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却也无法就这样轻巧地从他身上转开视线,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 江舫心中有万语千言,但落到唇边,却是一字难出。 那些话在他的心里白磷一样地迸溅开来,一烧就是持久不灭,直到在心底深不见底的洞。 许久之后,他才听到南舟清清冷冷的语调:“嗯。舫哥。你是对的。” 没有生气或是恼怒,只是最平铺直叙的语气。 而江舫的心里却像是有一个声音。 在那无数的细小的孔洞中,满溢着一些不可言说的话语,魔障似的耳语、呢喃、直至呼喊,排山倒海的声浪和回音,几乎要撑破他的心, 细听之下,却又是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 他们还是看完了那场烟花。 只是在开场前,南舟就含着棒棒糖睡着了。 那时候,南舟不在意的神情,和现在如出一辙。 就在刚才的小木屋里,他还对自己说了那句一模一样的话。 ——“舫哥,你是对的。” 而和过去一样,江舫还是有许多话想要对他说。 只是那些话凝在舌尖,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让他这样的情感表达困难症患者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能活跃在心底的那些呼喊,需要某种东西来将它彻底融化。 南舟并不知道江舫在想什么。 他问:“想吃东西吗?” 江舫的万千话语,就这样化作了一句最简单的回应:“我这里还有。” 南舟:“喔。”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只苹果,对抗着强烈的饥饿感,往前走去。 眼下,江舫是否知道自己的NPC身份并不是最要紧的事情。 他打算先去大泽那里看看情况。 他不知道的是,江舫在他身后,正酝酿着怎样的一场沉默的疯癫。 他悄无声息地打开了背包,取出了在雪山上被用去了大半瓶的,径直倒入口中。 烈酒炙过被咬伤的舌尖时,酒精像是燃烧开来似的,呈燎原之势,在他口腔里引起一阵剧烈的痛。 江舫对自己的酒量还是自信的。 酒瓶上的度数也注明了,是42度。 区区100ml的量,对江舫来说和喝水没有实质区别。 将还剩约2 0 (资源裙618056767/威芯:bdwp01)0ml的龙舌兰酒瓶重新收好,江舫张一张口,感觉并没有精神失控的感觉。 一切都和他平时饮酒之后的感觉一样。 无趣。 乏味。 一切情绪都在控制阈值当中,没有丝毫变化。 江舫不免苦笑。 他本来寄希望于借酒打消这种过分的清醒和理智。 可惜,自己对酒精仍然是天生的不敏感。 想到这里,他双手插入口袋,静静跟上了南舟。 第109章 脑侵(二十二) 森林的格局,和他们前两次走过的相比,出现了变化。 走出一段距离后,道路逐渐变得狭窄幽深。 树冠密迭,疏条相映。 如果不是可以从光斑的落点依稀判断出时间,现在的森林,看起来简直与深夜无异。 树藤虬结如蟒,密密交结,分割出数条小道。 这条时间线里,这片森林的归属权应该还在女巫手里。 这样一来,难怪两个孩子会在森林里迷路,被导向糖果屋。 好在南舟走过两次,方向感也不差。 他捡了根木棍,一面拨开因为长期置身阴影而略显干枯的树藤,一面用棍尖准确寻觅树叶筛下的林光落点。 日头移动的速度是正常范畴内。 只要他们持续向前,找准方向,就一定能走得出去。 南舟走在前面。 江舫跟在他身后,异常安静。 他们的脚步落在地上,一前一后。 关卡并不难,难在过关如同氪命。 神经性的饥饿,让南舟觉得自己的胃仿佛变成了一个无底洞。 几口苹果落在胃里,就像是落入一片不见底的深渊,在腐蚀性的胃液中嘶嘶燃烧一番后,就消失殆尽。 但南舟不能停止进食。 他有感觉:如果一口不吃,强行挺住,他的胃会饥饿到自己吃掉自己。 这种从未体验过的饥荒折磨,饶是体质强悍如南舟,也有些受不了。 可南舟这一路走过来,吃了三个苹果,却没听到身后的江舫吃哪怕一口东西。 南舟想,这样是不行的。 然而,因为猜测生出了一些不安的屏障和隔阂,南舟并没有说话。 经过内心评估,他认为江舫有能力照顾好他自己。 不过,走出一阵后,南舟感觉到,江舫在一步步踩着自己前进的步伐。 自己的脚刚挪开,他的脚就跟了上来,蹭一下他的裤脚,挨得很近,像是怕自己丢了一样谨小慎微。 这状况就有些不寻常了。 于是,南舟背对着他,向后去够江舫的手腕:“怎么——” 下一刻,南舟觉得指腕倏然一紧。 天生的危险雷达,让南舟猛地提起全神戒备,被束缚的手掌顺势回抓住身后人胸口处的衣物,将袭击之人的身躯推撞向一侧的樟树。 ……返身突袭! 可当发现那个无声发动袭击的人竟是江舫时,南舟脸色微微一变。 因为无余力收拳,他索性一拳砸在了江舫耳侧的硬树皮上。 树皮内部发出了一声令人牙酸的摧折声。 当江舫的后背撞上树干时,他恰将手中环套着二人手腕的choker抽缩至极限。 树叶纷扬而下,簌簌落在二人肩上,一时雪降。 南舟的左手,就这样与江舫的右手牢牢绑缚在了一起。 choker上银质的装饰,卡在了南舟腕侧的小骨头上。 皮质的带子内侧还残留着他的体温,贴着南舟的皮肤,驱使着他的脉搏都跳得快了许多。 ……这对南舟来说更加不寻常。 南舟一时困惑:“……” 南舟:“舫哥,你在干什么?” 江舫的脸颊微红,额角滴汗,嘴唇的血色尤其充盈得厉害,热烈得和他向来的克制格格不入。 连江舫自己似乎也不能适应这样的改变。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 他嘴唇微微嗫嚅,睫毛沾着淡淡水汽,愈发显得他上唇中央的那一点弧度清晰诱人,想让人踮起脚来好奇地尝上一尝。 看样子,他好像是在和身体的某种根深蒂固的本能作斗争。 二人近在咫尺。 南舟能感觉出,他眼前的这一颗心脏跳得又沉又快,鼓噪、叫嚣、搏动。 听着这样不安的心跳,南舟真心实意地担心江舫是罹患了心脏病。 解下了choker后,江舫颈间的陈伤毫无保留地暴露了出来。 他身上投映着斜斜筛投下的林光,将他颈间的刺青轮廓映得格外鲜明。 K&M。 这是江舫父亲姓名的缩写。 这是他对爱情的印象,是疼痛、恐惧、至死不休的情感图腾。 南舟抬起生长着蝴蝶刺青的右手,帮他掩住了这道伤疤,眉心皱起:“怎么了吗?” 江舫低着头,沉默且一心一意地用choker把自己和南舟的手进行反复加固。 南舟:“……?” 南舟不大理解他这个动作的含义,猜想道:“这样会让你感到安全吗?” 江舫终于开口了:“嗯。要绑在身边。” 南舟:“为什么?” 江舫:“怕你走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 南舟诧异却认真地回应:“不会的。我就走在你的前面。” “不够。” 江舫靠在树上,一只脚向前虚虚抵住南舟脚尖:“我想要绑住你。锁住你。囚禁你。让你哪里都去不了。” 南舟:“为什么?” 江舫垂下眼睫:“因为你不是真人。你随时可能因为系统错误的修正离开我。” 南舟一怔。 这样的开诚布公,不像是江舫。 江舫似乎猜出了南舟的心思。 他抬起眼睛,直视南舟。 被汗水沁得微湿的一缕银发垂下,暧昧地贴在了他的眼侧:“我喝了真相龙舌兰。” 南舟啊了一声,想,这么饿的吗。 江舫微喘着,拉过南舟覆盖在他颈侧的手,转贴上了自己的心口:“所以,你想听什么,我都告诉你。” 江舫:“现在,我说的都是实话。你问我问题吧,什么都可以。” 尽管这是在游戏进行中,尽管他们需要尽可能地节省时间,但南舟经过短暂思考,还是接受了这一提议。 他们的心结总归需要释开。 他们还有三局游戏要面对,如果一直拖到副本结束再解决,以江舫的性格,可能也就是笑一笑,就草草揭过去了。 到那时,他们只能互为谜面,继续猜着彼此的谜底。 南舟不喜欢这样。 南舟定下了心:“舫哥,你知道我是什么,是不是?” 江舫:“是。” 南舟:“一直知道?” 江舫:“从一开始就知道。” 南舟:“《永昼》?” 江舫:“是,《永昼》。我读过你。你是……” 江舫的唇齿间带有龙舌兰的余香,但他并没有真正地醉倒。 此刻,江舫的思维非常清晰。 他能听见并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只是他控制不住。 因此,他尽管面庞涨红,满心羞耻,咬得舌尖发苦牙根发软,还是无法抵御那一颗沸腾在他胸膛偏左的真心。 江舫说:“你是我的童话故事。” 他认真地阅读过他。 在灯下。 在日光下。 在黑暗里。 南舟的面容,南舟的故事,作为他的一点慰藉,照亮了他那些无光的岁月。 他们最亲密无间的时候,距离只隔着一张纸。 他们最陌生的时候,曾隔着一整个世界。 小时候,江舫把南舟视为童话里亟待拯救的公主。 后来,南舟的存在,成为了他的心友。 他让江舫知晓,世界上不只有他一个人这样孤独。 再后来,他成功见到了南舟,却发现,他既不是公主,也不是心友。 南舟是超过他一切想象和理智的存在。 南舟:“你知道我是什么,不会怕我?” 江舫:“我没有害怕过。但我抗拒过。” 江舫:“因为你不是人类。我们,没有未来可言。” 说到这里,江舫的语气带了一点困惑:“我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可和你在一起,我开始想得太多,却做得太少。这是不正常的,这不是我。” “所以我想,我是疯了……才会这么喜欢你。” 南舟微微睁大眼睛。 江舫咬住了嘴唇,深藏在癫狂下的清醒和理智在作祟,却还是压不住真相龙舌兰强悍异常的酒力。 他用乌克兰语呢喃出两句“该死”。 “喜欢。”江舫不受控地低语,“我非常喜欢你。” 南舟的心境豁然开朗。 他的好奇心很强,心里本有千万个问题想问,但得到江舫不讨厌他的答案,他突然就安心了。 南舟认真回应道:“嗯,我也是喜欢你的。” “你是我最见过……最有意思的人类了。” 聪明的、不害怕他的、会撒娇的、捉摸不透的人类。 江舫:“所以,我做了选择,我许了愿,我找到你了。” “我……想重新做回你的朋友。” “不要说这样轻浮的话。” 提到“朋友”两个字时,南舟严肃了起来:“我们还不是朋友。” 可眼见江舫表情流露出不加掩饰的伤心,南舟想了想,宽慰他道:“……也许将来会是。” 很快,南舟就又找到了另一个自己感兴趣的问题:“你做了什么选择?许了什么愿?” 被酒力俘获的江舫想要张口。 然而,奇怪的是,这个真相于他而言,竟然是比“喜欢”还难说出口的内容。 南舟发现,他在竭力抵抗酒力的影响。 一双唇抿得发了白,齿关咬得发出了细微的咯吱声,可他还是一字不肯出。 南舟更加好奇。 他不知道江舫这样费力的隐忍和抗争是为了什么:“你——” 下一秒,他就说不出话来了。 江舫的嘴唇倏然贴上了他的唇畔,带着紧绷过度的颤抖和热度。 贴着他的皮肤温热地起伏,好像在与他一同呼吸。 南舟懵了一刻,眼睛定定望了他一会儿,便伸手搂住了江舫的脖子,和他绑缚在一起的手沿着身侧缓缓垂落。 他困惑地迎合着这个吻,并试探着探出舌尖,顶了顶江舫的唇角,又碰了碰他刚刚悄悄觊觎了一会儿的唇珠。 和江舫身上的筋骨不一样,他的嘴唇格外柔软温暖。 像是一张网,轻柔地捕获了他,拉扯、包裹着南舟,和他一起下沉。 当二人唇齿终于分开时,南舟关心地问他:“你已经饿成这个样子了吗?” 江舫把脸压在南舟肩膀上,脸颊上灼灼的热度几乎让南舟有了被烫伤的错觉。 南舟却很严肃地把他的脸扳正,逼迫他正面自己。 确信他没有什么狰狞失控的异状,南舟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他还以为江舫饿急了,想要吃掉自己。 现在江舫的神情已经正常了许多。 南舟摸了摸自己发热微肿的唇角,持续发问:“这样碰一碰,就不饿了吗?” 可江舫没有诚实地回答他。 真相龙舌兰的效用,可持续十分钟。 酒劲儿已经过了的江舫:“……” 现在的他不仅不大想面对现实,还想再灌下半瓶。 偏偏南舟还平静地望着他,耐心征询他的意见:“那你吃够了吗?” 南舟不大理解江舫眉眼中沉沉的光色和挣扎,以及脸颊上漂亮的羞色。 见他还在犹豫,南舟踮了一下脚,主动亲吻了上去。 南舟觉得这样的方法很有效。 比如现在,他的胃里就感觉柔软舒服了许多,好像有细细的翅膀拂在上面。 温暖、酥痒、满足。 很舒服。 如果这样可以缓解饥饿感的话,南舟还可以再让他吃两口。 作者有话要说: 南舟,挑逗的王.jpg 第11 0 章(资源裙618056767/威芯:bdwp01) 脑侵(二十三) 南舟很快察觉到江舫几乎快要燃烧起来的耳垂和隐隐咬起的齿关。 他猜测道:“酒劲过去了吗?” 江舫轻咳一声:“……嗯,过了。” 南舟:“哦。” 南舟:“那你还要吃吗。” 江舫迅速整理好自己的狼狈,恢复仪容。 眼尾濡湿褪去,凌乱的头发规整回原位,他重新恢复成了绅士、清醒、理智的模样。 南舟好奇地旁观着他的一举一动。 等到他垂下手来,他叫了他:“舫哥。” 江舫得体应道:“嗯。” 南舟的嘴唇被润过一点,还泛着淡淡的光,让人忍不住就把目光聚焦在那里。 南舟:“以前我就一直在想,你跟我组队,究竟是想要什么。” 南舟真诚道:“现在我明白了。你想要的原来是我。” 江舫一个没忍住,剧烈呛咳起来:“……” 他有些控制不住地想继续堵住南舟的嘴。 好在相较于之前,眼下的想法只算是轻微失态,还可以控制。 江舫理了理衣领:“我刚才说的那些话……” 南舟:“嗯?” 江舫微微错开脸去:“你不要……” 不要当真。 不要当做是承诺。 那不是应该说出口的爱恋。 万千句否决的话就悬在舌尖。 而南舟沉静清冷的目光正落在他脸上,不偏不倚,专注认真。 “……不要忘。” 江舫将目光对准南舟,确保自己咬字清晰,逼自己不许反悔,“要记得清清楚楚的。” 南舟:“嗯。我会的。” 南舟想了一想,反问道:“这么说来,以后,你就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了吗。” 江舫:“……” 南舟坦诚地表达自己:“你说的这些话,我都很喜欢听。” 江舫抿着唇,笑容不自觉带了几分紧张和难得的青涩。 他回忆并温习着刚才意识和肌肉都被真心支配着的感觉。 只有这样,他才能一往无前地冲破那无形的障碍和藩篱。 “很难。”他说,“……但我会努力学习的。” 南舟唔了一声,抬起那只仍和江舫用choker紧紧绑在一起的手:“那么这个要解开吗。” 江舫:“……” 他无奈扶额,闷声笑开了。 糟糕。 短短十分钟内的失控,他为自己挖的坑,怕是要用一辈子去填了。 如果在赌场里,他现在该是满盘皆输、跌入赌渊,万劫不复。 习惯了精明、盘算、权衡的江舫,糊糊涂涂地让野火上了身,心里,眼里,都是火和光。 光里站着一个叫做南舟的人。 火也是他。 江舫征求他的意见:“你想要解开吗。” 南舟端详着那闪着皮质微光的束缚手环,问江舫:“这样绑着我,就能让你安心吗。” 江舫几乎要为自己连篇的蠢话无地自容了:“也许……” 话音未落,南舟的指尖就贴着江舫掌心的薄茧,依序滑入他的指隙。 五指交握。 细微的摩擦感,让酥麻的起粟感,明确而清晰地一路从指尖传达到心口的位置。 南舟就这样拉着他,和他一起并肩穿过黑藤、灌木与群树。 南舟轻声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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