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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日光透过玻璃照进室内,沈补玉在颠簸中头晕目眩,沈檐无法被彻底满足的贪婪像条毒蛇缠绕着他往黑暗深处去,堕落的快感让他心生恐惧,紧紧攀附着他肩膀的手在他背上胡乱的抓出痕迹。 第二次就这样被顶的泻了出来,他哭得眼花。 沈檐把他抱了起来,自己靠进沙发里,拨开他的双腿夹住自己的腰,将松软的穴口对准自己硬得发烫的性器套了上去,沈补玉难以承受般仰起头嘶声哭喊够了够了,沈檐霸道的回了一句,不够。 这个姿势插得极深,仰头正好咬住他乳尖,又可以握住他的性器,沈檐更加肆无忌惮的玩弄。沈补玉早就没有力气配合,但身体的每一处却更加敏感。 等到沈檐肯放过他,他早已意识混乱,连他把他抱进休息室的床上都不知道了。 肉欲的享受再丰盛也不会打乱沈檐的思维,他很快回到办公桌前打电话叫人看着刘雪菲,不要让她有途径接触任何人,想想还是生气,便又叫人把沈梁一并看住了,不许他离开办公室。刘雪菲是他送的,无论他知不知情都逃不了干系。 上床之后他以口喂沈补玉喝了一些水,然后躺一边儿支着脑袋看他,这小孩刚才叫的嗓子都哑了,可怜兮兮的样子乱惹他心软。 越看越喜欢,便又亲了几下脸,亲来亲去最终还是色迷心窍的落在了嘴唇上。 24. 沈补玉一觉睡到华灯初上,醒来时沈檐正躺在边上靠着床头戴着眼镜就着台灯昏黄的灯光看芝加哥的传真,见他醒了,便开了大灯摘了眼镜。 沈补玉坐在床沿试腿劲儿能否走到浴室,沈檐已经绕过床来抱他,这回倒是收了狼性,像个长者只帮他调好了水温,嘱咐他不要泡太久,免得饿虚脱了。 沈补玉从浴池里爬出来时休息室已经不见人,推门进了办公室,先看到沈檐的办公桌上一桌美食,再看到了沙发上的刘雪菲,墨镜也没有了保镖也没有了,连发型都乱了。 沈檐坐在茶几上看手机视频,没有关音效,因此听得到沈补玉被欺负到哭泣讨饶的声音,还有他自己情动时的喘息和那些流氓兮兮的污言秽语。他意味深长的抬头看了一眼面如纸色的刘雪菲,悠然问:“看也看了听也听了,可怎么办呢?” 刘雪菲佯装镇定,眼前的男人有多少手段没人知道。他游戏花丛风流成性,却能做到片叶不粘身,交往过的各色男女,无论当时怎样风光,过后都一律低调不再声响,甚至连报纸花边都没有,这显然不是靠人格魅力和好皮相就能做到。她找到沈补玉,原以为他会有所忌惮,沈檐无心,沈补玉也没有沈家血统,他亲手把他教的这样完美,然后便可尽情利用他,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不会喜欢他给他添麻烦,所以刘雪菲以为沈补玉也许会松口,毕竟她要的不多。 “我不会给你母带的。”她咽了口唾沫,“如果我出意外,这些东西会有人交给媒体。” 沈檐像是听了笑话似的哼笑了一声,起身丢开她去伺候沈家七爷用膳。 沈补玉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穿了一套茶色的短袖真丝睡衣,身高对应的尺码对于他削瘦的骨架来说显然偏大,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有些紫红色的点点。沈檐这头欲兽,上床之后硬生生把他从昏睡中折腾醒了,又强迫他纠缠了一次。精力耗的太多,以至于这时候他拿起勺子还有些手抖。 晚餐热腾腾的刚出炉,主食是海参粥,热勺子放进嘴里时碰到了嘴唇的破皮吃,疼得他皱眉。沈檐低头含住他的嘴唇轻吮,像含了一块儿脂玉,用舌尖小心拨弄,沈补玉乖乖仰着头接着,咽下彼此交融的涎液时,纤细的脖颈上喉结滑动。 这旁若无人的亲密太有视觉冲击力,刘雪菲越看越觉得恐惧,坐在原地噤若寒蝉。 一吻结束,沈檐边搅拌边吹凉手里的热粥,对刘雪菲说:“不用害怕,我不会用你的家人要挟你,不过,我的家人,你也不要叫他总是担心。这东西不会有哪家媒体敢收,回去之后你尽管可以试试。” 刘雪菲还不敢动:“你是说……我可以走了?” 沈檐大口嚼一块儿点心,点头表示当然。 刘雪菲面对着他后退,怕他还会有意外动作,比方说冲她的背影开冷枪,他能让手下的人在短短几小时把她从郊区某个庵堂里揪出来,自然也能叫她无声无息消失。 沈檐并没有开枪,他看起来有点纵欲过度,手上最有攻击力的武器也只有一双竹筷。 刘雪菲在握到门把时听到他说:“这东西你不该看不该听,可你看了听了……回去跟你的经纪人支会一声,叫她给你安排几天假期,倒时会有人来找你。” 刘雪菲几乎瘫软在地上。沈檐只好叫保安上来帮忙。 沈补玉问:“你不会真要挖她眼珠子吧?” 沈檐皱眉:“吃饭讲这种没营养的话,倒我胃口。” 话才落音,电话响了,他不耐烦的放了筷子去接,耳边响起是沈母的声音:“阿檐,你把老三怎么了?!” 沈檐说:“什么怎么了?” 沈母又急又恨的骂:“有什么事情一家人不能好好说话,你快把他带回来……” 沈檐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25. 沈檐的电话挂的痛快,沈补玉的手机就遭了殃,沈家人很知道怎么拿住沈檐。 沈补玉为沈梁辩解:“跟三哥无关的,刘雪菲是他送你的没错,但是他也是别人进贡的,看料子不错就给你了,估计连手都没摸过,他知道你喜欢干净的。” 沈檐怎么不了解沈梁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那又如何,他就是想拿他出气。 离开公司时两个人转去接了沈梁,他依旧被困在自己办公室,连晚饭都没有吃。沈补玉坐在副驾驶室,挺乖的回头叫他三哥。 沈梁说:“别叫我,我受不起。” 沈檐骂道:“怎么,叫你的资格都没有了?瞧瞧你弄来的都是什么人?没规没矩的,等要了我的命你就高兴了!” 沈梁正欲顶嘴,却应不上来,便气得闷住了。 沈补玉低着头,他何尝不知沈檐对待手足兄弟是怎样的纵容爱护,他在外哪是这样喜怒形于色的人,骂归骂,却也只有对着家里人才会这样真性情。 沈家上下十几二十口人都在等着沈梁回来,一进门先扑上来抱他的是沈檐的母亲,老三老三的叫,仔仔细细看他。 沈檐往大厅太师椅上一坐,阿姨便给他端了热茶水上来,高秋已过,天气转凉了。 沈梁的妻子只拉沈补玉,把他拉到自己厢房里,关门就要给他跪。沈补玉弯腰去拉她时,被折腾了一下午的腰疼的他也想哭了。 “我知道是沈梁做错了,小玉,你就看在贝贝还小,叫大哥饶了他吧!”她眼泪婆娑。 沈补玉安慰道:“三嫂你想太多了,大哥只是任性,心里还是很疼三哥,不会把他怎样的。” 他其实有些累,屁股热辣的疼,就想回房去叫个人捏捏腿歇了,不想掺和这些事情。 “那你呢?你能不能原谅他了?小玉,嫂子求你了,沈梁从前对你做的事情禽兽不如,可他不敢了,真不敢了……” “三嫂!”沈补玉忍不住怒叫了一声,他不想听,她偏偏还要提,是嫌沈梁命太长了么。 他难得大一回脾气,真吓倒了沈梁的妻子。女人怔了怔,忙转身去开床头的保险箱,从里面拿了一片磁盘出来。 “这个,是刘雪菲给我的,她说是能把你赶出沈家的东西,小玉,嫂子把这给你,你就放过你三哥吧!” 沈补玉倒真没想到母带会在这里,垂着眼睑一思忖,抬眼问:“你,看过里面的内容了吗?” “没有没有,我不会随便看你的东西!”她的保证看起来很可信,急切的表情也不像假装。 沈补玉把磁盘收在手里,低低说了句:“沈梁不会有事。” 大厅里头正热闹,沈母正当着全家收拾自己儿子,沈檐是当家不错,但当家也是为人子,他不可能忤逆自己的母亲。 见沈补玉从内厅出来,沈母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把上前就拉住了,恶狠狠对沈檐说:“你这猢狲,这回我是怎样都不会依你了,趁早结婚,叫金玫好好管教管教你!小玉,你赶紧去跟管家准备起来,就这两三个月,把这门亲事办了!” 沈补玉看向沈檐,对方老神在在喝茶,像根本不是说他一样。 沈补玉头疼。沈檐洗漱之后上床,把他搂在怀里便去关床头灯。 沈补玉在黑暗里说:“你能不能先不要结婚?” 沈檐亲他的额头:“结不结有什么分别,一样的。” 沈补玉说:“金家的帐目大有问题,你娶金玫没问题,可你得保证,公司跟金家的生意往来都得我说了算。” 沈檐含糊说:“好,都依你。” 沈补玉愁眉不展,琢磨到后半夜都没睡着。 26. 所有人都忙碌起来了。 沈檐要结婚了,沈氏老总要结婚了,这可不只是轰动商界的大事而已。 沈补玉格外忙,扶松出入银行银监所数十次,警局也跑了几趟,终于发现一些蛛丝马迹。沈补玉立刻便停止了总部对金家公司的注资。沈氏的这一行为直接导致了金家贷款的债券银行在第一时间提出将金家清盘的要求。 金玫正在试婚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连忙打给沈檐。 沈檐跟沈补玉说:“就当是聘金了,我给得起。” 沈补玉在公司堆得像小山一样的文件里扶着额头跟他解释:“事情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你让我来管。” 沈檐说:“你总要给你大嫂一点面子,她就要过门了。” 沈补玉只想骂你这混蛋你怎么答应我的,但到底忍住了,说:“我有分寸。” 沈檐嗯了一声,说:“下午来试礼服,你的也送来了,我想看你穿。” 沈补玉心说我哪有那个闲功夫,可还是无奈答应了。 试衣总免不了穿脱,沈檐当然不只是看看而已。沈补玉被他压在落地镜子前面承欢,领结衬衫穿戴整齐,下身却光裸,隔着一层薄薄的衣帽间门板,店老板和设计师一干人都还等着。 沈补玉死死咬着牙关不发出声音,好歹这还是在公司里,自己的地界他还有些底气,若是在外面,恐怕他会紧张的昏过去,不是每个人都像沈家大爷这样神经强悍没皮没脸。 大概是没有新欢的原因,沈檐最近要他的次数明显多了,往往一次都不能够喂饱他。 沈补玉气息全乱,被翻过来顶在墙上时他不得不提醒沈檐门外还有人。 沈檐抬头咬他的嘴:“这就打发他们走。”说这话便横冲直撞的插了进去。 沈补玉拍他的脑袋哀求他:“轻点,疼呢。” 沈檐停了下来,手指抚摸他身后,沈补玉难受的提臀躲避,沈檐被夹的抽冷气,边使劲捣弄他边保证:“乖了,很快就好,再忍忍。” 沈补玉哭得甜腻,反倒在沈檐高涨的欲火上又添了一把干柴。 一场情事又耗去了沈补玉两个钟头,沈檐给他打领带时他几乎都站不稳了,可还是抓紧了时间跟他解释金家的事情:“金家的债券银行是‘海都财务公司’,你记不记得几个月前海都死了一个内部审计师?对外说他是死于抑郁症自杀,但我觉得不太对劲,这个审计师手上应该有本帐,大概涉及的不仅仅是金家一家,可是我现在还没有证据。” 沈檐满不在乎:“叫你不要操心这么多,白头发都出来了。” 沈补玉说:“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会查到。” 沈檐问:“是不是我填不了金家的空帐?” 沈补玉噎了一记,耐着性子说:“不是,但……” “那不就得了,好了好了,你什么都不要管了,看着点管家筹备婚礼的事情,这老家伙年老昏花了,还不定出什么乱子。” 沈补玉站直了看镜子里面正装笔挺的一对儿,沈檐低头在他脸上印了一个吻,抬头对他笑得含情脉脉,沈补玉实在是笑不出来,只好扭头看到别处去了。 27. 婚礼需要筹备的事项实在太多,既决定了,沈家人便都凑拢来帮忙,订酒店订花车,发聘送礼盒,写帖子告亲友,大扫除布置老房子……家族太大了,各样的亲戚都有,沈檐自己又有许多商场政界的朋友,非富即贵不说,还有一堆黑的白的洋鬼子,沈母与妯娌商量,喜宴还是分两次办,新人在外的友人们由他们自己去统一筹划,倒时家中长辈只过排场作陪,族里的亲戚呢由家里叔叔婶婶们安排,应传统大摆三天流水席,就在沈宅里头。 如此算下来倒是面面俱到了,可时间更加紧迫,沈檐一贯不问杂事,这时候也脱不开身了,秘书室里都忙着按他列的名单发函发电,消息灵通的也已经早早送了贺礼过来。 沈家这样大阵仗的事情,自然不能少了沈补玉,可偏偏这时候他不见人影。沈母很是不悦,想打电话去训斥,被妯娌拦住了,说小玉大概是不好受的,这孩子平日里那么懂事,就不要逼他不开心了。 沈母也就忍了不满了。 其实沈补玉这时候真没有功夫伤春悲秋沈檐的婚事,他瞩目过金玫的表现,虽不是高分,可也勉强也能做的沈家大太太,安份得体低调高贵,最重要的是容得下沈檐的胡作非为,这已足够。其余的事情,要有多能干其实不必,沈家有得是能人,管家也还年轻。 他这会儿仍是忙工作,身份敏感,他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查“海都财务”的帐目,想求助于警方,又恐打草惊蛇,便暗地里还是从自杀的内部审计员下手,又去查金玫的父亲金大宏的私人财务往来。 沈檐反正最近是没时间待在办公室了,他便占了他的位置,影音区一整块儿墙壁都贴满了金家这两年来的财政来源和业务交易,很显然金家从几家银行批到的贷款大多数都不可能有足够的抵押和保证,尤其是债权银行海都。以金家在两年前购入的位于市商业中心的龙元大厦为例,这幢楼的估价报告与沈补玉记忆当中存在着很大差异,但凡这四五年来境内数额较大的生意他都当作睡前读物分析过,龙元当年的市价大约是六十亿美金,金家向海都贷款的数额他尚未查清,但按照当时金家的资金流通情况来看一定远远超出了正常范围,也就是说金家送去银行的那份估价报告很有可能是伪造的。 扶松以老同事的身份去往那位死去的审计师家里探望他的家人,并用沈补玉拨给他的几十万资金作为诱饵,向他们打听死者是否留下什么需要谨慎保管的东西,却在遗物里意外发现了一份审计报告。 他把这份报告送到沈檐办公室,沈补玉仔细看了一部分,这份审计报告与扶松前些时候从银行拿到的审计报告完全不相符,他依照这份审计报告从头核对金家的贷款帐目,将有问题的全部勾出,忙到后半夜,勾完最后一笔,他累的倒在沙发上不能动弹了。 金家的钱去了哪里,沈补玉感到吃惊,甚至想到了单会金大宏。 扶松泡咖啡给他,坐在他身边轻声劝:“您还是直接告诉沈总吧。” 沈补玉揉着太阳穴摇头:“你以为我没有告诉他,我早说了,他没听进去,总说要填金家的帐,现在看来他至少要发百亿聘金,搞不好还不止……我看他以后拿什么闲钱养宠儿。” 扶松陪着坐了一会儿,提醒沈补玉:“金家那边这几天正跟银行商讨债务重组,旗下的公司有一半都已经停业了,沈总上半年跟他们签的那桩合股的生意也被拖住,我听说有些债权人已经打算起诉,钱能摆得平是最好了,就怕摊上诈骗的罪名,咱们虽然是大户,声誉也是很要紧的。” 沈补玉坐在沙发上沉思,好一会儿才挥手说:“你先去睡,明早起来重点去查查金家的资金流向,等把这条藤摸清楚了,再让我想想该怎么处理。” 扶松多嘴抱怨:“沈总也是的,好歹不是笔小钱,也是底下这么多员工卖命赚来的。” 沈补玉烦他:“好了,金家现在火烧眉毛,他不来给我施压我都要谢天谢地了。” 扶松离开时回头看他陷在沙发里的背影,忍不住叹息。 婚礼中西合璧,前一日中午是西式礼仪,晚宴也是西式酒会,第二日按中式习俗着喜服,午后女方出阁,晚上拜堂祝酒。 沈檐哭笑不得,跟沈母说:“怎么搞得这样不伦不类。” 沈母说:“我有什么办法,混在一起,倒时候你的什么王室贵宾跟老家乡下的穷亲戚坐在一起,不是更要闹出笑话。小玉偏这时候偷懒,我一个人忙进忙出还要被你嫌弃。” 沈檐没听完她这顿唠叨,人已经出去了。 隔日金玫由沈母陪着看金饰的设计图纸,这套凤求凰是出自百年老店的金秋主打,样式别致,沈檐已经答应倘若金玫看中便买断了,只打这一套。沈母觉得好,甚至比她当年那套还要漂亮,便问金玫是否满意,金玫却哭了起来。 沈母大惊,问出了什么事情。 金玫先一味隐瞒,架不住沈母盘问才说父亲为生意急得要跳楼了。 沈母说怎么会这样,阿檐老早就松口的呀。 金玫说,他说了不算,补玉掐着公司财务,原本说好的注资他都反悔了。 沈母一听了不得,她原先只以为沈补玉不过是替沈家打工,想不到现在这样大权利了,这是要夺沈檐的大权了。她在心里骂自己儿子色欲熏心,又骂沈补玉下作无耻,若不是有准媳妇在场,简直是要呸出一口浓痰骂一句狐媚子了。 28. 沈檐再忙也不会亏待自己,只是身边没有人陪,总不肯放过沈补玉。 沈补玉严重睡眠不足,更不敢叫他知道是因为查金家的帐累的,结果两人从球场回来,在去“娱悦”的路上被沈檐一次就做到昏过去了。 陈台长为了这两尊大佛清了场地,录制现场只留下节目安排的十几名“学员”观众。节目的设计新颖特殊,虽是访谈,现场台上只有一条椅子一个讲台,讲台留给嘉宾,下方的椅子则留给嘉宾携来的一名心腹或是好友,主持人的站位跟观众席离得近,却不固定,来往调节嘉宾的情绪与现场的气氛。 陈台长亲自陪着,并请沈檐站到讲台后面去,沈檐却让沈补玉上去,自己早早占了椅子。 没人再有异议,沈补玉在车上昏睡了十来分钟,尽管腿软却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任由化妆师给他修饰下睑周围的一片青色。 主持人是沈檐的老情人,因此格外热情,准备的问题也都非常专业,甚至旁敲侧击的问到了沈氏今年收购的地产公司股票,沈补玉打着太极过去了,有些调皮的看向沈檐,沈檐则在台下笑得纵容。 第二个版块是观众互动,沈补玉收到的第一个问题便是他是如何在二十岁那年就做到沈氏执行总裁的位置,是靠家族庇荫,还是自己的能力。 沈补玉故意拖长了音:“这个啊……” 沈檐坐正了微笑说:“这个问题我来替他答吧。” 29. 沈补玉取代沈楣的位置是在他买下娱悦的第二年,两个人几乎没有正面交锋,沈楣没有在合适的时间做对合适的事情,最后大势已去,是她自己在沈檐的沉默里主动递了辞呈远嫁他乡。沈檐非常重视沈氏在外的声誉口碑,前人栽树后人采荫,沈家祖训严厉,他虽受过西方教育,私下行事也放浪形骸,但本质上却是一个相对保守的接班人,相比起生意上的输赢,他更在意的是家族荣耀,从某些方面来说,他相当的传统守旧,也更加内敛低调。 沈家族系壮大,不乏从政的官员,这对于沈氏来说是不可或缺的政治资源,但过多的参与政治对于生意显然没有太大好处,沈檐因此严厉禁止公司管理层直接跳过他选择利用这种稀缺资源走捷径。 而沈楣却恰恰犯了他这条忌讳。 沈氏当时参与竞标省内一座跨海大桥的政府合作项目,角逐到最后,与一家经营纺织业起家的集团公司对峙,对方虽不如沈氏实力雄厚,却在大桥所属市内有着一定政治背景,长期享受税收优惠,对贷款也有着一定的优势。 沈檐没有特别关注这桩生意,起初他只是对这桩生意尚未达成便在外界传得沸沸扬扬而稍有不满,不久之后又收到消息,这大桥工程涉及某些高官之间的利益纠葛。他对这些本就是避之不及的,便立刻就允许沈楣退出竞标。 沈楣下了很大功夫打这个硬仗,而沈檐却在关键时候让她放弃,她不肯听从。沈氏拿下了这个工程,但很快就有传言这次竞标属于恶性竞争,沈氏贿赂了某位高官。 这是个等着被双规的倒霉蛋。沈檐哪里来得及收拾残局,光是销毁账款帐目与沈氏相关的几笔就忙得他不得不亲自几趟进京,最后还是割让了公司在印尼某个海港的一个集装箱码头出去,才保得沈氏太平。 赔本买卖不说,差点连祖宗清誉都搭进去。事情摆平之后沈檐两天没吃饭,在祠堂闭门思过抄祖训。沈楣的父亲要陪他一起受过,他连门都不让他进去。 沈母叫沈补玉去劝,沈补玉说不敢。他不敢去,整个沈家还有谁敢去。 直到沈楣离职了,沈氏里头都是一片祥和,大多数中高层都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情。沈檐确实气得够呛,人都瘦了几斤,可到最后他都没有训斥沈楣一句。沈楣的婚礼很风光,临行时沈檐按照风俗亲自把她抱上轿车,长兄的呵护之情溢于言表,亲友所见,媒体留证,他给足了她面子。沈补玉正在考虑该怎么说这个事情,沈檐接过去了,他便轻松些了。 沈檐微笑着跟所有人说:“他姐姐到年纪嫁人了,轮到他们几个小的,抽签抽到了他,那么就是他了。” 满堂哄笑。沈补玉配合做腼腆状。于他而言实在不关心沈檐怎么回答,什么样的答案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坐着这个位置,而且没有人可以动摇。 观众的问题到后面越来越有窥探隐私的嫌疑,气氛到不像开始那样僵硬了,沈檐靠在椅子里,双手交叠,他的随意让整个录制现场的工作人员都放松了许多。 沈补玉被问到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他难得脸红说不出话来。主持人给了他一个台阶,问喜欢小家碧玉还是大家闺秀。 沈补玉说,小家碧玉吧。 沈檐懒懒挑了一下眉毛,说,我记住了。 于是观众又是一阵哄笑。 很快进入第三个版块儿,是个游戏版块儿,针对与嘉宾特色而量身定做不同的小游戏,为节目做一个轻松的结尾。娱悦本来就是个娱乐主打的卫视。 制片给两个人设计的是默契度大考验,主持人提问,两个人各自在小白板写答案然后同时亮出。 第一个问题沈檐最喜欢的食物,沈补玉写了肉,沈檐一翻板,果然是肉。 第二个问题是沈补玉最喜欢的食物,沈檐写了糖,沈补玉一翻板,赫然也写了肉。 沈檐眯着眼睛笑了一下。 第三个问题是沈檐最讨厌的食物,沈补玉写了糖,沈檐翻板之后果然是糖。 第四个问题是沈补玉最讨厌的食物,沈檐写了肉,沈补玉的板上清清楚楚写了一个糖字。 主持人娇笑着打圆场说沈总是审题错误了吧。 沈檐看着沈补玉说,上了年纪就是这样拎不清楚了。 于是也就笑笑过去了。 结束之后沈补玉在走廊追着跟沈檐解释:“是制片叫我这么写的,节目效果嘛,你问陈台长。” 沈檐按着眉心没好气说:“陪你玩也玩了,让我清净清净吧。” 沈补玉正要撒娇,却见刘雪菲的经纪人面色凝重的站在另一个录制大厅门口跟副台长说话,经过时那两人跟他和沈檐问安,他驻足问出了什么事情。 副台长说,刘雪菲现在的情况无法在中秋晚会上演出,所以正在商量对策。 沈补玉问刘雪菲怎么了。 副台长说,她一侧耳朵突然失聪了,前几天刚做了角膜捐献所以一侧眼睛也不太好,恐怕段时间内都不能再出现在公众视线了。 沈补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碰到刘雪菲的经纪人惶惶不安的眼神,他倒是想安抚两句呢,沈檐站在十几米远的专梯门口不耐烦叫他:“小玉!” 沈补玉在电梯里给沈檐捏颈,问他把刘雪菲怎么了。 沈檐说,摘她一块听小骨是给她个教训,至于捐角膜,是教她行善积德。 沈补玉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吓到我了。 30. 中秋临近。离沈檐的婚期不到一个月了,沈家本家亲戚陆续都赶来祝贺,老宅的客房都收拾出来了,连远嫁的老二沈楣与老五沈蔷都从境外回来,闺房仍然是原来的模样,只是要委屈一家三口睡一张床。 柳扶松在电话里跟家人道歉,说今年实在是忙了,等手头上的案子结了一定会回来。他家人都在新加坡,等着他回去过节。 他身后的沈补玉正在一墙资料跟前思索。收集资料很难,整理出有用的更难,每家企业都不是敞着大门等人进门去抄家的,他们从几十本帐里理出这一墙,花费的功夫岂止几个通宵,其实光这一墙就已经足够让警方把金家立案,但沈补玉仍在优柔寡断。 他不忍心破坏的是沈檐的婚礼和沈家的声誉,所以此事不能对外公布立案,即使金大宏涉嫌买凶杀人。 中秋夜宴,他回到本宅去出席宴会,也就一两个月没有好好在家待过,进门去居然不知道哪里是落脚的地方了。 满堂宾客,还有金家全家。管家上前给他拿包,问他要不要先来点甜点。 沈补玉累的不想待客,便跟着管家溜进了内厅,又从偏厅上楼去房里躲着等吃的,没想一开门,里头坐着沈檐跟沈母,正说着话。 他乖乖叫人,想回避,沈檐叫住了:“你过来。” 沈母看沈补玉的眼神像是要刮他的肉,但碍于沈檐在场,没有骂,只是刻薄的说:“怎么比你大哥还忙了,不该你管的就不要管,别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沈补玉像做错事的小孩立在床畔不知所措,直到沈檐把烟咬住了,空出手来拉他坐在身边:“正说着金家的事儿呢,你来的巧了,说说看,查的怎么样了?” 沈补玉据实说:“还没有结果,但是你前段时间签的合股的那个生意,我想想要么还是趁早脱身了。” 沈母立刻就说:“已经停止注资,再把这笔生意还回去,你这不是成心要你大嫂无心结婚吗?!” 沈补玉无奈看沈檐,沈檐便打发沈母:“你先去忙,晚点我们再说。” 沈母坐着不肯走,沈檐便又说:“小玉累了,我陪他歇会儿,你先去出去招待客人吧。” 沈母气恼的点他的头:“你呀!” 等沈母出去了,沈补玉才学她的样子点沈檐的头:“你呀!” 沈檐勾着他的下巴把嘴里一口烟灌了进去,沈补玉呛得咳出了眼泪,沈檐恶作剧的笑着把他摁进床里,说:“老太太心疼儿媳妇,你就高抬贵手放过你大嫂一家了。” 沈补玉气得踢他:“真是不知好歹,我为了谁呀?” 沈檐说:“知道你乖,可你也要想想家里老人能不能接受,两家交好几代了,怎么能叫人说我们见死不救,再者说,我跟你大嫂早有婚约,她又没有做什么败坏沈家门风的事情,不好退亲的。” 沈补玉说:“都这个时候了我要是还想着退亲我真是脑子出问题了,不过,你最好跟金玫立个婚前协议,这一次你填她父亲的帐,数额我还没算精确,大概要三百亿以上,这一笔钱出去之后,她必须放弃婚后共同财产,以后她的子女也不享有你财产的继承权。” 沈檐捏他的脸惊叹:“私心这么重?!” “答不答应?!”沈补玉挠他。 沈檐忙告饶:“答应答应!” “现在就写!”沈补玉说着便要爬起来拿电脑,却被拉了回去封住了嘴唇,整个被沈檐罩在身下了。 31. 因为是家宴所以较随意,没有定开宴时间,饭前点心水果也上的足,真到了开饭的时候众人都没什么大胃口了,好在过节气,亲朋好友难得聚在一起,聊天叙旧原本也比吃喝来得要紧。 天气很好,少云,月光大银盘似的照得庭院亮堂堂,金玫前前后后跟着忙碌,沈家两个出嫁了的女儿倒显得像是外来客一样,连孩子都不管教了,凑在偏厅跟堂兄弟赌牌九,沈蔷年纪小,性格外向又没心机,赌得兴致高了几乎跳上八仙桌坐着,惹得她的妈妈恼火过来训斥。她嫁的夫婿是留学时的同学,在当地有皇室血统,人性格也好,对她的放肆很是包容,尽管肤色不同文化不同,看着倒也般配。 沈梁到的最晚,说是公事缠身,但看着萎靡不振的样子倒像是从温柔乡里刚爬起来,他的父亲不免难堪,碍于亲朋在场也只好随他这借口,沈楣从牌桌上下来,见他狼狈,便开玩笑说:“总比大哥好些,他到这会儿还没从小玉身上下来呢。” 沈梁听了脸更黑,悻悻走开了。 沈檐没有折腾沈补玉太久,痛快了之后下楼招待客人,沈补玉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薄被床单黏糊糊不舒服,便给管家通话叫人来换了一套,躺下时已是精神不振,可还想着给沈檐拟那份婚前协议。 管家很快送了点心来,进门小心把热汤放在了床头柜上,唯唯诺诺道歉:“让您饿着了,刚大爷在,没敢给您送进来。” 沈补玉满口糯米藕饼,努嘴示意,管家立刻坐拢来给他捶腿。 管家五十上下,也姓沈,算是沈家远亲,很早便来照顾老太爷,他是看着沈补玉长大的,从前也没少护着他。 主仆俩静处着,沈补玉吃完了东西喝汤吮手指,打着饱嗝跟他交待:“金小姐进门之后,你要多长个心眼,日常开支尽管做主,不需要跟她报备。老太太老爷子也是一样,都是闲散惯了只会用钱的人,家业再大也经不起这么花,管家管家,你不管就没有人管了。” “您这是……” “嗯。等忙完这一阵,我要出去休个假,倒时给你留个电话,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跟我讲,我再跟大哥说。” “您要去哪儿?” “……还没定呢。” 管家应了,又捶了十来分钟,抬头看,沈补玉已经斜靠在床头上睡着了。 沈檐一下楼便被沈母拖住了,叫他去跟金大宏夫妇问安敬茶,女儿养这么大,从此就伺候他一个人了,总要叫人家父母心里好受些。 沈檐合作的去了,几个叔叔便开玩笑,说没见这小子这么听话过,要娶媳妇真是不一样了。 四十岁的人了,被老人像孩子一样调侃,未尝不是福分。 金大宏对女婿的恭敬显得有些异样的局促,金太太接了茶便跟沈母嗔怪,说一家人了还这么客气,快叫阿檐去招呼客人吧。 好像说得她已经不是客人一样了。 沈楣在暗处冷笑,沈蔷问她笑什么,沈楣说,你笑点低,我怕我说出来你要笑死。 沈蔷立刻就没有了玩牌的兴致,像只小狗似的缠着她非要问出长短,直到沈檐从后面过来摸她的头,她才消停下来,乖乖叫大哥。 她一叫,剩下的老四沈檩老六沈椽也都跟着叫大哥了,沈檐过去搭沈椽的肩膀,问他几时回来做事。 沈椽吓得讨饶,他在纽约跟一帮朋友搞画展搞诗歌会,用家里的钱燃烧理想正烧的不亦乐乎。大富大贵的出生,又是真正血缘意义上的老幺,自然是得宠些,他的妈妈常跟沈母感叹,说养了个败家子,明明跟小玉差了没几岁,瞧瞧小玉,多么懂事。 没有谁会苛刻的要求沈椽承担什么责任,只要他玩的开心就好了。至于沈补玉,则是理所应当要懂事。到了这个时候,其实谁也说不好到底沈氏缺了他会如何了,他太精明太能干,倘若沈檐一直纵容下去,总有一天整个沈家都无人能招架他。 这是沈母越来越重的心事,因此她迫切的期待沈檐结婚,她可以将名正言顺的把沈补玉手上的实权一点点交给金玫,等他们有了孩子,沈补玉便再也不能随意进入沈檐房里,倒时随便给他娶个妻子,便可发配到公司境外哪个工厂里老实待一辈子去。 想是这样想,又怕是一厢情愿,沈檐对沈补玉的态度不像是对个玩物,像是有几分真心,沈母一边心里骂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风流种,一边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把那野狐崽子弄出去。 32. 一直到过了十点才陆续散场,除了本家亲戚安排在宅子里住,还有一部分住在公司旗下的酒店里,按照身份尊贵程度分别由司机或者沈家兄弟送过去,金家夫妇自己带了司机开车,沈檐自然就留给金玫了。 沈母挽留金玫过夜,老三媳妇跟着附和,沈楣无害的笑说小金还没过门呢,万一嫁不成咱家她总该留点里子日后嫁到别处去。 沈蔷噗哧一下,死死抿着唇掐夫婿的手臂。 沈檐把涨红了脸的金玫护在身后,冲着两个妹妹沉着脸训斥,命令她们立刻回自己房间去。 金玫心里又恨又羞,连带着沈母也一脸尴尬,只好叫沈檐多哄哄金玫。 沈檐叫司机开车去山下等,他邀请金玫一道散步,金玫含羞答应,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月光从林荫中斑驳泄漏下来,照着地面铺了薄薄一层的金黄落叶,甬道上安静的只有零星昆虫叫声,虽然早已过了散步时间,但这时候的气候温度与场景都依然无损这种行为的浪漫。 沈檐为妹妹们的失礼道歉,如果这算道歉的话:“老二心直口快,老五头脑简单,往后不是节日不会时常跟她们碰一块儿,你不必过份担心。” 金玫低声称是,难受的咬着嘴唇说:“是我做的不够好,因此才被小妹们捡了话柄。” 沈檐说:“你确实应该注意自己的言行,但也不必矫枉过正,乖乖听话就行。” 金玫觉得这乖乖听话四字大有文章,便试探说了句:“以后我会多跟小玉学的。” 沈檐转身看他,目光在夜里看不清楚,金玫下意识退了一步,呐呐弥补:“我不会去打扰他的,只是,只是看着学。” 沈檐顿了一会儿,毫无感情的说道:“他是他,你是你,他做了再放肆的事情都有他自己的理由,永远轮不到你说话。” 金玫静了一会儿,啜泣道:“我知道你是因为爸爸的事情怪我……” 沈檐摇头:“你没有在听我说话。我再说一遍,你只要做到听话就可以,老太太喜欢你,你要惜福。” 金玫第一次觉得这个未婚夫婿有些深不可测,因此禁不住心慌,跟在身后脚步都乱了,差点被树叶滑倒,愈发觉得这深夜的林荫道像是黄泉路一样阴森恐怖,不禁埋怨起自己家人来,只她一个人吃苦,他们全都等着享福了,真正可恨。 33. 沈檐送她到家之后,没有片刻逗留,拒绝金母邀请时的态度也很冷淡,因此金家关起门来便不太平了。 金玫是首先发难的,金大宏正抽着烟摆弄他的越剧唱片,她把拎包丢到沙发上便过去拔了唱针,冲他抱怨:“还听什么,大半夜了!都什么年纪了净做些不靠谱的事情!” 金大宏转身便骂:“反了你了?!” 金母正在镜子前面左右看换下来的昂贵套装,那上面有她抱沈楣的女儿示好时小丫头留下的油手污迹,她看得心烦,便回头冲父女俩尖刻的叫:“这都几点了!还吵吵!不嫌丢人啊?!” “谁丢人了?是你们丢人!我还没结婚呢,沈家那几个女儿就已经不给好脸了,谁嫁人不是要婆家客客气气抬着供着的,要不是你们,我怎么会叫人看不起!”金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便委屈的哭开了。 金莉从楼梯上探头下来,糊了一层面膜的脸肌肉僵硬,可还知道表达自己的不满:“你们小声一点好吗?人家正在打电话呢!” “滚!”金大宏冲她一声吼,又几步走到大女儿跟前骂,“老子把你养这么大,吃的喝的穿的哪样亏待你了?就知道买买买,一刷几百万,老子赚钱容易?!” 金玫依然还嘴:“你生我自然要养我!” “那现在就是你报答的时候!”金大宏气冲斗牛,“叫你好好念书,帮我打理生意,你呢,一脑袋浆糊!连个男人也不会哄,你还会什么?!真是废物!” 金母眼看他要上手,忙给他使眼色,把金玫搂在怀里说好话:“宝贝儿啊,别哭别哭,那沈家人怎么为难你了?我看你婆婆不是很喜欢你吗,有她撑腰你还怕什么?” “她喜欢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嫁给她!” “这是什么话,那沈檐可是个大孝子,最听她的话了。” 金玫怨艾:“妈,你怎么还不知道,沈檐房里早就有人了,沈家全家都知道,可谁要得动他!我嫁过去,就是个笑话!” 金母一听,忙扶着她的肩仔细问:“你说什么?沈檐房里有人?什么人呐?你别是听下人们胡说的,男人哪个不偷腥。” “是他三嫂说的,那个人就是……就是……” “啊呀你倒是说啊!”金大宏不耐烦的大吼。 “就是沈家老幺沈补玉!” 平地炸雷。金氏夫妇被轰的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金母的表情像是吞了一只她根本吞不下的苍蝇:“……那,那沈补玉,是个男的啊……” 金大宏毕竟经历过风雨,很快就回神了,他竟有些兴奋,快步来去走了几圈之后,一锤手掌说:“难怪沈檐这么宝贝他,原来传言不虚!” 金母仍怀疑:“这事儿靠不靠谱啊,沈家可是地地道道的名门望族,怎么可能容得下这种事情。” 金玫哀怨的说:“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他妈妈都已经暗示我几次了,我看得出来,她很不喜欢沈补玉,但她拿沈檐没办法……妈,你不了解沈檐。” “玫儿说的对,你太不了解沈檐了,他是什么样的人物。”金大宏阴狠道,“事到如今,有些事儿我也不瞒你们娘俩了,这个沈补玉不是普通角色,这两个月他一直在暗中查我的帐,要不是我做的干净,早叫他拿到把柄了,他就像个定时炸弹,你这婚结不结得成,弄不好还要看他的意思。” 金母着急了:“那可怎么办,总要叫他不能插手才好!” 金大宏眯着眼睛抽烟,表情在烟雾中迷离起来:“……看他识不识相了。” 沈补玉一早就在办公室给沈檐写婚前协议,写完了,按沈檐的笔迹模仿了签名,去楼上拿私章盖了,刚想打电话给律师,柳扶松进来了,问他今天的安排。 最近这段时间他已经基本不管公司常务,助理的工作也都交给了李淡浓这个专业人才。 一连几天都没有什么大进展,金家的那些资金,分散成许多数额许多途径,从一家公司流到另一家公司,像个谜团,始终找不到终点之间的联系。 沈补玉此时满脑子都是手里协议的事情,没怎么想呢,就说那你今天还是从银行下手吧,有需要破解的密码可以去“辰光”找技术部的工程师,就说是我的意思,只是不要让沈梁知道。 扶松出去了,沈补玉坐下来把手里的印章锁进抽屉,抬头面对金家一墙的帐目,觉得自己划的那些线路好像股市大盘走势。 很多事情往往发生在灵光乍现的一刹那间,他琢磨了很久的事情,突然就有了缺口,他扔了手里的协议书,到处找计算器。 34. 扶松在去银行的路途中被急召回公司,沈补玉正在双臂怀抱在一壁账目前悠闲踱步,此时的他嘴角含笑,满是得意神色,像个博弈游戏中胜出的顽童。 扶松久不见他这种笑容,马上就猜:“您发现了?” “是股票。”沈补玉眉飞色舞,“是投资股票。金大宏把这些资金通过股票买卖从自己的公司转到其他公司,这些公司之间一定有种必然联系,我查到了其中一家公司的负责人,猜猜看是谁?是海都财务副总经理的独生子!” 扶松倍感吃惊:“那么也就是说——” “对!现在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些公司一定都跟海都有关系,这些资金从海都贷出,在金大宏手里转圈,最终重新回到海都高层的私人帐户里,上百亿啊!真是干得棒极了!我要你现在马上去查清这些公司的负责人,我真是太大意了,到今天还叫你跑银行。”他一边说着一边跑到沈檐的办公桌后面开密码箱,从里面取出一把格洛克17,检查弹药之后把它从桌上推过去,“要小心,动静别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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