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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而如今,经历了这么多撕心裂肺的背叛与伤害之后,我终于彻底释怀了,也彻底清醒了。 我毫不犹豫地,将生父傅宴礼,生母林晚星,以及傅西和程念这两个鸠占鹊巢的外来者的所有联系方式,包括电话号码,微信账号,以及其他所有的社交平台账号,通通都拉进了黑名单,删得干干净净,片甲不留。 而后, 在一个不会被任何人注意到的,安静的角落里,我也默默地发了一条属于我自己的朋友圈。 图片上,是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长寿面。那是考试结束之后,班主任王老师特意带我去一家她常去的老字号面馆吃的。 配文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生日快乐。” 是的,今天,不仅仅是我高考结束的日子,更是我傅澜,十八岁的生日。一个全新的,只属于我自己的,人生的开始。 我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傅澜,从今天起,你的人生,就完完全全是你自己的了。再也没有人可以左右你,伤害你。你要为自己而活,活得比任何人都精彩,都漂亮。 那天夜里,就在我刚刚洗漱完毕,准备上床睡觉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毫无预兆地,突兀地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竟然破天荒地接到了我的生母林晚星打来的电话。 我按下了接听键,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急着开口说话。 电话那头,迟迟等不到我熟悉的声音,呼吸声逐渐变得有些急促与沉重起来,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不安。 最后,就在我耐心耗尽,打算直接挂断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的时候,才终于听见了她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小澜……是你吗?你……你还在和妈妈生气吗?” 她说,我以前在画室学画画时加过的一个远房叔叔,今天无意中看见了我发的那条朋友圈,然后就跑去问她,怎么我傅澜的十八岁成人礼,这么重要的日子,她们做父母的,竟然都没有前来参加,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对不起,小澜,真的是妈妈不对,妈妈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忙得晕头转向的,所以才会一时疏忽,忘了今天是你生日这件事。你别生气了,先回家来,好不好?等回家之后,妈妈一定给你补办一个风风光光的成人礼,保证比任何人的都盛大,都隆重,好不好?”难得的,她的声音里,竟然带上了一丝我傅久未曾听闻过的温柔与讨好。 “是忙着陪你的宝贝干女儿程念,在各大奢侈品店里疯狂购物,所以才没时间想起你还有一个亲生女儿今天过生日吗?”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出口的那一瞬间,连我自己都被自己语气中那种深入骨髓的淡漠与疏离,狠狠地惊了一跳。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林女士你实在觉得过意不去,想要补偿我的话,那不如直接把准备给我买生日礼物的钱,折合成现金打到我卡上吧。那样对我来说,会更实用一些,也更实在一些。” “傅澜!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你这孩子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哪有人家的十八岁成人礼,就随随便便在外面跟一个不着调的,没大没小的班主任,吃一碗破面条就算完事了的?你……你简直是太不懂事了!” 生母林晚星那充满了不满与指责的声音,尖锐地从听筒里传了过来。这一次,没等她把那些难听的话说完,我便毫不犹豫地,直接按下了挂断键。 钱,我可以暂时不要,但是我绝对不想再从她的嘴里,听到任何一句诋毁我的班主任王老师的话。她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自己之外,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 高考成绩出来之前的那段日子,我一直都住在学校专门为我们这些家庭困难的应届毕业生,特批下来的教职工宿舍楼里。学校的领导特意交代过,整个暑假期间,只要我愿意,都可以一直免费在学校里住着,直到开学。 可我的班主任王老师在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却连连摇头,直呼不行。 “那怎么能行呢?到时候学校一放暑假,宿舍楼里肯定会停水停电的,你一个人住在里面,连洗个澡,吹个空调都不方便。这么热的天,一个暑假熬下来,那不得活活变成一个野人啊?到时候你去人才济济的大学里报到,人家别的同学看了,都不敢认你这个又脏又臭的同学了。” 就这样,她以一种不容我拒绝的,近乎强硬的态度,三下五除二地替我打包好了本就不多的行李,然后不由分说地,将我带回了她自己那个虽然不大,但却温馨舒适的家里。 “王老师……谢谢您。”当我走进那间明显是被人特意精心收拾过,打扫得干干净净,还换上了崭新的粉色床单被套的小卧室里时,我一时之间,竟有些激动得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 任何华丽的,感恩戴德的言语,在这一刻,都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那样的微不足道。 我看着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女人,她其实才不过二十六七岁的年纪,比我的生母林晚星要年轻傅多。她为人正直善良,极富正义感,浑身都充满了积极向上的正能量。 平日里,她在学校面对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时,总是板着一张脸,看着很有威严,不怒自威。可此刻,在脱掉了那身象征着“班主任”身份的职业套装之后,卸下了所有伪装与防备的她,其实只是一个非常爱笑,非常可爱的年轻女生。她的眉眼总是弯弯的,像月牙儿一样,眼神清澈明亮,笑意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这个可爱的,像大姐姐一样的女人,此刻正伸出手,亲昵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说道:“哎呀,小澜,跟我还客气这些干什么呀!你可是我的得意门生,等以后你考上了清华北大,成了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子,我这个当班主任的,脸上也能跟着沾光,说不定还能跟着你风光小半辈子呢!” 说着,她又不由分说地将我推进了浴室,将一条崭新的,粉粉嫩嫩的,带着阳光味道的柔软浴巾塞到了我的手里。 她像哄小孩子一样,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笑着说道:“快点进去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把身上的疲惫都洗掉。洗完之后,我带你出去吃大餐,好好庆祝一下!” 看着她转身离开,走进厨房忙碌起来的,那个略显单薄却又无比温暖的背影。 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与感动。 这一刻,我才真正体会到,我的生母林晚星,或许只是名义上的母亲。而眼前这个与我非亲非故,却待我如同亲生女儿一般的班主任王老师,才更像是我生命中,那个真正意义上的,温暖而慈爱的妈妈。 高考放榜那日,我的手机几乎被打成了热线。 其中,生父与生母的来电最为密集。 傅西那一百八十分的成绩,即便他将所有答题卡都涂满,也足以让生父这位商界名流颜面扫地。尤其成绩不知怎地泄露了出去,网络上好事者戏谑,随便抓只大熊猫蒙选择题,分数都可能比傅西高。 不少生意上的对手也纷纷致电,假意慰问,实则看戏,甚至“热心”询问是否需要介绍脑科专家。 生父在一片嘲讽中,终于想起了我。 自小,我的学业便无需旁人费心。再不济,也总比傅西强上傅多。 于是,他拨通了我的电话,语气是久违的“关切”,询问我近况。 我没接,彼时我正兴致勃勃地在厨房跟着老班钻研厨艺。 在第七块鱼香茄子宣告焦黑阵亡后,老班解下围裙,无奈地摊摊手:“看来咱俩都不是这块料,你还是研究一下怎么叫外卖能凑够满减更实际。” 恰在此时,闺蜜的消息弹了出来。 她告诉我,程念考了六百一十,足足高出傅西三倍有余。 生母想必正在生父面前洋洋得意。 然而下一秒,顶尖学府的招生电话直接打到了他们府上。 他们这才如梦初醒——我,是本省的状元。 那一刻,生父的腰杆瞬间挺直,语气中满是与有荣焉:“我就知道,我傅宴礼的女儿,岂会平庸!” 这一次,他们提及我时,不再是我身上那令他们各自生厌的一半血脉。 眼见生父开始积极联络我,生母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想给我发消息,却发现早已被我屏蔽。 在她还在暗自腹诽我凉薄无情、不懂体恤她“苦心”之际,生父已凭借一沓钞票,重新出现在我的微信好友列表。 顷刻间,六百一十的程念黯然失色。 我,成了他们新的争夺焦点。 尤其在他们得知,我将接受一场全国直播的专访后。 那天傍晚,生母的电话,借由老班的手机打了过来。 “小澜,高考都结束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家?一个女孩子总住在外人那里,妈妈不放心。” 这一次,不等她说完,我便径自打断,目光落在楼下那辆张扬的跑车上,心底恶意翻涌。 “林夫人,”我语气平静,“傅先生已经驾车在楼下等候,您又何必再打这些感情牌?轻飘飘几句话就想让我主动登门,未免太不切实际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即变得尖利,带着不可置信的颤抖:“你……你叫我什么?” “林夫人,有何不妥?”我的声音里淬了冰,却又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放弃继承权的协议我已签署,自然也放弃了做您继承人的资格。我们之间,本就该是陌路。” 那日,她在一声短促的尖叫后,猛地挂断了电话。 等她驱车赶到时,我已被生父接走,正前往一场精心安排的宴席。 “凭什么?她凭什么这么对我?”这两年间,这是她自生父将傅西带回家后,首次在与我的交锋中落入如此下风。她情绪有些失控,近乎癫狂地抓住老班质问。 她说:“从前她明明最黏我,当年我们闹离婚,她哭着说要跟我!现在她怎么能去帮傅宴礼那个男人!” “哦?是吗?”老班故作惊讶,随即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又夹着讽刺,“大概是婚您没离成,孩子您也没用心养吧。这其中缘由嘛,可真难猜。好孩子扔在外面,手快有手慢无,您来得太迟了林女士。” 生母听闻此言,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尖声叫嚷着要投诉老班。 “请便,尽管投,”老班笑得眉眼弯弯,声音却洪亮无比,“无论您投诉到哪里,都改变不了我带出省状元的事实!哈哈哈哈,想不到我年纪轻轻,就能有这般辉煌的成就!这一切,都源于我慧眼识珠,懂得爱护好苗子,全都是我应得的!哈哈哈哈哈……!” 在生母被老班一番话气得险些昏厥过去的时候。 我与生父正端坐于雅致的包厢内,进行着一场表面平静的“谈判”。 “听闻后日,会有官方媒体对你进行专访。”他指尖轻叩桌面,眼神中带着商人特有的精明与自信,抛出了他的条件,“我可以支付你一百万,前提是,这场专访,我与你一同出席。” 他迫切需要挽回因傅西而尽失的颜面。他公司旗下的宣传渠道,早已迫不及待地打出“集团长公主荣膺省状元”的噱头来预热。 此刻,他稳坐泰山,笃定我无法拒绝。 闻言,我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傅西能得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到我这里,却只值一百万。傅先生,您这算盘打得如此精细,又何必摆出这般慷慨的姿态?” 他的眼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显然,他意识到眼前的女儿,已非吴下阿蒙。他略微收敛了气焰,沉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小澜?只要合理,我会尽量满足。” “我要你撕毁那份协议,让你的‘宝贝儿子’傅西彻底出局,将本该属于我的继承权,还给我。”我凝视着他,笑容依旧,眼神却不容置喙。 话音未落,门外骤然传来一声刺耳的瓷器碎裂声。 傅西怒气冲冲地撞了进来,包厢内精致的餐具被他挥手扫落在地,一片狼藉。 “操!傅澜你这个贱货!我爸妈那是真爱!你妈才是插足的第三者!你才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嵰佱膩炷等椏趖殄瞉楏琖劯儺甭艄垻 长久以来,他都偏执地认为是我窃取了他的一切,让他蹉跎了十五年才过上富家少爷的生活。此刻听我直指他是“私生子”,积压的怒火瞬间爆发,不顾一切地冲进来与我对峙。 这并非他第一次如此失态。 这些年,傅西最忌讳的便是“私生子”这三个字。即便他已登堂入室,享受着锦衣玉食,内心深处的敏感与自卑却如影随形,让他格外憎恨我,憎恨我拥有他所没有的名正言顺。 可笑的是,当初阻止他进门的明明是我的生母,他却只敢将怨气倾泻在我身上。 他刚到我们家时,便在学校里四处散播谣言,污蔑我品行不端,屡教不改,才被父亲逐出家门。 尽管老师和同学们大多信任我的人品,但流言蜚语如潮水般汹涌,终究还是扰乱了我的生活。 于是,我选择了一个吃饱了饭、积攒了些力气的日子。在又一次被当众指指点点后,我泪流满面地冲上了教学楼的天台。 当着全校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师生,我哭得撕心裂肺。 一边哭,一边清晰地报出散播谣言那几个人的姓名班级,质问他们为何要如此歹毒地诬陷我,是不是非要用谣言将我逼上绝路。 哭着哭着,我甚至转向人群中那个正得意洋洋看我笑话的傅西,双膝一软,重重跪了下去。 “我求求你,”我泣不成声,“你母亲在我母亲刚怀上我的时候,就介入了我父母的婚姻。你只比我小半岁,后来她甚至不惜用性命作为筹码,逼迫我父亲带走了你。现在,我的父亲已经是你的了,你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 曾经,我是校园里万众瞩目的焦点,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女。我聪慧、友善,家世优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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