正常。 这时俞风礼又嫉恶如仇般愤愤说道:“不知道是多恶毒阴险的小人,将她害成这样,真是该死!你说对吧张兄?!” 张含皱起眉,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沉默片刻后微微咬牙道:“……确实该死。” 是啊,是他对不住思玉在先。 一股难以言说的愧疚涌上心头,他低垂的眼眸中蒙上一层雾气。 “对不住啊张将军,方才没有直接告诉你她的事,是因为她现在已经失去了从前的记忆,怕她想起往事。” 俞风礼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燕前辈说,她失忆很可能是经历了巨大的悲痛之事,强行让自己忘记的,若是非要让她想起来,恐怕……” 张含神情陡然凝滞,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强行镇定下来,不动声色道:“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是沈思玉忘了他,忘了一切。 张含深深望向沈思玉,眼神很是复杂。 沈思玉忍不住走了过来,疑惑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呢?还没说完?” 见她如今能露出在亭顶上那样天真灿烂的笑,张含觉得就这样挺好的,希望她永远不要想起来,可以永远无忧无虑地活着。 “天色不早了,张某先告辞了。” 张含向他们拱手道别,走前还对沈思玉温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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