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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打算买入带有质本的国债。而小民们,则更愿意买没有质本的。六百文的息钱虽然不多,却也是一笔意外之财啊。反正钱放在家里也是放着,还不如生些小钱呢。 不知多少人望眼欲穿,将作监里的国债印制,也终于有了成果。 看着放在面前,焕然一新的几叠债券,赵顼也不由发出一声惊叹:“这印的,当真不差啊!” 岂止是不差了。就见债券顶头,写了“大宋熙宁国库券”几字,下方是“兑十五贯”的字样,却没有跟寻常官交子一样,绘出银钱的数量,而是直接印出了一副山川地形图。只消一眼,赵顼就看出此图是自己近日常常观瞧的沙盘样貌。难得只取一隅,却似看到整幅山川画卷。而且这画法,跟寻常墨笔不同,印在版上,竟能纤毫毕现,让人惊叹! 图画下方的框子内,则注明了兑换的方式和时间。特别是可以换田,也能换息钱,说的十分清楚。还有到期半年内,须得兑付的字样,以免有些人过个十年八年再来兑钱。 除了那新鲜的地理图外,板上“兑十五贯”的字样,微微凹凸,为鲜亮红色。四周绘制的缠枝纹,则是绿色。那副山川图则用了橙色点缀,最后还有“伪造此券,皆合处死”的字样,专门用了醒目的蓝色,印在最下方。再加上原本的墨色,当真是色彩缤纷,瑰丽夺目,让人心生欢喜。 “未曾想成品如此精美,尔等都尽心了。”就算看过几次模版,成品在手,还是让赵顼由衷赞叹。鉴赏完一张,他又拿起另一张债券,继续观瞧。 这次国债一出了三种样式。质田的分十五贯和一百五十贯的两种,除了文字不同外,绘制的图案也略有不同。十五贯的小些,一百五十贯的则大些,皆是秦凤路风貌图。也就是这质田的方位所在。而十贯的版本,因不质田,画上了惯常的人物和房舍图样,一看就知是在三司衙门前兑换的情景。比之那些山川画,别有一番风味。 将作监的监事听到天子夸赞,喜不自胜,赶忙道:“官家可以把债券对光举起,就能瞧见其中水印。” 赵顼闻言才想起此事,立刻把债券举了起来。果真,在那精细图样旁边,还有隐隐的“大宋”二字。对光看,犹若暗纹印花,放平了,却又不见踪影。 “这般巧思,旁人定然是仿不出的!”赵顼不由连连点头。 为了印这债券,他可是花了不少钱的,现在却觉得十分值得。再说了,如今《京报》刊行,大部分都用来卖,也多了一份进项。用来印个债券,也没甚关紧。 想到这里,他不由又十分欣慰的看向一旁立着的小道:“此次国债刊印,凌霄子也费心了。” 这一个多月,凌霄子可是没少在将作监忙碌。连绘制图样的米芾,都是他举荐的。如此尽心竭力,当真让赵顼感动。 甄琼哪能错过显摆的机会,立刻道:“官家过奖了,为朝廷分忧,才是我辈之责嘛。再说小道这次也要买些国库券,支持官家呢!” 比起那些只会上本弹劾,写报批判的官员,这小道可是太贴心了!赵顼连连颔首:“凌霄子想买国债,也不必到衙门里守着了。发售那日,直接让下人去买即可。” 甄琼眼睛一亮:“多谢官家!” 谢什么啊,这点小事,还不是举手之劳?只是这国债,终于要发行了,也不知到底会有多少人来买?赵顼这段时间,也是听弹劾听得多了,心底难免有些忐忑。只盼十日内,能把所有债券销售一空吧。 第114章 “国债就要售卖了, 想来也不会有多少人买。”程府中, 程颐看着新出的《京报》告示, 不由微微一笑。 这些时日,《明德报》在士林中可谓风生水起。针对国债一事的批判,着实引来了不少支持者。只因国债之事, 太过荒诞。若是当真施行,国库恐怕少不了欠债的时日了。这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 一旦天子尝了甜头, 以后缺钱了就发行国债,朝廷岂非永无宁日?只要有识之士, 谁敢放开这个口子?既然无法令天子回心转意,就只能造出声势, 让朝臣们心生忌惮,不敢随意买入国债。 只要京中官吏不动, 依附于高官的豪富们也就不会擅动。二十万贯,只靠小民要卖到何时?熬个十天半月,眼见国债卖不动, 官家自会死心。届时立功的, 可不就是他们这些直言的谏臣了? “只是宗室、勋戚不受言道挟制,不得不防。”程颢比弟弟想的更深点,抚须道。这些人可不怕言官们说什么,万一想要帮天子摇旗纳威,吃下二十万贯的国债, 似乎也不算难。 程颐闻言便笑了:“阿兄多虑了。这些人哪个不要放贷?都是利欲熏心之辈,天子只给五六厘的息钱,早已触动了其利益,怕是比旁人更恨这国债。就算有出面的,也不会买的太多。难不成还要让天子知晓,自己有钱吗?” 能动用千贯买国债的,手头的闲钱肯定更多。那些宗室恨不能天天上门哭穷,哪个敢在此时露富? “如此一来,事情就稳妥了。”程颢心底稍一盘算,也松了口气。有钱之人,全都被束住了手脚。这国债,怕真要滞销了。只盼经此一役,天子能幡然醒悟吧。身为天子,却整日言利,连小民钱财都想取用。若不加以约束,怕是要酿成大祸,最终害民残民。他们这一番辛劳,也算是没有白费了。 非止二程,整个东京城里,不知多少人,等着看国债的笑话。直到开售当日。 一大早,王大郎打着哈欠,慢吞吞朝衙门行去。他是三司衙署的差役,今日正当轮值。若是以往,晚些去也无妨。他小舅子乃是署中吏员,上官也不会为难。但是今天不成,为了那国债,三司上下都一片忙乱,生怕办砸了官家看重的差事。因此王大郎也只能天不亮就赶往衙署,只盼能早到些,免得触了上官霉头。 只是买个国债,值得如此兴师动众吗?他都问过同僚了,上官们根本没几个看好这国债。当官的都不买,他们还买来作甚? 绕过最后一个巷口,就该是府衙了,也不知自己来晚了没有……王大郎掩着嘴,想遮住另一个哈欠,谁料一抬眼,就愣在了当场。 这,这是三司衙门口?怎么如此多人候在门外?! 连手都不及放下,王大郎傻愣愣看着眼前的人龙,惊得魂儿都快飞了。这一顿足,后面就赶来了几人,见他一身打扮,赶紧问道:“这位差爷,前面可是卖国库券的地方?” 王大郎僵硬的放下了手,看向来人。只见三五人,有货郎打扮的,有挑着担子的盘卖,还有个年岁不小的老汉。这些人,也是来买国债的? 见他不答,有人急了:“这差爷怕是不知,咱们快去前面问问!” 前面都排了那么老长的队了,可不能再耽搁了!几人连忙告罪,急急赶到了队尾,问了几句,就排起队来。 王大郎呆了半晌,猛地加快了脚步,向府衙冲去。这才刚过五更,内城门方才打开啊,怎么就有人巴巴的候在这里了? 急匆匆赶到衙门,刚一踏进门,班头就冲他叫道:“王大你怎地才来?快!判官有令,速去开封府借些衙役!” 王大郎被这迎面一句说的愣住了:“怎地还借人……” “你这夯货!外面都挤成那样了,不借点人能成吗?快快快!老子还得命人看顾衙门呢!”那班头就差没把唾沫喷王大郎脸上了。 王大郎心头一紧,也不敢怠慢,转身就往外跑去。边跑还边想:“这国债怎地如此多小民来买?难不成真有利可图?啊呀,我确是错过了,等会儿得抽空给家里传给信儿,也悄悄买上些才好啊!” 好歹从开封府借了五十衙役,又支起了栅栏,把排队的人都好好圈住了。这衙门口的乱象,才稍稍止住。饶是如此,一眼望去,门前长队还是让人心生畏惧。当真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少人还抱着大大的包裹,显然是把钱带在了身上。这等时候,也只有开封府的衙役在场,才能镇住宵小了。 纷纷扰扰,吵吵闹闹,苦等了一个时辰,才到了衙门打开,贩售国债的时间。原本翘脚喝茶看报的小吏们,哪还有往日清闲?收取银钱,点算称量,还要在那债券上盖了三司的印章,才能交给买家。若是人少也就算了,偏偏这队排的都不见头尾了,经手的还都是银钱,不敢疏漏。简直让吏员们满头大汗,叫苦连天。 若是只买一两张国库券的还好,碰上一口气买十张的,真是点钱都要点的手软。到底是哪个人说的,这国债必不会有多少人买的?当真是害人不浅啊! 小吏们牢骚满腹,来买国债的人,却都个个喜笑颜开。 “看看这纸上印的!怎地恁般鲜亮?”有人也不怕钱财外露,像是炫耀般的举高了手里债券。明明只是十贯,张扬的也跟家财万贯一般。 一旁的汉子嗤笑一声:“你买的是无质田的吧?那上面图不成的。须得十五贯有质田的,才能看出门道呢。” 说着,他也摸出了自己的债券,在对方面前一亮:“瞧见没有。这上面画的,就是官家质给我的田地!两年后到期,这图上的地界,就有一百亩要归俺了!” 虽然只多了五贯,但是一个是屋舍,一个是河山,哪能同日而语?更别说,这画还如此逼真,当真似能见到那山川环绕下的良田一般。 方才还可劲炫耀的男子,不由吭哧了一声,梗着脖子道:“俺这年息,可有六厘呢。也就来得早才能抢到。俺可是排了一个时辰队呢!” 多一厘,可就多一百文息钱呢。而且只用等一年,就兑回钱财。也因此,早早来排队的,多是买这个的。现在排队,恐怕都买不到了。 “嘿,一百文算个什么?谁不是排了一个时辰?这可是一顷田啊,是一百文能买来的吗?”那汉子顿时不乐意了,反唇相讥。 眼见俩人都要吵起来了,一旁有个小子嘿了一声:“十贯十五贯的,就别争了。方才前面有个豪客,一百五十贯的大券,拿了足足五张呢!” 这话听得众人一阵轻嘶,那可是要七百多贯了,当真是有钱人啊! 一旁的酒楼中,孙员外接过了亲随递上的五张国库券,拿在手里细细观瞧:“这券印的果真精细。” 莫说那别具一格的江山图,只券上的套色,就让人啧啧称奇。就算国子监里出的画本,至多也只三色。这小小一张纸上,却印了五种颜色!更难得的是五张债券一般无二,连个印偏的都没有。如此精美的纹样,怕是仿都仿不出。 那亲随恭维道:“还是家主精明!看这人山人海的,这国库券,当真是抢手啊!” 孙员外呵呵一笑:“刘老二还说国债不能买呢,若是听他胡言,怕是抢都抢不到了。这五十顷地,可不是想买就能买来的。” 那亲随一怔:“家主当真要换地?” “换!怎么不换?”孙员外哼了一声,“我那三叔就在秦凤路行商,也是他快马传信回来,说秦州设了新边榷,似乎有振兴迹象。若是秦州能安定下来,这五十顷地,足以让二郎安身立命了。” 这就牵涉到了分家的大事,那亲随立刻噤声,不敢多言。家里那位续弦夫人,当真是个不好惹的。以后二郎君能分到的家产,怕也只有千贯了。换到别处,这一千贯当真是不顶事儿。但若是变成了五十顷良田,再有二百多贯的积蓄,也足能撑起一份家业了。 难为家主如此上心,都是儿女债啊…… 三司衙门前的长龙,自然引来了众多瞩目。结果天光大亮后,不见缩短,反倒排的越来越长。如此闹闹腾腾,还没等到散衙,就有差役出来,宣布国债售空的消息。 那些抱着钱财,等了许久的人,不免大失所望。甚至有些还当街哭了起来。好在有开封府的衙役在侧,才没闹出什么事端。 米芾一下衙,就带着仆役买到的国库券,匆匆赶往了韩府。一进门就美滋滋道:“甄兄,我这次可是抢到了三百七十五贯!” 甄琼一怔:“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两张一百五十贯的,三张十五贯的,还有三张十贯的。到时候大钱都拿去兑了,小钱留下,我就能收藏六张国库券了!”米芾得意极了。如此一来,他只用花一半的钱,就能留下好几张国库券了。这可是他第一次出名的作品啊,当然要珍藏几份了。 甄琼简直都没话说了:“……你这毛病,早晚改改吧。画得原图不是还留在手里吗?国库券印了那么多,哪还值钱?” 人家买国债是赚钱,你买倒成了贴钱了。哪有这样的傻货? 米芾却摇头晃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国库券早晚还是要还回去的嘛,怕是没几个会专门买来收藏。等我成名了,就值大钱了!” 行吧,你高兴就好。 甄琼也懒得说他了,米芾却意犹未尽,又问道:“听闻今天一天,国库券就卖光了。甄兄抢了多少?” 甄琼就等他问这句呢,立刻嘿嘿一笑:“贫道买国库券,还用抢吗?都是三司亲自着人送上门的!” 米芾登时睁大了眼睛:“你买了多少?人家竟然还给送来?” 他一早就命仆役等在三司门口了,也是千辛万苦才抢了这么几张出来。这小道竟然连排队都不用? “区区六千贯,不值一提啦。”话是如此说,甄琼还是把“六千贯”三字,咬了重音。 米芾:“……” 娘的,娶个有钱的了不起吗?将来他也要选个嫁妆丰厚的才行! 第115章 国债贩售一空的消息, 须臾就传到了宫中。赵顼听闻此事, 惊得从御座上跳了起来, 急急问道:“当真都售完了?” 三司使陈升之此刻已掩不住面上喜色,笑道:“回禀官家,银钱已清点一遍, 二十万贯足额无差。全都售出了!” 赵顼扶住了桌案,只觉一阵发晕。这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不是说朝中都不看好国债吗?就连那些宗亲、勋戚,也都畏畏缩缩, 根本没几个人愿意应承此事。怎地才一天工夫, 二十万贯就卖了个干净? “究、究竟是谁人买的?”实在忍不住,赵顼追问道。 “都是城中百姓所购。买一券二券者数不胜数。三司门前排了长队, 连路都堵住了。还是下官从开封府借了差役,才勉强稳住局面。”陈升之一想到今日景象, 也不由长叹一声,“官家仁德, 民心可用啊!” 这可不就是民心所向吗?身为天子,赵顼自然知晓,东京城丁口百万, 是个前朝也无法媲美的大都。但是就算是他, 也从未想过,这百万人,会拿出家底来购买国债!毕竟国债第一次发行,历朝历代都未有过。哪怕只是图那点微薄钱息,也得信任朝廷, 信任他这个天子,才会把真金白银拿出,换那么一张纸回去。 一人买十贯、十五贯的国库券。二十万贯,须得多少人来买?只是想想,就让赵顼浑身战栗。什么民心所向?这便是民心所向啊!若是如此,以后不设质本,岂不也能发行国债了? 正当他激动难言,思绪万千时,一旁站着的王安石,沉声道:“万民信赖官家,官家也当守诺。万万不可因小利,折损民心。” 这话让赵顼浑身一颤,清醒了过来,用力点了点:“王卿说的不错!” 百姓的信赖,不是用来挥霍的。国债还当按原计划,分毫不差的还给百姓。也唯有这次全部兑付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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